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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最后看见谷雨是一天傍晚的校园里,曾经和他不离不弃四年的恋人提出分手。谷雨说是因为不爱我了吗?恋人坚定地摇头,说我受够了,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年幼无知,跟男人谈恋爱了。
谷雨说可是你内心深处是喜欢男人的,你自己比谁都清楚。
恋人尖叫说我不是,我是被你骗的,是你用什么自由什么独立骗我当一个同性恋,却从没告诉我做了同性恋之后会遇到什么!
恋人的遭遇并不比谷雨好多少。他虽然没有谷雨那么出名,但总有好事人给他贴上标签:传说中同性恋的情人。然后他只有一次又一次地在别人异样的眼光中逃走。
谷雨一字一句地说没有人能骗得了你,如果你没有这种倾向,别人说什么都不会听的。后悔了可以,欢迎你一直欺骗自己下去,但是别把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
那时已经很多人驻足围观了。两个男生吵架,还是传说中的那种关系,好新鲜好好看啊!
恋人气得红了眼圈,挥手狠狠地扇了谷雨一巴掌。
谷雨在那声脆响后反露出了笑容。他说你表达愤怒的方式都和女人没什么两样,像你这样的还想去抱女人?做梦吧你!
恋人失控地大叫。
我恨你,谷雨,你注定不得好死!
随着男孩激动地逃走人群慢慢散开,没有人注意到谷雨一个人在原地站了多久,也没有人注意到他什么时候坐上电梯上了顶层,更没有人知道他站在天台上俯瞰校园的时候,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那天的夕阳如血,天地间盈满了浓墨重彩的火焰,空气中飘荡着泥土芬芳的气息,浮光跃金,静影沉壁,草地上的蒲公英都开花了,湖边的垂柳摇曳着闪亮的光彩,一栋栋教学楼的落地窗齐齐地映照从粉红到绛紫不停变幻的云霞,下课的学生三两成群地谈笑着,打闹着,慢慢向食堂走去,傍晚的学校是多么安静而美好啊。
萧羽背着书包回家的时候,面前突然出现一个黑影,从高高的地方垂直降落。
那个剪影在空中停留的时间似乎很长,降落的速度很慢,萧羽眼睁睁地看着他缓缓掠过一扇又一扇窗户,落掉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钝响,然后红色和白色的液体喷溅开来。
受了惊吓的人们匆匆聚拢了,当然已经没什么抢救的必要,脸已经摔得无法辨认,但是每个人几乎看了第一眼就确定地指认。是谷雨。
这里几乎没有人不认识他。
萧羽回去做了很长时间的噩梦,梦里有人从十四层楼的高度跳下来,摔得血肉模糊,有时候是自己,更多的时候是秋暮尘。纤细的身体在伸手可及的地方跳下,自己只能追到边缘,眼睁睁地看着他在水泥地上静止成诡异的姿势,血色的大花缓缓绽放。
景澜抱住了萧羽。所以你不跟他说?
嗯。暮尘家……和谷雨的情况差不多,家长很传统,他又是独子,我不想让他有一天也走到谷雨那一步。
喂。景澜的脸埋在萧羽肩上闷闷地问。要不要抽支烟?
抽烟?我可不敢,尘尘会骂死我的。萧羽小心翼翼地把景澜推开,然后拿过一面镜子,仔仔细细地整理被他压乱的鬓角。能让你有拥抱的冲动我很荣幸,不过下次咱们找个有情调的地方好不好,比如情人旅馆怎么样?
景澜感伤的情绪顿时全没了。你也太臭美了吧!
错。萧羽竖起一根手指得意地摇晃。不是臭美,我这是充分利用自身资源。
后来……谷雨家怎么样了?断翼酒吧又是怎么回事?
后来么?后来谷雨的母亲没有经受住打击精神错乱了,现在已经近似痴呆,只能躺在床上靠人照顾。断翼酒吧是当年的Homo成员集体出钱建的,所有的收益都用于赡养谷妈妈。她失去了儿子,就让我们一起替谷雨照顾她吧。
谷雨的恋人呢?他有没有后悔?
他?可能出国了吧。萧羽奇怪地瞧着景澜。还后悔……我说,你是不是刚从言情小说里走出来的啊?以为生活都跟拍电影一样吗,再说人都死了,他后悔有屁用啊,你这么笨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景澜默不作声。似乎什么时候也有人跟他说过这句话,只是当时的记忆已半青半黄。
萧羽眨眨眼睛大概想活跃一下气氛。哎,知道断翼最大的老板是谁吗?
谁?
越明,他出了一大半的钱,照顾谷妈妈的保姆也是他雇的。
景澜瞪大了眼睛。原来是他啊。
萧羽说没错,他和谷雨很熟,后来就是他发现衣袋有遗书,是谷雨刚大一时,写给恋人的一首情诗。
我们的爱情也是天使,只不过断掉了世人眼中的翅膀。
虽然不能受到人间的祝福,一样沐浴着上帝的光芒。
它所属于的地方,不在红尘而在天上……
第 33 章
那天秋暮尘从厨房出来时两个人都已经擦干了眼睛。景澜闻到香气立刻食指大动,屁颠屁颠地跟着秋暮尘忙前忙后端菜,萧羽大摇大摆坐在椅子上先撕了一块肉又抿了一口可乐,心满意足地感叹。哎呀,人生如此,夫复何求啊。
秋暮尘虎着脸用筷子敲他的手。你给我先把手洗了!
景澜看了直羡慕。萧羽你真好福气,每天能吃上小秋这么好的手艺,可怜我只能挤学校食堂,你说我怎么就不能遇上小秋这样的呢。
萧羽含着肉嗯嗯呜呜地说你想吗?你想的话可以和我们一起住啊。
景澜说得了上次小秋不说过了吗,你们这里根本没有容纳第三个人的地方,不然我早搬来了。
萧羽说上次你还算是外人当然不能住进来,现在你不是内人了嘛。
秋暮尘在一边笑得景澜背上直冒凉气。内人?萧羽你什么时候把景澜收了的啊,莫不是那天我不在你们搞出什么来了?
景澜窘道你听他胡说呢。
萧羽点头说阿景没什么可害羞的,反正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哎你干吗拿骨头砸我?我哪点说错了?那天晚上咱们俩不是已经同床共枕了吗不要不好意思。
秋暮尘说噢原来是这样,太阳底下的奸情啊。
景澜面红耳赤说小秋你真的不要听他瞎说了。又回头冲着萧羽吼。再说?再说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萧羽扁起嘴耷拉下眉毛说你干吗这么排斥我?想我风流倜傥貌比潘安才高八斗痴心绝对,是多么难得的新世纪好男人,跟了我绝对没错的阿景。
景澜说我打死也不会要你这样的!
为什么?给个理由先。
景澜气呼呼地不说话了,秋暮尘咬着筷子冷笑。这你还不明白?人家景澜虽然有了身为Gay的自觉,可没有身为0号的自觉,而要他攻下你呢……实在是unbelievable。
景澜气得脸红脖子粗。小秋……你太可恶了!
萧羽一本正经说就是就是,没人教育过你做人不要太诚实吗?
姓萧的!
干吗?乖点多好,像那天在我床上那样的我才喜欢……
秋暮尘敲敲桌子说都别闹了给我安静吃饭!我可是管做不管收拾,一会景澜你把桌子擦干净,萧羽你把碗筷什么的都给我刷好,对了还有锅也给我刷了。
萧羽挠挠脑袋说我怎么记得你已经刷完了呢?
有吗?没有吧,我看看去。秋暮尘端着盛满鸡汤的碗走进厨房,然后两人听见清楚地哗啦一声,哗啦又一声。
秋暮尘面无表情出现在厨房门口,手里的碗边还有几滴溅出来的油珠闪闪发亮。我看了,我确实没刷。
萧羽和景澜面面相觑。
好的好的一会儿我刷就是。
还有,刚才……我做饭的时候不小心把厨房的地面上洒上了鸡汤,一会儿你也擦干净吧。
好的好的一会儿我擦。
还有,厨房的垃圾桶满了,你一会儿别忘了去倒。
尘尘咱们吃饭前刚倒的……好好我马上去倒。
嗯,还有……一时想不起来,待会儿我想起来再给你分配任务吧。
萧羽都快哭了。尘尘你太偏心了,为什么景澜的活就这么少,我就要干这么多啊。
秋暮尘说人家景澜是客人你住在这,我就愿意这么分配你有意见吗?
没……
趁着秋暮尘去厨房添饭景澜跟萧羽咬耳朵。你怎么惹着他了?我看他刚才明显的是找你碴,那鸡汤分明是他自己现倒的嘛。
萧羽说我也不知道啊,每个月总有几天他的心情不好,我早就习惯了。
既然上了大学,有时就得有点学生的样子,比如听听课啊,上上自习啊,偶尔老师点名混个脸熟啊……一个学期眼看就这么要过去了。
景澜跟萧羽说我觉得这个学期是我上学以来最空虚最无聊的一个学期。
萧羽哼了一声说马上你就会体会最充实的日子了,你这学期期末要考多少门?
景澜扳着指头算了算:八门课。
秋暮尘很吃惊地说你们什么专业这么变态啊?大一就开八门课,我们才四门呢。
景澜说我是化学系的你们不是知道吗。
萧羽叹气说尘尘你不知道么?咱们自动化的到了大三专业课就铺天盖地了,那时候清闲的就是景澜这样的了。
景澜苦着脸说那时候清闲有什么用,我先得把现在应付过去才行啊。
秋暮尘说专业课我帮不上忙,基础课也许还能帮你,你们除了高数英语还要考什么?
景澜说机械制图□概论大学物理大学化学大学语文……秋暮尘说行了我都帮不上忙,你当初怎么选的这个专业?还是找你们专业的人给你辅导好了。
景澜心想我到哪找去呢?
无论如何景澜战战兢兢地迎来了第一场考试,说实话都不能算是考试,是大学化学的实验练习。领着他们进实验室的老师须发皆白慈祥得让人看了就想哭,一边走一边问同学们以前都来过这里做实验吗?
大家自然齐声回答没有。
老师很满意。没有就好办了。
进了实验室排排站,景澜头一次认认真真地听老师讲解实验步骤,注意事项,讲完了老师又和蔼可亲地一笑,问同学们听懂了没有?
同学们听懂了。
那就好大家回去吧,咱们这个实验室里的仪器都坏了不能用了。全体成绩都80分,好不好?
好……
这……这就完啦?
大学考试不会就这么简单吧?
景澜摸着脑袋走出去,和一个穿着实验室白大衣的人擦肩而过。原老师,那边的数据好像出了些问题,您能不能过去看一下?
听到这个声音景澜瞬间冻住了,站在原地颤着音叫了一声:小谢!
那个人没有回头。
萧羽问景澜。你说的那个是你的初恋情人?
景澜点头。
他当初考上的是D大?
景澜点头。
据说在D大混得还不错?
景澜点头。
萧羽很肯定地说那你绝对是认错人了,人家在D大上的好好的怎么会跑T大来让你看见,你相思成病了吧。
景澜很失落,秋暮尘一把把萧羽拨开说景澜我来问你,你叫他他没有理你?
景澜点头。
你们以前是好朋友?
景澜点头。
你没有跟他讲过你对他的感情吧?
景澜点头。
秋暮尘很绝对地说那你肯定是认错人了,要那样子的话没理由不搭理你啊,除非人家根本就不姓谢。
景澜失落二次方。失落了几分钟后振作起来。好,我想通了!
萧羽秋暮尘同时问:知道自己认错人啦?
景澜咬牙切齿地说我绝对不会听错小谢的声音的,我一定要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我这就给我哥们打电话问问!
田涛接了电话笑得很豪爽。你小子,多久没给哥哥打电话了?你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说吧有什么事……什么?谢子卿?
景澜说就是谢子卿他绝对回来了,你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出了什么事?
田涛说人家要是回来也是在你们学校,你近人近水的不打听,叫我干什么?
景澜说的很小声:我,我不敢见他……
田涛说澜子你别忘了你生日那天跟我说的话。
景澜说我没忘啊,我就是想知道怎么回事,我真的已经死心了你放心。
田涛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好吧这事包我身上了。
第 34 章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了水晶大人的长评,一时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如果说起耽美来我资历真的很浅,耽美究竟要表达什么样的感情,要讲述什么样的故事,我根本不敢下一个定义。我只能确定我这篇文章想讲述一个怎样的故事。
就像水晶大指出的那样,一开始我没能给心目中的故事一个准确的定位,虽然为了轻喜剧的属性加了很多调侃的文字,却过于杂乱,没有什么深刻的含义。
真正写顺了手控制住笔下的话语,应该是从14章之后吧。
我一开始是打算写一篇同人文的,为了喜爱的两个男孩写一段自己构架的故事,既然是心中最为疼爱的人物,当然会给他们幸福的结局,会用文字塑造一个美好的童话。
但是由于某些原因,我没能让他们像想象的那样,而是换了身份,成为身边普通的同学少年,生活在我熟悉的城市中,在我的记忆里走过一段又一段的青葱岁月。
这时我想让他们面对的,已经不是崇拜者的悉心呵护,而是一个旁观者的讲述:如果现实中真有这样的人,他们会怎么样?
我曾经为无数甜蜜的耽美故事而感动,也极端喜欢看那些青梅竹马(或者竹马竹马?)终成眷属的小说,但是当自己面对电脑时,却不想给笔下的人物这样简单而快乐的幸福。
我是个正常的女生,在整个青春期发育期间没有对同性产生过任何异样的感情,他们怎么会那么容易爱上彼此?如果两个人是普通朋友而不是特殊圈子里的人的话,都是同性恋的概率能有多大?
我还没有接触耽美时(其实就是去年)寝室卧谈,提到男生寝室可能有同性恋时大家都很好奇,兴奋,抱着猎奇的心理在谈论,而说到对门一对女同的时候毫无例外地表示:无法理解,她们怎么会这样?我们学校男生很多啊,为什么会看上女生?
现在想想那还算好的,我们屋没有人说什么变态恶心之类的话。
所以在文章中,我也无法让主角们得到社会的认同支持,更无法让他们像很多美好的故事讲述的那样,亲朋好友们纷纷祝福有情人终成眷属。我想写传说,但不想写神话。
所以我经常发现文章写得越来越沉重,根本不像轻喜剧了,这时候就赶快停下笔换个思考的方式,让喜欢的男孩子没心没肺地搞笑几场。
然后再面对一下现实,笑着写下一场哭的样子。
但我文章的定位还是轻喜剧,最后还会让王子和王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也就是说终究还是不现实的,我只是在这个过程中努力往地面靠了点而已。
大概这样给人的感觉会更加不伦不类吧。已经犯过这样的错误了,上次就努力地写一个真实的校园故事,最后被读者挑出来不合理的地方却是满坑满谷,这次不知道会不会还那么失败。
忽然发现我似乎没什么进步,上一次的主角全部出场文章已经过了一半,这一次也相当地“沉住气”拖拖沓沓,还有读者一针见血地说我的文风还和以前一样,真是丢脸啊丢脸……
胡言乱语到这里,我都不知道我到底想说些什么了。
最后是对给我长评的水晶大人说的:谢谢你看我的文章,谢谢你给我的留言,谢谢你评价我的故事。究竟是怎样的耽美,其实我心里也没有确切的概念,不过既然开了文,我就会一直写下去。
再次拜谢。
景澜对天发誓,自己是真的对谢子卿死心了。不过,死心并不代表不能关心以前的朋友,是不是?
比如现在景澜就放弃了考试前最后一点时间跑到实验室找那天的老先生。原老师您好,我是物理化学二班的……
原老师亲切地笑得一颤一颤的,老脸上开了一朵菊花。啊小同学不用担心,你们都会过的,我保证了人人80分就一定不会食言。
不是,老师我想向您打听个人行吗?
哦?是我带的哪个研究生吗?
我也不知道,就是上个星期五我们考试那天,半截把您叫走的那位,看着很像我认识的人,您记不记得……
不记得。原老师干脆地摇头。那是来做实验的学生,我怎么记得住。
景澜还没有失去希望。那,您能不能让我查一下当天哪个班级来做实验了?
原老师说这我更帮不了你了。咱们实验室星期五原本是不开放的,都是那些临时有事没来得及做实验的学生来补做,没有固定的人,你怎么查啊。
可是,我还是想……
你想什么想啊,眼看就考试了不去啃课本整天瞎琢磨什么呢,真是搞不懂你!
敢这么对景澜吼的人以前只有田涛一个,现在又多了个秋暮尘。
秋暮尘说景澜你与其胡思乱想不如专心备课,不然你对得起我吗?啊?你以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