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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由德高望重者出任,地位可比三公。
别看他嬴冲如今贵为国公世子,可他哪怕承了爵,日后若想要出仕或者从军时,未来的前途也都捏在这位雍州大中正的手中。若那位看你不顺眼,评一个下下品,那么嬴冲这一辈子都难出人头地。
他父亲就是如此,定品之时只得了中上,然后在军中蹉跎了十二年,才得以执掌一军。哪怕是战功累累,哪怕是武力高绝,哪怕是皇帝赏识有加,也仍需在军中苦苦熬着资历,
自然,这是在嬴家还没有摘星神甲的时候。如今有了国公爵位,有了仙元阶的墨甲,有了封地与三千部属私军。大秦朝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这样的战力,沉沦下僚。
不过若有这位雍州大中正欣赏,嬴冲日后的前程仍将宽可许多。出仕时定个上中,或者上下,那么他至少可省去数年时光。
只是这一行,嬴冲看过之后就没怎么在意,目光紧紧望着那第二条——天圣二十七年十一月十七日,得掌摘星神甲,承爵安国公!
嬴冲对这石碑感观复杂,有不信,有惊畏,有不解,也有期冀。可在这一刻,他心里只剩下一种情绪,那就是惊喜莫名!
也就是说,自己终究还是得了摘星神甲的认可,保住了父亲留下的爵位?
※※※※
就在嬴冲在家养伤,为一个多月后自己可能得掌摘星神甲,承爵安国公而兴奋不已的时候。整个咸阳城几乎所有世家大阀,也都在为当日武威郡王府那场变故而骚动不宁。
此时在才刚修好的轻云楼内,薛平贵就为嬴冲的安危心忧不已。
“怎么这么久都还没消息,嬴冲那家伙,该不会死在武威王府?”
“哪里可能?”
旁边的周衍嘿嘿的笑,不过神色里已没有之前的得意,多少带着几分担忧:“所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又不是不知嬴冲那家伙命硬,流星都砸不死他,何况这点阵仗?武威王府也没这么霸道,敢当场就要了一位勋臣之后的命。”
他也在暗暗庆幸,幸亏是防了嬴冲一手,否则他那日跑得稍慢些,可能自己的下场就不堪设想。当日他可是亲眼看着,嬴冲满身是血,被抬出了武威王府。那凄惨之状,让他心惊不已,在家老实了好几天。
不过这连续几日没有嬴冲的消息,也不免暗暗为那损友担忧。又有些后悔,毕竟这桩祸事,其实是他们惹出来的。
薛平贵闻言摇了摇头,正想说些什么,就听下面一阵‘噔噔’的响声。
却是庄季那肉山般的身躯,正似飞一般的爬上了这七楼。可能是一路飞奔,体力消耗太多之故,以庄季的体质与武道修为,此刻竟然大口喘着气。
薛平贵只见这情形,就知必是有什么极其重要之事发生。他一言不发,默默等他,直到半晌之后,庄季才缓过气来:“我娘亲那里得到消息,说是武威郡王,有意将他家那个叶四小姐,嫁给嬴冲。”
“怎么可能?”
周衍的手中同时‘咔嚓’一声脆响,竟是用力太过,直接将他手里的酒杯捏碎。而周衍的脸上,则满是难以置信之色。
“不是说有人给叶凌雪批命,说她是身贵为凤体,相母仪天下?武威郡王怎么会将他的宝贝孙女,嫁给嬴冲?”
二十五章 武威王府(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
薛平贵也感觉自己的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半晌之后才醒过神来。仔细存思了片刻,就若有所悟道:“这么说来,倒也不是没有可能。若是那日设局陷害我等之人不是别人,而是武威王府本身呢?如那武威王府,本身就不愿将叶四小姐送入皇宫,那么这件事也就说得通了。”
“武威王府?”
周衍仔细一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不由痛心疾首:“怎么这世间的好白菜,都让猪给拱了?”
接着又为那日跑在嬴冲前面而懊恼不已,一阵哀声叹气:“早知如此,那天我就不跑了。老老实实呆着,必可抱得佳人归。我那天怎么就发傻?有这样的好事,我跑什么跑?”
庄衍也是抓了抓头,若有所悟:“也就是说,那天谁跑得慢些,谁就是那叶四小姐的夫婿?”
周衍一声叹息,默默无言。而后庄衍就‘扑通’一声坐在地板上,也是愣愣失神,一副悔不当初的神情。
薛平贵看着这二人,不由一阵无语。这二位怕是想得太多,那日设局之人,多半是一开始就是冲着那嬴冲去的。否则武威王府最早出现的那位小天位强者,不先拦住跑在前面的两人,却偏偏只朝嬴冲下手。又刚好是将嬴冲,踢入到叶四小姐的闺阁之内。
想要解释,薛平贵又觉心累,思忖了片刻,他干脆懒得理会,忖道就让这两个家伙继续羡慕嫉妒恨好了,这反而能使他更舒心些。
而此时在咸阳城里,正在议论这桩奇异婚事的,绝非只轻云楼这一处。蔡国公府,一位练习插花中的紫衣少女,同样万分讶然的回过身:“小青你是说,武威郡王府已经将那嬴冲与叶凌雪的生辰八字,送往白云观对过了?”
这女孩神态文静娴雅,面貌娇艳入花,衣饰姿容皆端庄得体。而在她面前站立的,正是上官小青,同样是容颜娇俏异常,气质高贵华美,此时正微微点着头道:“这是娘她从白云观那里得来的消息,本来这种事情,是不该外传的。不过武威郡王府里似不但无意隐瞒,反而在刻意宣扬。娘亲昨日也恰在那里布施,所以能够提前得知此事。”
“是世子夫人说的?那就不会有错了。”
那紫衣少女一阵失神,再顾不得身边花盆里的半成品,一边就着旁边侍女手中的水盆洗手,一边奇怪道:“这桩婚事要真是成了,那就真要轰动整个咸阳城。不是说她身贵为凤体,相母仪天下么?怎么就落到这地步?”
“什么国母之命,看来多半是游方道士的胡言乱语!说不定是哪位故意请来,说的话全是唬弄人的。可笑有些人,居然还当了真。如今又不知有多少人,在看她叶凌雪的笑话?”
红衣少女一声冷笑,眉目中略含嘲意:“如今既已合了八字,那么他二人定婚就在今日了。据说此事武威郡王亲口所定,又有前几日那一出闹剧,叶四她清白已失。这桩婚事便是那叶四的父母出面,怕也扭不过来,应当不会再有变数了。”
语气中除了几分庆幸之外,更含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快意,
“小青!”
紫衣少女闻言不赞同的摇了摇头,而后面现怜悯之色:“若真如此,那么凌雪妹妹她就真可惜了。她那人品样貌,哪一样不是最顶尖的?嫁给嬴冲那个浪荡子,岂不是掉入到火坑里?明明是天之骄女,如今却跌落泥尘。她已足够可怜了,你我又何必再幸灾乐祸?”
上官小青楞了楞,而后也微微颔首:“表姐说的有道理。这么说来,她还真是可怜。我听说过那嬴冲的名声,不但是个武脉已断的废物,还即将失爵。为人更是最混账不过,小小年纪就流连青楼妓馆,还与人争风吃醋。据说性子也是蛮横霸道,当街杀人都不眨眼,欺男霸女,胡作非为,不定哪一日,会惹出抄家灭族的大祸出来。这二人成婚之后,只怕叶凌雪她迟早要为那混账气出病来。”
紫衣少女则是一声叹息,神情复杂:“我等女子,一身需有两次投胎,出生一次,出嫁一次。为人之妇,一身荣辱都系于夫君。若是嫁错了郎君,那就等于是毁了一辈子。只盼你我日后,也莫要落到如凌雪妹妹她那样下场才好。”
上官小青却不在意,心里已在想着这次选秀。叶凌雪退出之后,如今能够在家势容貌上与她竞争的对手,就只有一二人而已。只要不出错,那么她一个王妃之位十拿九稳。自己与表姐她嫁的再差,又能差到哪去?又想该如何再见那叶凌雪一面,也不知她那好姐妹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子了?想必是再没有了以往的趾高气扬。
※※※※
与此同时,武威王府的内院书房中,一位容颜清隽,气度出尘的老者,正端坐在书案之后的,双目微敛,做凝神倾听状。
“——那五皇子听说这消息之后,当场摔了茶杯。淑妃那边,据说也是当场发作,狠狠训斥了一阵她宫内的宫女太监。”
书案之前,是一位家仆打扮,年约四旬的中年人,神情毕恭毕敬:“还有安国公府,据说那位怀化大将军的夫人,已经回了一趟王家。去前神色惶惶,回府之后亦是心神不宁。”
那老者闻言点了点,又问道:“还有什么?墨生可一并说来。这咸阳城内的反应,应当不止这些。”
这次那中年仆人却一阵犹豫,直到见老者的犀利目光已逼视过来,才开口道:“城中各府的女眷,都在议论当年那老道,说那人多半是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所言所语,尽是信口雌黄。此外就是在非议嘲笑我们府上四小姐,也有代小姐她可怜惋惜的,说小姐这一辈子就这么毁了,非但当不成皇后,日后的下场,只怕连普通的庶族子女都不如。再就是羡慕安国公世子好运之人,说他这次是天降鸿福,癞蛤蟆居然真吃到了天鹅肉,又说什么鲜花插在牛粪上,好马配上破鞍云云——”
老者闻言却不但不怒,反而失笑:“理当如此!那个小子,性情确实是混账。能娶得老夫掌中珍宝,这次真是便宜了他。”
“可是王爷!”
中年仆人深深皱起眉,咬着牙道:“可我觉得那位安国公世子,的确非是四小姐良配。”
“连你也是如此觉得?”
老者先是一阵沉默,须臾之后整个人却似老了几岁,一声苦笑:“你们不懂——”
他话音未落,就被门外一个突兀响起的声音打断:“孩儿确实不明白,不明白父亲,为何一定要将凌雪推入那火坑。”
老者微一挑眉,看向了门口处,只见一位气魄过人的中年,正步入到书房之内。那人浑身紫袍,正是当朝侍郎的官服,面容与老者有几分相似,却目如刀锋,神情凝冷。
中年仆人见状,忙又朝这紫袍中年一礼:“叶墨生见过二爷!”
武威郡王叶元朗有三子二女,而他眼前这位,正是叶元朗的次子叶宏博。
双河叶氏的嫡系子弟,大多都是从军,散落在各处府军边军之中,却多有不错成就。唯独这位二爷异于同辈,虽是武道强横,有着中天位的修为,走的却偏是文职一路。如今年不到三十五,就已在朝中位居兵部侍郎之职,可算是位高权重。此时携怒而来,气势惊人,面对着权倾朝野的武威郡王叶元朗,居然也毫不落下风。
二十六章 兵法无双(求推荐求收藏求点击)
叶元朗定定的看着自己这个次子,目中先是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色泽,随后冷笑:“我这次若不插手,难道就任由你叶宏博将凌雪她送入天家?安国公府固然是个火坑,可也总比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好。”
“父亲此言从何谈起?”
叶宏博抬起了头,面色不悦:“这次选秀过后,凌雪她必定能成为六王子妃。吾等世家之女出嫁,门第再高也不过如此。以凌雪的身份与胆识,天家中又有谁能够欺负得了她?”
“然后让我叶家,也卷入到夺嫡之争?可惜我叶氏位极人臣,已再无需一位皇后在为双河堂叶家增光添彩。”
叶元朗摇了摇头,再语气森冷的质问:“我再问你,宏博你这次一定要让凌雪入宫,到底是真为了凌雪,还是为了淑妃那个女人?又或者是为了你叶宏博自家的野心?我知你曾经爱那淑妃至深,视为一生憾事。可你将凌雪许配于六皇子嬴天策,这是想要把我叶氏与那女人强绑在一起么?可你叶宏博此举,置我双河叶氏于何地,又是否对得起你那夫人与凌雪母女?”
一番言辞如疾风骤雨,使叶宏博的脸色,渐渐转为青白色。可哪怕如此,他依然语气铿锵如故:“天策那孩子,乃是我看着长大,这次争夺嫡位,本就大有希望。人品才貌,亦无不上佳,正堪为凌雪良配。且孩儿也从未有让我双河叶阀,卷入夺嫡之意——”
“我就当你没有!”
叶元朗失笑,却使这书房内的气氛,更是森冷:“你大约是想着那也六皇子有凌雪做皇妃,即便日后多嫡失败了,新皇也会看在双河叶家的面上,事后不敢过分可对?凌雪的两个嫡亲哥哥,也不会坐视不理。可你这么做,让陛下怎么想?让日后那位新皇怎么想?又可知什么叫做身不由己?”
叶宏博还想要说些什么,叶元朗却已神情不耐的打断:“我知你与淑妃那女人,早已有所谋划,以为必定可以如愿以偿。然而陛下他早已关注此事,那四皇子也是对凌雪忽视眈眈,便是你那大兄,又岂不知你图谋叶阀家主的野心?这次我若坐视旁观,凌雪她的下场,只会更为不堪!难道真让我叶阀之女,去做人妾室?”
叶宏博不由一楞神,而后半信半疑道:“你说陛下他,也有意纳凌雪为妃?或者别有打算?”
无论是他兄长也好,还是那四皇子也罢,他都不放在心上。可若是天圣帝出手,那情形又自不同。
“总之不会让你们得偿所愿。”
叶元朗摇了摇头:“若是凌雪能安安稳稳当个王妃,那么我就是成全了你又何妨?可以如今天家的形势,我叶阀还是敬而远之为好。何况此番插手的,又何止是本王?这一局,你输了。”
叶宏博一身怒气已消,只剩下了无奈与不甘,良久之后才又出言道:“可祖父你也没有必要,将凌雪许配给那嬴冲?此人名声狼藉,武脉早废,失爵是早晚之实,如何能配得上我家凌雪?”
“现在才想到了要怜惜女儿?可不如此,又怎能安圣上之心,示我叶阀并无非分之想?嬴神通之子在陛下心中的份量,终究是与寻常人不同,远超出你等想象。”
叶元朗说完之后,又一声叹息:“木已成舟,你无需多言,此事我自有计较——”
话音未尽,叶元朗的神情就忽的有异,目光扫向了窗外。随即叶宏博也有所觉,神情却是愈发的难看。
书房之外,叶凌雪正拍了拍身上沾的灰尘,从窗下站起身来,然后很是抱歉的,朝着那几位动弹不得的侍卫笑了笑。
不远处的贴身丫鬟幽香见状,急忙跑了过来,神情担忧中又含责备:“小姐,你又在这偷听了?王爷上次才罚您抄了百遍道德经,禁足一月,说是再有下次,就定要将你送入道观,清修百日。怎么小姐就偏不记得痛?”
方才叶凌雪将几个贴身丫鬟甩脱,不知去向,惹得傲雪居里面的婢女们四处巡找。只有幽香,跟随叶凌雪日久,只一转念就知究竟。也果然不出她所料,跑到书房处不远,就已望见叶凌雪的身影。
只是碍于叶凌雪的示意,不敢靠近。直到叶凌雪起身,知道已经事毕的幽香,才匆匆忙忙的奔跑过来。
“没事!”
叶凌雪神情落落大方,心想她这也算是有峙无恐了。哪有把即将出嫁的女儿,送入道观的道理?所以顶多就是抄书或者禁足,不痛不痒。
再看那书房门口,就只见那叶元朗与叶宏博,果然双双走了出来,后面则跟着王府总管之一叶墨生。
那叶宏博神情难看,一走出房门,就是一声冷哼。叶元朗倒是神情平静和蔼,只带着几分无奈:“凌雪你这丫头,刚才是用的隐元符还是敛息符?”
他书房外的这些护卫,可并非是摆设,且本身玄天位的境界,也可使任何玄天位境界以下武者与练气士,都无所遁形。
遍观整个武威郡王,有能耐潜入到他书房外偷听墙脚的,也只有叶凌雪一人而已。
“是隐元符。”
叶凌雪老老实实的答着,又将手里的一张符箓晃了晃,神情颇是遗憾:“可惜刚来没多久,就被爷爷你发现了。不过凌雪的手段,也哪里能比得上祖父?那夜不但一屋子的侍女都消失不见,便是雪儿,也不知傲雪居又人进来了。”
叶宏博闻言之后,顿时心神微舒,他之前担心的是女儿,会听到前面关于淑妃的那几句。
而叶元朗却是神情略显尴尬,干咳一声后,旁顾左右而言他:“能瞒过老夫三十个呼吸的隐元符,这整个天下,能制作出来只怕不足二十。”
笑着说完这句,叶元朗就又万分惋惜:“可惜凌雪你,不是男儿。”
凌雪若生为男子,可为双河叶氏二百年之脊梁。只可惜墨甲这东西,也不知是什么缘故,绝大部分只有男子才能驾御。
尤其是天位墨甲,适合女人的少而又少,当世只有五六套。
他这孙女哪怕在武道与玄门练气上的天资再高,没有一套合适的墨甲,也依然只能做一个深闺女子。
“这是娘胎里定的,孙女也没办法。”
叶凌雪莞尔,她倒不觉得身为女孩有什么不好——只除了命不由己,一生需得任由父母丈夫左右这点之外。
思及此处,叶凌雪也笑不出来了:“爷爷是真打算将雪儿,嫁给那个嬴冲?”
叶元朗闻言,先是点了点头,而后目含歉疚的问:“那么凌雪你,可愿我叶家牺牲这一次?”
“不愿!”
叶凌雪答的果决,无论是嫁入皇室,还是嫁给那个嬴冲,她都不愿。“然而叶家生我养我,若一定要我如此,那么凌雪也只能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