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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过来的老鸨急忙抢着答道:“是‘飞鸿帮’的代帮主常桐常公子啊。”
老鸨的意思其实是想让岳凌楼知道这常公子不太好惹,让岳凌楼不要在“翠微轩”里生事。
而岳凌楼早已打定了主意,不但要惹事,而且还要惹大事。
岳凌楼对老鸨点了一下头,老鸨便把门拉上了,只留下常桐,岳凌楼和西尽愁三人在厢房内。
关门时,那老鸨还非常不放心地望了岳凌楼一眼,仿佛有些后悔当初答应让岳凌楼他们进来了。
岳凌楼对常桐行礼说:“小女子名叫凌楼,不知常公子来有何贵干?”
“凌楼?岳凌楼!”西尽愁愣住了想,“难道此人就是即将上位的‘天翔门’东堂堂主岳凌楼,也是尹昀临死前要叫自己小心的人?如果他真是岳凌楼,那么他为什么不乖乖呆在杭州等着即位,跑到这千里之外的云南来做什么?”
那常桐见了岳凌楼,七魂早已被勾走了六魄,一改刚进门的凶神恶煞,说话的语气也温柔起来,好像生怕吓坏了他眼前的小美人似的。
“不干嘛,就是想要见见你而已。”常桐边说着边伸手,想在岳凌楼的脸上摸一把。
只见岳凌楼把头一偏,让常桐摸了个空,说:“那常公子现在见也见过了,还想做什么?”
“还想做什么……你问我还想做什么……”常桐用他色咪咪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岳凌楼说,“有些事情说得太明白了……大家都会不好意思。”
常桐这个“大家”里,可没有包含站在一旁的西尽愁,因为现在他的眼里就只看得见岳凌楼了。
岳凌楼笑道:“常公子大概还不太明白,凌楼每天只接一位客人的……”
“一位?我不就是一位吗?”
“那边那位公子可是等了很久了……”岳凌楼说着,望了望还站在窗边的西尽愁。
常桐也顺着岳凌楼的眼神望向了西尽愁,吃惊地道:“他?”
西尽愁左顾右盼一阵后,发现这房间里的确没有第四个人了,才用手指着自己,也很吃惊地道:“我?”
岳凌楼对西尽愁点头,而常桐却因为看着西尽愁,而没有发现岳凌楼的小动作。
“你已经接他了吗?”常桐回头问岳凌楼。
岳凌楼道:“还没有。”
常桐道:“那就对了,既然你还没有答应接他,又为什么不可以答应接我呢?”
岳凌楼道:“因为那位公子……比你先到。”
“那么……”常桐的目光突然变得凶险起来,“……他死了呢?”
“那……常公子就是凌楼今天的第一位客人了。”
“好!好极了!”常桐大笑,转身拔剑朝西尽愁挥去,而剑未落下,就被西尽愁用两指夹住了。
西尽愁道:“君子有成|人之美,如果常公子你真这么喜欢这位凌楼……姑娘,我就让给你吧。”
西尽愁说“姑娘”这两字说得很吃力,而常桐只当西尽愁是被自己的剑吓得结巴了,得意地收剑笑道:“算你识相,本公子今天就不和你计较了。”
岳凌楼狠狠地瞪了西尽愁一眼,而西尽愁却假装没看见。本来西尽愁也只是答应呆在岳凌楼身边而已,并没有答应要帮他做打手。
常桐已走到岳凌楼身边,搂住了岳凌楼的肩膀,对西尽愁说道:“你现在还呆在这里干嘛?出去。”
西尽愁道:“我不能出去。”
常桐一愣,道:“好。本大爷今天心情好,你不出去,我们出去。”
说罢向门口走了一步,而西尽愁立刻跟上一步。
常桐回头又道:“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西尽愁道:“没什么意思,跟着你们而已。”
常桐道:“那你要跟到什么时候?”
西尽愁道:“跟到今晚。”
常桐道:“那你的意思是……我和这美人在鱼水之乐的时候,你也要在旁边看着?”
西尽愁想一想道:“嗯……‘那个人’的意思……好像是这样没错。”
这个时候,被常桐搂入怀中的岳凌楼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岳凌楼当然知道西尽愁口中的“那个人”指的正是自己。
常桐这时候的怒火又被西尽愁给点旺了,叱喝道:“好大的胆子!”便又拔剑朝西尽愁砍去。
一瞬间,只在一瞬间。
常桐的剑断了,“当——”一声脆响,就已掉落在地。常桐还保持着持剑的姿势,像是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事。
不止常桐,连岳凌楼也不敢相信。
他们都只看到西尽愁一挥手,掠起一道细如丝白光,随后常桐的剑就断了。
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西尽愁是站在离常桐至少三米远的地方出招的——出的是剑招。
好快的剑,好准的剑,看不见的剑。当今武林,能使出这种剑的人只有一个,就是——“名剑门”的第一名剑,隐剑西尽愁。
岳凌楼的目光突然变得阴翳,连声音也变了,变得冰冷饱含着敌意。岳凌楼问西尽愁道:“你姓西?”
西尽愁道:“我姓东。”
岳凌楼冷笑道:“那阁下是……东尽愁?”
西尽愁想一想道:“这名字听起来的确不太顺耳……”
突然,几点寒星向西尽愁打来。
暗箭伤人,猝然出击,西尽愁避之不及,只张开五指在空中一扫,那三枚暗器便稳稳地卡入了他的指缝之中。
西尽愁对常桐笑道:“你这发暗器的功夫还不及一个小丫头五年前的一半。”
这小丫头指的自然是尹珉珉,五年前西尽愁误闯“黄泉巷”,差点就被尹珉珉一镖给射死了。
常桐这时才彻底的酒醒了,他知道自己遇上了一个非常可怕的敌人。他想转身逃出去,但是他却不能,因为门外都是“飞鸿帮”的兄弟,不能让他们看了自己的笑话。
常桐这时突然看到了岳凌楼,他自知斗不过眼前这个男人,就把目标放到了一旁的柔弱女子身上,蓦然回手把岳凌楼的手反拧向身后,卡住岳凌楼的脖子道:“你不想着女子死,就乖乖听我的话!”
西尽愁没想到堂堂“飞鸿帮”的代帮主使这些卑鄙的方法倒很在行,笑道:“那你杀了他好了。”
随后,西尽愁又对岳凌楼说:“不过我会在你的尸体旁,寸步不离,直到今晚。”
当然西尽愁这句话只是玩笑话罢了,他不会让岳凌楼死的,无论是因为尹珉珉的踪迹,还是因为尹昀最后留下的那句话……
西尽愁的意思是告诉岳凌楼,这种事情要自己解决,不要指望他出手帮忙。
岳凌楼听出了西尽愁的弦外之音,对常桐说:“你拿我是威胁不了他的……”
话音刚落,岳凌楼已翻身摆脱了常桐的挟持,反把常桐按到了墙壁上,用手死捂住常桐的嘴。
常桐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一只金簪刺破了喉咙。
翻身,拔簪,破喉。
这一切都只发生在眨眼之间。
眨眼过后,常桐就已咽气了,他死时连叫也未能叫出来。
西尽愁呆了,眼前这个不过十多岁的少年,杀起人来竟是这样的狠毒,隐藏在他外表之下的,到底是怎样的一颗心啊……
西尽愁道:“你为什么杀他?”
岳凌楼道:“因为你不杀他。”
西尽愁道:“他一定要死?”
岳凌楼道:“他一定要死。”
西尽愁道:“你可知道现在门外都是‘飞鸿帮’的人?”
岳凌楼道:“我知道。”
西尽愁道:“那你现在杀了他,又怎么逃出去?”
岳凌楼笑道:“这句话应该问你自己。”
西尽愁道:“为什么?”
岳凌楼还在笑,笑得深不可测:“因为……是你杀了他,是你杀了‘飞鸿帮’的代帮主。”
西尽愁突然明白过来了。
岳凌楼接着说:“现在只要我大叫一声,‘飞鸿帮’的人就会冲进来。他们看到这样的景象,不用我解释,都会认为是你杀了常桐。”
西尽愁自嘲道:“的确如此。”
一个是手无付鸡之力的青楼女子,一个是杀人无数的流浪剑士,凶手是谁,不是一看就明白了吗?
西尽愁不解:“今天?”
正在这时,客栈下突然传来健马铁蹄踏过的声音,震耳欲聋,连西尽愁脚下的地板仿佛都要被振裂一般。马队前,“天翔”两个金光大字夺目而入,西尽愁怔住了:“这批人马少说也有三百,他们直奔兴和方向去了,看来是冲着‘飞鸿帮’去的。”
马队过后,岳凌楼早已不见了踪迹。
此时,离阳客栈的底楼,谢秦正在里面休息,“天翔镖局”的人怎么会这么快就赶到了?谢秦欲解马追上去,却听见马嘶一声,然后一个白色的身影擦过他的鼻尖而过,尾随刚才的马队奔去。
“喂——那是我的马——”谢秦急忙追出几步,但又怎么可能追得上呢?
谢秦正叹气时,突然听到客栈里有人议论道:“你没听说吗?昨天‘飞鸿帮’的人杀了李铨,大概这一群人是赶过去报仇的。但是‘天翔门’的消息怎么会如此之快呢?”
这个问题正是谢秦也想不通的,照沈重元的话说,“天翔门”的人最快也要两日后才能到,怎么可能现在就到离阳了呢?
谢秦当然不会知道,这批人马不是接到沈重元的传书才赶来的,而是在多日前岳凌楼传书招他们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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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强龙敌不过地头蛇。”在云南这块地盘上,“天翔门”想凭着区区三百人就想铲平“飞鸿帮”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的。但两日前代帮主常桐的死,引起了“飞鸿帮”内三派的争斗造成元气大伤。飞鸿人多却是残兵,天翔人少却是良将。这两方一战,胜负谁又说得清楚?
岳凌楼还未赶到飞鸿总舵,就听到了震天般的厮杀声。岳凌楼一勒马缰,足尖在马鞍上一踏便翻上了一棵高树。从树上望去,正好看到飞鸿总舵的前堂。此时的前堂已经被两派互相砍杀的人马塞满了,水泄不通。
密集的人头,密集的刀光和剑影。分不清谁是谁,每人脸上都是血光,他人的抑或自己的。
在岳凌楼眼中,他们都只是一种人——即将死去的人。
岳凌楼手中拿着一套弓箭,拉弓做满月,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这套弓箭是岳凌楼在来兴和的路上跟一个猎人买的。它们在猎人手里杀的不过是一些野鹿小兽,而在岳凌楼手里,则可以变成夺走数百日生命的神兵利器。
箭端上刺有一团油脂,岳凌楼瞄准了放置在前堂的一个香炉。那香炉当然不仅仅是一个香炉,它还是一个导火索,从香炉底部的火线一燃,就可以引爆埋在总舵地底的数量庞大的炸药。
这些炸药是刘以伯埋的,很久以前就埋下了,他一直在等待时机,想以此炸毁总舵然后成为帮主。但在他行动之前常桐却死了,他轻松地一了心愿,成为帮主,而一时忘了拆除这些炸药。
埋制这些炸药的工作,刘辰一也曾参加过。刘辰一知道的事,岳凌楼也知道。
所以,岳凌楼知道,他只要发出这一箭,飞鸿总舵瞬间就会化为平地。
“刘以伯啊刘以伯,你想设计别人,但最后还是要死在自己的圈套里。”岳凌楼的嘴角挂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意。
“嗖——”一声,箭已离弦。利箭划破长空,箭间的油脂在空气的摩擦之下生出了火焰,自众人头顶穿过,直奔前堂的那只香炉。
那一瞬间,厮杀中的刘以伯抬头了,他看见一只火箭擦入了香炉,“蓬——”一下,香炉燃了起来。
在刘以伯眼中,那火光便如同地狱而来的业火一般,他知道自己会死,立刻就会死。
忽然,刘以伯背部被砍了一刀,两刀,三刀,数刀……,这些都不重要了,反正都是要死了。刘以伯向前跪倒,他还直视着那个香炉,周围的厮杀声没有了,他只听见导火线“兹兹”燃烧的声音。
“砰——”一声巨响,前堂塌了下来。紧接着爆炸声环成了一圈,连成了一片。一切也只是发生在几秒钟而已,几秒钟过后,飞鸿总舵已变成废墟。
远处的高树上,岳凌楼看着熊熊燃烧着的火海,沉默……
“砰!”“砰!”“砰!”常枫以为这是在放焰火,也跟着拍手道。
爆炸之时,常枫因为捡球翻出了总舵的围墙。常枫不知道危险,他站在原地没有跑开,被一块溅飞出来的石块砸中了脑袋,昏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岳凌楼发现了常枫,他蹲下来撩开常枫的头发,常枫的头还在流血。
岳凌楼淡淡一笑道:“没想到能在这场灾难中活下来的人竟然会是你,这也许就叫‘傻人有傻福’吧?天命不绝你,我便帮你一把。我说过你是帮主,你,就是……”
第二十三章
一日的喧嚣过后便是夜幕沉沉,离阳客栈早已过了打烊的时间。
突然一个黑影窜了进来,蹑手蹑脚地向上爬着楼梯。尹珉珉在离阳镇上晃荡了大半天,到现在终于想到要回来了。
尹珉珉在心里暗骂西尽愁道:“那个混蛋竟然不出来找我,一定是和那白衣人在一起甜甜蜜蜜把我都给忘了。”想到这里,尹珉珉决定在回房之前去去偷听一下西尽愁房里的动静。
西尽愁房间的门没有关死,因为还有一丝光线通过门缝射了出来。尹珉珉轻轻地靠过去,还不等她走近,就见西尽愁已打开门站在门口望着他了。
“你总算回来了。”西尽愁抄手道,饶有兴趣的看着尹珉珉。
“我,我本来不打算回来了。”尹珉珉头一扬道,“你在这里干嘛,还不去陪你那个野女人。”
“野女人?”西尽愁“噗哧”一下笑了出来,道:“他哪里是什么野女人?他是个男的。”
“男的?”尹珉珉愣了一下,自言自语道,“哦,原来是男的啊。”
说着说着,尹珉珉便不自觉地笑了起来。以她的脑袋,认为自己是绝对不用担心西尽愁被男人抢走的。
西尽愁皱眉道:“傻笑什么呢?快去收拾东西,我们马上就要走了。”
“马上?”尹珉珉吃惊。
西尽愁点头。
“那个中毒的人呢?”
“真难得你还会想到他啊……”西尽愁邪笑道,“你舍不得他啊?不过,你舍不得也没有办法了,因为他已经走了。”
“走了?他能到哪里去?”
“脚在他身上,我怎么知道他要到哪里去?你还是快点去收拾东西吧。”
尹珉珉“哦”了一声就乖乖回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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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阳镇中心的丘然医馆终于送走了最后一名客人,丘然放下笔揉一揉太阳|穴。今日正逢离阳集市,看病和复诊的人比平时多出数倍,从早晨到现在,丘然还没有离开过医馆前堂一步。
“老爷……”一个温柔的声音从幕帘后传了出来,丘夫人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过来,轻声道,“你老是忙着给别人治病,可你自己的身体也不知道多加注意一下。药我帮你热好了,你快趁热喝了吧。”
丘夫人十六岁时嫁入丘家,到现在已过去四十年。虽然这桩婚事全是两家的父母做的主,但这四十年来,两人举案齐眉伉俪恩爱,虽膝下无子亦无女,但日子还过得平静安稳。
丘然接过药碗,对夫人点头笑笑道:“秀婷,时候也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
“休息休息,你就不想多和我说几句话吗?”丘夫人的语气有些不满,但又不敢说得大声,听起来不像是抱怨丘然,倒像是在抱怨自己。
丘然一边喝药一边说道:“我有什么好说的?秀婷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听着。”
丘夫人一边替丘然整理书案一边说:“你前几日去了兴和,是去干什么?”
丘然道:“还能干什么?我的老病人刘以伯身体不舒服,让我过去给看看。他几十年的风湿病久治不好,你也不是不知道。”
丘夫人道:“他下次找你,你还是不要去吧。我听人说,现在兴和‘飞鸿帮’那边乱得很啦……”
丘然笑道:“他们乱他们的,我治我的病,有什么关系?夫人你担心地太多了。”
丘夫人颦眉道:“可是……”
“丘大夫——”
丘夫人话未说完,就听见门口传来一个声音,转头一看,只见一白衣少年走了进来。
丘然也很是吃了一惊,忙起身迎接道:“岳公子!”
岳凌楼点头道:“丘大夫,我想请你帮我照顾一个人。”
丘然道:“不知道岳公子要老朽照顾谁?”
岳凌楼道:“常枫。”
丘然道:“常公子怎么了?”
岳凌楼道:“被撞破了头,还在昏迷中。我已经把他送到后房去了……”
丘然道:“岳公子还真是会先斩后奏,我还没有答应要照顾他,你就把他扔在我这里了?”
岳凌楼笑道:“因为我知道你不会拒绝我。”
丘然道:“你这么肯定?”
岳凌楼道:“我明天就要起程回杭州了,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吗?”
丘然捋一捋胡须,片刻后道:“岳公子果然是聪明人啊。”
丘夫人见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严肃起来,便说道:“老爷,你们慢慢谈,我先退下了。”
岳凌楼望着丘夫人走远的背影道:“她活不久了……”
丘然一惊:“岳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岳凌楼笑道:“丘大夫何必明知故问。难道你没发现丘夫人的颈部已经开始生红斑了吗?”
丘然不语。
岳凌楼把一个小指肚大小的纸包放到书案上说:“这些‘花狱火’可以暂时保住你夫人的命,所以,你也要帮我保住常枫的命。”
说完以后,岳凌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