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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宋嘿然道:“你也知道老夫?”
方无学呵呵怪笑道:“你以为方无学真的就无学吗?方某走南闯北近十年,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你那大草囊上拳大的唐字,方某识字无多,偏偏就认得那
个字,那个字被人丢在粪坑十年之久……”
“住口!”唐宋气得双眼喷火,手按上革囊。
毒王阴森森的道:“如果有人要用毒,得看老夫答不答应。”
洞庭黄鱼道:“我老哥不答应传播AIDS病毒。”
唐宋一窒:“姓娄的,你存心架梁子?”
毒王浑身散发冷冰冰的气息,语音如咬冰碴:“老夫最看不惯以不正常手法谋夺他人辛辛苦苦攒来的财产,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别为了掩饰罪行想杀人灭口,要赚钱凭本事,说老夫架梁子亦无不可。”
洞庭黄鱼道:“我老哥说得对,赚钱凭本事,张开大腿就有了,我老哥说你们要‘嫁娘子’赚钱亦无不可。”
唐宋手按在革囊边却迟迟不敢伸入革囊内;唐门被迫闭门十年,只是门人未曾出外行道而已,对武林动态并不陌生,毒王之毒在武林人眼中,比唐门只高不低,这点唐宋心知肚明,真要拼起起来,唐宋并没把握可占多少便宜,故犹疑不前,有些尴尬。
毒王口气强硬道:“唐宋,如果你的手敢伸入革囊中,娄某敢教渝凤客机成为鬼客栈,小伙子,你叫方无学是吧?老夫挺你,好好为自己的权益力争到底,羊二爷有家有业,好汉怕赖汉,他估不了便宜的。”
洞庭黄鱼道:“裤带绑紧些他就占不了便宜。”
推山掌表情一懈,笑了笑道:“大家火气不必那么大,方家和尤二爷之事羊某不甚清楚,但羊某从尤二爷手中购买却是合法的,欢迎去查,若查出羊某有不法之处,羊某绝不推卸责任,两百两白银照样奉送,权当方小哥回乡暂居用度,方小哥请勿推却。”
方无学表情稍霁道:“方某所争的是自己的东西,非份之财方某愧不敢受,羊二爷请收回,方某已然心领。”
推山掌道:“既然方小哥如此清耿,羊某亦不强人所难,只好腼颜收回了,方小哥初回来,有歇处了吗?”
方无学冷冷道:“不劳费心,方某自有去处。”
“那就好,恕羊某不送了。”
推山掌摆明了送客,方无学只好背起行囊扬长而去。
“娄前辈既然不想走,那就多住几天吧。”推山掌皮笑肉不笑道:“晚辈公务繁忙,就不再打扰了。”
毒王道:“二爷请使吧。”
洞庭黄鱼道:“请回家小便吧。”
椎山掌拱拱手,和唐宋告辞而去。渝凤客栈的店小二换了一批人,许多嗅出危险气息的客人纷纷搬迁,但又住进了另外一批不怕死的怪客。
唐门的子弟兵悄然以各种身份进驻渝凤客栈,毒王一个人就牵制了整个唐门,对群侠来说是一大利多。
傍晚时分,老方还在大街小巷探听,十几年前他老爹方程世方大善人在重庆府可是赫有名的人物,有财有势又没有臭架子,街坊邻居有困难求助,几乎是有求必应,修桥铺路盖庙更是不遗余力,博得方大善人之名。
做这些善事首先得要有钱,恰巧方家就是那么有钱,而且投资的生意又兴旺,取之于社会用之于社会,这是方程世处世的基本原则,在重庆府受过方家帮助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不认识方大善人的是绝无仅有。
有些事情却往往出人意料之外,老方向这些街坊邻居探听的结果,全都一问三不知,神色显得慌张无比,有些人甚至远远看到他就像见到瘟神似的避之唯恐不及,但是在背后,却仍有人以同情怜悯的眼光眼着他:老方大为失望,但他并无埋怨,毕竟事情已过了十几年,人在人情在,人死两抛开,有多少人能记十年前的事?
人心是现实的,三杯大醉侠三年前请人一杯酒,到现在仍耿耿于怀,至于昨天那摊是谁付的账,已不复记忆,这不能怪三杯大醉侠,三年前请人喝那杯酒时,意识尚在清醒中,昨天那摊喝到后来已醉得一塌糊涂……什么?我假醉?偏您爱吐槽,我佯醉您也知道,千万别嚷嚷,否则明天必有人拿整瓶HO寻吾脑袋,届时砸者砸之破者破之,红者流之白者溅之,岂不冤哉枉也?
人生其实真真假假,三杯大醉侠不过讹一顿酒食而已,算不了什么滔天大罪,您就高抬贵手放吾一马吧。
老方探来探去毫无头绪,肚子却饿了,看看已是晚膳时光,该填五脏庙了,看着一家酒铺子,立刻推门而入。这家酒铺子不大,只卖些寻常下酒菜,老板兼伙计,老板娘掌厨,由于是晚餐时光,七八付座头几乎坐满了。
老方一踏进店中,老板脸色就很难看。
“这位贵客对不起!小店座位有限,请贵客改日再来。”
老方怔了怔,明明还有空位,怎么会把客人往外推?
“老板!那张桌只有一个人……”
老板抢着道:“那张桌已被包下,小店实已客满,不周之处,务请爷台鉴谅,小本经营,爷台请勿为难。”
老方笑了笑道:“既是如此,那就算了。”
重庆府何其大,这家客满,另找一家就是了:连跑了五六家,居然不是客满就是推说有事要提早打烊,甚至有的见他走近便急急掩门,把老方当成瘟神。
“怎么会这样?”老方满腹疑云。
很显然,这些饭店酒馆早已受到警告,不准卖吃食给他,唐宋说的没错,四色程仪开始发送了,要他早离强界!
“哼!我偏不走!”老方憋了一肚子气,饭也不吃了,弯到一家南北货铺,这回倒没受到刁难,挑了些四色礼物,想想李大叔可能已儿孙绕膝,又买了些童玩,再折到金饰店买了两个戒指打算送给李大叔。
在老方的记忆里,李大叔是一个相当勤奋的人,个儿小小的,生性达观风趣,可是命却不怎么好,有一段时期儿幼妻病,弄得三餐无以为继,方程世闻悉后,立刻送钱送米,并代延请最好的大夫帮他老婆治病,李大叔千恩万谢感激莫名,李大叔靠卖麦芽糖为生,老方很喜欢那又香又甜的麦芽糖,李大叔也经常偷偷送给他吃,但被方程世知悉后立刻加以制止,他说得对,小孩子不能如此宠爱,方程世的儿子不能有这种特权,否则会养成好逸恶劳的坏习惯,要吃就要花钱买,后来才有老方偷了他老爷一枚价值不菲的汉代玉玦去和李大叔换麦芽糖的事发生,那次老方差点被他老爹打死,老方的家教极严。
踏着月色,老方走向南门的贫民窟,他依悉记得李大叔的家就在南门外一处荒野中,一行竹篱两幢茅舍;景物似乎没多大变化,小径依旧,只是两旁的树长高了,蓊蓊郁郁,在夜里,越发显得此地荒凉无比。
竹篱破落,茅屋依旧,老方却突生警兆,竹篱内静悄悄的,全无灯火;此刻应是吃过晚餐,全家欢乐相聚的时光,怎么可能如此安静?老方突然感到心跳气促,头皮发麻尾脊发冷。
“不好!”老方一个前步飞跃竹篱,血腥味触鼻,院子里有四具开膛破肚的尸体,推开虚掩的屋门,屋内横七竖八一堆死人,“卜!”老方手中礼物袋落地。
藉着月色环视一眼,凭经验,他已断定这里没有一个活人了,从血迹的凝结状况推断,这些人才受害不久。
“李大叔,是我害了你们!”老方从心里痛苦的呐喊。一共十三具尸体,老弱妇孺都有,其中还有一个孕妇,十三尸十四命锅灶犹温,饭菜已收,盘碗犹未洗,这些遇害者应是李大叔一家无误,刚吃过晚餐杀星骤临,全无防备之下,全家同遭灭门!老方牙齿咬得卡卡响,双手握拳指甲深陷肉中,双目喷火,神情悲愤,浑身发抖,心情激动久久不能自己。
“是谁?是谁?是谁?”老方忍不住嘶声狂呼。
声刚落,四外突然火把通明人影幢幢,推山掌一身官服出现,四五十名捕快团团围住,椎山掌喊声如雷:“方无学,出来投案吧!”
“该死!”老方暗骂自己一声,刚才只顾陷在悲愤哀痛的情绪中,竟然忽略了身外的变化,被人包围了都不知道。
“方无学,你出来吧!你躲不了的。”
暗影中,老方缓步而出,出奇的冷静,推山掌嘿然道:“方无学,你好狠的心,一回来就屠杀乡亲,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你简直连畜牲都不如!”
老方冷冷道:“我没杀人。”
推山掌阴阴道:“事实俱在,你还想狡赖?”
老方道:“方某到时,他们已经遇害了。”
“住口!”推山掌沉喝道:“在渝凤客栈之时,本官看你就是一付亡命,你为了想要回本官合法购买的产业,竟对李大叔一家逼供,逼供不成就下手行凶,你是乖乖随本官去投案呢,还是想拒捕?”
“方某……”
“你有话上公堂再说!”
老方突然怆然大笑道:“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
“这一切都是你在导演。”
“住口!本官岂容你诬蔑?”
“要为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羊殿凤,你瞧你手中的刀还血迹殷然呢,李大叔一家是你害的,你必是使用卑鄙肮脏的手段谋夺了我方家的产业,怕李大叔泄漏了你的秘密,故杀以灭口再嫁祸于我,你够狼,够毒。”
“本官不与你作口舌之争,你束手就缚吧!”
“方某也不想和你互喷口水,你有一身老虎皮,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方某也不想就缚,想去查出真凶呢!”
“哼!你自份走得了吗?”
“凭你推山掌羊殿凤恐怕困不住我。”
“如果加上我呢?”
暗影中一身蓝,胸前金线鹏鸟展翅欲飞。
“展翅大鹏展青云?”老方心中微震。
“没错,我们又见面了。”
“你……”
“你虽易了容,但难逃吾之法眼,老方,你果然是穷凶恶极,五虎山寨数百条人命的案子都还没澄清,如今你又犯下灭门血案,看来我们从头至尾都没冤枉你,两案并发,你太概无法自圆其说了吧!”
老方心头暗惊,展翅大鹏经常替官府猎捕人犯人尽皆知,这么巧合刚好赶到就不能令人无疑,这分明是早已设好的圈套,展翅大鹏武功甚高,加上个推山掌,自己虽然无惧,但被扣上这种大罪问题可大了。
展翅大鹏则已目露凶光,存心痛下杀手一举击毙老方,他之所以大起杀心,当然是为了秦小兰,老方不死,他根本就没有机会,为了爱情,他什么事也做得出来,情之一字,不知令多少男女为它疯狂。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先离险地再说,双方力量相若,若战,要胜恐怕不易,要逃,脱身料无多大困难,主意打定,脚一勾,那包礼物如箭激射,人却反跃而走。
展翅大鹏没料到老方未战先逃,意念刚动,一包黑压压的东西已挟劲风当头军落,展翅大鹏急忙中一掌封出,布包破裂,什么博浪鼓,木陀螺,金戒指……如雨般洒下,弄得他手忙脚乱,等告一段落,老方已鸿飞冥冥。
缙云山方家别墅内,刁斗森严;大厅上,酒酣耳热杯盘狼藉,干天弘高倨主座,两旁则是两个碧眼黄发勾鼻薄唇,满面于思,表情颇为阴骛,身材却极为壮硕的中年人。
“两位护卫远来辛苦了,请多喝两杯。”
“◎△○◇……”
咦?他们在说什么碗糕?对不起,原来是两个外国人,三杯大醉侠一时间忘了请翻译,难怪大家一头酒水。
“王子不必客气。”左边肉饼脸干了一杯酒说。
翻译终于赶到,大家也免了鸭子听雷之苦。
右边饭团脸道:“难道还有王子对付不了的人吗?”
“不是对付不了。”干天弘往自己脸上贴金:“只是他们人太多,本王子疲于奔命,才会请两位护卫来帮忙。”
“王子放心!有我们出马,保证万无一失。”
“仰仗二位了。”
“说什么仰杖,尽管把最厉害的狠角交给我们就是。”
“不厉害的我们还不要呢!”
干天弘阿谀道:“二位神功通玄,手上又有西方文明的科技产物,只要二位出马,百炼精钢亦不堪一击!”
肉饼脸狂笑道:“王子说得真老实。”
饭团脸亦傲然道:“我们本来就厉害嘛。”
“是是!二位都是最厉害的人物。”
“不狠的杀起来不好玩。”
“也没什么啦,就是两个比较讨厌些。”
“只有两个?”
“我们一人只能分到一个。”
“对呀!这怎么杀得过瘾?”
“杀不过瘾很难过耶。”
这两个家伙显然是杀人狂,其实他们说的也没错,杀就要杀得过瘾,杀到一半竟意犹未尽真的很难过,这点三杯大醉侠颇有同感,杀得不过瘾是很难过,要杀就要全套从头杀到脚——我指的是马杀鸡。
干天弘道:“这两个可不是一斑的货色。”
内饼脸道:“管他什么货色,一概打杀了事。”
饭团脸道:“说吧!是哪两个屁塞仔?”
“一个是毒王,一个叫醉海狂龙。”
“一个小辈何足道哉!”
“拿来塞牙缝还不够。”
“二位可别小看了他们。”
肉饼脸和饭团脸同时仰天狂笑……。
正在两人得意狂笑之时,灯光火焰同时一爆,四支巨烛熄灭了两支,室内光线一暗,这是谁也没料到的变化,干天弘一惊,知机子和哮天犬已从两旁抢出。
卜。两声,另外两支巨烛也熄灭,人的眼睛习惯在明亮下,骤然进入黑暗中定然无法适应,视线在短暂时间内完全失去效用,伸手不见五手指。
“哎!”哮天犬大概吃了亏踉跄后退;轰然气爆,知机子问哼声中倒翻入室。
大厅门口,龙形头套,龙纹衣,闪着诡异的形体。
“醉海狂龙!”干天弘讶然低呼。
“嘿嘿嘿……”怪影鬼气森森,笑声怪异已极。
“醉海狂龙!”肉饼饭团双双狭锋剑出鞘。
肉饼饭团刹那间完成进击准备,强烈的杀气慑人心魄:醉海狂龙一声怪啸,无畏的冲入室内,龙舌剑怒龙倒海十荡十决,劲气厉啸有如鬼泣,蓦尔风生八步狂涛怒卷,内饼饭团亦是怪吼如雷悍勇如狮挺身接斗,兵刃交击密如联珠,火星四射!
好一阵武林罕见的高手拼搏,劲气迸爆如雷;三杯大醉侠乍进乍退,刹那间交换五十招以上,可见双方以快打快,快到何种程度!眼睛根本跟不上出招的速度,出招拆招全凭神意,错一着即永难翻身,高手对高手,已没固定招式可循。
双方接触不过刹那,却是石破天惊,连混世魔王和媚娘子这等高手,远在丈外都感到劲风压体,受震连退数步;醉海狂龙退至门边,呼吸已浊,须角见汗,龙纹衣肩腹出现了三个剑孔,他在阎王殿前打了个转,正好阎王爷周休二日不办公,敕令交保候传,他只好回来了,但对这两个老外的武功大为震惊。
他心里明白,刚才自己全力一搏,对方却未使全劲,自己已差点拿身分证去乡公所缴销,这两个家伙的武功比六怪只强不弱,且浑身横练比死鬼阴阳无常更精纯,他肯定龙舌剑有中的,可是却如击败革,对两人毫无伤害。
两个家伙太厉害,加上两怪,干天弘等人,实力空前雄厚,再不走铁走不了,意念一动,转身飞跃夺路,蓦地火光一闪,声响如炸雷,破空锐啸盈耳。
“嗯!”醉海狂龙骤觉腰际一热,有物入体,再从肋骨下方钻出,好强劲的暗器,竟将他后背前腹打了个对穿!
“不好!”醉海狂龙使尽全身力气飞奔而走。
“中了!快追!”肉饼手中有件黑忽忽的玩艺儿,沉甸甸的似是钢铁所铸,一根铁管伸出,管口还在冒烟:饭团立刻冲出,干天弘、知机子、哮天犬等人亦随即追出,暗夜沉沉,醉海狂龙已然不见形迹,如鬼怪般消失了。
“这家伙可怕!”饭团亦自咋舌。
“哼!他已中了子弹,绝无可能逃脱,快搜!”
方家别墅如被捕了一棒子的马蜂窝,全体动员狂搜各处,灯火通明熙熙攘攘忙了大半夜,连个鬼影都没搜着,他们当然搜不着,因为醉海狂龙躲得太隐密了。
方家别墅的地形建物,恐怕没有人比醉海狂龙更熟悉了,因为这里是他的家,在这里他起码住过十年岁月。
此刻,他在一处地下密室中,又和阎王爷拔河,子弹从腰侧入体,幸好没命中背心,肉饼的枪法不够准,当时在黑夜中,又是匆忙掏枪,能命中目标就不错了。
子弹击入的伤口并不大,但皮肉翻卷,有焦灼的现象,穿出之处伤口有如儿口,不见了一小块皮肉,侧腹开了天窗,可能大小肠都受了重创,伤势极为严重,知己不知彼,他犯了严重的错误,也付出了重大的代价。
有人说,有经验的人用经验去赚钱,缺乏经验的人则用钱去买经验,相同的道理在武林中也说得通,有经验的人用经验保命,没经验的人用命博经验,醉海狂龙一再大意,受些许教训亦是理所当然:又跟阎王爷拔河,这家伙拔河好像拔出兴趣来了,幸好阎王爷年老体衰,每次都放水,才让他一再死去活来。
这次能不能仍如此幸运呢?看了自己的伤势,他一点把握都没有,这种贯穿的伤,在医学未昌的古代几乎是束手无策。吞下治伤丹,胡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