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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刚才是在放屁？”
“……”
谈话在阴风阵阵中持续着。
肖小外开始聊起关于韩安新片的话题来。
电影因为其强大的明星阵容以及充满话题性（腐性？）的情节引起了广泛关注，票房更是一路直冲同档期的电影榜首，可以说是大获全胜。
同时，对于故事中两兄弟的感情，网上也一样讨论激烈。
“有人说安燃扮演的宁澈所爱的人并不是女主角苏蓝，他从头到尾爱的人只有哥哥商清……我觉得这样的论调很有趣也很新颖，你们对所饰演的角色感情又是怎样拿捏的呢？安燃将宁澈演绎得脆弱又让人心疼，投向商清的眼神似乎比看着苏蓝时更加专注，是否也认为宁澈爱的人是商清？”
“爱也是分种类的。”安燃淡淡道，“我理解下的宁澈，是爱着苏蓝的，但那种爱与对商清的感觉不同。他从小追逐着商清，看着兄长的背影，想要得到他的爱护，却总是失望，那种感情是特别的，夹杂着亲情，向往，若说爱情，大概心痛的那一刻，是一样的吧。”
肖小外沉默了一下，“我记得电影中的一个场景，那就是在商清决定派他去烧山时，说自己动手的话，怕报应在苏蓝的身上。虽然只有短短的几秒，但宁澈红了眼圈的那一瞬间，真的让人觉得很心疼。”
安燃摊手道，“所谓爱恨，一求不得，二舍不得。若是宁澈能够选择，他会宁愿这世上没有苏蓝。这样即便是永远面对无情的兄长，也好过知晓他原来是懂得温柔的。”
……
半小时的时间很快就要过去了。
伪装的快乐也即将落幕。
肖小外掩住眸中的失落，笑着说，“安燃对感情似乎看得很通透了，那么你所认为的爱情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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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八觉的手指悄悄地收缩成拳。
安燃若有若无地看了他一眼，突然反问肖小外，“我记得你养过狗对吧？很小的，泰迪犬。”
没想到他会这样问自己，肖小外愣了一下，随即点头。
那时自己很想养一只这样的狗，安燃便将它买来送给自己，结果因为太过迷糊粗心，没有照料好就死掉了。
肖小外抿了抿唇。
安燃似乎也回忆起过去的时光，却并没有沉溺，只是接着道，“你知道吗？狗这种东西啊，不管你对它有多么坏，放着它不管也好、饿它的肚子也好，可是，只要你对它笑一下，它还是会拼了命地摇着尾巴扑上来舔你，我想，大概这就是爱了。”
莫八觉想起过去他对肖小外的种种，不禁挑了挑眉，“所以你爱一条狗？
“所以我爱你。”
……
莫八觉怔住。
编导也怔住。
所有工作人员以及电视机前的所有观众，全部怔住。
肖小外将两个拳头一起塞进了嘴巴里。
安燃悠然地继续道，“我想来想去，还是用这种方式断了你的出轨路比较好，省得我还要每天担心围在你身边抛媚眼的那些人，连吃醋都没立场往脸上摆。”
“……”
莫八觉的目光缓缓放柔，带着忍耐不住的笑意勾起唇角，“你没说过你吃醋。”
安燃鄙夷地看着他，“你吃醋的时候也没说过啊。”
莫八觉难得被噎了一下，无奈道，“下次你要做什么惊人的举动，先跟我打个招呼……我会被你吓的心跳停止。”
“你那张嘴在损人前，会对人家说‘你做好心理准备，我要毒你了’吗？”
“……不会。”
“所以啊，”安燃坚定否决，“那不可能。”
肖小外终于回神，松开啃着拳头的嘴巴，僵硬地道，“你们……”
“哦，对了。”
安燃得意地揪过莫八觉的衣领，在他唇上甜蜜地“啾”了一下，然后对着镜头做了个胜利的手势，“我们出柜了。”
莫八觉被他惹得哭笑不得，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喂喂喂，我的发型！”
莫八觉笑着叹气，“笨蛋。”
沉默了一会，肖小外眼神复杂地道，“你们不担心吗？”
“担心？”莫八觉把视线从安燃身上移开，想了想，认真道，“确实很担心。”
安燃诧异道，“你担心什么？我不在乎退出娱乐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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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小外再次被他的坦率震撼到了。
“原本我只需要担心女情敌就好，”莫八觉苦笑道，“现在连男人都要防了。”
“……”
等到所有人都回神的时候，节目已经结束了。
电视台外面无数的记者蜂拥而至，NICK跟沈城几乎同时气急败坏地冲过来，然后同时卡在门框上。
“让开！”NICK挤得满脸通红。
“你先让。”沈城不耐烦地道。
“你滚你滚你先滚！”NICK气得直跺脚。
载着NICK过来的杜言无语地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们别这么幼稚好不好？”
沈城揪着NICK的衣领丢进他怀里，理了理凌乱的衣摆，“这是面子问题。”
两大公司经纪人对决？杜言无力地扶额。
安燃跟莫八觉在所有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下坦然出现。
坦然得让兴师问罪三人组一时无语。
“那个……外面大概出不去了。”NICK艰难地道，“全是记者。”
安燃“哦”了一声，“那就让他们进来吧。”
“……”
“其实也没什么可问的吧？拍几张照，然后听我们亲口承认自己的性向就好了。”
“……”
安燃扯着莫八觉从三座石像面前走过。
应付记者确实很不容易，但因为没有躲避的打算，事情处理起来也就简单得多了。
在当事人的配合下，很快各大杂志报纸封面都贴出了两人牵手并行的照片。
莫八觉跟安燃被围困在小公寓里足足三天没法出门。
两人背靠背倚在沙发上，安燃无力地叹气，“早知道就用温和点的方式……”
莫八觉低头看书，淡淡问，“比如说？”
“先给他们看我们拉拉手，再给他们看我们一起住，最后亲个脸蛋啊什么的……”
“你打算用一辈子来出柜？”
“……”
莫八觉把书放下，笑着将他拥进怀里，亲了亲他的发旋，“这样就很好。”
“嗯，早晚会累的，就像我们现在一样……”安燃伸了个懒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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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八觉看着宽松T恤下若隐若现的白皙腰线，眸色一暗，淡淡反问，“你累了？”
安燃把头枕在他的腿上，眼都不睁，“废话，难道你不累？”
“我确实……不怎么累。”莫八觉捏着他的下巴抬起，轻轻将吻印了上去。
“靠，这次总该轮到我了吧？唔……你个混蛋……”
“……啊……你他妈轻点……疼！”
“妈的……啊啊……你有完没完啊……我的腰……”
第二天，某杂志的头条，赫然是一张模糊的、两条人影在沙发上翻滚的照片。
安燃跟莫八觉走在从超市回来的路上，还在忍不住气愤，“操！都是你，忘了拉窗帘！”
身边的男人挑眉，“嗯？”
“……刺、嗷。”
莫八觉满意地摸摸他的头，“就当作一辈子出柜计划提前实现好了。”
安燃怒，“一辈子的计划都实现了，还有什么事情干啊？”
“有啊。”莫八觉牵起他的一只手，交握着塞进自己的风衣口袋里，微笑着道，“用一辈子的时间来珍惜你。”
午后的阳光透明闪耀，温暖而静谧地淋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
寂静的小路上，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远。
“喂，二愣子，我今晚可不可以在上面？”
“可以啊。”交握的手在口袋里玩着对方的指尖，“我爸待会就到，如果你不介意他旁观的话……”
“靠！你又骗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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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1 莫大哥的烦恼
那个面目清秀可爱的青年总是喜欢来自己家蹭饭吃。穿着休闲装，戴着棒球帽，明明已经二十五岁了，却笑得像个阳光大男孩。
他很守时，甚至拿到了自己的轮休时间表，只要在家的日子，他就不会放过，一定早早地就来到这套简陋的公寓来，胃口也大得惊人。
莫大哥叹了口气，提着满满一篮子菜跟肉，在夕阳的余晖下走进自己家的单元楼。
自己又不比小八，厨艺简直可以用糟蹋食物来形容，连莫莫都抱怨得厉害，他竟然也可以面不改色地吃光，顺便要求下一顿也要同样的分量。
明明很有钱的，想吃什么吃不到呢？更何况还有个常常送他过来的男人，温和又英俊，开的跑车是自己仰望几辈子也赚不到的牌子。听小八说那是他们公司的总经理。
这样的福气多难得，真不明白他在任性什么。
莫大哥掏出钥匙开门，将一篮子菜放进门口，鞋子也不脱，直接转身出门。这个时间，该去接莫莫放学了。
小区虽然破旧，但地理条件确实不错，距离莫莫的小学也很近，只要步行十几分钟就到了。莫大哥边走边想，今晚要做什么菜色呢？要不要干脆对小尼说清楚，自己的手艺不好，连带着大家都吃得不开心……更何况，身为一个粗犷的大男人，系着围裙烧饭实在不是他莫唯卿爱干的事情。
他们一家子的嘴巴早就被莫八觉养刁了，大概行动力也就着香喷喷的饭菜吃光了也说不定。
莫莫一早就在门口等他的笨蛋老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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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关系好的同学都已经结伴离开了，只有他自己要一直等一直等，不是他不认得路，而是怕妈妈和那个秃瓢大肚子会来缠他。
莫莫很不喜欢那个秃瓢，因为他完全不理解自己的幽默感，而且形象玷污了他纯洁的美学。
记得妈妈第一次从秃瓢的车子上下来，两人手挽着手出现在自己面前，秃瓢弯了弯腰，大肚子立刻将衣服撑得滚圆，笑得脸上的肥肉都纠结在了一起，“你就是莫莫？我是你的新爸爸。”
“哦。”他很淡定地点点头，问道，“你家里是用头油炒菜吗？”
“……”
妈妈追着气急败坏的秃瓢走了，高跟鞋在路上崴了几下，秃瓢都没有理会，只是光秃秃的头皮上渗出了更多的油来。
新爸爸？笨老爸又没有死翘，难道是升级版？没听说升级版会升级成异形的。
如果是笨老爸，一定会二话不说弯下腰来，将妈妈背在背上，累到汗流浃背也不会松手。
“你在等爸爸？”
一辆银灰色的跑车刷地停在沉思的小莫莫面前，男人吸着烟，微笑地看着他。
莫莫觉得他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不由严肃地道，“叔叔，这里禁止停车。”
男人略微错愕，就听啪地一声，一张罚单贴在了玻璃上，交警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
男人无语地将车子停在了适当的位置，这才熄火下车，走到他面前蹲下，“你不认识我了？”
莫莫看了看他，“这不能怪我，谁叫你大众脸。”
他大众脸？这说法还真稀奇。
男人苦笑道，“我叫沈城，与你安燃婶婶是好朋友，还去爷爷那里拍过电影，记得吗？”
说到安燃“婶婶”两个字的时候，他差点咬到舌头。
“安燃婶婶？”莫莫眼珠转了转，突然哦了一声，“原来是筛糠叔叔……”
“……”
参加那次登山野炊绝对是失策。
沈城彻底放弃与这小屁孩沟通，转而望了望莫大哥会来的方向，“你爸爸怎么还没有来？”
“今天小尼哥要来家里吃饭，爸爸去菜场买菜。”莫莫皱着眉头摸了摸肚皮，“爸爸烧的菜可以毒死除了小尼哥以外的所有生物。”
这可不是他在诋毁自己老爸，他安燃婶婶上次就是这样评价的。
沈城失笑，揉了揉他的头，余光扫到那高大的身影正在往这边走来，便抱起莫莫，笑着迎了过去，“你好，莫大哥。”
莫维卿怔了怔，“你是……弟媳妇的经纪人？”
弟媳妇……沈城急忙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笑，“对，我是安燃的经纪人。听说你最近在争莫莫的抚养权，所以安燃让我来帮你，如果你点头，我可以立刻替你联系律师。”
说完他好整以暇地看着莫大哥，等待着他面带感激地对自己说谢谢。
莫大哥确实面带感激，他急忙上前用力抱了抱沈城，大手在他背后拍了拍，捏着他的肩膀，深情地问道，“免费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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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是免费的，安燃早已把所有费用都付好了。就算没有付，那一点民事官司的小钱，他还不放在眼里。
沈城笑得像在抽筋，“当然。”
莫大哥很高兴，后果很严重。
他大手一揽，“走，我今晚亲自下厨款待你！”
莫莫搂着沈城脖子的小手紧了紧，沈城无语地回忆起刚刚他的那句“爸爸烧的菜可以毒死除了小尼哥以外的一切生物”，想要甩开莫大哥的手，却发现这男人的力气竟然大得吓人，根本无法撼动，只得木然地跟着他走。
莫大哥的公寓实在很小，客厅里只塞得进一张沙发跟一个电视柜，沈城人高腿长，四五步就能迈到头，听着莫大哥在厨房里叮叮当当的声音，忍不住就抱着莫莫凑过去。
莫大哥正在洗菜。
只见他好像初中生做解剖作业一样，小心翼翼地捻着青菜叶子一点点滴摘，把脏污洗干净之后，连带着枯黄的菜叶子一起塞进滤水篮子里备用，又转而去切菜。
他拿到的架势很有男子气概，用刀背狠狠拍了拍砧板上的鱼，然后哼着“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砰！
鱼头连着鱼肉剁掉三分之一，他面不改色地准备把鱼头丢进垃圾桶……
“……还是我来吧。”沈城满头黑线地道。
“呃？”莫大哥楞了一下，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手里的鱼头，不好意思地笑，“我学烧菜不久，还不太熟练……”
“我会烧几样简单的。”沈城叹气道，脱掉西装外套，将衬衫袖口挽起，抬手去解挂在莫大哥后颈的围裙带子，“你出食材，我来烧菜，也很公平。”
番外1 莫大哥的烦恼（中）
沈城身材很高挑，算得上是高大型的男人，但站在莫大哥面前就稍嫌瘦削了一点，尤其是这样近距离看去，皮肤白皙，睫毛也长，莫大哥垂头看着他的脸，突然冒出一句，“其实你也可以当明星的。”
解开围裙系带，沈城转而系到自己身上，一边摘着枯黄的菜叶，一边笑道，“我最开始也是打算做歌手的，不过后来喉咙出了些问题，没来得及出道。”
莫大哥点点头，“幸好。”
“……”沈城木然地转过头看他。即使不安慰人，也不需要这样落井下石吧？
“不然我弟媳妇也遇不到你这样好的经纪人。”莫大哥笑着道，“听说他出事的时候，你帮了很多忙。”
“我们是朋友，这没什么。”沈城笑笑，指着鱼道，“这个，打算怎么做？”
“水煮鱼……我买了综合调味料。”
沈城随手开始给鱼肉切片，一片片又薄又均匀，看得莫大哥瞠目结舌，“我以为你们这种有钱人是不会自己动手做饭的。”
“有钱人也不是天生就富有的。”沈城想了想，道，“对了，莫莫说待会还会有人来吃饭，是谁？”
“哦，你说小尼啊？”莫大哥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有些苦恼地道，“他是小八的经纪人，好像很喜欢吃我做的饭。”
“……”沈城静默几秒，抽搐着唇角道，“NICK？”
“对啊，你们认识？”
“……岂止认识。”简直八字犯冲！
沈城拿起已经使用过的盐罐子，狰狞地冷笑起来。
NICK在五点三十分的时候及时地按响了莫家的门铃，一进门就笑眯眯地抱住莫莫转了个圈，“有没有想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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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莫面无表情地保持着胳肢窝被他高举的状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死气沉沉地道，“你在说什么梦话。”
“……”
NICK泪流满面地缩到角落里去。
莫大哥已经把菜色一样样地端上了桌子，水煮鱼片，清炒莴笋，蒜爆肉，红油肚丝，鸡汁土豆泥，虾仁浓汤……六道分量十足的菜上齐，莫大哥笑着叫NICK，“小尼你在干嘛？过来吃饭啊。”
NICK立刻扑了过去，眼巴巴地看着桌子上的菜，赞美地道，“大哥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看起来好像别人做的一样……”说着不客气地夹了一块水煮鱼片送进嘴里。
厨房里有人悠然踱出来，靠在门框冷笑道，“因为它就是别人做的。”
NICK猛地呛住，拼命咳了起来，指着他怒道，“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