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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闹到城主大人府上、闹到帝都夜阑陛下金殿前,也还是这个理。”
罗掌柜一脸笑意:“罗家以经商为生,信诺是罗家的第二生命,自然不会抵赖,各位乡亲千里迢迢从海口城赶过来,罗家自然不会让各位空手而归。”
“别和我打马虎眼。”那汉子态度很坚决地说道:“我们的目的很简单,就两个字:要钱!今天如果罗家不将银子兑换给我们,我们就砸了这酒楼。罗府的位置我也知道到,明天还拿不着钱,就砸了罗府!我们哪一个不是辛辛苦苦挣的一些血汗钱,当初就是因为看重你们罗家声誉,所以才存到罗家钱庄的,乡亲们,你们说是不是?”
那汉子身后众人都舞着手里的银契齐声吆喝着:“兑银子、兑银子!”
宋钰在一边默默地看着,将那汉子从头到脚都看了个便,甚至是连指甲缝、手上的手茧等都没落下,这人似乎确确实实是本分人,瞧不出凄然端倪。宋钰走到那汉子面前问道:“你是何时存到罗家钱庄的?”
“咋地?”那汉子微微退了半步,扯着嗓门喝道:“当初你们说过存入钱庄的银子都可以随时随地通兑,没有限制的。你又是谁,你在罗家是干什么的?”
宋钰没有理睬那人,只是退了半步又才走到罗掌柜身边:“罗爷,里边我一个人进去先应付着,一时半会不会有事。这些要求兑换银契的,你帮帮打字清点一下,看看他们存入时间,还有金额是多少,看能不能今天就给他们兑了。”
“不能!”罗掌柜毫不犹豫地摇头:“没有二三百万现银兑不下来,昨晚的时候大小姐就提了十万现银,现在还能从账面上拿出十万就算不错了。而且这兑与不兑咱们没法做主,要大小姐或者老爷拍板才可以。”宋钰这番话明显越权了,好在罗掌柜没脾气,对谁都是与世无争的模样,要是换着别人,对于宋钰这番话直接就视如无睹。
“你先帮忙统计一下吧。”宋钰无所谓地点点头,低声说着,这奴才相让一旁的彭亮极为不耻。
宋钰转身要进入门内,忽然又停下来望着脑袋缠了头巾的汉子,想罗掌柜问道:“罗爷,先前带头动手打乌木堡的人你还记得不?”
“就是这人。”
那汉子一挺胸,和宋钰四目相对:“咋地?就是大爷我带的头,谁知道他是不是你们罗家的人,别以为这里是天关城我们就可以被欺负。”这汉子每说一句,他身后众人就应和一声。
宋钰啧啧地摇着头:“看你粗胳膊粗腿的,感情也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你们打的那些人好端端的在里面喝茶聊天,如果换着是我,非得砸断一两人的腿脚才是。”一席话说得连托岩都为之一惊,这细胳膊细腿的书生口气倒是不小。
“还有,以后别没事在别人面前充大爷。就在昨晚上,我才砍了三颗在我面前充大爷的脑袋,这不是什么秘密,去大街上随便找一两个痞子问问就知道。”说完,也不理那瞠目结舌的汉子,径直跨门进入里面。
第三十五章 献媚
“哎,那个谁……”一直默默抬着棺材的人叫住宋钰:“这玩意往哪里放你得给我说句话啊。”
“灵堂就在里面,麻烦几位大哥抗进来一下。”
夏糖翘着腿和几个同龄人在那里悠然自得地喝着茶,偶尔将到某个笑点的时候,还不约而同地和同伴发出心领神会的笑容。听见宋钰的话一时间也不知道这书生葫芦里究竟买的什么药,都齐齐朝着门口看来。
乌木堡无所谓地朝拦在门口的汉子说道:“托岩,放他们进来。光天化日下我来这里凭吊是几百双眼睛有目共睹的,他们不敢把我咋地,我们如果有半点差池,我爹会直接请动城卫司,将这里夷为平地。”
棺材铺的抗棺人收了钱就迅速离开,就算再后知后觉的人也知道这里是是非之地,甚至收钱的时候他们也没细细清点,把钱袋子微微一掂转身就离开。宋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那个已经气绝的伙计,再瞄了一眼托岩手中的铁棍,微微皱着眉头:“你运气真不好,本来是给你准备的。”宋钰说着又走到寒门伙计中间,和那些伙计小声嘀咕几句,这才走向旁边这群公子哥周围。
“罗雅丹呢,叫罗雅丹来,你做不了主。”乌木堡还没等宋钰走到跟前,率先说道。
“这点小事不用惊动小姐,我能来自然就能解决。”
“你能?”乌木堡虚着眼睛打望着宋钰:“我们几人在你们寒门被打了,一个个全是内伤,这会整个五脏六腑都翻江倒海般疼……”
“嗯,在寒门出的事寒门自然要负责。”宋钰直接打断乌木堡的话:“你直接说要如何解决吧!”
“我刚才听你在门口和姓罗的掌柜说寒门还有十万的现银,那就作为医药费都赔偿我们吧,这笔账咱们就两清了。”乌木堡有些气恼这个书生的态度,本来只是听从父亲的建议,来恶心罗家一把,反正外面人群中有城卫司的人,他们都是看着自己进入寒门的,甚至可以说为了给自己保驾,故意散到人群中的,只要自己有个三长两短,立即便有一拨城卫司冲进寒门抓人,至于他是否有内伤当然是当事人说了算,就算在高明的医生,也不可能知道他肚子里究竟有没有内伤。所以乌木堡临时起意,狮子大开口地索要十万现银。
“确实不高。各位都是家财万贯的金贵之躯,十万的医药费真不算贵。”
宋钰的一席话彻底让乌木堡等人懵在原地,现在外面要钱的人把整个似锦巷都堵住了,谁都知道寒门现在拿不出钱来,这个书生尽然毫不犹豫地答应赔偿,这让乌木堡等人搞不懂罗家究竟在玩什么玄虚。
罗掌柜这会也进了寒门,宋钰转头问着罗掌柜:“都统计了?”
“大致清楚了。基本上都是这两个月的银契,而且全是活契,这里面有古怪,就像有人知道罗家要出事是的,眼巴巴地把钱存进来,就等这时候来这里闹着一回。”
“金额有多少?”
“二佰一十万银契。”
宋钰微微皱眉:“这么少?”一句话差点让罗掌柜喷饭,罗府其他几房早就俯视耽耽地盯着罗家家主的位置,压根不会拿出银子来救济周转,这时候不落井下石已经不容易了。老爷去天关城之前就带走一批现银,现在大小姐都指望着寒门还有点结余,十万已经是寒门的极限了。
周围那些伙计沉默地抬着被托岩一棍打碎颅骨的同伴装入棺材,但还是有几个耳灵的伙计听见宋钰这话,惊得差点将手上的同伴丢在地上。
宋钰又说道:“十万两现银马上就陪给各位,不过在下有点小小的要求。”
“休想!”夏糖毫不犹豫地抢着说道:“不要和我们讲任何条件,我没也没有答应你任何条件的必要。”
宋钰默默地站着,等夏糖说完又才轻描淡写地说道:“我只是要各位一个银契结清的字句,不然这会给了银子,明天你们忽然又说内伤未愈,罗府就算再多的钱也禁不住赔啊!”
“这事好说。”乌木堡俨然是这些公子少爷的头:“只要罗府爽快,我们也就爽快!”
旁边的一个女子小声提醒着:“这下人一看便知内心奸诈的人,谁知道他是否在玩着小手段。”
罗掌柜同样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宋钰的要求,不再是一贯笑嘻嘻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严肃:“这钱我没有权利支配和调度,这些人明摆着就是讹诈,他们真有伤,寒门出钱医治,就算天天喂名贵药材大补之物,一个月下来也才几千两银子而已,这钱寒门出得起。你也在寒门呆过,应该知道这每一两银子都是辛辛苦苦积攒起来的。”
“大小姐既然同意我来处理这事,自然是认可我的一些方式。罗爷你就信我一回,寒门的钱不会少,外面那些人今天也能应付过去。”
“你以为你是谁,你口袋里能掏出十两银子来吗?给出去的钱难道还能长一双腿跑回来,造成的损失你有凭什么偿还?”
连珠箭一般的拷问让宋钰顿时讶然,他口袋还真拿不出来银子,也理解罗掌柜的想法,好说歹说罗掌柜就是不同意,很坚决地摇头。宋钰心下一横,双手握着罗掌柜的肥胖双手:“罗爷,你就信我这回吧!”
宋钰和罗掌柜刻意和所有人都拉开了一些距离,但所有人都明白在赔偿与不赔偿之间,两人有着很大的分歧,就算是青松也觉得宋先生这赔偿得有些莫名其妙,这些坐着喝茶还翘着腿得公子哥那里有受伤的模样,先前在进门的时候不过是被外面那些要钱的人推了几把而已,内伤的说法,纯粹是无耻地讹诈。
乌木堡等人也在看着,对于罗掌柜的拒绝显然在意料中,这十万确实很心动,但这里所有人都不会真在乎这笔银子,他今天带来的这些朋友,哪一个不是家底殷实之辈,很多人家族中的贸易还做到了其他帝国。乌木堡之所以说开口十万,不过是要让寒门难堪,因为他听说这是寒门最后一笔银子。
没有了这笔银子,罗家如何面对外面的人,如果他抬着银子出了门,外面那些人自然更感到不公平,愤怒的人是最没有理智的,什么傻事都能做出来。
兵法上将这叫做:激愤!
乌木堡正想着,却看见被宋钰握着双手似乎在低声说好话,罗掌柜居然出乎意料的一点头同意了,随即叫了七八个伙计往二楼登去。宋钰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浊气,摸了摸额头上的细汗,随即自己去柜面上取了纸笔低头疾书,写好后又前后看了一遍,发觉没有任何问题,这才将纸笔平端着拿到乌木堡等人跟前:“各位请看过目一下有没有问题,如果没有问题就可以在上面签字落款,这份契约就此生效。”
“早听说罗雅丹身边的扈从是个有几分文采的书生,怎的还写得一手如此不堪的字来?”乌木堡很佩服这个爽快的下人,如果不是这傻瓜故作豪气,他们也不会平白无故赚这十万两银子,手上这份临时契约也不过是一些简单的申明,无非是此事就此两清之类的话,没有任何的新意,也没有半点异常。
书法一道从来都是宋钰的软肋,他在练字、临摹一道上没有天赋,也没有下过苦心,只是在第一年居住天关城的时候,那时候修为遇着瓶颈心情烦躁,加之天关城没有一个朋友,他只能用写字来消遣时间淬炼心境,不过就算是那时候,宋钰也将自己写字理解为画字,兴许是被原来世界的大儒奇侠一类的小说给诱导,以为可以将盖世刀剑溶入书法中,冷不丁了就可以练成绝世神功,顺便完成拯救世界拯救人类这样的小理想。
在自我折磨整整一个夏天后,宋钰才幡然醒悟:“一堆狗屎,只会胡编乱造误人子弟的臆想症的话,我居然也上当了。若能从书法中悟得大道,这天下还要军队干嘛,还要各种特战队干嘛?”
直到前些时候,从力鬼口中听说了李浣那如开外挂一般的事迹,关小黑屋几天读书也能读出一个雷鸣巅峰期的剑道高手来,宋钰又才老老实实将书捧了起来,不过这书法还是被无限期搁浅了,稍微有点点空闲,宋钰不是淬炼神念便是修炼真元,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能让他静下来写字了。
“不急,等拿到银子再签也不迟。”夏糖实在不明白这个罗家下人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但罗家如果真这么好说话,就不会有今天这份家业。
不多时那些上楼的伙计就喘着初期抬着大小不一的木箱下楼来,一个个将脸憋得通红,对他们来说,抬着这木箱显然有些吃力,那些伙计气鼓鼓地往地上一放就走向一边。对他们而言,这几乎是一种屈辱,所以既便是青松也连带着将宋钰给恨在心里,自然没有任何好眼色。
“托岩。”乌木堡向门口汉子招呼了一声:“你去招呼一辆牛车来,我们也玩一回万金过闹市的游戏。”
“我们寒门后院有车驾。”宋钰谦恭地提醒着,那谄媚的表情让所有人都毫不犹豫地相信眼前这个下人绝对是那种别人玩弄了他老婆,他还能够乐呵呵帮忙替对方按住双腿的人。
“我偏要用牛车,让所有人都知道这是罗家送我们的银子。”
“将马车的油壁纸撕了,别人一样能看见。”宋钰不遗余力地讨好着,这形象在寒门那些伙计看来,有着无耻讨好的味道,甚至有人在猜测大小姐身边这个一步登天的扈从难道另投门户,背叛了罗家?
“这主意很好!”乌木堡看着被掀开盖子的木箱,看着一箱箱白花花的银子心情也好了很多:“银子真是好东西,你要是送我一件价值十万的古玩玉器什么的,我不一定会要,但看着白花花这么多银子,哈哈……爽!”
宋钰连忙捉起羊毫,双手捧着递到乌木堡面前:“银子已经赔偿了,还请乌木少爷带个头,落款之后,咱们这事就算揭过了!”乌木堡接过羊毫,华丽地在契约上签了自己名字,宋钰又谄媚地双手捧着笔一一交到其他人手中。
第三十六章 砸人
在一帮纨绔到不能再纨绔的世家子弟中,那体貌姣好的女子便如满山野草中的一抹明显山花般醒目,那女子没有去接宋钰递来的羊毫,只是轻轻摇头道:“我没受伤,我就不签了。”
宋钰用袖子抹了一把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强行将羊毫塞到那女子手中:“平白无故可以分一万多两银子,这得买多少盒何记水粉,多少蝶恋花的衣裳,傻叉才不要呢!”
那女子噗嗤一下乐了,对于这个下人刚才用手碰自己手指这样的行为也就装着不知,不管这下人是有意还是无意,她都不再追究。如果换在平时,若有下人敢在递东西的时候借机接触到自己手指,必然少不了打一顿板子。
那女子依了宋钰的建议,一边在纸上落下自己姓名一边说道:“你这人我很喜欢,可愿意到我们乔家为奴?比在罗雅丹那凶巴巴女人身边提心吊胆伺候着要好很多。”
“再说吧。反正这十万两银子赔付给了你们,大小姐这段时间受的怨气必然会尽数泼到我身上。如果在大小姐家规下我还能捡得一条命,可能要哭着嚷着求乔大小姐您收留了。”宋钰等乔姓女子收了笔,连忙双手碰过宣纸,将墨迹吹干。
众公子哥对这个‘识时务、好说话’的罗家下人好感增加不少,反正平白无故的得了十万两银子,乌木堡最后抿了一口茶将茶碗重重放到桌面上:“我们从此就两清了。”
宋钰将手上契约折好装入怀中,轻声朝乌木堡说道:“乌木老爷可曾和你说了?”
“什么?”乌木堡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乌木老爷到底是不是你亲爹,哪有这样让自己儿子以身犯险的。”宋钰瞟了一眼如天神一般矗立在屋子里的托岩,寒门修建的时候已是很大气堂皇,层高约莫着有一丈高,充分展现了一个爆发富那从来不在乎银子的真理,但遇着这高大的汉子,仍显得有些局促,兴许托岩一伸手都能摸到一楼楼顶,和托岩这样魁梧高大的汉子以比较,更显得宋钰的瘦弱不堪。在一众少爷公子疑惑眼神中,宋钰慢条斯理说道:“昨夜王之源骂了我一声‘贱籍’,然后我就砍下他脑袋,乌木老爷就真放心地由着你来寒门闹事?”
瞬间,寒门内气氛骤紧。
乌木堡脸色陡变,一直默不出声的托岩往这边瞟了一眼,随时准备着,只要这个扈从言语上再有那么一点点不恭敬,他就一棍子将对方砸成肉泥。
幸好,宋钰立即又换上讨打的谄笑:“外面人群中有好几位是城卫司的人,就算给我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在城卫司眼皮下放肆,更何况是乌木少爷这样吐个唾沫也能让我来回死上好几回的天神人物。只是乌木少爷你家这下人下手狠了一些,寒门的一个伙计被他一棍子开了颅。钱财是小事,没了还可以再赚,这人没了就彻底没了,我如果每一个说得过去的交代,估计回了罗府大小姐也要让我开颅。”
宋钰一席话柔中带刚,既便是不远处静静呆着的众多伙计也茫然了,最后一点救命的银子都送出去了,难道大小姐身边的扈从还想做一些亡羊补牢的事,这就是传说中做样子走过场?
做给谁看,又走给谁看?
乌木堡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就算这里所有人加起来,也没托岩一只胳膊值钱。是那厮不禁挨,怨不得别人,少爷我现在心情好,也是看在这十万两银子的份上,让你还托岩一棍子,生死不论,够给你面子了吧!”
“谢谢乌木少爷。”宋钰感恩戴德地鞠着躬,又是一番如潮的马屁拍过来,又才说道:“我也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分,我也是迫不得已。十万两银子没有了,还搭进去一个伙计,如果我没有一点点表示,估计明天就只能在城外的乱葬岗找我了。”
乌木堡没有理会宋钰的感激,信手一指:“还是用这根棍子。”
托岩咧嘴嘿嘿一笑,扬手将握在手上的棍子朝宋钰抛来:“爷爷让你打一下,便宜你这小王八羔子了。”说罢还用手拍了拍自己脑门。
乌木堡也咧着嘴笑了,干脆坐在装了银子的木箱上,抱着手作壁上观。
宋钰见棍子被抛过来连忙伸出双手接住,便觉得一股无匹的力量从棍子上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