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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进良因为紧张身体很是僵硬,这一脚的力道不小,坛子一破顿时在黑夜里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进良暗叫一声不好,赶紧纵身一闪贴到了屋子内的墙根。进良满头都是冷汗,红着眼注意四周的动静,好在外头的人声有点吵闹但没察觉到这一丝的异响,他们径直的离开应该谁都没注意到这小小的响声。
就在进良松口大气的时候,屋内却是传来了声响,烛火被点燃混暗的光亮开始摇曳着,传来了一个女人被惊醒后略显惊慌的声音:“当家的,咱家外头有声音,好像是门头的坛子被打碎了,你快去看看,不会是进了贼吧。”
“娘腿的。”男人含糊不清的骂了一声,虽然听声音不情不愿但还是马上传来了穿衣服的声音。
屋门嘎吱的一下开了,一个大汉光着膀子走了出来,手上提着一把杀猪用的板刀,揉着眼睛骂骂咧咧的哼道:“妈的,哪个蟊贼不要命了敢来爷爷家偷东西,爷爷活劈了你,他妈睡个觉也不让人安生,上阎罗殿找死啊。”
大汉的虎背熊腰很是健壮,不过看脚步很是紊乱应该不是练武之人。他走出来时一身的酒气极是冲人,脚步轻浮还有几分的踉跄,他揉了揉眼睛也看不清漆黑的院落,不过毕竟是住在这的人所以对地理极是熟悉,脚步是径直的朝放置坛子的位置走去。
进良看着他的身影立刻心里盘算起来,又朝屋内悄悄的打量了一下,这院子不大居住的应该是一个寻常百姓家的小户。恐怕不久后大内高手就会延着密道追来,到时一定会抓住他们一阵拷打审问。
进良眼神一冷,若是将他们灭口的话应该能转移一下大内高手的视线,更何况自己稍不谨慎已经惊动了他们。看这大汉醉眼惺忪的样子倒是不难对付,眼下惊醒了他们现在想悄悄的离开估计不太可能,自己没空再躲了,得赶紧杀了他们才好逃走。
“妈蛋的,不会是野狗吧。”大汉提着刀骂骂咧咧的,摸黑看见摔碎的坛子也没多想。毕竟喝得已经是烂醉如泥,这会的脚步已经是一步一个踉跄,哪还有什么缜密的心思。
“当家的,没事吧。”屋内女人的声音战战兢兢,显得很是怯弱。
或许是酒后他的神经大条,或许性子本就是这么粗心大意,看见自己家的碎坛子他也没多想。眼一困打了个哈欠准备回屋去睡,走路的时候也没察觉到蛰伏在墙根的黑影,听见女人的声音立刻不耐烦的喊道:“没啥啦,你他妈烦不烦,哪个贼敢来老子这偷东西,是不认识老子手里的刀嫌命长不成。”屋内的女人被骂了一声也不敢开口,大汉骂骂咧咧间感觉尿意袭来,就在他转身朝茅房走去时进良已经盘算好了动手的策略,眼里凶光一现猛的跟了上去,蹑手蹑脚的寻找着下手的机会。
第534章横插一手
“他们都是被利爪断喉,确实是进良的功夫。”大内高手并不都是酒囊饭袋,有的查看完身手已经确定了凶手是进良无疑。
“混帐,追。”罗计顿时恼声一骂,带着一众大内高手从前门追了出来。一出门众人就四散开来,延着附近的大街小巷四处的的寻找着。
进良用计暂时的引岔了大内高手的追捕方向,但他心里清楚罗计这帮人也不是吃素的,等他们反应不对劲的时候肯定会回来查看,到时肯定看得出自己的的算计,到时肯定都知道自己不是从前门逃跑的。
进良不敢大意,在夜色的掩护下在京城的小道上快速的行进着,小心翼翼的避开了一众想搜寻他的人马。眼下最重要的是在京城找一个藏身之处,进良心里清楚以大内高手挖地三尺的本领自己必须尽快找到一个安全之所,否则天一亮的话自己就死定了。
皇宫内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是瞒不住的,这一夜要是挨不过去的话,明天自己面对的就不只是大内高手。天一亮九门巡捕,京城禁军,甚至是顺天府的人都会出动,到时候京城防卫如同铁桶,自己是插翅也难飞。
进良匆忙的躲避着街上搜寻的人马,确定了目标路线后小心翼翼的行进着,眼看着离目标之地只差一些距离时,一声冷笑顿时惊得他混身直冒冷汗,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摔落在地。
“当年御前的红人,没想到今日会如过街老鼠一般狼狈,实在是可怜啊。”
声音来自于头上,浑厚无比明显是个身手高强之人。进良顿时混身一颤,虽然心慌但也不敢大声的喝问,慌忙的退后几步。不过上头那人明显没抓他的意思,反而是鄙夷的笑道:“怎么,被我三言两语就吓成这样,不可能啊,进良公公可不似这么胆小的人。”
进良这才抬头一看,心里顿时就是一突,旁边的围楼上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十多人正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他。
这些人大多是生面孔,不过个个都是青壮看起来极是彪悍,明显与他动手是不落下风。而为首之人正笑咪咪的举着酒杯示意,这人化成灰进良都认识,顺天府左设令刘品阳,京城里最让人闻风丧胆的一只疯狗。
“看来是我命数到了。”进良握紧了拳头但却控制不住无力的松开,叹息了一声心里知道自己不是刘品阳的对手,尽管心有不甘但知道抵抗也没用了。
“非也,刘某司职顺天府设令,可不是大内的人。”刘品阳玩味的一笑:“虽然宫里的高手四处缉拿公公,不过我们也没收到任何旨意,也不知公公所犯何罪,自然是没缉拿公公的必要。”
“你肯放我走?”进良完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条瘟神都怕了的疯狗不与自己为难,即使他说得出口但进良也绝对不会相信。
“公公,就算我肯放你走,你又能去哪呢?”刘品阳哈哈一笑,略带嘲讽的说:“您已经六神无主了,难道不知道你跑进的是我顺天府衙门的地盘么?就算大内高手暂时不敢来这放肆,但过不了多久他们搜不到人的话肯定会去请旨,到时圣旨一到谁都不敢忤逆,相信明日这顺天府也会被查个底朝天。”
“刘设令,你到底什么意思?”进良顿时眉头一皱,但他此时也不敢放肆,毕竟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
只是进良心里还报着一丝希望,这顺天府是容王的人,想来他们就算表面上是忠臣但也不会真的出手帮助那些他们一直看不起的大内高手。
顺天府负责缉拿天下,本就与大内高手多有摩擦,更何况双方的主子本就是水火之势,刘品阳身为顺天府的设令他只会看大内高手的笑话,断不可能自己出力为他们俳忧,顺天府可不是那种忠于朝廷的衙门。
“走吧,京城里暂时一种地方大内高手们不敢轻易搜查。”刘品阳将酒杯晃了晃,也不理他是何反应直接跳了下来。
“公公,换上吧。”一旁的师爷已经捧出了一套行装,是易容的胡须,还有一套是顺天府衙司的制服。
进良楞了楞,自然知道眼下除了跟刘品阳走以外没别的办法,而心里的恼恨让他再也考虑不了那么多。这可能是唯一活命的希望,若是能得到容王的庇佑没准自己能逃过一劫,在眼下重兵围困的京城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
进良无奈,只能换好装后乖乖的跟着刘品阳一行走了。
其间虽然遇到过不少散兵游勇,不过他们一看是顺天府的右设令饮酒行走谁都不敢招惹。大内高手们又不傻,谁都知道眼下不能惹的一是镇王府,二是虽然落魄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的容王,所以他们只是例行的问了几句也不敢过于放肆。
一行人很是顺利的回到了王府,有刘品阳的招摇过市在做掩护,一大群的大内高手倒是没人敢上前盘问,只是稍稍观察了一下就走开了,或许谁也没想到进良会稍稍易容就混在了顺天府的人马里。
容王府的外围警戒依旧森严,在这种非常的时刻除了王府的护卫后依稀可见不少顺天府高手的身影,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其森严之程度比起大内也不呈不多让。
主房内的灯火昏暗透着几分压抑的阴森,容王坐于主位之上眉头已经皱成了一个川字,不过他却是什么都没说,而是将目光转向了一头早已是暴跳如雷的起王。
“混帐,原来皇太孙是凝玉之子,却不是太子的血脉。”一头的起王几近暴走,披头散发青筋暴起,发红的双眼内尽是狰狞之色。
进良跪伏于地战战兢兢,将这皇家最大的丑闻说出时他也是极端的忐忑,怕就怕起王一时怒去给他横脖的一刀。
要知道当年温凝玉被召唤入宫而喂下从欢之药的事没人知晓,若说起这个中的细节,恐怕就连老皇帝都没有进良清楚。而温凝玉被赐婚太子后是如何被皇上暗地里接走,太子死后温家的另一桩冥婚,这些事当年几乎都是进良在一手操办。
温凝玉生下的两个孩子其中一个到底哪去了他不知道,但他唯一清楚的是这事过后原本已经病入膏脂的老皇帝奇迹般的涣然重生,从那之后就精神奕奕仿佛年轻了十岁,这突然的变化想必也是与这段皇家密事有关。
起王暴怒不堪,咬着牙眼里尽是血丝,面上的狰狞已然有几分的扭曲。
当年温凝玉乃是京城名动一时的佳人,太子与他都无比的倾心,起王知道自己不是嫡系正统,但相信以自己在战场上的赫赫功劳只要一开口的话,父皇肯定会为自己指这门婚事,毕竟当年的温迟良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小官而已。
温凝玉再美艳倾城但出身也不高,起王当时正是如日中天之势,做起王妃对她来说无异于是飞上枝头变凤凰。可谁料最后老皇帝还是把她指给了太子,起王心里顿时恼怒不堪,自己百战余生的赫赫战功果然也敌不过所谓的嫡系正统。
是夜,起王带兵轰轰烈烈的攻打皇宫,后来又兵败于师杨二家的合围险些丧命于镇王的手下。如此忤逆不顺之行自然是人人得而诛之,从此猛虎困笼,这十多年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起王自己都忘了。
没想到啊,自己与太子都太傻了,太子郁郁而终,自己身陷牢笼,兄弟拼死争夺的女人那时却是在父皇的怀里。好狠的心,为了掩人耳目居然不惜让两个儿子斗得势同水火,而这个所谓的女人早就怀了他的孩子。
起王怒目圆瞪,咬着牙时脸上几乎在抽搐了,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牙龈处的血一直的流淌出来,流淌入红散发着温热的腥味,但此时却感觉不到一点疼痛了。
“王弟,稍安勿躁。”容王眉头隐隐的一皱,已然感受到了起王快压抑不住的暴怒。
这点秘闻确实是骸人听闻,直到现在容王都想不清楚老皇帝为什么要这么做,按理说以他的位高权重对女人应该没兴趣了才是,可为什么要大费周折的掩饰这个事,另一个生下来的孩子到底哪去了?
容王和起王对视一眼,无不感觉但一阵胆寒。这事实在太匪夷所思了,两人想破了头也不知道老皇帝想干什么,可无论他的目的是什么当年的牵扯面实在太广了,甚至是连皇家的皇子们也被牵连其中。
太子之死,起王带兵打进东宫,而最后师杨二家与西北大营禁卫营的撕杀,那杀声震天的一夜就为了这荒唐的事死了那么多人,现在想想谁没有一种被愚弄的恼怒。
宫内的人传出消息,新皇寝宫内的人被大肆屠杀,连累了不少老皇帝的旧臣。消息传出的时候容王只感觉这不过是要向镇王示好而已,可当进良逃走而让大内高手倾巢而出时他又隐隐感觉不对劲,容王心里尽是猜想,不过万万想不到的是居然是要杀人灭口。
“好啊,好啊。”起王恼怒异常,但眼圈也有些发红,满面的怒色但抑制不住即将要留下的泪水,得知了真相的他此时满心都是悔恨。
“进良,你伺候先皇多年,没功也有劳啊,难为你了。”容王面色阴晴不定,看着眼前的老太监始终拿不定主意,眼里的凶光闪烁着却是犹豫不决。“是啊,或许谁都这么想。”进良的面色一时惨白,立刻是凄厉的笑道:“看来我今日真的是难逃一死了,容王爷,虽然奴才知道您心里不安份,不过眼下的进良可是个招惹麻烦的祸害,您的意思我明白了。”
第535章扭曲
也难怪进良心灰意冷,在这王府内如果被灭口的话他连尸体都会消失不见。这里不只有顺天府的高手,容王虽然不懂武功但还有个起王在,他根本没抵抗的可能,恐怕想动手的时候起王就会将他杀掉。
而京城有名的贤王,进良更是嗤之以鼻,容王亲和的外表下有着不逊色任何人的心狠手辣。脸上的一丝犹豫最明显不过,他在考虑的是要不要杀人灭口,毕竟这样的丑闻一传出去连累的不只是东宫,整个皇家更会抡为天下人的笑柄。
“进良,你误会了,本王不杀你。”容王眼神飘忽不定,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叹息道:“想将你灭口的是东宫之人,毕竟你知道的事实在太过荒唐,即使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于我们而言你根本没威胁之处。”
“是啊,野史乱记一般,连我都不太敢相信,这就是帝王之家。”起王面色扭曲,一脸的恨色也不知道他恨的是谁。
“是么,王爷打算如何发落奴才?”进良凄惨的一笑,容王的话倒是说得在理,可在老皇帝的身边多年他绝不会被容王亲和的外表所蒙蔽,这位看似和蔼的王爷可不像表面上那么好说话,他的阴谋算计比之温迟良也毫不逊色。
“你走吧,自求多福。”容王虽然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站起身来,冷笑说:“本王若要了你的命岂不是遂他人所愿,不过你对本王来说没有利用的价值,本王没必要帮东宫灭这个口。”
“王爷,真的肯放过奴才?”进良一脸的不敢相信。
“快点走,趁你还没给本王惹来麻烦。”容王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已是背过身去不去看他。
“谢过王爷不杀之恩了。”进良一听,立刻心一横的朝外走去。
进良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尽管他知道身在王府内他连鱼死网破的资格都没有,但他还是硬着头皮朝王府的后门走去。走到后门的时候他心里咯噔了一下,门敞开着,但倚在门上的却是刘品阳和他手下的高手们。
刘品阳的神色冷漠,手上还有隐隐未干的血迹,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只轻轻的扫了进良一眼就命人奉上了普通和民服和银两给他,并没有半点为难就将他放走。
出了王府的后门进良已是一身的冷汗,犹如从阎罗殿走出来一样,换过装后在巷口一看他总算明白刘品阳手上的血从哪来的,在拐角处有几具刚死的尸体,想来是跟踪到王府这边的大内高手。
进良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容王行事果然心思缜密,若不事先将这些人除掉的话,恐怕自己刚出王府就会被他们抓到。而容王会这样痛下杀手,证明他心里依旧蠢蠢欲动,即使他眼下势力单薄阻止不了新皇登基但他绝不会老实的做一个忠臣。
容王不杀自己绝不是一时的怜悯,而是因为他要自己散播这些事,哪怕这些荒唐之事最后都会被当成谣言让人不屑一顾,但却会给新皇带来不少的麻烦。进良顿时混身一阵无力,自己就像是一颗棋子,在任何人的眼里都只有利用的价值,在容王的眼里自己也只是一颗会给新皇和温家带来麻烦的棋子而已。
想到这的时候进良朝后边一看,果然王府的大门已经关上了,进良心里担忧也不敢停下脚步,慌忙的延着黑暗的墙角逃跑。
天空微露鱼肚白,街上快速行进的脚步声越发的频繁,大内高手们的搜索也更加的森严。进良躲于一处民宅的猪圈内冷汗直流,宫里的行事风格他太清楚了,罗计搜索自己一晚上无果必然恼怒,这会恐怕已经调动了京城衙门,。
眼下九门还没到开的时候,但城门一开也是重兵把守的状态,这样的情况下想要逃脱根本是痴人说梦话。到时候京城各路人马齐出和瓮中抓憋无异,自己根本没有逃脱的可能。
躲哪,躲哪?进良已经快疯了,天快亮了,一但天亮的话自己断没有藏身之处。就在进良焦躁不安的时候脑子突然一个机灵,想到了一个貌似可行的办法,但这个办法的风险实在太大了。
王府,容王府,容王那里既然安全的话,那京城的王府中比容王府还安全的恐怕就是镇王府了。要知道其他的闲散王爷都没什么势力,老温表面上客气但真搜查他们的府邸也不是不可能,放眼整个京城恐怕只有这两个地方是安全的。
容王落魄了但温家依旧避讳着他,而镇王就不同了。镇王依旧有双极旗大军在手,温家根本不敢得罪他,朝堂上闹出了那种不和这时温家不可能再去搜查镇王府,除非他们是真想和这个手握雄兵的异姓王彻底翻脸。
进良拍了拍脑袋,让自己迅速的冷静下来,好好的分析一下这想法的利弊。眼下温迟良应该不敢再冒犯镇王了,否则的话他不会拿那么多颗人头去示好,所以大内高手内至京城衙门的人都不敢去搜查镇王府。
对对,镇王府最安全,京城里没地方比这更安全的地方了。
进良脑子又发疼了,安全是安全,可自己去了会怎么样。镇王与自己无亲无故怎么可能会收容自己,再者说了杨家一向是以忠臣自居,自己一个大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