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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我杀了你——你这个吸血鬼!」
龙二和我只看到一个人从对面的小街冲出来,白亮的刀刀在街边的霓虹中刹那闪过,直扑向站在车那边
的天上直人——他转过身,却已经晚了。
他只是在我和龙二都同时飞奔过去的瞬间举起左手臂,挡住直砍向头的菜刀——龙二一把推开持著染血
钝菜刀、厨师模样男子,再补上一脚将菜刀踢开。看起来强壮的那个人,穿著刚刚饭店白衣制服的男子
,还在大叫著想跟龙二撕打。
而我只来得及接住他倒下来的身子,那条血染透了的肉,撕裂了的手臂……
「直人!」我直接喊出了声,他的名字。
那是我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一我以前是怎么称呼他来著?想不起来了。我几乎都是直接面对面的对他说话
,直接叫「你」或者对龙二说「你老大」,从来没称呼过什么「天上君」……他好像依旧是那样不太在
乎疼痛的抬起眼看看我,然后再看看自己血肉模糊的手臂,血一直流,滴在马路上,龙二在那边打手机
叫人来……
他笑了笑…自嘲的,可是他闭起眼睛:「美女医生,这下我又离不开你了!」
是啊,我又在这里了。
抱著他,按著他的肘间,一边大声的叫龙二:「有什么可以绑的东西吗?把你的皮带给我!」
「谁跟著他的?对方有没有什么背景?是不是阪本那边的人?」
这样严厉喝问的声音就响在我旁边的房子里,龙二也在那边乖乖听训,这边帮忙的几个女人笨手笨脚的
,还不如我自己做!
肌肉撕裂、手臂桡骨骨裂,在女侍持著的普通台灯灯光下,我一点点用羊脂线缝合手臂肌肉和太血管,
闻讯同时赶来的黑牌医生,工具还算全,还有我最需要的麻醉剂。
训斥完了,调查完了,知道不是什么仇家追杀后,站在旁边既不影响我的动作也不害怕走避的人,就是
这个正在流血的大男人的母亲。
算起来我是第二次见她了。
昕说天上组在三代之前势力还很小,在三代时因为开始涉足走私和蓬勃发展的毒品交易,还有地下钱庄
、偷渡等等生意后强盛起来。但是天上直人的祖父还是莫名其妙死在美国。他的父亲一直坚持走经济黑
道,同时最出名的天上组夫人就是天上直人的母亲:政子夫人。
由父亲做主,在年轻轻的二十岁就与政子结婚的天上义明,比自己的夫人还要小三岁。出身京都艺妓的
政子,十二岁开始艺妓修行,十五岁出师,而在二十三岁那年,被天上组的老爷子看上指定为自己儿子
的媳妇……听龙二这样讲述过的我,在新年时第一次见到这统治一大家子,闻名全国黑道的夫人。
黑色的和服,听说是身为寡妇而不愿著艳丽的色彩,乍看之下丰容丽貌宛然三十许人的女子,个子并不
高,身材细瘦,不过黑发端端正正挽好的面孔上,灿然黑冷的眼睛令人印象深刻。
她露出一抹居高临下的笑容,因为自己的儿子介绍说:「这是上次救我一命的人。」
客气的行了一礼的东方女子,抬起黑得令人难以忘怀的瑰丽眼睛,一字一腔的开口:「请不必多礼,您
是天上家的贵客。」
她的态度端庄不多言不高声,为天上家生育了两男四女,并收养外妾所生的一男一女的她,才是天上组
的智囊和统治者。尤其是在五年前天上义明患病亡故后,直接扶助自己的长子天上直人坐上组长之位…
…龙二带著种深深畏惧的口吻讲起夫人来,连一向露出浮笑的天上直人也凝神闭上嘴。
这样的一个深夜,几个人踉踉跄跄抱著她的儿子流著血奔回来,她也毫不惊讶。立刻命令腾出一间房来
给我和赶来的黑牌医生后,她没有来关心儿子的情况,而是直接先询问是谁出手的。
厉害的母亲。
缝好了,因为骨裂我给他上了个夹板——也算是课外实习吧?手臂上的神经不少,我不想让他有什么神经
损伤连外皮都缝的漂亮平滑,我自己还算满意,教授如果给打分的话——抬头看看表,事发后一个小时
四十分钟,还可以,送急诊室初处理,然后通知外科和神经外科送上手术室做完手术,大概也差不多这
个时间。
--我给自己打分,没有自傲。
转头看看还清醒的天上直人,他抽著烟面无表情的——张口就训斥他:
「流了这么多血还抽烟?快点睡,要不要我打一针?」——其实抽烟和流血没有直接联系,不过他怎么这
样一点不在乎身体和生死的态度让我火大。
……好像想说点什么,然后他浮上了一抹笑,嘿嘿两声:「美女,都是你害的——你要负责到我好!」
「说什么……」正想咆哮起来时,突然走进来的龙二让我想起他的母亲大人还在此处,怎么好意思跟他
油嘴滑舌?冷冷的瞥他一眼直接跟那个四十多岁的黑牌医生要镇静剂!让你说……看我怎么让你闭嘴!
「请喝茶。」亲手端上来茶而后端正坐好的政子夫人,头快俯到桌面一般向我行礼:「多谢林君了。」
「哪里,说起来的确是因为我——天上君是去请我吃饭的。」那么多礼怎么让我也跟著废话起来了,不
过:「请问那个凶手?」
「哦。」抬头微笑的端正艳丽面孔和看不到一丝动摇的眼睛,轻轻的晃动嘴角吐出轻描淡写的话来:「
不过是个欠了钱的外国人,龙二真是太不小心了,要知道一点小事也会牵动全局的。」
我不多问。无论他们喝哪国人的血,反正他们的确喝著人的血而过的如此奢华。这栋都心的广大庭园式
住宅、天上直人的豪华公寓、他们的公司大楼……所谓的黑道的确是,喝著人的血而生存的。
「夜深了,我不打扰了。」我想告辞,明天虽然是休息日,可是我还有论文想要整理。
「关于这件事啊,」那冷冷而胸有成竹的眸子只看住我就把我的动作冰封住:「直人的伤我实在是不放
心别人照顾……如果方便的话,请林君在鄙宅耽留几天可好?」
还没来得及回绝,龙二进来行了礼:「大哥说有点疼想请林君过去看看。」
「请吧。」于是龙二拿著我的钥匙,说我去帮你取需要的东西,衣服就不用了,我帮你买新的,书要拿
什么……而我已经被客气而多礼的政子夫人促请著去看她的宝贝儿子了。
「哪里有疼?」没好脸给他。
天上直人笑嘻嘻的样子看起来一点也不痛,可是当我知道外伤的人容易发烧而去摸他的额头时,果然已
经烫了。去翻药箱找退烧药又找不到热水一回头他居然已经从床上爬起来——「去躺著!」我板起脸来,
他居然摸摸我的头发,又嘻皮笑脸的说著什么「美女……」——你tmd烧糊涂了吗?我的力气不大可是暴
发力果然还不错,一把就把他推回床上去了。
门外就有人,叫她拿热水来给他吃了药。擅自加了一颗有镇静催眠作用的感冒药,他很快那样露著傻瓜
一样的笑睡著了。我悄悄的揭开被子,再审视一次伤口:应该会很痛——因为那里的神经很多,可是你
在笑什么呢?——傻瓜哟!
我还在这里就能让你笑成那样吗?
被人需要是这样的快乐,当知道他的笑和怒都是因为我……这种感觉真好、真好…
傻瓜哟……
他吗?我吗?
他很容易发烧。每天我从学校回来的时候他就在低低的发烧,吃著药也有一点抗药性只有每天打针。
「怎么回事?」捉摸不定的我问旁边站著的龙二:「上次也是这么容易发烧吗?」
「也是……大哥从小不太生病可是得一次病就很难好。」这样说着的龙二让我不由得想到他们两个从小
一起长大?天上直人这样说起龙二:「属下的儿子,从小就在我家长大当我的随从,比我大一岁吧?唉,
佳树,你就不能手轻一点?」我擦药又手太重了,不过你这个大男人也太娇气了点吧?再包好纱布整理好
夹板,我就回到被安排的房间去看自己的书。
这个等级森严的家庭,让我过著一种很奇怪的从来没有的生活:什么事情都有人服侍,饭有人送来,需
要什么的话似乎只要一出门就有人低头迎上来:您需要什么?当我想散散心到庭院里去走走的时候,发现
小小的院里总是别有洞天般的美丽景色,尤其有一池睡莲……在这样的春天夜晚里,我看完了书从窗口
向外望的时候,才发现我的窗外就有一树刚刚开放的樱花……
我变得细腻起来了。
棱角尖锐的我,外表尖刻的我,似乎在这样的謇夜里变得细腻柔和了……心放的开了些,突然觉得龙二
和天上也没那么讨厌。
跟他们相逢也许是生命里的一点安慰?龙二刚刚好走到窗下,伴著一位年轻的女子在说著些什么,然后看
到天上直人走了过来,搂住了那女子的肩膀再亲一下她的颊……
应该是他的女人吧?我离开了窗户,又将自己埋到书本里了。今天送出论文,有导师荒井教授的推荐应该
能发表,这样明年的一等奖学金一定是我的,本系里没有人能和我竞争……
很快的,天上直人的手好了,我很快的告辞了。
神经外科的日常学习工作和急诊室的排班,我很忙碌,没那么多时间陪在这样的家庭里,参与他们的事
情。跟政子夫人说了之后,她表示理解并送我一张填写了五十万金额的支票——「很抱歉,这……」我
想推,可是她已经站了起来,命侍女帮我收拾东西并再次多谢我的帮忙之意。
五十万……坐在自己的小公寓里看著那数位有点发呆。
去存起来吗?哑然失笑的我想起了上次救那个人的命,这次不过是挽回了他的一只手臂而已,就值这么多
吗?放起来吧!
好好的睡一觉,明天是晚班。
「美女啊……」下了晚班就听到这个长声长调的声音……非常非常想睡的头脑顿时有点光火……
不想理睬他直接走向车站,直到他下了车直接拉住我的手臂扯住我——「干什么?」讨厌!我只想睡觉!
「你就这么讨厌和我扯上关系——?」
「没有。」回答这种麻烦事的最好办法就不要理睬他。
被扯住了可是我依旧冷冷的看著别的地方:「我很累,请你放手。」
掠过一丝不太认真的坏笑或者还有点危险的样子,他双手一起过来紧紧的抓住了我的肩膀和身体——立
足不稳,我立刻失去了平衡而向后跌过去……于是刚刚好开著的后座门张著口就把我一口吞进去……喀
噔下了锁,我立刻手脚并用想爬到前座去下车。
「你就不能安静一下?」天上直人一手开车一手想抵挡我爬过来的身子。
「如果你放我下去我当然安静!」忍不住有点想嘶吼!
吱——车停住了,他先下车,不等他拉开后座门.我已经爬到了前座自己开门爬出来——有点狼狈吧?头
有点痛,肚子也习惯性地饿的痉挛著,每次下完晚班的我,就是贫血的最高峰。
「你真是苍白……佳树……」他的手指好像缓慢在我的面颊上滑动——应该很讨厌的,可是他的肌肤很
冰冷,在我那火烫的皮肤上竟是一种安慰的触摸……
「为什么你这么……可爱?谁允许你这么可爱?明明是坏脾气的美女……为什么这么可爱呢?」喃喃而语的
语言,在这样清冷的住宅区的清晨,我嗅到空气中那别样的危险因子——「放手……我可不是同性恋。
」冷冷的挣开他手掌的控制范围,这样鄙薄的说道。
可是我挣扎不开双手的抱拥,就好像我们天生就如此契合地适宜拥拖在一起,他眯起了眼睛,这样回答
我:「我也不是啊!都怪你……可爱的佳树……」
——龙二!你死到哪里去了?你平时不都在他身边嘛?快来制止这个神经病啊!
我真想大叫!可是他的动作比我快,直接拉著我,硬是这样拽著我的身体跟著他进入这座上次我就来过一
次的公寓……就在一楼的房门,我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大喊大叫挣扎真是失我的风格……我不想这么毫无风度的跟他撕咬争打就好像个女人,如果可以我要说
服他,毕竟我是高知识份子、我是医生、我是比他成熟的读书人……
……事到临头还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我也真是够行的——他的唇压过来,就在门一闻上的刹那,将我推
在冷冷的墙壁上——那舌和呼吸一下子就扑压过来……
——说老实话,这样跟一个人的肌肤相亲在我来说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很棒,那个吻。
很热情,如果抛开这条柔滑狂热的舌的主人是个男人之外,真是非常不错的吻……
最少立刻让本来就累得瘫软的我的身体更加瘫软。
——可是这是不对的!再怎么说我也是个男人!他这样的男人这么明显的性要求,我如果再不张开眼拒绝
的话,我不也变态不正常了?况且他是什么意思啊?如果可爱就是被上的理由的话,外面的狗狗猫猫也一
样很司爱啊?
「直人!住手,我说了我不是同性恋。」他一松开口我就立刻这样严厉的警告说明。
他才不管的样子,直接扯开我的外衣,然后一手制住我的腰简直是控制住我的躯干中心让我无法挣扎,
然后把自己的鞋甩掉.抱住还穿著鞋的我直接往屋里带——麻烦了……
这可怎么办?
这世上还真有男人被人强暴的吗?
天啊……龙二! 都是你!
在抵抗声明挣扎他都一概置之不理的时侯,我黔驴技穷的只好说:「你再不住手--以后就别想再看到
我!」还有在心里痛骂龙二!如果不是认识了你、救了你、如果没有你把这头混蛋带到我的生活里的话,
我怎么会这么倒楣?
我的话让他停顿了一下,就那么骑在我身上的高大男人歪著脑袋,好像在思考一个亘古难题,然后他露
出一个我第一次见到他时,在街道边打趣龙二那样痞痞坏坏的笑,还有眯起眼睛似乎看穿了我的心的眼
神:「我喜欢佳树。佳树是个冰冷美女,可是让人没办法移开眼睛——佳树,你这一辈子都别想逃开我
了!」
嗤一声,那把野火烧了起来……
还没让我来得及思考他的话的意思,还有你为什么喜欢我不能像喜欢一个兄弟一样喜欢,非要用这样的
方式进入我的心里面……
被堵住了呼吸,他的手还是那样冰冷,可是让我的身体好像被刺到的鱼一分一寸的弹跳发抖……
一想起他是男人而我也同样是个男个的事实,好像更让我无法控制自己的呼吸和肌肤的颤抖,还有他恶
意的这样噬咬著我的耳朵、这样坏的反覆灌输着那个事实那句话:我喜欢佳树……
这样看上去这个男人不知道是不是可以相信?仰起脸看住他的眼睛——我的眼睛因为长久没有的性
的刺激而迷慒,但是我知道自己的心还是坚冰,只是那句喜欢让我……感觉害怕……
你果然是这样喜欢我吗?或者现在我的反应不过是一种生理需要,因为我寂寞太久?
我看不清楚自己的心,还有,害怕。
算算我来日本几年了?五年了。
在自己的国家里,我十五岁就失去了童贞。
也许是因为第一次的印象实在说不上好,同班的那个女孩子哭的那么可怕,流着红得恐怖的鲜血…
…性这件事,那个时候就让我感觉有点可怕。同伴们都敬佩我年纪小小就有女朋友,都敬佩的听我说一
些黄|色的笑话,好像我懂的有多么多么多……上了高中之后有更多的女孩子缠上来,大家也许是大了几
岁所以更加肆无忌惮的挥洒著青春,而那个时候的我已经讨厌了动不动就哭就说疼的同年纪女孩,所以
我的第二次经验是个大学的女生。
那个时候觉得她很成熟,紫色的衣服,高耸著的胸脯有浓烈的香水味。
然后那才是性的滋味吗?太成熟太浓的香水味,让我同样有不太好的记忆。
所以……
总体上来说我是个性欲淡薄的人。
来这个国家五年了……这样想一想才发现自己已经没有跟任何人有肌肤之亲五年了。
会做梦、会有正常生理现象出现,不过已经没有和任何人这样的亲昵……正确来说是Zuo爱这件事,五年
没有了。
他摸著我,我还在发梦……然后似乎他几乎没怎么抚摸我就到了高潮……
害羞和羞涩,我立刻头脑一片发热……怎么办怎么办?我怎么就这样,直接的毫无抵抗的,就这样好像屈
服在肉体欲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