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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07-半个橙子   :旅馆小说系列-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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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之间天荒地老的感情无关,他说他会不惜一切的(地)帮链链摆脱困境,只要她能回到他的身边。他不知道没有了链链的生活,该如何继续。    
    链链的泪水决堤般流满了整个春天。十年的时间,他们在精神上应该怀过无数个孩子了吧,要在撕毁一纸婚约的同时把这些孩子统统流掉,链链感受到了自焚似的疼痛。    
    但她也仿佛看到了前面美好的天堂般的自由向自己招手,那里面有冒险、纵欲、电闪雷击和仙境美景。她还是咬紧了牙。    
    她给山写了封信。    
    (顶头起)山:    
    爱情是一架上个世纪的破败的风车,它曾经壮观和招摇,撑得起精神大旗。我却离开它太久了,如果不是你提醒,我几乎忘记了关于它的说法。在这一点上,我承认你比我懂得浪漫。    
    于是我发现如果我不向你做出解释是有罪过的,尽管这解释看上去跟找一些借口差别不大。    
    啊,希望你喘一口气,平静地读完下面的文字。    
    在最近的生活里,我学会了炖鸡汤、烧猪蹄,皮肤变得粗糙,眼角皱纹增加了一些,开始喜欢一个人在住的河边晒太阳、写字,也不大愿意与人交谈。成长使我冷静,学会观察和真诚的微笑,当然,更多的是思考。    
    正是这思考是致命的,它把我变成一个令你完全无法理解的人。你给了我在北京最坚实的依靠,支持我离梦想一步步地靠近,你相信生活在我们手里会与众不同,你拒绝了周围人的忠告和不解。这使我在从前和以后的漫长岁月里都对你感激不已,你给我的爱情那么完美和光辉。    
    但你却不能否认我们之间始终存在的空白地带,我需要交流和理解,却不能在你那里找到声音。所以在北京,我更多时间是跟同事在一起,就算周末、圣诞节也不例外,所以我写过很多文字来救赎,却都不敢让你看见,所以我几次试图挣脱,却不舍得你的宽大和包容……我们太忙了,忽略了时间和无数次的擦伤。我也知道在某个方面,我是个蹩脚的表达者,而你也有一些我不能接受的傲慢。直到面对一纸婚约,我终于乱了方寸,我还没有任何信心迎接这扑面而来的社会约定,它将需要承担的义务,它决定的亲戚关系,它将强迫两个人毫无争辩的(地)并入同一轨道,在这条轨道上消磨掉我们所有的激情和个性,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我开始质疑我们之间感情的热度。你的信和电话让我感觉到无时不在的温暖,却少了有效的力量和质感。    
    于是我发现我需要明确一些问题:我在做什么?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个角度的确像你说的一样,冷漠,我没有首先考虑别人的感受。而这样思考的原因是我不想成为道德伦理和公众舆论的奴隶,那二者是政治和社会强加给个人的。我认为成熟的世界观有二:一,成为你自己。二,活在真实当中。这也是我如今热爱上巴黎的一个重要原因:它给人最大的精神自由。人们发现自己的愿望,实现它;人们发现自己的个性,抒发它;人们发现自己的痛苦,医治它。外面世界的征战太久了,战争、疾病、血腥革命,人们每天在干预外面世界的苦难,祈祷和平。而现在,我们有理由回到自己的内心世界,它同样需要照看。    
    我开始那么强烈地渴望自由和单身状态,我渴望沉默着思考、感受季节的变化,感受残酷、感受温度,感受悲剧和喜剧,渴望写作的灵感有一天会降临到我的头上。尽管它将使我因抗争而备加辛苦,将让我在没有足够力量也不足够年轻的时候放弃一个满是阳光的栖息地,未知的命运将让我尝到冒险的代价。但留在原地、企求时间来修补距离,又何尝不是一种冒险呢?    
    我不很物质,也不够精神,我的追求在一个孤独的远处,显得荒凉和年轻,不知道有没有彼岸。生活曾经是宿命的,于是人们信了上帝或佛。而在某些意义上,生活又完全不可以宿命的,因为我们离上帝太远,我们学会了更改。    
    我知道我上面的话严重的(地)伤害了你,它完全没有关照到你(的)感受。但即使有若干解释,在两个人的关系里,任何一个单方面的选择必然带来伤害,只是对于你性格里脆弱和单纯的特质,它更残酷了一些。我想我的看上去虚伪的关照,未免徒劳。如果我能,让我来承担所有的责任。    
    你比我想象里(的)更宽容,也更完美主义。这让我在收到你留言的晚上感觉到疼痛和自责,我以为你的肯定让我终于自由了,我的世界却在一瞬间失重了,我感到冷。    
    但是希望这些都没有最终改变我的决定。如果你能,让我们各自归还一段自由的时空。在此之前的精神世界,我没有过背叛,我至少保留了真诚。    
    如果这些话能让你稍微放松一下,那将是我所期待的。    
    希望你可以容忍我过去的任性和现在的不可理喻,因为你知道在内心深处我是多么喜欢你。    
    “强烈渴望独身”,链链写完信以后才知道自己找到的借口是这样的。她当然怎么也不会想到,几年以后她的口号将要变成:强烈渴望嫁人。    
    早上,链链打开电脑的时候,看到两条山在夜里三点的留言:    
    我原以为婚姻是对一个女人最好的承诺,但在你这里却成了障碍。    
    不管原因是什么,我同意你的选择。    
    链链觉得自己脚下正向无底的深渊滑落。那深渊里的雾气似曾相识,那雾气像羽毛一样,在山谷间飘荡。    
    那好像是皮特,陪在链链身边的皮特,也陪她看过这场雾气。    
    皮特在跟链链认识不久以后,发来无数个短信,她在上课时和厕所里都收到过。他坚持要带着链链去看蒙玛特高地上的雾。


《半个橙子》 第一部分《半个橙子》 对 手(4)

    周日,一切形式都是闲散的,大巴车里是黑人爵士的鼓点。没有多少太阳,蒙马特高地前面弯曲的小路已在脚下延伸,触手可及。她费力地在沿街高高矮矮的画架后面终于找到皮特,已经接连撞翻了别人好几瓶颜料。他的画摊跟那么多人的混在一起并不显眼,天沉静静的,艺人们神情漠然地偶尔说说话。倒是皮特身边停了辆涂满鲜亮色彩的迷你汽车,颇有些标新立异的颓废气质。    
    皮特穿件灰色T恤,头发用橡皮筋扎在后面,很专心的模样。他完成的作品有水粉也有版画,她问他上面怎么没有价钱,他说价钱是随时想出来的,要看买主的来头。皮特说着画了最后一笔,然后扔了手里的笔,忽然拉起她的手就跑,她的尖头皮鞋一点也不适合狂奔,得时刻注意下面的石子路。皮特你疯了!脚都疼了,她们终于停下来。链链喘着气抬起头,啊,她错觉自己正在从云端跌落下去,轻飘,带着深不可测的恐惧。在高地上了,她第一次看见巴黎的雾,那么气势磅礴,那片覆盖全城的浓雾,纯白色的,远远的,像海,没有边际。一个络腮胡子戴黑色旧礼帽的男人,在离她们不远处吹单簧管,曲子凉丝丝的悠扬在风里,像犹太人曲折而忧伤的命运。她抽出手紧紧搂住皮特的腰,想要靠着一艘大船,皮特在另一侧握紧她的手,又侧过头看着她的眼睛笑笑。她几乎慌张的(地)要求离开,不知道为什么,大概她不能容忍这场雾来得如此不明白,如同生命里始终动荡而晦涩的巴黎,那么不真实,她几乎想不明白她怎么会千山万水来到他面前?    
    皮特睡觉的地方是个车库,这是她怎么都没想到的。她们从高地回来,车开到城边上,她看到了他奇怪的家。那里很大,她们到的时候,月亮宝石正寂寞地呆(待)在家里无所事事。她过去亲亲它跟他(它)说晚上好,它像个老头似的摇晃着,大大咧咧地趴到她腿边。    
    你一直住这儿?    
    是啊,一个亲戚留下的,他们年纪大了搬去外省,他们唯一的儿子去了美国,这车库就留给我了,你觉得怎么样?好看吗?    
    她四下瞧瞧,车就停在睡觉的沙发边上,墙上除了有他刚给一个教堂画的一组宗教画以外,还有两个大轮胎,有一条钢丝连着墙的两端,上面系有一排足够亮的金属射灯。“库”里东西放的(得)很乱,电视和烟都在地毯上,但不脏,皮特很好地保留着他当兵时的习惯,不喜欢脏东西。    
    “住这里很酷!”链链半天没回过神儿来。    
    皮特拿来了长棍面包夹生菜火腿,他几乎不做饭。    
    “你家里连厨房都没有,你的朋友们来了怎么办?我觉得这里有个酒吧台会好些。”    
    “我在巴黎没有朋友,真的。”    
    “那你除了画画,平时做什么?”    
    “看电影、回郊区去玩。哦,每个星期去我妈家一次,她倒是住在巴黎。”    
    “你妈一个人住啊?”    
    “嗯,是的,她读很多书。应该介绍给你认识。”皮特还是脸红地看着她,他端了一杯水坐到链链对面,他犹豫着好像有些话忍了很久,终于决定说出来。    
    “链链,我想知道,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他眼神单纯得像一张白纸。    
    链链抖了一下身体,她知道这个问题迟早会来,她也已经矛盾了很久。她盯着皮特的眼睛说:“我在北京有个男朋友,我们在一起好几年了。”好像在招供,或者等着别人来判断事情的走向。她得承认,这是个甜蜜的诱惑。    
    皮特歪歪头,没说什么。    
    皮特送她到家的时候,是夜里两点,链链问他要不要上去坐,他拉过她的手放在刚刚刮过胡须仍然很扎人的脸上,说,你得睡个好觉哦。    
    链链于是一个人回了房间。夜很深,但仍然饱满。她睡不着。    
    皮特平时仍然发短信告诉链链,他很想她,或者他的作品有什么新情况,只是没再提起过之前的话题。皮特几乎每个周末都来找链链出去,她也正好周末没课,就跟在他旁边。和皮特在一起的朋友不是画画的,倒是以前兵营里的伙伴,男孩们健康而单纯,他们经常在郊外的河里比跳远,他们都换好游泳裤,抓住河边的一棵粗树枝,然后用力把自己扔到河水的最远处,然后再获胜一样的游回来,比赛看他们谁跳得更远。皮特永远是胜利的,这跟他神勇的老兵经历有关。他每次泥鳅似的游回来,湿漉漉地趴在链链身边的宽毛巾上,递来太阳油,链链帮他擦在背上的时候,他快乐的哼着小调,她的手指滑过他被河水打红了的皮肤,很有些音乐的质感。    
    后来她才知道,他白皙的皮肤里,是个无比坚硬的身体,而她与他坚硬的身体是抵抗的。那一天,她穿一件裹了薄纱的淡绿色旗袍短裙。在这个城市里,保持东方气质和立场是她最放心的投靠,她几乎不买巴黎的衣服。他在夜里送她到电梯旁边的时候抱紧了她。其实确切的是,他们在车里就互相吻了一下,她一路上都在吮吸他右手的手指,他的中指有一枚刻狮头的黄金戒指,让他的手显得修长,她能闻到自己血液里慢慢挥发出来的兴奋。    
    他的手这时已经很容易的从短裙外面伸进来,丁字内裤被勒到了最紧,他在后面用一个手指探了进去,她疼得几乎叫出声音。但这轻微的疼痛马上变为快感,被侵犯,被触摸,一种几乎被推上颠峰的快感。她感觉到了他身体坚硬的部分,她滑下去的手,正好停在他的挺挺的屁股上,然而她的手指只是沿着他的露出在牛仔裤外面的内裤边缘划了个弧,她们都同时停下了。    
    呆呆地面对面站着,皮特大概不忍她表现出来的这一点点不知所措。他轻轻跪到她面前,帮她弄好裙子,仰着头看她,又捏捏她的小腿。她从来不相信他真的要表示道歉,因为他健康的身体充满弹性,让人毫不担心,他眼里忍不住的腼腆的坏笑,像个顽皮的孩子。她抓抓他乱蓬蓬的头发说,那你以后不要来了。    
    皮特逃命似的钻进车里,车消失的地方,她的心跟着一下子空了。她进了房间才发现内裤上面竟然有些血迹,他那么用力,根本不像平时轻手轻脚的习惯。    
    皮特和蒙玛特高地都预言般出现在链链来巴黎之初的日子里,又迷雾一样消失了。    
    一连好几个早上,链链一边嚼着面包片,一边忙着擦眼泪。卡若琳终于不忍心看着她日渐憔悴下去的脸,    
    “链链,我能帮你什么吗?你瘦多了。”    
    “我流产了。”链链前些天是担心打扰了卡若琳才去住旅馆的,现在她觉得卡若琳随时释放出的强大的能量大概也能替她弥补些什么。    
    “哦,说实话,链链,我前几天就觉得你哪里不对劲,而且你的脸形变化很大,你该早点告诉我的。”    
    “对不起,我怕打扰你。”    
    “但是你很愚蠢你知道吗?现在都什么年代了,那么多避孕工具,你还能出这种意外?!”    
    “我以为没事儿来着。因为我的月经一直不正常。”    
    “那他也没做防护?他多大了?”    
    “他有三个小孩了,也有老婆。”    
    “什么?!三个小孩他还让你怀上孕?!这种男人太过分了吧。你喜欢他?!”    
    “嗯,可能。”    
    “听着,链链,有老婆的男人你千万要离得远远的,他没理由不喜欢你,你简直是上帝白白送给他的礼物!!”    
    卡若琳早餐后出去见朋友了。她回来的时候,手里抱着几本书。她把链链叫过来    
    “链链你看,这上面清清楚楚地有这些避孕措施,你拿去看,以后不会犯傻了吧。”    
    链链接过来,果然上面有各式各样的男女避孕工具,除了常规的安全套,还有一次性内置的避孕器和两三年内长期有效的植入式贴片,图解清晰明了的(地)标示出使用办法。    
    “链链,像我年轻的时候,我们没有这些东西也没有流产术,我们那一代人真的很辛苦,我妹妹就是因为怀孕,不到二十岁就结了婚,后来的婚姻很不幸,他老公是个性暴力。那时候也有一些土办法人工流产,非常痛苦和危险。你不能想象的。避孕药实在是个伟大的发明,女人解放得更彻底了。如果你在现在这个年代还犯这种错误,实在是太愚蠢了。”    
    尽管这迟来的性教育让链链有些汗颜,但她目前的兴趣并不在这个问题上。她被卡若琳的关心感动了,她有了交谈的欲望。    
    “卡若琳,还有一件事,我想离婚。”    
    “哦?”卡若琳听说过链链回国结了婚的。    
    “发生什么了?这么快?”    
    “我想我根本还没做好结婚的准备。”    
    “不会是因为这个巴黎的男人吧?”    
    “当然不是,(。)”链链确定地摇了摇头。    
    “你不喜欢北京的男朋友吗?”    
    “不,我喜欢。只是我还没做好准备。”    
    卡若琳坐到了她的对面。


《半个橙子》 第一部分《半个橙子》 路 过(1)

    7。路过    
    “只有两天,我只有两天,一天用来出生,一天用来死亡,我只有两天,一天用来路过,另一天还是路过。”    
    卡若琳要跟链链讲的是“路过”。一个人,她的命运,她的一生都在路过。“只有两天,我只有两天,一天用来出生,一天用来死亡,我只有两天,一天用来路过,另一天还是路过。”链链记得这首歌。    
    卡若琳在她的年轻时代是个天使,就算如今,她仍然是链链见识到的奇迹。她高挑匀称、活力充沛,金黄的卷发在耳际散开。她穿时髦紧身的裙子和透明性感的内衣。她不避讳一切话题而且常常满怀激情地大笑,她举餐叉和摊开手的动作仍然熟练和优雅,她采来放在床头的鲜花令满屋芳香,她认真地听各种校外讲座,她一周时间至少去旧货市场买五本书,并迅速消化。当然,她最喜欢的还是看电影和去森林采蘑菇……链链坚决相信她的年轻会一直这样继续,不会衰竭。    
    法国人疯狂,喜欢冒险,却并不认真。德国人谨慎、客观,却是十足认真,纳粹以后的欧洲人终于明白善与恶、因和果的转化。经历了二战又经受越战的美国人也终于受伤了,诗人艺术家走上街头,“我们要做爱,我们不要做战”的口号惊世骇俗,他们说我们要拥有鲜花和幸福的权利。    
    于是先被肉体唤醒的的美国人唱那首加州旅馆的反叛,迫不得已的,向自由呐喊。而桀骜不驯的平克·弗洛伊德,唱他们像所有人一样古老的恐惧。那个年代,避孕药及时诞生了,温和地解决了女人对生育的取舍权利;波伏娃的《第二性》揭竿而起,她向全世界的女人宣布自己的发现:妻子和母亲的命运是男人发明出来用以否认女性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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