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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锦衣一愣,却随即扑进了那县太爷怀里哭了起来:“我也想等着水落石出啊,可是我爹咽气之时,却和我说,说我寒家本该也是享福之人,只可惜天不随人愿,遭逢变故,要想家人均安那是不可能的了,我爹放心不下我,说我从小娇生惯养别的不会,只能去做千金小姐,他要我趁着这个机会入宫选秀,为自己保重,不要我流落街头更不要我落进烟花地……大人,这是我爹的遗愿啊,锦衣的一双手从未吃过苦,做不来的别的,大人,您就让我进了这送秀的队伍吧!”寒锦衣说着竟是搂住了县太爷的脖子哭的更是稀里哗啦。
县太爷本来脑中还尚且理智,可是软玉在怀,馨香满鼻,再加上这哭声娇娇,一时也是乱了心,便口中乱乱的应着:“可是,你,你怎么到我沧河县来了?你出事不是在镇北县的吗?”
师爷听着县太爷的话,急得只撇嘴巴,心想:咱们正愁没一个拿的出去手的,这好不容易来了个好看的,你怎么还往外推啊!他正要上前去拉县太爷以做提醒,那姑娘自己倒开了口。
“我没办法在那里待下去,爹娘惨死,尸骨自然送去县衙,我对着他们如何说的出离开的话语,只有硬着头皮到此!大人啊,我来时听说大人发愁没有可以让抚台满意的秀女,大人您看看我可以吗?”寒锦衣说着便赶紧起身站直还抹着眼泪,那如扇睫毛上带着点点泪滴,双眼艳潋含情,湿润的脸与樱红的唇处处都勾着人的心,可这还不够,她还要强自微笑,刹时县太爷的身子便哆嗦了起来,而周边的衙役门都忍不住吞口水的吞口水,是扭身子的扭身子。
“可,可以是可以,但是……”县太爷还有些迟疑,寒锦衣闻言倒是立刻又哭了起来:“大人为何这般为难民女,选秀之事别家女子不愿,锦衣却是愿意的,为何大人这般将锦衣看不入眼……”
“不是看你不入眼,只是你,你爹娘已死,无有宗谱,如何上报选秀呢,所以……”
“大人!”寒锦衣忽然一声叫,双膝下跪:“大人,民女爹娘已去,唯有爹爹遗愿要民女完成,若大人如此为难,锦衣愿认大人为干爹,若宗谱难递,锦衣也愿意随大人姓氏,锦衣只求能入宫圆了爹娘心愿!”
“这……”县太爷还在迟疑,可身边的师爷却赶忙将他请到了堂口侧门小声说到:“大人,您这可是福从天降啊,论姿色,只怕大人和小的还从未见过这等美色,论机遇,眼下这就是大好的机遇啊,今次送秀的事,不是一直都是大人您心头不能放下的事吗?一来咱们是没这等美色相撑,二来,大人您不也是希望能再往上爬一爬的吗?俗话说,朝中有人好办事,吹风最妙是枕边,要是大人您真把这美色过到门下,让她跟着您姓了苏,凭她的姿色还不是迟早也成妃子一级,大人不就……啊?”话说到这份上,县太爷自然是明白这里面的好处有多大,但是也还是清楚这其后的风险,想了想,他便挠着头出来冲着寒锦衣说到:“本大人是父母官,要为百姓着想,不能只凭你一词就随意应了,不如这样,我考考你的琴棋书画,若是真正都是娴熟的,那本大人将你收做义女为你造一份宗谱,让你借以进宫,你可愿意?”
“谢大人恩典!”寒锦衣一听这话,知道自己这下有了着落,很快师爷叫人准备了纸笔书案,寒锦衣便是提笔而画,片刻功夫一副野鸭闲池的水墨画便是飘逸悠然而出。她提笔喂墨在卷首轻提小诗一首,那娟秀的字体,伴着诗情与画意便叫师爷和县太爷的脸上都笑开了花。
“大人,可还要验琴技?”寒锦衣一脸柔柔地轻声询问,那县太爷正要说好,师爷却提醒于他:“大人,送秀的时间可差不多了,再不能耽搁了。”
县太爷一想到抚台大人,立刻也不考了,急忙对寒锦衣说到:“听着,我这就认你为义女,本大人姓苏,你是跟着本大人姓还是虽父姓这个随你……”
“大人给了锦衣再造之恩,锦衣唯有做儿女来报答,愿随干爹之姓,今日起为苏氏。”寒锦衣反应奇快,这般回答令县太爷份外开心,立刻叫师爷相备做了一份旁支义女书页入了宗谱列,而后叫人给苏锦衣带下去换上一水的选秀宫服,又招呼着吃了些东西,这就带着秀女们往抚台大人处赶去。
裹着绸面的秀车里,本坐着三三两两的秀女,众人的打扮都是一水,猛的看去并瞧不出谁的不同,可是当锦衣上了秀车,这车里的女子瞬间就被比了下去,人人都盯着她看。而她却一脸淡然的看着自己双手,轻轻地吐出一口气。
我来了,宫阙楼檐,只有你们才能给我家的感觉!我来了,脊兽琉瓦,只有那里才是我可以生存的地方!
第一卷 锦衣夜行无人知,绝代风华有自恃。 第二章 秀女落云
一路的辗转,从抚台处的挑验对册到各巡抚处的筛选再造册,再到京城入选,这层层的上报送秀,足足耗费了月余。这些日子里,头十几天,全都在路上,等入了京城,就被送到一处靠着皇宫近便叫做采择轩的院落里,接受着入宫前的提点与训导。
于是寒锦衣跟着那些参加选秀的各色女子一起在这采择轩里又被过了一道子的筛检,终于是接受了半个月的宫礼指导后,被告知,明早她们这些过了初验之后的秀女就要进皇宫接受最后的三验。
这天夜里,寒锦衣缩在床榻上,借着窗户打开的缝瞧着天上的新牙之月。她的心里涌着一丝激动,那份激动似是回家的喜悦又似是一份沉痛的等待。
“苏姑娘,你在想什么呢?”对床传来轻声的细问,寒锦衣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那声苏姑娘喊的是自己。
是啊,我已经姓苏了,为了自保,我早丢弃了姓氏,曾经有辉煌的赵姓,其后便是掩身的寒姓,如今为了再度回来,倒是认了别人做爹,姓了苏,不过……那又如何呢?纵然换了姓,我依旧是我,算不得我背弃祖宗,反正那个辉煌的姓氏与我而言也不过是人前的风光,人后的凄凉罢了。
锦衣正在想着,就发觉身边挤上一个纤细的身子,她转头看着这个小丫头,无奈的叹气到:“落云,你怎么又来和我挤了?”
这落云是和她一车而来的秀女,也是沧河县送上秀女,其貌算不得多美艳,但胜在秀气,净白的瓜子脸上,一对水汪汪的眼,还是有点看头。只可惜她出身不是什么官宦家的,不过是个平头百姓家的二闺女,因着下面还有个弟弟要读书,便自觉的来参选,为的是官府赏下的十两秀银。
只可惜,人是长的还行,却没什么身份背景,又是一颗纯白的心,不懂的藏着掖着的,才上了两天路,众人便清楚她的底细,一个个都对她吆五喝六的使唤着,而她只顾低头做事,当真把自己当个丫鬟一般,这一车的,大都是大家出来的小姐或是官家的千金,哪个不是身娇肉贵眼高手低的主儿,把这丫头使唤的真跟自家的婢女一样。
锦衣顶着姓苏是县爷之女的身份,又长的娇艳无比,这谁敢轻易惹她,而她也一路漠视着别人欺负那落云,自不出声。按照她的处事原则,从来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既不同流合污的欺负落云,也不多言相助地帮上一帮,终日里都是自顾自的吃睡与发呆,可偏是走到京城的头天,大家宿在驿站的时候,她莫名的发了场病,虽只是腹痛了一个晚上,但落云一直守在跟前,真跟个丫鬟似的细心照料,倒把锦衣弄的心里有些热乎劲了。结果等入了采择轩,别人要占了落云所分住的院落要调换的时候,锦衣就忍不住多了一句嘴,说让她和自己住好了,结果这丫头就算是粘上了锦衣。
“苏姑娘,我睡不着,想着明天就决定去留了,这心里乱糟糟的。”落云缩着脖子枕在锦衣的枕头上,自打有天打雷下雨的她吓的钻过来睡后,这丫头就常常和她挤在一起,好似和她在一起才不会害怕才有些安慰似的。
锦衣心里再次叹口气,看着月牙轻声问着:“你是希望留下还是希望回去?”
“我说不清楚,选秀的时候,爹说我有些秀气,要是能进宫为家里讨的一份俸禄,家里的日子就不那么难过了,但是要是选不上回去的话,爹说也没啥,给我寻个婆家也就嫁人了,那秀银十两,好歹还是够弟弟读书的。”落云轻声地说着,水汪汪的眼在月色下,看着充满了迷茫。
“选上?你觉得自己选的上吗?”锦衣问的有些直白,她相信这丫头也是清楚她自己是没什么资本的。
“我不指望选成秀,能得个才人,美人的,我就想着能过了第一关都好,这样我就能当个宫女,在宫里当差,令份俸禄,总好过回家嫁人。”落云说着微微地低了头。
“嫁人不好吗?相夫教子,那不是最好,最幸福的事吗?”锦衣转头看着落云,她记忆里娘总是常常对自己说,当年她该嫁人随了心中的那人去浪迹天涯,或是守着几亩田地过着属于他们的日子。
“嫁人是好啊,可是也要看嫁给谁……”落云说着竟是叹了一口气:“爹说在家务农太辛苦,他的意思把我嫁给同村的屠户续弦。我知道这事在别人看来是好事,可是我一想到他满身猪血的样子,我就,就害怕……”落云说着身子哆嗦了起来,好似看到过那血腥场面似的。
锦衣的心里当即便是一笑,转了头:“你是不是觉得皇宫就不可怕,就没那场面吓人?难道你没听说过,伴君如伴虎,稍有不慎就是死吗?跟着那屠户,再不对,总不用死吧……”
“我不知道皇宫是什么样的,也不知道有你说的那么吓人不,但是我总想只要我好好做事,不出错,总会没事吧?娘说,只要在宫里混到了二十五出来回乡了,反倒抬了身份,能嫁给大户人家续弦做个夫人呢,我现在不过才十五,不就是十年吗?我总能坚持下来,怎么也好过嫁给一个屠夫。”落云少有的在话语里透着一股子韧劲。
锦衣没再说什么,只看着那弯弯的月牙,心中嗤笑:傻瓜,屠户家里有血,所以你不想,但是你知道吗?这宫里的血只会比屠户家的更多,只不过你看不到罢了,死人而不见血的地方,难道不是更吓人吗?
天才泛起鱼肚白,众人就已经被叫了起来梳洗打扮。今日里是皇宫里的头验,由太后亲选,所以每一位秀女都小心谨慎的打扮着,一边不时的相互问着如何,一边追着管事的姑姑塞钱求着赐教。
锦衣没去围着转,她倒不是没钱,上路的时候,县太爷还是塞给了她一百两银票放进头上的骨簪里以做后备,另外也是给了她一点散碎的银子留作打赏的,而她只是觉得没必要为这点小事就动用这笔钱,这笔钱只有到她万不得以的情况下才会拿出来用,当然她希望的是最好没机会用这笔钱。
落云擦着手上的水,呼哧呼哧的进了屋,瞧着打扮的有些朴素的锦衣,歪着脑袋说到:“苏姑娘,你那么漂亮干嘛不把自己打扮的漂亮些?你看看她们,哪个不是一个比一个艳?你又不似我,没什么可装扮的。”落云说着走到锦衣跟前,看着她带的收拾盒里还有朵绢花就想拿出来给她带上,可锦衣却此时盖上了盒子说到:“那花还不到带的时候。”说着转头看看比自己更朴素的落云说到:“你还说我,你还不是一样朴素?”
“我是没钱打扮自己,进轩的时候,姑姑虽然也给发了一朵绢花一支钗的,可那李家那位说那朵比她的好看说要和我换就拿去了,到现在也没把她的那朵拿给我……”
锦衣懒的理会落云又被欺负,只看着她湿漉漉的手说到:“你干什么去了,双手都是水?”
“哦,许家的那位发丝偏硬,梳不了高髻吧,还非要梳,我看着她头发乱,就建议她洗了发,趁着水重去梳,结果她就叫我帮着她洗了发,这会发梳起了正高兴呢。”落云说着脸上露出甜甜的一个笑容来。
“要是太后赏你抬头观看,记得你就这样给太后笑。”锦衣轻声说着转了头,未施脂粉的脸上,此刻只微微勾勒了眉,瞧着倒有一份柔弱之像。
落云笑着递了唇纸过去,可锦衣却摇摇头,未给唇上色,即便是胭脂也未点上一点,全然的清淡之色,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轻声说到:“希望你过的了第一关,咱们能在皇宫里见!”
落云一顿,点点头,又是那甜甜的笑,而此时外面锣声已响,催促着众人上车进宫。
这车是彩车,各有一匹马儿拉着,车头挂着一张牌子,上面写着籍贯,名讳,以及出身。锦衣受着指引寻着牌子,找到自己的那辆上了车,才坐定就发觉前面的彩车已经蜿蜒成了长龙,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她知道一个县官之女的身份,是坐不到前面的彩车里去的。
很快彩车队伍前行起来,因为怕秀女的容貌被人瞧见,便是行在锦布围好的街道里。锦衣看着那熟悉的红锦,唇角爬升着浅浅地笑。
终于当眼前依稀出现皇宫的群影时,她的眼里泛出了一丝激动,身子也坐的更直。车队慢摇,终于入了角门算是进了皇宫的时候,锦衣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那角门,心中嗤笑着自己当初从这里逃出去时,多么的天真可笑,竟真的以为那外面是娘亲口中说的世外桃源。
而现在的她早已明白,这世外桃源是因为自己去不到了,到不了,才变的美好,而真当自己站在那片土地上,呼吸着充满了市侩与尘土的呼吸时,她感觉到的只有痛和失落。
收了目光准备转头的时候,有一张脸孔似乎在眼前扫过,那浅浅的熟悉感让她的心慌了一下,可再寻找却因为车队的蜿蜒扭转而看不到了……
第一卷 锦衣夜行无人知,绝代风华有自恃。 第三章 识破伎俩
彩车吱吱扭扭的在长长的列队里,慢慢前行。此刻的天不过是才透亮,身边还有些掌灯的太监在吹熄手里的灯盏,宫门那巍峨的身影便已经清晰的带着气势磅礴进入了锦衣的眼帘。
她没在去注意着那熟悉的面孔属于谁,毕竟一路上相遇的秀女或多或少的都能在记忆里停留,而让她执念的,都不足以超过眼前的巍峨宫影。
青石条基,白玉栏杆,朱木大门,金翅铜锁,这些终日里伴随着记忆不曾消失的东西,更强烈的刺激着她的心:娘,我还是回来了,你说宫外比宫里好,虽然我在宫里是个曾受欺负的公主,可是现在我却觉得这里比外面好,好太多,太多……
穿过朱红宫门,彩车停滞,锦衣下了车,随着身边举牌的太监一起,按照指引一路穿行在后宫的甬道里。身边的秀女们,一个个的都忍不住对着身边所过的巍峨与庄严发出赞叹或是惊讶,而锦衣却看着眼前直直的甬道,想着这位新帝之母,难道要在御花园里选秀不成。
果然不出她的所料,当御花园的门子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她也被身边的太监引到了一旁站下,老老实实的等待。
春风扶,百花香,站在院墙外的人儿都能闻到那阵阵的馨香,一个个都神采奕奕地左顾右盼,她们心中的期待与紧张都表露无疑。
锦衣慢慢地闭上了眼,她选择静心等待,熟悉宫规的她明白,至少还要站上半个时辰才能迎来选秀的开始。
果然,等待的时间有些长,渐渐的,队伍里出现了不满的声音,每当有太监捧着东西进去的时候,大家都能激动一下,互相问着是不是要开始了。
正当这般热闹的时候,有太监出来宣读了关于皇上选秀的圣旨,然后要大家都安静的侯着,这才开始一队一队的招人进去。队列是顺着队伍的顺序来的,每十位算是一队。这般传唤了几次,又耗过了一个时辰才算轮到锦衣这列,她跟着太监恭恭敬敬的入了花园,穿过一排的花景长廊,身边的秀女们,有的激动的左顾右盼,有的则伸手抚mo那些花卉,还有的则趁机小声地说着什么,而锦衣将面前的一切视若无睹,只安心的走着自己的路,并留意到最前面的那位,也是恭敬有加,不曾注意那些花景,便是多看了两眼那女子的背影。
很快一队人入了园中厅阁,一起行礼之后,便都规矩的站正,眼只盯着自己的鞋面等着太后的面赏了。
“甲字抬头!”许是太后摆了手,有太监唱诺,站在头位的秀女抬头接受太后的面赏,锦衣是丁字位,恭敬的等着,她的前面还有两位,可是忽然的太监就唱诺到“丁字抬头!”这让锦衣前面的两位诧异的微微动了脑袋。
锦衣微微福身后,不晃不忙的抬头,眼却未看向太后,而是看着太后的脚,一脸的淡然。
“啧!”一声细微的舌音出自上位者,接下来便是一声有些低沉的音:“为何只抬头不抬眼?”
“回太后娘娘的话,公公说抬头,锦衣便只敢抬头,且宫里姑姑教导,我等都是凡夫俗子不可目污尊位,故而不敢抬眼。”锦衣轻轻诺诺的说出这话来,听着似小心翼翼,但却言语自然,满是落落大方。
“恩,是个知规矩的。德胜,看看教导她的是哪位嬷嬷,看赏!”太后那低沉的音里已带了喜悦,而后她便又叫了别的号位,叫了四人的号位看过后就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