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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喘气-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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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

    直到六年后,确认这个兹木国位于此地后,那人才给爷爷写了一封信。

    我听到此次,心中翻滚着两个念头,一是爷爷莫非也想寻灯?那么他想寻的又是哪盏灯?想让自己的儿子复活?或者想长生不老?或者想获得力量?二是这个故事,听起来实在匪夷所思,说实话,我打心眼里不相信七盏灯会有这样神奇的力量,这又不是阿拉丁神灯,以爷爷的性格,怎么会相信这种空穴来风的事情?

    颛瑞说完,事情在我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轮廓。

    一切都源于传说中地鬼王的七盏灯,而爷爷之所以会被诱惑,八成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估摸着是想救活自己的儿子,结果一去不回。而吴堰师在寻找精金石,忽然挖出了兹木国的黄泉鬼树,他是位异人,也不知当时是出于什么原因,因此进言,编造什么阴司宝殿之事,建造了这个琊山宝殿以做掩饰,并且留下了一支队伍守护,其中甚至有自己的后人。这批人遵从祖训,世代在大山中繁衍,直到有人开始打起了琊山宝殿的注意,因此揭安才会反抗。

    或许就是在这个对抗的过程中,揭安的儿子出了事,才使得揭安更加仇恨我们这些外来人。

    而整件事情的关键,便是那个神秘的姓白的人。

    首先,那人势必非常有名望或者说本事,否则是无法集结那么多好手的,于是我问颛瑞,他知不知道那个姓白的究竟是何人。颛瑞说“在此之前,往上追述,道上姓白的,以鬼王陈思远的师父白老四为尊,但二十年前,白老四早就死了不知多久,当时,还真没有哪方势力是姓白的。”

    还是顾文敏心思敏捷,她一直静静的听着,这会儿见我们讨论白姓人的身份,便轻声道“其实,揭安肯定见过那人。”我一愣,心说对啊,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众人不约而同望向揭安。他由于失血过多,蜡黄的脸皮显得有些发青,钟恭已经给他喂了食物和水,队伍里最好的伤药也给他用上了,算是履行了颛瑞之前的承诺。

    我一想到爷爷一行人,很可能当初也中了他的招儿,便忍不住心中一股翻腾的怒火,转瞬也只能暂时将这怒火压下,问揭安关于我爷爷他们那批人的情况。

    揭安之前所说的交易,此刻虽然没有明说,但我也明白过来了。他们原本是世代守护琊山宝殿的,但儿子惨死,揭安心里八成有了别的念想,估摸着也准备抛弃祖训,想找到那起死回生之灯,所以想跟我们这帮人搭伙,毕竟,在千年前的地下遗址中作业,可不是他一个不懂下地的老头子所能完成的。

    因为交易的关系,揭安变得配合起来,便讲述了当时的情景。

    首先,鬼狐并不是完全给人制造幻觉,它所造出的‘镜界’是一种虚实结合的东西,如果打一个比喻的话,可以简单的理解为,它拥有激发空间变化的能力,比如消失的琊山宝殿,原本不可能产生什么物体记忆,但因为阴阳鬼狐镜界的激发,所以才产生出来。因此,那些死在‘幽灵宝殿’里的人,都是真实的。

    至于爷爷一行人,则并没有死在幽灵宝殿里。他们都是一伙儿高人,一番折腾后,自然看出‘幽灵宝殿’不对劲,很快,便有人找到了那块石碑。那块石碑便是一个界线,就像兹木国阻止外人进入的界线一样。

    至于究竟是谁发现的并不重要,总之爷爷那一行人并没有死在幽灵宝殿里。

    他们逃了出来,并且人数众多,并不死心。

    那时候揭安是三十来岁的壮年人,势单力孤,养育了两只鬼狐,但说实话,鬼狐的把戏,一但看穿了,也很容易破解,因此鬼狐的能力,不会再对爷爷那伙人造成太大的威胁。揭安很焦急,却没有办法。

    几百年间,人事更迭,上爻村早已经不是昔日的上爻村,随着外族通婚、经济发展、一系列的时代变化,很多人已经忘记、甚至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更多的人,只把这当成一个故事。严格意义上讲,揭安,是琊山宝殿最后一位守护者。

    而现在,这位守护者,也不复存在了,因为他将与我们合作。

    这便是历史的无奈,没有什么东西能抵挡时间的侵袭。

    在当时,揭安无计可施,只能在暗中观察着爷爷他们的动静。

    揭安用了一句话来形容那支队伍里,每一位都是有大本事的人,而他们加在一起,便成就了一支通天彻地的队伍。他们用各种专业的手法定位,他们耐心十足,他们有勇有谋,他们几乎无懈可击,在长达半个多月的定位后,这伙儿人终于仿佛确定了什么,开始大张旗鼓的挖洞下地。

    这次的工程很大,由于地处深山,不用避讳人,因此地洞大开大合,严格意义上讲,爷爷他们挖的就是盗洞。盗洞和普通的地洞不一样,这是倒斗挖蘑菇的先辈们,一代一代累积下的智慧,通过不同的大小、下铲方式、倾斜角度,再结合不同的地势,可以打出最简单却最稳固实用的洞。

    这个盗洞很深,再加上琊山宝殿的沉陷,很多地方都已经塌陷而和黄泥混为一团,因此盗洞出现了很多分岔,耗时是非常久的,足足有一个多月。他们只有根据宝殿的形势,才能判断出那棵黄泉鬼树的位置。

    挖到那棵树,就意味着揭开了地鬼族隐藏千年的神秘面纱。

    由于爷爷等人已经下了地,不利于监视,因此揭安当时跟的很远,一心想着找机会收拾爷爷他们,只可惜,这个机会一直没到手,因为爷爷他们就那么消失了。

    由于跟的太远,直到不知哪一天,揭安才忽然发现,再也无法发现爷爷他们的踪迹了,那伙儿被他形容为通天彻地的一批人,就这么如同水分一样蒸发了。

    就因为这个,揭安才更加畏惧地下的宝殿,因此更明白,自己想救儿子,恐怕是没有希望了。

    我听到这儿,心下沉甸甸的,追问道“你还没告诉我,那个领队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揭安皱了皱眉,说道“是个很普通的年轻人,非常普通,很奇怪,我到现在,居然记不起他的具体面容了。”

    颛瑞一语道破玄机,说“那人肯定是在脸上动了手脚,就算你想起来也没用,那并非他的真实面貌。”

    我们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事情发展到这儿,很多事情已经有了眉目。当年陈词死亡,爷爷一个人,进展缓慢,眼前毫无希望,所以才会在中途,将希望寄托于此,想不到却……我叹了口气,闭上眼让自己的心冷静一下。豆腐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节哀,好歹咱们也有些进展,也算告慰陈老爷子在天之灵了。”

    这时,便听揭安忽然打了个哨子,一只黄毛动物从林间一闪而过,又没了踪影。

    紧接着,揭安道“镜界已经没有了,我需要休养,后天就带你们下地。”


第五十六章 夜半诡事 上



    揭安的伤势不轻,确实需要休养,而当初爷爷一行人,光定位就用了半个多月,因此如果我们自己定位,显然不现实,而且我们这帮人,比起爷爷他们当时的阵仗,恐怕还差的远,这就更落后一大截了。

    事到如今,也只有等揭安伤势稍微好一些,再谋划下地的事情了。

    此刻正是下午的一点多,众人一番折腾,也确实疲惫,在揭安的指引下,我们到了树林靠西边的一处,那里有一堆浑然一体的山石,与远处的环形山相连,底部的位置,天然形成了一个凹进去的洞穴,不远处的低洼地还有一处活水。

    揭安说,他时常来这个地方巡察,有些人会路过上爻村,但有些别有用心的人,却会迂回而行,因此为了守护这个地方,揭安时不时的便会进山。那树屋和这个洞穴,都是他的落脚点。

    因为树屋地方窄小,因此他便将我们引到此处。接下来,我们也没有再多问,揭安专心修养,万事不理,我们也趁机缓口气歇息下来,趁着不远处的活水,还能将身上的血迹和污泥洗一洗,收拾妥当,当晚总算睡了个好觉,一夜无话,直到第二天。

    我们计划是明天再行动,揭安今天精神大好,但伤口还需要休养,好在我们之前开枪,虽然打中了揭安,但子弹是贴着肉而过,并没有嵌进去,因此没有伤到要害,至于揭安的双手,也没有我想象的那么严重,并非骨折,而是其中一只关节脱臼了,钟恭给他正了骨,又用夹板固定,再加上上好的伤药,一夜缓过来,已经好了许多,还真难为他一把年纪这么折腾了。

    这一天也无事,我和豆腐便举了枪准备去林子里弄些野味打打牙祭。桂地山林茂密,瘴气丛生,林间多的是毒蛇猛兽,当然更不乏山珍野味。我和豆腐从颛瑞那儿弄了长枪,腾出一个装备包,二人在林间搜索,准备顺道儿采些山菇野菜什么的。

    一边儿走,豆腐一边儿和我商议,说“老陈,你当初说的没错,原来这颛瑞真不是个好东西。”

    我道“你现在知道也不晚,他说什么是为了乎呿铎的事儿才跟我一起寻找爷爷,实际上不过是为了那七盏灯而来。”

    豆腐咦了一声,说“我还以为他是为了那颛东来呢。”

    我心说这颛东来是他小叔,又不是他爹,这些人做事,向来是利字为先,以我对颛瑞的了解,这人是个极其看重家族利益的人,又怎么会为了一个离开家族的颛东来来此涉险?恐怕那七盏灯才是他真正的目地。

    豆腐听我这么一说,便道“老陈,你说那七盏灯的事儿,究竟是不是真的?”

    虽说我这些日子的经历,皆是古怪离奇,惊险环生,但关于那生、老、病、死、尸、鬼、神的事儿,还是打心眼儿里觉得不靠谱,要真有那么牛逼的东西,那拥有这七盏灯的地鬼王,岂非天下无敌?

    既然地鬼王拥有七盏灯,那么他必然也拥有神鬼莫测的力量,既然如此,一个地震又怎么震的死他?地震发生时,他难道不会学蝙蝠侠飞在空中?那神灯既然能让人成仙成神,神仙还能被地震震死吗?

    由此分析,那所谓的七个脑袋七盏灯,纯粹是骗人的。

    豆腐砸了砸嘴,说“也没有什么传说说地鬼王死了,没准儿他还活着呢?”

    我道“如果他还活着,那就更没戏了,这地方毁灭后,他肯定带着七灯远走高飞,还能在地下等着我们去挖?”豆腐闻言,点头说“我明白了,总之你不信这回事儿对吧?其实吧,我也觉得这事儿很不靠谱,不过有一点儿我特别想不通。”

    我看着他纠结的神情,一边儿观察周围的动静,一边儿说“你那智商,想不明白的多了去了,什么事?”

    豆腐正色道“你刚才的分析很有道理,但是你想啊,当年那支队伍里都是些什么人?其余的咱们不知道,光知道的两位就不得了,你爷爷陈思远,还有老北京的霸主,颛家的二当家颛东来,就他们两位,那也是非比寻常的人物,你我都能想到这一点,难道他们想不到?即便他们想不到,那队伍中还有那么多牛叉的人,难道那些人就想不到?既然如此,他们为什么还要去寻找那七盏明显不靠谱的灯?”

    豆腐还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我不由得嘶了一声,心想对啊,如果说爷爷陈思远是因为病急乱投医,那么其余人呢?那些人可都是在当时和爷爷不相上下的人物,没有一个是傻子,他们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呢?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隐情?

    是颛瑞还隐瞒了什么吗?

    正思索间,不远处的树丛忽然动了一下,我目光被吸引过去,仔细一瞧,却见到一只似鹿非鹿的动物,估计是被纠结的树笼子困住了,因此挣扎间发出了一些动静。这东西叫香獐,最是机警,往往人还没靠近,就已经跑的老远了,肉质十分细腻,有股异香,我以前在豫西的大山里吃过,闻一下味道,能馋的人掉口水。

    我心说有口福了,正要开枪,豆腐将我枪口往下一压,说“那好像是香獐。”

    他这一出声,那獐子立刻受惊,奋力一挣扎便出了树笼子,跑了个无隐无踪。

    我气恼,说“你把它吓跑了。”

    豆腐摊了摊手,正儿八经的说“老陈,香獐是濒危保护动物,咱们不能吃。”所谓的香獐,其实就是麝,我们常说的麝香,便是香獐产出来的,这东西肚脐眼的地方有个麝香腺,能分泌麝香,因此自古以来都是人们捕猎的对象,现代更是成了濒危动物。

    我闻言,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说“这深山老林里,十只动物有九只都属于保护动物,那咱们干脆不用打猎了,回去啃压缩饼干算了。”

    豆腐鄙夷的看了我一眼,说“没文化,没素质,我们可以打点儿别的什么东西,比如兔子、野鸡什么的。”为了补偿放走香獐的举动,豆腐发誓说要打几只野兔子,结果我俩转悠了一下午,兔子没打着,采了一包的蘑菇,回去让顾大美女洗剥干净,弄了一锅蘑菇汤,撑的满肚子都是水,但半夜就饿了。

    我饿的肚子咕噜咕噜叫,不由醒了过来,这会儿守夜的是钟恭,他沉默寡言,大部分时候只听颛瑞一人的话,见我醒来,只是礼貌性的点了点头,二人没有搭话。此刻已是八月末,这种天气,沿海的深圳那边儿还很热,但广西这边儿的大山里,已经冒出了阵阵寒意。

    我烤了烤火,翻出压缩饼干嚼起来充饥,心里将豆腐骂了个狗血淋头,心说这小子平日里事事都让人闹心,从来没让我消停过,怎么执行起国家政策来就这么较真?下次再碰到什么保护动物,先开一枪再说,免得我又饿肚子。我以前在大山里跑惯了,见的多,也不觉得獐子有什么稀奇,倒是豆腐和肖静这些土生土长的城里人,看见个松鼠都要激动老半天。

    一边儿嚼,我的目光一边儿在夜色中扫过。

    我们现在所处的地势,相对比之前要高一些,一眼扫过,黑暗中到并非漆黑一片,因为今晚的月亮特别亮,或许是地域不同,月光十分皎洁,黑暗的天地,似乎被罩上了一层朦胧的银沙。就在此时,我忽然发现队伍里少了一个人,是肖静。

    众人都睡在山洞里,一般来说队伍里只有两个女人,她们应该会睡一处,但肖静和顾文敏不对盘,因此两人反而隔的远,肖静当时就睡我旁边,怎么人不见了?我的目光正看向肖静睡觉的位置,一边儿的钟恭估计看出我在想什么,指了指山洞侧面儿的黑暗处,说“她大约五分钟前出去了,说肚子疼。”看样子肖静是上厕所去了。

    但听钟恭说完,我的第一反应是不可能。

    肖静是独生女,性格娇惯,不太会体贴人,胆子也小。举个例子,我记得有一回我生病了躺在床上,浑身虚软时,她朋友恰好约她出去玩儿。一般这种情况,这么晚了,肯定得陪着生病的男友吧?但她那时候不怎么体贴人,立刻就想出去玩儿,这还不算,她不愿意打车,还非得让我开车送她去。

    简单来讲,肖静的性格虽说已经改变许多,但胆小这事儿不是说改就能改的,我和她曾在一起三年,她的性格我很清楚。在这深山老林里,之前又经历了那么多诡异的事儿,她要是真的半夜上厕所,绝对会把我弄起来让我陪着去。

    但现在,她居然一个人去了?

    我觉得不对劲儿,便摸出了手电筒,说“我去看看。”不苟言笑的钟恭闻言,竟然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说“早去晚回。”


第五十七章 夜半诡事 下



    我没理会钟恭古怪的笑容,打开手电筒,顺着他手指的方位而去。这地方有许多碎石头,大约是从山石上剥落下来的,人踩上去凹凸不平。石块的缝隙间,生长着半人高的杂草,正值夏末秋初,草尖儿泛上了黄色,夜色中只闻虫鸣,偶尔几声鸟叫,显得分外萧瑟。

    我走了约摸三十来步,心说这个距离也差不多了,怎么还没见着肖静的影子?黑暗中,我叫了声她的名字,四下里却无人响应。

    就在这时,草丛间猛然游出了一个东西,我定睛一看,却是一只肥肥的,足有拇指粗细的虫子,颜色黄浊,在石头上蠕动着,大半夜猛然一瞧,别提多恶心了。我心说这什么虫子竟然长这么肥,就跟放大版的蛆虫一样,连忙准备饶路,但观察几下,猛然又觉得不对。

    这不是普通的虫子,这是尸虫,人体腐烂后滋生的虫子,和驱虫长的差不多,但一般更加肥大,看着虫子的体态,已然是只长了好多天的老虫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说这附近莫非有尸体?

    尸虫并非只有人体腐烂才有,动物腐烂的时候同样也会有,一般来说,如果真有什么腐烂的尸体,周围必定会有浓烈的尸臭,可我此时站在此处,使劲儿一嗅,哪里有什么味道。

    就在我奇怪之际,猛然听到前方不远处传来噗通一声响,像是什么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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