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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他面前的,是个有着一头晨曦般红色短发的年轻女子。她手里端着的托盘里,不仅有面包,还有肉干和一些水果。此外,一个银质的壶里不知道装的是水还是酒。
“你……”
“我的名字叫做玛丽安贝尔,我想你应该还会记得我吧!”
岂止是记得,如果不是她,现在那个“帕拉迪奥家的败家子”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米洛森手腕上的伤口至今还缠着厚厚的纱布,不时的会隐隐作痛。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敌意,但片刻之后,又恢复成混沌无神的样子,脑袋也重新耷拉了下去。
玛丽安贝尔把油灯和食物盘放到了桌子上,在牢房中唯一的一张椅子上坐下,面无表情的看着米洛森。
“是想让我说些安慰你的话吗?”
她的语调很平稳,但话的内容却像利剑一样的刺痛着米洛森的自尊心。他愤然的抬起头,近乎咆哮的喊着:
“混账!不要自以为是了!”
“那么,摆出那幅可怜的样子是要给谁看的。”
“我……”
米洛森咬着牙根,愤恨的怒火充满了双眼,似乎想要一瞬间就将对面那个可恶的女人烧成灰烬似的。相比之下,玛丽安贝尔虽然一直非常的平和镇静。但不知为什么,总让人感觉到她在气势上牢牢压制着米洛森。
“过来喝杯酒吧。”
“我才不会接受叛贼假惺惺的恩惠!”
“其实是害怕酒里面有毒吧,那么怕死吗?”
没有故意掺入轻蔑的语气,但每句话都给米洛森极不舒服的感觉。玛丽安贝尔一边说着,一边从银壶中倒酒到杯子里,优雅的将杯壁抵在唇边一饮而尽。
话说到这个地步,米洛森又岂能再让玛丽安贝尔看轻了自己。他跑到桌子前,一把从玛丽安贝尔手里夺过酒壶。直接从壶嘴向自己的嘴里倾倒,已经干渴欲裂的喉咙突然遭受到小麦酒的刺激,引发了剧烈的咳嗽,这使他不得不弓下身子,一时站不直身体。
将整壶的酒喝干之后,米洛森把酒壶当作了宣泄情绪的工具。银质的酒壶撞在墙壁上,发出了清脆的“咣啷”一声,在寂静的地牢中显得格外的尖锐。
“怎么回事!”
“玛丽安贝尔小姐,您没事吧!”
……
地牢中的声音惊动了守在外面门口处的狱卒们,一阵嘈杂过后,至少有数以十计全副武装的士兵拥挤在牢门口那个狭小的地方,同样数量的明晃晃的长剑已经出鞘。但那个场面不但不能给人一点威慑感,反而有些滑稽的感觉。
“这里没有你们的事情,都出去吧。不叫你们的话,谁也不许再进来!”
玛丽安贝尔冲他们摆了摆手,那些狱卒一一的把剑收回剑鞘里面,行过礼之后,毕恭毕敬的退了出去。
“为了我一个人,还真是牵扯了你们不少的兵力呀,我是不是应该觉得荣幸呢?”米洛森的话里,除了讽刺,更多的是自嘲的意味。
“看你现在的样子,我也觉得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住口!”米洛森的怒气早已忍耐到了极限,玛丽安贝尔一再的挑衅性言语使他彻底发怒了,他从喉咙里呕出一口痰来,吐向了那个可恶的女人。
玛丽安贝尔轻巧的偏头躲过了那飞射过来的异物,接着,不知道她是以什么样的动作,瞬间闪到了米洛森的身前。张开右手,狠狠的抽了他一记耳光。
虽然米洛森比玛丽安贝尔高出差不多半个头,体格也决不会吃亏。但三天粒米未进,已经令他的身体变得十分的虚弱。突如其来的遭受重击,一时竟然支撑不住,整个身体都被打倒,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真没想到……七百多年的戴茹王国,最后剩下的,是一个这样孱弱的男人!”
“混蛋!住口!住口!”米洛森拼命的喊着,两只眼睛里,已经充满了憾恨的泪水。自己的国家被别人如同废纸一般的撕碎,而自己也是同样的无能。甚至面对一个女人,竟然也只能像一只丧家犬一般的狂吠上几声而已。
“不服气的话,尽管打过来好了。”
“啊!”米洛森一声狂吼,攥紧了拳头,拼命的向玛丽安贝尔的头上打过去……
……
尽管玛丽安贝尔命令绝对不许进去,但现在地牢里传出那样激烈的响声还是令狱卒们犹豫了起来。听起来象是打起来了的样子,如果还放着不管的话,若是那位在传闻中很有可能成为皇妃的女侍卫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自己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当然,违抗她的命令也是一件蛮严重的事情。不过,这个时候,孰重孰轻还是显而易见的。
当几名狱卒结伴硬着头皮再次闯进去的时候,却看到遍体鳞伤的米洛森趴在地上,不知道是死是活。而玛丽安贝尔站在原地,微微的喘着气,调整略有些紊乱的呼吸。
“玛丽安贝尔小姐,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已经没事了!你们职责所在,这次我就不追究你们违抗命令了。不过,现在全都出去,绝对不许再进来!要是再敢违抗的话,就不要指望我还会这么客气了。”
“是!”
用眼睛确认狱卒们全部鱼贯而出以后,玛丽安贝尔蹲下来,用手拍了拍米洛森的后背:
“怎么样,你还能站得起来吗?”
“不用你管……”米洛森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触动了一处伤势,剧痛使得他忍不住轻轻的呻吟了一声。
“尽管都是皮肉伤,但我劝你暂时还是不要乱动比较好。”玛丽安贝尔伸双手,环抱住米洛森的身体,把他从地上架了起来。
“你……你要干什么!”直到自己的身体和玛丽安贝尔接触到一起,感受到她的体温,米洛森才重新意识到对方是个女人。这样出人意表的行动,令他一时有点惊慌失措。
“现在要给你上药治疗,如果不想残废的话,就老实一点。”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说出了完全不想说的话,米洛森突然有了一种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在精神上已经投降了。尽管如此,他至少不愿意这个敌人这样随便的接触自己的身体。
“不要乱动!”玛丽安贝尔的语气根本不容商量。
这样一来,米洛森也只好认命了。反正自己现在无论如何也不是这个女人的对手,怎样反抗也是徒劳的。只得任由玛丽安贝尔在他身上几乎每一寸的地方涂上奇怪的药膏。玛丽安贝尔的手法很熟练,米洛森觉得自己身上的痛楚确实的在减轻。
可是,她怎么会事先连伤药也带到地牢里来了呢,难道早就想好了要痛打我一顿不成。想到这里,米洛森不禁多看了正在认真的为自己上药的玛丽安贝尔几眼。
虽然是个可恶的女人,但她还真是一位美女呀……不对!在这种时候,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现在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米……米洛森……米洛森·戴维。”
“那么,听好了,米洛森。如果还想堂堂正正的站起来,还想像个人那样做点事情的话,就先想办法把你的身体休养好了。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你的命就会和你还想要做的事情一起,消失得一点痕迹也不剩。但是,如果你身体好了以后,还会去做威胁诺伊曼陛下安全的事情。”在这个时候,玛丽安贝尔的眼睛里,露出的是不折不扣的凶光:
“那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
姑且不论需要玛丽安贝尔实际每天负责的工作都包括那些范围,单从编制上讲,她担当的是皇帝诺依曼的侍卫长一职。既然是“侍卫长”,那她也就不可能是独自一人,还会统领着其他的侍卫。
不过,其实专门负责保护皇帝安全的至少有上千人,但能够称得上是“侍卫”的,一共也不会有几个。其他的诸如看守皇宫大门的人,或是在皇帝出巡时远远的围成里三层,外三层的那些人,是只能够被叫做“卫兵”的。
一般来讲,所谓的侍卫,指的就是贴身保护君主的人。他们不仅可以接近君主,甚至还可以在宫中携带武器。一旦侍卫被人收买想要刺杀君主的话,那君主的处境就可想而知。所以,侍卫不但要有精湛的武艺,还必须有足够的忠诚心才可以。
但是这样就有一个问题,是不是忠诚可不是靠高喊“皇帝万岁”时有多大的嗓门就可以判断出来的。因此,在过去的戴茹王国,侍卫都是从平民的婴儿当中调选出健康的加以培养,经过大约二十年的严苛训练和层层的筛选,剩下的精英才能成为正式的侍卫。在这之后,侍卫们服役大约十年,就会被新一批的侍卫顶替。退休的侍卫,除了极个别得到国王特别赏识的人会到军队中担任官职之外,大多都会被送到一个与外界隔离的地方,靠着戴茹王室提供的金钱财物,衣食无忧的过上一辈子。
他们也可结婚生子,配偶都是被成批的从外界送进来的少女,侍卫们可以相对自由的进行小范围挑选,这也算是王室的一种特别“恩典”吧。但是,如果他们有了孩子,婴儿一出生时就会被送出去交给他人抚养,一辈子也不可能再与亲生父母相见。
之所以要做这样有些残忍的事情,还是完全出于国王安全的考虑。侍卫们都非常熟悉国王和王宫的情况,一旦让他们退休以后流落到民间,就很有可能被他人利用,威胁到国王的安全。因此,把退休的侍卫们控制起来还是很有必要的。
只是对于侍卫们来说,和自己的父母及儿女都无法相认,他们的一生也实在是够悲惨的。不过,话又说回来,因为侍卫本身不能有任何的野心。所以,他们从小就只会被灌输忠君的思想,学习到的,也只是武艺而已。其他的知识,则是完全接触不到。因此,他们恐怕也不具备独立谋生的本事,退休后能被豢养起来,也算是唯一的生路。
其实在过去的戴茹王国,除了国王,一些大贵族也会有类似侍卫的人专门保护。一个明显的区别是,贵族的侍卫并不是从小培养,而大都是从武艺精湛的年轻人中直接选拔的,因此,他们退休后,也会有比较自由的人生。
至于帕拉迪奥的新皇帝诺依曼的侍卫,性质应该是介于国王的侍卫与贵族侍卫之间。原因也显而易见,诺依曼在一年前不仅不是皇帝,甚至连官员都算不上,现在自然不会有那种专门培养出来的皇家侍卫,而只能沿用以前的侍卫。但是,他现在的侍卫却大都是从婴孩时就经由“帕拉迪奥大公”拉曼亲自培养出来的。比如玛丽安贝尔,就几乎从一出生就和诺伊曼在一起。
顺便说一句,在帕拉迪奥建国以后,诺依曼至今也没有要培养新侍卫的计划。不知道是因为公务繁忙而没有顾得上这件事,还是他根本就没打算让他现在的这几名侍卫过些年退休的打算。
“队长!玛丽安队长!”
从后面传来了清亮的女声,玛丽安贝尔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只见一名少女从后面跑过来,身上穿的是同玛丽安贝尔同样款式的武官服,金黄色的长发在后面整齐的绑成一条马尾辫,给人很干练的感觉。她的个子不高,身材也显得娇小玲珑,也许再过上五年,她会成为一位让男人们不惜为之决斗的大美人也说不定。但现在,那张面孔却只能说是少女式的清丽可爱罢了。
可能是因为刚才猛跑了很长一段距离的缘故,现在她的呼吸有些急促,额头上也渗出了细细的汗珠。她一边弯着腰调整着呼吸,一边很俏皮的抬起头对玛丽安贝尔笑着。
“露西塔!你怎么会在这里,现在你不是应该守在陛下身边的吗?”
“就是陛下看你这么久了还没有回去,才要我来找队长你的嘛!”
“胡闹!如果这个时候陛下遇到了危险,谁在身边负责保护呢。即使是陛下的命令,你也应该劝阻才对!”
“他下的命令,谁能劝阻的住。再说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能遇到什么危险。他一个大活人,难道会从椅子上掉下来摔碎了不成!”露西塔噘起嘴,不服气的争辩着。
在死板的大臣们眼里,即便只是把皇帝叫做“大活人”这一点,也是一件大不敬的罪名。不过,反过来想,如果“大活人”是一种不敬的称呼的话,那么,相反的称呼就应该是敬称了,可那样恐怕就更加的不对劲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身为侍卫的露西塔这种对待皇帝的态度,是很有必要检讨一番的。不过玛丽安贝尔深知这位今年刚刚年满十七岁,所有侍卫中年龄最小的露西塔一贯说话做事的风格。因此,她只是瞪了露西塔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对了,队长,陛下让你去看的那个家伙还老实吧?”
“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怎么了?”
“这样呀……”露西塔的脸上,露出了因为没有热闹看而稍显失望的表情,“这么无聊呀,我还以为他一定会想要逃跑,然后被队长你痛打一顿呢。”
虽然米洛森没有过想要逃跑的行为,但听到露西塔说到“被队长你痛打一顿”的时候,玛丽安贝尔还是有一种想要笑的感觉。她控制住了笑意,对露西塔说:
“我们没时间在这里胡扯了,要尽快回到陛下身边才行。”
“队长还真担心陛下呢。说起来,看到队长那么久也没有回去,我觉得陛下也好紧张的呢,一直在说……”
“我看你呀!”玛丽安贝尔又狠狠的瞪了露西塔一眼,“一定是你一直在旁边喋喋不休,让陛下没法认真的处理公务,才找个借口把你赶出来的!”
看到自己的顶头上司真的快要翻脸了,露西塔轻轻吐了一下舌头,终于老实了下来。
当两名女侍卫回到“大陆厅”的时候,诺依曼正把两只脚翘到办公桌上,看不出是在闭目养神还是根本就是睡着了。反正即不象露西塔说的是在为自己的女侍卫长担心,也不象玛丽安贝尔说的是在认真的处理公务。
“陛下、陛下……”玛丽安贝尔站在办公桌的另一边,轻轻的呼唤了几声。但诺依曼却完全没有听到似的,还是维持着那个姿势。露西塔想绕到他的身边去叫,却被玛丽安贝尔抓住了手。
“陛下每天都工作实在是很辛苦,就让他安静的休息一会儿吧……”
“可是,队长还没有平安的回来,他却那样放心的睡觉,我觉得实在是有点差劲!”
“不许这么放肆!”
“可是……”
正在这个时候,诺依曼却自己醒过来了。不太成样子的伸了个懒腰以后,把脚放下来,睡眼惺忪的看着自己的两名女侍卫。
“陛下终于肯醒过来啦!”
“听到你们两个这么大声的吵架,无论睡得怎么熟,也不可能不被吵醒了吧。”
听了诺依曼的话,玛丽安贝尔的脸上,流露出了歉意的表情,而露西塔却依然是气势十足的样子:
“总之,现在我已经把队长给陛下送回来啦,也到了该换岗的时间了。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可以走了吧?”
说完,不等诺依曼回答,她就径自转身向着外面走去。
“陛下,露西塔她确实实在是太不像话了。”玛丽安贝尔扳着脸,对自己的主君说道,“但是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的管束,还希望陛下能够宽恕她……”
玛丽安贝尔的话还没有说完,诺依曼就已经哈哈的笑了出来。一时间,令自己的女侍卫长有点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引得主君这样发笑。
“都说当上皇帝以后,所有人看我的眼光都不一样了,大部分人确实如此。不过,你们几个可真是一点也没有变呢,露西塔还是那个样子,玛丽安你也是一样!”
别看玛丽安贝尔很年轻,露西塔更还只有一名少女的年纪,但他们在诺依曼身边的时间,却都和自己的年龄几乎相等。也难怪从她们眼里看诺依曼,恐怕很难有别人那种“突然出现了一位伟大的皇帝”那样的感觉。
“好啦!先不说这个。玛丽安,现在告诉我,那个来刺杀我的人怎么样了。”
“看样子,他现在似乎已经找回求生的意志,大概过上几天身体就也可以恢复了……”
“果然没错,他不是那样就会消沉下去的人,我的眼光还是很准确的。”
“可是陛下!”玛丽安贝尔显出一种很担忧的情绪,“我总觉的,他是一个很危险的人。如果不处决掉他的话,说不定什么时候他还会跑来行刺陛下的。”
“这个叫米洛森的人,以前祖父就对我提起过他。虽然他还没有玛丽安你的年纪大,却是祖父非常看重的人呢。”
“原来陛下早就认识他了。”玛丽安贝尔一开始被诺依曼派去地牢看望米洛森的时候,还觉得非常奇怪,现在总算是稍微明白了主君的用意。可她还是不能完全认同诺依曼的做法:
“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