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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雷卷说,若没必要,一般不会用那间房,也就是说,现在有这个必要了吗?忍不住苦笑,自己这身份,也许真的有那样的必要吧。
房间里却是泛着些晕黄的光芒,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有面前一座神龛上两根红烛亮着暗红的火焰,投下墙壁上三个摇晃的影子。
戚少商还来不及发表对这奇怪房间的任何有关封建迷信的意见,只感到脖子上一阵冰凉,乍眼才发现一柄桃木剑已经贴上了他的颈子,褐色的木剑上不知染了些什么,竟泛着妖艳的红光,隔得近了,竟感得到它锋利的剑芒。
“卷哥!”戚少商急喊出声,已经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想握住剑锋,却听得雷卷一声大喝,“别动!”他喝住戚少商,才回过头去,用不输剑芒的锋利视线盯着顾惜朝,“我要你自己说,少商他,究竟有没有咬你?”
微微皱了皱长眉,顾惜朝咬着唇抬头逼使他,却没有开口。
雷卷则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如果他真的咬了你,那我会一剑砍下他的脑袋,饶他再厉害,也会死个通透。”
戚少商手中已经捏出了冷汗,雷卷这话可不像闹着玩的,顾惜朝却定了定神,昂首道,“没有。”语气坎切。
闻言,雷卷笑了笑,又道,“……还有,如果你因为他是僵尸,而决定说谎让我杀死他,那我也决定什么都不会告诉你。”
语毕,他收了剑,再度放到神龛上,又点了香拜了一会儿,这才回过头来说,“你真的想知道,戚少商是僵尸的原因?”
顾惜朝这时却沉默了低下头去,似在沉思,一旁的戚少商却有些手忙脚乱起来,“惜朝,你、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他一咬牙,“大不了,大不了案件一结束,我离开就是,更大不了我明天就搬出去,保证不会让你有危险的!”
回答他的却是一个坚定的眼神,顾惜朝抬起头来,荡开温柔的一笑,“少商,我想知道。”
这一笑已蕴含了太多的深意,戚少商甚至来不及会内心的雀跃找到出口,雷卷已经开始说话了,他说的是一个对他而言颇为遥远的故事。
“传说,盘古开天辟地之时,天下四分,掌管西、东、北方大地的依次是伏羲、神农、女娲,而南方大地则分给了一个源自黑暗的神灵,僵神,那僵神以血为食,百害不侵,不老不死。可有一天,他觉得寂寞了,他看见其他三位神灵都有了自己的子孙,自己的大地繁荣昌盛,而他的南方大地却日益衰落,但他并不能与人类繁衍,也不能像女娲那样点泥成|人。于是,他选择了一个最极端的方法,他将所有大地的人类全都咬了,赋予他们自己的血,让他们变为自己的奴仆,也就是僵尸。后来,三方大地的神灵见自己的子民都在僵神的荼毒中挣扎,于是他们一起将僵神永远的封于黑暗之中,在大陆上也开始了残忍的猎杀僵尸计划,将僵神的子孙一起打入黑暗,传说那些欧洲的猎杀吸血鬼都是这计划的一种变种。当然,这些都是传说,平常人当消遣看看就过了,因为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世上其实是有僵尸存在的,他们都是源自远古的僵神的子孙,但因为血缘逐渐稀薄,他们也能溶于普通的人类社会中,像普通人一样生活,说不定,你的哪个朋友中就有僵尸的同伴呢。”
听完雷卷的看似几乎不可思议的叙述,顾惜朝不免有些怔怔,他回头看看戚少商,那人尴尬地冲他笑笑,想必他早是听过这个说法了。
“那,少商也是像这种血缘稀薄的僵尸,就像蒋门村那些人?因为我从来没有看见过少商喝血,他平时也都吃东西的。”
“不,少商和他们是不一样的。你去过蒋门村应该知道,那些人瞳中都有一丝红光吧。那就是血缘被冲淡的结果。后代的僵尸因为和人类杂交,逐渐丧失了吸血的能力,所以对人并没有太大的威胁,而少商,他却有些不一样,他是要遇到特定情况被激发本能才会想要吸血,那时他的双眼,是完全的鲜红色,是真正的僵尸的颜色。”
雷卷说的蒋门村人的红光他虽没见过,但顾惜朝还是隐约记得戚少商那双血红的双眼,“那你的意思是说……”
“没错,少商是被血统纯正的僵尸咬过的。但是,你觉不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你看电视电影那些,一般僵尸是咬什么地方?”
“……颈子……”顾惜朝寻思着回答,因为戚少商咬他的地方也是颈子。
“就是颈子,一般僵尸咬的都是颈子,那里是动脉,一口咬下去,整个人的血都得换成僵尸的,那整个人也都会变成僵尸,不老不死,以血为食。而少商被咬的地方,却是,手腕。正因为是手腕被咬,所以他身体里还存在着一部分人类的血,这血便和僵尸的血起着冲撞,以至于他不会随时变成僵尸,也不会以吸血为生。”
顾惜朝有些微愣住,戚少商已经解下了手表,右手腕上两个牙洞,赫然清晰。心里不知怎地就涌上了一股酸涩感,他伸出手去默默地抚摸着那两个牙洞,凹凸不平的触感却让他心生眷念。“那你是为什么……被咬的……”
“我也不清楚了。”戚少商笑了笑回答道,他感到他的手指在那两个最深刻最痛苦的伤痕上轻轻抚摸着,一时间,似乎这二十多年来的所有难熬所有苦难所有畏惧都成了一场空,“我想,应该是我出生不久就被咬了,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印象,我是直到几年前去伦敦时才偶然发现了这个事实,那也是我,第一次,咬人……我想,我之所以只被咬了手腕,是因为我的母亲,是她救了我,因为,我知道,她是被咬了颈子变成真正的僵尸了的……”
手上不由得就收紧了,顾惜朝有些急切地问,“那她呢?现在怎样了?”
“她死了……”戚少商淡淡地笑,却含着说不清到不明的哀恸,“她受不了,于是,自杀死了。就在我六岁那年,她砍下了自己的脑袋。”
“……”顾惜朝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地握紧了他的手,因为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无用的。
雷卷叹了口气,才打破了沉默,“我见到少商时,本来也想收了他,免得为世间留祸害,但后来,我知道他并不是完全的僵尸,才给了他一个机会,只要他不再咬人,我可以保住他!但是,如果他打破了这一规定,害了任何人,我会亲手杀了他!僵尸虽是不老不死,但是唯一的弱点就是头颅,只要砍下他们的脑袋,就会令他们烟消云散。”
“我不会让他这么做的。”顾惜朝对着雷卷肯定地说,视线却没有离开过戚少商,两人相视而笑,眼底是化不开的柔情。
雷卷见状却只是哈哈大笑三声,“好了,该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们了,接下来,就要看你们怎么做了!”
18
离开雷卷家已经时值午夜了,夜风微凉,戚顾二人并肩走在幽静的护城河岸。河水泛着冰冷的黑潮,几乎已经没有人敢从护城河岸经过,因为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象征着死亡。一百多具从河底浮起的尸体足够打破人们恐惧的极限。而于戚少商,这倒是一条不错的回家捷径,被雷卷沈边儿拉着说教了大半夜,早就没有车了,与其从大道上走个几小时,还不如挑护城河这条路回去,反正他也不怕人们口中的那些鬼呀怪呀的,说起来,自己还算得上是他们的亲戚吧。
夜露如霜,再被阴冷的风一鼓动,更是丝丝寒气沁人。戚少商不禁拢了拢衣领,转念又想到顾惜朝,他一向衣着单薄,受了冷也不会说出来。戚少商心怀疼惜,忍不住往身旁看了看,却又恍然愣住了。
月光如银在顾惜朝的身上投下淡淡的一层阴影,他长而浓密的睫毛,秀如远山的长眉,挺翘的鼻梁,甚至那淡淡红的唇,都恍惚间朦胧起来,仿佛转瞬即逝的美好的梦境,让人想紧紧地搂进怀里,揉进身体里。
“惜朝?”试探地问了问。
“什、什么?”顾惜朝一个激灵才反应过来,很明显他刚才是在发呆。
戚少商却忍不住想笑,刚才他那模样委实像足了一只被踩着尾巴的猫。“我怕你冷,你高烧才退,不能再着凉了。”说着,他褪下自己的外套,给顾惜朝搭上。顾惜朝微微一怔,却还是顺从地任他为自己穿上,那衣服上有着一种熟悉的温暖,让他无法拒绝,甚至会开始贪恋。
戚少商看着他,温柔地一笑,道:“你刚才在想什么?”
“没有什么。”顾惜朝裹紧了衣服,径直向外走去。
“惜朝!”他有些急切地抓住了他,但是当自己的右手一触到他纤细的手腕时,又一下子缩了回去。顾惜朝回过头来,眼底甚至有些戚少商看不懂的感情。他慢慢地将手伸出去,十指交扣握住了戚少商的右手,微微地抬起头,极认真地告诉他:“你知道的,我从未介意。”
“但是、但是我介意!”戚少商忍不住就吼了出来,他的顾虑他的痛苦他的不舍从雷卷家中那相视的一笑就开始存在,他不能够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就和他在一起,这样对惜朝他,并不公平!
“惜朝,我喜欢你!这是真的,我绝不会骗你!但是你也知道,我……我不是人,我受了刺激便会变成吸人血的僵尸!甚至,我还想过吸你的血,你知道吗?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真的很痛苦,我害怕、害怕你会像我母亲一样,最后死在血泊中,而我只能无力地看着。我在蒋门村的时候模模糊糊看见了一些奇怪的片段,在最后,我看见我母亲的头颅变成了你的,倒在地上,就像二十年前一样,我真的很害怕啊,惜朝,我怕我会,害死你!”
顾惜朝一时就有些愣住了,眼前这个人,真的是那个戚少商吗?那个一天到晚吊儿郎当笑得没心没肺的家伙,那个偶尔认真起来会耀眼得让人移不开视线的人,竟然会为了他,如此痛苦如此害怕如此绝望……他浅浅地笑了笑,再紧紧地伸出双手抱住了他,“少商,就算不是人又怎样,你比很多所谓的人都有人性。所以,我从来不会觉得害怕。就算被你咬了,那也是我命该如此,我绝不怨你。少商,我也喜欢你,很爱你……”
怀里的温度虽然冰凉却令他仿佛整个人都燃烧了起来,戚少商只能伸出双手想将这个肖想了许久的人拥入怀中。然而,他却听到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从靠在他肩头的顾惜朝口中绵延而出,“可是……我们还是不能在一起……”
手僵滞在半空中,却再也落不下去,戚少商苦笑一声,默默地放开顾惜朝,转身将脸埋入静寂的黑暗中,“没关系的,我知道,你终究还是无法接受我……毕竟我是个……怪物……”
话还没说完,戚少商只感到背上被人猛踹了一脚,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到地上!“喂,你干什么啊?!”回过头来,却看见顾惜朝以一种可以说是生气的表情恶狠狠地盯着他。
“我都说了不介意!不介意!听不懂人话啊你?!我、我不怕爱上个男人,难道还怕爱上个僵尸啊?!”语调虽凶,可脸上的两朵红晕明显出卖了他。
“那,你为什么说我们不能在一起,你不是不介意了吗?”戚少商皱着眉头问,顾惜朝那一脚还真是够狠的。
然而闻言,顾惜朝脸上更是烧得厉害,像五月的红牡丹,如火如荼,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道,“因为……你不是……不是……有女朋友了吗……”
“噗!哈哈哈哈!”戚少商顿时就放声大笑,“你该不会,该不会就是为了这个原因?”
“不可以吗?!你明明就有女朋友了,为什么还要喜欢我,我是一个男人,不是你喜欢的那种娇滴滴的小女人!我也没兴趣去当第三者!”顾惜朝横眉怒视,可脸上的红云却又显出十二分的嗔意,看的戚少商一时竟有些心绳荡漾。
“我知道你不是女人,但是,我偏偏就是喜欢你。”戚少商又恢复了往时的坏笑,“闹了半天,你不是为着我俩身份差异,反而,是在吃醋啊!”
“滚!谁在吃醋啊!”顾惜朝恼羞成怒,干脆掉头就走!可没走开一步,又被戚少商拉进了怀里。“好了好了,我告诉你吧,我和红泪啊……根本就不是那种关系!”
“不是?”顾惜朝微挑起眉,“可是,连那个雷卷都说……”
“那是表面上的啦,我老爸和红泪他父亲是至交,我在香港的时候又和红泪是同事,一来二往的,他们便硬要把我和红泪拉在一起,当时,又有几个麻烦的人在追红泪,我就干脆和她假装成男女朋友,一来可以帮她忙,又可以堵住我们两家人的口。后来,被调职到桢城后,联系少得多,我也难得和卷哥他们一一解释,也就这样了。所以,惜朝你完全不用担心!”
“关我什么事……”顾惜朝嘴上倔强,心里却止不住的甜蜜,“等等!你父亲拉拢你和息红泪,难道他不知道你是僵尸吗?”
戚少商闻言却滞了一滞,半晌,才幽幽地回道,“我母亲为了保护我,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件事,她生出我后不久,就带着我离开了家里,独自一个人将我抚养长大,我也是直到她死后,才被父亲接了回去。”
“是吗……我母亲也是,我从小就没有父亲,是她一个人一天做十多份工赚钱养我……以至于她最后,疲劳过度而死……”
相同的经历,同样铭心刻骨的童年,同样已如风逝的亲人,两人似乎只有静静地相拥在一起,才能弥补这巨大的空洞。
顾惜朝埋首于戚少商的肩头,这样的温度,这样温暖的怀抱,他绝不会再放手了……
“等等!戚少商,你在干什么?!”腰间忽然传来一种不适感,顾惜朝一下愣住,这才发现戚少商竟然把大手伸进了他的衣服里,抚摸着他的腰骨,并且还在继续向上攀爬。
“惜朝……反正我们都已经确定感情了,那不就该……”戚少商一边着迷地抚摸着他柔韧纤细的小腰,一边附在他耳边喷吐着热气。
顾惜朝全身一震,差点就酥软下去,可立刻又奋力挣扎起来,“你疯了!在这种地方!!”
“这里不会有人来的,大家躲还来不及呢……”戚少商不顾他的挣扎,干脆使力就把人压到了一面的城墙上。扣住他的双手,不由分说地吻上了他殷红的唇瓣。
“嗯……放……放手……嗯呜……”顾惜朝低低地呻吟着,却不知此举更是激起了戚少商的暴虐心理。待他从深吻中喘过气来时,已经是衣襟大开,洁白的胸膛在微凉的刺激中震颤起伏着。戚少商紧紧盯着他的目光仿佛烧得出火来,顾惜朝只觉自己就像一条放在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还没有回过神来,灼热的吻便侵袭到了胸膛上,顾惜朝忍不住想,难道、难道他真的要在这里做?!想开口拒绝,却又止不住渴望,脱口而出的话也都变成了一串串动听的呻吟,撩人心魄。
戚少商见状更是情动,迫不及待地深入,直要将神魂俱销……
“少商!等等!!”顾惜朝忽然惊呼了一声。而正在情浓中的戚少商哪里听得他的反抗,干脆就不理不睬,反正他力气没他大,也挣脱不开。
顾惜朝急得心慌,索性便一脚踢了去!“我叫你等等!!”
“哎哟!”这一脚正中腰间,戚少商吃痛叫了一声,又道,“你干什么……”
“有人!”
这一句果然有用,饶是戚少商再大胆,也不敢当着别人干这种事。顾惜朝急急裹上衣服,脸已经红得要滴出血般,他怎么就会陪这个疯子疯到了这样的程度?!
正如顾惜朝所言,身后传来了一个模糊不清的声音,似是在喑喑哑哑地喊着些什么。
戚少商不耐烦地转过头去,恨不得立刻冲过去解决这个家伙,难得的机会就被他给搅和了。然而入眼的却是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看起来还有点神经病,疯疯癫癫的。还没来得及抱怨,那乞丐却借月光看清了戚少商的面孔,突然之间就大吼了一声,仿佛见着什么可怕的怪物!他一边乱挥着手臂后退一边喃喃地念着些什么,戚少商诧异地看着他,眼见他快要退到护城河边,便急忙冲出去想拉住他,而那乞丐更是吓得掉头就跑!
“勾青峰!”顾惜朝在那一瞬间看清了他的面容,他一边追了过去,一边冲戚少商喊道,“少商!那是勾青峰!快抓住他!!”
戚少商心下一凛,赶紧追了上去!那勾青峰疯疯癫癫的,脚步蹒跚,很快便被他们逼到了护城河岸。
“勾青峰!我是警察!跟我回去!!”戚少商不敢靠得太近,只能在一边向他喊道。
勾青峰神智明显已经不清,他看着戚少商惊惶地喊道,“……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振廉,振廉不是我要害你的!你不要过来,你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回来……英子、还有英子,对不起、对不起,你不要杀我,不要过来……”
戚少商听着他的疯话,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顾惜朝定了定心神,慢慢地向勾青峰走过去,说,“勾教授,是我,你的学生,顾惜朝,你还记得我吗?”
“顾……惜……朝?”勾青峰慢慢地念着这个名字,神情古怪地看着他,似乎在仔细思索着。
“是啊,我是顾惜朝啊,勾教授,你不要站在那里,很危险的,先过来好吗?”顾惜朝用平稳的声音安抚着他,慢慢地移近,抓住了他的手臂。
戚少商放松地舒了口气,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