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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鲜别致。平时那总是由着一群美娇娘身穿霓裳羽衣曼妙起舞地演艺池里。此刻也是一番全然不同地光景。
原本因季节变换而铺地厚厚地地毯已被撤去。露出了光可鉴人地大理石地。舞池上方。悬挂着三个雕琢出无数面可不停转动地琉璃球。琉璃球地中心则是一部每层均延伸出起码十数盏烛台、上下可齐点出数十烛光地银色吊灯。灯光打在琉璃球上。再经投射到三面特殊材料制成、会反光地帷幕之上。整个舞池之中。全是无数炫彩流溢地光芒。随着帷幕后地乐起。一个个身着窄袖带一片尾巴式半长外衣、腿套笔直长裤地束冠高个女子优雅地向柔美打扮地同伴伸手邀舞。然后踩着十分有节奏地鼓点翩然地转起圈来。
音乐和舞蹈一开始。关钧雷正自举杯欲饮地手势便顿住了。饶是他再见多识广。也不禁面露十分惊奇之色。站在他身后不远处恪尽职守地两个随从地目光也俱被牵引了一半。便是时常居住燕家。算是阅尽燕家各种晚宴节目地赵超凡也是看呆了眼。同时心中也不知是何等情绪。若说起关系来。这一个关三公子和表妹家地交情自然不可能和自家相比。更不用说感情地亲密程度。然而。这梧桐暖阁他有生以来却才是第二次踏进。似这样地节目更是第一次看到……而且。这一切似乎还都拜这个关三公子所赐才有机会。这种滋味实在……
再看一眼燕飞羽。只见她粉颊晕红。红唇带笑。不时地和关钧雷聊上两句。却几乎都不看向自己。赵超凡不觉得情绪黯然起来。不仅食不知味。就连眼前如此奇特地节目也变得趣味索然起来。
关钧雷早已察觉到赵超凡的目光,却懒得理会,更不想被这个看似已经弱冠成人、实则只不过是一个软弱无用的富家子弟分一点心神,除了兼顾作为宾客之本份外,注意力倒是基本上集中在舞池之中。
其实细看之下,这一种新奇舞蹈的舞步实在是最简单不过,不过是三四步而已,然而,这样“男”女对舞的形势、迷幻的灯光,以及那奇异的装束,和满场旋转的方式一结合起来,却是平生所未见,再加上那极具节奏感仿佛震动着心脏能勾起心中热血的鼓点声,让人看着看着就忍不住也想加入其中体味一翻。
待得一曲完毕,舞者优雅谢幕,意犹未尽的关钧雷情不自禁地拍手鼓起掌来。
第五卷 蛰伏 第18章 献艺
啪啪啪!
“此舞只因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能将如此简单的舞步变成如此精彩绝致的节目,在下无法不极其佩服发明此舞之人!”关钧雷由衷地赞叹道,神情十分愉悦,“赏心悦目,实在是十二分的赏心悦目呀!”
“关公子过奖了,精彩绝致四个字可不敢当,只要还能入贵客的眼就好了。”燕五云呵呵地笑道。
“是真好便是真好,在下绝没有任何夸张之意,但不知这编舞之人是何等人物,在下还真想请教一番,来日也好回家依葫芦画瓢,以博他乐。”关钧雷极有兴趣地求问道。
“既然关公子喜欢,那么,羽儿,你改日就和关公子好好讲讲。”燕五云笑着看女儿。
“是,其实这个舞蹈很简单,只要灯光和服饰到位,谁都可以跳出这个效果的。”燕飞羽口中谦逊,脸上眼中却俱是得意之色,好像能博得关钧雷的赞赏十分有成就感一般。
关钧雷双目然绽彩,恍然大悟道:“我道是谁有如此才华,原来这舞曲竟是世妹亲自编导?难怪能如此与众不同,不知此舞可有美名?”
“多谢关公子赞誉,这个蹈的名字么,就叫满场飞。”燕飞羽在心中暗暗做了个鬼脸,虽然这舞台的灯光原比不上那些高科技色彩,不过在现世也算难得了,她就厚颜当做原创吧!反正在外人面前,就是需要营造这一种不学无术、容易骄傲自满的错觉。
“满飞……满场飞……”关钧雷微微侧头回想着方才的所见细地咀嚼了一番这个名字,情不自禁摇头叹道,“妙,真妙呀!这一对对,一双双,看似拥挤地满场飞舞,却又奇异地谁也不会撞到谁,流光如梦,彩裾飞扬,也唯有这‘满场飞’三字才能体现出其中意境。”
说着手端举酒杯。站起来一拱:“在下言语匮乏。实在难以形容今日之感受。只好诚挚地向世妹敬一杯酒表如此盛情款待之意!”
语毕。先行先干为敬。
“关公子切莫如此客气难得南。飞羽略尽地主之谊也是应该地。”燕飞羽也笑盈盈地回敬道。
“是啊。关公子。你就莫要再夸奖她了。我这个不成才地女儿呀。也就是搞搞这些旁门小道有点小聪明要她学经商处事就大呼头疼。偷奸耍滑地很。”白水珺也莞尔道。
“娘……”燕飞羽美目含怨满地嘟嘴道。“你怎么在客人面前揭我地底呀?孩儿难道就么差劲么?”
“姨妈妹其实真地很聪明。只是年纪还小又是女孩儿家。难免爱玩了一些。若真有事情要表妹处理。表妹一定做得比谁都好。”心里一会酸一会儿涩地赵超凡终于找到插口地机会。不等关钧雷接口便先高声维护道。
“还是表哥了解我,”燕飞羽顿时展开笑颜,并得寸进尺地嗔道,“娘,你不要老是把人家看的那么扁嘛!”
“要想不让人家看扁你,那你就拿出点事实来证明自己啊!”赵超凡正欲再维护,白水玉蝉却毫不留情地地先斜眼瞟燕飞羽。
“我……”燕飞羽咬了一下嘴唇,却“不知”该如何证明自己,“只好”赌气道,“那好,娘,你现在就给女儿派一件差事,看女儿能不能办好!要是办好了,今后可不许再在客人面前说我没用。”
“好呀!”
白水珺挺直了身体,话,却被丈夫拉了一下手臂,看了一眼注意力大半放在燕飞羽脸上的关钧雷,笑着微微责备道:“珺妹,你也是的,还有贵客在呢?你们母女要斗嘴也不看看场合,让贵客笑话。”
白水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让关公子见笑了,来来来,我们喝酒。”
“伯母哪里话,其实世妹不仅天真烂漫,而且本质聪明、才情过人,正如赵公子所言,如今不过年幼贪玩,阅历尚浅罢了。只要假以时日,略加雕琢,必定如璞玉绽彩,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夫人大可不必为世妹担忧!”阅世甚广的关钧雷自然不会真的觉得尴尬,眼中反而还有几分别样的意味,从容地含笑着劝道,同时再度举杯敬了敬。
听到此言,燕飞羽面上的些微沮丧之色顿消,还得意地向白水珺抛了一眼。
“羽儿,莫要人家夸你一句就得意忘形不成体统,”燕五云警告地低唤了她一声,然后圆场道,“不是还有其他节目么?”
“女儿遵命!”燕飞羽忙拍了一下手掌,再这样装嫩扮天真下去,她还真有些吃不消了,毕竟平时在父母跟前撒撒娇是一回事,可要当着外人的面演戏又是另一回事。
随着燕飞羽的示意,前方那刚刚还炫彩照人的舞池突然变得一片昏暗,面向客座这边的帷幕也陡然落下,将舞池整个包围。
随即,一缕袅袅的琴音就犹如清泉呜咽一般幽幽地荡了开来,无需众人如何侧耳倾听,脑海中便宛如浮现出无限的美景,仿佛亲眼看着万物相继滋长,青草蔓延,绿满人间,蝶舞百花芳丛,令人百忧尽散。紧接着,四处忽又有笛音轻跃,犹如小鱼在莲间嬉戏,溅出曼妙的水声,更是浑然忘了此时的季节,好似到了那凉风徐徐的初夏。琴声再随,一个粉红色的花苞便缓缓地从田田的荷叶之间探出,亭亭而立。微风拂过,花蕾含羞而绽,粉嫩欲滴,直至终被一只素手采攫,贴在伊人面颊,摇橹而归。
一曲既罢,众人皆暂自无声,好像只余下船尾波纹层层外扩。
“奴婢技薄,还望关公子、表少爷多多包涵!”能奏出这样琴音的自然不可能是庸俗乐师,帷幕收起火重明后,欠身致谢的那一位身姿曼妙的少女,正是最擅长抚琴的侍女紫云。
“这是我身边的侍女紫云,不知还能入关公子之清耳否?”
“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关钧雷毫不吝啬地给与高昂的评价,“琴音悠荡缠绵,笛声轻快明悦,两者既相互呼应,又相得益彰,令人犹如身临其境,实在堪为完美。”
“多谢关公子夸奖,婢愧不敢当!”紫云仍是一贯清清冷冷的神色,福身后却忍不住微抬眼眸,向斜对面的赵超凡快速地瞟了一眼。
然而,曲终后赵超凡虽然也跟着鼓掌,但一待帷幕收起露出里头演奏人物之时,就已快速地垂了下去,此刻虽感到目光掠过,却只一味喝酒,不敢抬头。
没有得到期待之中的回应,反而被如此躲避,紫云冷艳的面容上顿时微微现出黯然之色,再次欠了欠身就要退下。
燕飞羽不动色地将两人的反应收在眼底思略转,便笑道:“紫云,关公子如此夸你,你可得向关公子敬上一杯。”
紫云低头应了一声上前来,接过一旁丫鬟送过来的酒杯,一步步目不斜视地走过赵超凡的案前,屈膝蹲身高举美酒,“紫云多谢关公子抬爱!”
“在平生最为敬重艺绝之人,紫云姑娘琴技超凡,应该是在下敬紫云姑娘才是。”关钧雷起身,落落大方地接过酒杯,对身边伺候的丫鬟含笑而望,“烦请这位姑娘为紫云姑娘也倒一杯酒。”
待紫默默地接过酒杯,关钧雷道了一声“先干为敬”,便潇洒地一饮而尽,犹如桃花的双眸中出奇的没有半丝调笑之色,仿佛再是个正人君子不过。
紫云跟着抬袖饮下,便退了回来,表情既不见丝毫欢喜,也没有半点悲哀,仿佛已如木头。
此时,侍菜的丫鬟们再度鱼贯而入,收起旧肴,献上色香味俱全、令人垂涎欲滴的新味,燕飞羽照例亲自一一解说每一道菜的做法、来历,来增加宴席的趣味。
关钧雷号称关家堡最为浪荡的公子,在吃喝玩乐方面自然相当有一套经验,两道菜之后就开玩笑说不如让他自己来猜猜珍肴的材料和特点。客人既然有如此雅兴,主人自当尽力配合,加之关钧雷不仅每每猜中,点评赞誉都在点上,而且张口即有典故,言语又十分风趣,一时间,厅内的气氛真的浓如暖春,着实算得上是宾主尽欢。
至于作为陪客的赵超凡,燕家三口虽然也不时照拂,劝酒劝菜,免得其尴尬,但由于赵超凡几乎插不上什么话题,抬头又见站在燕飞羽身后的紫云,反而越发地像一个没有存在感的隐形人。
在一个个节目,一道道美食之中,酣酒很快就过了三巡,在座的每一个脸上都染上了几分酒色,然后关钧雷忽然站了起来,拱手作揖,朗声道:“在下本是冒昧前来,却承蒙世伯一家如此盛情款待,实在感激不尽,如不嫌弃,在下想凑兴耍个小把戏,以博各位一笑。”
“关公子要表演节目,当然求之得。”燕飞羽掌笑道。
“如此,在下就献丑了!”关钧雷朗声笑道,拍了一下手。一个小厮就提着一个鸟笼快步走了进来,掀开一看,却是巧玲珑的画眉鸟。
接着,关钧雷望向山丹,笑道:“想要耍这个小把戏,还要请世妹左边的这位姑娘帮个忙。”
燕飞羽不明白他要耍什么把戏,却自然不会拒绝他这个要求,素颜的山丹便走了上去。
关钧雷叫人搬来一只绣墩请山丹坐下,又让两位小厮取来一根红绳,各持一端站在山丹两侧,然后将红绳堪堪地停在山丹的面前,又让人将画眉鸟放了出来。
画眉鸟飞出笼子,先是在厅中转了一圈,清脆的鸣叫了几句,然后停在山丹前面的红绳之上,又一个小厮上前,摊开掌心,喂了画眉鸟一样物事。
“请诸位细看,在下可要开始了!”关钧雷微微一笑,站在山丹侧旁,从袖中取出一个哨子含在口中,长长短短地吹了起来。
那画眉鸟抖了抖尾巴,忽然将黄色的小嘴凑到山丹的眉毛上一摆一摆起来。
“啊,它在画眉毛!”玉蝉早被吊足了胃口,睁大着眼睛张望,又素来和燕飞羽没大没小惯了,眼尖之下,情不自禁地叫了出来。其他大部分人虽然没有她眼眸明厉,但因山丹就端坐在中间,却是人人都能看到,见果然如此,不由个个面露奇色,就连各有心事的紫云和赵超凡也不例外。
关钧雷眼中含笑,口中哨声却不停歇,那画眉鸟口衔细墨,不住指挥,那画眉鸟也不住摆头,一笔笔地往山丹眉毛上细描,只片刻时光就已画好一支眉。接着又略略移动,去描另一边,很快的,另一道远山也跃然额上。最难得的是,两边的眉毛不但深浅浓度一致,而且还不是信口乱涂,而是十分依据山丹原来的眉形酌情修饰,令得山丹的眉目越发如画动人。
什么叫绝技,这才是真的叫绝技,叹为观止的绝技!大厅之中顿时响起如雷般的掌声,燕家夫妇还有些矜持,立两侧服侍的下人以及偷看的乐师舞女们却早已鼓红了双掌。
第五卷 蛰伏 第19章 重礼
一场燕家特地为关家堡的三公子准备的晚宴,却被关钧雷抢去了最精彩的风头,这是燕家人所始料不及的,但是没想到,画眉这个节目却只不过是关钧雷的第一步安排。
掌声退却,众人刚各自归位,一个关家的随从就走上来在关钧雷旁边耳语了一句,关钧雷如玉般的面庞顿时闪过一丝喜色,微微颌首,那随从随即匆匆而去。
不久,二管家燕贵明进堂来报告道:“禀老爷,外头有数人抬着箱笼礼品,说是奉关公子之命特来献礼。”
燕五云微微一怔,笑道:“世侄,你我两家已相交二十余年,如今你人来便已是莫大的心意,又何须如此多礼见外呢!”
关钧雷恭敬地道:“小侄知道世伯家富足天下,万物不缺,可一来听说再不久就是世妹的及笄之礼,二来家父若知道小侄第一次前来拜访就毫无礼数,厚颜空手,回去之后只怕要给小侄好一顿排头吃,何况小侄临行仓促也没有什么好礼物,只略备了几件薄礼而已。所以,小侄斗胆,还望世伯看在为替小侄免了这顿排头的份上,定请笑纳!”
“世侄既然如此气,那伯父若是却之就未免不恭了!”关钧雷说了这么一堆,燕五云自然不好再拒绝,当下呵呵一笑,对燕贵明点了点头,复又招呼道,“来来,我们继续喝酒吃菜!”
礼尚往来本是世俗人情,如关钧雷所说燕家不缺珍奇异宝,何况来日关钧雷回去,总要附送相对价值的回礼的,因此这礼物收了也依然等于未收。
“是,小侄敬世和伯母一杯!祝世伯伯母身体安康、万事如意!”关钧雷微笑道,同时也向燕飞羽一拱手,“也敬世妹,世妹芳华永驻风采日盛!”
“多谢关公子,也祝关公大展宏图,鹏程万里!”燕飞羽也欣然举杯,笑道,“今日关公子逗鸟画眉实令得飞羽大开眼界,方知世界之大果然无奇不有。”
关雷朗笑道:“呵呵,其实在下这个小把戏也是从别人身上学来的,不过是个雕虫小技而已,倒是听说世妹幼小之年就已能驯猛虎,这才是无人能比呢!”
燕飞羽失笑:“我哪里能驯什猛虎呀。只是喝了一点虎奶又和小虎生活过一段时间悉彼此气味。久而久之一点默契罢了!当真让我去调教一只陌生地老虎。怕不被吃了才怪呢!”
说人皆是哈哈一笑。正欲再起话题外已传来通报。二管家燕贵明带着八个彪形大汉抬捧着六件物品走进厅来。最后一件是个大木箱子。高大一米多。两个大汉合抬着十分小心地放在地毯之上。
关钧雷地随从关信上前行了个礼。说了一段套话后。开始逐一或揭开玉盘上地红绸。或打开礼盒。只见前头几样礼物之中都是些玉石瓷器、佳砚名剑。虽然也算名贵却并不少见。相较于燕家地巨富而言确实也可以算是薄礼。
厅内灯火明亮。燕五云夫妇将这几件礼物都看地分明。而且深知最关键地礼物必定是在那一米多高地箱子中。因此客套了两句就让燕贵明先行收下前几件。
果然。轮到最后一件时。关钧雷亲自站了起来。一边示意手下开箱。一边风度翩然而又十分谦逊地道:“在下此番出游。途径东海。偶得一件奇物。当时在下还曾感叹过世间芸芸众生。不知何人才能配得起这件奇物!没想到今日却有幸和世妹相遇。看来这件事物是上天注定要为世妹所有。”
说着。见箱子五面俱已拆卸在地。露出里头被红绸覆盖地盆栽状物体。微微一笑。光洁细白地手指轻捏一角。然后陡然一掀。将内中之物呈现在众人眼前。
“啊!如此举世罕有奇绝之物,小女如何担当的起?”饶是燕五云早已见宝如见常物,但此刻却依然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失口赞道。
其他人目注着那三四尺高、发出莹莹光泽的红树,也俱都发出了轻微的抽气声,只因那血红的物事根本就不是什么寻常盆栽,而是长于深海之中、每二十年左右才长一寸的极品血珊瑚。燕家当为全国首富,似这等自古以来都象征着祥瑞幸福、代表着高贵权势、传说可以趋吉避凶之物,家中自然收藏了不少。可是据燕飞羽所知,她家最高的那株红珊瑚也不过两尺不到,而眼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