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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一堑，长一智。苏葳也学会了察言观色，看他面色不善就没再多话，老老实实地写题。
看来交情不咋地。也是，那人看起来就不是善茬。别问他为什么知道，以及怎么看出来的。反正苏少爷第六感提醒着他呢。看过TVB电视剧里那些个道貌岸然的西装禽兽吗？那个叫吴鹰的就那种感觉。
鉴于气氛有些沉闷，苏葳没话找话的问：“那什么，今天怎么没叫相里翌一起啊？”
林加嘴角动了下，算是笑了笑：“跟这儿坐了一下午，都快晚饭的点儿了，你才想起 来他啊？”
苏葳笑得有些干，他是一早就想到了，就是问的晚一点儿了。
林加也笑：“怎么，跟我在一起你还不满足，还要念着他？”
说完也不顾苏葳什么反应，拿起手机就拨了个号码：“喂，相里翌。我和苏葳在一起呢。他想叫你过来请客吃晚饭。”
20
相里翌过来的很及时，恰巧赶在苏葳写完那份干扰他食欲的物理题时。
三个人，一辆摩托，一辆车。
林加跨坐在摩托上，温和地问：“小葳~你坐谁的车？”
苏葳看了眼林加，又看了眼相里翌，再看林加。咽了下口水，乖巧地说：“我坐你的车。”然后乖巧地走过去，接过头盔，再乖巧地坐好。
林加车速的不是很快。相里翌的车一直在他们左边，把他们和公交车隔开，并且保持着同样的速度。
一路上，苏葳都歪着脑袋看着右侧马路边。其实除了行人和一些店面，也没什么好看的，就是歪得脖子有些酸。
林加提议去蕉叶，其他两人都没有异议。一个是不敢，一个则是无所谓。
按理说，蕉叶的菜苏葳一直挺喜欢的，可是今天在饭桌上没有发挥出正常水平，没吃多少就饱了。
他认为这和热情的泰国女服务员跳舞的时候坐在相里翌腿上没关系，也和同样热情的男服务员对林加抛媚眼，邀他共舞没关系。自己只是单纯的没什么食欲而已。
“你吃这么点儿就饱了？”林加转头问他，“再喝碗汤吧。”说着也不管苏葳的回应，就开始帮他盛汤。
喝完汤，果盘也送上来了。
相里翌拿了最大的一片西瓜递给苏葳：“吃点水果。”
苏葳接过吃了。猜测这是不是因为季节不对，西瓜吃起来不够甜，没什么味儿。
吃晚饭，苏葳还没来得及寻思该坐谁的车回家，就被林加抓着脖子拉走了。
“我们还要继续学习，你先回去吧。”他对相里翌说。
相里翌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你们路上小心点。”
最后摩托向东，车子向西，就这么分道扬镳了。
苏葳有点抑郁，总觉得今天的气氛有点不对劲儿。可是具体哪里不对劲儿，却说不清楚。能够肯定的就是，他们仨儿都不太对劲儿。自己哪儿不对劲儿还隐约能知道，另外两个人就难说了。一个深藏不露，一个惹不起。
林加说：咱们去我那里吧。
苏葳当然没有异议。害得他担心了半路怕是要去自己家。其实他家倒是没什么不好，只是苏妈妈在，不是热情过度，就可能偷偷监视。总之，不自由。
苏葳是第一次到林加的住处。地方不大，一室一厅的小房子，但是收拾得挺干净，也挺有特色的。确切点，林加本人特有的特色。
正对卧室门的那面墙上，挂着一副巨大的海报，一张欧美电影的海报。
男人的下巴轻贴着女人的右肩，女人右手扶着自己的右脸。两个人都闭着眼，面容很平静，却有浓浓的深情从他们的眉宇间流淌出来。背景是一片荒漠，荒漠上有很多模糊的黑色人影。
苏葳站在那幅巨大的海报前，不自觉地被画面深深吸引。
“那是《City of Angles》的海报，翻译过来就是天使之城。”林加不知何时来到他身侧，递给他一杯冲泡好的奶茶，“看过这部电影吗？”
苏葳接过杯子，摇摇头：“没有。是讲什么的？”
“一个男天使，爱上了一个人类女人。因为他是天使，却无法融入人类的生活，无法体会所爱的人的种种感受。所以，他放弃了天使的身份，从最高的天堂跳了下来。因为天使死后，会变成普通人。但是等他变成｜人去找那个女人时，那个女人却因为意外死掉了。”
“那后来呢？他怎么办？”苏葳双手握着杯子轻轻摩挲着，感受温暖。
“后来，一切就结束了，剧终。”林加笑了笑，揉了揉苏葳的头发，“你先坐会儿，我去洗个澡。”
苏葳坐在客厅的双人沙发里，一直侧着头看那张海报。他一直不喜欢看这种言情类的电影，像星球大战、蜘蛛侠之类的才符合他的爱好。但是他却被这个叫做《天使之城》的电影吸引了，被那个有些哀伤的剧情感染了。他想，也许是因为从林把内容复述的恰到好处，才让自己这么受感染。
不过后来，苏葳专门找来这部电影看过之后，才有些怨恨林加。怨恨他讲的那个多少有些欺骗了自己的结局。
一个人有些无聊，苏葳顺手打开了客厅里的CD机。放出来的是一首女声的英文歌。他记得在相里翌的车上听到过。
在架子上翻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那张CD的外壳——Tori Amos，〈Silent All These Years〉。
苏葳不禁有些佩服自己的记忆力，只听过一遍的歌，就被他记住了。
林加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音乐正好放到那句： “Years go by will I still be waiting for somebody else to understand。。。 ”
苏葳看着他：“这首歌，我也听相里翌听过。他说是他哥最喜欢的歌。”
林加的表情有一时的僵硬，随后又是招牌性的微笑：“是啊。我们都很喜欢这首歌。”说罢，自然地关掉了电源，音乐声嘎然而止。
“好了，我们开始复习吧。”
苏葳坐在沙发里没有动，他的脑袋略有些低垂：“爱过的那个人死去了，是不是真的很难将他忘掉？”
房间很安静，两个人都没再说话。
在苏葳等不下去，决定起身去看书的时候，林加淡淡地说了一句话。
他说：“也许有一天会忘掉吧。但是不是今天，也不是明天，很遥远的一天吧。”
晚上，苏葳睡在林加家的沙发上。半夜在睡梦中听到林加大叫“耗子，耗子”的。苏葳以为他房间里有老鼠，光着脚跑过去，才知道他是在说梦话。
帮他盖好被子，苏葳窝回到沙发上还在偷笑，哪有人说梦话喊“耗子”的。
笑着笑着突然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隐约看到墙角那两个荧光色的小字，不过不是“耗子”而是“昊子”。
21
作者有话要说：
抱抱＋_＋筒子，谢谢你给我补分^^
骗人的最高境界就是欺骗自己。如果连自己也相信，那么别人就不会怀疑了。
这条理论是程立铭说的。只是用在他对自己高超的劈腿技艺的解释上，不是很恰当且过于华丽了。
苏葳同学表达了对程立铭同学乱用理论的鄙视。
程立铭同学也不客气地表达了对苏葳同学长久以来的“空床期”的蔑视。
他扼腕叹息：“我说你什么时候成了禁欲主义者了？不是跟你们那帮优等生学的吧？”
苏葳想翻白眼，自己真是脑有渣了！陆宇行被一堆人围住了问题，自己为了躲开考试前十几分钟还在狂K书没人聊天的一整班同学，才跑来找程立铭聊会儿天。这人果然老毛病不改，三句离不开与性有关的话题。
“什么游戏都有玩烦了的一天。性游戏也是。”苏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变了。不过，他不认为跟曹玥的忠告有什么关系。
程立铭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看你不是烦了，是学得太多了，没激｜情了吧。”然后颇为语重心长地建议，“要不你试试找个男人，自我刺激一下吧。”
话刚说完，考试铃就响了。
苏葳没有抓住反驳的机会就被班主任吆喝回教室了。
发卷子的时候，他脑子里还在想陈立铭说的话。写名字学号的时候，他就想起了和相里翌的那次互相手动“帮助”。等到答题的时候，他又满脑子林加在睡梦里叫着“昊子”的样子。
他狠狠地槌了几下自己的脑袋，想要扫净那些混乱的思绪。
这一自虐动作，引来了班主任问他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苏葳脸上讪讪的，说自己没什么事。然后埋头专心做答。
考完试，他发了条短信给林加：我考完了，一起吃饭吧。
林加短信回得很慢。等苏葳都走到学校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跟陆宇行一起回家时，他的短信才到。
内容极为精简，让苏葳上一个地儿找他。
苏葳赶到的时候，林加刚好从交警大队的大门里一瘸一拐地走出来，手上还拎着个头盔。
“你怎么了？”苏葳问。
林加把头盔塞给他，没精打采地笑笑：“不小心跟一辆出租擦了一下，没什么大事儿。”
看着他不太自然的步伐，苏葳问：“你腿受伤了？”
“摔了一下，不要紧。”林加揽上他的肩膀，“今天已经这么倒霉运了，你请我吃饭吧？”
“好，你想吃什么？”苏葳略略抬起肩膀尽量多一些承受他身体的重量。
“嗯。。。这附近好像有一家不错的拉面馆。”
到了林加所说的拉面店，苏葳有些小小的失望。一家看起来很小很破旧的小店，里面仅放下的那四张桌子已经坐满了。
林加倒是挺开心，左右环顾着感叹：“没想到这家店真的还在啊。”转头看到苏葳一副无奈的表情，笑了笑，拉着他在外面露天的小桌子前坐下，要了两碗牛肉拉面。
“你别小瞧这家店，他家的拉面真的很好吃。我以前经常来吃的。”林加递给苏葳一副一次性筷子。
“你还有吃路边小店的时候？”苏葳印象里的林加一向对吃喝很讲究。
林加笑笑：“初中的时候经常来，这里离我学校很近。”
苏葳哦了一声，低下头，拨弄着筷子想也许当时他、相里昊、相里翌、相里娜。。。他们都来过。
围着条沾着葱花的围裙的老板娘送上面来的时候，林加礼貌地笑笑：“阿姨，你还记得我吗？我以前经常和朋友来你们店里吃面的。”
老板娘眯着眼看了他半天，最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对不住啊，年纪大了，想不起来了。”
“也是，我那会儿还上初中呢。”
“噢，那你以前是附近那个三中的？”老板娘总算想起点靠边的。
林加点头笑笑：“阿姨，让我用下店里的水管洗个手吧。”
苏葳看到他伸出来的手掌上有一层灰土，以及凝固变黑的血丝。
在他离开的时候，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苏葳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
“林加现在没空，你过会儿再打来吧。”
“你是谁？”对方的语气不佳。
“他朋友！”苏葳也不客气。
“好吧，请转告他让他回我电话。”对方说完就挂了。
苏葳才发现，电话是那叫吴鹰的打来的。再翻开来电记录，那叫一个壮观！那二十几条未接来电清一色的一个名字——吴鹰。
正看着呢，又一个电话进来。
苏葳看都没看就接起来，没好气地说：“吴先生，林加现在不在，我会转告他的。”既然林加都不接他电话，自己也不用对他态度友好了。
那边沉默了一下，问：“苏葳？”
“相，相里翌？”苏葳这边则是结巴了。
“你刚说的姓吴的，是不是吴鹰？”
“嗯，他刚打过电话来。”
“你们现在在哪儿？”
林加回来的时候，苏葳向他传达了两条消息：一是姓吴打来电话，二是相里翌说要过来。
林加没表态，点点头，随即开始吃面。
等他们吃完的时候，相里翌的车就到了。苏葳不得不佩服他这个抵达时间总是很及时的优点。
（呼~终于搬完了。以后就跟粉jj和鲜同步更新了。。。爬走。。。）
22
又是三个人坐在一辆车里，又是林加在找话说。
“你考试考得怎么样？”
“你才想起来问啊？” 苏葳体验着无力感和哀怨感的混合状态。
“还不错。”
“嗯，我就知道。”林加点头，“我教的肯定没差，虽然你有点笨，成绩肯定还是有的。”
苏葳“嘁”了一声，偏过头，看了到相里翌没什么表情的侧脸。
清了清嗓子，苏葳问：“你们学校考试结束了吗？”
“也是今天考完的。”相里翌的声音和他的侧脸一样平静。
苏葳一时不知道接什么了。问他考得好不好？忒傻了，估计跟问舒马赫有没有夺冠一个效果。问他要不改天再来个篮球赛？算了，感觉跟自己要约他一样。
“喂，你冥想呢？”林加拍了他脑袋一下。
苏葳顺口就说：“想你给我讲的那部电影呢。我还问同学借了，准备回家看呢。”
林加眯着眼睛笑笑。
苏葳不得不承认程立铭的理论有一定的实用性。不过他这也不算骗人，他包里确实放着那张《天使之城》的DVD呢。
“喂，走错路了，右拐。”林加踢了一脚前面的座位。
相里翌继续直线前行。
“今天去我家住吧。”
林加一愣，随即又抬脚踹前面的座位：“你发情找别人去！老子今天还有论文要写呢！”
跟他有些激烈的反应相对，相里翌很平静地说：“去我那儿写吧。我知道吴鹰回来了，还找过你。”
这次林加没再踢座位，安静地转过头，看了苏葳一眼，没再说话。
苏葳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在前面路口下车，做个知情识趣懂得适时消失的电灯泡。放在身侧的手却突然被旁边的人拉住了。
那只手的手有心有些凉，还有擦破皮的位置磨磨的触感。他的头偏过，看着窗外，不知道什么表情。苏葳缺本能地握了握他的手。
回到相里翌那儿，那两个人就一前一后地进了二楼的房间。苏葳在楼下客厅里，有些坐立不安的感觉。他后悔自己立场不坚定，跑来凑什么热闹？况且还没他什么事！
是啊，和他无关。
苏葳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路人，路过橱窗，被里面正在演戏的人吸引。可是就算驻足观赏得再久，也还是无法入得了他们的戏。甚至隔着那层橱窗，连他们的脸都看不真切，更别说是心了。
想到这里，他突然笑出来了。不知是因为自己语文水平提高了，还是在重点班待得太郁闷了，竟然也能这么文艺且闷骚起来。
他笑得正欢，相里翌就下来了。
“喝点什么？”
“不用了。”苏葳摆摆手，“我回家了。”说着拎着包就要往外走。
手还没挨到门就让相里翌给拉回来了。
“这么晚，天都黑了。今天就住在这里吧。”相里翌看着他的眼神很温和，脸上甚至还有淡淡的笑意。
苏葳想抽自己。因为他当即就想点头说好了。
看到他还站在门口，不向里走，也没往外走。相里翌又轻轻说了一句：“我想你留下来。”
就这一句话，小苏同志二话没说点了头。然后屁颠颠陪人家去冰箱里取啤酒，拿点心。
苏葳想到如果程立铭在，肯定会鄙视他的。然后指着他说：看吧，如果你生在抗日战争时期，肯定就是那为了美色出卖革命的叛徒。
叛徒刚坐安稳，美色就微笑着问他：“咱们看你借的那张电影吧。”
于是乎，叛徒老老实实地贡献出那张DVD。
画面一开始，苏葳头皮发麻。忍不住在心里骂遍了姓程的伪革命的所有亲戚。竟然能把三级片的盘放进电影的壳子里借给自己？！MD，那小子想死了！
拿眼角瞄相里翌，后者倒是悠闲自在地盯着画面，翘着腿。
“这就是你想看的东西？”
“不…不是。同学给…给我拿错了。”苏葳又很没出息地结巴了。
相里翌点点头：“你喜欢看这些？喜欢这样的女人？”
苏葳看向屏幕，这片子他看过。翁虹阿姨正在画面上搔首弄姿。
他咳了一声：“一…一般，也。。。也不是很喜欢。”
相里翌微微眯着眼睛看着他：“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啊？”苏葳觉得脑袋里嗡地一响，耳边是电视里暧昧的呻吟，都让他的脑袋不清楚。
相里翌又靠近了一些，呼吸正好拂过苏葳的脸侧。让他脸上痒痒的，心里也痒痒的。
“林加呢？你觉得他怎么样？”
“啊？”苏葳维持着刚才呆滞的张着嘴的表情，再次发出了一个毫无意义的音。
相里翌笑了笑，摸上他的下巴。
下一秒，两个人的唇就贴在了一起。
苏葳瞪大了眼睛，近距离地观察着对方的眼睛。相里翌也睁着眼。两个人就像是角力，不仅在唇舌上，还在视线上。
舌头的□，扫过牙床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