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彼时暮色正缓缓降下,天上明亮渐无,暗夜无声悄来……
霎时间,铺天盖地的辛酸苦涩将我湮没。
文章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 拦不住的酸意
夜晚特有的凉意夹着湿气,冷风拂上身,阴森的感觉渗入骨骸。
我呆呆望着他进入的门口,长袖掩下,指尖冰冷发抖。
阿云立在门口,还想同我再说:“阿月姐姐……”
“你闭嘴!”我勃然冷斥。
她被我陡然的怒意惊得吓住,直愣愣的看过来,带着委屈的声音渐弱,“阿月姐姐——”
我侧目冷看过去,看什么都不顺眼,“谁是你姐姐!”
里头适时传来男子的声音,“阿云,进屋。”
一句话,四个字,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抿抿唇,袖里五指紧握。
阿云张了张口,“可是大哥……”
阿云足下朝里动了动,还不忘回头看我,面里满是担忧。
上官若风直接从房里出来,拽了阿云的手就将人拉进去,看也不看我就直接关门——
我上前几步伸手挡门,“我知道你生我的气,可是——”
他手上动作丝毫不停,“砰——”的一声,门被关上。
手上钝痛,指甲里头发烫,一点点的热流慢慢扩散在指尖,指尖发麻……了无知觉。
我倒吸一口凉气,抬起手来,借着屋里透出来的一点点亮光,发现指甲变得深红。方才若是再晚一分抽回手来,这只手恐怕就……废了。
所有的骄傲或委屈,都抵不过这一瞬的恐惧惊骇。
先是瞒着他避孕,再是阻他出行,然后又是差点害他生死,再又是……在他面前对人怒斥无礼……一条条,一件件,他是真生我的气。
方才的动静太大,隔壁的王大婶从开始就追着我出来,见着事情不对,在一旁担忧看着。
此时此刻,她焦急过来,执了我的手看,大惊,连话语都说不利索,“月妹子……你的手……这是……”
我的手背上原本就有一道鞭伤,几日来没上药,策马来回寻人,伤口闭合又裂,再闭合再裂开,方才剧烈被门板一夹,此时皮肉翻卷,脓血流出,骇人的很。
我抽回手,极力平稳住声音,“没事。”
她声音含糊着,试探问我:“月妹子,阿云他大哥就是……”
低垂的睫毛不住颤抖着,“我夫君。”
她看了看我的手,再看了看紧闭的房门,“月妹子……这……”
毕竟事情隐晦,谁看了都知道这是家中私事,王大婶看了我傍晌,终于琢磨了词句开口,“你在这门外站着也不是办法,要不先去我家坐坐……上点药?”
我深吸了一口气,“不用了。”
“可你的手……伤城这样……”
这个时候关抚的话语最能触动人心。一字一句,心底的酸意拦不住的到处蔓延。
“不碍事。”我咬着唇,忍住眼眶发热,“他不见我,我就在这守着,我就不信他永远不出这个门。”
“可是……”她话里顿了顿,“这冬日夜里寒凉,你身上衣服单薄,这个万一……”
“冻死了我也在这站着!”我倔强说得大声。
屋里传来阿云细细的声音,似在劝慰。
男子冰冷一句,不再刻意掩饰的让我听到,“不用管她。”
我咬着唇,口里尝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王大婶看着我的目中满是忧色,见我执拗,只得皱眉转身,留下一声长长叹息。
叹息牵动引发的心酸,深深到了人骨子里去。
某雪:这章写得我有些不忍心写下去···有点短,让我缓缓劲,休息一会再接着写,不出意外今晚还有一更。 另之前章节排序有些错误,181章调到180章前去了,现在改回来了,方才觉得章节不对劲的可以回头再看一遍,再看一遍不重复收钱的。
冰魄:被自己虐到了的家伙活该!
某雪:= = 另,多出来的这些字也不算钱。
文章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 我不认识她
夜色完全落下,天上无星无月,墨倾一般的漆黑不见影,村里人大都睡得早,此时此刻,周遭一片漆黑,只有眼前房屋的灯火还在。
风很大,周遭树木枝头摇摇曳曳,沙沙作响。
我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只将目光紧紧盯着这张门。
手上疼痛未止,猛烈的风钻进袖子里,扯动伤口,刀剐似的疼。
我宁愿他发怒、责骂,都好过只让我对着一块冰冰冷冷、死死硬硬的门板。
他不想搭理我,连看也不想多看一眼。
一门之隔,门里门外,隔的,不止是人。
他上官若风从山崖到这,能行能走,能听能说,那便是必然知道我一连寻了他好几日。
他分明明知道他一出事,府上立马就会闹起来;他分明知道所有人都会逼我,都会说我……他分明知道我会面对些什么……全部全部的他通通不用打听都能知道……
他就是不露面,就是不出现在我眼前,烂摊子也任我一人收拾。
明明知道我就在附近了,他宁愿耗费内力刻意压低藏住声音,也不愿意让我找到他……
此时,冷风吹着,我说不出心底情绪是愤怒还是难过。
“阿月妹子,你已经站了两个时辰了。”王大婶起夜几次来劝我同她回屋,好几次都想直接拽我过去。无奈力气没我大,几次都被我避过去。
我抿着唇不说话。
妇人满口嗟然叹息,踌躇几次,终于开口,“我虽然不知道你们夫妻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月妹子,听大婶一句劝,做人不能太犟着,这样白白伤了自己,也换不来什么,不若……先服服软?认个错?男人……总要面子的。”
认错?说得简单轻巧。
任外头整个上官堡劳心劳力、忧急如焚;任所有人伤心难过,任所有人都心神难安夜不能寐,他却自己好好的,没有半点儿事,可以住在一个不知道从哪勾搭上来的野丫头屋里,让别人洗衣、帮别人修门,好不惬意。
我冷笑一声,“大婶你先回去,我没事。”
“可是……”
“我若错了我会认,可这几天的事还指不定谁欠谁!”窝着火的话想也不想便大声说出。
话毕,面前房屋里的灯火陡然熄灭。
我心底一惊。
方才一番话脱口而出,便再没有后悔的余地,哪怕明知道是气话,也……收不回来了。
门依旧关得死紧,眼前一片黑,我开始害怕,怕他真的再不搭理我。
王大婶再来劝说我同她回去,我执拗不肯。
她拗不过我,回了屋。
寒风凛冽,吹乱了发髻,侵入了衣裳,冰冷了骨髓。
夜色暗暗,隐藏了事物,遮住了视野,黯了心房。
这一刻,就似被巨浪吞覆、重石压身一般,心中梗塞,连着呼吸也变得不顺畅。
银牙紧咬,忍住要开口求软的话,手心指甲深深陷进肉里,我仰头挺直着身形。南宫汐月,有自己的绝傲。让我低声下四的服软求人,哪怕那人是我的丈夫,我也——做不到。
夜色深深,只余风卷叶飘的声响,安静寂籁得有如无人之境。
我深吸一口气,闭着眼,忍受着周围肆虐狂侵的寒冷。
骨子里带来的倔强,我站着撑到了第二天早上。
天色,将明未明。只是周遭早没了黑暗,入目光线昏暗飘摇,天空里,淡淡的白晕在青色之上,青色深深,愈见发黑,厚重的乌云压盖在顶。
寒风却一点儿也没停止过。
空气里是过了一晚上早霜的浓厚湿意,风夹着吹过来,冷如刀割。
一连几日的好天气,到今天恐怕要止了。
先是一滴两滴的落下,冰凉凉的落在额间、鼻头,然后……
倾盆大雨,刷刷地齐齐落下。
从头顶直灌淋下的雨水,不一会儿便湿了满身。
雨雾氤氲,弥漫四周,眼前有些飘忽,头沉得很……从里到外,止不住的发凉,又倏尔发热,再又转凉,再发热。
阿云开门着急出来收衣服时,见到我,大惊,手里端着的盆子险些没有握稳,连话都控制不住说不全,“你……你怎么还在这?你竟然在这站了一晚上?”
语声里,是压制不住的惊愕。
雨水顺着发丝一束束下来,流过眉毛,滑过脸颊,沿着脖子一路往下,再往下落,我不看她也不说话。
房里头传来男子熟悉的声音,冷淡淡一句,“收个衣服怎么这么多话。”
阿云哑然,往里头看了一眼,应了声,便撑着伞绕过我出门去收院子里晾着被打湿了的衣服。
足下发软,我抿着唇,稳住身形不倒。
女子的衣服很快收完,她捧着盆子立在门口,目中透了分怜色。
我避过她投来的目光,心下微沉,一霎念头的狠戾暗自划过,阿云,阿云,只有云朵才能遮住月亮。
房里男声继续,“收了衣服就进房,别冻着了。”
阿云牵了牵嘴角,“可是,阿月姐……她还在门外,外头下着雨。”
“别人的事你还管得真多。”
男子声音蓦地近了,我下意识的陡然抬眸,上官若风站在门口,接过阿云手里的盆,瞟我一眼,继续同阿云说话,“可你也需记得,即便再怎么可怜别人,有些人却不会领你的情。”
他说话间,目光有意无意落在我藏在袖底的右手上,嘲讽一笑,伸手,继续关上了门。
浑身骇然一震,控制不住的后退一步。
我右手手里是一支刚从袖管取出的匕首,刀鞘开到了一半,若那阿云再露出半分怜色,我是真的会,杀了她。
南宫汐月从来不需要人怜悯,更何况只是一个小山村里的野丫头。
浑身湿透冰冷,手心里却渗出了汗。
雨越下越大,朦胧了视线,眼前的景色越来越看不清。
房里头隐约的争执:
“那么大的雨,再这么下去真的会淋坏的!”
“淋不淋坏与你何干?人家刻意接近你,可没怀什么好心思。”
“可是,你总不能放任她不管吧!她是你妻子!”
“她认错了人。”
“瞎子都能看出来她没有认错!”
“我不认识她。”
“……”
句句冰凉,字字伤人。足下一软,再也失了力气地倒在地上,他说不认识我……他怎么能说不认识我……
里头听到声响有人急切的要来开门,却被中途截住。
“人都晕倒了,你怎么一点都不动容!”
男子话语淡漠,“动容什么?晕不晕倒与我有什么关系?”
“即便是个路人晕倒在地也会动动恻隐之心,更何况她站了一夜,只想同你说说话,只想让你正眼看她!”
男子冷笑,“她利用你,甚至想杀你,你还为她这么说话?”
“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她只是个柔弱的女子!”
“柔弱?硬撑着在冷风里站了一夜,还有力气拔刀,你从哪看出的她柔弱?”
“……”
女子的声音愈发焦急,“雨越下越大,在这么下去她会死的!”
“死不了,就算死了也自有人来收尸,你不用操这个心。”
“那东西我不要了!解药我也不要了!随你威胁不威胁,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
要把里头那个人带走,我有很多种方法可以选择。逼急了大可直接冲进门去拿人,还可以发送讯号,把所有寻人的侍卫叫来,逼着他跟我走。
我实在想不明白我在为什么坚持着,又是吹风又是淋雨……
忍受着这一波波无情煎熬。
雨声淅淅沥沥轻响不断,好多声音模糊不清,杂杂乱乱绕在耳里,只听得“嗡嗡”的杂响,又闹又乱。
好想喝止住那些杂响,却发现自己喉中哽着,张口发不出声音。
面前迷迷糊糊,脑子里空茫一片,所有的思绪都化作了眼前隐约可见的模糊白线,一丝丝,一缕缕,落在身上冰冰凉凉,酸酸疼疼。
地上湿湿冷冷,泥浆混着雨水,污了我满身。
水汽萦绕在周围,感觉像是被锁入了逼仄狭窄的牢笼里,窒住了的空气,连呼吸都变得费力,脑袋又重又疼,又胀又热。
唯一不变的,是心中苦涩酸痛波浪般的来回翻卷,苦彻了心扉,苦彻了肺腑。
终于,眼前变得一片黑暗,世界安静了。
=
某雪:泪奔求推荐收藏……不知道各位的虐点有多高……不留言评论我就默认虐下去了……
冰魄:= = 多出来的字不算钱,可放心观看
文章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 男女授受不亲
头沉重得厉害,又胀又疼。身子黏糊糊的,时而发烫时而转冷,反复煎熬如烘烤之后再加冰,难受得厉害。
混沌之中努力想要睁开眼,却几番醒来,又几番睡去。
梦中似乎有双深邃的眼睛,直直的注视过来,直抵人心;又似乎有一双温暖的手,不时的抚在我额头、脸上;朦胧中,好像还有清脆的女声与男子压低的轻声谈话。
再睁眼时,只见自己身处一简陋的居室,又小又窄的床,粗糙厚重的被子,硬邦邦的床。周围俱是一些简简单单的家具,因上了年份,显得古老破旧得厉害。
浑身不知名酸痛,后背火辣辣的疼,双手却是感觉清清凉凉。
时间应该是晚上,房内点了一盏油灯,灯光有些发暗。空气里是一股淡淡的酒香味。
我皱皱眉,撑着被褥支起身子起身坐起,低头时身上被衾滑落,这才发现身上的衣服被换了,从来没有穿过的粗糙料子,磨得皮肤有些难受。手上的伤口被处理过,上头上了一层我不知名的药膏,只是伤口还可见狰狞。
耳边听得房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房内除了我,便再无旁人。
我只记得之前我站在门外,淋了场雨,然后就……心蓦地重重一跳,转而又直直下沉,房内灯光昏昏暗暗,我陡然心里一惊,想也不想的掀了被子下床,也不在乎有没有穿鞋,光着脚就要走出去。
“你干什么?”
男子突然而来的声音令我僵在原地。
我直愣愣地看着房门打开,白衣男子从门口进来,手里端着个案碟,上头摆着各种瓶瓶罐罐。
上官若风的目光落在我光着踩在地上的双足上,眸光一凛,不容反抗的命令口吻,“上床去。”
我在原地不动,只直直看着他。
熟悉得深入骨髓的面容,乌黑如墨的发未竖起,直直披散下来,上头好似还沾着水。
他在桌上放落案碟,转身见我还未动弹,目中不悦,“把鞋穿上。”
我仍是不动,张了张口,心底梗着,连发个声音都这么难。
“你……不气我了?”
他不多看我,偏头摆弄他带进来的瓶瓶罐罐,话中依旧清冷淡漠,“姑娘说笑,我不认识你。”
“你——不认识我?”我自嘲一笑,“这样蹩脚的借口你怎么说得出来。”
他语声淡淡,“物有相同,人有相似,姑娘心神错乱,认错人了。”
一身白衣,刺目得很。
几日来的担忧,几日来的寻找,一夜晚的苦站……我已经没有多少心思去想别的。当最企盼见到的人就在面前,只有几步距离,我放下所有的理智和自尊,直接朝他扑了上去——
他不防我陡然冲上来抱住他,被我撞得身形险些踉跄。
“我不会认错人,死也不会认错人!”我用尽力气环着他的身子,头埋在他胸前,再说话时,连日来积压的心酸苦楚再也忍不住齐齐释出,目中发热,眼前很快朦胧一片,“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惹你生气,不该背着避孕,不该派人阻你的路,不该……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打我骂我都好,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就是别说不认识我。”
脑海里挤了好久的话一口气的说出,说到最后,声音哽咽得厉害,泪水控制不住的流。
身前的人却似很不耐烦,他只是身子僵了僵,再然后,就直接运力把我双手从他腰间移开,连着把我往边上一推,自己后退一步,“姑娘,男女授受不亲。”
声音冷得像九天寒池里流动的碎冰。
“男女授受不亲?”我盯着他,心底陡冷,幡然醒悟。我好笑的一把拭去脸上的泪水,上前一步,仰头盯着他,“碰也碰过了,该干的不该干的都干过了,上官若风,你拿什么同我说男女授受不亲?”
他微皱眉,目光一偏移在桌上的一堆东西处,“姑娘真的认错人了。”
我一把抓起他的手,“那你说说你虎口上这道新添的疤是怎么回事!”
他抽回手,一番假话说得流水般的流畅,“前些日子劈柴割伤。”
“你——”我气愕。
他冷然回眸直视我,“姑娘有意见?”
我陡然怒了,伸手过去就扯他衣服。
他不耐烦的避开,继续摆弄桌上的瓶瓶罐罐。
我咬着唇,眼尖瞥见桌上有把剪子,眼疾手快的抢了过来,对着他右臂袖子就是一划——
“呲——”的一声袖管裂开,他面上顿起愠色。
我抢在他之前开口,“那你倒说说,臂上这道几年前的鞭痕是怎么回事!”
这道鞭痕,是我与他成婚第二天,我同上官若雨起了争执,夺了她的鞭子打在他身上的。
他神色一僵,薄唇抿得死紧。顿了顿,迎上我的目光,“姑娘看错了,这不是鞭伤,几年前采药被荆棘割伤的。”
是非颠倒,就像在谈论天气一样的倘然自若。
我咬咬唇,目光凝着他,半晌不能言语。
房内光影黯淡,我说不出此刻是怎样的感觉,面对这样的无赖:哭,他不理;骂,他不睬;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