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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殊途-第2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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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地说道。

“可是,七师姐,六师兄,还有五师兄和大师兄,他们,他们都不在了……”陈云生的声音再次哽咽。

萧裂天仰头望天,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他惨笑了一声,道:“老八,何出此言呐!人生在世,哪有长存不死的?他们为了门派而亡,死得其所!我们这些活着的,需要继承他们的意志,将天穹派延续下去,这点你做的很好,师兄要好好谢谢你。不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待我斩落此子之后再和你叙旧。”

边道有种被冷落的感觉。他常年生活在大屿山以西,对于当年天穹派发生了那场变故不甚了解,故而不发一言,默默倾听。通过两人的对话,他大概知道陈云生和登台之人的关系。听到萧裂天不将自己放在眼中,登时有些生气,怒道:“你是哪里来的鸟人,区区元婴六十品,居然这般嚣张!”

萧裂天朝边道呲了呲牙,道:“六十品元婴,足够取尔头颅。”

第一百五十一章白衣裂天

公孙行看到这一幕有些讶异,不过没过多久便平静下来了,甚至还有一些庆幸。因为登台之人只是元婴下品的修为,而边道已经是元婴中品了,一般情形而论,边道的赢面有八成。

而他内心总有种愿望,就是亲自在台上击败陈云生,只有这样才能出心中的一口恶气,才能证明自己是最棒了,金沙的明月理应属于最棒的人,而非陈云生。

……

陈云生回到东看台之时所有人眼中都充满了疑惑,除了江雪芹,她快步来的陈云生面前,焦急地问道:“我师父商浩然怎么样了?”

陈云生摇了摇头,道:“时间太短,没来及问。看来这些年发生了很多故事。不过从四师兄的表情来看,诸位师兄应该都还在。”

江雪芹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

薛离也凑了上来,问道:“那人是谁?”

“是你的四师伯。”陈云生答道。

薛离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在他心中,那些去洪古界的长辈们恐怕一辈子都回不来了,至少在他有生之年是难以见到了。

李铁嘴满脸笑意地说道:“看来天穹派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随便拉出一个远游归来的修士都足够分量。”

陈云生尴尬地笑了笑。

擂台上,萧裂天横剑看着边道说道:“放马过来。”

边道冷冷一笑,左臂前伸,一柄细长的柳叶形无柄飞剑飘在空中。剑刃光亮如镜,反射着天空和大地的倒影,若不是炫目的光芒,很难被发现。还没有攻击,凛冽的剑气便鼓荡地释放开来,吹得萧裂天衣袂飘飞。

边道一弹剑,喝道:“炫光剑!”

剑身光芒大作,拉出一道残影射向萧裂天。萧裂天横裂天剑,硬生生挡下对方这石破天惊的一剑。两柄剑锋交错,划出一蓬巨大的电光。

炫光剑被萧裂天挡开,他身子向前冲,以极快的速度来到边道身前,抡起裂天剑就是一下,速度不亚于飞剑。

边道双目睁圆,双手向上擎起,双手之间出现了一道青绿色的方形玉璧,硬生生挡住了萧裂天那惊天动地的一剑,一阵剧烈的震动之后,边道双脚陷入泥土一尺有余,而萧裂天手中的剑则被弹飞。

此刻炫光剑折了一个圈,刺向萧裂天的后心。他想也不想,横裂天剑身子急速旋转,裂天剑剑锋扫中刺来的炫光剑,一抹闪电之后,炫光剑再次被弹飞。

萧裂天朝边道呲了呲牙,戏谑道:“不过如此。”

只见他右手一紧,裂天剑露出三尺长的光虹,白光凛冽,寒光撩人。萧裂天一挥手,裂天剑横扫边道的咽喉,速度快到剑身在空中留下几道残影。

边道终于不做硬拼的打算,身子一轻,浮于半空中,躲过萧裂天一剑。他骈指于胸,那柄炫光剑由一裂二,由二变四,由四分八,不一会儿便有数十柄之多,绕着边道飞快的旋转。

“把你剁成肉馅,看你还吹牛不。”边道施展剑诀的同时仍不忘了还口。

萧裂天睥睨着几十柄飞剑,手中裂天剑的光虹又粗了几分,长有丈许。

边道向前挥手,道了一声“落”,天空中数十柄飞剑如雨般落下,速度比之前罗之青和冯圣斗剑之时快了不少。

萧裂天没有移动步伐,而是快速地挥动手臂,裂天剑荡起的光虹在天空中穿插,数十柄飞剑被一一挡开,看不出萧裂天有什么费力的感觉。每次裂天剑和炫光剑相交,天空都会亮起一团明亮的闪电,数十团闪电在几息之间爆发而出,着实让人眼前一亮。

眼看着最后一柄剑被镗开,萧裂天猛然间发力,握剑的手臂劲风鼓荡,那道光虹变作十丈长。跳在空中,借着向前冲刺的力道,劈出长剑,边道头顶的空间被剑势挤压得有些不稳定,呈现出一抹橙红色的诡异光芒。

“前两剑只不过试探而已,这才是他真正的实力。好厉害,居然能一剑破空!”无念摩挲着胸前那串不大的念珠说道。

他一旁几个天穹派的晚辈忙着点头,这和尚虽然人有些不靠谱,不过点评历来精准,几日斗法之中似乎积累了一些名头,韩枫、徐白露、易小虎等年轻人都爱围着他坐,听他讲斗法之中的渊源。

萧裂天的剑,陈云生再熟悉不过,无论是剑法还是那柄裂天剑。柳晓山的秋水剑阳面的阵纹就取自裂天剑。他不知道这些年萧裂天都经历哪些磨砺,可若说天穹派有谁能够一剑就斩开虚空,那非是四师兄莫属。

边道双手张开,那数十柄炫光剑组成了一柄巨大的宝剑迎着裂天剑的光虹而去,只听得半空中传来“咯吱吱”的响声。无数晶莹的碎屑从空中坠落,那数十柄飞剑组成的巨大宝剑被斩开了一个豁口,不少金属碎屑从空中洒落下来。

边道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神情,他不相信对方能够一剑损了他的本命之物。数十柄飞剑组成的剑阵土崩瓦解,而裂天剑去势不绝,自上而下,携风雷之势而来。

边道顾不得处理受损的元神,慌忙张开两只手,一方晶莹剔透的方形玉璧在他双手之间凝成。裂天剑的光虹中再次命中这方玉璧,剑锋受阻,下沉的速度变得慢了很多。

边道面色通红,看得出抵挡的很吃力。

萧裂天左手按住右手手背,手臂上青筋虬结,他高喝一声,“沉!”

边道耐不住巨力,身体迅速向下落去,双腿陷入擂台半尺,头顶那方玉璧露出一丝丝皲裂的痕迹。

萧裂天大吼一声,满头长发乍起,身上放出一团白光,裂天剑的光虹又粗了一分,向下的势头又增大了一线。

边道手中的玉璧再也支撑不住,簌簌碎裂开来,光虹毫无阻碍,劈向边道的天灵。这方玉璧也是边道的一件本命法宝,凝炼起来颇为不易,坚不可摧,是一件难得的防御利器,不想被对方一剑破之。

破璧的一刹那,边道喷出一股鲜血,双眼紧闭,等着巨剑落下的那刻,身为修士他早就有死的觉悟,毕竟在修行者的世界中有太多东西是致命的,死变得过于容易。

此时此刻,他反倒感觉到无比的平静,所有争名逐利都如同过眼云烟般飞快闪过,只留下一片空灵的内心。

裂天剑说时迟那时快,落在地上,只听得轰隆一声山响之后,从萧裂天身前至边道身前的土地上留下深不见底的一道沟壑。

一丝鲜血从边道额头淌下,他恍然间睁开眼睛,用手摸了摸那黏黏的血液,吃惊地望着徐徐从半空中落下的萧裂天,迟疑地问道:“你居然收的住?”

萧裂天爽朗地笑道:“哪里。若状态好的时候,那一剑原本可以不在你的额头留下一道伤口的。”

如果说萧裂天凭借裂天剑的剑势战胜边道他仍有不服,那么这一剑看似倾尽全力而发,在半途中硬生生收回光虹一尺,单凭这份控制力,就是他远不能及的。

萧裂天收剑,朝犹然发呆的边道拱了拱手,道:“你是否服气,不服再来。”

边道满脸愧色道:“输的心服口服。在用剑上,我和你差的太远了。只是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输?为何我在剑道上浸淫的时间比你还久,却输给了你,难道真的是天赋?”

萧裂天睥着边道,想了一会儿说道:“关于天赋的事情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的剑不自由,如同一只被束缚了翅膀的鸟。繁复有余,刚猛不足,思前顾后,难成大器。”

边道呆呆念叨这萧裂天最后两句话,“思前顾后,难成大器。”,走下擂台。

目睹一剑裂天的年轻擂官跳上擂台,怀着心有余悸地心情宣布了这一战的结果,萧裂天以毫无悬念的优势取得了胜利。

……

“你居然败了,输给了一个比你修为还地人?真是太令人扫兴了。”公孙行指着边道的鼻子数落道。

边道抬起头,冷冷地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不屑和轻视。

公孙行怒道:“为何你的眼神和那个死去的夏侯殇一般无二。难道刚才的斗法把你脑袋震出问题了?”

边道面无表情地说道:“刚才萧裂天的一剑让我由生到死,又由死到生。经历了一个轮回后,我突然明白了一些东西,打算找个没人的地方修行。想到这里,我突然意识到你不再是我的少主人,我也不是你的客卿。没了这层关系,我为何还需要对你低三下四?”

公孙行被噎的哑口无言,过了许久才阴恻恻地说道:“离开了银沙你便少了依仗,你知道,就算是元婴修士,没有一个强大的后盾,修行起来也相当的痛苦。”

“这不劳你操心了。我一辈子有八成的时间被束缚了,现在想想很是后悔,以后我边道再也不会和任何组织有任何瓜葛,我要做一个自由的散修。”说罢边道拂袖而去。

公孙行呆呆地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气哼哼地说道:“好你个萧裂天,不仅一剑败了他,也斩碎了他的信仰。”

第一百五十二章那些年

擂台上萧裂天几乎只出一剑就败了一个擅长用剑的元婴中品修士,这种事情即使在修为高深的老修士看来,也有些匪夷所思,更遑论那些见惯了来来去去数十回合打得天翻地覆,纯看热闹的看客们。

人们稀稀落落地谈论着刚才萧裂天那气吞山河的一剑,在这个擂台上,风火雷电都不缺少,独独缺萧裂天那一剑所带来的霸气。一剑劈的毫无保留,劈的那么纯粹,劈的那么自信。以至于多年之后金沙都在流传一首赞颂萧裂天的诗篇,“金沙明月台,龙川太白峰。倚天第一剑,唯看萧裂天。”

只不过作诗的人没有搞清楚,萧裂天的太白峰是属于天穹派的,而天穹派和龙川是两股势力。

……

西看台上的公孙行彻底郁闷了。明明胜利在望,却节外生枝,输了这一场是小,连续损了两名银沙的国师是大。天下修行之人千千万,可修道元婴的人毕竟是少数,可以说大海捞针,哪里有那么容易就找到一个,这次一损失还损失了两名。他真的有些害怕父亲那冷若冰霜的眼眸。

看着北看台上金沙贵族们笑语盈盈,相互寒暄着走来看台,走向自己的飞舟,公孙行突然感觉后背一阵发寒,金沙让自己和龙川为了一个女人斗的不亦乐乎,莫非是想要从中渔利,做那黄雀?

这个想法甫一成形,立刻让他坐立不安,如果是这样,自己已经深深中了人家的圈套不可自拔了,并且金沙的计策已经取得成效,明月台直接导致银沙损失了两名国师。

他思忖了良久,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原因是大屿关的战修为他们银沙打了头阵,为了自己的事情,金沙仅有的两名国师也答应出手。这样看来,金沙的国君当真是为了和自己联姻,又不想拂了龙川的面子才想到这个办法。

想到这里,公孙行长出一口气,带着银沙的扈从走下看台,走向自己的飞舟,今天的事情他要好好想想怎么向父亲交代。

……

陈云生认为自己算是一个能喝酒的人。但是当他遇到萧裂天之后,这种想法彻底的被颠覆。萧裂天身前高高低低的酒坛证明此人和听风谷的张明远有得一拼。

今日众人一回到营地便找了处宽大的屋子团团坐下,由李铁嘴带着开始你一杯,我一盏的边喝边聊天。

陈云生努力让自己的思维更加清楚一些,在他们身边,薛离和韩枫两个叫嚣的最凶的人最先被放到,早有人将他们抬去一旁休息。几轮之后,空荡的木屋之中只有陈云生和萧裂天两人。

轻轻倒上酒,陈云生略带伤感地说道:“天穹派众多同门之中,令我最为感伤就是谷剑。据说当年你执掌巡天院的时候,谷剑是你的手下?”

萧裂天萧索地笑了笑,道:“是的。我是看着他长大的。他从小便天资过人,唯一的缺点就是骄傲,却又不是盲目的目高于顶。太白峰上能懂他的人太少了,就是他父亲,我的大师兄,也看不明白他。父子间的关系十分紧张。说实话,谷剑并不喜欢他父亲不经意流露出的事故。”

陈云生点了点头,道:“喜欢便喜欢的天昏地暗,讨厌便一句话也不说,这人有性格,只不过他活着的时候,我没有成为他喜欢的人。死后才觉得他是个英雄。他在世的时候一定很孤独。”

萧裂天“哼”了一声,道:“他喜欢芹丫头,常常站在峰巅默默看着那丫头练剑,这便是他生前唯一的乐事。”

陈云生突然想起当年谷剑曾经给他一个香囊,让他交给江雪芹,这些年几经辗转,几乎把这件事情忘了,幸亏萧裂天提醒。

萧裂天看着呆呆出神的陈云生,说道:“我提起这件事情,你不是想到了柳晓山。”

陈云生摇了摇头,道:“至今我都忘不了谷剑那决绝的眼神,还有那决意殉道的语气。”

萧裂天叹了口气,道:“有时候人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无法忘记本该忘掉的事情,对不该遗忘的事情却抛于脑后。我在太白峰和你六师兄关系最好,他为人随和,整日喜欢搞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被师父说了无数次,却死不悔改,没想到他居然能获得七师妹的芳心。”

陈云生目光直勾勾盯着眼前的酒盏,眼中泛着浑浊的泪光,默不作声,显是陷入了深沉的回忆之中。

萧裂天摇了摇头,端起桌上的酒盏一饮而尽,再看身旁的酒坛已经见底。他摇晃起身,从远处抬起另外一坛没有拆封的烈酒走了回来。

陈云生已经从回忆中脱出,看着萧裂天的白衣,潸然泪下,泣声道:“我,我就是无法忘记六师兄,他当年死在我的怀中,他的金丹裂了,仍然拖着残躯向七师姐爬去,我,恨只恨自己修为太低,不能保护他们周全,那个时候我恨不得去死的是自己。哎,两人只留了一个衣冠冢。”

萧裂天扶起哭的痛不欲生的陈云生,陪他一起落泪。

他慢慢说道:“我在洪古的时候曾经遇到过一个人,他教给我一首歌,说是来自于他的家乡,这些年夜阑人静的时候我常常唱起,每次都有不同的感觉。”

说罢,他用箸敲着空空的酒碗,哼唱道,

那些年我们跃过群山,

宛如晚归的雁群。

那些年我们飞过海洋,

好似寂寥的星群。

那些年我们在世界的尽头观看落日,

余辉残红在指尖流转。

那些年我们在无尽的远方黯然徘徊,

等待千年也不过为了那回眸一笑的惊艳。

寒霜磨砺了脸颊,

留下不可磨灭的刻痕。

岁月灌满了心房,

让我们习惯了这世界的光怪陆离。

我的兄弟,

当你疲惫的时候,

请不要让我独自上路,

我不想枯草和苔藓爬满你的坟茔。

我的爱人,

当你即将倒下的时候,

请不要忘记曾经的约誓,

古老的三生石上记载着那段刻骨铭心的掠影浮光。

萧裂天略带沙哑低沉的声音在屋中回响,和着月色淌入陈云生的内心,让他一阵恍惚。的确如此,每个人都是时光的过客,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少则数十载,多则数百年,不过一堆土丘,就算曾经站在世界之巅,到头来也不过一丘坟茔,淹没于荒草和青苔之中。

“这个人现在在何处?”陈云生问道。

“他死了。”

“怎么死的?”

“寿元到了,死的很安静。”萧裂天看着窗外的月轮说道。

陈云生轻轻叹了口气,道:“洪古界看来不像外人说得那样荒凉,还是有人涉足的。”

“的确如此。洪古界有很多来自不同世界的人,他们去那里的原因很多,有些是寻找东西,有些是路过,还有人是迷路而至。教我这首曲子的人找不到回去的路,只能在洪古游荡,最终客死异乡。”

“他为什么不跟你们一起回来?”陈云生问道。

“他为什么要和我们回来?震旦对他来说仍然是异乡。”萧裂天讶然道。

陈云生眼中突然多了一丝激动,道:“说说洪古,说说那个无数人口中诡异莫测的世界。”

萧裂天看着他的眸子,开心地笑道:“这还真是我愿意的话题。洪古是个神奇的世界,也是一个荒凉的世界。你见过成群结队的飞龙吗?”

“龙?”陈云生睁大眼睛问道,他的确没有见过这种生物,只在一些古老的典籍之中看到过记载。

“是的,龙群,足有数十只之多。由一只巨大的黑龙带领着向北方飞去,我们当时潜伏在数人高的荒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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