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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弦-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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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竹心一阵风儿似的就不见了踪影,玉簪嘟囔了一句,莫瑾言听在耳里,只窃窃一笑,也没说什么,但暗暗觉得,女大不中留,多半,再过不久,玉簪就会离开自己嫁人去了吧!至于竹心有没有这个福分,看来还得自己撮合撮合才行。

“夫人,玉簪姐姐,你们来啦!”

竹心刚一进去,青儿就来开门了。

青儿从小就跟在沈画身边,之前沈画没有常住青芦之时,也是他负责守在这儿。三年过去,他也满十岁了,生得玉雪可爱,也随了沈画,长大该是个美男子。

甜甜地笑着,青儿一如既往,将莫瑾言送到庭院边,就止了步,又眨着眼看向玉簪:“姐姐,咱们你这次想吃的什么糕点呢,哦,今儿个又新鲜蒸的茯苓糕,我去端些给您,好吗?”

玉簪知道沈画和莫瑾言会在后院的凉亭吃茶说话,一般也就小半个时辰,通常她和竹心还有青儿就会凑成一桌,一边吃糕点,一边喝热茶,也学着主子们那样,谈天说地,亦培养出了深厚的友情来。

。。。。。。

莫瑾言进了青芦,就把围帽给了玉簪,自顾驾轻就熟地穿入后院凉亭,沈画已经端坐在上面,正在亲手烧水烹茶。

算起来,沈画已是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了,却孑然一身,只守着西秦药馆,除了偶尔帮人诊脉开方,便是潜心隐于这青芦之中,过着神仙般静谧的日子。

仰头看着沈画,瑾言觉得他比起自己第一次所见,似乎有些变了,但似乎又没变。

随着南华倾的余毒清除,身子恢复如常,心中背负了五年的包袱终于卸下,所以变得,是他眼中蕴含的孤寂,逐渐淡了,如今除了淡泊致远,便再无令人揪心的那一抹冷寂之感了。

而不变的,是沈画对待自己的态度。

三年来,两人几乎每隔一两个月都会抽出时间聚一聚,品茶清谈,只涉风月,不干个人。所以两人之间的相处,亦如莫瑾言所愿,一直以来都简单而真实,从不曾变过味道。

身边能有沈画这样一位良师益友,瑾言柔柔笑了,哪怕是来往需要避人耳目,显得有些麻烦,但她的收获却更多。

提了裙角拾级而上,瑾言张口柔声道:“这次又是什么好茶?香气扑鼻,我老远就闻到了呢。”

“也不是什么精贵的,只我这里几从碧竹挑了嫩芽,便剪下来竹心,晒干了留着,待满够一壶,就直接用沸水冲泡,算是茶吧。”沈画十分认真,连头也没抬一下,但嘴角明显微微上扬,透露出心里的闲适和对来客的欢迎。

“这样的好东西,也就青璃公子觉得寻常,随手就拿来待客了。”瑾言越是走进,就越觉得香气扑鼻,而且,这气味并非真正的茶叶滋味,明显带着几分属于竹尖的味苦和甘冽,单单是闻着,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饮用了。

“竹心可清肝火,三碗半清水煎成一碗,代茶而饮,生津止渴,甘凉退热。”说着,沈画斟了一杯递给莫瑾言,示意她先尝尝。

小心地喝了一口,瑾言却发觉并不是十分烫,有些意外:“竹心茶可是不能热饮,需温热时饮用?”

“若是太烫,怎么去火呢,自然是要微凉之后再饮,才能有效的。”沈画见莫瑾言一口而尽,又主动为她斟满:“只能三杯,多了,清凉太甚,对你的身子不好。”

“经过您三年的悉心调理,我如今气血丰足,不曾有半分亏虚症状,不用小气,让我多喝几杯吧。”瑾言笑了,暗指沈画“小气”,但实际上却只是玩笑罢了。

“再怎么说,也不多给。”

沈画挑挑眉,看着已经长成了女人的莫瑾言,但心里,却总还将她当成那个十三岁的小姑娘,眼中含着几分属于长辈看晚辈的慈爱之色。

“罢了,不给就算了。”

瑾言笑着,将第二杯小心凑到唇边,没有像第一杯那样牛饮,只小口小口地呷着,然后享受着每一滴竹心茶苦中带甜的甘冽滋味,十分怡然自得。

。。。。。。

“公子,公子!”

正当莫瑾言和沈画闲谈之际,却是竹心嚷嚷着匆忙跑入后院,气喘吁吁地样子,似有什么要紧的事儿。

“怎么了?”

沈画站起身来,从凉亭渡步而下,主动迎了上去:“可是有什么性命攸关的病患需要诊治?”

瑾言也略微蹙眉,面色严肃地立在凉亭边低首看着下方的竹心。

竹心开口,正欲说明,却又见得一抹身影匆匆而来,竟是玉簪。

她跑的更急,手里扬着莫瑾言的围帽,冲的过来,对沈画迅速点了下头,然后“蹭蹭”地上了凉亭,将围帽往莫瑾言手里一塞:“来不及了,侯爷在西秦药馆没找到青璃公子,正在逼问管事和药馆小厮,问他公子如今在哪儿,只说有非常要紧之事要面见公子。主子您也知道侯爷的脾气,那管事多半会告诉他公子就在青芦。咱们离开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暂时躲躲,待侯爷走了再离开。”

“对对对,玉簪姐说的就是小人要说的呢。”竹心听得连连点头,也忙跟着道:“夫人您戴了围帽,跟小人穿过角门,暂时在公子的寝屋避一避。走吧!”

见莫瑾言蹙着眉,还在原地没动,玉簪急的一把拉了她就往阶梯而下:“主子您快点儿,没时间想原因了。青儿在前面尽量帮咱们挡挡,却挡不了多久的,要快!”

高速首发续弦最新章节,本章节是章一百零二仙芝竹尖头戴围帽,一片半透明的绿丝轻纱遮住了面容,但却遮不住莫瑾言细弱扶地址为

第一百零三章 突如其来

此刻,西秦药馆的管事老王此时脸拉得像驴一样长,因为沈画曾经吩咐,除非是报青璃公子之名而来的人,否则,决不能带来青芦打扰他。

平日里,沈画虽然对西秦药馆不怎么过问,但老王却知道,这位从宫中太医院出来的主儿可不好糊弄,说一不二,赏罚分明,不然也会将西秦药馆在短短几年时间里,就经营地如此有声有色。

虽然西秦挂的是药馆之名,但偶尔也接诊一些疑难杂症的病患,且一医一个准,久而久之,药馆里慕名而来求医的百姓也多了起来,沈画便找来一些他熟悉的,医德好,医术高的同僚,由他们初诊,若是真的棘手,再由他从青芦来到药馆,为病患诊治。

所以青芦此处虽然与西秦药馆仅有一墙之隔,但几年来,除了那位一两月来一次的夫人,青芦就几乎就没什么有客人。

但眼前这位突然出现在药馆,说要见沈画的,可不是随便好打发的,乃是当朝皇后的亲弟弟,堂堂景宁候。

这位爷虽然看起来俊朗非凡,但气势同样也非凡啊,仅仅一个眼神瞪着自己,老王就觉得大端午的,怎么就如坠冰窟呢,那种汗毛倒竖的冷意让人简直没办法承受。

本来想找个托辞,就说沈太医不在药馆里,可人家侯爷说有十分要紧之事,必须马上见到沈画,否则,人家就不走了。

侯爷身边两个随从看起来也威风的紧,一身灰袍,跟着侯爷一进来,三人气势凌然,霸气威风,立刻就吓坏了药馆里好些客人,不一会儿。便呼啦啦跑了大半,小厮们一着急,好几副药的药钱都算错了。可亏了不少钱。

若是任由这位爷在药馆里候着,那生意得了就别做了。可今日乃是端午。来买菖蒲的、雄黄酒的,佩兰草的,还有各种药材香料填荷包的,生意正旺着呢,关门了就有些可惜。

老王想着,沈画之前在景宁候府住着为这位侯爷料理病体,两人之间应该不算是太陌生吧。只得硬着头皮带了景宁候穿过药馆的大堂,往青芦而去。

不过老王也怕沈画生气,而起之前那位夫人似乎也来了,于是他提前让一个机灵的药童迅速前去知会了一声。这才刻意放缓脚步,领了路,带着南华倾来到了巷口。

“侯爷,小的就不去了,沈爷从不让咱们越过巷口的。您请吧!”

停住脚步。老王退到一侧,伸手做了个邀请的姿势,让南华倾自个儿走过去就行了。

看着眼前一条幽禁的小巷,与外间的繁华仅有一墙之隔,碧竹掩映。青石斑驳,两边的的粉墙也挂着水渍,显然是就不曾有人料理过。。。。。。南华倾略沉眉,倒是觉得此处有几分沈画的风格,便摆摆手,示意管事可以退下了。

稍作留步,南华倾这才往前走去,而拂云和浣古却守在了巷口,一左一右,门神一般,一副生人勿进的气势。

南华倾走到巷子深处,顿觉一阵清凉之意扑面而来,抬头,“青芦”二字的黑漆牌匾高挂于梁下,像是随时都要掉下来似的,更别提上头还挂了一束菖蒲,沉沉的感觉。

抬手,南华倾正准备叩开这看起来有些古旧斑驳的院门,却没想门就自己开了。

突然伸出个脑袋,将门缝儿给“堵”住,正是青儿,他咧嘴一笑:“这位爷,您找谁?”

“沈画可是住在这儿?”看到是个小男孩儿,模样俊俏,唇红齿白,南华倾倒不好催促其让开,只得回答了他。

嘟着嘴,青儿想了想:“您可与我家主人有约?”

“没有,但你去告诉沈画一声,就说景宁候来见,他一定不会拒绝的。”南华倾说着,略昂了昂头,想让这小子听见自己的名号之后吓得赶紧去找沈画。

可青儿却摇摇头:“没有提前约定,今日又是端午,侯爷您怎么能笃定我家主人会见你呢?”

“他必须得见本候。”

南华倾有些不耐烦了,伸手,将青儿的脑袋给推了过去,然后自顾进门:“你也不用去通报了,告诉本候他在哪儿,我直接去见他。”

说话间,南华倾环顾四周,发觉这小院儿竟别有洞天,一进来就有种十分宁静安逸之感,便脱口叹道:“这小子倒会享受,难怪看不上侯府的斋院了。”

“您这侯爷,怎么就硬闯进来了呢!”青儿的目的就是要拖住南华倾,所幸干脆一把坐在了地上,张口就嚷了起来:“还硬推人家,难不成您是侯爷就高人一等了么!”

侧过头,见青儿一屁股坐在地上,南华倾想了想,确定自己刚才的手脚没那么重,只摇摇头:“是你自己站不稳,怎得怪本候呢。看你小胳膊小腿儿那么细,多吃点儿饭,长壮实些,就不会被人一推就倒了。”

没想到南华倾竟然不承认“错误”,反倒怪自己站不稳,青儿气的小脸通红,正要继续理论,却听得一串脚步声匆匆而。

紧接着,竹心从月洞门闪身而出,来到了前院,一眼看到南华倾正和青儿说话,就赶忙迎上去:“见过侯爷。侯爷这边请,沈太医正在后院休息呢,不曾想您会亲自造访,这边请,这边请。”

看到竹心来了,青儿也松了口气,看来不用自己拖住南华倾了,也从地上翻身一起,咧嘴笑着:“小的去备点儿热水和点心,稍后就送进去,侯爷请吧。”

南华倾不明所以,见这小童刚刚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眼下竟换了个人似的,只当小孩儿脸变得快,便点点头,跟着竹心提步而去。

七弯八拐,绕过池塘又穿过回廊,当南华倾进入后院之时,顿时有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豁然之感,只佩服此处园林竟能修建地如此精致奇巧。竟有种江南女子秀丽婉约,若影若现的美感。

“什么事,需要你亲自跑来找我?”

沈画坐在凉亭上。见果然是南华倾来了,有些无奈:“你大可派人传信。我自会去侯府见你。”

“顺路从皇宫出来,加上事情要紧,所以就直接来找你了。”南华倾和沈画之间关系匪浅,私下亦以“你我”相称,两人之间交往倒让人看不身份有何悬殊。

话锋一转,南华倾踏着阶梯就登上了凉亭:“若不是我来找你,哪能发现你竟藏了这样好的地方呢?”

“狡兔三窟。我虽不是什么狡兔,却也需要几处属于自己的地方,可以图个清静。”沈画言下之意,就是“免得你可以随时来打扰我”。

自顾坐到沈画对面。南华倾淡淡一笑,眼睛扫过周围,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鼻端,一股淡淡的。熟悉的香气更是萦绕而来,令他有些怀疑,脱口便道:“沈画,你可是在此处金屋藏娇了?”

虽然明知南华倾是在开玩笑,沈画却也略有些不自然。将竹心茶推到了南华倾面前:“你胡思乱想什么,喝杯茶去去火吧。”

“你闻,这香味,绝非你身上所有吧。”南华倾仰头轻轻衣袖,虽然那股香味淡了不少,却还是可以从空气中分辨出来:“你身上从来只沾药味儿,从不佩什么香囊一类,可别想唬弄得了本候!”

“这香味,是你午时沐浴了佩兰汤吧,那就是你自己身上的味道了。”沈画突然反应了过来,顺口便答了。因为瑾言今日过来,他也闻到了她身上含香,却并非是什么胭脂香料的味道,而是一股沐浴了佩兰汤的清新香气。

正好,沈画闻着南华倾身上也是差不多的气味,所以他就顺着说了出来。

但看着南华似乎在闻着自己的手,确定是否气味来源与自身,沈画不想让他再深究,便转而道:“你急匆匆地来找我,应该不是为了闲扯吧,说吧,是什么要紧事儿需要劳动你亲自过来?”

提到正事儿,南华倾也神色一凛,收起了玩笑的表情,沉下声:“我姐姐,又有孕了。”

一听,沈画眉头皱起:“胡闹!上次皇后强行提前生产,身子亏损的十分厉害,若非五年以上的调理,再贸然怀孕的话,不但无法保证胎儿的平安,就连皇后自身也面临巨大的危险,难道你没有提醒你姐姐么?”

“提醒有什么用,在我姐姐看来,怀孕最大,只要能生下一位皇子,哪怕她立即死了,她也瞑目了。”南华倾也觉得很无奈,所以语气有些讽刺的意味。

“她这样想,我能理解。但你呢?难道你们南家非要靠女人的肚子才能永保富贵么?”

沈画脱口而出,却发现自己的语气有些过分了,抿抿唇,话音略缓,又紧接着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的意见,对你姐姐来说也很重要,你应该可以劝劝她的。”

“怀都怀上了,姐姐是不会舍得的。”南华倾摇摇头,想到此,突然一抬眼,看向沈画:“所以我才着急来见你,你立刻随我入宫一趟,帮姐姐诊诊脉,看这一胎的脉象如何。若稳固,姐姐再让太医院报给皇上知道。若胎气不稳,那就只有。。。。。。”

“我立刻随你去,此事耽误不得。”沈画点点头,站起身来:“想来皇后有孕也就一个多月,若现在提前终止妊娠,恐怕以后再也不能有孕了。但至少,我可以保证她有命活下去。走吧,去看看再说。”



今天陪小宝宝玩,回到家着急码了一章。双更是实现不了了,明天争取双更哈。

第一百零四章 事有凑巧

从青芦出来,莫瑾言直接去了莫府。

南华倾和沈画之间的对话,莫瑾言当时在角门后隔着几扇窗棂,听得一清二楚。

对南婉容竟然会不计较生命也要怀孕生子的决定,瑾言也能理解,毕竟东方家这几十年来,所出的皇帝身上都留着南家的血脉,虽然南家本身不算人丁旺盛,但能够为大邑朝延续子嗣,却也是南家的一种骄傲和固有的传统了。

只是,从南华倾和沈画之间简单的几句话中,瑾言却听出了太多的变数,心下略有不安。

她从不曾想到,两年多前的那个夏夜,南婉容与沈蕴凌同时发作生产,竟并非巧合,而是人为。

南婉容为了争取比沈蕴凌更早生下孩子,服用了催生的汤药,虽然最后母子平安,但按照沈画所言,五年之内她是不能再有孕的,否则,胎儿和母亲都会有危险。

可掐指算算,五年时间,南婉容到时候就已经三十七八岁了,恐怕怀孕会更难。而且五年间的变数实在太大,就算沈蕴凌肚子不争气,也总会有其他宫里的妃嫔有喜。与其战战兢兢地过五年,不如赌这一把,既然已经有孕,那就坚持怀下去,生下来,若到时候还是个女孩儿,估计南婉容才会彻底死心吧。

所以莫瑾言觉得,沈画这一趟匆匆随南华倾入宫,恐怕根本就是徒劳的,不但劝不动南婉容终止妊娠,还得把他自己给牵连进去。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施展所长,尽量保住母亲和胎儿的平安。

只是这样,南家兴衰荣辱的重担几乎就都依托在了沈画的身上,他面临的压力会有多大,责任会有多重。瑾言有些不敢想象。

而且,南婉容明明知道沈画是沈家的人,竟会愿意把自己的性命交到他手里。瑾言有些想不通。而南华倾,这些年重整了暗卫组织。应该也能得到沈家各方面的情报才对,他也应该明白沈画当初入宫做太医,是因为背负着愧疚,更应该知道沈画是沈家的人。

想着,不觉对沈画有些担心,瑾言亦有些不明白,以沈画的身份和性格。为何要趟这一趟浑水,分明,他不欠南家什么。

三年来,两人时常于一处谈天论地。品茶闲坐,沈画却也从不曾提及过这件事,现在想想,瑾言总觉得沈画似乎有意想要隐瞒似的,不然。有无数次的机会他可以向自己言明。

本来身为南家的媳妇儿,南华倾的妻子,莫瑾言是应该知道内情的。

可三年前,从南华倾亲自来清一斋告知,那黑衣内侍和仵作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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