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卓森扪心自问,自己是否会就此失去他。
他在房里毫无头绪地转了一圈。
电视柜上有一片小纸条,戳满大小,形状不一的洞,但依稀尚可分辨出“森”字。
突然就想到卫宁天一面写一面咬牙切齿戳的样子,卓森不觉微笑起来。
他猛吸一口气,定神,把纸片收入外套口袋。
人从小在读书的时候,就被教导,遇到困难,遇到挫折,不能退缩。只可惜在长大成|人之后,碰到现实中各式各样的压力,反而忘记这些基本的教条。
撞到压力,不光不能躲避,反而要勇敢的迎上去。
如果,假设,明天就是世界末日,或者,下一秒,卓森与卫宁天将天人永隔。那么,他注定要是一个含恨离去的人。一悔而终老。
卓森走下楼。Kathy依旧站在原地,对他挑挑眉毛。
卓森说:“不绕弯子了,天天在哪儿?”
“你怎么就笃定我知道。”
“因为你太笃定。没有报警。你们是服务机构,出了事,要对客人负责,要顾及到自己的声誉问题,你还有你们的高层,不会无动于衷。刚才我太冲动,一时未考虑到。”
女人一愣,哈哈大笑起来。她说:“看样子我弟弟说得果然没错,不能小看你冷静时候的逻辑思维。我也不和你玩游戏,卫宁天是回你原来的地方了。至于路上真的一点事儿都没有,我不敢保证。”
卓森点头说:“多谢。”
他伸出手。女人回握住,又笑道:“卫这孩子我喜欢。找到了,你如果再敢欺负他。嘿嘿,我就灭了你!”
她左手摆出一个砍头的手势。
*****
绕了很大一圈,又回到起点。
卓森拖着行李搬回原来的房间时,楼下保安对他招呼:“卓先生,回来啦?”
卓森点头笑笑。
“啊,有钱就是好,可以丢下工作到外面玩个一年半载的,再回来。”保安语带羡慕。
卓森说:“其实外面也没什么好的。”
“那是那是,金窝银窝不及自己的草窝,这个我还是懂的!哈哈哈哈!”
男人笑得豪爽。
卓森回道:“对,很多东西看得越多,对自己有过的越是了解。”
他打开答录机,有几十通留言。
当初匆忙离开,并未想到去通知任何有联系的人。
卓郁在电话里说:“卓森你回来一次,父亲去世了。”
留言时间是半年前。
卓森一愣,倒回去重听几遍。最后终于确认自己的听觉无误。
他脱下外套,伸手解开衬衫开襟的第一粒口子,继续听。
之后是一条桌侑的:“我已经回国,但暂时不会回来,有时间要找你当面谈谈。”
时间是一个月前。
最后一通是司徒海纳的。卓森记得这个笑意盈盈,但貌不惊人的男人,当初号称是威宁的副总,现在想起
来,竟然恍若隔世浮梦一场。
卓突然想起一句古词。人生若只如初见。
司徒海纳说:“卓森,听到留言,去福利院。”
福利院和之前离开的时候无甚太大分别。
他进门,就习惯性去看那个隐秘的秋千,空的,当然是空的。甚至已被密密的杂树枝杈遮挡住。
卓森熟门熟路地找到楼上院长室,敲门。无人应答,他于是轻轻推开。
室内的摆设位置稍稍有些变动。原先摆放写字桌的大窗口前,换上一组转角沙发,紧贴墙壁,如跪在沙发上正好能够舒舒服服,趴着看风景。
从门口的角度看去,转角沙发另一端里窝坐着一个人,室内有安静的翻书声。
“天天?”卓森迟疑一记,轻声问道。
还是沉默。
“天天,卫宁天?”
卓森一步一步走过去站到他身后,沙发上的人似乎并未觉察。他提高音量又问了一次:“卫宁天?”
“先生,院长请您稍等一下。”面目温和的中年妇女在他身后敲两下门,礼貌地对卓森说。
他吓了一跳,但很摆手:“没关系,你们忙。”
女人笑笑,走到沙发前,轻拍阅读者的肩膀。沙发上的人抬头。
“要—牛—奶—么?”
她说得一字一顿,仿若对着牙牙学语的孩童。
卓森脑海里轰然作响,他冲上前去,扳过那人的双肩,大吼:“天天,你听不见么?”
29.
卓森扳过天天的肩膀大吼:“你听不见么?”
卫宁天被他突如其来的粗暴动作惊吓住。他瞪大眼睛看了桌森很久,缓缓推开他的手。依旧埋头看书。
他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法语原著。
中年妇人知趣地退到门外。
保险锁发出嗒的一声,房里重新安静下来。
卓森说:“你看着我,天天,你看着我。”
他抽掉卫宁天手里的书,丝毫不顾天天不满的眼神。卫宁天打开他的手,试图夺回他的东西。双腕却被紧紧锢住。
卓森强迫他直面自己的眼睛,他拉住天天的手在颤抖。
“天天,天天。”
卓森一遍一遍重复,他想要确认他无损的听力。天天数次挣扎无果,索性闭起眼睛。
卓森终于,颓然放开他。
他取过桌上的纸笔,飞快写下。
天天,哪怕你生气,哪怕你恨我,也请你开口。
卫宁天淡淡看了一眼,拿过纸回他。
不,我不恨你,这是我的报应,你走吧。
不,你一天不跟我走,我就一天不出这里。
卓森你这又何必呢。我说了我不怪你,你根本不用把我当责任。
你不是责任,天天,你是我的爱人。
卫宁天看到这里的时候,手里欲动的笔顿了顿。
你有足够的耐心,这我知道。但我有自己的自尊。
天天,我在开始,真的以为自己会彻底失去你。我已经意识到,如果从此没有任何反悔的机会,那么我卓森将注定是一个含恨终老的人。
这算是总结么。
可以算。天天,我很固执,保护壳很硬,要让我明白主动很难。
卫宁天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微笑。
你鸵鸟,我偏执,我们算是扯平。
我们可以有大把的时间。互相学习磨合,请不要躲开我。
如果我坚持呢。
我一样坚持。我不会对你保证什么未来,但现在,天天,我要你。
卫宁天认真地抬头,瞅着卓森。
卓森眼眶有些微微泛红,牙关紧紧咬住。他突然扔下笔一把搂过卫宁天,埋首在他颈侧闷声说:“和我回去,天天,我们回家。”
卫宁天可以感觉到,自己颈侧裸露的皮肤上,有些许温热的湿意。
他们维持这个姿势,三分钟或者更久。
卫宁天伸出手臂缓缓搂住卓森的背脊,掌心抚上卓森的发梢。
“好,卓森,我们回家。”他轻轻说。
卓森在多年后回忆起,笑着这样总结:“我和你在一起,能够深切体会到生活的无限广博性。”
卫宁天就得意洋洋:“这样妙趣横生的日子才永远不会厌倦。”
*****
卓森带着天天一起回到卓家。卫宁天开始执意不去,毕竟伤害过卓家人,见面多少会觉得尴尬。但卓森一直坚持,他说,我要把你重新介绍,这就像是一个仪式,我很虔诚。
卓家的气氛明显不同于往常。异常安静却少了凝重感。
楼下大厅里,卓郁,卓侑正对坐,各忙各事。算不得融洽,却也没有想象中的硝烟弥漫。
卓郁看了卫宁天一眼,对卓森点头示意。
“咖啡么?”
“拿铁,再要一杯牛奶。”
卓侑在一边噗嗤笑出声,被卫宁天狠狠瞪了一眼。
卓森问:“父……他,什么时候过世的?”
卓郁说:“半年前。也不好怪别人,他从来不听医嘱,自从公司垮了之后,脾气就喜怒无常。复发是迟早的,我们早有准备。”
卫宁天捧起杯子喝牛奶,一面偷偷撇嘴。
“外加……,”卓郁面露窘色:“他有些事,没做成反被倒打一把,几重刺激之下,人垮得更快。”
卓森无言,转过头去看大半个脸埋在杯子里的天天。
卫宁天清清喉咙,小声说:“那天杜君舞来带我离开。结果半路上被伏击,撞车……还好我没什么事,他倒是受了一点轻伤。”
卓森说:“你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膝盖一直痛是怎么回事?”
卫宁天嗫嚅一下:“这个……小伤,嘿嘿,别管我,你们继续。”
卓侑在一边拼命翻白眼。佣人端来一盘点心,摆放着各色口味的甜腻糕饼。卫宁天兴致勃勃开始埋头苦吃。
卓郁说:“后事,我已经处理妥当,你,找机会去看看。”
卓森低应了一声。
于是都沉默下来,诺大的空间里只听得卫宁天细碎的咀嚼声。
突然,卓侑起身抛出一叠文件说:“卓氏,我拿着也没用。但我不会给卓郁,所以,卓森,你签个字,这些都是你的了。”
卓森刚入口的咖啡一下子喷涌而出。他说:“我无意自立门户。”
“那就把股权卖了折现,反正都是你的了,要怎么做是你的自由。”
卓森扭头去看卓郁。他面色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卓森头痛地说:“你还是给卓郁吧,他的新公司刚起步。”
“不给。”
卓郁盯着置身事外的卫宁天,突然说:“威宁,现在还是你幕后操作么?”
一句话说得三人都止住动作。
天天回:“最近大部分都是司徒在管,当然我也有插手。”
“那你们就把卓氏直接吞掉好了。”
卫宁天放下手里的牛奶杯子,接过卓森递来的纸巾一抹嘴。他歪头瞅着卓郁,笑嘻嘻说:“你确定?威宁本来就有我的家族企业撑腰,竞争起来,你基本是没有胜算的。”
卓郁淡淡笑说:“也未必。”
“OK,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收下了,我们沙场见。”
“沙场见。”
30
神秘财团幕后支持 威宁收购卓氏全部股权
年初至今行业最大收购案顺利完成
XX报讯
卓氏继黑幕丑闻被曝光后,再一次成为业界关注的焦点。昨天,行业黑马“威宁”顺利收购卓氏所有股权,并有现任总裁司徒海纳发表申明,表示威宁将同意把卓氏原总部设为下属分部,并将对卓氏所有相关作出妥善安排。
这意味着,神秘黑马“威宁”今年很可能一跃跻身业界的龙头行列。
*****
客厅回荡着班德瑞的钢琴曲。厨房里传出一阵阵调蛋器碰撞钢盆的声音。
卓森兜着围裙,挽着袖子。
面粉、糖粉、奶油、奶油起司、盐放到一起搅拌,分次把打散的蛋往里加。直到膨胀为三倍左右,颜色变白并呈现出浓稠,细滑状。
他用筷子挑起一些,觉得满意,于是慢慢倒入一个星型的六寸烤模中。
按标准做法,低筋面粉、奶油与奶油起司的克数比例为2:1:1。卓森用了124克面粉,93克奶油,93克起司。即便最终形态不是最佳,他也知道,吃的人会喜欢。
烤箱上火180度,下火180度。
他开始打发动物性鲜奶油。
大门口传来钥匙声。
卫宁天走进厨房,递给他一大版德芙。黑巧克力味。
卓森说:“你喜欢的那个没有么?”
天天把塑料袋往茶几上一放,人跳上沙发往里窝:“懒得去卖场,太远了,而且今天是休息日,人肯定多。”
他掏出袋里两只玻璃瓶。卓森走过来笑说:“未成年人不得喝酒。”
卫宁天白他一眼:“这是果酒,15度都不到,还未成年人咧,骗小孩吧你!”
卓森摇着头回厨房。
卫原地躺了一会儿,回头看看音响。不满地伸手去关,按键的时候,他突然停了停,高声说:“我把曲子换了啊?”
“随便!”卓森正忙着把巧克力切成碎条。
鲜奶油放到炉子上文火煮。十分钟左右取下加入巧克力碎,用刮刀轻轻搅拌至溶化,再加入蛋黄,拌至光滑。最后加入咖啡酒一起拌匀,做成慕斯陷。
卫宁天换了一张中岛美嘉的碟,有些激烈的朋克曲风。他转悠转悠,到卓森背后,按住他双肩,把脸贴到卓森颈侧,蹭几下。
卓森故意压低嗓子说:“工作时,严禁任何性骚扰行为。”
卫宁天憋笑着,一面往卓脖子上裸露的小片皮肤吹气。
“屡次警告无效者,后果自负。”
卓森挖了一大勺混着巧克力的熟奶油,塞进天天嘴里。卫宁天满口嘟囔,极度不满的眼神笔直往卓森射去。卓森反手捏捏他鼓囊的脸颊:“小骗子,谁让你骗我失聪,我那天吓得心都停跳了。”
天天在心里嘿嘿坏笑。谁让你做鸵鸟,打你电话还不接,就要你急!
他双臂滑到前面勾住卓森的脖颈,一个猛贴堵住他的嘴。
卓森躲避不及,张口就吃进一半奶油。浓稠香甜的起司混合巧克力的味苦淳厚,在两人舌间密密化开,充斥齿间的醉人奶香,让卓森的理智开始游离。他哐当抛下手里的搅拌器,回身把卫宁天一个反压,圈在料理台前。
“不……要玩火……”他气息不稳,暗哑着嗓子,眼底有火苗跳动。
卫宁天死死盯住卓森唇边残留的奶油,又伸出舌尖轻舔。
卓森听见自己脑海里有琴弦断裂的声音。
散落的衣物从厨房门口一路蔓延。
卫宁天面色潮红,紫色双瞳愈转愈暗,他半褡在卓森肩上,膝盖有些发软。
卓森的手一路沿着他的脊椎凹陷处向下滑动,间或来回摩挲。他把天天压倒在背上,半跪进他双腿间。埋首在他胸口,闷声说:“你好瘦。”
天天全身的皮肤都泛出瑰丽的粉色,他一面恼羞一面在卓森三头肌处狠掐一把。
卓森吃痛地抬头:“好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把天天呈大字形,死死压在沙发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