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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口上的蜜汁-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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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看着玫瑰发呆,玫瑰使她的情绪稍稍平静了一些。玫瑰始终没有开放,几乎和最初的形状一样,还是又小又丑一副可怜样的花骨朵儿,而且颜色黯淡了许多,顶端花蕊的边缘已经无可挽回地变成了黑色,仿佛被火烤焦了一般。    
    玫瑰,此时她仍然无法理解玫瑰的意义。对她来说,玫瑰就像生活中的一个密码,需要有足够的才智和耐心再加上灵感才能破译。它与一个人的心灵有关,而人的心灵无疑是世间最复杂的东西。    
    罗丽坐下来化妆。她化妆从来都是极其简单的,抹一点儿护肤霜,涂一层淡淡的口红,仅此而已。更多的时候她是不化妆的,青春的容颜足以让她充满信心。今天却不一样,她面对镜子中这张面孔,表现出了最大的耐心和最挑剔的追求“完美”的精神。一方面她有的是时间,另一方面她想用化学物品来掩盖她真实的表情,还有一点是,她在自己的面孔上涂抹时有种报复般的快感,这有点恶作剧的味道,对自己也似乎很不负责任,不过,女人的心理从来都是不可捉摸的,也不必大惊小怪。你看,她第一次涂了眼影,涂得那么重,仿佛要和熊猫媲美;她对着镜子看了又看,脸上的表情说不上来是满意还是不满意。你再看,她又描了眉毛,她的眉毛像一个窄窄的菊花瓣,很令她自豪,所以她此前从没描过眉毛,当然描一描也并不见得多么难看,只是显得很严肃,心事重重罢了。再看,她把嘴唇抹得那么红,鲜艳欲滴,让人害怕,可她自己好像很得意。她以糟塌自己为乐。天气很热,开到三档的吊扇一直在头顶嗡嗡嗡地转动着。接着她又把辫子拆了重辫。头发从纽结的痛苦中挣脱出来后,充分地享受着难得的片刻自由,在吊扇旋起的气流中舒展、飞扬、舞蹈,就像下课铃响起后冲到操场中疯玩的一大群孩子。为了梳拢这张扬的头发,她不得不把吊扇关了。重辫后的辫子虽然看上去和原来一样,但毋庸置疑的是它肯定会比原来光滑、结实。接下来该换衣服了。她将吊扇重新开到三档。夏天的衣服她试穿了一遍,好在衣服不是很多,否则她更不知道如何选择了。对女人来说,选择穿什么样的衣服是一件既快乐又恼人的工作,快乐来自于每件衣服带给自己的不同感受,恼人的却是,试来试去,最终发现最适合自己的衣服仍然躺在大商场的陈列柜中。但衣服还是要换的,她最后选中是一件白色针织无袖衫和一条浅灰色水洗布灯笼裤。这套衣服穿到身上既性感又玩世不恭,倒是很符合她此时的心境。    
    罗丽晚餐只吃了一个面包、喝了一杯牛奶。    
    当她走到北太平庄桥下时,她看一眼西北角的麦当劳快餐店,快餐店装饰得非常醒目,透过大玻璃窗能看到里边有不少人,远远看去整个快餐店就像一个透明的蜂箱。这个快餐店让她感到亲切,因为上周六马鲁曾在那儿请她吃过一餐饭。也许马鲁早将她给忘了,她想,要不他这么多天怎么没和她联系呢。虽然他们互相没留联系办法,可是马鲁知道她住在哪儿,他可以来找她呀。她所说的“这么多天”,其实也就是六天而已,但有时候对某个人来说,六天的漫长程度并不亚于一个世纪。“这个可恶的家伙,还摆起了架子,”她心里嘀咕道,“好吧,好吧,摆你的架子去吧,我再也不理你了。”她的确决定不再理他了,在他们之间什么也没有,是的,什么也没有,根本没有爱情,她干吗要理他呢?    
    横过三环路,时间还有六十五分钟。而她只要五分钟就能走进北师大,到教室再用五分钟吧,她还有五十五分钟无聊的时间需要打发。于是她踅进路边的盛世书店。一走进书店,她就想起了马鲁借她的书。如果马鲁还她书,她是会收下的,因为那是她的书嘛。如果马鲁不还她书,鉴于她已做出决定不理马鲁,她是不会主动问他要的。大不了再买一本,书店里有的是。她找到那本书,翻了翻,又放回书架上,现在她是不会买的。她翻了许多本书,看了一些前言后记和目录,也看了不少图画,更多的则是看了书名和作者,也有的只是看看装帧设计。但所有进入眼睛的信息都只停留在视网膜上,根本没通过神经传输到大脑,所以走出书店时她头脑一片空白,连一个书名、一个作者也没记住,更不用说记住哪本书的目录或内容提要了。    
    穿过马路,走进北师大时,她已将二百四十五分钟消磨得只剩下五分钟了。她看一下表,这样正好,走进教室,坐到座位上时,讲座也该开始了。罗丽几乎是踏着点走进教室的,她注意到老师已经站到了讲台上。她心情非常平静,目不斜视地走向自己的座位。她心里说:决不看他一眼,决不!她做到了这一点。她打开书本,两眼正视前方。    
    讲座开始了。    
    罗丽越来越紧张,虽然吊扇在头顶呼呼地转着,她的额头仍然泌出了一层细小的汗珠。她听不清老师讲的内容,声音虽然进入了她的耳朵,但像在书店里一样,这些信息没被神经传输到大脑里。她头脑里空荡荡的,只有个吊扇在呼呼地转。平时听课她总能感受到一道灼热的目光从右侧某个地方投射过来(她的皮肤有这样的特异功能),可是今天那道目光消失了,无影无踪。她右侧的面颊和裸露在外的肩膀以及整条胳膊都没接受到任何信息。她闭上眼睛,不相信这是真的。她又坚持了很长时间--至少有十几分钟吧--才面无表情地把头扭向右边。她看到一个空着的座位。她一下子放松了。“这下可好,全落空了,”她半是自嘲半是自我安慰地想,“这倒省事。”    
    她用圆珠笔在纸上胡乱地画着,她头脑里想些什么,从纸上就能看出来:一团乱麻。是的,她头脑里很乱,仿佛有一万个思绪在互相缠绕,如一堆纠结的蛇;同时又仿佛一片空白,荒凉得如同寸草不生的大漠腹地。她无法集中思想,她好像在想一切问题,又好像什么也没想。她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两个小时的课,她什么也没听进去。下课的时候,她像木头人一样坐在凳子上不动,周围移动凳子的声音把教室变得像个喧嚣的集市。不断有同学从她身边过来过去,她显然妨碍了他们,他们示意她往前移移,她无意识地移移。后来,一切声音都消失了,整个教室静得像座坟墓。她痴呆呆地看着桌上画得几乎没有空白的纸,宛如盯着一个三维画片想从中看到一般人看不到的图画,忽然从那些纷乱的笔画中跳出了两个字:马鲁,接着有无数个“马鲁”跳了出来,大大小小,层出不穷。她将纸塞书包里,站起来。此时她才发现已经下课了,老师和同学们都走了,教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随着一声轻响,最前边的一排灯熄了。她看到校工正在关灯。校工关了一排灯后,停下来,友善地看着她,等着她出去。


第一部分 爱情如同白蝴蝶第7节 她魂不守舍几乎崩溃(4)

    罗丽走出教室,很想站在校园里大笑一阵。笑自己为什么这么傻,怎么会爱上马鲁呢。她看不出在这个榆木疙瘩身上有什么值得她爱的。她认为自己爱上马鲁真是既愚蠢又可笑,既轻率又下贱。但她终究没笑,原因是好像校园里不会有人在意她笑还是不笑。这是她个人的事,与他人无关,干吗要别人在意呢?然而她还是没笑。    
    罗丽笑不出来,但眼泪却顺着面颊滑了下来。她自己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她感到脸上痒痒的,好像爬着虫子,用手一摸,湿漉漉的。回到家,她趴到床上,眼泪把麻将块般的竹枕席滴湿了一片。这时她仍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流泪。从医学角度讲,流泪有时候仅仅是身体的需要,因为流流泪,人会感到轻松。罗丽正是如此,流泪之后,她觉得好多了,头脑也变得异常清醒。这时再来想马鲁,她不得不承认,她是真的爱上了他。此前她为什么不愿承认这点呢?她说不清楚。但她知道,如果此时见到马鲁,她会不顾羞耻地向他表白自己的爱情的,哪怕遭到拒绝也在所不辞。凭女性的直觉,她认为马鲁也是爱她的,可以说是马鲁首先爱上了她。燃烧着爱情的眼睛与众不同,她能看出来。马鲁今天为什么没来上课呢?关于这个问题她设想了一百种原因,又一百次推翻自己的设想,然后又一百零一次地再去设想。。。。。。    
    罗丽失眠了。    
    接下来是双休日,但她从事的这种工作是无所谓双休日不双休日的,由于工作性质所决定,往往其他日子可以休息,双休日反而不能休息,因为上班族大部分要利用双休日看房。上周六她没上班,是因为她要等马鲁来向她借书。这周六再不上班,连她自己也觉得说不过去。所以,虽然早上她头疼欲裂,脑袋里仿佛装着一笼蜂,她还是从床上爬起来上班去了。    
    罗丽一到公司,就自然而然想到了周常。她有差不多一星期没见到这个人了,她每天去看望他母亲,他不可能不知道,可他为什么不露面呢?    
    罗丽回避周常是一码事,周常不露面是另一码事。    
    罗丽总担心会不期然地遇到周常,虽然她头脑里反复设想过他们突然相遇的场面,她也完全相信自己能够应付这类尴尬局面,可她还是不愿见到他。但周常不愿见她是为什么呢?他知道在哪儿能见到她,譬如下班后来到罗丽的公司,譬如上午突然到医院去看望母亲,等等,可他什么也没做,既没再到公司来过,也没上午去过医院,他为什么要这样?是对她的行为不屑一顾吗?是害怕尴尬吗?是考验她吗?是。。。。。。突然罗丽头脑中闪出一个火花,她预感到这个上午周常要来,于是目光总在公司门口的停车场逡巡。    
    周常的桑塔纳开进停车场时,罗丽最先注意到,她的心猛地收缩起来,忘记了跳动。“他终于来了终于来了终于来了,”她想,“他还是来了。”好吧,好吧,让一切都有个了断吧,买房,很好!不买,也行。无所谓的。对她探望他母亲这件事,他表示感谢,很好!他不提也可以。但千万不要将她这件事与他买房联系起来,千万不要!尽管即使傻瓜也不会认为这是两件孤立的事,但她就是不愿让他把它们往一起联系。不,她忍受不了这种联系。周常从车里钻出来时,罗丽突然交待她那帮小姐妹:“那个人来问我,就说我不在。”然后躲了起来。她在隔壁偷听周常与她那帮小姐妹对话。    
    “请问,罗丽小姐在吗?”    
    “先生,你好!我就是罗丽。”果然接话的是爱开玩笑的大嘴郑潇潇,你看吧,只要经理不在,就都是她的戏,她总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使气氛活跃起来,她逗周常说,“你要买房吗?找我算找对人了,我会让你买到称心如意的房子的,保证--”    
    “哦--,对不起,我找另一位罗丽小姐,长长的辫子--”    
    “啊哈,我昨天刚剪了头,难怪先生--”不得不承认郑潇潇有表演天赋,她随机应变,充满热情。罗丽完全能够想象得出她此时搔首弄姿的动作和咄咄逼人的姿态。    
    “不--”    
    “我们这儿还有叫罗丽的吗?谁叫罗丽?”    
    这是郑潇潇小姐在问其他几位售楼小姐,听声音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没有。”“没有。”“好像没有。”随着这些回答,爆发出了一阵难以控制的大笑,笑声非常响亮,听上去像是一个小孩用绳子串着一堆空罐头盒在地上拖着走发出的声音。如果任由他们笑下去,大概一个上午都止不住。事实上笑声很快就止住了,而且是这几位姑娘自己硬生生地噎回去的,为此她们要不把眼泪憋出来才怪呢。原来是经理回来了。经理问怎么回事,郑潇潇说:“没什么,没什么,这位先生给我们说了个笑话,我们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经理很客气地和周常打了招呼,就到他自己办公室去了。    
    几个姑娘肯定要吐舌头,这是她们的习惯性动作。    
    郑潇潇会拽拽周常袖子,小声向他道歉:    
    “先生,对不起,刚才我们是和你开玩笑的,请你原谅。我不是罗丽,我叫郑潇潇。罗丽嘛?怎么说呢,很不巧,她这会儿不在。如果你想问买房的事--”    
    “她什么时候能在?”    
    “那可说不定,也许一会儿就来了,也许十来天见不着面,都有可能。”    
    “怎么和她联系?”    
    “她有一个传呼。”    
    “号码?”    
    “号码,姐妹们,你们谁知道罗丽的号码?”罗丽好像看到她那帮姐妹们在配合默契地摇头,“对不起,先生--”    
    “谢谢!”    
    周常走了。    
    罗丽出来时,还来得及看一眼桑塔纳远去的影子。她心情复杂,表情冷漠。这让人误会她和周常的关系决不仅仅局限于业务上。郑潇潇靠近她肩膀讨好似地问她:“他在追你?”罗丽说:“别胡说,没的事!”她的语气过于严厉,让郑潇潇有些讪讪的下不来台。要在平常,她会对郑潇潇做些解释,可今天她什么也不想说。郑潇潇赌气地说:“算我狗拿耗子!”瞪罗丽一眼,转身而去。罗丽仍看着桑塔纳远去的方向。    
    罗丽决定不见周常是一瞬间拿定主意的,事后回想起来她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因为她本来是期待着见周常的,怎么又躲起来了呢?这只能归结于不可知的本能,她那时听到身体内部有个声音对她说:“别见!”于是就成了这个结果。第二天上午周常又来,罗丽仍然没见他。这两天罗丽就像在地狱中度过一般,她精神恍惚,神情忧郁,给客户介绍房子时常常中途停住,嘴半张着,哑了一般,不知道下边该说什么,其效果可想而知:客户会以为她隐瞒了什么。    
    星期一上午,罗丽拎了一保温桶鲫鱼汤来到协和医院。老太太正靠在床头和小保姆说话,见到罗丽推开虚掩的门进来,她瞪大眼,张大嘴,仿佛要打喷嚏却又打不出来,额头上的皱纹夸张地堆积起来,表情很怪异。好半天她才说出话来,这时罗丽已经来到她身边,把保温桶放到床头柜上,蹲下来,把手交给老太太,老太太的手早就张开在等着呢。


第一部分 爱情如同白蝴蝶第8节 她魂不守舍几乎崩溃(5)

    “闺女,你咋啦?”    
    “我咋了?”    
    “你是不是病了?”    
    “没有。”    
    “来,让奶奶好好看看,”罗丽听着老太太慈祥的声音,心头一热,差点牵动泪腺神经,她抬起头来,迎着老太太的目光,“两天不见,两天,就两天,你看看你成什么样了,瘦了,瘦了,眼窝都塌下去了,眼圈都成了黑的,”老太太的目光中一半是疼爱,一半是责备,“你应该好好照顾自己,别--”老太太停了一会儿,目光变得深沉,面色变得忧戚,语气变得庄重,神情变得更为推心置腑,她问,“出什么事了?”    
    “没有。”罗丽答道。    
    老太太放开罗丽的手,用她那双历经沧桑的手捧住罗丽的脸,伸出大拇指温柔地擦去罗丽脸上的泪水。罗丽自己也不知道她的泪水是什么时候涌出来的,只是老太太的大拇指在她脸上温柔地滑动时,她才知道自己流泪了,至于为什么流泪,她并不清楚。这时罗丽身体里有个声音在说:“他失踪了他失踪了他失踪了。。。。。。”声音在她身体内如同在大山谷中一样久久回荡。    
    “没有,”罗丽朝老太太笑笑,说,“什么事也没有。”她一边流泪,一边笑着,样子看上去很动人,也很滑稽。她从包里掏出面巾纸,轻轻将老太太手隔开,用面巾纸捂住脸。过一会儿她将面巾纸拿开,说:“好了,好了,我没事。奶奶,鱼汤可能还没凉--”    
    罗丽站起来,要给老太太倒鱼汤,老太太拦住她说:“我这会儿不想喝。”    
    “你尝尝。”    
    “我知道好喝。”    
    “那--”罗丽看着老太太,想弄明白她为什么不喝。    
    老太太猜出了她的心思,善解人意地说:“拿过来我看看。”    
    罗丽打开保温桶的盖子,香味伴着一股升腾的热气弥漫开来。满满一桶乳白色的鲫鱼汤,上面漂着几朵焦黄的葱花和几根细细的姜丝,看着就让人流口水。    
    “嗬--,真不少,”老太太说,“我要看着你喝一碗,”老太太扭头吩咐小保姆,“把碗拿去用开水烫烫。”    
    “不,我不喝,这是专门为你熬的,我不能喝。”罗丽没想到老太太会让她喝鱼汤,她既感动,又难堪;她知道鱼汤味道不错,可她此时什么也喝不下去,连口水她也不想喝,她就想让胃空着。毕竟肉体的痛苦有时能遮掩精神上的痛苦,尽管一点儿缓解不了这种痛苦。    
    老太太把脸拉下来。    
    “你要不喝,你就把鱼汤拎回去。”    
    “我--”罗丽知道老太太是关心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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