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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天记-第4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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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渐盛,陈长生睁开眼睛,看了看黑崖里那座禁制大阵的情形,说道:“我要休息会儿,你们呢?”

金玉律与小德在这里已经努力了数天数夜时间,不眠不休,早就已经疲惫到了极点,但他们不准备跟着陈长生回白帝城。他们亲眼看着这片黑崖才能放心,更不想在白帝万一醒来的时候,自己却不在。

小德对陈长生说道:“如果你真的能破阵,那在破阵之前,你要小心自己的安全。”

金玉律说道:“按道理来说,皇后娘娘如果没有发疯,不会当众杀死你这位教宗大人,但你我正在做的事情,极有可能会逼她发疯。”

陈长生明白这个道理。牧夫人肯定知道金玉律与小德在落星山脉做什么,她之所以不管,首先是因为白帝城局势比较混乱,不便分散力量,更重要的是,她有绝对的信心,这片大陆上没有谁能够破开黑崖处的禁制。可如果她忽然发现有人能够破开禁制,那么她会怎么做?

……

……

水滴当然可以穿石,但需要很多年。

南溪斋剑阵应该可以破掉囚禁白帝的那座禁制阵法,也应该不需要很多年,但至少需要很多天。

随后的这些天里,陈长生还是住在西荒道殿,偶尔还会接见一些比较重要的妖族代表,更多的时候则是在休息。

到了深夜,他会在落落的帮助下进入皇城,通过那条隐秘的通道前往远方的落星山脉,用南溪斋剑阵破解那座禁制阵法。

除了士族族长等人,没有谁知道这件事情,于是在很多人看来,当此关键时刻,陈长生作为人族教宗,显得有些过于沉默。

没有谁会把这种沉默当做示弱或者是放弃,别样红与无穷碧的死亡,人族必然会要求妖族给出解释,付出代价,在这种时候,他的沉默反而给了白帝城极大的压力。

陈长生也感到了极大的压力,因为牧夫人的沉默。

他的行踪很隐秘,没有多少人能够发现,但他非常确定牧夫人知道他在做什么。

为何这些天牧夫人始终如此安静,没有什么反应?

就因为她相信自己用海潮之力构置的阵法不可能被破?

但黑崖里那座禁制阵法已经被他的南溪斋剑阵抹去了很多。

牧夫人究竟在想什么?

某天深夜,陈长生穿着黑色的长袍,向着静寂的皇城走去时,依然在想着这个问题。

在皇城深处的一座石殿上,牧夫人缓缓睁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问题,目光里没有任何情绪。

坚硬的青石地面上依然残留着前些天战斗的痕迹,到处都是裂缝与石块击出的浅坑,城墙也有些斑驳,看上去就像是被西海袭来的风雨侵蚀了数万年,显得格外陈旧。

陈长生把视线从城墙上收回,望向皇城深处。

在这座皇城里,有很多太监、宫女以及妖卫效忠落落。

随着形势越来越明显,落落得到的支持越来越多,为他进出皇城提供了更多便利。

但他依然不认为,落落对这座皇城的控制力已经超过了她的母亲。

他知道牧夫人这时候可能正在夜宫里的某处看着自己。

就像前些天,他走进皇城里感受到的那样。

那道来自夜色深处的目光是那样的漠然,没有任何情绪,以至于根本无法琢磨她的真实想法。

这些天,他一直等着她忽然在夜色里出现,但这样的画面并没有发生。

忽然,他感觉到牧夫人的视线离开了,这又意味着什么?

最近这些天双方的沉默以及安静,就到此为止了?

皇城前的夜色忽然被撕出了无数道口子。

那是无数张黑色面甲被掀起,露出森冷明亮的目光。

即便是虚无实质的天地气息,都受到了干扰,从夜穹里落下的星光,微显散乱。

数十名妖族强者从夜色里出现,把陈长生围住。

准备与陈长生一道入宫的侍者们惊恐万分地逃走。

最前方的那名妖族强者身形极其高大,散发着一种极其恐怖的压力。

他叫做相丘,是相族族长的幼子,也是这一代相族的最强者,自幼一直在深山里修行秘法,很少回到白帝城,更少出现在世人的眼前,出现便是一座难以撼动的大山。

陈长生站在这座大山的阴影里,平静不语。

相丘居高临下看着他,声音微寒说道:“教宗大人乔装打扮,直闯夜宫,不知所为何事?”

陈长生还没有开口说话,一道清稚却又充满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请先生入宫,难道需要提前向谁报备?”

落落从皇城里走了出来,带着数十名太监与宫女,脚步声很是密集。

紧接着,更加密集的脚步声从后方响了起来,还有蹄声,渐成暴雨,隐有雷声。

逾千妖族精兵从天守阁方向涌了过来,像潮水一般,寒冷的铁枪如林一般,指向那些妖族强者。

相丘望向骑兵前方的熊族族长,微微眯眼说道:“你们要造反吗?”

夜色里的皇城四周再次响起脚步声与蹄声,越来越多的妖族军队,正在向着此间集结。

皇城前的声音越来越杂乱,却有一种感觉,似乎越来越安静。

或者是因为气氛越来越紧张,越来越压抑。

夜色里的皇城深处,没有声音传来。

第1006章 落于鬓间的小白花,杀机渐发

一道更加巍峨的山影在皇城前出现。

那是相族族长,他看着陈长生漠然说道:“已是深夜,即便是教宗大人也不便进宫。”

然后他转头望向落落说道:“殿下行事还是要顾及几分白帝一族的尊严。”

这话听着淡然,实则非常重。

落落看着这位自幼便极疼爱自己的长辈,忽然觉得对方的脸很是陌生。

陈长生知道这位相族族长在长老会里的地位,更是清楚地感觉到了对方深不可测的实力。

但他的反应依然很平静,很直接,很强硬。

就像一条浅溪,水面如镜,清可见底,游鱼之间尽是坚硬的石头。

他说道:“我要通过皇城里的通道去落星山脉见白帝陛下,你为何要阻我?”

相族族长神情微凛,完全没有想到陈长生居然会坦承自己的意图。

然后他忽然发现,这句话非常不好回答。

在当前紧张的局势下,陈长生要在深夜进入皇城,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很可疑,他有足够的理由表示反对。

但当陈长生表明了自己的意图之后,那些反对的理由,却忽然间变得不再那么有力。

为何自己事先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相族族长盯着陈长生无比清澈平静的眼眸,心想难道真是心思越简单,越不容易被雾瘴所迷惑?

但他依然要阻止陈长生进入皇城。

“整个大陆都知道,陛下静修养伤,正在紧要关头,不能被打扰,教宗大人强行要见,究竟存着什么心思?”

“两族联盟,事关大陆安危,白帝陛下心怀沧生,怎会只顾着静修养伤,而完全不予理会?”

陈长生看着他说道:“你们不让我见陛下,又是存着什么心思?心虚还是害怕?”

这句话虽然没有说明,但意思非常清楚,谁会听不明白?

皇城前的风仿佛瞬间变得寒冷了数分。

相丘怒声喝斥道:“休得血口泼人!”

陈长生看着相族族长继续问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牧夫人的意思?你们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根本没有理相丘。

作为教宗,整座白帝城里有资格与他平等对话的,便只有牧夫人。

相族族长身为妖族第一大族的家主,又是长老会的首席长老,还算勉强。

相丘只是相族族长的儿子,哪怕实力再强,有什么资格要陈长生对他的话做出回应?

对陈长生来说,这不是刻意的无视,只是很正常的反应,但对相丘来说,这是极大的羞辱。

当他注意到场间局势发生的变化时,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气息越来越阴沉。

那些与他一道撕破夜色,准备发起一场历史性的围杀的强者还保持着沉默与肃然。

但那些随同行动的数名骑兵将领,神情明显发生了变化。

在陈长生说出这句话之前,妖族里没有谁会担心白帝陛下的安危,更不会想到那些可怕的阴谋。

白帝在妖族里的地位太过尊崇,有若神明。

根本没有谁会想到,他会被阴谋所害。

当然,陈长生的话能够影响到场间局势,也与他的身份有关。

教宗说的话与普通路人说的话,效果自然天差地别。

更重要的是,这数月时间里,整个大陆都在流传朱砂丹的故事,教宗以血救世人的传说。

而且因为曾经的那些过往,妖族对陈长生的印象非常好,根本不相信他会撒谎。

陈长生没有等皇城前的气氛变得更加复杂,也没有等着自己的问题等到回答。

“没有人能够阻止我见到白帝陛下。”

他看着相族族长的眼睛认真说道:“除非你们杀了我。”

说完这句话,他向前走了过去。

夜色笼罩下的皇城非常安静,他的脚步声非常清楚。

数千妖族精锐骑兵还有或者隐藏在夜色里、或者撕破现身的妖族强者,沉默而紧张的对峙着。

他们的身体里流着相同的血,此时也在流着同样冰冷的汗。

随着陈长生的脚步声,皇城里的气氛变得越来越紧张。

看着越来越近的陈长生,相族族长的神情变得越来越凝重。

看着越来越远的陈长生,相丘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阴沉。

陈长生的那番话可能会让某些人产生疑心,甚至改变态度,但他们相信自己有足够的能力留下陈长生。

他们甚至可以杀死陈长生。

而且他们并不惮于杀死陈长生。

因为他们这时候很愤怒。

在他们看来,陈长生太阴险,完全不像一位教宗,更像是那位传说中的魔族军师黑袍。

他怎么能用如此无耻的谎言来构陷诬蔑自己?

……

……

皇城前的红河妖卫们沉默不语地让开道路,就像分开的潮水一般。

陈长生走过相族族长的身旁,没有看他一眼。

看着这幕画面,相丘闷哼一声,唇角溢出一丝鲜血,竟是受了隐伤。

即便如此,无论是他还是他的父亲,都没有向陈长生出手。

因为夜色里的皇城深处,始终还是那么安静,没有任何声音传出。

陈长生就这样走进了皇城,就像前些天夜里那样。

当年他还是个来自西宁镇的少年道士,走进京都时也是这样目光平静,神情坚定。

然后,他看到了牧夫人。

在一座石殿前的一棵梨树下。

现在不是梨树开花的时节,但既然前些天在观景台上的那棵梨树能够开花,这时候的这棵梨树自然也开满了花。

夜风轻拂,不知道是来自北方的落星山脉还是西方那片大海。

无数白花从枝头坠落,洒落在地上,也落在她的身上。

有朵小白花不偏不倚地落在她的发间,随风微颤,看着很美,又仿佛里面寄住着一抹哀思。

她的白色衣裙很素净,又极显庄肃。

她的眼瞳很黑亮,映着星光,极其幽然,仿佛自有天机,又像杀机。

她的神情很漠然,但也隐着一抹极淡的伤感。

是有谁死了吗?

她要带孝?

那位叫牧的大西洲皇叔?

还是更亲近的某人?

又或者是稍后的自己?

陈长生想着这个问题,却不想知道答案。

第1007章 直,难

……

……

看着夜殿前的那棵梨树,看着落在牧夫人身上的那些梨花,陈长生很自然地想起了前些天看到的那幅画面。

观景台上的那棵梨树已经被他的剑斩成了不可见的微尘,那个画中人的故事他还是通过落落知道了。

感动于落落的情深意重之余,他想着牧夫人为了让落落能够接受魔君,用的心思也不可谓不深重。

她应该很疼爱唯一的女儿,为何在这件婚事上却显得如此无情?

如果那份猜想是真的,与白帝恩爱多年她为何会如此冷血?

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相族就像他们的身体一般高大、厚重,而且冰冷,就像是无趣的大山。”

牧夫人说道:“教宗大人能够无视他们的存在,来到这里,手段果然了得。”

她在称赞陈长生,但视线并没有落在他的身上,而是依然望着夜色里的远方。

那边应该是北面。

“很小的时候,老师曾经用一句话称赞过师兄,同时也是在教育我,那句话是千言万语,不当一默。”

陈长生说道:“从那之后我说的话要少了很多,但终究还是不如师兄,总忍不住想说话,想对溪里的鱼说话,想对庙里的书说话,而每到那个时候,我就会觉得好生自责,直到现在我与三十六聊天的时候,还是偶尔会有这种感觉。”

牧夫人说道:“皇帝陛下本来就是个哑巴。”

“师兄当时也是这么安慰我的。”

陈长生沉默了会儿,继续说道:“所以后来我把把那句话改了一个字,以此奉行。”

牧夫人神问道:“哪个字?”

陈长生说道:“千言万语,不当一直。”

牧夫人缓缓挑眉,问道:“王破的直?”

陈长生说道:“不错。我做不到抱残守缺,道心不移,那么想的太多,说的太多,便容易错的太多,既然如此,何不直接一些?只要相信自己做的事情是有道理的,那么便去做好了。”

牧夫人说道:“此亦一是非,彼亦一是非。”

陈长生说道:“但至少王破与我相信有是非。”

牧夫人接着说道:“所以你今夜可以单刀直入,来到我的身前?”

陈长生说道:“执剑直行,往往会比较快到达目的地。”

牧夫人感慨说道:“我一生修道无碍,但做事时确实容易摇摆不定,或者这便是女子先天不足?”

“母亲……”

落落轻唤一声,欲言又止。

牧夫人唇角微翘,带着一抹嘲讽意味说道:“女生外向其实也是弱点。”

落落有些难过,不再言语。

“教宗大人说的不错,做事确实应该直一些。”

牧夫人说道:“那天在观景台上,我就应该直接杀了你。”

说话的时候,她依然没有看陈长生,而是看着夜色里的远方。

她的眼底深处有一抹极淡的疲惫与悔意。

她是在后悔那天没有直接把陈长生杀死,还是在后悔别的事情?

她这时候究竟在看哪里?

在海的这面,山的那面,湖的对面,有一道黑崖,崖上积着万年的冰雪。

她的目光一直落在这里,悔意渐深,情绪渐淡,杀机渐盛。

有风自西海来,夜穹下的无数座雪峰没有任何变化,黑崖上那些积了无数万年的冰雪则是簌簌落下。

冰雪被寒风撕碎,然后卷起,呼啸击打着崖面以及四周的树木。

小德挥手把一根粗重的倒塌树木震成粉屑,抬头望向白帝城方向,眼眸里的褐黄色变得越来越浓,显得极为暴戾。金玉律站在他的身后,眯着眼睛望着相同的方向,目光寒冷而且锋锐至极。

他们感受到了海风里蕴藏着的无穷神威,但他们不会后退一步,而是做好了搏死的准备。

白帝就在他们身后的黑崖里。

崖间的禁制阵法已经被陈长生用南溪斋剑阵渐渐磨出了一道薄弱之处,只需要再过一段时间,他们便能看到白帝,哪怕他们与陈长生的最坏的猜想落到了实处,至少也能证明牧夫人的阴谋。

牧夫人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这幕画面出现。

她一定会阻止这一切。

小德和金玉律有这种心理准备,已经做好了准备。

在这些天里,当陈长生坐在黑崖前与禁制阵法对抗的时候,他们一直沉默地注视着四周。

他们等着无数妖族强者像潮水一般涌来,等着妖族大军像黑雪般覆盖整座雪山。

他们等着牧夫人亲自出手。

就像现在这样。

下一刻,从崖顶落下的冰雪忽然没了,呼啸的声音也没了,一切都变得那样安静。

仿佛先前那道来自西海的风根本就没有出现过,它一直都在海上追逐流云。

小德与金玉律对视一眼,很是不解,却没有放松警惕,反而更加不安。

……

……

“既然想要杀我,为何又会改变主意?”

陈长生并不知道在落星山脉里发生的事情,但他能够感觉到牧夫人气息的变化。

更重要的是,先前在皇城外,相族族长与那些撕裂夜色显身的妖族强者表明她真的动了杀心,可是最终相族族长与那些妖族强者没有向陈长生发起攻击,而是沉默地看着他走进了皇城。

牧夫人终于收回了望向远山的视线。

她看着陈长生说道:“教宗大人的这个问题,听上去很像是某种邀请。”

陈长生说道:“如果你能承受后果的话。”

牧夫人沉默了会儿,说道:“除了你那位老师,还有谁能承受呢?”

陈长生说道:“但还是有很多人想杀我,或者是因为他们无所记挂的缘故。”

“无所记挂,自然无所顾忌。”

牧夫人说道:“我不喜欢这里,从来都不,但天地间,终究有所记挂。”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没有看落落,而是看着夜色下的白帝城。

但事实上,她可能在看更远的地方。

天地广阔,万物在其内,大西洲虽然遥远,也在其间。

落落低着头,心情更加难过。

“其实那些年我一直很羡慕天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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