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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凌雪对这次的约见,依然是有些不放心。哪怕有她父亲的印章为凭,也难保意外,只秋姨一人护卫,未必就能策万全。
恰好月儿来了,可以陪她走一趟。
如今她这女儿,可是堂堂伪镇国。此去无论任何异变,都可应付有余了。
那西苑亭,就在御花园的西面一角处。叶凌雪在半个时辰之后,就准时赶至。
发现这里,已经被翊坤宫的宫女太监封锁,闲人难入。而她父亲叶宏博,早已在亭内等候着。
望见这情景,叶凌雪却非但不觉放心,反而眸中闪过了一丝忧色。也依旧将阮秋与月儿带了进去,只让这二人,在亭外等候。
“此女,莫非就是那个被嬴冲称为女儿,实则为机关造物的权天级人偶么?”
待女儿叶凌雪行入厅内,叶宏博饶有兴致的,上下打量着外面的嬴月儿:“据说她实力已至伪镇国,很是了得?”
“这是夫君与我的义女!女儿这次有些担心,所以将她带在身边,以备不测。”
叶凌雪神色坦然,只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她不喜欢别人这么看待月儿,哪怕她父亲,也是一样。
“此言有理,在这宫中,确实需小心为上,大意不得。”
叶宏博微微颔首,表示认可。却又微一拂袖,令附近的两位玄修,在亭中张开了阵法结界,隔绝内外。
然后这位,就直入正题:“你夫君身体如何?我听说他这次北上,还是动用了摘星甲?他武脉可已修复?
叶凌雪心中微沉,不过对此事,她早有所料,神情淡然的回复道:“北上之后,女儿就被他留在楼峰关,不甚清楚。之前在咸阳城里的时候,也没见他在女儿面前习练武道,只知夫君他一日时间里,有大半天都在睡觉。”
——这都是实话,半字不假。可只需语气上稍加变化,就是另一种含义。
“也就是说,他对你还有防备?”
叶宏博眉头皱成了‘川’字,而后深思着道:“这乃是人之常情。才短短数月,确实难得他信任。真不知我这女婿,武道修为到底恢复了没有。”
叶凌雪笑而不答,她不能在叶宏博面前撒谎。旁边玄修有侦测之法,只需她稍有异样,就可能被她的父亲察觉。此时的她,只是笑道:“可能恢复了亦未可知?夫君他若有一身高明武道,迟早会用出来的。”
叶宏博闻得此句,却反是笑了起来:“说得也是!”
确实,现在的嬴冲,并无隐瞒自身武道造诣的理由。
武安郡王府还没有嫡脉后人——这恰恰是北地世家最为担忧的,也是限制武安王府势力的最大桎梏。一位从支系选出的继承人,也永不可能与真正的宗族嫡支比较的。
此时他那女婿,若能以康健之身示人,那么安国嬴氏的势力,至少会膨胀半倍。没道理在这个时候,还要藏着掖着。
微一摇头,叶宏博又从袖中取出了一枚瓷瓶,放在了叶凌雪的面前:“你与他已是夫妻,近日有机会的话,把这瓶里的药给他服下。此物无色无味,他感觉不到的。”
叶凌雪却并未去接,只眼含愕然的看着叶宏博。这到底是什么样的药?要用到‘无色无味’四字。
“看你这模样,难道为父会害你不成!这是为父费了极大力气,为你求来的育子之药。只需武安郡王服用了,定可使雪儿你,在一年之内诞下男婴——”
叶宏博面色祥和,仿佛慈父:“武安郡王寿元不定,最多只有四五年好活。这样的男人,指望不住,故而对你而言,子息才是最重要的。有一子傍身,才能在武安王府站稳跟脚。”
叶凌雪依然未去接,只觉嘴里发苦,一直苦到了心内,眼神则说不出的失望。
虽说在多年之前,她就已明白了她的父亲,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可在心里面,却仍还残存着一丝不切实的期冀。
可在这刻,这父女间的最后一点温情,也彻底破碎。
育子之药?只怕不止如此吧?据她所知,世间任何类似的药物,都是夺人生机气元的虎狼之药。
深吸了一口气,叶凌雪面色平静了下来,只目光依旧隐含抗拒:“我会考虑。”
她仍未去接,答应的太痛快,只会使父亲他起疑。
“考虑么?也可,此物你就先拿着,半月之内给我答复。”
叶宏博说完这句,却又语气一转:“有时间的话,可以多回府看看你母亲,她身体不好,最近咳的厉害。还有凌武凌德,也很想念你。”
听得这句,叶凌雪不禁双手紧握,指尖已刺入肉内,脸色则忽青忽白。
她的父亲,就这么堂而皇之,以她的母亲与兄弟为质。
“还有这份名单。”
叶宏博又将一张信笺,放在女儿的面前:“你可代为父想想办法,”
叶凌雪蹙了蹙眉,将那信笺接过。只见里面果是一张名单,有着十几个人名,后面还有着对应的官位。无一例外,前面都有着神策军,与左金吾卫的头衔。
叶凌雪瞬时就明白了过来,这些人名,不出意外都是叶宏博,又或六皇子门下之人。而后面的官职,则是叶宏博准备为这些人升迁的官位。
神策军与左金吾卫,这就只能仰仗她夫君之力。(未完待续。)
464。第464章 四六三 贪天之念(二更)
“女儿办不到!”
叶凌雪毫不客气的拒绝,眼神冰冷:“朝堂大事,人事升迁,这非是凌雪能够置喙的。”
“只让你尽力而为!”
叶宏博倒也未强求,只语气温和道:“以雪儿之能,只其中三四人的话,应当不难?”
叶凌雪默然不答,面色青白。就在父女二人隐隐对峙,气氛略显凝冷尴尬之际,叶宏博突又挑眉一笑。
“是淑妃来了!”
叶凌雪顺着父亲的视线看过去,果见那萧灵淑,正在一群太监与宫女的陪同下行来。身姿窈窕,摇曳多姿。
叶凌雪对这位淑妃已不爽很久了,目里全是化不开的寒意。而当她视线,再望见萧灵淑身边的另一人时,更是面色微变,恶心之余,更是遍体生凉。当即就屈伸一礼:“父亲既有客人,那么凌雪就先告辞了。”
到了这个时候,她岂还能不知,自己的父亲,是打算做出什么样的荒唐事出来?
难怪他会选择在今日宫中,而不是几日之后的武威王府。
叶宏博见状有些错愕,眼神微怒:“难得淑妃与六皇子有暇至此,你就不见一见么?”
“有外男在,女儿的身份多有不便。”
也不待叶宏博同意,叶凌雪顺手将那药瓶与名单,都取在了袖中,而后直往那亭外行去。
“这两件事,女儿都会考虑。可父亲如欲做出什么多余的事情,那么女儿这里,也不会在乎了。”
“混账!”
叶宏博面色青白,一声怒哼,却也无法阻止。只能凝声道:“那名单之上有二人,无论如何都需办到不可。还有那育子之药,两个月内,为父要听到你肚子里有动静。”
叶凌雪一口细米般的银牙紧咬着,牙龈处已有血丝溢出。可她却又将口中血,强吞了下去。
之后再未停留,带着月儿与阮秋二人,继续往那寿康宫的方向行去。
沿途撞见那淑妃与六皇子嬴天策,她甚至没有停留之意,只向那淑妃微微颔首,算是见过。
这不算是失礼,如论品阶。郡王正妃,可与淑妃相当。
月儿神情疑惑,她能感觉到叶凌雪体内压抑着的惊怒,不由抓住了叶凌雪的手,有些担心的问:“娘亲这是怎么了?可是外公他惹你生气了?”
“是很生气!”
叶凌雪也不否认,又深深几个呼吸,才压住了胸中的气闷之感:“月儿,你可知我与父亲,后来到底怎样了?”
嬴月儿吃了一惊,心想父亲他,果然将自己来自三十年后这件事,也跟娘亲说了。
可她接着又闭口不言,这件事她不是不能说。这与争龙之局无涉,不论是那因果之力,还是那些隐世圣人,都不会加以干涉的。
只是她担忧说出来,会让娘亲她更伤心难过。
叶凌雪却似已知答案,此时又转过了头,眼神伤感的最后又看了那西苑亭一眼。
最后他们父女二人,还是要反目成仇么?
可是父亲啊,你算计凌雪至此,将妻子与子女都视为棋子,难道就从没想过,会有一日,遭遇子女的反噬,被子女视为仇寇么?
此时那西苑亭内,萧灵淑也是眼神无奈的,看着叶凌雪的背影。
“看来你这女儿,对本宫成见极深。她对天策这样防备,只怕难如你愿。”
“这是难免之事,所谓女生外向,才不过嫁出几月,就心向他夫君了。不过几年之后,她就该知道,我是为她好。”
叶宏博已经平复了怒气,依然是一派儒雅风范:“日后天策的王妃,一定得是凌雪不可。”
萧灵淑闻言,却还是有些不解:“凌雪她,真是国母命格?”
“身贵为凤体,相母仪天下,这是昔年高人所断!我曾暗中查过,那位所谓的游方道人,有七成的可能是守正。”
见萧灵淑仍有不信,叶宏博又笑道:“再若不信的话,看看现在的武安郡王,就可知一二了。嗯,天策,你以为如何?”
萧灵淑不禁哑然,嬴冲与叶凌雪定婚之前,不过是一介纨绔草包。可在定婚之后,却在短短不到一年内,成为当朝武安郡王,一品柱国大将军。成为朝中,最有权势的几人之一。
嬴天策则是目光痴痴的,看着叶凌雪的背影。良久之后,才反应过来。朝着叶宏博深深一礼:“侄儿天策,愿求凌雪为妻!”
叶宏博闻言,顿时一阵朗笑。随后见萧灵淑与嬴天策二人脸上,仍有忧色,不禁微一摇头:“何需如此?只要她是我叶宏博的女儿,就逃不过我的手掌心。”
也不知是否巧合,此时叶宏博的视线,恰好与叶凌雪回望的目光对上,只见他那女儿眼内,竟仿佛是哀莫大于心死般的色泽。
※※※※
宫中的这场寿宴,直到夜间的戌时初,才终于结束。
嬴冲有些无聊的,回到了自家的马车里。这场寿宴到最后时,他就已成了陪衬,焦点从他这武安郡王,转移到了那几位皇子身上。
大皇子嬴不尤封宜阳郡王;二皇子嬴天佑封保国公;三皇子嬴去病封崇国公;四皇子嬴仇万,封汝国公;五皇子嬴瑾瑜,封兴平郡王;六皇子嬴天策,封康国公;七皇子嬴无忌,封永国公。
今日诸皇子封爵,早就被众人预知,可出人意料的,却是五皇子嬴瑾瑜,竟然越过了前面三位兄长,得封王位。
陛下他,看来对这五皇子嬴瑾瑜颇为看重。可这位又出人意料的,将只有十四岁,还未束发的七皇子嬴无忌,册封为永国公。
这到底是何用意?
嬴冲不解的摇了摇头,懒得去想。且这件事,也轮不到他来头疼。
按他好友薛平贵的说法,此时京城中的四大郡王府,早已是上岸了的一群人。
无论是哪位皇子继位,对他们而言,都无区别,也无甚紧要。
不过今日夜里,咸阳城中的薛家与李家,想必将门庭若市。
而也就在这时,他望见妻子叶凌雪,走上了马车。不但一身气息寒洌,手上更包了布帛,有一丝血腥气味传来。那双明媚的眼,也成了杏红色,似乎才刚哭过。
嬴冲的面色,顿时就凝冷了下来:“可是林太后,她寻你的麻烦了?”
这个老虔婆,敢情她是真不顾日后林家的死活了。
叶凌雪却摇了摇头:“不是,林太后待我虽不亲热,可也未曾有半点为难处。只是刚才在宫中。父亲他寻我说话了。”
稍稍犹豫之后,叶凌雪还是将那名单取了出来,交给嬴冲。
“他说是这些人中,至少需提拔两人。”
嬴冲随意的扫了那名单一眼,而后失笑,心想这可真是狮子大开口哇,这名单所列,几乎全是四品镇将一级,甚至还有求一师镇守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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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5。第465章 怒发冲冠
“原来如此!”
嬴冲似浑不在意的将那名册收起,笑容依旧。这位岳父插手禁军之心,他很早就知道了。如今自己执掌神策军与左金吾卫,叶宏博自然会想要从自家的女婿这里下手。
“这件事我会安排,你无需忧心。”
叶凌雪愣了愣神,仔细看了嬴冲一眼,随后哑然失笑:“用不着的,这件事,我自会安排。夫君可还记得,之前凌雪让你隐忍一年之语?”
“到底怎么了?”
嬴冲一阵错愕,有些不解。这个约定,他自是记得。且直至现在,都在遵行,从未在外人面前动过武。
“没什么,凌雪只是想要谢夫君。”
叶凌雪抚了抚头发,眼中微含苦涩与决意;“夫君既能践行与妾之约,那么妾也不会让夫君失望。最多一个月,凌雪就会解决此事。”
嬴冲闻言,却眉头大皱。本能的感觉,叶凌雪与其父见面,只怕还不止是这份名单那么简单。
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他有心想要问个究竟,叶凌雪却干脆是靠在了椅上,做出了闭目养神的模样。
嬴冲一看,就知他妻子是不愿再多说了,估计自己问出来,也不会有结果。
一路无话,一刻钟后,车队就已回到了武安王府。叶凌雪下车之后,就直往那吴不悔的居处行去。
而嬴冲则是看着叶凌雪的背影,然后一手抓住了嬴月儿。他妻子不肯说,可月儿一定能知一些端倪。
果然只须臾之后,嬴冲就已明白了究竟,然后就咬着牙,咯咯冷笑:“萧灵淑,六皇子?有些意思,我这岳父,可真是了不得。”
那样的场合,嬴月儿看了不懂,他嬴冲又岂能有不知之理?
嬴月儿则眼神惊悚的退后数步,看着她的父王。也不知何时,嬴冲竟已把那离别钩抽了出来,正挥舞摆弄着。
“康国公,嬴天策么?”
嬴冲蓦然又将离别钩,插回到了鞘中,大步行往院内,目中始终都是杀机森然。
“唤嬴鼎天来见我!”
世间男子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夺妻之恨,他嬴冲也是一样。尽管那嬴天策仅只是图谋,可也让他怒火攻心。
今日之事,应该还不止如此,叶凌雪去寻吴不悔,必有其因。可嬴冲已不在意。他相信凌雪,一个月后必定不会让他失望。
倒是嬴天策与萧灵淑这对母子,真是不想活了——
同一时间,在武安王府右侧的一间小院内,叶凌雪正看着吴不悔,将那瓶中的一滴药,滴落入瓷碟中。
吴不悔先嗅了嗅,随后又用各种色泽的长针试探。片刻之后,她就微一凝眉:“这是育子之药,可也含剧毒。”
“毒?”
叶凌雪微微变色,她原以为,这育子药的药力,可能较为凶狠而已。
“确是有毒不错。”
吴不悔眼神怪异的,看着叶凌雪:“不知王妃是从何处得来?此药确能助王妃孕育子息,可也会有余毒伤身,不但服用之人,活不过十载,便是生育出来的孩儿,也会有病症在身,甚至可能会影响母体。以我之见,此药还是不用为佳。”
叶凌雪却再说不出话来,只觉是浑身发冷,整个人如坠冰窟。
※※※※
太后寿诞之后,嬴冲就又开始了忙碌。
天圣帝本是欲令他早些上任,早些掌握神策军。可枢密院那边,却给了他长达四个月的假期。裴宏志的目的,不言自明,是为拖延时间,天圣帝自不能使其如愿。
最后协商的结果,是假期被缩短到两个月。
不过这两个月,并不意味着他就能清闲下来。针对白王府布局,查探淑妃母子根底,被嬴定求着请旨****嬴非与嬴宫几人,顺便还要吓唬一番那个上官小青——总之一堆的杂事要处理。
之后他还需要去赶赴各家的宴会,还有宴请咸阳城中的亲朋好友,以及宗党门人等等。
他本性不耐应酬,可也有几家,是不能推脱的。比如武威郡王府,武德郡王府,齐王府,还有薛平贵的老娘宣阳长公主,枢密正使荣国公等等。
这些人或是长辈,或是曾对他照拂有加,或是如今利益相系,嬴冲绝不敢失礼。
之后也必须回请不可,还有嬴氏一族亲眷,在京城中的得用之人,都需联络感情。再还有那来自北方四州宗党,也同样需亲自接见不可。
嬴冲立场站在天圣帝这边,必定会有损世家利益,这就需他加以协调,安抚各家不可。
此事不难,北地大族都已吃过民乱的大亏,如今风气都较为开明。此时也并无多少隐田隐户在手,大多都心想我们北面士族吃不到嘴,你们南方之人,也别想吃。对于天圣帝的清查田亩之政,反而是出人意料的热情。
就只这没完没了的宴会,让嬴冲有些头疼,他真不愿把时间浪费在这些琐事上。
幸在此时,叶凌雪站了出来,显出了当家主母的手段气魄。安国府的几次大宴,都是办得有条有理,几无瑕疵。让与宴之人,都交口称赞,乘兴而归。
九月十一日献捷入京,直到十九日的时候,嬴冲才总算结束了他口中的‘地狱’之旅。
不过忙归忙,可因叶凌雪执掌中馈之故,嬴冲并没误了正事。
回到咸阳之刻,他就已开始厉兵秣马,准备寻那白王府的晦气。
此妖盘踞雍州数百载,洞府中金银成山,不但是他的肉中刺,也是他眼里的盘中餐。
不过嬴冲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