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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何似挑了他一眼,道:“什麽时候了,还有心情……”
潇湘依旧道:“沐浴而已,是必须……横竖还有一天才走,岂不白来。”
鬼才信他只沐浴。
楼何似口角含笑,一手开始解衣,除到一半,突然外面传来叫声,道:“潇湘依旧你给我出来——我也要和哥哥沐浴!”
“你敢骗我,明天就要走了,我也要啊啊啊啊啊——!”
潇湘依旧默然,把衣服又重新穿上,道:“等我一会。”
楼何似大笑,一面看他出去,一面把衣衫都脱了,哗啦泡进水里。泉水深冷,在这炎热之地却再好解暑不过,又丝丝暗流,起到按摩之用,十分舒爽。才转了两圈,指尖突然动静,却是楼长消的信号。
他一时呆怔,十分窘迫。只得游身壁下,放了楼长消出来,话说他还真不敢不听那人的话。黑衣捧著卷轴出现在空中,看了他一眼,尤露的半面却有些笑意。
“方才那男子……与你可是好著?”
楼何似大窘,不知这个前辈前辈前前辈怎麽会拣这个时候出来,又问这个,只道:“尚好,安静度过而已。”
“安静就好。”
楼长消手轻轻抚过卷轴下方,叹了一口气。
楼何似怕冷场,问道:“前辈似乎不愿出现在人前?”
楼长消淡淡道:“给那些外人看了,只有碎嘴而已,我已死多年,熟人也早去个干净,还出来做甚麽。”
“只是那凤凰,却百年如一日的不变。”
楼何似改口道:“你们识得麽?”
楼长消有萧索意:“识得倒也不算,见过罢了。他做鸟王,做的倒真真正正的好。”
哗的水响,楼何似往里面退了点,道:“今日恰好……何似胆敢相询一事。”
楼长消道:“可是第四件东西?”
楼何似点头,定定看著他。
那人微笑,道:“待第一件办好罢。”
“有了第四件,无第一件也是白搭,我说瞬间即成,莫非是哄你。”
四族虽讲和,但要使他们全明白大劫之事,并且齐心合力抵抗,在目前是不可能的……
要等到他们明白,非得天下魂魄四起时,才有可能。
楼何似愁眉道:“时间恐难把握……”
既不能太前,也不能在大爆发之後。
楼长消道:“已经初露端倪,只需再等一阵就可。”
外面忽然传来脚步声,那人一敛,化为乌气缩回。楼何似见他望外斜了一眼,笑意中带点怅然,又带点落寞。
“又是你赢了?”
潇湘依旧一手抱住他,狠狠亲了两下,道:“赢的好辛苦!还只有一个时辰!”
楼何似险些笑倒,敢情倾城还在外面排队!
狼爪在下滑,掐了一把细腰,摸到大腿上。他原本想半推半就,却记起楼长消在自己指尖里,好不别扭。潇湘全然不知,呼吸已经急促起来,朝他脖颈下吮吻不休。楼何似嗯了一声,道:“你等等……”
潇湘依旧笑道:“等什麽……”他一翻身,把楼何似压到了水中台阶上,含住那胸前红粒,撩拨起来。
山倾
略略休息一会,楼何似扯了件素色长衣裹好,只露出一双修长的腿来,泡进水里。潇湘也穿了件衣服,过来掐了下他鼻尖,笑道:“何似——”
报以一横眼:“怎麽?”
“天下再没有美人比的上你了……”
虽然是情人的话,楼何似听著仍然心情大好,附赠一吻,道:“嘴真甜。”
“潇湘依旧——时间已经到了!快给我出来——”
两人冷不丁吓了一跳,楼何似安慰的亲了下潇湘,回头道:“娃娃,进来罢!”
一阵风刮过,楼倾城呼的落到了浴池旁边,瞪著潇湘。潇湘依旧笑道:“看我作甚?”
倾城腮帮子鼓起,气呼呼的往楼何似身边一坐,粉脸一凑,道:“我也要亲亲!”
楼何似在他脸颊上吻了下,笑道:“可满意了?”
楼倾城一个劲儿瞪潇湘,潇湘越笑的得意,他就越气。突然小嘴儿嘟了起来,朝楼何似的唇凑过去,道:“哥哥——娃娃要亲这里——”
楼何似笑道:“好啊——”
眼见两人越凑越近,潇湘依旧脸上终於挂不住,满把黑线的拽开,道:“别给我闹了!”
楼倾城胜回一盘,志得意满,趴在楼何似怀里踢水。楼何似纵容的下了几步,倾城便完全浸到了水中,好奇的拍动手脚,却不大会游泳,求助般看他。他戳了戳倾城的小脸,笑道:“想要我教?”
楼倾城用力点头。
楼何似伸手,将他身子托起来,道:“要这样平著……别怕沈下去,我托著腰呢。”回头一眼:“要是我累了,还有人接著呢。”
楼倾城做了个鬼脸,道:“才不要他——”
潇湘依旧哭笑不得,还是跟了下来。才要动手,突然浴池外传来一声惶急的呼喊。一位金丝燕族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也不顾失了礼数,道:“何似大人,何似大人,族长有要事相请!”
楼何似心头阴影,哗的脱出水面。突然遥远的海面,一阵隆隆声音响起!声音极沈重,仿佛是从胸腔中雷滚著一般,从深深的海底滚来,远处一线白浪,不远不近,好似稳固的一堵墙。
楼倾城对水有些恐惧,也知道不对,抱住了他道:“哥哥?”
楼何似厉声道:“向上飞,越高越好!”
几人全是带翅膀的,当下翻飞向上,越入高空。太阳起初还很明亮,忽然一阵阴风刮过,蓦然沈了下来。乌云也层层卷过,遮天蔽日。许多金丝燕也在空中乱飞,再向远处看,更有其他的鸟类慌乱不休,树丛下许多兽族在嚎叫奔逃,一片乱世之像!
一声鸣叫,一只极大羽毛极亮的金丝燕飞了过来,绕了个圈,脱口就道:“何似大人,兽族突然攻击水族,皇女海燕然身死,海千层大怒,水淹大陆三千七百里!”
!!!
乌云越卷越急,光线全无,居然一如黑夜,只有一点点微弱的阳光,从缝隙中射入,但阳光本身,也已极暗。远出一线白浪看似稳固,实际却越来越近,越来越高,几欲泼上天空,从头盖到脚!
三人一声告辞,掉头急飞,赶回鸟族一句话也不曾多说。楼倾城潇湘依旧,全然知道此事严重性,楼何似此刻,实在想狠狠扇兽族人大耳刮子!
使魔骨鸟奔至苍梧山下,楼何似翻身便落。道口木楼中守卫出来,一见便道:“何似大人,请上山……”
他话没说完,楼何似已经不见了。
进至大厅,白如琢朔饮羽蓦然在侧。他一跪下去,道:“见过王上!”
九咏萧韶手一抬,将人凌空扶起。楼何似紧接著道:“敢问王上,兽族为何会如此!”
场中人人神色冷峻,九咏萧韶也好不到哪去,手一挥,右边拖了个人上来。捺倒在地,却看的出是兽族。护卫将衣服一掀,那腰间皮肤上,居然浅浅印著个蜘蛛图案。
楼何似脸色更加难看。
人拖下去,凤凰冷冷的道:“就在收到你来笺的第二天,我下密令寻找萧潇,只是……”
你快一步,人家更快。
楼何似道:“敢问王上,现在可知萧潇所在?”
九咏萧韶道:“已经查妥,我派人跟踪著。”
楼何似单膝跪下,道:“我三天之内,必诛此人。”
凤凰淡淡道:“同那件事来比,这不过是小事,我除了你之外,还有臣子。”
楼何似道:“非臣下,另有人愿办此事,王上若不放心,可派人跟随。”
九咏萧韶抬手,道:“便派鸦族楼倾城前去。”
楼何似微凛,低头道:“是。”
几人现在都没有磨叽的心情,座上王者又道:“水淹三千七百里,死伤无数,鬼哭神号,蔽云千里,你可有所准备?”
楼何似咬牙道:“第一件东西,王上可能准备?”
九咏萧韶冷冷道:“我甚至不用说话,只等他们找上门来!”
楼何似道:“既然如此,臣下便去准备,事情办妥,立即通报王上!”
蜕壳
楼何似出得门来,将一张纸塞给他:“潇湘,倾城,你们可前去。”
潇湘依旧接了,道:“你呢?”
楼何似道:“大劫提前发作,我联系苍泱水,以图後计。”
三人一边行下山去,天空已经平稳下来,但是隐隐阴云,盘桓不去。身边寒气渗入,不时半透明的黑影飘忽,流出乌血狰狞的肠子。
楼何似皱起了眉,又突然松了下来。
扑面灵气冲淡,将秽气环环驱赶开去。紫衣飘然,静候山脚。
苍泱水背负若水,早已来到。
“今日是……”
“七月十日。”
两人皆默然。
“尚有五日准备,萧潇必除无疑。”
倘若放置不管,谁知他在紧要关头会不会又干出啥?
翻开那张纸扫了一眼,潇湘依旧道:“当时兽族军队在苍梧山西南十里处暴动,进攻将即回返水族的海燕然一行人,由於寡不敌众,皇女身死。後来兽族茫然不去,恍恍惚惚,鸟族趁机擒回两人细查,果然是中了毒。”
“萧潇当时必然在附近,现在未必。”
楼倾城接了话,凤凰命令的是他“监军”。
潇湘依旧沈吟道:“但凤凰给我提供了线索,他最近出没的地方,应该会留下气味毛发。”
楼倾城道:“萧潇可清楚这一点?”
潇湘依旧道:“那是自然,但他也无法避免。”
楼倾城想了一想,道:“那地方可有河湖?”
“若有,想必已被大水冲的一干二净了。”
潇湘皱眉道:“此话难说……非得看过之後,才知端倪。”
那边两人商议完毕,苍泱水道:“既然如此,你我先前往荒石坪,布下召魂阵。”
楼何似迟疑,道:“召魂阵用在劫临之前,如今已晚,恐怕不行。”
原本一切在计划之内,谁知萧潇一举,使得全盘失算!安排好的步骤都不能用,但四样东西是本源,应该还有效。他想唤出楼长消,又碍众人在前,他不肯出来,便道:“我先询问一位前辈,不过之前,还请苍主仍旧准备。”
四人商议妥协,各奔东西。楼何似倒是同苍泱水一路,潇湘依旧却和了楼倾城。两人大眼对小眼高兴不到哪去,却都没了心情斗嘴。
东倒西歪的潮湿树木,低洼地还积著高高水面,宛若一个个小湖,腐烂半腐的鸟兽尸体以至人尸四散,有些半埋浮土,有些飘在水面上,十分凄惨。不时还传来一声老鸹的叫。
此处是真的被水淹了。
两人各乘坐骑,翔在天上俯视。楼倾城摇头道:“竟然如此。”
潇湘依旧飞高了点,细看下面地形走势,又降低一些,查看湿土污泥上痕迹。放出一只黑绿大蝴蝶来,翩翩翔了几圈,由大到小,逐渐缩向一点,最後落到一个低洼中半段埋进的湿木上,扇著翅膀。
潇湘与萧潇既然世代为敌,对对方的了解比对自己的还多,萧潇妄想淹灭所有痕迹,但终究有漏网之鱼。潇湘手指一搓,一只只蝴蝶争先恐後的飞出来,团团扑向那根横木!只见黑绿磷翅成团,将木头缓缓提起。另一部分扑向下面,挖掘起泥土来。
那土甚湿,松软好挖,不一会便出了一个大坑。一只蝴蝶落入底部,纤足抓著一根粗长的绒毛,飞了上来。
那正是巨蛛肚腹上的毛发。
潇湘依旧眯了眼眸,轻弹一指,毛发突然烧起了一小朵火,火中游出一缕烟来,带著一股臭味。青黑色烟缓缓游高,转了一个圈,飞向左边的泥沼去。他低喝道:“走!”
毛发持续燃烧,青烟也持续冒出来,一直向左边飘去。紧追了十几里,身下也脱出了水灾地界。又是一片树林,林中夹杂石地,地面也干燥多了。
眼见那毛愈燃愈少,他略有著急,撮唇吐声。青烟一张一缩,蓦然加快了速度,直投林中而去!
树叶哗的一响,蝴蝶乌鸦紧跟闯入。楼倾城手一挥,气劲将面前树木全部斩断,直掠过无数绿色。潇湘突然道:“慢著!”
一张半透明白色粗丝大网,出现在眼前!
楼倾城不及停止,一头撞了过去。潇湘正呼不妙,羽绒飘动,白衣美人一扇挥出,金火卷地而去,眨眼整张网都化进其中,包括网边的大树,丛草,连灰烬都没有留下。
就在此时,毛发最後一点熔入火中。
青烟淡淡消散,两人落下地来。楼倾城小小转了一圈,不见地上有洞之类,冷笑道:“好个萧潇,你敢藏,我就把你烧的藏不住。”潇湘依旧摇头道:“莫急,如今已失去指示,他在暗我在明,不宜妄动。况且就算将树林烧光,也未必找的到他。”
楼倾城扬眉道:“依你之见?”
潇湘依旧眼里似有种奇异的光彩,道:“继续找。”
倾城正想讥笑他,却不明眼神含义,道:“你作甚麽这样高兴,难道继续找,是一件那样好的事?”
潇湘摇头道:“不,我突然明白了一件极好的事。”
“方才寻到那根毛,我便有些疑虑。如果不是陷阱,以萧潇的老谋深算,留不下这种东西,除非……”
“他为了胜过我,正在蜕壳。”
洞中
“蜕壳之後,功力会增加麽?”
楼倾城问道。
潇湘依旧颔首,道:“虽然不能与我族破茧相比,但可以消除一切旧创,功力也更上一层楼,捕鸟蛛族人一生中必然要蜕壳,他大概刚好到时候了。”
“那蜕壳之中呢?”
“蜕壳之中,要杀萧潇,易如反掌。”
萧潇必然藏身附近,只是要找到,却非易事。极难与极易,只在一线之间。
楼倾城羽扇遮面,道:“那还等什麽,我这便去寻。”
潇湘沈吟:“且慢。”
林子不算小,萧潇要躲在哪里,又无迹可寻,也不清楚已经蜕壳多久,也许等他们找到,萧潇早以逸待劳的等著两位了……
潇湘轻抬双手,结在一起,无数片黑绿鳞翼向空飞起,那些蝴蝶渐渐以他为中心,散布开来。不要一会,放眼望去树林草从山石间,密密麻麻全是拍动的翅膀,令人有些发怵。
他接著道:“你上去,看一看哪一块是空地。”
楼倾城微有不解,还是应了,转身化做白鸦扶摇而上,冲破层层蝴蝶密网。足足飞上数十丈高空,返头一看。许许多多的翠绿中夹杂著黑色,是枝叶混杂著蝶翼,一圈儿扩展开去。
虽然不大明白,他仍然仔细观看,却见黑绿蔓延到一块地方,突然纷纷绕开,然後继续向前飞去,大约一柱香时分,密麻的黑绿中现出了一块圆的纯绿,带些土色,是树林的原貌。
一块空地!
楼倾城将那地方记好了,便旋身飞下地去。潇湘一见他来,便道:“如何?”
倾城道:“确实有!”
潇湘依旧一收手,所有蝴蝶蓦然消失,道:“它们既然纷纷避开,必然有厉害之物,极可能是他!”
两人急驰而至,沿途听见汩汩水声,愈来愈大,地势也渐渐升高,忽然一亮,一条深涧出现面前。水流汹急,乱石耸立,由平地卷入一个深洞中。两人一挨近,便觉清冷水气扑面而来,而仔细看,天光不进洞,只最外面看的清楚,再深入便愈暗,愈黑黯黯不知底了。
不止潇湘,倾城也感觉洞内气息不寻常。此处水气旺盛,不适合他的火焰,便道:“是你下去,还是一起下去?”
潇湘依旧淡淡道:“宜急不宜缓……不知他蜕的如何,只要行事小心,两人胜算较大。”
楼倾城二话不说,化做雪鸦投下,骤然眼前一黑,寒气浸入肌骨。洞内水声隆隆,震的耳边什麽另外的声音也听不见。他翅尖一扫,一圈金白火光晃起,渐渐将洞中照亮。一条弯曲的石洞向前延去,上面挂著大大小小的锺||||乳石,还在缓缓滴水。
黑绿蝶翼随後飞上,转了几个弯,眼前除了一条主洞,两边又多了几个洞口,分别有水流注入。蝴蝶轻晃一下,身周又幻闪出无数蝶影来,它们散布开整个洞内,但偏偏避开一个洞口。
两人当即闯入,那洞十分狭窄,而且乱石嶙峻,上下如犬牙一般。楼倾城不如潇湘轻松,左避右躲,空间却总是小的。突然羽尖一绊,有什麽黏著其上。他转头一口火,登时将一张隐蔽小蛛网烧的精光。
四周洞内,居然密布小网,难以清除又总会不慎粘上。蝴蝶飞到雪鸦身边,凑上耳朵,话声对方才能听见:“莫要浪费时间。”
雪鸦哼了一声,大有不是哥哥的话我不听或者就冲你我就不听的架势,不过哼过之後,也就不理网向前飞,偶尔绊到才吹口气。急转又转,上飞下翔,突然眼前一宽,看的出是个洞口,但其中仍然黑黝黝的,看不见什麽。
两人停了下来,潇湘道:“我先进入,若呼唤你,再进来。”
倾城喝道:“等等。”
他头一转,从翅上叼下一根羽毛来,送到他面前,道:“用手一撮,便可点燃。”
蝴蝶暗笑,面上正正经经盘起小细长足,抓住羽毛,随後飞了进去。
凭感觉,是个广大的溶洞,水流缓了,周围也安静下来。他仔细感受,却并无鲜活的气息,但妖气却淡淡散发出来。
缓缓的绕著圈子,飞著,居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