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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霸天”赵桩睁大了眼睛望着程胜,心有余悸的问:“你是哪一派的?”
程胜一笑,道:“我哪一派都不是。”
赵松不服气的道:“哼!别以为你赢了,事实上还差得远呢!”
程胜洒脱道:“哇拷,我没有说我赢了啁!”
赵梅柳眉倒竖,骂说:“看你那嘻皮笑脸的样子,八成不是好来路。”
程胜反唇相讥道:“你们霸王庄的,又有哪个是好东西?”
赵梅闻言大怒,纤足标出,“霍”地一鞭攻了上去。
程胜霸刀一绞,赵梅只觉攻出的招式,好像撞在一堵钢墙上,攻势不由为之一顿。
“当!”
赵梅大惊,铜鞭已脱手飞出,娇躯慌忙而退。
程胜缓缓的道:“免慌张,我若想杀你,你还逃得了吗?”
只听一声吟“哼”从赵柏嘴里发出,金光一起,铜鞭狂猛的向程胜当头劈落。
赵松和赵桩知道他的刀法凌厉,故见赵梅单独抢鞭攻去,两人都不放心,分从左右挟击而至。
“放轻松,别太紧张,紧张容易得胃溃炎。”
程胜一面说笑,刀却没有丝毫松懈。
冷面罗刹一双杏目,始终随着他身影在游动,她似乎对程胜有好感,却又逼自己不承认。
赵氏三兄弟奋勇—挡,“锵锵锵”连响,乍感虎口一震,霎时稳不住身,都踉踉跄跄向后退了三大步。
这时,赵梅已拾起被震落的钢鞭,走了上来,含恨说:“我不相信我们四人就斗不过他。”
忽听一人冷冷接口道:“你们明明已经输了,还有什么相信不相信?”
四霸天当场一怔,回头望去,一个面皮微黄,目如明星的中年文士,含笑走了进来。
这人脚步是那么轻松悠哉,好像在逛街散步似的。
赵松气愤的说:“就算我们输了,难道你还赢得了他吗?”
中年文士傲然笑道:“我不敢说赢,至少可以保住不输就是。”
他虽然含笑说话,只是口气却大得惊人。
程胜朝那人瞥了一眼,笑道:“阁下凸风(吹风)是不打草稿。”
那人颔首说:“错!我又不是凸风龟,我是非常自信。”
他顿了一顿,又道:“我也正为这份自信千里追踪老兄,当你到神刀门和慕容山庄去的时候,我两次都迟到,以致和老兄你始终无缘见面,想不到这次黑白撞却碰见了,说来也是天意。”
“四霸天”一听,那中年文士道出神刀门慕容山庄两回事,他们才朝程胜望去,四人目光仔细端详,心头不由大震。
“西霸天”赵伯惊愕说:“原来你就是红得发紫的霸刀情圣!”
赵松寒声道:“是啊,你没看见他手上戴着手套吗?”
程胜没有去看四霸天惊恐的脸色,反而对那中年文士好奇,说:“你有事找我”
那中年文士莞尔道:“当然,当然!”
程胜说:“现在你已经遇见我了,但不知有什么事,不妨当面说出来。”
那中年人温文有礼道:“说起来简单得很,我只想请教你一事,令师是否尚在人间?”
程胜十分纳闷,说:“哇拷,你千里追踪我,就只为着这件事?”
中年文士点点头道:“不错!”
程胜考虑了一下,才说:“好吧!我告诉你,他老人家身体健康少说再活个一百年也没有问题。”
中年文士眼眼一亮,追问:“不知现在什么地方?”
程胜笑笑,道:“这个我就无可奉告。”
中年文士一笑,说:“可是我却想知道。”
程胜淡淡道:“我很抱歉,这个万万不能告诉你。”
中年文士脸色微微一变,说:“我费了千辛万苦找到你,若是你不肯相告,我就要对不起了。”
程胜蛮不在乎的道:“青菜(随便)!”
那人深吸了一口气,只见他移动着步子,在院中走了两圈,然后停在程胜面前,好像做了很大的决定。
“在我动手之前,我有件事—定要告诉你。”
“哇拷,不说行不行?”
“卖屎!”中年文士道:“我若不说出来,就好像有根鱼骨头哽在喉咙管,很不舒服。”
“哇拷,那就把你的鱼骨头吐出来吧!”
中年文士想了想,才缓缓说:“当年金城宇穷得连乞食都不如,后来有人收留他,不但把武功传给他,还把女儿许配了他,你觉得这个啥款?”
程胜听了,登时呆住了。
他暗想:“事情哪有这么凑巧,他说的话正和冷面罗刹刚才说的一样,难道他是师母的老相好?”
这时,冷面罗刹听那中年文士这么一说,奋力一剑把骆定远击退,人已奔了过来,颤声问:“前辈可是端木辉?”
那中年文士怔一怔,诧异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冷面罗刹激动的说:“家师端木霞,晚辈是‘沈冰’。”
端木辉大惊道:“嘎!原来你是大姐的弟子,大姐现在可好?”
冷面罗刹沈冰点头说:“她老人家健健康康,就是为了一件事,始终放心不下。”
端木辉头一偏,道:“是不是为了要找金城宇算帐的事情?”
沈冰说:“是的,她老人家曾交代晚辈,如果见了金城宇或是他的弟子,无论如何都要把他们杀死!”
端木辉面色一沉,愤恨道:“金城宇忘恩负义,连我爹娘都被他活活气死,大姐和他脱离夫妻关系远走他乡,而我呢?自知那时不是他的对手,也在一气之下到了燕山,苦修了十三年岁月。”
沈冰咬牙切齿,说:“师父一家本来过得好好的,想不到为了他一句狂言,弄得家破人亡,他就是死—百次,也是应该的。”
程胜辩驳道:“可是家师后来已追悔了啊!”
沈冰痛恨的说:“追悔又有什么用?难道他还能使死去的人复活吗?”
端木辉脸望着程胜,道:“你现在已知道我为什么向你打听金城宇的下落。”
程胜连忙躬身说:“晚辈宰羊,只是我还是不能告诉你。”
端木辉冷冷的道:“难道你一点都不替我们一家人悲惨遭遇感动?”
程胜道:“感动是有那么一点,其实家师一直感念端木家的恩德。”
端木辉冷笑道:“覆水难收,他就是把心肝挖出来也没有用了。”
程胜一再说好话,希望化解这段恩怨,可是对方态度一直很强硬,看样子,他就是跪在地上对师父求情也没有用。
斯时,一旁的骆定远见他们三人,尽说些关于金城宇的私事,心中大感不耐。
他高声叫道:“你们卡啦卡啦有完没完?”
端木辉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转脸对沈冰说:“你刚才为什么和他打起来?”
沈冰道:“他不自量力,想抢我身上的元精。”
“哦?”端木辉道:“原来元精是在你身上!”
沈冰回答:“晚辈是无意之间从侯少坤那儿得到的,没一会工夫,他们这些混蛋就来了。”
她这话不但骂了骆定远,甚至连四霸天也一起骂上了。
赵梅恨恨的瞪着她,骂道:“你才是小混蛋,小骚蹄子!”
沈冰玉面紧绷,就要挥剑抢攻过去,却被端木口拦住,说:“别忙,这些人都让我来对付。”
大汉驼龙骆定远挪揄道:“你又怎么样?还不是大混蛋一个?”
端木辉脸色忽变,陡然向骆定远欺了过去。
骆定远也是一个有名的怪物,他一面对付,一面哇哇大叫:“大混蛋加小混蛋,变成了王八蛋,哈哈!”
端木辉脸上发青,冷冷说:“骆温龟别逞口舌之快。”
他手掌疾切,一股大力向骆定远撞了过去。
“我温龟就温龟,就爱嚼舌根,难道你还割了我舌头。”
一掌向端木辉没头没脑的压来。
端木辉也是双掌一推,狠狠的迎了三掌。
“砰砰砰”数声巨响过处,骆定远被震的向后面退了四、五步,而端木辉只退了一两步。
这一来,优劣之势立分,但是骆定远却不服这一口气,一声暴喝,又飞身扑了过来。
端木辉一掌击出,骆定远再度暴退了五、六步之远。
端木辉喝道:“骆温龟,你若再不知死活的扑上来,那老夫不但要割你舌头,还要送你去见阎罗王。”
骆定远已知不是人家的对手,喘息着说:“老小子,这笔帐咱们先记着,两分利。”
言讫,人像滚皮球似的,滚入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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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四霸天爽赌豪赌
四霸天见骆定远不敌而去,他们四人很快的权衡了一下利害,心知此地再留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东霸天”赵松向其余三人使丁个眼色,道:“咱们也走吧!”
“好!”赵梅故意道:“今天不行,咱们明天也要想办法把元精弄到手。”
沈冰听出她话中的含意,不禁讥笑说:“你们若有本事,随时随地来找我都行,何必等什么明天后天?”
“西霸天”赵柏狠瞪着她,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相信咱们以后还会碰头的。”
一挥手,四人先后上屋,消失在昏黑夜空。
端木辉转身对程胜说:“这些找麻烦的人都走了,现在该谈谈我们的事啦!”
程胜为难的道:“前辈,我要说的话都说了,不知前辈还要我说些什么?”
端木辉冷峻的说:“你真不肯把金城宇的住处说出来吗?”
程胜苦笑道:“他老人又全身武功散失,前辈就是找到他也无路用呀!”
端木辉冷冷一笑,说:“你只要把地点说出来,有用没有用那就不要你操心了。”
程胜忧心道:“前辈有所不知,我这条命是恩师所救,他就有如我再生父母,我若告诉了你,万一恩师有什么不测,我就是天下第一大罪人。”
端木辉不悦,说:“你是想把他的罪名顶在自己头上?”
程胜道:“非不得已只好这样。”
端木耀瞧着程胜,心中似乎有羡慕,又有嫉妒,冷冷说:“哼,想不到金城宇那个不上道的东西,也有福气,能调教出这么一个好弟子来,你既不肯说,只好和我出手一拼了。”
程胜向后一退,躬身道:“晚辈不敢!”
端木辉大喝:“敢与不敢,那也由不得你了。”
此语未歇,突然伸手抓了过去。
程胜连忙移身小跳,谁知他身形未定,冷不防沈冰一剑从背后攻了过来。
他一提真气,“鹞子翻身”,横弹出三尺!端木辉见状,暗暗赞叹!可是他手下也没怠慢,身子一横,如影随形欺了过去。
程胜仍然不敢还手,迫得再度向后一退。
哪知就在这时,只见两条人影如飞飘了过来。
有一人惊声道:“咦!那不是他吗?”
程胜转身一看,心中不禁一懔!原来来的不是别人,而是霍波波和余婉红。
自上次他大闹昆吾剑派后,昆吾剑派的声望便一落千丈,跌到谷底。
两人都把程胜恨之入内,经过一番商议,决定先把剑派里面的事交给余达明负责,然后下山找他算帐。
程胜实在想不到他俩人会在这里出现,他对端木辉和沈冰这方面已经应付不了。何况又来了两个冤家,所以赶紧一闪身,从沈冰身边滑了过去。
余婉红激动大叫:“程胜——”
叫声中,有着感情,无奈,以及怨恨,但一柄剑已朝程胜刺来。
程胜一见余婉红,心中就一股莫名的痛,向右边跃了过去。
霍波波正站右边,一见程胜落地,一剑就封了上去。
程胜疾退,只听沈冰娇喝道:“还想逃吗?”
剑气森森,又从身后攻到。
程胜脑海闪过一念,心想:“这四人我一个也不忍下手,既不能下手,只有溜栓!”
暗忖之际,霍波波和沈冰的两把利剑已向他夹击而至。
程胜却用一种很奇怪的身形钻了过去。
沈冰和霍波波都不防他有这么一招,两人都是拼着全力而攻,这时忽然失去攻击目标,他俩反而变成向彼此攻去。
两人都不认识,这个心里怪那个不该出手,那个心里怪这个不该多事,忍不住两人狠狠的各攻了一剑。
“砰!”
霍波波功力远不如沈冰深厚,一震之后,立刻向后退了两大步。
程胜见机不可失,连忙从霍波波面前闪过。
霍波波以为他要趁危出手,骇的脸色大变。
谁知程胜并没有这样做,只是利用他身子挡了一下,忽然一提真气,人已如灵猿般翻飞而出。
端木辉大喝道:“哪里走?”
身形一起,人已跟前追了出去。
余婉红催说:“波哥,快追去。”
霍咖正欲飞身追出,忽听沈冰喝道:“慢着!”
霍波波闻之一怔,说:“姑娘有什么事?”
沈冰冷冷的道:“你们凭什么去追他?”
霍波波奇怪,说:“你这话好教人伤脑筋,难道就只有你能够找他,我们就不能吗?”
沈冰一双美眸,射出两道寒光,注视着他道:“刚才一剑,若不是你替他挡了一下,他老早就躺在地下了,还用我们再去追他?”
霍波波笑笑说:“姑娘的话可以这么说,难道我就不能这么说吗?”
沈冰螓首一昂,道:“你当然也可以,不过我要告诉你,我是在清理家务事,你们毕竟算是外人,又凭什么资格插手?”
霍波波诧异说:“你们在清理家务事,难道你是他的……”
沈冰晓得他要说什么,连忙叱道:“你不要黑白猜疑,我可以说是他的师妹,但实际上我又不是,你听的懂吗?”
“哈哈——”霍波波大笑说:“太帅了,我们可是志同道合啊!”
沈冰微怔道:“我和你志同道合?”
霍波波解释说:“咱们情况可是一样,我可以算是他的师兄,只是现在又不是了,你说咱们是不是志同道合?”
沈冰愣了一下,道:“你的情形真也和我一样。”
霍波波说:“我和他可说是穿同条内裤长大的。”
沈冰脸色微变,说:“你也是金城宇的徒弟?”
霍波波摇摇头道:“不,我们是昆吾派的,程胜早先也是,后来才改投金城宇的。”
“哦!”沈冰道:“原来如此,咱们倒真是志同道合了。”
余婉红接口道:“既是志同道合,咱们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追人去呀!”
沈冰颔首说:“对!千万不能让他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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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星寥落地挂在天边,黑暗将要遁去,光明就要来临。
苍茫的晨色,指出了前面的途径,破晓的清风,带来了野花的幽香。郊野是那么寂寥,只有几声犬吠,错落地打从远处传来,暂时冲破了空气的沉静。
程胜在前面飞奔,端木辉一步也不放松的在后面紧追不舍。
两人转眼之间,奔出了数十丈,斯时天色也已经大亮。
前面是官道,一辆马车缓缓的驰了过来,程胜朝那马车瞥了一眼,心中不由为之大震!
原来,那辆马车正是他在前面镇上发现跟在八里丹后面的马车,不知是何缘故,竟突然在这里出现?马车上面坐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他的头发不多,但乱的像一蓬草,满脸红光,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大挂,样子很滑稽,可是的的确确也像个赶车的车夫。
为了这辆马车,伏魔大帝和其他的群雄高手都曾追赶过,但它却又神秘的在此出现。
程胜一瞥这下,人早巳掠了过去。
“停车!”
那老者眨了眨眼睛,道:“你要搭车吗?”
程胜直问:“车子里面坐的什么人?”
那老者正要答话,端木辉已如飞追了过来,叱责道:“我的事尚未了断,你还想生事端吗?”
程胜柔声说:“前辈,晚辈已是一忍再忍了。”
端木辉含笑道:“我不会叫你忍耐,只要你把金城宇的下落说出来,我绝对不会为难你。”
程胜强忍住气,说:“前辈未免逼人太甚,我已说过恩师武功尽失,和废人没两样,他以前就是做了天大对不起你们家的事,也该打个XX一笔勾销,你说是不是?”
话中全是恳求的语气。
讵知端木辉听了,竟断然拒绝道:“不行,你可知道一个人含恨忍辱十年,他是多么痛苦吗?”
程胜苦笑道:“我自然能够了解。”
他想起了自己不也是含恨忍辱过,笑了笑,又道:“若是前辈换成了我,请问你,我该怎么做?”
端木辉爽快说:“那还不间单,我早痛痛快快的说出来了。”
程胜闻言,脸上已有些挂不住了,但他仍然尽力在压抑自己,道:“前辈之言完全是违心之论,请恕我不能苟同。”
端木辉先火说:“你究竟是说不说?”
程胜肯定道:“哇拷,我可不愿做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