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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种真正的死亡,我终于明白死亡并不是最可怕的事,绝望才是最可怕的。到今天我才深深地领悟到了这一点。当我用盘天剑砍下貘灵的头的时候,我感觉到生命里有最奇异的光亮爆开。我的死亡变成了我生存中伟大的事业。
感谢非涉吧,他让我看见了自己死亡的情形,同时也告诉了我貘灵所在的地方。在霄壤镜里我看见貘灵的利爪穿透我的胸膛时,夕阳正从它的身后沉落。我还看见风洞的四周有奇异的山脉,于是我向着西方走,去寻找这个奇异的山脉,只要找到这个奇异的山脉,我就可以找到貘灵。
我像一个虔诚的信徒一样寻找这个山脉,可是没有谁会知道我事实上是虔诚地走向死亡。
那个地方并不远,我很快就找到了它。
泓,未来的王,我再不能陪伴你了,你将是一个伟大的帝王。万千的魔法师和幻术师都将臣服在你的脚下……
我醒来时,模糊地看见我的泪水滴落在身边的花瓣上。我拾起一片花瓣,它在我手心里像是敖储的精魂闪烁。我知道这是敖储托给我的梦境。他在遇见霄壤镜后就在准备着赴死。我想起他在月光下忧郁而坚毅的歌声,仿佛又看见他宽大的盘天剑直指天宇,黑色的战披被风吹起,反面的红色衬底在风中像是燃烧的战火。
我又想起璜神的那句话:面对胜利和死亡,你们作好了准备吗?
第二部分正天宫(1)
我想起了敖储,想起了璜神,想起了商戚,也想起了我的母后,他们飘浮在天空里的精魂此刻是不是也像这样舞蹈着,为着胜利和死亡,或者最真挚的爱。我还想起寒烟晶紫色的眼瞳里洒落的泪水,她动了我心中最疼痛的忧伤,我突然有点想喝酒了。——
向东方行进的第三天,我们面前出现了一座小巧的庭院。这个平凡的小小庭院孤独地座落在草地上,在温暖的阳光下像是一棵安静的树。一条明澈的溪流从门前缓缓地淌过,偶尔有几只知风鸟从水面掠过,飞进庭院,没入在一片安谧中。
冥天说,泓,正天宫在正东方的坎西位,这座庭院正是在这个位置上。
我看见他们都将护界结紧,四周安静得可以听见水草的呼吸。甘泪和寒烟并立在溪水之畔,绝世精容在螺细的水纹里跳动。
我相信这就是正天宫,因为它给了我一种非常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像是坐在树阴下等待着头顶上掉下来一条斑斓的蛇。
庭院的门没多久就从里面打开了。门口站着一个束着发髻的女童,明眸皓齿,湖蓝色的眼瞳里满是令人怜惜的纯真。她抬头看了看天,又看了看我们,然后漫不经心地说,你们进来吧。
寒烟走上前去蹲下身问道,小妹妹,告诉我,你是谁。
小女孩很不耐烦地说,要你们进来就进来罢,哪那么多废话。说完转身自顾进去了。
我回头看见寒武微笑地看着我,好像在说,看来,我们还得听这个孩子的话。
我也笑了,不进去,似乎再没有其它的选择,我们不正是冲着它来的吗,于是我们走了进去。
庭院里面远比我们从外面看上去大得多,我甚至怀疑它的外相只是一个幻象,因为这里中间的空地十分开阔,中央那座高大的烟坛在空地上并没有多大的比重。房间呈七角形分布。正南方是空间最大的堂屋。剩下的几个方位都是人的住处。
我看见一个人从烟坛后向我走来,他走得非常的轻盈,像是踏在水波上的浮云。他黑色的头发很长,在风的吹动下微微地飘动着,这使他的脸若隐若现。
我听见伽莫的沉音幻传:大家小心。接着我感觉到身边的灵力顿时暴涨起来。
等他走近我们,我们才看清他的脸,这是一张非常俊逸而洒散的脸,在阳光下更是显得轩昂而大度。青白色的衣衫飘摇,如雾笼的青山白水。他走到我们面前说,欢迎来到正天宫,我是宾熙。
宾熙坦荡的态度让我们都很疑惑,更令我们大惑不解的是,他似乎对我们毫无敌意。
寒武的红色护界依然结得很紧,他微笑着问,你是正天宫宫主吗?
不,我不是。我的使命是接待你们,还有刚才给你们开门的孩子,她叫眽秦,另外还有一个叫纩黧,她在北边的房里给你们准备膳食。
是谁给你这样的使命?
我不会说的。
为什么?
因为我不知道。
连城突然指尖现出蓝光,他冷冷地说,你以为我们会相信你?
宾熙仍然坦荡地笑着说,我知道你的波云手很厉害,但就算是杀了我,我还是不会说,因为我不知道。
我说,你的意思是叫我们住下来?
难道你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我望着眽秦远远地站在房前的一棵树下撅着嘴,好像在和谁生气。我笑了笑说,好,我们住下来。
我们按照事先的安排,分别住进了西边的三间房和东南边的那间和堂屋相邻的房间。为了防止随时有可能的来袭,我们两人一间,以便出现突发事件时相互有个照应。我和伽莫住进了东南边的那间房子,而寒武和连城,寒烟和甘泪以及冥天住进了西和西南边的三间屋子。冥天要求一个人单住,于是我们安排他住在西边的中间那间屋子。
一切安排好以后,我们开始了等待,等待正天宫宫主的出现。知风鸟偶尔的震翅把院子的宁静击碎。
这时候寒烟突然变了脸色,她说,泓,我的预知能力没有了,我想我们的占星术似乎被封住了。我看了看伽莫和冥天,他们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第二部分正天宫(2)
晚餐的时候我们见到了纩黧,她挨个地给每一间房送膳食,整个过程她始终低着头,但还是可以看出是一个美到极致的女孩子。她站在房间门口并不进来,而是由我们自己取。房间里的烛火把她的脸衬得如同涧底幽花,伽莫接过她递过来的食物时,我的眼睛划过一点晶莹的闪亮,在她如润玉般的手腕上有一串冰心璐。她宽大的红色衣袍里有点点的金沙泛光。不注意看很难发现。
膳食里有一壶酒,伽莫把酒端起来说,正天宫的人居然为我们准备了一壶凡世的美酒。我们喝还是不喝呢?
我说,喝吧,正天宫的人不会用下毒的方式来对付我们的。伽莫笑着点点头,然后把酒一饮而尽。我没有想到凡世的酒会这么烈,伽莫喝完后马上就倒在床上睡着了。他的醉态有一种忧伤的迷离。正天宫的月色清幽得像是千年古潭,融化了我所有的思绪。它让我紧绷的神经柔和起来,接着我就睡着了。
梦里我看见天空里有很多的脸漂浮着,有非涉的,有呙寺的,有敖储的,还有璜神的,还有很多叫不上名的,天空里有银雕的叫声,苍凉而勇毅。可是我马上就被惊醒了,我发现伽莫的床上是空的,而窗口有风的声音,一个影子从窗口飞出去,像极了一只大鸟。风声划出和银雕鸣叫时一样的声音。
我迅速跟了出去,那个身影在月光下如同鬼魅一样突然就消失了。庭院的中央就只剩下我一个人独自站着。我耳边有风拂过,寒武已经站在了我的身边。
怎么了,泓?
有人潜入我的房间。
看清楚是谁了吗?
我想应该是纩黧,因为我看见了她红色的衣袍。
寒武立即向着东北边纩黧的房间飞掠过去。我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我听见寒武在敲纩黧的门,门很久才打开,纩黧一脸的睡容,看见寒武冷笑的脸有些不知所措。
我听见寒武说,我们有点饿了,能不能给我们弄点吃的?
纩黧的微笑像是月光下的音乐,然后她低下头,说没问题。
纩黧进了厨房后,寒武对我悄声说道,看不出任何破绽。伽莫呢?
他不在房间。
他在我的房间里。冥天的声音突然从我们的身后传来。他看着我们疑惑的脸说,他进我的房间说是想跟我喝酒。
什么时候?
刚才。
第二天伽莫从冥天的房间里走出来,脸上带着疲倦的痕迹。他身上的酒味依然在空气里流动。
我看着他的眼睛说,看来你很喜欢凡世的美酒。
伽莫笑着说,凡世里有一句话,叫做今朝有酒今朝醉,意思是说,趁现在的有可资享受的东西就尽情享乐,不要想明天会不会还有东西供我们享受,这样即使明天死了也值了。只有凡世才会因为酒而产生这样的生存道理,所以我非常喜欢凡世的酒。
我说,你为什么要说到死呢。
因为死亡是最飘乎不定的,它随时有可能就来了。伽莫微笑的脸突然变得凝重起来,他说,但我是不会被敌人杀死的。
我突然想起敖储,心里透出一点凉意。
昨晚休息得好吗?宾熙的声音传来,他和寒烟正站在我的身后。
我微笑地看着他飘乎的步履,告诉他我们晚上睡得很好,尤其是他为我们准备的酒很好喝。
寒烟的睡容依然留在脸上,清晨的阳光下像一个没有睡足的孩子。她说,是啊,这里的夜晚安静得如同水底,让我睡得好沉。
伽莫和宾熙走后,我轻轻地问寒烟,晚上是不是真的一点声音都没听见。她很诧异地望着我说,是的,我真的完全睡着了。
远处,甘泪正和眽秦玩耍,她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混得很熟了,甘泪在给她玩一个灵力游戏,她把院子里落在地上的花瓣变成各种各样的小动物,然后看它们相互打斗戏嘻。眽秦显得非常兴奋,高兴地拉着甘泪的手不放,甘泪的微笑融化在院子的空气里,令人心神迷离。
这天的晚餐依然有酒。伽莫笑着举起酒杯对我说,泓,这是凡间最上等的竹叶青,你看它像不像我们的血的颜色?
第二部分正天宫(3)
那杯酒的颜色确实非常像魔法师的血。在烛光的映照下我有一种恍惚感。我仿佛看见酒的颜色弥漫了整个房间,而伽莫则淹没在一片血青的雾气里。我从来没有见过伽莫这么诡异的神情。我连忙转头看外面的月色,它融进我的眼中,里面有花的香味。我说,伽莫,我不喝酒。
看来,我还得去找冥天,只有他能陪我喝酒。说着他走出去了,外面传来他放声的长吟:金风入梦夜半更,清醴浊醪十八樽。生逢旷世三千年,醉做酒中散淡人。
庭院里依然非常的宁静,偶尔有风在院中间细细地游走。有些花被吹落在地,有时候又被旋上半空,看上去像是满天纷飞的蝶翅。我想起了敖储,想起了璜神,想起了商戚,也想起了我的母后,他们飘浮在天空里的精魂此刻是不是也像这样舞蹈着,为着胜利和死亡,或者最真挚的爱。我还想起寒烟晶紫色的眼瞳里洒落的泪水,她动了我心中最疼痛的忧伤,我突然有点想喝酒了。
时间过了很长,冥天推门进来,脚步声很重。我问他和伽莫的酒喝得怎么样。
他说伽莫醉倒在他的房里了,我出来的时候,他睡得很沉。
伽莫很爱喝酒吗?
不,据我所知他从不喝酒,而且,凡间的酒永远也醉不倒魔法师。
他昨天晚上就醉得很厉害,今天又是这样。
可是你别忘了他昨天半夜里就起了床,而且到了我的房间里继续喝酒,这好像不是一个酒醉的人能干得了的。
冥天的表情突然变得冰冷,他说,泓,我想我到你这里来一定有人知道,因为我故意把脚步踏得很重。今天晚上我们就静静地坐在这里,看有什么事情发生好吗。
我心里有一种可怕的预感,但我愿意等待,我们吹熄了灯火,静静地坐在窗前,透过一条狭小的缝隙观看外面的情形,那条狭缝足以让我们看见整个庭院。时间从我们的心尖上爬过,月光像扬花一样舞蹈。我似乎听见天外有万千精灵的歌声,仔细地听,却什么也没有。
接着我们就看见了月光下一个奇异的事件。一个人影在月光里平空出现,我们根本就没有看见那个人影是从那里来,像是月光凝聚成的魅影。我们看见人影越过屋前的栏墙,轻轻地推开门,走进了冥天的房间,房间里一片漆黑。过了没多久,影子又出现在门口。
我和冥天几乎是同时飞掠出去,我自信我们的速度是任何一个魔法师都无法想象的,但当我还没有看清那个身影的脸的时候,他又一次在月光里消失了。
但我仍然看清了那红色的衣袍,上面有点点泛光的金沙。
我又一次以最快的速度抢到纩黧的门前,轻轻地敲响了她的门,这一次她很快地开了门。
你没睡吗?我问她。
我刚刚才躺下。
我看了看她的衣服,是一件绿色的贴身睡衣。那件红色的衣袍挂在她的床头上。
对不起,我们想喝酒,既然你睡了,那就算了。
没什么,我给你们拿来。说完,纩黧向厨房走去。
我和冥天突然想起伽莫,急忙飞进冥天的房间,伽莫依然在熟睡中。
纩黧将酒送到了我的房间里。我看着酒杯,酒杯后面是冥天忧郁的脸。
我说,你在怀疑伽莫?你怀疑他是正天宫的宫主?
不知道,难道你不怀疑吗?纩黧应该知道我到了你的房间,而且她也知道伽莫到了我的房间,因为他出门吟诗的声音很大,那么就是说,她今晚去我的房间肯定不会是找我,而是去找伽莫的。泓,别忘了,纩黧是正天宫的人。
如果她是去杀伽莫的呢?
可是她没有杀,房间里甚至连搏斗的迹象都没有。何况,伽莫根本就没有醉,他不可能坐等纩黧来杀他。她只可能是去会他。再说,她为什么要杀他而不杀别人呢?还有,伽莫亲手杀死了商戚,整个过程都是由伽莫讲述的,谁也无法证明他杀死商戚的真正原因。
可是寒武能够证明。
昊天宫一战,寒武是听不见商戚对伽莫的沉音幻传的,所以,他不能证明。
我沉默了,我在想,伽莫为什么要装醉,难道他不知道这么拙劣的伪装根本骗不了我们吗?
第二部分强大的致幻药(1)
我走上前去,陪着她并肩立着,我不知道她心里有着怎样的忧郁,她的每一滴眼泪都在我的心里都开着忧伤的花。我仅仅想陪着她就这么忧伤地站着,听漫天大雪吟唱着另一个世界的精灵的圣歌。——
第二天天气突然变冷,风里面有冰的气息。庭院里的花叶似乎在一瞬间都被吹落,在冰封的地上被风翻动得如同波浪。我看见眽秦正尝试着把地上的花瓣变成小动物,可是她怎么也变不过来,急得满脸通红。甘泪站在一旁微笑地看着她,像是母亲在看着自己的孩子。
寒武站在房门口,在霜飞的清晨依然像一个火的精灵。而寒烟和连城并立在烟坛旁,在铺满花叶的缤纷大地上犹如霁月行空。
我没有看见伽莫。
我走过去问寒武,有没有看见伽莫。他说他一大早看见伽莫的幻袍在门口闪过,接着出了庭院,说是到溪边去喝酒。
那里温暖的水的确可以激起人畅饮的冲动,寒武笑着说。
我抬头看了看厨房,纩黧的身影在里面晃动着,厨房里漫开了红色的烟火。
可是我们一整天都没有看见伽莫,冰风不断地从墙外吹进庭院,再也看不见知风鸟在院墙上翻飞,在冰风连天的季候里,阳光显得异常寒冷。我想起伽莫昨天夜里喝酒的情形和他的话,心里突然有一中凛冽的寒霜爬过。
当我们来到院外的小溪旁时,我们看见了伽莫的尸体。他已经整个被蒙上了一层寒霜,身体已经僵硬,眼睛睁着望着天空,像是对苍穹发出了诸多的疑问。我不知道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这个优秀的占星师参透了怎样的天地玄机。难道仅仅是人间的美酒带给他的生存冥思吗?
寒烟静静地走上前去,用灵力化开了伽莫体上的寒冰,她的泪水像是被凝结起来的霜露,滴落在我们每一个人心中的伤痛里。
冥天的脸上不仅仅是哀伤,里面有更多复杂的内容,我理解他。
连城喃喃地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昨天夜里他还到了我们的房里,说是和冥天喝酒不尽兴,要我继续陪他喝。当我准备倒酒时,他又起身离开了,说累了,要我明天再喝。……
他昨晚到过你的房间?我问连城。
是的。
一轮寒月已经升起,溪水缓缓地流动着,在漫天霜飞的日子里,它依旧是那么温暖和灵动。我对他们说,你们先回去,让我一个人来抱着他回房间。他们转过身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