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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姐-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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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夜,凉风习习,却怎么也消不去李月姐心头的燥气。

一路穿越麦场,朝郑家大院去,远远的就能听到郑家大院传来的猪哼哼的叫声,这定是去收猪的回来了,郑家都是白天专门有人在四乡里收猪,然后半夜里杀,清晨就能运到京城去卖,赚的也是辛苦钱。

郑家大伯并不住在郑家大院,而是住在京里,主要是他干的刽子手这一行,总给人一种凶煞阴森的感觉,以往在镇里,除了跟自家阿爹有些走动外,并不于镇上任何人来往,主要是大家都有意无意的避着啊,而据说,郑老太信佛那也是要为这个儿子消业。

而李月姐今天过来,也主要是找郑老太,一来,她不知道郑大伯住在京里哪坊,使不得要来郑家打听,二来,说起来她也有些怕直接面对郑家大伯的,那种作惯的杀人沟当的刽子手,性子有些孤僻的,如果有郑老太出面,会好说话一些。

“你来我家干什么?”李月姐刚到郑家门口,就被郑典堵了路。这家伙骑在一头大黑猪身上,后面郑铁柱赶着,显然是收猪才回来。

“找你阿奶。”李月姐回道。

“找我阿奶干什么,你又想来告状?”在门口气死风灯的衬托下,郑典那小脸一阴一阳的。一脸气鼓鼓的,自上回李家大姐当着自家二伯说了那翻话后,他以前在镇里称王称霸的日子就到头了,上午要跟着先生读书,下午要到码头上去做活,有空了还得被赶到乡下去收猪,累得他跟头骡子似的,全都拜李家这位大姐所赐,让他想起来就咬牙。

因此这会儿见李月姐又出现在他家门口,不由的又犯里嘀咕来了。

“谁告状来着,我找你阿奶有别的事情。”李月姐没心跟他磨菇。

听李月姐说不是告状的,郑典才松了口气,不过想着因为李月姐的一翻话,却让他受了这么大的罪,又起了坏心思,纵着胯下的大黑猪想去撞李月姐,让她出丑,可没成想,后面赶猪的郑铁柱却是个实心眼的,跟不上郑典的心思,看着大黑猪要去撞人了,情急之下就扯着猪尾巴,黑猪一路来本就烦燥,这一下吃痛,就更爆起,身子一颠,却把郑典给颠到地上,跌了个屁股墩,郑典吃痛之下,哎哟的大叫了起来。

郑家人听到声响,连忙出来,闹明白情况,一个个都乐了,指着郑典说活该,把个小郑典给郁闷的。

随后,李月姐跟着郑家人进了屋,到了郑老太面前,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说着说着,那眼眶就发红了,急的。

郑老太自然清楚墨易小子对了李家这一家人的重要性,一边陪着急,一边安慰李月姐:“你别急,明天,我叫铁柱陪你进京找他大伯,你爹在世时,也就他能跟你郑大伯说上几句话,你郑大伯定然不会坐视不理的。”

李月姐重重的点点头,看着郑老太那情真意切的样子,揣在怀里的银子终究没拿出来,这时候拿出来反而违了人家的一翻心意。

第二天一早,李月姐依然早起先做好豆腐,墨易的事情有要解决,家里的生计也不能停。细细的叮嘱弟妹们一翻,李月姐才背着包裹出门,这次进京使不得要住两天的。

月娇和墨风也着急,死活要跟着,被李月姐一熊才不甘不愿的熄了心思,毕竟李月姐也不知京里是个什么惊况,带他们去没用。

出得西屋,须臾,李月姐到了马车行,本来昨天说好是郑铁柱带她去的,可没想到,今天等着她的却是郑典。

“怎么是你?”李月姐也问。

“管那么多,有人带你去见我大伯就成了。”郑典撇撇嘴,这小子实在是这些日子被郑老太和郑二伯给拘狠了,好不容易有一个撒欢的机会,于是死活硬磨着把这活儿从郑铁柱的手里抢来了。

两人一路无话,等马车到了京城,正好是城门开时,两人随着人流进了城。

郑家大伯就住在京师衙门后面的西四坊里,做为刽子手,郑家大伯的事情并不多,除了行刑日外,大多日子都很悠闲,只是他这样的人家,衙门里的人原意走动的并不多,而他的性子孤僻,也不喜好跟别人往来,因此,休息的时候都在家里,喝喝茶,练练手艺,把玩着那把剔骨刀。

这会儿,郑大伯见到郑典带着李月姐进来,没一丝表情的面皮抽了抽,看得李月姐的背脊生生的冒着寒气,不过这时候却不是胆怯的时候,便上前一步行礼,倒也有礼有据。

郑大伯是个四十多岁瘦的跟麻杆似的汉子,看着李月姐,微微点点头,在他面前能有这样子,那就不是一般的人了,要知道,曾经七尺的壮汉在他面前瑟瑟发抖那也是有的。

郑典尊着郑老太的吩咐把事情的原委叙述一遍。

“我倒是知道那两个江淮举子的事情,却没想到小墨易居然也陷在里面,这样……”郑家大伯皱着眉沉吟了一会儿,却叫来了他儿子郑铁牛:“老二,你去把陈狱头请来,再打点酒,买点卤肉,鸡翅,猪肠,五香干等熟食来。”

“哎。”那郑铁牛应了声,正要出门,被李月姐叫住。

“铁牛大哥,这个你拿着。”李月姐说着,拿出一绽银子塞在郑铁牛的手里。

“不用。”郑铁牛摇摇头。

“哪能不用?老太,大伯见我家急难,伸手帮忙,已经让月姐铭感五内,又哪能再让大伯为我贴钱。”李月姐坚持。

“收下去吧。”郑大伯挥挥手,郑铁牛方才收下,郑典觉得待在这里没趣味,也跟着郑铁牛出门了。李月姐候在屋里。

郑大伯一双阴寒的眼睛又盯着她:“还有多少?”

李月姐拿出另外三锭,每锭都是五两的,共二十两。

郑大伯直接伸手拿了两锭,往桌子上一放:“那陈狱头是京师衙门第一牢头,算是一个人物,这银子一会儿托他打点,就算一时不能救得墨易小子出来,也能让墨易小子在牢里过的舒服一点。”

“嗯,全凭大伯做主。”李月姐点头。

说话间,陈狱头就同郑家的铁牛进门了,五十上下的岁数,一张脸皱的如同桔皮,眉头深锁着。

“姓郑的,听说你找我喝酒,我这就巴巴的赶来了,也许咱哥儿们喝了这顿就没下顿了。”那陈狱头毫不客气,一进门就坐了客位,自顿自的从郑铁牛的手里拿过酒壶,菜没吃一口,一碗酒便倒进了肚里。

“陈老头这是什么浑话,什么叫喝了这顿没下顿,兄弟这里还能少得了你一碗酒啊。”郑大伯话里打趣,面皮仍是寒着,看着十分的怪异。

“不是你这里少我一碗酒,而是我没那命喝呀。”陈狱头整个老脸都垮着。

“这话怎么讲?”郑大伯听出不会来,连忙问。

“还不是那两个该杀的江淮举子闹腾的……”陈狱头骂骂咧咧着,又闷头喝酒。

李月姐这会儿正把郑铁牛买来的熟食装盘端上桌面,听得这会,那心里又是咯噔一下,看了看郑大伯,郑大伯示意她稍安勿燥。李月姐这才惴惴的退下,却在门边偷听。

“这话怎么讲,举子闹事,干你何事?”郑大伯边倒酒边问。

“这事本不关我的事,只是皇上将两人关了,却不发话,谁也不知皇上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如今三皇子和太子只能暗里来,三皇子天天派人给我施压,让我们牢头说服两个继续揭发太子,而太子的人,却在暗里施手,想要那两举子的命呢,不管哪一方我都得罪不起啊,这可不是要了我的老命了。”陈狱头哀声叹气,继续喝着闷酒。

他这一说,郑大伯倒是不太好开口了。

不过,陈狱头显然也知道郑大伯不会无缘无故的请酒喝,吃了口菜才问:“老弟找我啥事啊?”

陈狱头问了,郑大伯才把墨易的事情说了。

那陈狱头嘿了一声,要笑不笑的道:“要说,我也不是最冤的,咱毕竟是干这一行的,这最冤的呀,就是你说的这小子,这就是命,听说,今天早朝,又是一团糟,那两个举子的同年伙同一般江淮举子,联名递了诉状,几个江淮官员本着同乡之谊为他们说了一下话,结果被政敌攻为结党,首当其冲的是礼部尚书申大人,皇上为此更震怒了,让申大人闭门思过,这事怕是一时并会儿收不了局了,搞不好最后来个血流千里。”

那陈狱头咋着舌。

“那我家弟弟会怎么样?”李月姐再也忍不住了,进得屋冲着那陈狱头问。

“嘿,别说你弟弟,即便是我,说不定也要脑袋搬家。”说着,便摇摇晃晃的起身,一手抓着桌上的银子:“行了,别的我也帮不了什么,见面更是不可能,这银子我收着,让他在牢里好吃好喝着吧。”说完,陈狱头一步三晃的离开。

李月姐瘫坐在地上。

“其实这事情完全是太子和三皇子争斗给闹的。”郑大伯叹口气。

“可问题是这些都不关我二弟的事啊。”李月姐颤着音道,两手握紧着拳头。

“可问题是,现在别人看不到你弟弟的存在。”郑大伯道。本来李月姐是可以去衙门申诉的,可现在因为事情闹大了,这一块没人敢碰,谁都怕惹火烧身,因此就算是递了申诉状,也是石沉大海。

“大伯是说,如果我二弟能受到关注,那么很可能会有救。”李月姐问。

“那当然,你二弟来历清楚,年纪又小,一个跑腿的,能有多大的罪,这就好比,主人家犯罪,那下人最多也就遣散而已。”郑大伯道,墨易这事坏就坏在当初抓人的那帮衙差手上,你抓两举子就抓两举子就成了,却偏偏把人家屋里的人一窝端,其实,不只墨易冤,还有两个一并被抓的同乡也冤的很。

可这没地儿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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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过去了,咱还在想领悟个啥异能的,结果,啥也没有嘛,坑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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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mary苏的平安符,班太的日誌,bobo9676,果然多的妈妈的圣诞袜,呵呵,谢谢支持!!!

第三十四章 如意闲话

李月姐听着郑大伯的话,那么现在唯一的重点就是如何让自家墨易受人关注。

“那郑大伯,你看,我在京里各处去贴大字报行不?”李月姐坐直身子问。

本朝,大字报是一个十很普遍的存在,上到达官贵人,下到贩夫走卒,都能写。大到国家朝政见解,小到家长里短的,又或是一些桃色新闻,都是本朝百姓的最爱。

而这更是一些文人雅士的最爱,疏不知,那驿站的墙上,园子的柱上到处都是诗词对联的,还有酒楼的墙壁上也少不掉,比如水浒传里,宋江在酒楼上题的反诗等。

“大字报倒是一个方法,只是现在这个问题很敏感,你公然贴大字报的话那便是于皇家作对,惹恼了这些人,谁知道又会出什么事,君心难测啊。”郑大伯道,虽然本朝政风还算是开明,但皇权这东西也还是不容侵犯的。

问题又进入了死故同,难道真的只有等待?李月姐想着,突然想起了阿爹买过的一本集子《如意闲话》。

《如意闲话》听名字不错,但实则却是一本如厕的杂集。‘如意’一词,解释繁多,似乎任何事都能借用,而有一**桶,就叫如意桶,所以如意闲话说的就是如厕的事情,用如意做书名也不过是为了好听罢了。

如意闲话的内容,多是记载一些茅厕内板壁上的闲言碎语,一些繁感问题是,咱百姓是不敢光明正大的说,但你不能不充许我发牢骚吧,于是一些人如厕的时候,便会在那茅厕板壁上留下各种各样的话语,后人如厕看到了,免不了也会加上几句评论,如此,就又延伸出了许多的茶余饭后的八卦,这已经成了一个惯例。

“大伯,你看过《如意闲话》吗?”李月姐问。

郑大伯那张死人脸一听李月姐说这样,嘴角抽动了一下,《如意闲话》是百姓最喜欢看的一本八卦闲集,哪家没个几本啊,不过,李月姐这时候提到如意闲话,郑大伯一下子就猜出了她的用意,不由微微点头啊,以李月姐的身份来说,她家二弟受了此等委屈,申诉又无门,那发两名牢骚就再正常不过了。

“行,这个可以,到时,我再打几个关系不错的扇扇风点点火。”郑大伯感叹,李家这大丫头脑袋瓜子不错啊,在他看来,这种方式说不定比直接贴大字报还管用,怎么说呢,那大字板公然贴着,大家都看得到,少了一种神秘感,而用如意闲话这种方式,悄悄的传,每个人都当秘密,再加上他的推动,说不定会传的更快,这是人一种普遍的心理。

得到认同,李月姐不由的紧紧的握了拳头。

于是,是夜无风无月。夏夜的空气中透着一股子燥气。

“喂,你这女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啊?男厕所你也敢进。”坊里的公共厕所外面,郑典死活的拉着李月姐,不让她进去。

“别闹,我这办正事呢,你在外面守着给我盯着人。”李月姐甩着他的手。

“不就是进去写几个字吗,我来,你这样万一要是叫外人看到,我们柳洼镇人的脸都要叫你丢尽了。”郑典继续抱怨。说完,就抢过李月姐手上的纸和碳笔,窜进了厕所里。

李月姐在外面跺脚,不过,外面没人守着,她还真不敢窜进厕所,只得跑到一边徘徊,周围黑呼呼的,不见一个人影,只有呼呼带点燥热的风。

但却吹不去李月姐心中的紧张和激动。

“好了好了,我写好了。”不一会儿,典小子出来,冲着李月姐挥手,两人又消失在夜色里。

“你没写错吧?”路上,李月姐还有些不放心的问。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皇子争锋,举子闹贡,干小小跑腿何事?呜呼,冤!!!!’就这么点字,我能写错吗?”郑典瞪着眼,这李家大姐忒小看人了。

“典小子,谢谢你。”看这小子一脸气急败坏的,李月姐正色道谢,这小子不管怎么胡闹,这回还真是帮了她不少的忙。

被李月姐这么正色的道谢,郑典倒是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然后又故做无所谓的挥挥手:“小事,小事,谁让墨易小子也是跟着我混的呢。”一派帮会大当家的派头。李月姐不由一乐。

随后,两人又跑了坊里两处厕所,一一题好。

接下来就是要等待了,李月姐不能耗在京里,于是第二天就回了柳洼镇,好在,塞了十两银子给那个陈狱头,对于墨易的牢狱生活,李月姐总算是能放那么一点点心了。

而郑典那小子留在京里,郑大伯说了,京里要是有新情况,便让郑典回村通知她。

大恩不言谢,总之,郑家的这份情,李月姐记下了。

李月姐到家的时候正是傍晚时候,天气有些闷热,这天似乎要下雨了。

“大姐,二哥怎么样啊?看到二哥了吗?二哥什么时候能回来?”李月姐一进门,一帮小的围上前,无数个问题问了出来。

“还好,大姐塞了银子给狱头,你二哥好吃好喝的供着呢,过段时间就能回来了。”李月姐没见着墨易,但不想弟妹们跟着担心,毕竟担心没有用处,于是便撒了个谎安慰一翻。

“那就好,唉,二哥太倒霉,明天我去山上采点艾叶,回来时候煮水让他洗澡,去去霉气。”月娇儿小精怪的道。

几个小的那脸上也才有了笑容,一个个应和。

“咳咳咳……”这时,东屋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声,好似整个肺都要咳出来似的,虽然东西两院已砌了墙,但仅一墙之隔,又如何挡得住声音。

“老婆子,吃药了。”是阿爷的声音。

“怎么?阿奶病了?”李月姐问弟妹。

“嗯,昨天阿奶去了周家,回来后气的不得了,跟阿爷发了好一顿脾气,早上就病倒了,还是我去请的先生抓的药。”月娇儿在一边道。

李月姐心里咯噔一下,阿奶去周家,应该是为了墨易的事情,回来时候生气,显然是周家摆明了不管了,这本在她的意料之中,只是阿奶是个要强的人,在周家受了冷遇,回来不发火才怪。

不过,李月姐还是承情的,前世,李月姐因为早早出嫁,跟阿奶的交集并不太多,阿奶给她的感觉就是冷漠,而今生,阿奶冷漠依旧,但交集多了,却发现家里遇到大事的时候,阿奶终归没有坐视过。

想到这里,李月姐不由的又想起前世自家弟妹所遇之事,为什么那时候阿奶不插手呢?是有什么别的原因吗?

此时,李月姐不由的仔细着回想着前生的一些事情,那脑海里不由的闪起一件事情,是了,小姑母的自杀,李月姐想起来了,当年,小姑母被休回来后自杀,在柳洼镇也是一个大新闻,她当时在周家后院听那些个妈子说过,小姑母自杀,阿奶气的吐了血,后来,竹坊大师傅夏大木又跟二叔闹翻,夏家竹坊倒闭,这一连窜的事情后,阿爷阿奶的情况李月姐却不太清楚了。

想来应该有大影响的。

“老婆子,墨易这事,看来还得找郑家。”这时,阿爷跟阿奶说着话,

“郑家?那大丫头不是去找郑家了吗?这事啊,我不管了,我也老了,管不了。”李婆子声音带着负气,又咳了几声。

“真不管了?”李老汉反问。

“人家不稀罕,我管什么?去郑家,那丫头可有开口让我们做主?这回来了连哼也不哼一声,眼里还有我这老婆子吗?我老婆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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