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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莫笑,楚齐这院子还是租来的呢。还有那铺子,租金都欠着呢,还有这些跟着楚齐从淮阳来此的护卫,伙计们,楚齐这个家可不好当,能赚银子,楚齐自然无所不用其及的赚了。”平乐似直似假的抱怨。
殷裔浅笑出声。
他觉得这小儿当真有趣,明明一幅奸商的嘴脸,他非但不觉厌恶,还觉得有几分可爱。殷裔离开时心情似乎不错,虽然平乐不知自己何时愉悦了他……
自从殷裔亲自拜访过平乐以后,院中的护院明显对她恭敬许多。
这让平乐不由得感叹世风日下……不管如何,总算是对自己有利。只是到离开时,殷裔也没有说所谓的第三件事是什么?
或许是忘记了,或许是觉得她不能胜任,所以干脆提也不提。
他不提,平乐便佯装不知。这之后的几日,平乐在家闭门谢客,有不少殷氏幕僚听说殷裔亲自来拜访,都慕名而来。
无非是想看看这楚国小儿有什么了不得,才离开几天殷五便亲自登门拜访。也有的想打打秋风,看能不能从这楚国小儿口中套出些什么,以娱自家郎君。
却都吃了个闭门羹。
私下便有人传楚国楚齐恃宠而骄。
平乐听后只是淡淡一笑,恃宠而骄?这算是褒义词,而且是前世她想都不敢想的美好夙愿。
这几日,被告示压下的蝗灾消息再次扑天盖地的席卷而来,紧跟而来的是哄抢,抢用的,抢吃的,抢穿的,仿佛蝗虫过境后不仅粮食被啃光,连丝娟树木也随着一起被毁。
然后坏消息接二连三的传来……
英城,曲城,汾阳,濮阳……甚至是离郢城百里一处叫梧桐县的地方,都传来蝗虫过境的消息,一时间,郢城一派风雨欲来之势。
一个月间,毓帝连下三道安民告示。可最终还是没能挽回郢城因蝗灾而至的动荡。
《晋国治》载:
毓帝五年,蝗灾肆虐。远至及远淮阳之地,近至百里梧桐小县皆无幸免。
……
一时间,全国各地要粮的折子雪花般的飞进了晋皇宫。皇帝招群臣议事,最终决定,粮先拔给各地驻军,消息传出,一时间群情激愤。
有幕僚为皇帝出谋,令各地氏族捐粮,响应者寥寥……
不过十几天,粮价己涨了五倍不止,何劲己按照平乐的命令开始少量售粮,按平乐所说,财不外露,这粮也如是,如果一下拿出太多,难保被人惦记,一次拿出少量,细水长流,这才是升财之道。何劲笑呵呵的点头,最近他数银箔数到手软,不管平乐吩咐什么都会乐呵呵的接受。
他现在看这小儿越看越像财神爷。
经此一灾,有些小的氏族由于存粮不多,不得不依附大的氏族。
如濮阳殷氏,便是人竞相投奔的对象,何劲说,殷氏己数次催殷裔回转,殷裔概不理会,依旧悠闲的住在郢城别院,与平乐一样闭门谢客。
粮荒如燎原之势一发不可收拾。
朝廷顾得了驻军,便顾不了平民,郢城还好些,毕竟是天子脚下,有几家粮店始终开门售粮,平乐便是其中的一家。据闻别的城镇,粮店早己关门歇业,城门盘查严格,许出不许进。
一万石粮食除了留下一百石自用外,很快售尽。何劲看着手中的帐薄,眼睛简直要瞪出来……竟然卖了这么多银两,别说买宅子付租金了,便是把店铺盘下来也不是问题。
平乐却摇摇头,她选的两处店铺位置并不适合长久做生意,一来是租金虚高。二来,那处领着高官府邸的店铺,出入经过的都是些官宦随从,粮灾的时候他们自然舍得出银两买救命粮,可平常时候,他们却不会过多关照一间随处可见的铺子,便因为铺子与官家府邸靠的近些,租金便水涨船高,至于那门离城门近的铺子,优点是人流多,缺点同样是人流多,人流太多,却是看的多买的少,做普通生意,更是得不偿失。
这两间铺子只是应急,平乐心中己经计划好新铺子的位置。
见平乐态度坚决,何劲难掩失望的按照平乐的吩咐退了铺子,然后开始在宅子里数银子盼安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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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四章】牢狱之灾
【第五四章】牢狱之灾
只有平乐知道,这场粮荒要历时数月,直到第二年春粮下来才算真正的度过危机,倒不是晋国的粮库存粮真的这般少,而是官场上的尔虞我诈,官官相护让这场本可遏制的危机演变成真正的灾难。
大家都怕自家的粮不够吃,从而用尽全力多屯些。将领们怕自己手下的士兵因饿肚子引起兵变,因而吃一石要十石,一家两家……再多的粮也不经这样消耗。
毓帝高居殿堂之上,他的应对措施并无大错。
先是发告示辟谣;然后是号召氏族接济平民;最后开仓放粮;只是到真的打开粮仓之时才发现,存粮己少了十之*。
官员们当然不敢将真正的消息据实以报,所以上的折子一律是民心安定,百姓富足。以至最后晋国因此次粮荒丧命近十万人,几乎动摇晋国根本。
这些都是前世平乐在粮荒过后听人说起的。
所以很多时候,并不是天灾,而是*。
灾荒闹的再严重,那些大的氏族也安全无虞,灾难过后,那些平民的走投无路便被当成笑话说起,前世平乐听后也只是淡淡一笑,觉得人有贱有贵,自然也有卑贱的死法和尊严的死法,那些被饿死的人,便该卑贱的死去。
那时她觉得自己好歹是大家女郎,定会有一个适应自己的尊严的死法,像是慢慢老去,最后牌位被立在祠堂里被后世瞻仰,永供香火……
可事与愿违,她死的才是最最卑贱,低贱到尘埃里。或许只有真正经历过生死,才能理解在生死面前,本就没有尊卑,任何人都有活在世上的权利,所以她倾尽全力,哪怕将自己置身险境,也尽力挽救那些或许命中注定早夭的人。
上次淮阳疫症时她可以出面。因为天高皇帝远,即使她做了什么,也大可寻个名目掩饰,可这是在郢城,在天子脚下。
她一个假借楚人身份的女郎,能做的实在太少了。
世上相信她的人或许真的只有一个殷裔,想再寻一个,简直是痴人说梦。
最近下了几场小雨,带来了几丝凉意,不知不觉,己经初秋,她己差我去打探平氏的下落,只说想寻当初与她有些情谊的平氏嫡子。希望像上一世般,平氏可以安然躲过。
就在平乐悠闲的望着院角那株桂花,想着是否采些来做糕时,何劲匆匆而来。
他现在进平乐的院子和进自己院子一般无二,平乐庆幸自己没因为闲适便卸掉易容。“阿劲,何事如此慌张?”
“楚国小儿,不好了,某刚接到消息,官府己经派人封了几家粮铺,不知到底出了何事?我们要不要去殷氏避避风头……”一大草何劲的房门便被敲响,管事的告诉他一早便有大批官差陆续查封了几家粮铺,何劲便担心那些官差会不会找上自家铺子。
竟然己经到了这般穷途末路了么?
平乐有些吃惊,查封粮铺,迁怒旁人这等事,发生的时间与前世不同。她如果没有记错,应该是年前才发生的。她记得十五元宵节时,仆妇怜女将探听到的外面消息告诉她。按消息传送的时候,传到英城姬氏别院,大概需要半月时间……可此时才初秋。
虽有些惊诧,可平乐还是很快安定下来。
“不用,我们的铺子早己关门大吉,官府此时查铺抓人也只是恼怒那些商人太过唯利是图,我们抽身及时,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自然也不用寻求殷氏庇佑。”何劲虽然不明白这楚国小儿为何一幅与自家郎君桥归桥,路归路的架式。
可他高高提起的心还是缓缓安定下来。
这楚国不儿自相遇后,不管说什么做什么,还没有出错的时候。信他,不会错。
何劲很放心的回自己的院里继续数银子度日去了。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当晚,便有官差砸开了大门……
***
殷裔接到消息时己是子时,他匆匆起身,马上召集幕僚,那些幕僚平日里一个个能说会道,死马恨不得说死,可真遇到事情,一个个却没了主意。最后,竟然劝殷裔以静制动。
直白些的说,便是什么都不做。
殷裔挥手将诸人屏退,眼底深处缓缓升腾起血色暗光。
他惦记的小儿出了事,他怎能无动于衷……找那些幕僚商议,只是做给有些人看的,而他,早己在第一时间部署了一切。
小儿,且等他。
来擒平乐的官差足有百人,砸开门,开口便要找楚人楚齐。
何劲上前相询,被人用剑推搡开来,何劲登时急了,便要抽剑砍人。平乐赶忙上前按住何劲的手,不管如何,如果何劲真的动了手,便是授人以柄。
何劲心里也明白此时不是逞强之时,强压下怒意。
那些官差也不费话,问清平乐的身份,押上她便走,何劲再次上前,郎君即吩咐他护这小儿周全,不管这小儿去哪,他都舍命相陪。
平乐哪里会答应。这又不是什么好事,还赶趟着去。
“阿劲,你去找郎君。”平乐想方法想把何劲支走,她之所以这么说,并不是奢望殷裔会在第一时间救她,她只是想为何劲找一个庇佑之所,不管为了什么擒她,抽丝剥茧的,何劲总是难逃牵扯……平乐相信,只要殷裔愿望,定能护何劲周全。
平乐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何劲待她一分真,她还何劲十分情。
谁想到万事听命的何劲这时竟然眉头一梗。
“不,郎君吩咐我需用命护小儿周全,小儿即身陷囹圄,某岂能置身事外。某是楚齐的随从,愿随楚齐一同被擒。”
见何劲一幅势不相让的姿态,官差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上头只吩咐抓这楚人一人,可多拿个人也不算什么大事,而且看这人还是个剑士,能不惹,还是不惹的人。
最终,官差点头,命人将何劲一同绑了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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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五章】循循善诱
【第五五章】循循善诱
官差从大门离开之时,后院角门打开,有个小厮打扮的人扬长而去……
夜深沉。
平乐以为自己一定是被牵连了,或许是官员们觉得人抓的少不足以平毓帝怒意,便将所以开粮仓的人全部抓了了事。这种事情以往也有发生,等时间一久,没人再在意,花些银箔也就出来了。
可平乐没想到,官差并没有把她押往城外典狱司,而是直接进了内城外的一处院子,自进了院子,平乐的眼睛便被蒙上,她觉得被推搡着七拐八拐,最后的方向是向下,最最足了一柱得向下的石阶,平乐终于听到一阵哗啦的铁索声音。
突然间,蒙眼的黑布被扯去,突如其来的光线让平乐眼睛一阵刺痛,她赶忙闭上眼睛,适应了好久才敢睁开四下看去。
这是间石室,无窗,只有身后一扇厚重的石门。四周墙壁都是脏呼呼的,上面挂着各种刑具,有的刑具上还挂着血肉似的东西。血色沾染上墙壁,让那被污了不知多久的墙壁染上了一抹丽色,更彰显出石室的阴森。
离平乐两步远的墙角摆着一张小案,案边有一个三十几岁的男子正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平乐,见平乐目光扫向他,那人露出阴冷的笑。
“你便是那楚国小儿?卜出淮阳地动的那个楚国小儿?”那人的声音有些嘶哑,仿佛破旧的风霜,听在耳中,只觉得周身暖意尽去。
平乐的身子僵了僵,最终还是镇定的点头。
“你这小儿满口胡言,你年纪还未到弱冠,黄口小儿一个,便敢扬言能卜出地动。你既然来了这里,如果不口吐实言,小心性命不保。”那人威胁道,似乎很乐意看着平乐的脸转成惨白,唇角的冷笑更甚。
“大人何意?楚齐不明白?”
平乐以为是因为粮铺之事被拘,不想竟然是过问她淮阳之事?
这事与朝廷有什么相干?
即使要追究,应该也是嘉奖啊,毕竟她救人为实。为何这人竟然话中有话的逼问她。
那人见平乐神情虽有惶恐,却并没被这里吓破胆,冷冷一哼,听到平乐反问,更是满心怒意。
他自从建造这所地下监牢,但凡进来过的,没有一个不被吓破胆,尤其墙上挂着这些血淋淋的刑具,可威慑力量十足,有的人才看到,还没等用刑,便乖乖竹筒倒豆子,想要他招什么他便招什么。
就算骨头硬些的,也挨不过三两日。
这楚国小儿生的这般瘦弱,不想倒是个硬骨头。
进了他郢城地牢,再硬的骨头,他也有办法给敲软,想着顶头上司的吩咐,那人看平乐的眼神不由得透出杀意。
“不明白?你一个楚国小儿有什么本事卜出地动?那卜卦不过是个幌子,背后的幕后黑手便是殷氏……据传殷氏早有不臣之心,这几年更是在濮阳招兵买马,那殷氏是不是收买了你,从而为殷氏造势?什么楚氏小儿擅卜?无稽之谈,一切都是殷氏的毒计。
他们妄图趁着地动之机混水摸鱼,意欲放进楚国奸细,以期合谋颠覆朝廷……是也不是?”
听完这人一大篇话,平乐简直要拍手称赞。
这人不去写话本子真是浪费了。好一出舍身取义,毒辣阴险,割肉喂鹰,九曲十八弯的侵略大戏啊。
平乐也终于听出了点味道。原来,擒她来的目的竟然是……
见平乐半晌无语,那人似乎觉平乐被他一席话唬住,不由得成就感大升。晋人本就对楚人诸多诋毁,觉得楚国人皆无胆无种,看来这楚国小儿也只是有幅空架子,其实是锈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那人不由得循循善诱道:“阿齐且放心,你若如实招供,本官定保你周全……你若担心那黑心殷氏报复,本官可以送你一笔银两,让你寻个地方隐姓埋名。”
想明白其中缘由,平乐不由得自嘲一笑。
她己下定决心与殷裔分道扬镳,不想竟然因为殷氏身陷囹圄。而且这地方一看便是进来易出去难之所。保她周全?给她银两?
就算是前世,她也不会相信这种看似美好的许诺,更何况己经经历过这许多事的现在。
“楚齐不明白大人何意?楚齐虽年幼,却自幼跟在父亲身边,父亲擅卜,楚齐便学了皮毛,虽不敢自称精通,可也不是那些走街串巷的花架子相士可比的。确实是楚齐卜出地动之灾,并没有谁在背后指使。”
那坐在案后的男人似乎有些不信,薄薄的唇紧紧一抿。
这可是上司想要的供词,既然这楚国小儿不老实,那他便教教他如何‘招供’。只是这小儿倒是生的颇秀气,真的打死打残,他还有些于心不忍呢。
还是玩些文雅些的吧。
那人想到这里,坏坏一笑,挥手招来属下耳语一番,那属下点头退下。很快,便端来了几个装水的铜盆。
“楚国小儿,你当真不招吗?”
“大人,楚齐确实招无可招。”
平乐苦笑着回道,让她说什么?真的昧着良心说一切都是殷氏指使,那岂不是把殷裔推上风口浪尖,先不说殷氏是否会倾尽全力对付她,便是面前这个一脸狠戾的男人,也定不会轻饶她,不招,她或许还有几分用处,也许还能暂时留着这个小命。
招,则立时毙命。
那人见平乐一幅吃了秤砣铁了心似的闭紧嘴巴。
终于撕破了那张伪善的脸。
“即如此,小儿便先尝尝吧。这可是本官新想出来的花样,以前享用过的人都哭着喊着求本官给他们一个痛快,希望小儿不要让本官失望。”
那人说完,便有官差上前,三下五除二的将平乐绑在架子上。双臂吊高,拉起。
平乐便被活生生吊起,偏生脚尖还隐约可以碰到地面。可再试探,却发现根本无着力点。那种上下不能的感觉简直要人的命。
平乐虽是庶出,却也娇生惯养,那陈氏阿浣虽凶,却也只是拿藤条抽打她几下,皮肉之苦是受过的,却没像此时那样被折磨的简直生不如死。
平乐觉得这样吊着对她来说己经是痛不欲生了,可眼见官差将几个铜盆端到她面前……
【第五六章】无妄之灾
【第五六章】无妄之灾
那个一直坐在案后做壁上观的男人姓史,原是典狱司副司刑,专司刑供,后有御使弹劾,言他刑讯过重,酷刑下冤案颇多,有辱斯文。可这史副司刑却很得晋帝看重,晋帝崇尚酷吏治国,认为刑法便该从严,以警世人……
可最终受不住御使三天两头的长篇大论,不得不把这史副司刑贬职。却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暗中建了这个地牢,这牢号称‘鬼见愁’,号称便是鬼被关进去也无法脱身。史副刑司顺理成章的当了地牢主事,他自然不甘心一辈子隐在暗中当个主事,总想寻个机会一飞冲天。
而这个楚齐,便是他的契机。
地牢隶属于典狱司,虽不直接受典狱司司刑辖制,却也不敢违背典狱司的意思,典狱司司刑授意他大事化小,可他却想小事化大,他知道皇帝陛下对殷氏顾虑重重,却苦无良机发难。
现在简直是天赐良机。只要这楚国小儿承认受殷氏指使,妖言惑众,陛下便有了处置殷氏的理由,而他,为陛下解了燃眉之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