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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茶想着想着,困了起来,于是又眯眼睡去。
等他再睁开眼时海渊已经醒了,而且还买了阿茶很喜欢的豆浆油条回来要给他吃。
阿茶满脸笑容,开心得嘴都合不拢,边吃着爱心豆浆油条,边发着傻笑。
「做什么笑得这么恶心……」海渊斜眼看着这个家伙。
「你今天对我很好。」阿茶心满意足地说:「这样就算被椅子『猫』到几次,也是有值得。」
「神经!」海渊摇头。
吃完了饭,又躺在床上看了一下电视,等到阿茶意识到时间时天色已经很晚,这时间回去宿舍也太迟了。
于是他们又在家里待了一晚,隔天一大早,才由海渊骑摩托车,回到宿舍去。
然而这样无故外宿两夜,宿舍里免不了又多了些新的传闻。
那些住宿的男同学们没闲事聊,纷纷八卦着两人又到哪里共度春宵,而泽方的原配日清已经被抛弃,夜夜孤枕不成眠了。
第七章
阿茶跟海渊回来宿舍也有几天了,他头晕了一阵子后就也没事。海渊本来想带他去看医生的,但看他每天活蹦乱跳,也觉得没必要了。
之后海渊看阿茶已经没事,便又恢复每天晚上打工的惯例,一到晚上就跑得不见人,独留阿茶在宿舍中。
阿茶也是习惯一个人的,海渊没理会他,他其实也不会怎样。
但是,他却对和一起住在这栋宿舍里的学生们相处方面,觉得有些棘手。
不知是他太多心还是怎样,总觉得那些学生们一直拿不友善的眼神看他,几次阿茶笑嘻嘻地问住宿生饮水机在哪里、或是洗衣机怎么用,却没一个人肯理他。那些住宿生不是快速走开,就是当作没听见,似乎没人想要和他扯上关系。
阿茶纳闷地走进寝室,坐在海渊床上苦思,完全无法理解那些人为什么排挤他。他突然怀念起以前老的时候,成天悠闲和朋友们下棋聊天无所不谈的光景。唉,时光一去永不回,往事只能回味。
阿茶孤单一人,在心里唱起悲伤的哀歌来。
千岁用完晚餐回寝室开了电脑就继续打电动,阿茶看着千岁的背影,觉得这个小孩子人应该是还不错的,至少跟外头那些不同。他有什么事情问他的话,他应该会好心告诉他才对。阿茶停了半晌,于是开口问千岁:
「那个同鞋,我是做了什么顾人怨的事情吗?宿舍里的人好像不太喜欢我的样子。」阿茶因为这件事情而有些苦恼。
「大概跟你的前室友有关吧……」千岁背对着阿茶继续打电动。
「前室友?为什么?」
「那家伙平常就爱欺负宿舍里的人,你前阵子……又跟他走得很近,大家就不太想靠近你吧!」
「那我也有欺负到他们吗?」阿茶担心地问。
「应该……有一点点吧……」千岁回想起泽方刚来时候的情形。
「同鞋,啊你能不能说详细一点给我听?」阿茶追问着。他一直很想知道泽方在学校是怎样过的,现在遇上了大好的机会。
「……」千岁迟疑了一下,烦恼着该不该告诉这个人那些事情。他听海渊叫他作阿茶,但不明白这个阿茶跟那个泽方有什么关系。
「同鞋,拜托你跟我讲啦!我真的很想知道耶!」阿茶催促着。
「就是……你刚来的时候一直被捉弄,关日清开始罩你以后,把那些欺负过你的人通通揪出来打了一顿,所以你就上了顾人怨排行榜第二名,第一名是关日清。」千岁顿了顿,继续说:
「我是不晓得你跟关日清又怎么了,不过现在你们闹翻了,那些人看你落单也可能会来找你麻烦,海渊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自己得小心点。」
「唉呦,不过是来读书而已,泽方怎么把关系弄得复杂得要命。」阿茶哀哀叫。他今天已经被绊倒一次,撞到两次,踢到三次,当作空气无视他的存在数不清楚多少次了。
千岁又说了一些宿舍里的是非给他听,包括哪些是喜欢搞小团体的,哪些是中立派,哪些又专爱找哪些人的麻烦。
阿茶听得是一头雾水,完全有听没有懂。太复杂了。
这天晚上海渊如同阿茶猜测的没有回来,阿茶在海渊的床上等着等着,本来想等他回来再跟他聊一下学校和泽方的事情的,但是一直到了快一点都看不见海渊人影,阿茶最后捱不住,倒在海渊床上呼呼大睡。
木板床虽然没有床垫,但比地板舒服多了,而且也没有地板那么冷。
棉被里有海渊留下的气味,他们用的香皂是同一款牌子的,于是那个味道很容易就被阿茶所接受,没有产生半点排斥的感觉。
海渊打工的酒吧今天重新开门营业,那个爱来砸店的人前几天也才刚被他揍得鼻青脸肿暂时消失,工作的时间很平静,老客人都回来了,他和平常一样上班上到三点半才下班,回到宿舍时都接近四点了。
将外套脱掉随便扔在桌上,他疲惫的双眼就要睁不开来,拉起上衣准备上床睡觉,却发现自己的床铺被个应该睡地板的人给占据了。
「阿茶。」海渊拍拍阿茶的脸。
「嗯……」阿茶刚刚等人等到很晚才睡,现下迷迷糊糊地,还爬不起来。
「你要睡这里吗?」
「嗯……」阿茶翻个身,卷起被子继续睡。
「睡过去一点,留个位子给我。」海渊累得脑袋都停止运转了,他拍了拍阿茶,把他往旁边赶,然后将脱下来的上衣扔到桌上,弯腰进入下铺,跨过阿茶,就往里头躺。
海渊闭上眼,睡魔自动附身,没三秒钟就失去意识。
阿茶翻了个身,手横过海渊的胸膛。
海渊过了一阵子觉得胸口有点重,又醒过来,抓住阿茶的手移往腰际放着。
阿茶睡着睡着,在梦中轻轻叹了口气,扬起微笑,将头往海渊的胸膛靠去。
海渊不久后也翻了个身,隐约感觉到身旁有个暖暖会发热的东西,下意识地便揽进怀里抱住,充当暖炉用起来。
在上铺的千岁突然惊醒,睁着乌黑的眼睛静静巡视漆黑的室内。
小夜灯亮着,一闪一闪,而后熄灭。
春天的晚上不应该这么冷才是,为什么他把被子卷了又卷将自己裹成粽子,却仍然觉得空气里寒气逼人?
千岁微微发起抖来,拉起棉被盖住头,尽量克制自己不去想这个房间内究竟还有什么东西存在,才让室温回升不上来。
「妈呀……」千岁小声地喊着,怕得要死。
当宿舍里的闹钟开始一个接一个不停响起,阿茶也被吵醒了。
他睡得舒服极了,举起手伸了伸懒腰,拳头却撞到某个东西,他往旁边一看,吓了一大跳。
「你怎么会在这里?」阿茶叫了出来。
海渊就在他身旁睡得很热,双手还搁在他身上,抱着他的腰,而阿茶刚刚撞到的是海渊的额头。
阿茶用力将海渊的手扳开,跟着迅速跳下床。
「喂、喂!」阿茶隔着距离叫海渊。「你昨天一直抱着我睡吗?你干嘛抱着我睡啊!」他神色惊恐。
阿茶对于泽方那个同学在他身上施加的强Jian事件,记忆犹新而且恐惧还在。
如果是普通时候他们这样抱、这样睡,阿茶可能还不会觉得有什么。
但是自从进到这间可怕而且奇怪,人际关系一点也让人搞不仅,分别不出来男人该爱女人还是男人的学校,再加上想起海渊又只喜欢男人的时候,阿茶就非常紧张了。
「喂、喂!」阿茶不停朝海渊喊着。
海渊被吵得受不了,皱着眉头张开眼睛。「你再喊一声,我就把你衣服脱光,强Jian你!」
阿茶瞪大眼睛,赶紧闭起嘴巴。
「吵死人了你这家伙,被抓去宰的火鸡都没你吵。」海渊翻了个身,被子只盖在腰际,整片背赤裸地露出来,显现出结实的肌肉线条。
阿茶瘪着嘴,看海渊继续睡觉不理他,拿着刷牙洗脸用的铁制脸盆就去梳洗。梳洗完毕回来后海渊还是一直睡,于是他抓了一包卫生纸再进去厕所蹲,不过这次依然和以前一样,蹲半天蹲不出来。
阿茶闷得几乎想打卫生纸出气了。
离上课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他抱着那包卫生纸在走廊上慢慢走着。
走廊上有几个学生在讲话,走廊正中央地板上铺着张新闻报纸,报纸周围用胶带黏起来,旁边用个小立牌写着「地板破洞请小心」。
一个男学生看见阿茶走过来,伸手就将那个小立牌给拿起来折了折,丢到旁边去。
当阿茶看到走廊上铺的那张报纸,心里头有点疑惑是谁把报纸摊开扔在这里。
「同鞋,是谁把报纸丢在这里啊,要不要拿去丢掉啊?」阿茶觉得那份报纸应该是别人不慎掉下来的,为了维护环境整洁,拿去丢一丢比较好。
那几个人看到阿茶呆呆的一脸像没睡醒一样,只是低头猛笑,心想着阿茶只要继续朝这方向走过来,绝对会踏进地板的破洞里。
阿茶抱着卫生纸,缓缓地在走廊上慢慢走着。他的脚拖着地,没有力气抬起来,边打着呵欠,塑料拖鞋边发出啪哒啪哒的声音。
就在到了那片报纸前方,阿茶抬头往旁边看了一下,写着「二O一」号码的寝室里头突然传来声响,门随之被用力打开来。
在「二O一」外头窃窃私语着的同学见到里头走出来的人,脸色一变,跟着也停止讲话,个个屏气凝神地,等待里头的人出来。
日清肿着一张脸,两个眼睛都挂黑轮像熊猫一样,原本笑起来会歪一边的嘴现在两片嘴唇肿得像香肠,下颚还乌青一大片。
日清眯着眼,没睡饱的模样,视线模糊地也看不清楚前方的路,肚子饿了的他打算出外去吃早餐,手里还拿着机车钥匙。
阿茶一见到这个大魔王,心里大惊,就要踏上报纸的那只脚连忙踩煞车,立即转身向后,没命地往厕所方向跑,跟着把自己锁进厕所里,与外界隔绝以策安全。
日清听见后头有些声响,转过头去却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他动了动发疼的身体,便往二楼下去。
阿茶在厕所里面待了好几分钟,直到听见走廊上又有人开始讲话和走动的声音,确定日清已经离得很远了,这才抱着卫生纸冲出来,笔直地往自己的寝室跑回去。
他这几天没见到日清,日子过得平平安安,结果居然给忘了日清也是住宿生这回事。刚刚见到日清出现,阿茶简直三魂七魄全飞了。
他不喜欢日清这个人,也不喜欢他笑起来嘴歪眼斜的模样。一想到他的爱妻玉蝉很可能投胎转世成为这个男的,阿茶就好想去撞墙死一死。
阿茶在走廊上狂奔着,结果却在「二O一」寝室前面,踩着那张用胶带黏着边边的报纸。
这时地板突然往上反弹了一下,阿茶惊觉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煞车,他的另只脚又跨上去,身体重量全都落在同一个位置上。
顿时只听见哔哔啵啵的巨大声响,脚底瞬间空掉,木质地板和阿茶整个人一起往下陷,瞬间灰尘飞扬,他全身出冷汗吓得惨叫一声,以为自己铁定要给摔死了。
然而等定下神来,阿茶却发觉他自己被卡在地板中央,腰部以下到一楼去了,只有上半身还留在二楼。
几个恶作剧原先就待在旁边等着看好戏的男学生,指着阿茶哈哈哈地笑个不停,他们看见他出糗的模样竟然乐不可支地捧腹大笑。
「你们知道这里坏掉了对吧!一点都不觉得危险吗?还笑!」阿茶很生气,他觉得这些人太过分了,地板破洞了也不讲一下,如果摔死了怎么办?
好几个房间里的人纷纷打开房门探视外头发生的轰然巨响是什么,当他们看到阿茶卡在那里动弹不得的时候,也是暴笑如雷。
所有的人看着阿茶的惨状,但是没人愿意伸出援手,他们只是隔岸观火,乐不可遏。
阿茶双脚悬在半空中踩不到施力点,只能靠双手撑住二楼走廊地板,拼命用力想把自己从这个洞里拉出来。
但他越努力,却只换得旁边人更大的耻笑声。
「恁阿嬷勒!」阿茶边骂着边使力,但无论再怎么挣扎,都只是徒劳无功。
十几分钟被观赏完毕过后,那些看戏的走的走、散的散,上学时间快到了,大家都忙着准备换衣服去上课,只有阿茶一个被留在走廊上,继续和地板那个坑洞对抗。
阿茶觉得腰部卡住的地方疼痛隐隐传来,下半身因为血液流不过去,都几乎麻痹了,明明知道没人帮忙他肯定无法从这个把自己卡死的洞里爬起来,但他就是不想开口求救,他一口气闷在心里,不信光靠自己的力量没办法脱困。
就算是卡在这里卡到死,变成干掉的木乃伊,阿茶发誓自己也绝对不会对这些没血没眼泪对他见死不救的人低头!
时间,就这样滴滴答答地,一分一秒流走。
所有的学生都去上课了,宿舍里头安安静静地,一个人也没有。
太阳缓缓地露出光芒,从外头的木制窗户点点洒入。窗外的树叶被风吹得沙沙摇晃,光和影在地板上交错交织,麻雀叽叽喳喳地在电线杆上跳动吵闹着。
阿茶觉得自己很衰。大家都去上课了,却只剩自己一个人卡在这里没办法到学校去。他只是想来读书而已说,却没想到会碰上这些事情。
走廊上偶尔会有人走动的声音,但那应该是舍监在打扫吧!
阿茶又在洞里挣扎了两下,跟着叹了口气。
突然间他听见有脚步声往自己走来,他泄气地低着头不想看那是谁。
之后,一双手伸入他腋下,接着用力往上一拔,像拔萝卜一样将他从下陷的木板洞中拔了出来。
「我就在想怎么睡到一半你人不见了,原来是跑到这里来。」海渊的声音窜入阿茶耳朵里。
阿茶低着头,对海渊说了一声谢谢以后,默默地走回去寝室。
被卡在那里半天,最后还得靠海渊来他才得救,阿茶心情低落到极点,连头都抬不起来,走路变驼背了。
海渊看着阿茶的背影,觉得他太安静了。
阿茶觉得背和腰的部分有些刺痛还有些痒,他打开衣橱脱掉上衣,转身察看状况,这才发觉有些大小不一的木刺扎在他皮肤上,一些地方甚至都流出血来,又红又紫地满是伤痕。
阿茶伸手拔了几根木刺,姿势实在很难挪到好,手又不够长,背上的木刺让他越推越进去,越扎深入肉里。
海渊进寝室后本来倒头就想睡,但看阿茶怎么弄也弄不好的情况,眉头一皱就把阿茶往他的床上拖。
「干嘛啦,没心情跟你玩。」阿茶扭了一下手臂。
「趴好。」海渊跟着又离开寝室。
阿茶趴着,将脸埋进枕头里,泄气得连动也懒得动了。
当海渊再度回来时,手里多了个急救箱。他一边将阿茶背上腰上的木刺拔除,一边用碘酒替阿茶上药。
跟着又动作熟练地拉下阿茶的睡衣裤子。
「屁股有没有事?」海渊问。
阿茶连忙拉住自己的裤子。「没有啦,你不要脱我裤子。」
「手放开!」海渊打了阿茶的手一下,把他的手打开,然后动作迅速地把阿茶屁股上的一根木屑拔掉。
这根木屑刺得比较深,拔出来时还喷了点血,海渊心情很好地哼着歌,帮阿茶贴上止血OK绷。
阿茶现在心情是沮丧得不得了,但海渊见到阿茶这副模样却不以为意。
海渊难得有机会当小护士替病人上药,他仔细且愉悦地做着,背后全处理完毕后,他跟着又把阿茶翻了过来,开始处理阿茶肚脐正前方那些伤口。
「前面不可以拉了!」突然被翻过来正面相对,原本打算随便海渊的阿茶赶紧抓紧裤头,拼命抵抗。
「你以为你说不行,我就会听你的吗?」海渊抓起阿茶的手,将它们固定在枕头上方的位置,另一只空着的手就拉下阿茶的睡裤。
海渊那只手慢慢地摸着阿茶腰部以下的皮肤,感觉接触到异物时就停下来,将那部分的木刺挑出。
「唉呦,你别再摸了。」阿茶被摸得浑身不对劲,拼命地挣扎蠕动,却让海渊给压得死死的,连翻身都做不到。
睡裤被脱掉了,里头只剩下一条四角内裤。有一种很怪的感觉从阿茶心底漾起,他的腰被搔得好痒,那阵痒带着点令人战栗的痛,不停窜窜窜,从腰部窜上胸口窜入心脏,从腰际窜至下半身窜到脚指。
阿茶的身体麻麻的,手指也麻麻的,脸热了起来,海渊在他身上游移的动作虽然只是单纯地替他挑刺擦药,但他所感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