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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事已至此她也不敢多说了,只怕多说多措,忙跪了下,垂首道:“臣妾该死,听信谗言,诬赖了姐姐,臣妾知错了,还请皇上看在臣妾一心为了皇上的份儿上饶了臣妾。”
北辰夜望了她一眼,叹了口气:“怜儿你一向谦恭,朕知道你是受奸人蛊惑,罢了罢了,便回去歇着吧,这几日,就在莲心宫里思过,没有朕的旨意,不许踏出宫门半步。”
言毕,又抬了抬手,对着下头的莺莺燕燕道:“你们也都下去吧,整日里没个安生。”
127
众人一离开,原本喧闹的大殿霎时便安静了下来,炉子里炭火烧得正旺,间或发出噼啪的声响。
重阳耳边嗡嗡作响,她呆呆望着北辰夜,眼中满是不解。
“皇上,你为何。。。?”后面的话却不知如何说出口。
“为何帮你?”未等她说完,北辰夜便接口说道,朗朗的声音,意气风发,不似适才的紧绷,如今身子斜靠着,极近放松之能。
重阳凝了凝神:“是,臣妾想知道,皇上为何说谎帮着臣妾。”
北辰夜目光一转,直直望向重阳:“皇后不知道么?”
却望着重阳越发不解的神色,展颜一笑,好似那是件无关紧要的事。
“臣妾愚钝,请皇上明示。”重阳垂首。
照着现下情形看来,北辰夜未必不相信有男子进过栖凤宫,依着他的性子,该是震怒,趁机除掉她才是,可是他没有这么做,反而帮着她解围。
她不相信,北辰夜会这么做,除非他疯了。
可事实证明,眼前的男子非但没疯,比之从前,甚至更精明了几分,甚至,总是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是以,她断言,他不但知晓有男子来过栖凤宫,说不定,还知道她便是那个白衣男子。
只是,她不确定罢了!
北辰夜毫不理会她投来的询问目光,只是端起茶杯来徐徐饮了一口,口中赞叹着好茶,目光,却望着重阳。
“翠红楼那边都处理好了?”他问。
重阳又是一怔。
“皇上。。。”
“不必费尽心机想要编出什么谎话来骗朕,你与翠红楼的干系朕早就知道了,只是不说,因着朕知晓你的目的。”北辰夜淡淡开口,打断她的话。
似乎早已有所预料,重阳虽然不知北辰夜是何时知晓的,只是如今思及他对她态度的转变看来,怕便是从那个时候知晓的。
是以。。。
“在忠王府举办寿宴,也是皇上设计好的?”
“是。”北辰夜似乎打算在今日对她坦诚不公,对于她的问题,答的毫不含糊。
这样的对话,却是二人之前从未有过的,重阳心中暗叹,北辰夜,果真是太后调教出来的,大智若愚,却是真真儿的深藏不露。
一直以为他是那种昏庸不堪之人,如今看来,这些年,倒真真儿是她眼拙了。
这个北辰夜,能隐忍这么些年,只待着最恰当的时机,这样的人,当真是帝王之才。
“皇后还有问题么?”北辰夜望了她一眼,笑着问道。
“一切都在皇上的掌握之中,臣妾没有问题了,只是臣妾的翠红楼一直隐藏的极好,皇上怎会知晓?”
北辰夜一怔,似乎没料到她会这般问,随即笑容越发璀璨:“皇后培养出来的人才自然是稳妥谨慎的,不会让人瞧出端倪,只是朕却有法子去探听,是以,皇后不必耿耿于怀。”
法子?什么法子?
重阳却越发好奇了,但是北辰夜却是一副不可言喻的神色,她也不好再问下去。
两人之间难得的静谧气氛流窜,有些安静的诡异,这个时候,总不能一直沉默下去吧。
于是开口:“皇上……”
“皇后……”
却是同时的声音,大抵也是不习惯与重阳这般好声好气的谈话,北辰夜的神色虽然浅淡,但是却染了一丝的尴尬。
是了,毕竟这么些年了,两人之间总是剑拔弩张,从未曾这般和谐自得过,如今能走到这一步,已是不易。
重阳本就不期盼太多,只盼着等到帮着北辰夜消灭掉无涯岛国之后,便可功成身退,到时候回草原,或者是随着楼亦歌四海为家,便都是自在的。
可是。。。
这个时候为何会想起楼亦歌呢?难道真的是生了根种了情?
这样想着,面上一抹红晕。
北辰夜奇怪的望了她一眼。
“皇后又走神了。”声音里,有些淡淡的旖旎开去,最后化作一声长叹:“这么些年,朕从未见着皇后快活过,想必,若不是为了报恩,你一天都不会在这宫里头待下去吧?”
重阳怔了一怔,却听他又说:“朕一直都知道,这宫里头太寂寥了,前些年一直有怜儿陪着,可是自从她过世后,朕便孤寂无依了,好在。。。现在朕又有了她。”
却是带着些许的无奈,到了最后,唇角慢慢漾出一抹笑来,似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当中。
“虽然懿贵妃过世了,好在现在皇上身边有皇贵妃陪着。”重阳以为他口中的她指的是如今的懿怜儿,于是开口宽慰着,却不想北辰夜一下子停了下来,不再说话。
好半晌,却似是思索万千,方才又说:“她终究不是她。。。”
是啊,她终究不是她,如今的懿怜儿可是北辰放的奸细:“皇上让她禁足,便是因着这个原因么?”
“谁?”北辰夜蹙眉。
“皇贵妃,皇上不是借着此事将懿贵妃禁足,不让其余忠王互通消息的么?”
北辰夜停了一停,良久才点了点头:“是啊,她该禁足,忠王也该要行动了,这一仗,朕没有把握呀!”
语气之中透露着深深的无奈。
他与北辰放虽然不是同母,但毕竟是兄弟,手足相残的事,他终究是舍不得,可是北辰放素来暴虐,若是江山交由他的手中,必定会天下大乱。
更何况,他竟然勾结着无涯岛国想要来夺权,这样通敌叛国的事,北辰夜怎能忍得?
“皇上,箭已经上弓,便万万没有收回的道理,是以,这个时候,皇上定然不能再心慈手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至于兵力,皇上大可以放心,这些年,有大将军把手边疆,京中又有一等一的高手,到时候咱们只需要未雨绸缪准备一番,便可事半功倍。”重阳沉声说道。
“该如何做朕都知道,只是咱们的军队并不擅长水战,那无涯岛国却是岛上强劲,若是以此对战,咱们必输无疑。”北辰夜的眉宇间印下一道痕迹,却是眉心紧了又紧。
“不妨,臣妾倒是有法子,若是皇上相信臣妾,此事便交由臣妾来办,而宫中这边,还请皇上安排好。”
重阳缓声说着,她刻意将宫内这边交付北辰夜,一则是知晓他定有准备,二来,她已经替他将边境打通好,若是连宫里头的都处理了,却是丁点儿的机会都不给他,倒是不妨让皖苏将调动侍卫的令牌交给北辰夜的心腹,如此,既能保全皇帝的颜面,也不耽误正事。
北辰夜不是傻子,一下子便听出了其考虑周全之意,不由得心下一暖,上前一步,这些年,头一遭这般仔细的瞧着重阳,清汤粉面,不施粉黛,面上却是无比笃定,双眸发亮。
其实这般的女子,真真儿是世绝无二,只是他心有所属,是以,若是大事得成,他能做的,便是给她荣华富贵。
手摁上她的肩头,声音却是低了又低:“皇后,朕知道这些年委屈了你,等到大事得成,朕定会重重感激你,除了爱,朕什么都能给你。”
这样的对话,却在多年之后想起,重阳的心底都漾着波澜,若是一切谜底不解开,若是一直糊涂下去,是不是,才是最好的结局?
只是,世上所有的事都只能按着原本的路子走来,一步都改不得。
她垂了垂首:“臣妾不要皇上的感激,臣妾只想求一个恩典,若是他日大事得成,臣妾想要皇上应允,让臣妾出宫。”
北辰夜一顿,这么些年,他曾想尽办法羞辱她,甚至假意召她侍寝,却不想,到了今时今日他才知晓,荣华富贵,恩宠绵延对她来说却都不如自由来的重要。
叹了一口气,缓声道:“也罢,朕可以应你,只是翠红楼那边,你打算如何处置?那些女子,到时候便也可以恢复自由之身了吧?”
重阳不知他为何提及翠红楼,却只顺着他的话下去:“那些女子都是我的亲人,到时候自然要为她们寻得好去处。”
北辰夜黑眸凝了凝,不知在想什么,良久,才说:“也好,这些事情到时候再说,现下,我们便想着如何来行动。”
重阳点头:“依我看来,咱们不该坐以待毙了,先下手为强,咱们这便安排下去,找准时机,准备随时动手。”
“好。”北辰夜当下应下,眼中,是深深的赞许:“便按着你说的办,上元节那日,朕觉得是再好不过的时机,到时候,宫中我会安排好,至于外头,便托付给你了。”
这是二人就此事的第一遭谈话,也是最后一遭,等的便是十五日之后的那一场一触即发的战争。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126系统自动隐藏了,悲剧***
128【风声起】
那日之后,重阳便暗中安排了一切。
首先叫皖苏将调动侍卫的令牌交给了北辰逸,他是北辰夜最中意的弟弟,给他自然最为稳妥,又吩咐重将军尽快离京,并带着她的令牌去找漠北三皇子寒淮借兵,她与寒淮之前有过约定,是以,此事也不难,之后再将翠红楼以及江南的那一众女子都聚集起来,以待起事那一日有所助益,一切准备就绪,而最后,必须要重阳亲自出马的,便是在上元节那日称病未去参加中元节庆,而是约了白芨入夜之后见面。
风声萧萧,街头处处张灯结彩,上元节,是团圆的节日,但重阳的心,却并未随着这节庆而沾染上一丝丝的喜意。
这么多年头一遭的,她不知该以何种身份与白芨见面。
在这之前,她一直将白芨视为知己,他懂他,亦待她好,是以在江南之时,她便是那般的笃定,他一定会帮她。
可是世事无常,谁又能料到,短短数月,却已然是时过境迁,心境早已迥然不同。
两人约在了街角的一处小酒馆,这样节庆的日子,除了老板与伙计,客人是甚少的。
白芨仍是一身黑衣,在重阳跟前坐定,只是一言不发的望着她,眼中,是探究亦或者还有些许的无奈。
“芨,你来了。”重阳勉强扯了一丝笑,那日救下蔷薇之后便未再见,如今见了,重阳却只能假装着还是从前,还如从前一般唤他。
白芨点了点头,端起盛酒的大碗来一饮而尽,瓷碗放在桌上,轰的一响,碗底的几滴酒渐在手背,他也不擦,只望向重阳,沉声问道:“公子怎么今儿个叫我出来。”
“怎么?为何今儿个便不能与你见面?”重阳挑眉看他,浅笑盈盈。
白芨望了她一眼。
“这几日过去,我还当公子不会再想见我了。”
“哦?这又是为何?”重阳仍是浅笑,真真儿是明知故问。
白芨不再说话,只一杯一杯的喝着酒。
重阳找他出来的目的他心知肚明,他早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从他知晓她身份那一刻,他便知晓,只是装作糊涂。因着他亦明了,只要挑明,他们二人便再也不能像从前那般。
是以,能装多久的糊涂,他便装多久。
只是今夜,她叫他出来那一刻起,他便知道,一切,只能到此为止了。
重阳目光炯炯的望着他,心中更是清明如同白日,但是若是可以选择,她宁愿什么都不知道。
原本她当做知己的人,突然之间成了她的敌人,这样的事实,让她如何接受?
她亦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有一滴晶莹顺着脸颊落下,与那酒一起流入口中,却是说不出的苦涩。
两人便这样你一杯我一杯的过了许久,彼此想着自个儿的心事,却谁都不先开口。
也许,这是二人能这般同座一席共饮一壶酒的机会,只有这一遭了,是以,这个时候,谁先开口,谁便是要将二人的情分生生切断了。
空中轰隆一声巨响,伴着二人的各怀心思,重阳微微偏头,便见空中升起大片的焰火,五彩缤纷,映在脸上,耀的她的面容生辉,然,烟火终究是烟火,再如何绚烂,却只能有那一瞬间的光彩。
昙花一现。。。
一如脆弱的情感。。。
重阳扭头望他,他亦凝着夜空,脸色在焰火映照之下晦暗不明,只是素来无甚表情的面庞,微微勾着一丝浅笑。
“公子,你若想问什么,便问。”却是从未有过的清浅语气,他偏头望着她,黝黑的眸底,黯淡一片。
重阳缓了缓。
那日与北辰夜谈话之后的数日里她都是思来想去就是夜间歇着也是辗转反侧,这样的情形不是她乐见的,是以,在来此之前,她也曾想过或者不见,从此不见。
却终是舍不得,这么些年的感情,若是不来个了断便从此为敌,她不甘心!
见他一面,将心中的疑惑全数问出,然后听他的答案,最后,各谋其事,两不相欠。
“芨……”她缓缓吐了口气,似是下定决心一般的,直直望向他,一字一顿问道:“也许如今问了已经没有什么意味,只是我还是想听你亲口告诉我你与无涯岛国与北辰放的关系。”
终是问了出来,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难以启齿,她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淡一些,与平日里无异。然而心里却并没有丝毫的解脱,反而,望着他微敛的眉眼,心,越沉越深。
“什么关系?”她又问了一遍,不甘心。
白芨缓缓抬起眼眸,直直望向重阳,对上她坚定的目光,心中更是五味参杂,他知道,只要他一开口,从此,便万劫不复。
但是已然这个时候了,他不能再瞒她,也瞒不住。
“正如公子所想,我便是无涯岛国国主枫无涯。”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清,却让重阳身子一震。
饶是早已知晓,却偏偏从他口中说出,有些天旋地转。
“你。。。你为何。。。为何。。。要骗我?”胸口郁结了一口气,重阳险些喘不过气来,她端起酒来,大口喝了两口,以此舒缓心中的难过。
“公子说我骗你,你又何曾对我坦白过身份,若不是在忠王府相见,我根本不知道一直以来我引以为知己的人,竟然是北辰的皇后,更不知与我作对的,竟然是我一直以来最最信任的公子。”
白芨的声音有些嘶哑,双目在酒的作用下红的通亮,双手紧紧按在桌子上头,手臂青筋暴露。
是啊,他未曾亮出真正的身份,她又何曾以真面目示人,只是。。。
“那牡丹呢?她是你我看着长大的孩子,这样的情分,你如何下得了手?”提及牡丹,重阳的心,仍是痛的揪了起来,这是她心底的痛,死去的是她至亲之人,而杀人凶手,也是她的至亲。
“你果然早就知道了。”白芨的情绪有些激动,眉头紧紧蹙成一团,面上有些狰狞的发狠。
“是,我早就知道了。”重阳亦是直言不讳,索性全数说出:“牡丹临死之前告诉我的,根本不是我在翠红楼所说的痛苦,而是你与冷傲的名字,白芨,白芨,你怎么下得了手?”重阳倏然起身,眼眶是盈盈欲落的泪珠子。
她将双唇咬的死死的,牙根咬的霍霍作响,这个时候,她不能哭!
“既然你早就知道,那为何不揭穿我?”白芨此时反倒冷静下来,一张冷面,面若冰霜。
重阳闻言,双眸闪了一闪,原本紧握的拳头,倏然便松了开来。
“那种情形之下,我怎么能说?虽然这些年翠红楼的丫头们并不与你们五君时常见面,但是在她们的心中,你们便是与亲人一般的人物,便是可以仰仗的人物,若是她们知晓是你亲手杀死牡丹,她们如何能受得了?更何况,北辰放抓走蔷薇,若是我与你反目,万一到时候他杀人灭口怎么办?我已经失去牡丹,不能再拿她们任何人冒险。”
她极力让自个儿冷静下来,用最平淡的语气去讲述那些历历在目的事,这个时候,她不能失控,绝对不能!
白芨静静听着她的话,面色却是越来越平静,最后,如同一弯似水,再也经不起任何波澜。
“既然事情已经败露,那公子打算如何做?”他问的云淡风轻,好似一件与己毫不相干的事。
重阳望了他一眼,沉着半晌才缓缓道:“我是想替牡丹报仇不假,只是我心中也是清楚,对你,我根本下不了手。”说到这,声音却是低了一低,目光凝在那油光蹭亮的桌面之上,有些惨然的青白,让人心生寒意。
“自古一山难容二虎,人人皆知如今只有北辰王朝,其余的,无论是漠北还是无涯岛国都是其附属国,是以我希望你也能人情这个事实,然后撤兵,到时候我会劝皇上不再追究此事,并同意让无涯独立,以后不必向北辰进贡,两国和平共处,你觉得如何?”
却是退让三分,这样的条件无论给哪个小国都是极大的诱惑,之所以这样是因着重阳真的不想与白芨作对,哪怕他杀了牡丹她也终是对他心存了一份情念是以,若是有旁的方法,她愿意退让。
129【缘起灭】
白芨却不耐的摆了摆手打断她的话:“统一四方乃我父王毕生所求,如今他已亡故,我这个做儿子的必然要完成他的心愿,更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