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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夫人与郡主有恩的平贵也记着，“老太夫人身边有两位小姑娘，想来定是镇国公府上的小姐，不过白家夫人也在！”平贵武功好，视力也甚好，远远就看清了状况，孟洛一听白家夫人也在，立刻钻出了马车，一眼看到一间名为轩辕阁的玉器店前人流涌挤，另有两辆马车停在玉器店前，后面的路也全被堵住了，这也是为什么平贵会停车的原因。
感觉衣袖被人拉扯着，掉头一看是童颜，孟洛以眼神询问，童颜道：“镇国公老太夫人，是谁啊？”
“萧擎苍他奶奶！”孟洛简洁介绍，踏下了马车，平贵道：“郡主，还是奴才去吧！”
孟洛摇头，表示多年不见镇国公老太夫人，趋机见见也好，镇国公府不是还在孝期吗？她冒然前去拜访着实不妥，如今既然碰上了，焉能不打个招呼。童颜兴致勃勃地表示她也要跟上，此次孟洛入朝觐见，红樱赤雪等婢女并不曾随行左右，这会儿见着那么多的女眷，再看背后清一色的都是男人，可是犯难了。把马车丢给一个小兵，追着孟洛去。
“哟。老太夫人呐！你这两个孙女不是还在孝期吗？怎么跟着你出门，到这玉饰店买首饰来了，莫不是打着孝期也要嫁孙女的主意？”一个娇媚的妇人半掩着嘴堵在门前不让镇国公老太夫人，还有随身的两位孙女进去。镇国公老太夫人横了妇人一眼，“白家教女不守礼节。我萧家的女儿却是半点也不能学的。陆氏，你莫当我镇国公府不出声任由你们四处张口，就是我怕了你们，若是我镇国公府再落得个没脸的下场，我们也一样让你白氏一族付出代价！”泥人还有三分性呢，更何况老太夫人从来没受过这样的气，白氏，白氏一族！努力平息内心翻滚的怒火，老太夫人冷哼一声！
白门陆氏被老太夫人的气势给压得脸色有些发白。可惜她没那个胆子敢跟镇国府来个硬碰硬啊！可要是就这么咽下这口气的人，那就不会自动找骂了。扫了一圈四周，在看到一张笑脸上，那满腹的怒火立刻有了宣泄的地方。“哪里来的丑丫头，竟然敢笑本夫人，活不得耐烦了是吧！”
那位受了无妄之灾，被人指着的人有些一愣，环顾了一下。 确定这位白夫人指的是自己时，孟洛冲着童颜道：“颜颜，什么时候笑一下也会被人说是活不得耐烦了？”
“你脑子什么时候变得不灵光了，可不就是刚刚这位夫人说的。我有意见的是这女人竟然骂你是丑丫头，我你很丑吗？我觉得你比她好看多了！白粉也不知道抹了几块，胭脂红不红青不青的，两个字，难看！”童颜也学了一两成孟洛的毒舌，看把那白夫人给气的。
孟洛丢了童颜一个白眼。“颜颜，不待你这么直接的，虽然这位夫人长得是不怎么好，可能擦干净那白粉后，半夜出门来能把人吓死，但是我们心里知道就行了，说出来多伤人心啊！”没有最气人的，只有更气人的。被孟洛这么一说，本来看戏的人群都忍不住地打量了白夫人的脸，嗯。还真别说，没人提醒确实不会有人注意到，那张娇媚的脸是用白粉加胭脂堆出来的，想像着这么一张擦干净后的脸，不约而同的人们打了个冷颤！很可怕！
“你，你可知道我是谁？”
“知道啊，白家夫人嘛！你还有个女儿趋着丈夫在外保家卫国，却与别的男人幽会来着，可惜啊，因为白家出了一个贵妃，原来按律被浸猪笼的女人，在皇帝的施压之下，愣得变成了休弃另嫁。想想镇国公真可怜啊！为国浴血奋战，父亲病故返朝守孝，却发现被女人戴了绿帽子，可因为敬君爱国硬生生地忍下了满腹的怒气，杀不得红杏出墙的女人，真是可怜啊！”孟洛说着还假装抹了眼泪，再接再厉，“是个男人都受不了这样的事情，可惜最该为他出头的皇帝却因为枕头风偏向于最错的女人，而今日作为红杏出墙女人的生母，你不思反省，想着回去好好教教你女儿也就罢了，竟然还欺负起镇国公老太夫人来，老太夫人刚经丧子，你不安慰半句，却还在人家心头痛上洒盐，白氏一族，枉称皇亲贵胄，却无半点仁义，连大楚开国第一公爵的镇国公府尔都敢如此对付，想想你们对那些普通老百姓，该是何等的欺凌！”
“可不是，白家的人每次出来采办，都是硬抢硬拿，人家不能肯的，还把人打残了呢，我表弟就是这么被打得到现在还躺着不能动的。”
“我爹也是因为跟白家讨银子，被活活打死了。”
那些被压抑的情绪，在孟洛煽动之下，百姓们一个接一个的大声嚷起来，无论这些控诉的罪状是真是假，反正群众此时对于站在这里的白夫人那是恨不得吃她的肉，啃她的血。“没错，白氏一族如此不仁不义，根本没拿我们当人看，大伙们，拿着东西砸白家的人。”混江龙跑到人群里大声地喊，最先拿了一个鸡蛋朝白夫人那儿扔去，这下好了，正有气没地发的的人们立刻追随着拿了手上的东西就往白夫人那儿砸，而孟洛早在混江龙的话音刚落，就把白氏往边上一拉，赶紧扯着镇国公老太夫人往屋里躲上，为了防止她们受到波及，等童颜也把镇国公府的两位小姐拉进来后，孟洛很顺手地把门关上。悠闲自在地听着外面百姓的叫喊声。还有那些东西砸在白氏等人身上的痛叫声。
“老太夫人好！”孟洛笑着行以一礼，看到孟洛笑时露出的两个梨涡，老太夫人指着孟洛惊喜地道：“皇慧郡主！”
孟洛点点头，多年不见老太夫人，您能记得我。我很开心。
“老身虽然不曾出府，却也知道皇慧郡主回京的事，皇慧郡主如今更是独一城的城主了。诚王殿下地下有灵，眼见郡主平安无恙，还有如此大作为，必定含笑于九泉了！”老太夫人打量着孟洛一阵喊叹，提到父亲，孟洛再次微微一笑，老太夫人可是有什么要买的玉饰？
两人都一致选择遗忘外面刚刚发生的事。老太夫人道：“是啊，老身得闻轩辕阁新进一批玉石中有一块宁神玉，我那媳妇自从儿子去后，一年来夜不能寐，太医看过开了许多方子，却效果甚微，如此下去身子如何受得了。宁神玉有安眠之效，我便想将此玉买回去。”
“宁神玉确有此效。不过这轩辕阁的宁神玉极小，这样吧，我手上有一块宁神玉，老太夫人不嫌弃，待我回了诚王府后便送到镇国府去，给太夫人治疗！”眼看老太夫人要拒绝，孟洛却说，我这条命还是老太夫人救的，不过是区区一块宁神玉而已。莫不是老太夫人觉得我这条命还比不得宁神玉贵重？况且，我并无失眠之症，物要尽其所用，若是老太夫人真觉得拿下不安，且待太夫人的症状痊愈之后，老太夫人再将宁神玉还我就是。您看如此可好？
送出去的东西孟洛是没想要回来，再者她手上的宁神玉也不只一块。只是为了让老太夫人能够安心收下，她才如此说而已。老太夫人又岂是看不出孟洛的用心，想想这些日子京城传来沸沸扬扬的，说什么皇慧郡主成了独一城城主后。嚣张得目中无人，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再加上刚刚孟洛那么直白的说出皇帝不妥的话，忍不住想要劝告孟洛。“皇慧郡主宅心仁厚，老身也不必推托，老身就收下郡主的宁神玉了。只是，有些话，郡主年幼或许未曾思及，老身就倚老卖，劝告郡主几句。”
知是镇国公老太夫人心怀善意，孟洛笑着谦虚应道：“老太夫人但说无妨，我洗耳恭听。”
瞧着孟洛并无半点不悦之理，老太夫人这才慢慢地道：“郡主终究是女儿之身，凡事郡主还需三思而行，尤其是对皇帝，皇帝贵为九五之尊，若是一再在人前被人落了面子，纵然他面上不显，心里也定是十二分的在意，如此一来，于己不利。诚如今日郡主之为，若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皇慧郡主日后想要倚仗皇帝怕是再也不能！”
淡淡笑开，孟洛道：“老太夫人所言，孟洛谨记于心，只是孟洛此次回京，要做之事并不能低调行之，所以日后免不得让老太夫人听闻到孟洛的大名，然请老太夫人安心，孟洛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即使将来不成功，死在了谁的手上，孟洛也是要走到底的。”
瞧着孟洛神情坚定，镇国公老太夫人知道是劝不了孟洛的，只能一声叹息！
再打开轩辕阁的门时，外面一片杂乱，混江龙平贵等人站在马车前，混江龙挥着手大声招呼，“小城主，这里脏死了，我们赶紧回府吧！”孟洛只是颔首，还是先送镇国公老太夫人上了马一，回府之后我便让人将宁神玉送到镇国公府上。
老太夫人道谢道：“多谢皇慧郡主。”
送走镇国公老太夫人祖孙，孟洛也想着收工回家。
混江龙乐呵呵地跑到孟洛身边，兴奋地道：“小城主你是没看到，那什么白夫人的被人又用鸡蛋又用青菜砸得那叫一个惨呐！教出那么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她不是什么好东西。”
“白夫人可是白贵妃嫡亲的嫂嫂，第一个砸她的可是你哟，你就不怕将来他们要是知道了，把你给解决了？”孟洛恶意地提醒，混江龙狗腿地说，不怕不怕，这不是有小城主你在吗？而且骂人的可是小城主你，我虽然是第一个砸人的人，可我混在人群里，谁能知道我是第一个动手的，反倒白夫人虽然不知道你的身份，可她是绝对不会忘了小城主你这张脸，小城主你都不担心，我更是安心啦！
说着说着，混江龙那是一脸得意的样，孟洛白了他一眼，“我敢骂人，我还会怕。你以为这种事情皇帝有胆子跑出来说要给人主持公道，皇帝不出手，对付那些阿猫阿狗的，都不用多费劲儿，可你就不同了，混江龙，要不，咱们试试看谁能不被打也不被骂？”
一听这话，混江龙立刻变得没骨头了，连忙摇头道：“别，小城主，你可不能不管我啊！你要是不管我，我肯定死定了！”
如果是老苗在的话，一准笑话死他，可惜现在这会儿敢笑混江龙的没一个笑，童颜那是叫他龙老大的，怎么也要顾着点他的面子，而温实早已习惯，表现很淡定。平贵却是无视于他，没办法，谁让人家天生就这么冷呢！除了孟洛，再加个风清扬能让他变脸，其他什么都是浮云。
而孟洛是裸的鄙视他，“赶紧自己找个老婆回去好好管管你，就你那嘴啊，一天没人对付你，你就皮痒。别废话，回府！”往马车上去，想了想什么的，指着外面那脏脏的地儿，孟洛道：“混江龙，做好一件事我就不跟你计较！找人把这门口搞干净！”
刚松了一口气的混江龙呆了，再次看看了，很脏！“小城主，为什么？”
“因为轩辕阁不巧有我的份儿！”
第十六章逼供（上）
回到诚王府，孟洛赶紧沐浴换下身上厚重的正装，换上一身淡绿色的常服，让平福派人把一块宁神玉送到镇国公府，才想着休息一下，赤雪来禀，说是镇国公萧擎苍求见，孟洛毫不犹豫地回答不见，另还吩咐赤雪不仅是萧擎苍，其他谁来，都说她午睡了，一概都不见。
赤雪答应着退下，孟洛走进房间，脱了鞋子倒头就睡，天大地大，睡觉最大，白家，卫家！按下满脑子的思绪，睡醒再想。
可是，吵，很吵，太吵了。睡意正浓，而且是明显没睡够的孟洛听到这些吵闹声非常火大，她从小就有起床起，尤其是没睡够的时候，火气特别的大。一手捉过枕头往门那砸，大声骂道：“吵什么吵，不知道我在睡觉吗？平贵平福，把那些吵吵嚷嚷的人给我打出去。”
这下清静了，孟洛抱着被子继续睡，天那么冷，睡觉最舒服。
至于外面的人，被平贵平福阻拦着，当然也清楚地听到孟洛的叫骂，那怒火就算隔得远也能感受到，当下再也不敢喧哗了。平贵也是黑着一张脸，“我已经说过了，郡主正在休息，任何人不得打扰。江尚和尚，你们若是愿意等就在厅里等，若是不愿意，可以请回。我家郡主，毕竟是女儿身。”平贵在听到孟洛的怒骂后，也不想再给人留什么面子，江尚和尚皆是面色讪讪，此事确实是他们做得不妥，倒是忘了孟洛是女儿家的，他们这么横冲直撞要见孟洛的，不合规矩。
“平总管，我二人冒失了。还请平总管带路，我们到正厅去，见不见我们，还是待郡主醒后，由郡主定夺！”江尚老实告罪。就他的态度还是让平贵很满意的。“两位大人请随我来。郡主醒来之后，我会禀明郡主，若是郡主要见两位，我自会告知郡主，两位稍坐。”
孟洛回来后还是住在和泽院原来的房间。刚刚江尚与和尚正是在和泽院外吵嚷，和泽院离正厅并不算太远，平贵领着两人进去，请他们坐下，吩咐人上茶招待，也就告退了。
江尚与和尚两人交情不浅，看着冒着热气的茶，想想刚刚孟洛的怒吼，和尚苦笑地道：“这皇慧郡主的脾气可是不小啊！”
“能小得了吗？李伸不过是骂了温实一句贼人她就敢甩脸子给皇上看。最后连镇国公拦路也敢让手下的人动手，这皇慧郡主啊，脾气不小，更是护短。可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皇上是不可能亲自来赔不是，只能是我们来，镇国公不是也呆了两刻钟都没能让皇慧郡主相见，这才回府去的吗？也不知道我们就算坐上一天。皇慧郡主会不会见我们。要我说，皇慧郡真是有够有峙无恐的。”江尚越笑越是苦笑，和尚摇头道：“我想会的，皇慧郡主并非无意授我们种植土豆蕃薯玉米的种植之法，她只是趋着李伸伸头的机会，当着皇上的面告诉天下人，她是个极护短的人，所以不管是谁，想要碰她身边的人。 那得掂量着能不能承受她的怒火。毕竟，李伸只不过骂了温实一句贼人，她可就是敢当着皇帝的面说不教我们种植的办法。一个如此爱护手下的人，必定也有着一颗仁慈的心，只要皇慧郡主还认为自己是大楚的人，她就一定会见我们，也一定会让人教我们种植之法。”
微微一笑，江尚道：“若真是如此，那自然是最好，可惜啊。你莫不是忘了，这位皇慧郡主是为什么离开了京城？又为什么会到独一城去成为独一城的城主的？我只担心她未必会认为自己还是大楚的人！”终究还是说出了内心深处的担忧。
和尚皱皱眉，“当初诚王病故，才半年诚王妃住处便发生大火，传闻诚王妃葬身于火海，与此同时也传出了皇慧郡主被劫之事，诚王虽故，但凭着诚王留下的人，想要轻易进入诚王府是不可能的，更不要说劫走郡主。你还记不记得当时京中的传言，文人中流传着齐王在诚王尸骨未寒时，与诚王妃通奸而写下的认罪？还有关于诚王的死因，据说诚王并非病故，而是被人下毒杀害的？你说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嘘！”江尚打量了四周，作出让和尚噤声的动作，然后压低了声音道：“老和，你活得不耐烦了，当年私议这两件事的人都被皇上下旨诛杀了，你现在再说起这件事来，就不怕被皇上所知，丢了自己的脑袋不说，还连累你的家人？”
和尚面色微沉，摇头叹了叹气，却没再说，江尚看他虽不愤，却还有理智，便劝道：“咱们为官数载，皇家的忌讳你也懂，如此与皇上有关的流言，我们纵然心中疑惑，却是万万不能宣出于口。我们今日前来的目的，是让皇慧郡主尽弃前嫌，愿意教我们种植之法，其他的事，不干我们的事，我们也不要多管。这里是诚王府，不是你我的府上。”暗指诚王府里兴许有什么人在听着他们谈话。和尚沉思了半响，也接受了江尚的好意，此处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
差不多半个时辰，孟洛才睡醒，睡饱了整个人的精神倍好！赤雪和红樱在外面听到动静，连忙端了热水什么的进来，“郡主，和尚跟江尚已经来了半个时辰了！”赤雪为孟洛梳头，小声地说来，孟洛无所谓地道：“他们爱等着就等呗，说了今天谁都不见，那就谁都不见！”
赤雪也没有为人说情的意思，很快便为孟洛梳好了头，开始插头饰。红樱拧干毛巾递给孟洛，孟洛擦了把脸，舒服地呻吟一声，红樱赤雪皆是温柔地笑了。屋里烧了炭却是不冷的，可是空气确实不太好，而且整个屋子封闭的话很容易二氧化碳中毒！“赤雪，你去跟平福说说，让他照着独一城的房间给我装上地龙，我还是不喜欢一屋子的炭味！对身体也不好！”
“嗯，好的，刚回京城，福总管要忙着敲打府里的人。是要忙了些，奴婢会寻个机会跟福总管说的。”赤雪最后为孟洛插上一株白梅簪，算是大功告成了，玉嬷嬷领人端着饭菜进来，“郡主。您从早上吃了早膳，到现在还没顾得上吃第正餐呢。这是老奴刚让人做好的，您用些吧！”
三菜一汤，扑鼻的香味勾得孟洛也觉得饿了。
“好啊，我正饿着，先吃饭。”本来刚睡醒的人是没什么食欲，可正如玉嬷嬷所说，孟洛这一天的才吃了一顿，睡饱吃饱了。人事的大事也算解决了，接下来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