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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到其他房。
而卓芳礼虽然是个散官,到底是侯爵之子,偶尔遇见架子大的太医应付下也还罢了,平常他也不耐烦总是与章老夫人应酬,四房的嫡次子卓昭粹虽然明年不下场,但作为昭字辈里前途最被看好的孙儿,他也是唯一一个能够得到敏平侯亲自指点、并在永兴坊别院拥有固定的小院居住的孙儿,卓芳礼和游氏自然不能为了应付林家耽搁他的功课。
所以为林家奔波的人选只能是卓昭质这个长子了,是以游氏不能让卓昭质去教导妹妹骑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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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念慈堂里才用过了饭,卓昭节见父母不再责骂自己了,大着胆子问:“四姐和六姐的骑术好吗?”
“教你足够了,只要你不乱来。”游氏皱眉说了一句,卓芳礼倒是被游氏所言的请太医勾起了心头之事,问道:“林家郎君到底怎么样了?按说长安现任和从前供奉的太医也不算少,但拔尖的就那么几个……这几次请下来,治得如何不去说,总该有个准话了罢?”
说到这个,游氏就长叹一声,郁郁道:“昨儿个请的胡老太医,说是不成……胡老太医告辞的时候,是我与三郎送出门的,因见章老夫人与白氏没跟着,悄悄透了句底——伤势太重,日子也长了,根本恢复不了的,而且伤口又在脸容正中,想用纹身之类的掩饰也不成……”
卓芳礼皱眉道:“胡老太医在太医院已经被供奉了三十余年,年轻时候在整个北地都有神医之称,而且极擅外伤……他既然给了这个话,可见是没指望了,怎么这太医还要请下去吗?”
“章老夫人就这么一个亲生儿子,她怎么肯死心呢?”游氏道,“如今著名的太医还有闵太医和顾太医两位,若是这两位也说不成……恐怕她才不得不接受罢,反正一路北上的诊金都出了,也不在乎多这两位的,我如今在想的是,届时章老夫人闹起来、或者不闹……这事情该怎么办?”
卓芳礼沉吟道:“煊郎才多大,她难道还能给煊郎也一刀吗?无非多赔偿些,林家就是在江南也算不上什么高门大户,何况在这长安,纵然这林家郎君因为损了面容,再无参加科举的指望,但总归性命无忧,将来再有子嗣,未必不是良才,当真和岳家闹翻了,即使咱们家不插手,按着林家的门第也占不了便宜,还要为后辈子孙结仇,我看章老夫人是个明白人,不会乱来的。”
“多赔偿些倒没什么,我也想章老夫人应该还要为林郎君考虑,只是林郎君到底是白家的郎子,我二哥的嫡长女灿娘许的是白家五郎,正是这白氏的胞弟。”游氏紧皱着眉,“恐怕嫁过去了日子不好过。”
“终究也是白家的外孙女,何况还有你二嫂在。”卓芳礼对个没见过的内侄女并不是很关心,顺口安慰了几句妻子,就对女儿道,“你知道轻重了?往后给小孩子还敢乱给东西么?”
卓昭节心里郁闷得紧,心想我若是知道那柄匕首会闹出这样的大事来,自然不会给了,嘴上无奈的道:“是。”
想了想又道,“母亲,若是要白家不亏待了三表姐,可否如今对白姐姐好些?毕竟白姐姐才是白家的嫡亲骨血,她之前与三表姐关系也是极好的,若有她帮三表姐说话,伏家舅母也许不会太迁怒三表姐。”
游氏看了她一眼,道:“你这白姐姐,也不能说难伺候,但那副经受不得风雨娇弱不堪的模样我实在是看不下去,而且我看章老夫人对她已经够容忍了,毕竟老夫人如今一心挂在了林家郎君身上,实在没功夫再去教导儿媳……再说现在怎么个对那白氏好法?总不能撇开了更需要安慰的章老夫人或林家郎君去哄她罢?我哄你哄得已经很累了,没那个闲心!”
卓昭节顿时不吱声了。
倒是卓芳礼帮着女儿说了句话:“她既然出了这个主意,到底算是一分为母分忧的心,你不如明日带她去见见那白氏,不说安慰白氏,至少提点提点,若白氏能够撑些门楣,林家郎君如今没了走仕途的指望,将来纵然有子嗣,多也是要靠姻亲指点的,未必肯纳妾得罪白家,这样一份人情传回秣陵,确实能够帮一帮你二哥家的女孩子。”
卓芳礼对游灿不太关心,却很关心女儿为人处事,他这是觉得多件事情给女儿练练手也好,练砸了也无所谓,反正白家林家都得罪得起。
游氏听了丈夫的话,思忖片刻,这才道:“也好。”又叮嘱卓昭节,“你听好你父亲的话了?过去了可不是为了安慰你那白姐姐,得叫她明白如今该说什么话做什么事,别女儿都要学规矩了,她还什么都不懂,婆婆可不是亲娘!”
卓昭节苦笑着道:“我晓得了。”
翌日卓昭节换了探望病人的装扮,跟着游氏、卓昭质到了兰陵坊,章老夫人比起抵达长安那日苍老了许多,原本还是尚存几分姿色的老夫人,此刻已经真正是位老夫人了。
很显然,虽然胡老太医的话是避着章老夫人说的,但林鹤望恢复的情形以及一位位请了又走的太医已经让章老夫人猜测到了几分,只是她只有这么个儿子,心存万一的指望,实在不愿意轻易的断了念想。
见到卓昭节,章老夫人很勉强的笑了一下,憔悴的道:“令爱也来了?”
“这孩子从前养在秣陵游家,被长辈惯坏了,如今定了亲,我急着叫她学些东西,故此一直没功夫过来探望老夫人,今儿个恰好有空,一来看看老夫人,二来,她从前与白侄女也熟识……”游氏轻声慢语的解释着。
章老夫人虽然是在心头沉重中,精明不减,立刻明白了卓昭节是为了白子华来的,便道:“原来如此,只是我如今乏着,倒没精神听小娘子说话,不如烦请她陪一陪我那媳妇去罢,她这些日子,也够累的了。”
当下就叫人引卓昭节去和白子华说话。
游氏给林家人预备的这别院前后一共四进,也算是不小的一座宅子了,白子华住在第三进,与住在第二进的林鹤望隔了一进,下人引卓昭节进去时,白子华正站在了回廊上,凄凄惨惨戚戚的望着前头,神色凄楚中略带哀怨。
一看她这个模样,卓昭节就有点后悔自己的提议,果然下人提醒了白子华卓昭节的到来后,白子华立刻含悲带怨的叫了一声:“卓妹妹。”
卓昭节到她跟前,还没说话,她就先落下泪来,忙不迭的诉说道:“卓妹妹可算来看我了,妹妹不晓得,我这些日子……这些日子简直过不下去了!夫君他……”
“白姐姐快别在这儿说话了,看你瘦成这样子,先进屋里去罢。”卓昭节叹了口气,硬着头皮道。
接下来,白子华呜呜咽咽的说了林鹤望面容损毁后的经历,其实这些大致上其实猜也能猜得出来,林鹤望本来不说是天之骄子,怎么说也是前程远大的,一下子断了前程,这失落可想而知,白子华又是个胆怯敏感、须得连句话也要和她小心翼翼说了才能安心的人。
从前林鹤望对她是很不错的,温柔小意,知她心思细腻,惯常就哄着捧着,如珠如宝,便是两人有了嫡长女之后,林鹤望也仍旧不失是个良人,但这次受伤的打击实在太大,林鹤望虽然不至于拿白子华出气,终究是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处处以她为先、说话做事都要考虑是否会叫白子华担心受怕——他已经是自顾不暇,反倒要旁人来宽慰与照料,这样前后一对比,白子华思虑自是日渐增加!
到了长安以来,白子华因为为人怯懦,诸事都要婆婆亲自操持,章老夫人忙进又忙出,只能靠几个嬷嬷帮手,事情传到林鹤望耳中,林鹤望不免失望,很是嫌弃过她几回没用,如今是连下人都不太看得起她了,白子华难过的道:“……现下夫君不爱我在眼前,我牵肠挂肚的可连见他一面也难,卓妹妹你来了最好,帮我与母亲说一说,叫我去见夫君一面好不好?我实在有好些日子没见着夫君了!”
卓昭节蹙起了眉,柔声道:“白姐姐你不要这样,说起来如今林姐夫遭了难,心情定然是不好的,所谓夫妻一体,姐姐很该给林姐夫分一分忧,章老夫人到底年岁长了……”
她话还没说完,白子华就激动的道:“卓妹妹你不知道,我哪里不心疼夫君呢?可是……可是夫君总是嫌弃我,我也知道我人笨,没什么用,可我也尽力照料夫君了呀!可夫君……夫君……”她呜咽起来,埋怨的道,“都是游煊不好!害了夫君,也害极了我!”
“这样的意外没有人想出的。”卓昭节见她埋怨游煊,因为晓得游煊是被冤枉的,到底有些不喜,但转念想白子华也不知道内情,就放缓了语气道,“如今说起来怪谁都晚了,是以白姐姐还是要把心思放到林姐夫身上,总要为章老夫人和林姐夫担待些事情才好,不管怎么说……”
白子华又打断了她的话——许是因为这些日子过的太压抑,现在白子华倒不像两年前那样,问点事情吞吞吐吐的不肯说,这会她是恨不得能够一吐为快,拿帕子擦着眼睛哭诉道:“我哪里是不想帮一帮母亲和夫君呢?但卓妹妹你也晓得,我是个没用的人,又笨,总是比不得你们聪明能干的,我……我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呀!要说照料夫君我也是极上心的,只是手笨,夫君说我不如下人仔细,我也不敢碰了……母亲……母亲嫌我小家子气,我……我现在前头也不敢去……”
卓昭节惊讶道:“怎么你如今不在章老夫人跟前伺候,不是老夫人不要你去,是你自己没去吗?”
白子华委屈的道:“母亲不喜欢我,我怕去了反而叫她生气,是以就不敢去了。”
……卓昭节沉默了片刻,忽然挥退两人的侍女,房里只剩两人,她凑到白子华跟前,冷冷的道:“白姐姐,所谓老夫人不喜欢你……且叫你不要到老夫人跟前去……这可是旁人给你出的主意、撺掇得你与老夫人疏远?”
第一百六十三章 金燕
白子华闻言,眼泪流得更多了,抓着她的手道:“卓妹妹,你怎么知道?”
卓昭节看着跟前的少妇真心的无奈了:“白姐姐你向来胆子就小,这为人媳妇的,有客人过来,不在长辈跟前伺候、也不在身子不适的夫君身边守着,这是哪门子道理?若是你自己,即使章老夫人……言语上急噪了些,料想也不可能不在前头的,如今你……你这么缩在这儿,必定是旁人给你出的主意!”
她吸了口气,“这人是谁?”
就白子华这胆怯的模样,假如章老夫人没有明确发话叫她不要在跟前伺候,她自己敢有这主动避见婆婆的心思那就怪了!说没人挑唆,卓昭节是决计不相信的。
白子华咬着唇,怯生生的看着她,道:“啊,卓妹妹,你怪她吗?可我觉得不见母亲好一点啊,母亲有时候脸色难看极了,看着……我心里害怕……我想她的确不喜欢我吧,从前我就说过,论美貌,我比你差远了,论能干呢,我也不如灿娘……”
“是谁?”卓昭节瞪她一眼,也顾不得打小牢记的、与白子华说话当谨慎小心,冷笑着道,“白姐姐,我素知道你心肠软,可我今儿要不客气的说一句——心肠软未必就是糊涂,你怎么能糊涂到了这样的事情上受人撺掇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子华犹豫片刻,才小声道:“是……是金燕!”
“金燕?”卓昭节一呆,猛然想起来之前进院时,白子华的四个陪嫁使女里头确实不见金燕,她眼睛一眯,道,“金燕不在你这里伺候,她在哪里?”
白子华揉着衣角,闷闷的道:“金燕能干,我想母亲和夫君都觉得我不中用,索性派她去照料夫君罢,到底她是我的人,也算是我的一分心意。”
卓昭节冷笑了一声,道:“好个心意啊,只是我想问一句,舅母把金燕给白姐姐你做陪嫁,可曾想过让她也伺候林姐夫呢?”
见白子华不知所措,卓昭节恨铁不成钢道:“她再怎么能干,终究是白姐姐你的下人!白姐姐你纵然不如她会伺候林姐夫,就不能在旁边看着……安慰安慰林姐夫吗?你不在,谁知道她是怎么伺候林姐夫的?不说这个了,金燕现下独自在林姐夫跟前伺候,这功劳人情,能不记在她身上?那白姐姐你呢?”
“可她是我的使女啊!”白子华张口结舌,讷讷的道,“是我的人,难道……难道不是代表着我的心意么?”
卓昭节无语片刻,才道:“但金燕独自在林姐夫或章老夫人跟前,会提白姐姐的心意么?还是抓住机会表明她自己的功劳?”
白子华道:“她是我的使女,我想她一定会……”
“那我再问白姐姐你一句。”卓昭节看着她,缓缓的道,“假如章老夫人或林姐夫向白姐姐你要金燕,你会给么?你想好了回答我,若金燕被林姐夫纳为妾室……将来指不定还要代白姐姐你管家,白姐姐你自己想一想!”
白子华愣住了,片刻后,眼泪滚滚而下,张着嘴道:“她……这怎么会?”
“你一点儿都不防着她,什么都听她的,她说章老夫人不喜欢你,你可问过缘故?就顾着在这儿伤心?她说你不要到老夫人跟前了,你也听着,背后现成送她个说嘴的理由,堂堂正正的给你坐实了对长辈不尊敬的名声!”卓昭节恨道,“你说她是你的使女,去伺候林姐夫是你的心意?没准她告诉林姐夫,是实在看不惯你对林姐夫的疏忽大意,这才悄悄过去伺候的呢!”
这番话把白子华直接说懵了,不禁掩面大哭起来!
卓昭节心头烦躁,怒道:“白姐姐若是不想以后和林姐夫好好过了,那就继续哭罢!”
白子华吓得忙胡乱擦了把脸,怯生生的道:“我……我不哭了,卓妹妹你比我聪明,求你帮我想个法子罢!我……我不想夫君不要我……我……”
“不管章老夫人喜欢不喜欢你,你到底是她的长媳。”卓昭节喘了口气,正色道,“老夫人不喜欢,你就不能求老夫人指点指点?若是老夫人忙着,白姐姐你私下里给老夫人跟前嬷嬷们些好处,多问一问、跟着学,不成吗?那金燕也不过是个使女罢了,她都能叫你觉得能干,白姐姐你堂堂书香门第的嫡女,难为还不如她?!”
她拿主仆之别来说嘴,本指望着能够给白子华加点信心,偏偏白子华不争气,黯然道:“金燕虽然是使女,但自来泼辣能干,我是不如她的,我这样没用的人,也就出身上强过她些罢了。”
“……”卓昭节胸口一闷,暗吐一口血,愣了半晌才有气无力道,“那白姐姐你甘心看着金燕进门?没准还抢了你的管家之权?”
哪知白子华为难半晌,怯怯的道:“管家……我……我也不会,之前……之前也是金燕管着的……我……我……我就怕夫君会不要我,金燕若当真进了门来,她要管着家,自然还是她管,其实……我也很怕管……”
“…………”卓昭节再吐一口血,默然片刻,摇头道,“我帮你不得,白姐姐,你这样纵容金燕……”她猛然想起一事,“对了,金燕的身契,你可还在?”
白子华道:“前几日她问我要过……”
卓昭节一惊,好在白子华继续道,“但北上之前,收拾东西的时候,我心里乱得很,是我母亲帮着收拾的,金燕她们几个的身契,我都没带,如今应该在母亲那里。”
“好吧,反正身契决计不能给她。”卓昭节叹了口气,擦了把冷汗,道,“你若是相信我,从今日起,不管章老夫人是不是喜欢你,你也该常往老夫人跟前伺候了,如今林姐夫不好,章老夫人定然心头烦恼,偶然有说话急了的时候,你且忍一忍……”
白子华又要流泪:“母亲一生气我就害怕,卓妹妹,我实在不敢常到母亲跟前……”
卓昭节默然片刻,道:“但你也许不知道,你不去,章老夫人更生气、对你也失望。”
“那我该怎么办?”白子华呜咽起来。
“……”卓昭节几欲再次吐血!
亏得这会外头玉燕小声叩响了门,道:“夫人、卓娘子,江家郎君过来探望郎主,郎主让给江郎君沏壶好茶,前头的好茶没了,金燕过来夫人这儿取些。”
卓昭节揉了揉额角,平静了下心情,扬声道:“进来罢。”
玉燕开了门,之前被打发的使女一起进了来,金燕也在其中,这使女本来生的容貌不算很美,只是清秀,穿了半旧不新的绀青底绣折枝玉兰花纹的对襟上襦,内穿牙色诃子,系着绿罗裙,绾了单螺,斜插了两支样式寻常的圆簪,但腕上却戴了一只水头极好的碧玉镯子——看到这镯子,卓昭节心头一叹,这么好的东西,就算是白子华赏的,没有缘故,又岂是金燕敢随意戴的?
更不必说从章老夫人到白子华如今都憔悴万分,这金燕贴身伺候着林鹤望却还精神奕奕,若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那才有鬼!
只是卓昭节到底是外人,这林家后院里的事情,她可以私下里提醒白子华,却不便直接干涉,因此为白子华急在心底,面上却不能露半点声色。
不想卓昭节没打算直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