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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炽因为堂弟考上了,自己却落了榜,很觉得面上无光,加上和孟家约好的婚期就到了。所以开春后不久,就辞别姑母,回秣陵去成了亲,索性留在秣陵,到下一科才打算回长安了。倒是游焕领了吏部的差使,跟着堂哥回去觐见了一番长辈,重新回了姑母家。游若珩虽然在朝野都还有点薄名,但年纪长了,往后很难帮到孙儿什么,当然盼望着孙儿能够在长安结门亲事,作为扶助。
倒不是游氏对侄子不上心,故意不给侄子选个好人家,或者是拿了侄子去和三夫人和好。只不过游焕中的这一科,直接引出了唐慎之的事情,如今朝中暗流汹涌——而且游氏能够说到的人家里,都没有合宜的小娘子。毕竟游焕的出身,虽然还成,但放在真正的高门大户眼里就不太够看了,当年游若珩还在翰林任职,嫡长女游氏嫁给敏平侯的嫡次子,那还是其时的驸马时斓帮说亲才成的。这还是女方,正常来说结亲都是男高女低。而且游若珩也说了,在长安寻个官家娘子,这不只是看着对方的出身,也是因为游焕既已入仕,往后妻子还是能够帮些忙的好,官家娘子打小耳濡目染,对于如何做个合格的贤内助比其他出身都懂得多。何况天子脚下长大的小娘子,心胸眼界气度见识放在了那里,除了极少数奇葩,总该胜过秣陵当地的大家闺秀们
不过游若珩又心疼孙儿,也叮嘱女方门楣不能太高了,免得游焕受委屈。综合游若珩的要求,游氏为侄子挑选了丈夫的嫡亲侄女卓昭姝,温柔懂事大度,生得也好,至于门楣,三房弱了些,这样往后借助游焕的地方多,不会让游焕受委屈。而且游氏自己的两个女儿都嫁得好,觉得游焕往后的助力足够了,没必要再拉拢个妻族来扶持——还不如选个合意的妻子过日子。
也是因为卓昭姝两次许婚都和游氏有关,虽然游氏自觉自己没有什么错,但因为卓昭姝主动出来劝了三夫人,对这个侄女的印象很好,游氏特意叮嘱了自己的子女,卓昭姝出阁不但人要到,礼也送厚些,特别给这小娘子长长脸。
本来这对卓昭节来说是一句话的事情,可现在要在千秋节装不舒服,那不日之后的卓昭姝的婚礼自然也不好去了。卓昭节本来有点遗憾的,被宁摇碧这么一调侃,倒有些哭笑不得,捶了他几下才作罢。
。发表于2013…07…24 08:43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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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游家噩耗
卓昭节又传出孕讯,各家少不得要登门道贺。娘家自然是第一个来的,但许是因为卓昭节已经顺利生养过一次,而且有了嫡长子后,就没有了子嗣的压力,这回游氏却没亲自到了。
来的却是古盼儿,卓昭节有两个嫡嫂,她本来是和长嫂赫氏关系更好一点,由于古盼儿进门前姑嫂两个误会过几次,还连带着叫游氏都对这次媳有些意见。但古盼儿过门之后恭恭敬敬的,两下来倒也处得融洽了。如今见古盼儿来,卓昭节还是很高兴的,问起来侄女卓无瑕,古盼儿笑着道:“哪儿敢叫她过来?如今皮得紧——别吵着了你。”“畅娘一个,还能吵得过我这儿两个?”
卓昭节本来就是假孕,就不想多说和身孕有关的事情,故意把话题引去娘家,“今儿可是叫八嫂辛苦一趟了,可耽搁了你的事情?”古盼儿听出这话的意思是为了问婆婆游氏怎么没来,就叹了口气,道:“大表哥出了事情,昨儿个信送到,母亲难过得很,本来打算今儿来的,身上却有点乏,就叫我过来了。”
卓昭节呆了片刻才醒悟过来她说的大表哥是卓昭粹的大表哥,而不是古盼儿自己的大表哥——那就是游烁了?!卓昭节是在游家长大的,大表哥游烁的身子骨儿向来就不大好,这一点她也知道,但不好归不好,也没有到了像当年游姿那样需要长年卧病的地步。而且卓昭节回长安的前一年,侄子游照就出生了。
由于嫡长子的降世,大大冲淡了游烁对亡故的悲伤怀念,卓昭节还记得自己走时,大表哥游烁已经比前一年精神了许多,拉着侄子游照,不许他拉表姑的裙子擦手和口水……她眼泪不知不觉落了下来,吓得古盼儿忙不迭的起身拿帕子给她擦拭,急道:“七娘快点别这样!快点别这样!你如今可是有着身子了!大表哥已经去了,母亲这会正伤心着,你若也不好,这叫母亲怎么办?”又叹道,“你不为自己,也为这孩子想一想!宁家子嗣单薄,哪个孩子不是宝?
古盼儿本想拿为母则强来哄这小姑子,却不知道卓昭节本来就是为了哄长公主才假作有孕的,没有孩子的担心,自然是压抑不住,被古盼儿和四下里的下人一起上来劝说了,才悲声问:“大表哥是怎么没的?”
“听说是病终。”古盼儿没见过游烁,自然谈不上感情,但想一想游氏虽然好几个侄子,这一个却是游家嫡长孙,而且又听说游家大房里就两个儿子,去了这游烁,就只有个默默无闻的庶子,而且听来人话里的意思,游烁的妻子巫氏年轻,巫家吊唁后就把女儿接回去了,显然是没打算让女儿给游烁守寡——但游烁和巫氏却有一子一女了的
总而言之,游烁一死,不但让长辈们悲痛难过,他留下来的年幼的子女也叫人听了揪心。古盼儿不会为游烁之死如何难过,但听说游烁的长子如今才七岁,幼女才三岁——这小女儿和乳名畅娘的卓无瑕同岁,倒是叫古盼儿替这小娘子惋惜担心了一番。此刻见卓昭节索性哭了,也叹着气和她详细说,“听说大表哥本来身子骨儿就不太好,自小娘子出生后,时不时的就卧榻不起了。据来报信的人说大表哥是胎里带来的不足之症,这也是没办法的。”
卓昭节擦着泪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丧事已经办完了。”古盼儿道,“来人其实也不专门是来送信的,倒是来送东西给五表弟成婚用的。结果顺便带了这个信。”古盼儿显然也觉得这么做对游焕有点不地道,讪讪的道,“其实来人只是带了一封信,后来母亲看了信又叫了他去问了问。主要还是送东西给五表弟。”
卓昭节倒不奇怪这事,本来她的四舅舅游霄有些书呆子气,在其他房里看来就是送几顶高帽子便是非常肯委屈自己这一房的人,四舅母边氏又不是厉害的人,这种嫡长子成亲要送东西,叫送东西的人带封报丧的信——换成二舅母白氏或三舅母连氏一定是不肯的,嫌给自己孩子沾了晦气,但游霄书生气,不相信这个,边氏贤惠得紧,不在乎这个。她心里叹了口气,却猛然想起来一事,脸色大变的问:“外祖父和外祖母?”
宁摇碧不惜买通许珍让卓昭节传出再次怀孕的消息,不就是为了对祖母纪阳长公主瞒住雍城侯受了重伤的消息吗?年长的老人,最是受不得听到子孙噩耗的。
尤其游若珩和班氏还在,嫡长孙倒是走在了前头,这叫做长辈的怎么受得住?卓昭节是在游家长大的,对外祖父外祖母的感情远远超过了对嫡亲祖父敏平侯,此刻想到,顿时急了!
古盼儿看她这个样子忙不迭的安慰:“你放心你放心!外祖父和外祖母没事儿,虽然伤心难过,但念着大表哥膝下的小郎君小娘子也要刚强的。”“大表嫂虽然能干,可到底一介妇道人家,大舅舅膝下又只得两个儿子,虽然不晓得四表弟的妻子是不是贤惠,到底和大表哥不是同母。”卓昭节这才放了心,想到游烁,想到巫曼娘,少年时代在江南的一幕幕回想起来,又忍不住要哭,哽咽道,“这两个可怜的孩子这么小就没了父亲!”
古盼儿也觉得游烁的两个孩子怪可怜的,但这会看卓昭节哭却更紧张,更不敢说巫家不打算让巫曼娘守节,这两个孩子不但没了父亲,是连母亲也不能和他们在一起了——哄了又哄才叫卓昭节止住,外头又有人来禀告,道是慕空蝉和淳于佩、谢盈脉一起来贺卓昭节再有身孕了,因为听见主母在里头哭,下人紧张得很,可外头的三位又不是能够随便晾着的,战战兢兢的进来禀告了,倒叫古盼儿松了口气,借口慕空蝉等人,好歹把卓昭节劝住,命下人迎了三人进来
慕空蝉还带了鸿奴,进来之后两边见了礼,卓昭节的眼眶还有些红,强打精神赞了几句鸿奴,就叫人领了他去寻宁夷旷和宁夷徽玩耍。等鸿奴走了,慕空蝉这三人都是当家作主的人,眼光极利,自是看出来卓昭节在她们进来前才哭过,又见她娘家嫂子在,虽然诧异,却担心是旁人家的私事不好问。
但慕空蝉和谢盈脉这样考虑,淳于佩却是心直口快的,当下就道:“初岁你怎的了?眼睛这样红!可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慕空蝉横了她一眼,正待开口圆场,卓昭节却又掉下泪来,道:“方才听八嫂说,我大表哥去了,如今留下来一双子女,大的才七岁,小的才三岁,这往后的日子……”听说她大表哥去世,慕空蝉三人也是一愣,谢盈脉是见过游烁和巫曼娘的,甚至见过游照,闻言也很是唏嘘,道:“我记得几年前离开秣陵时,游大郎君还好好儿的……照郎君伶俐可爱,唉!真是世事无常!”淳于佩这会倒是说了句正经话,她认真的道:“你如今又有了身孕,游郎君的事情是木已成舟,伤心无用。而且你既然心疼你的侄子侄女,又怎么能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呢?”
慕空蝉也跟着自己嫂子劝说卓昭节想开一点——本来是要来贺卓昭节的,因为游烁去世的消息,倒弄成了大家一起来劝她节哀,饶是如此,卓昭节还是有点闷闷不乐,到了宁摇碧从宫里回来,见着之后不免吃惊问起缘故,得知游烁去世——宁摇碧依稀想起游烁的形貌,他对这个表舅子印象不很深刻,虽然当年游若珩寿辰,游烁还给他敬过酒,此刻却也想不起来什么了,当然也没有太大的悲痛,然而到底要安慰妻子的。
因为卓昭节又担心游若珩和班氏的身子骨,宁摇碧只得哄她过几日打发人去江南探一探。原本夫妇两个只要忙着瞒住纪阳长公主、应付唐缘身死这件事情,现在卓昭节挂心着外祖父和外祖母——虽然古盼儿说他们好好的,可天长水远的,自己又才传了孕讯,料想游氏那里即使接到噩耗也一定不会告诉自己的。而且游家那边,只要二老还没去世,恐怕也不愿意把不好的消息传给游氏,免得女儿一家担心。所以不派人跑一趟究竟是不能放心。
由于担心此事,卓昭节恹恹的,倒是让纪阳长公主颇为头疼了些日子,还特意把她叫到跟前开导了两句。长公主的开导当然不会多么温柔,但她这么做倒是把卓昭节惊醒了——她知道长公主现在这么关心自己到底还是因为自己“怀了孕”,可假装怀孕就是为了长公主,如今却先叫长公主操起了心怎么成?是以长公主一说,卓昭节立刻点头如捣葱,保证再也不为外祖家挂心忧愁了。
见她这么听话,长公主倒也觉得这孙媳越发入眼,又赏赐了几件早年的爱件,和颜悦色的和她说了话,这才放她回侯府。经过这么一遭,卓昭节虽然还是挂念着外祖父和外祖母,却不敢表露出来了,如今侯府这边是常嬷嬷在管事,这老嬷嬷虽然不贪权却精明非常。既然答应了长公主会好好的“安胎”,再被她察觉到心事难去,那就是在骗长公主了。如此风平浪静的过了些日子,千秋节就到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瞒过秋千
淳于皇后不是铺张的人,虽然咸平帝为了表示对皇后的看重,往往把千秋宴办得比圣寿宴还要隆重。
但那都是前两年,这几年来随着帝后的年岁愈侩,一来精神不济,二来对这些也看得淡了——横竖皇后的地位朝野上下皆知,根本不需要咸平帝再刻意的抬举来彰显。
是以这几回千秋宴都只是随便办一办。但今年因为有西域的好消息——坏消息还没传过来,如今当然就知道仲崇圣投降的好消息了。所以倒是破例办得隆重了一点。
宁家不论大办小办总归都是有帖子的,纪阳长公主打从去年没了长子和长房的一群儿孙后身体一直都虚着,到今年才好转了点。上个月又听说孙媳又有了身孕,心情大好之下,今年还特别使人做了新的行头。
不想千秋节这天起早起来才要出门,被派到侯府帮手的常嬷嬷就紧张的亲自过来禀告:“世子妇半夜里就嚷着肚子疼,婢子天不亮就叫人叩开坊门去请大夫了,如今大夫还没有到,世子妇自己倒是先吓着了!所以婢子来求殿下拿个主意。”纪阳长公主吓了一跳,忙问:“好好的怎么就肚子疼起来了?”
卓昭节是已经生过一双子女的人了,这个媳妇身体一直好得很,过门以来连个头疼脑热都没有过的。而且上个月诊出有孕,也只说才从翠微山回长安劳累了些,让好好调养休憩。为了这句话,长公主立刻把常嬷嬷派到侯府帮着管家,好让孙媳好好的休养。
这好端端的,怎么就不好了呢?常嬷嬷为难道:“大夫还没到,婢子也说不清楚……世子妇现在有点儿六神无主,世子在旁安慰了也不管用——这不,世子担心世子妇,硬要婢子来向殿下讨个主意?”长公主有点明白了:“唉,申骊歌去的太早,昭节虽然已经生产过一回,但究竟还年轻。这孩子又是被宠大的,之前那一胎天可怜见顺利得紧,从怀上到生产都没叫她吃苦头。这一回却不一样,没经过事的孩子就是这样,遇见点儿不对就慌了神,没个长辈在身边到底是不能放心的……九郎这是让本宫过去坐镇呢!可见这孩子也是慌了。”
常嬷嬷来之前就知道宁摇碧的意思了,只是到底不好意思直接叫长公主动身过府,只为了看个晚辈——当年宁夷旷和宁徽这对兄妹诞生,把长公主欢喜得好几天都没睡好,也没到敏平侯府去探望啊!还不是等到卓昭节满月回府,把兄妹两个抱到长公主跟前的?现在见长公主答应,常嬷嬷脸上有点讪讪的,道:“世子确实年轻,一急起来就想不到。”
“是本宫的骨血,昭节虽然是孙媳妇,但如今也是在为宁家开枝散叶。”长公主此刻已经穿戴好了,是进宫道贺的翟衣,既然去探望晚辈,那就没必要这么隆重。所以另外遣人去宫里告诉一声,重又换了常服,命人抬来步辇。
好在两府相连,坐着步辇,倒没叫长公主劳累。到了陌香院,还没进去就听到里头乱成粥的声音。长公主不免皱了眉,道:“怎么这样乱七八糟的?”常嬷嬷也不侩兴了,她走的时候才没有这么乱,如今冒姑伺候着卓昭节一门心思的安胎,侯府上下都是她在管着,这副样子不是明摆着说她没管好吗?亏得此刻小使女安稳听到声音跑了出来看,见到长公主慌忙行礼,顺便回答屋子里乱的缘故:“许院判已经到了,说世子妇动了胎气,这会正使人赶紧的熬药,方才小郎君和小娘子不知怎的早早醒了,听到动静一定要见世子与世子妇,是以才这么吵。”
长公主皱着眉头道:“既然已经动了胎气,怎么还能让这儿吵下来?”就吩咐常嬷嬷,“先把旷郎和徽娘带走,如今他们的母亲哪儿有精神敷衍他们?何况也别叫小孩子磕到碰到了。”一边说一边往里走,进了门果然见到宁摇碧满头大汗的抱着长子哄着,斜靠在枕上的卓昭节明显脸色不太好,却还强撑着伸手安慰站在榻边的次女。
看到长公主进来,宁摇碧大大的松了口气,抱着宁夷旷就迎上来,道:“祖母来了!”长公主心里叹了口气,道:“你先把旷郎、徽娘带回他们屋子去,天才亮,他们年纪小,让他们再睡会。”见宁摇碧要说话,又道,“昭节这儿本宫来看着。”
卓昭节讷讷的道:“祖母年岁长了,为着孙媳还要叫祖母特意过来,孙媳实在不孝。”“你们年轻,遇见事情容易慌张,没个长辈在身边到底心不定,本宫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长公主此刻倒是很和蔼,摇了摇头道,“说罢,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宁摇碧带着子女走了,卓昭节便照着他编的话一五一十的交代:“……也不知怎的就肚子疼了,先前还想着今儿个千秋节,且忍一忍,不想却是惊扰了祖母。”长公主皱眉说她:“你是有身子的人,这肚子疼能是小事吗?至于千秋节,横竖也不是就这么一个,皇后是宽厚的人,又向来喜欢你。就是皇后在这里,定然也是让你好好的调养的。你怎么这样分不清轻重?”
卓昭节当然是连连认错。长公主又问许珍在哪里,听说在熬药,眉头皱得更紧了,却是怀疑许珍以院判的身份居然亲自去熬药,难道是卓昭节这一胎难以保住?虽然卓昭节已有子女在前,但长公主对她如今的肚子还是很关心的,这么想着心里忧心,就转过头来对常嬷嬷道:“再派个人去宫里,就说咱们家今儿个不巧有事,都去不成了。让皇后包涵些。”
常嬷嬷忙答应了,出门去吩咐。由于长公主心里存了这样的怀疑,等到许珍端了药回来,道卓昭节只是动了胎气,此外并无大碍——长公主先入为主,却是怎么样都不相信了,非要亲自在这儿盯着孙媳才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