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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步明宫-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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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守卫森严,刺客如何能混进来?”太后鼻翼微微翕动,恨声道,“必是未央宫那个贱婢嫌哀家碍眼,故意让你过来生事,想要活活气死哀家?”

汪直心下叫苦不迭,低声下气地说道:“太后息怒。贵妃娘娘对您孝心十足,日夜祈祷您早日痊愈,又怎会让奴才过来捣乱?实在是奴才办事糊涂,闯下大祸,奴才罪该万死。”

张婳撑着油纸伞走到太后身旁,伸手轻抚着她后背,一脸乖巧地说道:“皇祖母,您看下这么大的雨,汪公公还带着人不辞辛劳地挨个宫殿搜寻刺客,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在撒谎。所谓不知者不罪,您就暂且饶他一回吧。”

汪直想不到她会出言替自己求情,不由怔了怔,忙道:“太后,奴才即便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骗您,乐工局的阿丑用表演戏法木箱暗中运了一名刺客进宫,事败后已经投河自尽,奴才翻遍了整个乐工局也不见刺客的踪影,所以带人挨个宫殿地搜寻。”

太后将信将疑,冷声问道:“仁寿宫每一个角落可都搜过了?”

“搜过了。”

“可有发现刺客?”

汪直满头大汗地答道:“奴才无能,不……不曾发现刺客。”

太后脸色阴沉,喝道:“那还不快带着你的人去别处搜。”汪直唯唯诺诺地答应,行礼后带着手下飞快地离去。

张婳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扶着太后的手乖巧地说道:“皇祖母,夜色已晚,孙媳扶您回去歇着。”

太后揉了揉额头,皱眉道:“真是越来越不太平了,那些守卫一个个全是酒囊饭袋,竟然会让刺客混进宫里。”

张婳送太后回屋,服侍她安寝后,立即回到锦宓阁,却见阮念云已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裙,握着一卷书斜倚在贵妃榻上,挥手摒退所有人,静静地上前伏在她怀里,就像回到了小时候般心中满是喜悦与温暖,开心地唤道:“云姨。”

阮念云轻轻地抱着她,唇角含笑,感慨道:“像是做了一场梦般,我的小木槿不但长大了,还当上了太子妃。”

张婳闻着她身上似麝非麝,似兰非兰的香味,方敢确信眼前的一切不是梦境,轻声说道:“云姨,以后木槿会好好孝顺您,我们永远都不分开。”

阮念云脸色温柔,凝眸望着她瘦削的身子,叹道:“皇宫凶险残酷,你孤身一人,无依无靠,想必受了不少罪吧?”

张婳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得意洋洋地说道:“云姨,您真是太小看我了。斗心机,耍手段,我可不输给宫中任何一个女人。”

阮念云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302 表忠心

阮念云微微一笑:“方才你遇事临危不乱,镇定从容,对着老奸巨滑的汪直没有露出丝毫胆怯,云姨很为你骄傲。”

张婳眨了眨清澈的双眸,得意地道:“我和汪直交锋数次,他可从来没在我手上讨过便宜。”

阮念云揉了揉她发髻,语气带着几分宠溺和担忧:“别掉以轻心,汪直和万贵妃可不是好惹的。”

“我知道。”张婳长身而起,铺好床,微笑道,“云姨,好怀念小时候躺在您怀里,听您讲故事的情景。”

两人换上寝衣,并排躺在床上,张婳抱着阮念云的手臂一直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依稀听到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琉璃瓦上,仿佛下了整整一夜的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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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念云暂且在锦宓阁住下,白天躲在寝殿里看看书,绣绣花,夜晚张婳便将她易容成小宫女的模样,带她出去散散步,并下令除了心腹侍婢外,任何人都不得踏入寝殿半步。

这日,张婳趁阮念云午睡之际独自出门,径直向未央宫行去,经过月华门时,只见太医院院正李卫平提着药箱行色匆匆,见到她忙顿住身形,恭敬地行礼:“微臣参见太子妃。”

张婳命他起身,随口问道:“何人抱恙,院正如此行色匆匆?”

李卫平因奔得太急,额头上黄豆般大的汗水滴答滴答不住地滚落:“锦衣卫同知高大人前晚不知为何淋了一夜的雨,到现在高烧不退,整个人昏迷不醒,皇上命微臣出宫医治高大人。”

张婳身子一震,前晚的雨下得那么大,高斐该不会在御河边等了她整整一夜吧?不是已经让小环通知他不能赴约,他为何……

李卫平又道:“太子妃,微臣赶着去救高大人,先行告退。”说罢,行了一礼,匆匆离去。

张婳怔怔地立在毒辣的日头下,心中五味杂陈,脑海中闪过一张俊朗的脸庞,突然无比地痛恨自己,既然做不到,为何总是许下承诺?一次次地给他希望,又一次次地让他失望。

她微微仰起脸,任冰凉的泪水肆意流淌,心中默默地说道,高大哥,你一定要尽快好起来!

良久,张婳拭去脸上的泪水,继续向前行去,到了未央宫,望着阳光下金碧辉煌的宫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饰,缓缓走上前,向侍立在殿门的小宫女说道:“本宫有事求见贵妃娘娘,麻烦进去通报一声。”

“太子妃请稍等。”小宫女行礼后转身飞奔进去,过了片刻,出来禀道,“太子妃,贵妃娘娘请您进去。”

张婳掀帘进去,一股清凉的风顿时迎面拂来,似置身于凉爽的秋日般说不出地舒适,万贵妃斜倚在紫檀嵌宝石宝座上,端着一盏冰镇燕窝慢慢地喝着,垂至肩胛的红宝石金耳坠摇曳着耀眼的光芒。

张婳上前恭敬地行礼,声音清脆:“臣媳给万娘娘请安。”

万贵妃连眼皮也未抬一下,懒洋洋地说道:“真是稀客啊!太子妃平日见到本宫退避三舍,今儿不请自来,莫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不成?”

张婳忽直挺挺地跪下,清澈的双眸无比真诚地望着她,说道:“万娘娘,从前都是臣媳不懂事,一再辜负您的期望,臣媳悔不当初,还望娘娘不计前嫌,原谅臣媳。从今以后,臣媳愿尽绵薄之力,为娘娘分忧解劳。”

万贵妃似听到了天大笑话般“咯咯咯”娇笑,讥道:“太子妃,你是不是闲得慌,特地跑过来和本宫开个玩笑解闷?”

张婳双眸含泪,满脸懊悔与羞愧:“当初臣媳在延祺宫当秀女之时,娘娘便对臣媳疼爱有加,甚至扶植臣媳成为太子妃,可臣媳非但不感恩图报,甚至还与娘娘处处作对,让娘娘心寒。臣媳已经知道做错了,不论娘娘如何惩罚臣媳,臣媳绝无任何怨言。”

万贵妃慵懒地笑了笑,喝了一口冰镇燕窝,漫不经心地问道:“宫中人人都知道你和太子情比金坚,今儿你突然跑来和本宫认错,是想假意投靠本宫,替太子做内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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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比金坚?”张婳满脸悲愤,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落,泣不成声地说道,“都怪臣媳太天真太幼稚,竟然蠢到相信男人的誓言。说什么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可转眼便有了新欢。七夕之夜,兰娘娘惨死,臣媳受惊滑胎,可太子却对臣媳不闻不问。臣媳心都凉透了,也算是看明白了,在他心中,臣媳没有半点位置。”

万贵妃轻抚着手指上的碧玺戒指,好整以暇地问道:“你不是一直怀疑是本宫暗中搞鬼杀了兰妃么?你同兰妃情同手足,不想替她报仇么?”

张婳惊讶地睁大清澈的双眸:“娘娘误会了。兰娘娘的惨死是一场意外,臣媳从未怀疑是娘娘您暗中动的手脚。兰娘娘早已失宠,又搬到仁寿宫与太后相伴,对您没有任何的威胁,臣媳实在想不出理由,您为何要置她与死地?”

“若非兰妃舍命挡在你身上,当晚死的人就是你。你不觉得是本宫想要取你的性命么?”

“臣媳惭愧!兰娘娘不幸惨死的时候,臣媳的确怀疑过是您设的局。”张婳眼中闪过一抹愤恨,悻悻地说道,“可是后来有一名叫武文翰的男子找到臣媳,他告诉臣媳是万侧妃命他暗中在坤宁宫的花房动手脚,想要置臣媳于死地。臣媳本想带他到父皇面前揭发万侧妃的罪行,无奈他胆小怕事,只是想借臣媳的手替他的相好许清如报仇,坚决不肯面见父皇。”

她这番话半真半假,万贵妃倒没有怀疑,似满脸惊讶地问道:“竟有这种事情?宝珠也真是太无法无天了!武文翰人在何处?本宫亲自审问他,若你说的属实,本宫定当如实禀明皇上,绝不徇私。”

张婳不屑地扯了扯嘴角:“他怕惹祸上身,早就逃之夭夭了。臣媳从未见过这般懦弱虚伪的男人,口口声声说与许清如青梅竹马,情比金坚,可许清如枉死,他却连报仇的勇气都没有。真是可怜了许妹妹一片痴心错付。”

万贵妃随手将翡翠盏搁在紫檀案几上,用丝帕拭了拭唇角的残渍,慢条斯理地说道:“宝珠是本宫的亲侄女,你该不会想让本宫杀了她替你和兰妃报仇吧?”

“臣媳不敢。”张婳神色真挚虔诚,坦然地说道,“事到如今,臣媳已经明白整个宫中只有娘娘才能庇护臣媳,而太子自身难保,根本无暇顾及臣媳,臣媳早就对他失望透顶。”

她抿了抿唇,双眸流露几分惶恐,“臣媳胆小如鼠,不求荣华富贵,也不求日后母仪天下,只求长命百岁,太太平平地过一辈子。从前臣媳不知天高地厚,三番四次拒绝娘娘的好意,现在臣媳诚心悔过,愿助娘娘一臂之力,只求他日娘娘心愿得成之时,恩准臣媳出宫。”

万贵妃盯着她,忽慵懒地笑了笑:“本宫也不是斤斤计较之辈,既然你真心认错悔过,誓死效忠本宫,往日的恩怨便一笔勾销,以后只要你乖乖听本宫的话,本宫定当保你长命百岁。”

303 奉承

张婳皱了皱眉头,面无表情地说道:“陪我?你就不怕万宝珠吃醋生气么?何况,我现在身子尚未恢复,不宜侍寝。”

朱祐樘身子微微一僵,沉默了片刻,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哀求:“婳婳,我们不要再为了旁人吵架,好不好?”

张婳冷冷一笑:“她害死兰娘娘,害死我们的孩子,我一刻都不能忘记,你若还有半分血性,现在就去杀了她,替兰娘娘和我们的孩子报仇。”

朱祐樘眉头紧拧,叹道:“婳婳,不要再无理取闹了。”

张婳眼中满是嘲讽,反唇相讥:“是我无理取闹还是你太懦弱无能?”

朱祐樘脸色发白,眉目间流露几分失望与哀伤:“为何你就是不肯体谅我?”

“对,我就是个无理取闹的泼妇。”张婳脸色冰冷,恶毒的话似一把刀子般戳向他的胸口,“宫中有的是女子体谅你,你又何必上我这里来自讨没趣?”

朱祐樘盯着她,沉默半晌,起身向外行去,走到门边忽顿住脚步,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寝殿,温言道,“你身子未好,夜里不要四处走动。汪直若真的只是一个溜须拍马之辈,之前父皇也绝无可能封他为西厂的厂公。记住,汪直不是随便可以糊弄的。”说罢掀帘大步离去。

张婳怔了怔,低头默默地沉思了一会儿,径直走进寝殿,却见阮念云正坐在窗下绣花,遂走过去挨着她坐下,含笑道:“云姨绣的花足可以以假乱真。”

阮念云放下绣活,皱眉道:“方才你和太子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忘了小时候云姨教你的话么,女子以柔顺为美,你看看你,说话尖酸刻薄,态度蛮横,哪里有半分柔顺?他是男人,又是太子,你怎么可以给他脸色看呢?”

张婳低垂着头默不作声。

阮念云叹了一口气,语气柔和了许多:“云姨明白你现在心里很难受,可事已至此,再多怨恨也无济于事。太子顾全大局是对的,现在时机未到,还不能除去万宝珠,你要多体谅他,以后可不许和他吵架,甩脸色给他看。”

张婳脸色黯然,幽幽地说道:“云姨,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实在无法像从前那般对他,哪怕是假装也不行。”

阮念云握着她有些冰凉的手,叹道:“不要给自己太重的包袱。你要明白,太子是你一生的依靠,在宫中一个女人若没有宠爱,那会比死更难熬。”

张婳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心下叹气,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去塞外草原牧羊放马。

阮念云哪猜到她的心思,语重心长地说道:“听云姨的话,别再和太子呕气,下回他再过来,不许你再给他脸色看。”

张婳不想让她担忧,遂乖巧地点点头:“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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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用过早膳,张婳打开库房,花了一柱香的时间才在一口樟木箱底寻到王羲之的真迹《兰亭序》,想了想,又寻了几本失传的乐谱,携着碧桃来到未央宫。

只见万贵妃斜倚在紫檀宝座上,怀抱着一只白色狸猫,拿着一把玉梳慢慢地梳理着柔顺的猫毛。万宝珠坐在下首,端着一盏冰镇酸梅汤闲闲地喝着,见到张婳进来,厌恶地皱了一下眉头,冷嘲热讽地道:“太子妃最近转性了么?从前看到姑姑避之不及,这几日来未央宫倒勤快得很,是不是在算计什么?”

张婳淡淡一笑,坦然地道:“妹妹误会了。从前是我太不懂事,对万娘娘有诸多误会,才会疏远娘娘。幸好娘娘大度不计前嫌,待我如初,从今以后我自当竭尽全力为娘娘分忧解劳,又怎会恩将仇报算计娘娘?”

万宝珠冷冷地哼了一声:“巧言令色!”

张婳不以为意,神色如常地上前行礼请安,又将乐谱及王羲之的真迹《兰亭序》呈给万贵妃,一脸乖巧说道:“万娘娘,臣媳听闻您前些日子命乐宫局排演久已失传的《霓裳羽衣曲》,正巧臣媳在库房发现几本乐谱,也许娘娘您能用得上。”

万宝珠“嗤”的一声冷笑,不屑地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万贵妃心不在焉地接过乐谱,随便翻了几下,忽地凤眸闪过一抹狂喜与激动,将狸猫赶下地,小心翼翼地捧着王羲之的《兰亭序》,问道:“这本是王羲之的真迹么?”

张婳装作惊讶地“咦”了一声,拍了拍额头:“瞧臣媳糊涂的,居然把王羲之的《兰亭序》也当乐谱拿来了。”

万贵妃轻抚着有些泛黄的蓝色封面,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这本真的是王羲之的真迹么?”

“当然是真迹。”张婳眼神无比地真诚,答道,“前段时间臣媳一时心血来潮临摹王羲之的字体,殿下便替臣媳搜罗了这本《兰亭序》,不过臣媳没什么耐心,练了几日字觉得无趣,便将它丢在了库房。”

万贵妃双眸闪动着奇异的光芒,感慨道:“本宫寻了许久一直没有找到这本真迹,没想到它竟然在你的手上。”

张婳惊讶地问道:“娘娘,您也想临摹王羲之的《兰亭序》么?”

万贵妃慵懒地抚了抚粉腮,漫不经心地说道:“王羲之的字体遒美健秀,飘若游云,矫若惊龙,本宫闲来无事,最爱临摹他的字。这些年本宫搜集了很多王羲之的真迹,唯独一直寻不到这本《兰亭序》,还以为它已经随着李世民葬在地下了。”

张婳立即十分狗腿地说道:“既然娘娘喜欢,臣媳借花献佛将这本《兰亭序》赠给您,还望娘娘莫要嫌弃。”

万贵妃端起玛瑙杯啜了一口金瑰酒,懒洋洋地道:“王羲之的真迹《兰亭序》价值倾城,本宫可不想占你这么大的便宜。说罢,你想要什么赏赐?”

“什么占便宜?娘娘说这话真是太伤感情了。”张婳一脸的伤心,清澈的双眸满含期待地望着她,“只要日后娘娘多疼疼臣媳,臣媳于愿足矣。”

万宝珠冷冷地盯了她一眼,讥道:“马屁精。”

万贵妃却沉下脸:“宝珠,不可对太子妃无礼。”

万宝珠愣了一下,往日她不管如何对太子妃冷嘲热讽,姑姑从来不置一词,现在为了一本破书,竟然当众训斥她,不由眼圈儿微红,到底要强,不肯当着奴才们的面落泪,心中对张婳更是恨之入骨。

张婳心下颇有些得意,想要讨好和接近一个人,最好的办法便是投其所好。这几日从云姨口中得知,万通在替老妖妇四处搜寻王羲之的真迹,心中便觉得有些疑惑,老妖妇爱的是纸醉金迷,醉生梦死的生活,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她还有练字的嗜好,最大的可能便是她的相好喜欢王羲之的字贴,老妖妇视那个“江郎”为心肝宝贝,看在这本《兰亭序》的份上,至少暂时不会取她的性命。

果然万贵妃和颜悦色地说道:“本宫知道你一片孝心,以后只要你一心一意效忠本宫,本宫绝不会亏待你。”

张婳立即离座跪下道:“臣媳唯娘娘马首是瞻,若有贰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万贵妃饮了一杯酒,说道:“起来吧。你忠心与否,本宫自会看在眼里。”

304 试探

张婳脸色黯然,幽幽地说道:“云姨,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实在无法像从前那般对他,哪怕是假装也不行。”

阮念云握着她有些冰凉的手,叹道:“不要给自己太重的包袱。你要明白,太子是你一生的依靠,在宫中一个女人若没有宠爱,那会比死更难熬。”

张婳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心下叹气,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去塞外草原牧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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