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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沉重,但如果它是实心的,又何以会有那样神奇的力量?
我取出了随身携带的小刀,在那圆柱上用刀切割著,但是我非但不能割下任何小片
,连痕迹也未能留下来,那圆柱是极坚硬的金属。
然而,如果是极其坚硬的金属,那似乎重量又不应该如此之轻!
我仔细察看了足有一小时之久,才又将之抱了起来,竖放在那里。
我不知道霍景伟甚么时候来到房间之中的,我听到了他的声音,才转过头去。他道
:“那究竟是甚么,你研究出来了没有?”
我摇了摇头。
他道:“所以我说它是神,‘丛林之神’。”
我缓慢地道;“不是,我初步的结论是:那不是地球上的东西。”
霍景伟缓缓地吸进了一口气,他一定是第一次听到人那样讲,所以他脸上神情的古
怪,简直是难以形容的,他道:“你真会那样讲!”
我道:“你是早知我会那样讲的了?是的,那不是地球上的东西,你别觉得奇怪,
整个宇宙……”
我的话还未曾讲完,便被他打断了话头,他道:“我知道,我知道你的理论,你的
理论是,宇宙是无边际的,像地球那样的星球,在宇宙中,不知有多少万亿颗,其他星
球中也有高级生物,那是毫无疑问,决计不值得怀疑的事!”
我点头:“正是那样,地球人以为自己是宇宙中唯一生物,那样的观念实在太可笑
了,因为地球人甚至根本不知宇宙是甚么,也不知宇宙有多大,地球人对宇宙,还在一
无所知的情形之下,怎可以抱定那样的观念,去对待整个宇宙?”
霍景伟道:“我全知道,你还会告诉我,那圆柱可能是许多许多年之际,外太空星
球上的生物留在地球上的,那时候,地球上可能还是三叶虫盘踞的时代,是不是?”
我正想说那些话,是以我不得不点头。
霍景伟叹了一声:“对于这些问题,我实在没有兴趣,我只是不想我自己有预知的
能力!”
他激动地挥著手,面色苍白。
我望了他片刻:“那么,你还有一个办法可行,你是医生,你可以和著名的脑科专
家商量一下,替你的脑部进行一次手术,除去你脑中的若干记忆,或者使你变得愚钝些
!”
霍景伟苦笑著,我见过他无数次的苦笑,但是却以这一次最凄苦。
他问我:“我的预见能力,一直到我死为止,在我死了之后,又会有甚么事发生,
我不知道了,你可知我预见我自己是怎么死的?”
我张大了口,但我没有出声。
我自然是在问他,他预知他自己如何死的?
霍景伟道:“我预知我将死在脑科手术床上,因为我的想法和你的提议一样,最后
我想用脑科手术来除去我的记忆和预知能力,结果,手术失败,我死了……”
这一次,连我也为之苦笑起来!
命运实在对霍景伟开了一个大玩笑,也可以说,那是一个恶作剧!
霍景伟也知道自己会如何死去,但是他却一定要那样做,因为他活得乏味,他想要
改变目前的情形,但结果却换来死亡!
他无法改变那样的事实,虽然他早已知道会如此!
我实在没有甚么好说的了,我只是望著他,他也只是望著我。
这时,我至少已知道何以他的神情如此之颓丧,也知道何以他总是苦笑了!
过了好一会,我才道:“那么,你可知道……那是甚么时候的事情?”
霍景伟摇著头:“在七十二小时之外的事,我虽然知道,但是对于确切发生的时间
,我却不能肯定,所以我也不知道那是甚么时候的事。”
我安慰著他:“其实那是不可能的,你明知会死于脑科手术,你可以不施行手术!
”
“但是我又希望我能够藉脑科手术而摒除我的预知能力!”霍景伟回答。
现在那样的情形,倒使我想起了“夜行人的笑话”来了:有人深夜在街头游荡,警
察问他:“你为甚么还不回家?”那人说:“因为我怕老婆骂。”警察又问:“你老婆
为甚么骂你?”那人回答是:“因为我深夜不回家!”
现在,霍景伟的情形,也正好相同!
又呆了好一会,我才抱歉地道:“我实在很难过,我也不能给你甚么帮助,那真是
很遗憾的一件事,请你原谅我。”
霍景伟摊开了手:“我没有理由怪你的,那是命运的安排 是不是?”
我甚至不敢去看他,因为我觉得他实在太可怜了!
他也没有再说甚么,就驾车送我离开了这幢优美的别墅,我们在市区分了手,我回
到了家中,将霍景伟的一切经历,详细向白素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我不胜感慨:“有很多事,得不到的人梦寝以求,但是得到了之后,却
绝不会有想像中的那样快乐,反倒会带来痛苦!”
白素没有说甚么,我则继续表示著我的意见,道:“世上人人都想发财,以为发了
财之后,快乐无穷,但真发了财之后,才知道不是那么一回事。想做皇帝的人真当上了
皇帝,也会发觉做皇帝也不一定快乐。哪一个人不想自己有预知能力,但是谁又知道,
一个有了预知能力的人,竟是如此痛苦!”
白素微笑地望著我,她是好妻子,尽管她有时不同意我的见解,但是她却也很少和
我争执。
当天,我在十分不愉快的精神状态下度过,第二天,我突然想到,高明的催眠术,
对于增进记忆和消失记忆,有一定的作用,何不叫霍景伟去试一试?
可是当我想设法和霍景伟联络的时候,他却已经离开本埠了。
我问不出他的行踪来,只好作罢了。
第五部:难以形容的感觉
事情到这里,似乎应该告一段落了,但是却不。
在足足半年之后,我才又看到了霍景伟的名字,那是一则很短的新闻,刊在不受人
注意的地位上,标题是“名医霍景伟因脑病逝世!”
霍景伟死了,我连忙看新闻内容,内容说霍景伟因为脑部患病,在瑞士进行脑科手
术,就在手术的进行之中,不幸逝世云云。
霍景伟在脑科手术进行中死去的,那和他在半年之前所预知的,完全吻合!
看到了这消息之后,我呆了半晌,著实替霍景伟难过,他已死了,他可能是世上唯
一有预知能力的人,但却明知会死,也希望他的预知能力会消失!
霍景伟已经死了,事情更可以告一段落了。
但是却不,一个月之后,我接到一个律师的通知,说我有一笔遗产,是价值相当高
的物业,叫我去办手续转名,领取一切钥匙,成为业主。
当我才接到那样的通知之际,简直莫名其妙!
我还以为是那律师弄错了,一再拒绝,直到那律师说出了赠与人的名字来,我才明
白那是怎样一回事,那是霍景伟!
当他在半年多以前,带我到那别墅去的时候,他曾说过要将那极其优美的房子送给
我,当时我也不未曾想到他是当真的,而且还记得!对那幢房子,我自然有兴趣,因为
那是极之优美的一幢房子,但是对那房子的那根圆柱,我却更有兴趣,是以我连忙赶到
了律师事务所。
等到我办好了一切手续,离开律师事务所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了,我的手中,多
了一只牛皮纸袋,袋中放著的是十几柄钥匙。
律师事务所的职员告诉我,屋子事实上是不必用锁匙,就可以进去的,因为有人看
守著,看屋子的人,是霍景伟生前雇用的,叫做殷伯,他不但看屋子,而且还代替霍景
伟养狗,那十几柄钥匙的移交,只不过是象徵著屋子己换了主人而已。
那位殷伯,我也是见过的,只不过已没有甚么特别的印象了。
我离开了律师事务所之后,驾车一直来到了那别墅的大铁门之前,上次我来的时候
,霍景伟是用无线电控制来开门的,我只得停下车,按了几下喇叭。
这时天色己相当黑了。
我才按了两三下喇叭,门柱上的灯便亮了起来,接著便是一阵犬吠声,殷伯已走了
出来,拉开了铁门,我驶进去,从车中探出头来:“我姓卫,霍医生将这幢房子送给我
了!”
“我知道,”殷伯的声音很沉郁:“霍先生在临走之前,曾对我说过的。”
“殷伯,你可以继续留在这里,我会和霍先生一样待你的。”
“谢谢你,卫先生。”殷伯弯著腰说。
我让殷伯上了车,和他一起到了屋子前,走进屋子,我道:“殷伯,请你开亮所有
的灯,我想好好地看一看屋子的每一个角落!”
殷伯答应著,走了开去,不一会,连花园中的水银灯也亮了起来,全屋大放光明。
我从客厅中慢慢踱了开去,一间一间房间踱著,想起半年多前、我和霍景伟在这里
相会的情形,实在是不胜唏嘘了。
我在最后,才踱到了那间放著那圆柱的房间之前,意外地,我发现门锁著。
在我一间一间房间踱来踱去之时,殷伯一直很有耐心地跟在我的后面,我发现房门
锁著,自然立时转过头去望他,殷伯忙道:“这间房间,霍先生说供著神,他一直是锁
上门,不让我进去的。”
我没有再说甚么,从牛皮袋中取出了那串钥匙来,一一试著,试到了第六柄,就将
门打了开来。
那房间中自然未曾著灯,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我一推门进来,发现满屋都是月光,
这才想到今天是农历十五,正是月圆之夜。
由于我想到了是月圆之夜,我的心中,立时起了一种十分神秘的感觉,我已经按到
电灯开关了,但是我手却又松了开来。
我向房间中央的那根圆柱看去,圆柱依然放在那里,月光可以照到它。在月光下看
来,它的色泽,更是极之柔和。除此之外,也没有甚么异状。
我慢慢向那圆柱走去,殷伯忽然叫道:“卫先生,你别走过去。”
我回过头来:“为甚么?”
殷伯道:“霍先生曾经告诉我,那是‘丛林之神’,每当月圆,它就显灵,千万不
能走近,今天是十五,你……还是别走过去的好。”
我笑了一下:“不要紧,你看它不是和平时一样么?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好了!”
殷伯脸上的神情,十分焦急:“卫先生,你别怪我多嘴,这……神……我看十分邪
门,霍先生本来好端端的,自从供起了这个神之后,他就失魂落魄,年纪轻轻就死了!
”
殷伯当然不会明白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我当然也不会费精神去和他解释,所以
我只是微笑著,仍然向前,走了过去。
我来到那柱旁,伸手去抚摸那柱子。
当我的手一踫到那柱子之际,我整个人,突然震了一震,在刹那间,我产生了一种
难以形容到了极点的,怪异之极的感觉!
那种感觉真是难以形容的,好像那柱子是带电的,但实际上却又不是那种触电的感
觉,我只感到在那不到百分之一秒的时间中,有甚么东西,从那柱中,传进了我的身体
之内。
但是传进我体内的却比电还要不可捉摸,总而言之,我根本讲不出那究竟是甚么感
觉来!
在那极短的时间中,我好像想起了许多事,但是那究竟是一些甚么事,我却又全然
说不出来,那可以说是一种极其混乱,极其不能解的许多怪异的念头。
我像是触电一样,立时缩回了我的手来,并且向后连退出了三步。
我那时的脸色,一定十分苍白难看,是以站在我身后的殷伯失声问道:“卫先生,
你怎么了?霍先生曾说那神像是……不可触犯的!”
殷伯的话,令得我从那极度的怪异之感中,又回到现实中来。
我使劲摇了摇头,想弄清楚刚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我却无法设想,我早已说
过,那是混乱之极的一种感觉,就像你做了一个极之怪诞不可思议的梦,在梦醒的时候
,或者还可以记得十分清楚,但是到第二天早上,就甚么也想不起来了。
但是我却可以肯定一点,那便是:如果我要再体验一下那种怪异的感觉,那么,我
只要再伸手去踫踫那根柱子就可以了。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向殷伯挥了挥手:“这里没有你的事了,请你出去。”
殷伯虽然听到了我的吩咐,可是他还是迟疑著不肯走出去。
我又道:“你出去,我要独自一个人在这里,在你出去的时候,请你将门关上。”
殷伯开始向外走去,但是当他来到门口的时候,他还是停了一停:“卫先生,你千
万不要去触犯那神像……不然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何以会有那么大的脾气,因为我从来不是那么大脾气的人,我突
然大声呼喝道:“你出去,别来管我!”
殷伯给我突如其来的呼喝,吓了一跳,连忙退了出去,将门关上,屋中只剩下我一
个人了。
我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之所以一定要将殷伯赶出去,是因为我已知道了那根圆
柱,的确有著一种奇异的力量之故。
我不想殷伯也知道这件事,因为那是超乎人的想像之外的,殷伯如果知道了之后,
一定骇异莫名,不知会做出 些甚么事来!
我定定地望著那圆柱,又慢慢地伸出手去。
我那时的情形,就像是将手伸向一个明知有电的物体一样,当我的手指,来到离那
圆柱极近的时候,我要鼓起勇气,然后才能踫到那圆柱。
和刚才一样,我突然一震,有了一股极之奇异的感觉!
但由于这一次,我是有了准备的,和第一次那种突如其来之际的情形不同,所以我
比较可以体味那种奇异之感。我感到在刹那间,我的思想,突然灵敏了起来,我想到了
许多事。
虽然我的手指触摸到那圆柱,仍然是极短的时间,但是在那短短的一刹间,我所想
起的事,却多得连我自己也吃惊。
用一句最简单的话来说,就是我的思想或记忆,在那刹间突然变得灵敏了!
我呆了片刻,决定将我的手完全放上柱去。
我的动作十分缓慢,那是由于我心情紧张的缘故,因为我不知道在我将手全放了上
去之后,会有甚么样的怪异感觉产生。
等到我的手完全放到了那圆柱上之后,我突然有了一种被催眠的感觉,我感到我的
人已不再站在那间房间的中心,而是在一个虚无飘渺的地方,是在一个十分难以捉摸的
境界之中。
我也无法知道自己在那境界中干甚么,我的脑中只是一片混沌,甚么也不能想,连
我自己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我听到了一阵电话铃声。
那阵电话铃声,将我从那种失魂落魄的情形之中,拉了回来,我猛地一挣,转过身
来,刚才的一切,如同做了一场梦一样。
而当我“醒”了过来之后,我已听不到那阵电话铃声了,我略呆了一呆,连忙拉开
了门。
我拉开了门之后,看到殷伯站在门口不远处,我突然听不到电话铃声,以为是殷伯
已在接听电话了,可是殷伯却没有,他站在那里未曾动过。
我有点不满:“殷伯,刚才电话响,你为甚么不去接听?”
殷伯睁大了眼望著我,用一种大惑不解的神情道:“没有啊,卫先生!”
我更是不满:“甚么没有,刚才我明明听到的!”
我的确是听到的,因为那阵电话铃声将我从如同被催眠的境界中惊醒过来的,我是
实实在在,听到那阵电话声的,所以我才那样责问他。
可是殷伯却仍然坚持著:“没有电话声,真的没有,很少人打电话来的!
我还想再说甚么,但就在这时,电话铃响了起来。
电话铃声,听来全是一样的,但这时,当我听到了那一阵电话铃声之际,我全身都
震了一震!
那电话铃声,我认得出来,就是我刚才听到的那一阵,电话铃一响,殷伯便走了过
去接听,那证明他的耳朵,一点也不聋。
那也就是说,他坚持说没有听到电话铃声,是真的没有听到。
而我,在将手按在圆柱上之际,却又的确听到了电话铃声!
唯一的解释便是:当我听到那一阵电话铃声之际,声音是并不存在的,声音直到现
在才来,是在四分钟或者五分钟之后。
而我在五分钟之前,便已听到五分钟之后的声音。
我有了预知的能力!当我推断到了这一点之际,我只感到全身都有一股极度的寒意
!
我的预知能力是在当我的手扶住了那圆柱之际产生的,现在,当我离开那圆柱之际
,我并不知道以后会发生甚么事,我也不知道那电话是谁打来的。
由此可知,那圆柱的确有著一种神奇的力量,使人可以有预知的能力!
我还可以进一步说,当月圆之夜,那圆柱才会有这种神秘的力量产生!
刚才,我只不过是将手放在圆柱上,便有了那样的结果,如果我将头放上去的话,
那我一定和霍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