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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之一字的音说得,要较其余几字重了些,隐藏在温柔语气后的霸道亦由此可见一斑!
仿佛丝毫没有感觉,关昊起身走下塌塌米,轻薄的纸门在他的推动下,无声向两边滑开。
出了和室,关昊的脸上一直都挂着沉着冷静的表情,直到拐过弯,身后再没有姜培生保镖的锐利视线,他整个人才放松下来。靠上身后的墙壁,他有些精疲力尽。虽说每次与姜培生见面都只是短短几句交谈,可每一次都令他有如屣薄冰的危险感觉。
按下接听键,方默的声音立刻传进他的耳中:“喂,关昊!”
“是我,你说。”
“我已经拿到了,稍后我把拍到的照片传到你的手机里,万一他要是不肯放你走,你就用这个脱身!”
“知道了。”关昊敏锐察觉一阵脚步声从走道那边逐渐接近,急抓紧时间再问了几句:“你没事吧?”
“没事!你自己要小心一点!”
“关先生,姜先生让我们来看看您的电话讲完了没有?”随着脚步声的越发清晰,姜培生的两个保镖出现在关昊面前,面无表情的传达雇主的意思。
一手捂住电话,关昊冷下脸,沉声:“知道了,总得让我把电话打完吧!”
“那我们就在这里等您打完电话再送您回去。”两个保镖还是那101号表情,也不管关昊的脸色怎样难看,犹自管自己站去一边,就等着关昊打完电话。
捂住电话的手拿开,重新将电话凑近耳边:“那我挂了。”
“小心点。”
“恩。”挂上电话,关昊没看那两人眼,顾自先走出拐角,来到隔间前,身后的两人早抢上几步将门拉了开来。
“怎么这么长时间?菜都凉了。”淡淡的丢来这么一句,从姜培生的脸上丝毫看不出情绪波动。笑,还是象刚才一般儒雅。
“是秘书打来的,工作上的事情难免罗嗦了些。”轻描淡写地带过,关昊在原先的位置上坐下。
“哦!”姜培生拿起一边的清酒为他斟上,一边理所当然道:“看你的样子好象很累似的,不如放个大假?”
“恐怕没时间让我放假,我手上还有好几个急着要办的案子。”
转回自己一边,酒,象一股清流缓缓从瓶中流泻进低矮的酒盅里,甘冽的芬芳在流动的空气中慢慢散发,直至盈满。
“那就交给别人吧!你的律师楼里不是还有好几个大律师么?”姜培生目光犀利:“何况,你不是还要陪我一年么,我可不习惯和你的工作抢人!”
持杯的手一僵,关昊暗自冷笑一声。终究还是忍不住了么?
抬起的眼内一片冷静,对上对面的那双利眸,毫不退却:“姜先生弄错了吧?我记得这才是我们见的第三次面而已,怎么说到陪您一年上去了?”
斜飞入鬓的眉毛一挑,姜培生放下酒杯,食指轻扣桌面,声线轻柔地令人毛骨悚然:“关先生年纪轻轻,怎么比我还健忘呢?看来你的工作实在太繁重了!”
“再繁重的工作对我来说都不是问题,更何况,”关昊微微一顿,知道接下去的话一定会让姜培生变色:“我的记性一向都很好,倘若说过就一定不会忘记!”
果然如他所料,话才一出口,姜培生的脸上就立即拢上一层阴鹭,口气森然:“这么说,关先生是打算毁约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关昊微微一笑:“就我所知,姜先生好象还没正式加入家父的公司吧?而且,和您签约的,也不是我本人,这在法律上可是不被承认的契约关系。”
“哈哈哈哈!”听了他的话,姜培生反而大笑起来,神情甚是愉快:“的确聪明!真不愧是我看中的人!不过……”声调一转,低沉了点:“你聪明,我也不苯!”说罢扬声一喊:“来人,将东西拿进来。”
纸门被飞快退开,门外的保镖将一只收录机拿进房来,恭敬地放在姜培生面前后又恭身退了出去,尚没忘了将门关好。
姜培生瞄一眼关昊,见他冷静如旧,唇角一勾,探手从外套内袋中取出一物,放进收录机弹开的匣子中,随着轮子转动,一段谈话从机里泻出,在整个房间里散开:
“…………昊儿,你爸爸……你爸爸的公司快要破产了,那是我们千辛万苦才建立的公司啊!绝对不能就这样完了!我们求遍了所有的亲戚朋友,也找不到人来帮这个忙,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来找你的。”
“需要多少钱?”
“是这样的,你爸爸公司的危机已经不是光靠一些钱能解决了,我们现在需要一个合伙人来投资你爸爸的公司,这样才能度过这次危机。”
“给我点时间,我会从我认识的老板里找到投资者的。”
“我们已经找到投资者了,他是……他是‘恒立’集团的总裁姜培生!”
“是他先找上门的,他说对你很感兴趣,只要你答应陪他一年,他就会全力帮你父亲度过这次的危机………… 昊儿,你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你是我们的唯一儿子,看在这点血缘关系上,你就…………答应了吧!”
“…………我答应他的要求!”
“………………”
从收录机里传出的谈话,每一个字都象一块巨大的石头狠狠地砸在关昊的心上!
好痛!真的好痛!任凭自己再坚强,也禁受不住来自亲人的出卖!更痛心的是,一再将自己出卖地竟还是最亲的亲人!!到了此刻,关昊不禁怀疑,自己,真的是他们亲生的么?为了一家公司,竟可以将自己的儿子出卖至这般田地!!这样的父母怕是世间再找不到第二对了吧?!!
死死地瞪着姜培生,倘若目光可以杀人,眼前的姜培生该是已经碎尸万段了!
干涩地咽喉只能断续的道出几个字:“……这些……是……谁……谁录下来的?”
轻一挑眉,姜培生嗤笑出声:“还需要问我么?你应该比我清楚才是!”
紧紧闭上眼,深吸几口气,竭力压下心中巨痛,他缓缓开口:“是你让他们这么做的?”
“哼!”姜培生冷哼一声,满是不屑:“我还不屑这么做呢!老实告诉你,是你父母怕你反悔害了他们公司,早就准备好了的!你一答应,他们就马上把这东西送到我这来了!”
“呵呵。”痛至极点,关昊反倒轻声笑了出来。睁开的眸子里只剩下平静:“这不称了你的心么?”
“确是确是!”抚掌微笑:“看来我该好好的谢谢他们才是,你说呢?”
“那么现在,你可以放大假了么”姜培生拿起杯子,冲他遥遥一举,嘴角的笑满是得意。
‘滴滴’几声轻响传入关昊耳中,将视线从手机上移回,关昊回之一笑,云淡风清:“恐怕姜先生的好意我无福消受,您还是另找他人吧!”
姜培生笑容一僵,语气转冷:“我说出的话从不收回!!!关先生还是仔细斟酌一下比较好!”
取过手机,关昊按下某个键,将骤然亮起的屏幕转向姜培生:“也许,需要再斟酌的,应该是姜先生您才对!”
狐疑的目光乍一对上手机屏幕,姜培生面色突变,周身隐隐散发出冰冷的寒意,出口的话更是犹如碎裂地冰渣滓:“你从哪里弄来的?!”
面对室内骤降的温度,关昊倒是有了品尝好酒的兴致,慢条斯理地端起酒杯嘬了好几口才淡淡说了声:“想不到一张普通的照片就可以让姜先生变得如此失常,倘若再加上那些带子,不知道还能看见什么表情呢?”
“你——!!”姜培生怒极,猛地站起身来,用力一挥,手机被狠狠砸在地上,碎成两半!
轻扫一眼地上碎片,关昊抬眼望向姜培生:“就算把这手机砸了也于事无补,如果您还是坚持要我陪您一年的话,可能到了明天,警察就会找上门来,要您协助调查了。”
浑身一震,姜培生似乎冷静了些,缓缓坐回塌塌米上,垂首不语。
关昊放下手中酒杯,起身走下塌塌米,临到门前回首道:“那么,我就先走了!谢谢您的日本料理,再见!”
手扶上纸门,正要拉开,惊变突生!!【红尘】
10
“关昊!你当真以为逃得掉么?”
姜培生清冷嗓音在和室内扬起,柔软如水。关昊却感觉身上一寒,犹如骤然间被赤身裸体曝露于冰天雪地!细小的鸡皮疙瘩逐渐显现在衣服未曾遮掩住的肌肤上,清晰可见!
丝丝…………
餐馆的中央空调散发着丝丝冷气,如雾气般的白烟从天花板上的气窗间泄出,模糊了关昊的视线!
不!
猛力地甩了记头,模糊的并不是雾气,而是他的视线!不仅如此,一股酸酸麻麻,如被无数蚂蚁轻咬的感觉从他的体内升起,渐渐扩散至四肢五骸,酥软的感觉令他手脚开始无力,一个趔趄,身体就不由自主的冲上前去。
“关先生,请小心!”纸门被人及时拉开,门外的两个保镖同时伸出健壮手臂,稳稳地,将关昊搀住,送回室内,而后退出。
手脚都被纤细但牢固的绳索缚住,跪坐在原先的位置,关昊冷冷盯着一脸悠闲的姜培生,眼神凌厉:“你居然下药!!”
自己已是非常谨慎,凡是入口的东西,不管是酒还是食物,都见着姜培生用过后才进口的,他实在想不通,到底是什么地方着了他的道?
“呵呵,何必说得这么难听!”姜培生浅勾唇角,漾出一个温文微笑:“只不过是为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增加点情趣罢了。”
微顿,他眸中狡黠飞闪,接道:“现在的你,看上去可就比方才要可人的多了!”
越过低矮餐桌,细长手指挑起关昊下颌,眉眼轻佻:“怎么?满头雾水了?想知道自己是栽在什么地方么?”
指尖传来的湿冷让关昊一阵恶心,那双以男人来说,漂亮得稍嫌过分的眸子中夹着透骨冰寒射向面前的斯文男人,沉声:“姜培生,你最好马上放了我,否则…………”
“否则怎样?啊?”游移在颈项间的手指突然一紧,狠力掐住关昊的脖子,姜培生眼神狠辣:“别以为拍了几张照片、偷了几卷带子就可以威胁我。就算呈上法庭也不见得能拿我怎么样!”
“呵呵。”几声轻笑,他松手指指门对面的左上角:“你猜,那上面有什么?”
经他点出后,关昊才发现角落里隐藏极好的针头摄像机,浑身一颤,整颗心都沉了下去。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神色渐冷,姜培生拽起他的衣领,压低嗓子凑近耳边:“如果将你我欢好的这卷带子呈上法庭,不知道法官还会不会相信你的人品?还有你的说辞?”软绵绵的舌头缓慢地滑过他的耳廓,关昊厌恶地扭过头却被强硬掰转回来:“而且,他们还会看见,是你!关大律师放荡不堪的扭动你的身体,求我上你!”
狠狠咬住牙齿,关昊呲目欲裂:“你简直变态到极点了!竟然用这么下流的手段!告诉你,我是绝不会向你屈服的!!”
“是么?”姜培生的眼底没有丝毫暖意,一松手,关昊失去支撑力量,无力地滑坐在地上。体内的热流越来越烈,血液在药力的催动下,热得几乎发烫!两腿间的欲望早已勃起,合身的裤子被顶起一个小小的帐篷!
“那我们就慢慢耗着吧!反正,我有得时间!”拍了拍手,姜培生好整以暇的回到位置上坐好,端起一杯清酒慢慢喝着,忽然象想起什么似的,转头冲关昊微微一笑:“忘了告诉你,药,就下在这酒里。在奇怪我为什么就没事么?”眼一眯,他笑得十分狡诈:“那是因为我早就喝惯了,这么点药力对我来而言根本只是小儿科罢了!哈哈哈哈哈!!!”
关昊恨得差点没将满口钢牙咬碎,原本想出来的脱身之计竟变成了送羊入虎口,难道自己真的将要栽在这个变态的手上吗?!!!
时间就在两人各顾各的情况下流逝。姜培生老神在在的饮着杯中美酒,还不时地冲正与欲望苦苦挣扎着的关昊投去几抹戏谑目光,嘴角那份得意简直嚣张得欠揍。
关昊的气息在药力催动下渐渐急促,脸色也显露出一种不正常的绯红。原先平静的神情逐渐狂乱,那模样,与一般中了春药却是大为不同。他显然也察觉到这一点,竭力压制体内狂肆叫嚣的冲动,暗哑的嗓音中已透出几分情Se:“你到底给我喝了什么东西?”
“血色欲望!”随着这四个字被姜培生缓慢道出,温润如玉的脸颊上浅浅拢上一层迷醉。轻晃着手中酒盅,他起身走到关昊身边,坐下,眼底神情极为怪异:“怎么样?身体里有没有一种想要撕裂东西的感觉?!心情变得烦躁,血液也不再受你控制地沸腾了吧?”
就在这么一点时间里,关昊感觉到身体里的热流又失控了些。自己,已经快压制不住了!暴躁的闷哼:“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古代宫廷传下来的秘方,再加上一种特殊的————”手指抚过关昊的下颌,直滑进他的衣领,在形状优美的锁骨上流连忘返,抬起的眸子骤然深沉:“药材!”
清朗的双眸被无法压制的欲望染红,体内奔啸的滚烫在叫嚣着发泄,跨间传来的涨痛让关昊忍不住闷声呻吟出口,尽力维持着神志最后一点清明,他嘶哑的声线中满是讥讽:“没想到你竟然下药让人上你!怎么?不靠下药就找不到人了么?呃————”
指尖深深陷入他的肌肤,锋利的指甲在柔软的软肉中滑动,极其缓慢地,却将疼痛发挥到及至!
眯着深邃双眼,那眸中的锋芒如刀:“好大的胆子!都落在我的手上了,竟然还敢耍嘴皮子!恩?”
疼痛,似乎对体内的热流有着奇怪的抒解,痛苦中夹杂着欢愉的快感如海浪般排山倒海地向关昊袭来,来势汹汹!!
带着浓厚酒味的气息缓缓吹拂在关昊发烫的脸上,含着轻笑:“这药最大好处就在于:它能让人产生一种疯狂的感觉,想要撕裂身边所有触手可及的一切!而我,最喜欢看见因为痛苦、疯狂而展现的神情!将拥有着那种表情的人压在身下————很过瘾!很有满足感!!”
缓慢地,将手指从关昊的血肉中抽出,染满鲜血的指甲被凑到唇边轻轻舐舔,那苍白嘴唇映着殷红的血丝,把眼前这个儒雅的男子变成了————
地狱的修罗!!!
鼻间闻到得是自己鲜血的气息,浓烈地,仿佛将整个房间都卷进一片血腥!望眼所及,满目俱是浓得挥之不去的血雾!关昊被绳索绑住的双手不自觉地挣扎着,纤细的绳索在他的手腕上勒出道道深痕!
失神地望着关昊染红的双眸,喃喃:“好美!好美的眼睛!真想就这样把它挖下来,永远保留在我的收藏里!”
“……你…………你疯了…………”防御在渐渐崩溃,视线也逐渐模糊,急促地喘着气,关昊绝望地做着最后的挣扎,他的尊严不允许他投降!
姜培生秀气的指尖轻拉住他衬衫的两边,用力一扯!
‘嘶拉’——!
布帛撕裂地声响在静止的空间中格外清晰,冰凉的指尖带着湿冷,在他的胸口滑动,尖锐的指甲在滑动中留下一道又一道地细痕!
“叮铃铃~~~~~~~~~~~~~”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室内诡异的气氛。
迟缓地将头从关昊布满血丝的胸口抬起,敛起眸中的嗜血,姜培生站直身体,拿过一边的雪白毛巾拭去手上的鲜血,顷刻间,从修罗回到了绅士:“喂,是哪位?”
“………………”
“…什么?!”姜培生稍稍提高了声线,始终自若的神情现出些许波动。
“……………………”
“…………既然您开了口,我当然只有照办了。”挂上电话,姜培生回过身,脸上神情复杂:“没想到,你竟能让‘暗帝’出手帮忙,既然他开了口,我也不好太难为你。”抚掌轻拍,两名保镖应声推门而进,恭身立于一边:“把关先生身上的绳索给松了,送他出去!”
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关昊的神志稍稍清醒了些,努力压住身体里叫嚣的欲望,等手脚被松开后,他勉强撑着身体,一步一步地,向门外走去。
“关先生!”姜培生突然在身后扬声,平静语气中隐约透着不甘:“离开后,最好马上找个人欢好。否则,那种得不到缓解的痛苦是你所无法承受的!”
身形在一顿之后,迈着虽然迟缓却非常坚定的脚步从这间和室里————
跨出!!
五月的夜晚不算太热,微凉的夜风徐徐地吹拂在关昊脸上,体内的那份躁热不降反长。月影下,犹如醉酒般的脚步东歪西扭,踉跄着在马路上前进。拼命压抑着欲望,关昊已没有精力注意身边的环境,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回家!!
吱————————
尖锐的刹车声在他前方响起,伴着急促而慌乱的脚步声,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传进关昊耳中:“……昊!关昊!你怎么样?”
努力睁大眼睛,来人关切、焦急的面容模糊地映入他的眼帘。
————是他!
浮躁的心骤然间安定下来,与欲望斗争许久的身体一放松,便要向地面瘫倒。
“关昊!”来人一个抢步上前,伸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