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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秦弘再次出现的时候,身上已经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裳,他打听到了李家的消息,便潜伏在李家附近,等待李钦图的出现。
现在的秦弘,还不敢公然闯入李家去杀人,在这潼关城,李家的实力和秦家差不多,秦家的秦洛阳和秦楚豪实力就在秦弘之上,更何况还有隐蔽在暗处的家族强者,那些老一辈的人物,一般没有什么情况都是在闭关当中,若是有外人到府上捣乱,自然会杀出来,这些人都是秦弘现在招惹不起的。
在李家附近整整徘徊了一下午,且秦弘每一次经过的时候,都会换上一身装扮,或是伪装成卖冰糖葫芦的老人,或是推着三轮车的伙夫,又或者是流浪街头的乞丐儿,为的就是防止引起李家高手的注意。
但李胖子的身影却一直没有出现。
夜幕时分,秦弘正欲离开,然而就在此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野当中……
第六章行空镖局
在不远之处,一株参天的槐树下,李钦图肥胖的身影佝偻在那里,他脸色熏红,显然有了几分醉意,此时正扯开腰带,在树底下方便起来……
虽然已经入夜,但李家府邸毕竟位于繁盛之地,此时依稀有路人走过,李钦图不仅仅没有半点羞怯,反而大张旗鼓,见到有女子经过,便出言调戏,惹得路过的女子仓皇惊呼,掩面而逃……
秦弘双眼微眯,暗暗观察眼前的局势,不动声色的走了过去。
在李钦图的身边,跟随着四人,其中有一人气息内敛,神采奕奕,显然实力不俗。
此时的秦弘,便是一名推着泔水的饭店伙计,肩上挂着一块泛黑的抹布,平淡无奇,任何人都无法将之和一名杀人如麻的天字号杀手联系在一起。
盛装着泔水的三轮车咕噜咕噜滚动,距离目标越来越近了,只要靠近李钦图周身一丈,秦弘就有把握一击必杀。
五丈……
四丈……
三丈……
就在此时,李钦图身边的一人突然朝着秦弘喝喊起来。
“你……那个谁……你没有长眼睛吗?李家公子在这里,还不滚开点!”
另外两人也是厌恶地掩着鼻,不耐烦地朝秦弘挥着手,想要将秦弘赶离这片区域。
秦弘假装惊慌失措,朝前一个踉跄,暗暗使了一把劲,车把脱手而出,三轮车便朝着李钦图极速滚了过去。
李钦图已经小解完毕,见装满着泔水的车子朝着自己驶来,顿时大乱,连裤子也来不及元上,狗急跳墙地朝着一旁躲避开来。
“机不可失!就是此时了!”秦弘猛然暴起,挂在牵头上的那块泛黑抹布瞬间飞出,在抹布的底部,五把锋利的飞刀露出了狰狞的面容,散发着淡淡的蓝光,显然是淬过了剧毒,五把飞刀极速飞出,分别朝李钦图和另外四人飞去。
秦弘这一击出人意料,且那五人方才都在躲避泔水,并未留神这个其貌不扬的伙计,直到杀机袭来,才意识到来自秦弘的威胁!
但为时已晚,飞刀已经无法躲开,唯一其中一人反应过来,此人实力最强,且一直站在李钦图身边,时刻保持着警惕。
他飞身上前,一把推开了李钦图,飞到刺在了他的肩膀上,除李钦图外,其他四人都中了淬了剧毒的飞刀。
很快,这四人脸色开始布满了乌青色,不消多久,便口吐白沫而死。
李钦图瘫坐在地上,早已经吓得六神无主,呆呆地看着秦弘,惊恐地呜咽道:“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秦弘冷笑了一声,双眼如同毒蛇一般盯着李钦图,一步步走了过去……
边走边卸去身上的伪装,秦弘露出了真实面目。
“是你!?”李钦图识出了秦弘,瞳孔猛缩,旋即又疑惑地问道:“你……你为什么要杀我?”
秦弘冷哼一声,眯着眼问道:“今日在街上,你是不是动手打了一个年龄三十来岁的女人?”
李钦图眼珠一转,很快便回想了起来,确实有这么一回事,“难道那女人和他有什么密切关系?”
一想到这,李钦图就禁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在地上连连磕头,道:“我不是有意的,我有眼无珠,不知道她和秦大哥你认识,我不是人,我猪狗不如,你饶了我吧……要什么我都给你!”
秦弘神色冰冷,不为所动,一步步走近李钦图身边。
“噗哧……”淡蓝色的光芒闪过,李钦图双眼瞪得老大,喉咙处一道殷红渐渐渗出,他指着秦弘,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还没有说出口,鲜血便涌了出来,下一息的时间,便是重重地倒在了地上!目光飞快地扫过地上五人,秦弘可以确定,没有一人幸存下来,便飞身一跃,消失在渐渐沉下的夜幕之中……
就在秦弘消失的时候,在替李钦图挡下飞到的那名侍卫手中,一个晶莹的玄晶球闪过了一道微弱的光芒……
行空镖局,位于城西北之郊。
此时的秦弘,来到了行空镖局的门外,他身着一件白色绒皮大衣,脚踏鎏金长靴,一头乌黑的长发洗的干干净净,用紫玉冠束成一个发髻,匀称的身材,秀气的脸庞,睿智的眼神,这一切使得他看上去不仅仅没有纨绔之气,反而多了一份不可言喻的威严。
此时,夜幕已经静静地笼罩着整个潼关城,不少家户门外已经高高地挂上了一对对大红灯笼。
红色的灯笼,象征着喜庆和团员,还有红红火火之意,无疑在这年关深冬里驱逐了几分逼人的严寒。
秦弘深吸了一口气,提着手中的一个紫檀木箱子快步走了进去。
“汪汪汪……”
偌大的行空镖局,院子里空荡荡没有一人,只有拴着的一条狗朝着秦弘在狂吠,显然是对这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充满了警惕。
大院的两旁,摆满了操练所用的十八般兵器,还有许多大小不一的石墩,此时皆是被一层薄薄的冰雪覆盖。在院子的尽头,正对着大门的方位,是一间普通的双层木楼。
一楼的两扇镂花木门正朝外敞开,有明亮的橘黄色灯光照射出来,铺在院子里的石板上,如同给冰层覆盖的地面上了一层金粉。
“是什么人?”屋内传来喝问之声,很快一个步伐稳重的汉子走了出来,他身材魁梧,几乎将门口所有的光线都堵住了。
见到秦弘,魁梧汉子微微一愣,旋即目光扫过秦弘手中提着的木箱,摆手道:“小兄弟,大过年的,我们行空镖局放假了,想要押镖的话,等过完年再来吧!”
“我不是押镖!”秦弘淡淡地说道:“请问老鲁在吗?”
见秦弘提及老鲁,魁梧汉子看向秦弘的眼神明显变得友善起来,连道:“原来是老鲁的朋友,快进来座,外面怪冷的,这回还没起风,要是起风了,那更难受!”
秦弘微微点头,脸上也露出友善的微笑,对于这个身材魁梧的汉子,秦弘心里有了些许好感,他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衣着华贵而多看一眼,但当自己提及老鲁的时候,便是亲热可加,由此可知,此人定是一个不慕名利,但却是重情重义的汉子。
跟随魁梧汉子走入屋内,温暖的感觉扑面而来。屋内略显嘈杂,但却是其乐融融。
“来,嫂子,你既然是秦弘他娘,就不要和我客气!随便吃!”老鲁正招呼着曹婉约三人,热情地夹着一块滚烫的牛肉放在曹婉约的碗里。旋即又帮秦悦夹了一只大鸡腿,“小悦悦,你也要多吃点,小姑娘正长身体呢……可不能饿着了!”
原来,母亲悦悦还有清水姐三人正和行空镖局的一行人围坐在一起,吃着火锅,锅子里汤水正咕噜咕噜地冒着泡,诱人的香味不断散发出来。看到这一切,秦弘不禁心头一暖,但目光落在妹妹秦悦身上的时候,心中一股杀机顿时蔓延开来,若不是秦家的那群杂碎将这一对苦命的母女逼到这个地步,悦悦的精神上怎么会出现问题?
“头儿,这位小兄弟说来找你的!”魁梧汉子几步迈了过去,坐了下来,夹着一块牛肉往嘴里塞,旋即又灌了一口烈酒,爽得直捶胸口。老鲁抬起头,看到是秦弘,连忙站起身来,曹婉约和清水也跟着站了起来,他们都看到了秦弘。
“小子,你终于来了,你娘见不到你,可是连东西都吃不下了!”老鲁笑骂道,同时朝另外一个偏瘦小的男子挥手道:“快添条凳子,边光顾着吃……”
秦弘压制住心底的怒意,微微一笑,愧疚地说道:“老鲁,这次麻烦你了!”
说话的同时,秦弘走到了正忙着啃鸡腿的悦悦身旁,抚摸着小悦悦的头发,在一旁坐了下来……
“秦弘,你说这样的话就太见外了,什么麻烦不麻烦,你让你娘来这里,就是看得起我老鲁,只要你们愿意,以后就住在这里都可以了!”老鲁爽朗地笑道。
“你说住这就住这?”坐在老鲁的身边,一个年龄和老鲁相仿,两鬓微霜的女人开口道,说话的同时,目光警惕地扫过秦弘和曹婉约。
秦弘从女人的眼神之中,能够看到一丝担忧,很明显她有所感知,秦弘几人身上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否则也不可能在这临近年关不呆在家里。她只想平淡地过自己的日子,不愿平白无故地惹祸上身,这一点秦弘自然能够理解!
“你这老娘们,说的什么话?秦弘是我的朋友,我让他住这里,怎么不行?”老鲁呵斥道。“我说不行就不行,如果他们住这里,那我就走!”
女人放下碗筷,站起身,踩着楼梯咯噔咯噔地上楼去了。
第七章大雪如絮
随着鲁师娘的离去,气氛开始陷入了尴尬之中。曹婉约更是羞愧地低下了头,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这群不速之客,也不会闹成这样的局面!
“不好意思……其实……我老婆人挺好!你们不要往心里去……”老鲁略显尴尬地说道。
秦弘假装若无其事,笑道:“没事,反正我们就在这住一宿,明天一早就走!”
“呵呵……大家吃饭,多吃点,这火锅味道可好了!”魁梧汉子笑道。
随后又是一阵沉默,谁心里都有点不是滋味,最后还是方才给秦弘搬凳子的那个瘦小男子提议大家一起喝酒,沉默的僵局才渐渐打破……
话匣子一打开,很快便热闹起来,前世的秦弘酷爱烈酒,这一世亦是如此,在蒙国的数年,秦弘尝遍了各种美酒,如今有酒在怀,自然是不会推却。
在畅饮交谈之中,秦弘对行空镖局一行人也有了一个大致的认识,在院中见到秦弘的魁梧汉子名叫铁牛,为人豪爽,性格大咧,提议大家一起喝酒的瘦子外号瘦猴,颇为精明,且风趣幽默,时而能引人捧腹,就连曹婉约和清水都时而被逗得咯咯直笑……
夜渐深,偶尔犬吠,屋外雪越来越大,一朵朵如同棉絮一般,落在地上,铺展开来,如同给大地铺上了一层厚厚的棉被。
屋内,烛火渐渐昏暗,灯油尽枯。
桌上,杯盘狼藉,秦弘曹婉约几人在瘦猴的带领下,来到了二楼一间房内。
“秦小哥,这间房就给你娘他们住,隔壁的一间房就归你住!被褥和枕头都是刚才鲁师娘新换上的……”瘦猴呵呵笑道。
秦弘微微一愣,没有想到鲁师娘居然还如此细心,点了点头,便让瘦猴自己去休息……
曹婉约坐在床上,这种床没有蚊帐,也没有床沿,就像是用泥砖砌成的炕榻,下面用炭火烧着,整张床都会有暖暖的热气,即使是寒冬也丝毫不会绝的有冷意。
“弘儿!”曹婉约轻唤了一声。
“娘!”秦弘答应到,同时将手中的紫檀木箱子放在地上,“清姐,悦悦,都过来,这是我给你们的新年礼物!”
秦弘将箱子打开,从里面取出了几套衣裳,都是用上等的布料精心缝制出来的,都是价值不菲。
除非衣裳之外,还有一些精美的首饰和玩具,首饰送给清水和娘,而玩具自然是留给秦悦的。
曹婉约脸上挂着幸福地笑容,开心地接过秦弘递来的衣裳,一件件整整齐齐地叠放在床头,清水也是满心欢喜,她已经忘记有多久没有穿过这么漂亮的衣服了。
秦悦高兴的玩着玩具,就像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小孩,秦弘看在眼里,心里酸酸的不是滋味,心里对秦家两位叔叔的恨意再次翻涌起来。
“弘儿,你过来坐!”曹婉约亲昵地拉着秦弘的手,让他坐在了自己的身边。
秦弘的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暖流,就像是一个乖巧的孩子,在母亲的身边安静地坐了下来。“弘儿,娘真的很开心……”曹婉约说道,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一旁的清水也是说道:“夫人已经好久没有像今天这么开心过了,少爷,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
秦弘微微地笑了笑,这一瞬间,他突然意识到,在无形之中,自己已经成为了这个家的支柱,父亲已经离开了人世,在如今这个家里,自己就是唯一的男人,这也就意味着落在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为了让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我一定要更加努力!”秦弘在心里暗暗说道。
“弘儿,我们离开这里吧!”曹婉约突然说道。
秦弘看向母亲柔弱的目光,昏暗的烛光不断摇曳,似乎要将曹婉约眼里的悲伤全部摇出来,秦弘知道,母亲很不喜欢这种寄人篱下的感觉,虽然在行空镖局不会受到欺负,但终究没有家的感觉。
秦弘在心中思索片刻,便道:“我们明日便走!很快,我们就会拥有我们自己的家!娘,清姐,悦悦,你们早点休息……明天好早起赶路……”
“好……好……”曹婉约连连点头,又道:“弘儿,你也早点睡!以后不管如何,娘都会永远不会离开你……只要有你在身边,我就知足了……”
秦弘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起身就要离开,一旁的秦悦突然窜了过来,一把拉住秦弘的手臂,娇声道:“哥哥不要走,不要离开悦悦,陪悦悦玩……”
秦弘没有料到,悦悦居然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这说明自己在她的心中已经形成了依赖感,轻声地安慰着悦悦,又在身上变戏法一般的拿出了一件玩具,才将悦悦哄到了床上……
再次和母亲清姐道了声晚安,秦弘强忍住泪水走出了房间,一走出门槛,泪水却是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在蒙国三年,秦弘受了无数的苦楚,就算是重伤垂死,也从未哭过,但是此刻,泪水却是无法抑制。
他不怕苦,只怕苦了自己身边的人!
一想到母亲和悦悦这些年收到过的苦难,秦弘便悲伤泛滥。
屋外,大雪已经停歇,万籁俱寂……
大地一片白茫,虽无皎洁明月,但却如同荧辉笼罩。淡淡的凉意扑面而来,秦弘轻靠着清冷石墙,取出酒囊,兀自痛饮起来。
“嘿嘿……小家伙,想不到你居然还有如此人性的一面,这实在无法和我以前认识的那个冷酷无情的家伙联系在一起……”
在秦弘的身边,一道淡金色的模糊光影渐渐浮现出来,这是一个身着青色儒衫的老者,长须齐胸,和一头长发一般,皆是银白如雪。
……
李家府邸,灯火通明,府院当中,到处挂着白色的灯笼,散乱的纸钱在雪地上翻飞。
一个英武的中年男子站立在院中,他紧咬牙关,似有无尽怨恨,在他那紧握成拳的手背上,一条条青筋暴露无遗,此人正是李家的现任家主李焙天,李钦图的父亲……
“查出来了没有,到底是什么人做的?”在李焙天的手中,一颗玄晶球散发着淡淡的荧光,可以清晰的看到其中的影像,正是秦弘杀死李钦图的画面……
玄晶球——是一种用简单的玄术加持在水晶石上炼制成的低等玄宝,价格并不是很昂贵,但作用却很实在。不少功法都是用玄晶球做为承载,当然,根据玄技功法的等级不同,对玄晶球的品质要求也是不同,像这种最低等的玄晶球,价格便宜,但记录高等玄技的玄晶球,其价格的昂贵程度却是让人瞠目结舌……
“家主,根据现在掌握的情报,杀害少爷的凶手昨日进出过秦家!”在李焙天的身前,一名黑衣人恭敬地弯着腰,道:“另外,昨日少爷在街上出手打伤了一人,此人正是秦家死去的天才秦长河的夫人曹婉约!属下认为,这两件事情必有联系……”
“秦家!哼……”李焙天再次怒哼了一声,挥手道:“你将这件事情仔细调查清楚,不要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不管是什么人,只要是杀死我儿的凶手,我绝不会饶过他!”
“是!”黑衣人领命,转身离开了院子。不消多久,从另外一个角落,走出来一名身着白衣的男子,他脸上挂着浅笑,也不怕惹怒了李焙天,开口便道:“李钦图死得其所啊!”
第八章上门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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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焙天眉头微皱,看向来者。
“是你!”李焙天眼神深邃,似有所思,来人是他的第二个儿子李洛水,和李胖子同父异母。
李洛水虽比李钦图小三个月,但心计以及实力都远在李钦图之上,因此破得李焙天欣赏。
“父亲,你不必动怒,或许李钦图的死,并没有坏你全盘计划!”李洛水开口道。
“你……”李焙天微皱眉头,沉声道:“他是我儿子,是你哥!”
“对不起,父亲,我对他没有任何好感,但我也能够理解你此时悲伤的心情……不过,如果我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