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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秀给她解释了半天什么是烟花,小月月还是不太明白。庄户人家都舍不得放烟花,浪费银子。地主家里偶尔会放,大家都会挤过去看。可是这几年,孙地主家也省了这个项目,开源节流,所以小月月没有见过。
“等会儿你婶子放了,你不就看到了?”许氏笑道,又向安秀道,“秀,放烟花是大事,要不叫上二叔家,我爹还有三叔他们一起过来。你家场地大,不在乎多几个人,咱们过一个最热闹的年,好不好?”
这个提议很好,安秀立马拍手附和。
倘若是以前,何有保定会叫她们不要疯了,吵了旁人家过年。但是今年何玉儿不在家,他的情绪有些反常,也说这是好事,让安秀与许氏在家看孩子,摆上点心茶水,自己与何树生、何早生去请众人过来。
过年本就应该热闹,何树生与何早生岂有不答应的道理,都很开心,说现在就去。
这个时辰,家家都吃过了年夜饭,在等着接天方辞岁呢。一听说要放烟花,大家都很兴奋,除了已经睡下的,都来了。
不过两盏茶的功夫,安秀的院子里已经挤满了人,连何有禄家的瘸子何水生都来了。只差李腊梅,何木生说她身子不舒服,要歇息,这秀猜想她是不想见着众人而已。
大家吃吃喝喝,说说笑笑,一家人从来没有这般和谐过。
“秀,你怪破费的,这么多烟花,要上十两银子吧?”快凌晨的时候,安秀摆满了一院子烟花,看着满院子的烟花筒子,大婶唐氏心疼的说道。
这些都是霍三送给她的,但是安秀不想在这个时候说起霍家,令何有保不开心,只得道:“是啊,一个到头才破费这么一次嘛,自然不能小气,热闹最重要。”
“娘,等明年我们生意好了,我和早生也买这么多,请大家过来热闹。”许氏挽起唐氏的胳膊,刻意讨好她。
唐氏拍了拍她的手,满意地笑了笑。
127节 谁道女子不如男?
烟花点上,满星空都是绚丽色彩,五光十色中,何树生握住站在身后安秀的手,低声说了句什么,她没有听清楚。
新年便这样过去了。去年从贫困的状态里走了出去,大家很开心。今年与去年相比,不过是银子更加多了一些,没有更多的惊喜,生活平淡如水。
大年初四,何玉儿回来了,住到初六,霍府又派人来接了。初七是小残年,霍府定然有安排,老夫人跟前自然少不了何玉儿伺候着。安秀与何有保等人都舍不得,却也无可奈何。
新春之际,百废待兴。长工们还没有来,安秀便与何有保一起,田里地里四下里逛逛,视察情况。
何早生的水塘鱼儿涨势不错,过了年,他也在水塘旁搭了棚,日夜看守着。许氏跟安有抱怨过好多次,说庄子里有人心眼不好,见不得别人好,不看守不行,离开一会儿就有人跑去偷鱼,但是这样日夜守在水塘,人也熬垮了。
安秀开始不明白她为何跟自己说起这些话,看似不经意,又好像是刻意的。后来才想起来,她的两只狗替何江生当夜班,何江生轻松了许多。许氏心中估计也是这样打算的,想让安秀的狗去帮她看鱼塘,但是又不能直接开口要,是试探安秀的反应。
想到这里,安秀摇头笑了笑,许氏一生太过于细心谨慎了,不过是两条狗而已,她哪里至于舍不得?直接开口要便是了,自家的兄弟,这样隐晦的表达让人去猜,怪累的。跟来福商量了一下,从余下的狗里挑选了两条比较靠谱的给何早生送去。
这些狗是安秀的,何有保自然不会反对。
隔天中午,何有保跟安秀一人牵着一条狗便去了何早生家里。何早生正在吃早饭,见到他们俩过来,手里还牵着狗,莫名其妙。许氏正好从厨房里出来,见安秀身后的狗,微微一笑。
“早生啊,送两条狗给你。”何有保笑道,“听月月娘说,你最近日夜在鱼塘,连家和孩子都顾不上,这两条狗跟江生鸭棚的狗一样机灵,你栓在水塘里,晚上就不用住在那里了。”
安秀忙也笑,“早哥哥,这狗能吃,放在家里也是多一份狗食。倘若你们不嫌弃,帮我养上一段日子吧,既不费我的粮食,还能帮你守夜。”
何早生与许氏见安秀与何有保说的这样客气,顿时心中感激,特别是许氏,微带愧疚,是她试探安秀的。
“秀,既是这样,我也不虚套了。”何早生客气地接了下来,“啥客气话我也不说了,年底的时候有没有收成,我都会好好谢你们的。”
许氏也忙道谢。
何有保告诉何早生这些狗的习性与平常的饮食时辰等等。
安秀则拉过许氏的手,笑眯眯道,“大嫂子,下回你有事就直接开口,我脑子笨,猜来猜去的浪费光阴。咱们妯娌不就是亲姐妹?需要帮忙的时候,我含糊过么?”
许氏把脸一红,低声笑道:“是嫂子多心了,这些狗都机灵,听说很贵重,我实在不好意思开口,几次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要说故意让你猜,那真是没有的事情。”
安秀挽住她的胳膊,呵呵笑道:“大嫂子,我可是把你当成了亲姐姐,你别跟我见怪才好。”
许氏也笑:“下次不会了,这次算嫂子太见外,给你赔个不是。”
安秀忙笑,说自己也是开玩笑的。
妯娌俩笑成一团。
新开了年,王家燕与何娟渐渐掌握了孵化鸭苗的火候,不再费多少材料。何江生鸭棚里鸭蛋能供应上,想到卖鸭苗比卖鸭蛋划算,王家燕决定另外盖一家暖房。
姑嫂二人忙不过来,何有福与李氏帮着出谋划策,看看雇佣谁比较合适。新建了鸭棚,至少需要招三个人帮忙。
“依我的意思,咱们跟秀丫头一样,去旁处访长工,别用亲戚朋友。倘若不些不合,亲戚之间还成了仇。就像当初,咱们跟松财叔交情不错,现在照面连一句话都不说了。”何江生首先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李氏与何有福一想,何江生这话在理。亲戚之间 ,倘若雇佣来的人不懂事儿,出了差错不好罚。但是奖罚不分明,事业又做不起来,怪麻烦的。
“咱们的小事业,不能跟秀的大事业相比。”王家燕不同意何江生的意见,缓声笑道,“爹娘不在家,你鸭棚又走不开。要是从外面找个人来,不知根不知底,出了啥事,我跟娟子镇不住,才叫麻烦呢。”
何有福与李氏一想,这话也对,自己的亲戚朋友,对其人品还算放心的。家里只有两个年轻女人,若是请来的长工心术不正,后悔都来不及了。他们不可能花钱去请女人的,再说平常人家的女人,谁不在家好好做活,跑出来做工呢?
对于出来做工的女人,庄户人家还算挺轻视的。只有家里真的很穷,才能被逼走上做工的这条路。条件好一些的都被大户人家请去了。余下来的,对其人品与能力,都叫人放心不下。
何娟突然咳了咳,不太好意思:“嫂子,前几日二元跟我说,想……想来咱们暖房……”
难得叫何娟这般扭怩,王家燕等人都笑了起来。
何江生想了想,暖房是他们两人在操劳,自己不了解实况,指手画脚怪不通情理的,于是笑道:“家燕,暖房一直都是你和娟子在忙碌,具体怎么招工,你和娟子商量吧。”
王家燕看了看何江生脸色,这话不像是气话,倒像是真心说出来的,笑道:“既是这样,这事儿和娟子都商量着办了。爹、娘,你们咋看呢?”
李氏忙笑道,“江生都放手不管,我们两个老东西还能说啥?本就是你和娟子一手操办起来的,你们俩想咋办就咋办吧。要是遇着难事儿,叫你爹帮你们去跑腿儿。”
公婆与丈夫的信任,令王家燕心中暖和和的。自己嫁过来已经整整一年了,一直没有生育。要是遇上刁难的公婆,只怕早就心生不满,明着暗着说闲话了。李氏虽然说了几次自己想抱孙子的愿望,说完却立刻安慰她,叫她别有心理负担,一切顺其自然,待她还是像刚嫁过来的时候一样细心。
何江生待她,甚至比刚刚成亲的时候还要好,更加的体贴。虽然,没有孩子一直是梗在他们之间,但是他总是很小心地处理这个问题,生怕伤了王家燕。对此,王家燕很是感动,也找庄子里的大夫,寻了几个土方子,可是一直没有成效。
没有孩子是王家燕唯一梗在心头的痛处。
李腊梅比她还要早嫁过来几个月,至今没有怀孕,这是唯一能安慰到王家燕的事情。
毕竟她曾经怀过,仅仅这点,她比李腊梅还要强一点。
何娟是个泼辣能干的,王家燕平日里看似文文静静,主意却很正。姑嫂俩问了安秀如何盖房子,如何请长工,哪里买火砖等等事宜,加上安秀的帮衬,不到一个月,便在暖房隔壁又建了一座房子。
何江生看见她们的成交,夸了王家燕好几次,说她不仅温柔孝顺,还是个能干的,娶了她是自己几世修来的福气。听到这种话,王家燕身上的干劲更加强烈,丈夫的鼓励是她最大的动力。
庄子里的人也咂舌,说他们一家人自从安秀发了起来,后面的涨势根本无法控制。
暖房比王家燕预计得要更大一些,这是何娟的要求。她说何江生的鸭棚可以供应鸭蛋,不要太浪费了。
暖房算是建了起来,招工的事情还没有着落。李二元跟他娘商量过了,家里的田里挣不了多少钱,不如佃出去,来帮何娟的忙。主要是学习经验,将来跟何娟成亲了,他们也建一个暖房。鸭蛋从何江生那里买,鸭苗运到何有福的铺子里去卖,本就是现成的生意。倘若将来的事业能发展起来,他们也可以另谋出路。
若是以前,李二元的娘亲一定不会答应,觉得养副业总不如种田稳妥。但是何家这一年的发达彻底刺激了她,李二元跟她说要来何家帮忙,她想都没有想便答应了。
“二元算一个,咱们还是需要两三个人。”王家燕跟何娟商议道,“明日我去接家雀来帮我们煮饭洗衣。你让二元早日来,咱们先把这一批的忙起来,长工的事情慢慢访,还是不行,让王牙侩帮咱们找一个。”
王家燕的暖房走不开,接王家雀的事情又拜托给安秀。
王家燕的娘家没有什么变化。她弟弟八岁,如今也送到学堂里去读书,小妹妹十二岁,跟着她娘学做刺绣,家里不种田地,口粮靠买的,娘俩种些菜,日子很悠闲。原本的田地给了王家燕大伯种,果不其然,她大伯去年就赖账,说什么收成不好,明年再给王家燕娘租粮。
只是明年复明年,明年何其多。
王家燕的娘没有了男人的依靠,也不敢同他大伯争,吃了亏只能忍着。好在家里有存钱,娘儿们做绣活,每个月挣得钱也不少,日子过得还算滋润。就算没有存钱,王家燕与何江生能帮衬他们一把,不至于晚景凄凉。
只有王家雀是他娘的心头痛。被退了亲,又顶上扫把星的骂名,不知道何时能嫁出去。
听说王家燕又要接她去帮忙,王家燕的娘和王家雀都非常高兴,当即收拾了东西,留安秀吃了一顿午饭,便跟安秀回了何家庄。
见王家雀一副欣喜若狂的模样,安秀实在不明白王家燕的所作所为。难道她真的希望自己的妹妹勾搭上自己的丈夫,然后成为自己的另一种妹妹?
咳了咳,安秀开门见山道:“家雀,你姐待你不薄,你可不能做出令她伤心的事情!你姐夫心里,可只有你姐姐。你要是没皮没脸的赖着你姐夫,可是两头不讨好,自己吃闷亏啊!”
“我知道了!”王家雀不在乎安秀话里带刺,喜滋滋的道。过年回来,她跟何木生分开了已经快二十天了,心里想得紧。
何木生有房亲戚在王家庄,初七的时候借着拜年的空档,来看了家雀一回,表达了相思之情,问她啥时可以回何家庄。
两人偷偷摸摸已经很不过瘾了,开始合计休了李腊梅。一提到休了李腊梅,何木生有些胆怯了,李腊梅太泼辣了,她没有什么过错,这样休了她名不正言不顺啊!
依着李腊梅的性子,吃了这以大的亏,还不得闹得人仰马翻,鸡飞狗跳?
两人只得说,再从长计议。
安秀见她神色不变,心底叹了一口气。只是人家姐妹俩的打算,自己跟在中间瞎操什么心啊?王家燕又不是脑袋短路的,她这样安排,只怕是胸有成竹,皇帝不急太监争,安秀决定不管他们家的事情了。
暖房这边已经开工了,王家燕等人原本还是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牲口用,如今忙起来,女人都直接当牲口用了,三个人累得快喘不过气儿。安秀与何有保、何树生被拉过去当劳力用了好几回。
最终何江生看不过眼了,王家燕和何娟连吃饭睡觉都要抢了,便让安秀帮忙,找找长工,还把王家燕的意思跟她说明白,需要身边熟悉的人。
安秀拍拍胸脯,笑道:“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不出三天给你们招到人。”
她的法子很简单,让王牙侩放出风声,王家燕的暖房需要招两个人帮忙。如果有意,可以找安秀。安秀看中了,再给王家燕看,她看中了,便可以正式上工了。
安秀连工钱都没有明说,第一天她家就被踏破了门槛,连三伯何有禄也来了。
时过境迁,虽然他做过对不起安秀与何江生的事情,安秀心中却不再憎恨他。只是对他们一家子不信任,所以想都没有想,就直接淘汰了他。
为此,何有禄还跑去找大伯何有旺与何有保控诉安秀公报私仇。
何有旺很无语,慢声道:“老三,当初你扮强盗抢树生和秀丫头,后来又偷江生的鸭子,你还想让他们请你做长工?别说他们不相信你,我都不信!”
何有禄碰了一鼻子灰,又跑来找何有保。何有保还是那副温吞吞的脾气,只是笑了笑:“他三伯,我家的事情,都是秀说了算。况且这还不是我家的事情,是江生媳妇拜托秀的,我更加插不上话了。”
“你是她公公,她必须听你的,否则还有没有王法啊?”何有禄怒道。
何有保也不急,只是淡淡笑道:“我是她公公,但是我们家的一切家当,都是她挣回来 的。我是个没用的,你跟我讲不行,还是自己去找秀吧。”
说罢,也转身走了,气得何有禄直跺脚。
安秀从众多前来应聘的人中左挑右选,还是没有满意的,一整日就这样过去了。
自从知道何早生的鱼塘也栓了安秀的狗,很多人不敢靠近,所以现在他能抽出很多的功夫去做旁的事情。每日喂完鱼食,就可以照样下地干活。听人说西头的狗剩前几日想跑去偷鱼,被一条狗追得满庄子跑,生生咬下了一大块肉。若不是碰到了何有保,狗剩那半条命都没有了。
如此一来,何早生对这两条狗就更加好了,整日好吃的伺候着,也很放心它们看守鱼塘。
晚上回家吃饭,听说了安秀要帮王家燕招长工的事情,何早生哎哟了一声,放下筷子就往爹娘家里跑。
唐氏与何有旺、何晓生正在吃饭,见大儿子风风火火地来了,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各自心头咯噔了一下。
“早生,咋了这是?”唐氏忙主下碗筷问道。
何早生喘了一口气,才问道,“爹,娘,我听说江生媳妇的暖房要找长工,你们没有让晓生去吧?”
一听这话,何有旺懵了,舌头微微打颤:“我正想吃了饭去跟秀丫头说这事呢,咋了,不能去啊?”
何早生一听他们还没有说定,当即松了一口气,笑道:“爹,不是说不能去。只是现在鱼塘这边不用人工活儿,我想买下荒山,种果树养鸡。家里田地这个当口没有佃出去,上半年只怕佃不出去了。我心里打算,让你和晓生替我种,给我一些口粮就管了。倘若下半年养鸡能成气候,干脆让晓生别干农活了,跟我一起养鸡做生意,咱们也跟二叔家一样。”
唐氏拍手欢笑,忙说这主意好。又问何早生为何水塘不需要人工了,何早生就把安秀借给他狗的事情说了一遍。唐氏舒了一口气,笑道:“要说咱们这一脉里头,良心最好的要算安秀的,为人真是没话说。”
何有旺咳了咳,“当初你还总是跟人家作对啊?”
唐氏波澜不惊道:“那是哪会子的事情了?再说了,日久才能见人心嘛,当初我也不晓得安秀是个实心的。”
何有旺等人都无奈的笑了笑。
的确,日久才能见人心。只有安秀是个实心的,她一心一意希望身边的人都带动着富真情为。可是亲戚们富起来的过程中,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困难,没有人体谅她有时也很为难。
一庄子来做工的后生里,安秀挑了五个人给王家燕看。王家燕见这几个人除了身体强壮外,都有些呆头呆脑,怕他们学不来。安秀却有她的道理,冲王家燕低声笑道:“嫂子,这些人多半我都了解,的确不精明,但是没有花花肠子。倘若是精明的,只是来学手艺,不是真心干活的,你不是亏了?”
王家燕只是笑笑不说话,半晌才道:“还是再找几个吧,这五个人里,那个叫五郎的,是个不错的,就留下了,还有两个,你再访访,啊!回头嫂子好好谢你。”
自己与王家燕的世界观,似乎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