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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子轩看着飞儿久久无语,以为飞儿心中难受,慢慢的靠了过去,接过水儿手里的丝巾仔细的为飞儿擦拭起头发来,温柔的说道:“今天先回去,这里潮湿,怕你感冒,改天再带你出来好不好?”
飞儿抬头看着正细心为自己擦拭头发的萧子轩,恍惚起来,眼前的他好温柔。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心里总会有一丝的不安呢?
第七十四章 熟悉而陌生的少女
神情恍惚,飞儿心道,为何?明明如此出众的美男子,却并没有给她爱慕的感觉,真的只是因为失去记忆吗?为何身边的一切都是如此的陌生……
飞儿看着萧子轩温柔的神情,有些放心,又有些失落,感觉自己这些日子,从来就没有找到她一开始就觉得已经丢失的重要东西。每一次,只要她专心回忆,会感受到一种源自深处的痛楚,使得她不能再去多想,罢了,暂且不想了。
飞儿心中空落落的,不知不觉中,迷糊地睡了过去。
睡梦中,冰凉。
隐约中,一条薄薄的被子横盖过来,温温热热地,还夹杂着淡淡的兰草香味。
是谁?飞儿静静地躺着,没有睁开眼睛。
身旁的那个人似乎靠得很近,她仰躺,他侧身,轻微的呼气仿佛在耳边吹着。
马车里,两个人,静默着,心思不明。
“飞儿。”萧子轩轻轻地在她耳边呓语,“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他呼出的热气喷到飞儿的脸侧。
静静地听着车窗外的风声,努力让自己心情平复。一只温热的手摸索着抓住了她。“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不管发生什么事,顺其自然就好……”黑暗中,磁性的声音里有丝关怀。
一定会把她留在身边!萧子轩静静地靠在飞儿旁边,他无声地笑着,脑子快速地转,将一条条看不见的暗线串在一起,有没有办法可以化被动为主动呢?有没有呢?他苦苦思索着……
马车里,只有平稳的呼吸声。
※
醒来时,已经是黄昏时分,萧子轩早已不在身边,飞儿有很不真切的感觉,才过了一晚而已,想起那温热的触感,好像又不太真实。
飞儿看了看窗外,已经睡到这个时候了啊,可是脑子很乱,昏沉沉的,她也没有多想,吩咐水儿端上了可口的晚饭,胡乱的吃了一通,水儿在旁伺候着,说萧子轩有事出去了,这两日就不能陪飞儿,飞儿默默地吃完晚饭,只应了一声,又回房睡去了。
又躺回床上,又回忆起那一阵温热的触感,很陌生,又感觉好熟悉,记忆中出现了一个模糊的面孔,可是模糊的,飞儿越深入地想,那面孔就越模糊,仿佛一不小心就要消失,她的脑海在排斥着那些模糊的影象,那种源自深处的刺痛感又一次觉醒。
算了,该想起来的会有机缘的,飞儿别过头去,索性不再多想,又一次进入了梦乡。
再次醒来,这次是清晨,今天萧子轩不在。
飞儿穿上萧子轩给她准备的新衣,白色的裙裳,梳一个流云髻,随便在头上簪了一支珠钗,用过早饭,心中仍然惆怅,想要独自一人在清幽的庭院中游走。
静静地站在幽静地院子里,周围安静得就好像只有空气和植物,行行复行行,不多时,飞儿来到了凉亭中的石凳旁,坐了下来,她看着石桌上摆放着的茶点,心道:水儿这丫头还挺细心的。
飞儿看着远处的天空,耳畔忽然传来一个声音,那声音似琉璃般地清脆,仿佛风一吹就散了。飞儿寻声望去,只见一只白色的风筝掉落在凉亭的阶梯边上。
“呵呵,姑娘,叨扰了。”不知何时庭院中出现了一名黄衣女子,正对她绽放甜甜的一笑。
身前这位女子,一袭黄衣,自是清丽文雅,清秀的脸蛋,清澈的眼神,恍惚而安静的气质,吸引了飞儿的目光。
眼前的少女,年纪轻轻,容貌还未长开,清涩稚嫩的脸蛋,流露出超乎年龄的妩媚,在深深浅浅的鹅黄色衬托下,亦显得静雅而又俏美,别有一番风情,撩得人心微痒。
飞儿仔细打量着这位陌生的面孔,却有种亲切的感觉,错觉么,或者,是失忆前见过她。
少女盈盈地笑着,两个人对视了一段时间。
飞儿忽然打破了沉默:“你是?……抱歉,我失忆以后,很多事,都已经不记得了,但是我觉得我们以前认识……”
出乎意料,少女微笑着回答:“姑娘怕是认错人了吧,小女子今日是第一次见过姑娘。风筝飞入庭院,心一急,就进来了,失礼了,还请您多多包涵啊。”
缓缓走到少女面前,飞儿微微一笑,弯下身帮少女拾起风筝递了过去,见到少女额头满是细密的汗珠,似乎急着要走,想要挽留,便出声道:“姑娘不如留下喝杯茶再走吧?”
毕竟这些日子里,所有东西都是陌生的,唯独这个女孩给了她一种熟悉的感觉,一种亲切的感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有什么东西,一瞬间被撕开,好像,真的不一样了呢!
“恭敬不如从命……”少女有点不好意思的回答,双颊红扑扑的,她的脸上仍然挂着那甜甜的微笑。
少女跟着飞儿进入凉亭,各自坐了下来,飞儿自发自动地拿杯子倒茶,浅碧色的水柱从半空中落入白玉杯中,隐隐约约映照出身边那可爱少女清澈的双眸。
抿了口茶,再吃块点心,飞儿将头轻轻一歪,换个角度,能看到身旁的少女,她在安静地发呆,那空灵的样貌和气质与眼前的景致很相和。
飞儿本来好奇心就挺强,虽然她说她们之前没有见过面,可是,这女孩却不时的将眼神飘过来,也不管她发觉没有,就那么愣愣地盯了一会,又离开,再然后又看过来,那神色里带着一丝留恋。
越想越奇怪,越看越复杂!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飞儿又一次打破沉默:“我们真的不曾见过吗?”
“嗯……姑娘怕是认错人了。小女子名叫红影,红色的红,影子的影。”少女移了一下坐得发疼的臀,微靠后,她仍然是乖巧的模样,甜甜地笑着。
飞儿这才恍然地笑了:“或许……我真的认错人了,我的名字叫做白飞儿。”
“时辰也不早了,谢谢飞儿姐姐的款待。”红影提起风筝,直起了身子。
她是要走了吗?飞儿笑道:“姑娘明日可以再来找我么?姑娘给我一种温暖的感觉,如果我语出唐突,姑娘也可以不用介意。”
第七十五章 水儿失踪
“怎么会呢?”红影微笑地看着飞儿,“那么红影明日再来拜访,告辞。”随即她转身急急地离去。
转身的瞬间,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在红影那薄唇檀口便荡漾起来……。
真是讽刺啊!
难道不是吗?
萧子轩啊萧子轩,云想衣裳花想容……。原来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让心爱的女人在重重监视之下生活。
再一次,红影唇边那笑,又多了一份苦涩的味道……
“明日清晨,还在此地。”飞儿莞尔,对着红影离去的背影招了招手。
她却不知道,在远处回廊中,正朝此地而来的一个娇小倩影目睹了一切,红影离开以后,那娇小的倩影也悄无声息地改变了路线。
次日。
水儿急切地出了飞儿所在的府第,正踏着通往皇宫道路上的青石地板。要赶紧禀告皇上,一个陌生的女子忽然出现在府第中,她竟然能避过众多暗中守护侍卫的耳目,悠闲地与小姐聊天……
想着想着,水儿更加加快了脚步。明晃晃的双子湖面如鉴,这般扎眼的日光耀得她亦恍惚了起来。晴空万里的好晨光,拂照了一季绿茵,温暖了一江春水,明亮了一世万物……水儿晃了晃脑袋,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呢。
一个鹅黄色的身影不动生色的站在水儿的后面,红影轻拈一枚石子,向左面的湖水掷去,一阵阵涟漪被惊起,她缓缓倚向朱栏,朝湖近靠,似个正在赏湖的游人。
水儿情急之下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红影的举动,当她拐进人烟稀少的街道上时,忽然感觉到身后一阵凉意袭来,水儿汗毛倒竖,本能反应,她不敢转身,身后的阴风越来越重,危险的气息正在靠近。那阴气在以跟她一样的速度尾随着她。
突然感觉腿被什么抓住了似的,水儿叫都来不及叫就一个跟头栽了下去,挣扎着撑起身体回头一看,什么人都没有,整条街道还是空荡荡的,再一转头,看到的是一个鹅黄色的倩影。
水儿坐倒在地上,不解的看着眼前这位少女,少女那森冷的眸子看的水儿的瞳孔收缩成尖刺。
红影轻轻哼了一声,她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相比见到飞儿时的乖巧明媚,现在的她整个人透着股阴冷、危险之气,一张俏丽的脸在一处处屋檐的阴影映衬下,显得有些苍白,略往下勾的鼻尖为此时的她添上了几分冷酷,双目沉沉而冷漠,只望着前面的水儿。
只在一瞬间,水儿哼也没哼一声,软在了地上,她的脖颈处缓缓流出了红色的液体。
“你……去吧。”言毕,红影迅速从袖中拿出暗色的瓷瓶,拔开瓶塞,往水儿尸身上的伤口倒了些许白色粉末。
血液触到了粉末,变化成腐蚀性极强的黄水,就如星星之火燎原般,霎时间,让水儿消失得无影无踪,变成了一滩黄水,细细地流进青石板砖的缝隙中。
红影啐了一声,回身一转,消失在寂静的街道上……
※
飞儿在府第里逛着,心下奇怪,今天一天都不见水儿。
清晨的空气,连一丝杂质都没有。在飞儿幽静的庭院中草丛里星星点点,开满了各种颜色的野花,空中有飞虫嗡嗡地鸣叫。
远远的,忽然传来一阵清风。
飞儿站起身来,发现这一阵清风好像是从凉亭后面那棵大树传来的,她猛地转身,定睛一看。
红影微笑着看着她,微微躬身,行了个礼。“飞儿姐姐,久等了。”随后,红影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近飞儿。
再次与红影见面,心里腾出一股喜悦,飞儿就与红影聊了自己最近那些平淡的生活琐事。红影的脸上一直挂着那甜甜的笑容,她只是静静地听着,深深地凝视着飞儿。
“飞儿姐姐的日子过得很好呢。”说话的时候,红影仍然是微笑着。
红影的那双眼睛即使在凉亭的阴影下也闪动着粼粼的水波,而且那波光潋滟之中分明含有某种神秘的东西。
错觉吗?那种熟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飞儿说着说着,对上红影清澈的眸子,再也无法移开视线。可刹那间,她所有的意识都开始模糊起来,无数的面孔在脑海中闪过,可是只是一闪而过。
“飞儿姐姐,你怎么了?”红影有些担心地问。
“没什么……”飞儿这才回过神来。
可就在那言语的一瞬间,红影身形似乎一顿,随后又恢复平静。“姐姐是不是该回去休息了呢?我改日再来拜访吧。”她盈盈一笑,“告辞!”
“也好……”飞儿挤出一个安慰的笑容,又一次目送红影离开。
红影的身影才刚刚消失在院落,萧子轩后一脚踏入了庭院里,出现在飞儿的面前。
“想我了吗?”他的眼睛在稀疏的光影里波光闪动,声音里更是透露出让人无法抵抗的温柔。
飞儿有点不知所措,正在思考如何应对,他那双温暖而有力的手臂已经把她拥进了怀里。飞儿的脑袋又开始昏昏沉沉的,仿佛什么也不能想了。但他的怀抱仍然是那么的陌生。
萧子轩把飞儿的手拉到唇边,在掌心里印上了一个轻吻:“你知道街坊邻居都怎么说你?”
飞儿懒洋洋地摇摇头。
萧子轩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发出了一声轻笑:“他们都说我娶到了一位标致的娘子。”
飞儿不禁一愣,这倒是个她想不到的一句评语,她禁不住要问:“没说别的?”
标志自己似乎谈不上啊,至多算的上清秀吧。萧子轩又笑了:“有啊,有人还说你错生了人家呢。”
“那我应该生在谁家?”飞儿的好奇心大起,这些人倒也挺有意思的。
萧子轩轻抚她的头发,却不回答,只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叹息:“唉,飞儿,你受苦了……我这些日子也比较忙碌,你有什么需要可以叫水儿去办,我已经吩咐下去了。”
一提到水儿,飞儿却道:“水儿不在……”
“嗯?不在?怎么会不在?她去哪里了?”萧子轩放开飞儿,语气里隐隐有些愠怒。
“那个,今天用过早饭以后,我就再没见过她,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飞儿有点担心地说。
萧子轩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地说:“她……或许出去给你买什么东西了吧,我派人去找她回来。我今天给你添几个丫鬟,光水儿一个人确实有些忙不过来。”
飞儿点了点头,却没有注意到萧子轩眼底的那丝深沉。
第七十六章 又见红影
这些天,飞儿仍然每天都在凉亭摆好茶点,等待红影的到来,只是自从那天以后,红影就再也没有出现,她也没有把遇到红影的事情告诉萧子轩。
而也就是这些天,萧子轩依旧是温柔地陪伴飞儿,他似乎看得出这几天飞儿心事重重的,却没有开口问,背地里派人暗中查访水儿的下落,一连几天过去了,都没有找到水儿,她被掳走了吗?她会被掳到哪里?她死了吗?尸体在哪里?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她就像突然消失了一样,人间蒸发掉了。
一连串诡异的事件在萧子轩的内心里敲响了警钟,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那些故人的面孔常常出现在他的梦中,他不能安睡,他无法安心。
有时候,萧子轩开始怀疑他真的做对了吗?不,不能怀疑自己,机会是自己争取来的,命运是可以改变的,所谓的天命,只要有能力他就能把命运握在手中,把飞儿留在身边。
北辰皇宫中。
冷寂的御书房里,书桌上摆着几张画像。萧子轩仔细看着画面,转身对一旁的南宫狂,微笑道:“狂,你看,画得好不好?”
南宫狂恭敬地上前,抬眼一看,画上的人是飞儿的师傅葛必、李天凡、痕远、药奴、包括香茹和小天佑,每一张图都是惟妙惟肖。
“……这”南宫狂迷惑不解,低着头冒出了一个字。
静默一阵,正当南宫狂想要上前探询什么的时候,萧子轩清冷的声音回响在整个书房里。“南宫将军听令。”
“臣在!”南宫狂立刻躬身。
“传令下去,画上的这几个人,若是入关,格杀勿论。”萧子轩声音很轻,但带着王者的威严,不容质疑。
案台下的南宫狂大骇,瞪大着眼睛盯着萧子轩,对上的是萧子轩充满冷酷与坚决的凌厉眼神。
南宫狂低着头微声说:“子轩……放手吧,不要做那些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南宫将军!”南宫狂的话还没有说完,立刻被萧子轩打断。字却是咬的异常的重。
“臣尊旨……”南宫狂叹息一声。
“去办!快!”萧子轩微微侧过脸来,眼中闪现的只有寒光。
“是……”南宫狂最终低下了头,领命,默默地拿过画轴,退下堂去。
萧子轩颓然坐在椅子上,缓缓地闭上眼睛,心中的感受是无味杂陈:飞儿啊飞儿,我只想你留在我的身边,谁也不可以夺走你,谁都不可以!
这一夜,萧子轩醉了,他一个人疲惫地趴在静寂的书房里,身边没有飞儿,没有兄弟……飞儿,此刻只想见到你。
※
夜深人静,飞儿不知怎么的,彻夜难眠,辗转反侧,最终,还是起身,披了件衣服,独自一人提着灯笼,走到清冷的庭院中,又一次走到凉亭,搁下灯笼,静静地坐下,飞儿闭目,若有所思的样子。
突然,耳边传来细微的声音,猛然睁开眼睛,一袭暗色衣服的红影赫然立在了她的眼前,红影的脸上依旧挂着甜甜的微笑,清风吹拂着她的衣裙,恍若仙祗下凡。
“飞儿姐姐。”清脆的声音响起。
“红影?真是你?”飞儿慢慢的直起身子,揉了揉眼睛,仔细看着眼前的少女。
“是我。”红影莞尔一笑,缓缓走近。“飞儿姐姐。”
“我这几天都没见到你,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飞儿微笑着拉过红影,却不经意件触到了红影怀中的东西。“咦,这是……?”
“呵呵,这是我给姐姐的礼物,最近这几天都没来呢,姐姐没有怪我吧。”
红影把怀里的东西往石桌上轻放,原来是只食盒子,红影随手开了盒子,昏暗的光线下,看不见盒子里的东西,让飞儿吃了一惊,“红影,这是?”
“是松花糕啊,姐姐~”红影还是那副天真的表情,“很好吃哦,姐姐试试。”
飞儿拈起一块,放入口中,松花糕入口即化,随即她很开心地看着红影。两个人又开始闲聊起来。
可没过多长时间红影又一次顿了顿,然后说:“姐姐,打扰到你休息了呢,我也该回去了,要不丫鬟发现我不见了,我又该挨罚了。”
敢情还是个孩子啊,飞儿莞尔:“嗯,路上小心。”她想目送红影离开,但条件不允许,周围黑漆漆的一片,不过一会,就看不到红影的身影了。
飞儿刚提起灯笼,正要返回卧室,却愣愣地撞进一个人的怀里。看清对方的脸庞后,她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这个味道……
“子轩,你喝酒了?”飞儿惊异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