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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着我的脸!你认不出么?一丝线索都没有么?人人都说,我与娘亲极像,”他紧紧贴视他,凝着一双明眸,说,“难道、你一点都不记得娘亲的容貌了么?!”
这一句‘娘亲’,惊得范雎几步踉跄,向后退去。但虞从舟依然逼迫着他,愈发向他走近。
回忆、在往事尘封的角落里被丝丝抽离。母亲绝美的容颜、温柔的双眼,此时旖旎在他眼前、如云般幻现,又如雾般轻轻扑上虞从舟的玉面,无偏无移、几乎合成一气。
会是真的么?范雎的思绪一时轰乱、不知该在何处起落。他看着虞从舟陌生而又熟悉的脸,那玉琢而出的五官,仿佛天边一道彩虹,美轮美奂,却倏忽变作一弯尖刀,牵扯着太多往事黑暗、刺进他的心里。
“母… 母亲她…… ” 但是、那天的毒,那夜的火… 难道他们并没有杀死母亲?还是、有人救了她?
一颗泪从他眼角划出。有多少年没有为往事流过泪了,他记不得。
他强作镇静,低声问,“你母亲是… ”
“…蔚氏,秀名一个‘兰’字。” 虞从舟看见他的眼泪,目光忽然软下来。
这不是他母亲的名字,但听见这两个字,范雎心弦激荡,泪水如潮涌出。因为这一瞬间,他知道虞从舟并没有欺他。
范雎的母亲、是魏人,向来最爱兰花。而且那一个“兰”字,又是他幼年时学会写的第一个字,母亲珍爱异常… 原来母亲改名了……是啊,她要活在这世上,怎么可能不改?
他抬眼凝望着虞从舟,他的那一双栗色眼眸,的确与母亲极像,倾城绝姿。原来这世上,他还有一个弟弟?!他想起从前曾看过赵国各重臣的卷宗,依稀回忆道,
“你、生于周王九年*?”
虞从舟点了点头,接着他的话道,“周王九年,三月十五。”
范雎不断想起二十几年前的那一夜电闪雷鸣、火烧中庭,原来那时、母亲已经怀有身孕!范雎唇角含着一丝苦楚,却涩涩地笑了。
他重又凝聚眸光、细细打量从舟,仿佛这是今生今世第一次相见。他们身上竟然流着同样的血,原来从舟,是他的弟弟、亲弟弟。过去这么多年间,他们究竟擦肩而过多少回?
“母亲她… 一切可好?”
虞从舟目光微颤,灰了神色缓缓向后退了两步,垂首道,“娘亲她… 在周王十七年、故去了… ”
范雎沉沉一阖眼。他本已在黑暗中跌滚多年。若注定此生无光,为何要让他误信零星的希望?他心中苦道,“原来我还是无福无缘,上天还是不肯让我多见一眼!”
他怔怔咬着唇、却听见从舟撩起衣摆,跪在他面前,轻声说,“娘亲临终、最大的心愿,便是要我找到哥哥,与你兄弟相认。”
母亲已逝,膝前跪着的、是他此生唯一的兄弟。范雎心中狂浪,冲碎石化已久的重重栈防。他伸出手,几乎就要触上从舟双肩,但那一瞬间,他的脑海里有太多思绪纠缠堵截,亟待梳理。当年母亲如何逃脱死劫?从舟为何会在赵国出生长大?他再次忆起从舟的卷宗,“虞从舟… ” 他喃喃自语道,“原来,是虞愿清… ”
范雎的思绪如扁舟掠过万重山阙,最终偏偏胶着在从舟极像母亲的容颜上。自己已经走上一条不归路,若与从舟相认,岂不是会连累他一起坠入无间?他望向窗外,阳光在湖面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他借着那一点刺痛,把激荡之心重又凝结成冰。
他冷冷说,“我不是你要寻的人。我与你,不是兄弟。”
“你!为什么要骗我?!”
范雎方才明明泪流不止。城府如他、亦会有那种失措、那番反应,这令虞从舟心底认定是他。此时未料他会如此作答,虞从舟仰看他道,“你的眼神骗得了谁?难道我不像娘亲么,难道你看见我、不会想起娘的模样吗?!”
范雎靠近他一步,不遮不避地看着他,决绝道,“虞上卿,我即不像你的母亲,也不像你的父亲,难道你看见我,会觉得我是他们的儿子么?”
虞从舟一时哑然。他细看范雎,玉眸挺鼻,五官灼灼,仙气榷凝,但的确、并不似父母。他略微皱眉,但很快反驳道,“你若没有见过他们,怎知自己不像?!”
范雎收了目光、瞥向天际,不理不答。
虞从舟霍然站起,从怀中拿出毕首玉,一按玉珠,锃锃匕首霎时翻弹而出。他递到范雎眼前说,
“那,这样东西呢?你也不认识了?”
范雎刹那失神,他怎么可能不认识?他右手下意识地摸上自己腰间。恍惚间听见从舟又说,
“不用摸了。这不是抢你的,也不是仿你的。‘毕首玉’,世上本有一双,上阕在你腰际,下阕在我手中。”
世上本有一双?范雎呼吸急促、起伏难控,目光定定、却心绪游移。虞从舟不紧不慢地问道,“你的玉上,可是正反各有二字,一面刻着两个‘毕’字,另一面刻着‘白’与‘相’字?”
从舟说得丝毫未错,范雎看着他的双眼,不禁喉咙酸涩。二十多年来,他始终揣测不出这四个字是何意义,甘叔叔也全无头绪,竟未想过这半圆玉璧其实另有一阕。
从舟沿着他的思绪肃声问道,“难道,你从来没有想过,这四个字究竟何意?难道你从来没有好奇过,这玉是否还有另外一半?”
虞从舟再不理礼数,一手伸进他衣襟深处,夺出范雎那阕毕首玉。他在范雎眼前,将一双白玉合璧,竟然丝丝吻合,就连玉上的朱红凝脂都融连贯通。这一对玉,正反各刻有四字,上下阕相连为:
“毕生毕亲”
“白首相守”
眼前这一幕,令范雎零散的记忆忽然冲出网桎、在脑海中不断闪回。彼时,他稚嫩的童声,在阳光下问道,“为什么叫匕首玉?是不是会变出匕首的玉就叫‘匕首玉’?”
有一个俊朗的男子朗声笑着,同样将这一双玉合在一起,就如同此时在他眼前的样子,对他说,
“淮儿,这不是‘匕首玉’,它叫‘毕首玉’,寓意‘毕生毕亲,白首相守’。”
范雎手指微颤,摸上这一对玉,一时难掩自责、轻声诉道,“父亲同我说过,我竟忘了……”
父亲彼时无限深情地望着母亲,那样的画面他再没见过。
虞从舟亦是第一次看见双玉合璧,想起娘亲一生眷念,心下动容,一时悒悒切切,脱口而出唤了一声,
“哥哥……”
这一声,让范雎瞬间梦醒。他久处寒冰,些许温暖、反而如同火炙凌心,让他不禁痛苦退避。他横下心,收回手,背扣于身后,淡淡说,“不要叫我哥哥,我不是。”
“哥哥,你为什么不肯与我相认?到底为什么?!”
“相认?认罪可以,认亲可免。” 范雎眼中,如山林火尽,一木一枝悉成灰烬,“你是赵国的上卿,你的人生太美好,不要与我相认。岂不知、情有双刃?!”
作者有话要说:^_^ 本文中的时间点:
(跟后文有不少关系,所以列一下先:)
* 范雎生于公元前312年,即周赧王三年
* 赵惠文王生于公元前307年
* 虞从舟生于公元前306年,即周赧王九年
* 虞从舟与小令箭于公元前287年第一次在邯郸“偶遇”。此时虞从舟十九岁,小令箭十五岁。同年,五国联兵攻秦。
55天坠流星
虞从舟回到府上;心中意念难平。而那一日午后;络绎有人来访;使他无暇它顾。
大多议事,都与石匣战事有关。秦人攻打石匣已经一月有余,赵军频频落于被动;或许石匣守军中有秦国暗人潜藏。
入夜;虞从舟依然在书房处理军务。楚姜窈一如往常,穿着一身黑色夜行衣、像隐身人一样坐在侍卫房的屋顶上;遥望着他房中的光亮,和窗户上他摇曳的身影。现在明明是暖春,为何这几天却像是多事之秋,是不是她的冬天会提前到来?
天空中密密茫茫地飘起了雨,为何每一入夜就会下雨… 风吹拂着她湿漉漉的衣衫;她觉得身体很冷,脑袋很烫。她抱紧双膝,仍自微微发抖。她想,或许是昨晚在子期草庐里穿了一夜湿衣、没有换下的缘故。
今夜虽无雷,但寒雨不霏,其实自己应该回房去吧,但她偏偏就是留恋从舟房中那一点烛光、那一度温暖。
忽然从舟熄灭了烛火,她眼前真的一片墨黑了。她略有失落、又忍不住会心一笑,想象着从舟又和衣而卧、歇在书房里那张窄窄的藤床上的样子。
原来没有了温暖的理由,她还是会找出黯淡的借口。不管从舟身边、是明是暗,她都不舍得离开。
眼前漆黑,回忆闪回。从舟在众人面前,那一句含着怒气的“今夜你是我的!” ,萦萦又在耳边响起。她无法自控地摸上双唇,此时微微发烫、似乎还留着他霸道的温度。她有些看低自己,竟为这种尴尬的回忆而笑,实在卑微得有些入尘了。
可是,他为什么要吻她?他吻过她两次,每次都激烈而沉绝,每一次,她都想不出原因。
烦恼中她忽然想到更烦恼的事。主人让她在从舟身上打探,赵王是否会增派援兵、解石匣之困,若是,会派哪位将军、兵力几何。
但从舟早就不许她靠近书房半步,近来发生诸多事情,又怎么可能让从舟告诉她这些紧要军事呢。
她憎懑地挠了挠头,没有解痒的功效、反而头更胀了。这时听见下面侍卫房里有小兵吱哇叫道,“啊呀,这边屋顶又漏雨啦,咋就偏偏在我床铺上呢!”
她又听见樊大头问,“漏大雨,还是漏小雨?”
那小兵道,“漏… 漏毛毛雨。”
“那明日再上屋顶修吧,今晚你睡俺的床铺,俺睡你那里。”
“这… 樊将军使不得……”
“少啰嗦!”
两人犀利梭罗地挪了铺盖,楚姜窈倒没想到樊大头和士兵一起时还挺亲和的,为什么就是不待见她呢?
她瞥看过去,果然有一小片屋顶缺了几片釉瓦,露出黑灰色的木顶,显然年久失修了。她极轻地走过去,在那片缺了瓦的屋顶上坐了下来,雨水依旧漫洒在她身上,顺着她的衣裙流向下方的屋檐,但她至少挡住了这一小片屋顶。
不一会儿,她果然听见樊大头傻乐呵地喊道,
“不漏雨了嘛,哈哈,俺一过来、这儿就不漏雨啦!”
姜窈坐在房顶上抱着膝盖、淡淡一笑。
没有星辰,她不知道夜入几更。她摸了摸额头,似乎真的发热了,不过也不排除是因为手太冰的缘故。但嗓子肯定是真痛,就像有硬核噎哽,咽口唾液都如同嚼沙。
慢慢的雨似乎停了,她正打算离开,却感觉到夜幕中好像有人迅速移动。她昏沉的头脑立刻清醒过来,仔细望去,竟有八、九个轻功甚好的黑衣人,从北房的檐顶上一跃飞上从舟书房屋顶、沿着屋脊轻移。他们的身形隐在黑夜中,不易辨认,但手中一把把明晃晃的弯刀却闪得楚姜窈心惊胆颤。今夜是沈闻守在从舟书房门外。但此时夜深,他垂着头、明显困倦了。
她迫切地想大喊一声“有刺客!”,偏偏一张口,才发觉嗓子哑得发不出声。眼见黑衣刺客就要飞身跃下、破窗而入,自己却身在几十丈外,遥不可救。
她没时间多想,立刻起身、用尽全身力气,一脚猛踹身下缺瓦有缝的那一片侍卫房屋顶,镗啷啷一声轰响,那屋顶最薄处裂开一个大口,楚姜窈和碎木残瓦一起,遽落房中。那声响太大,惊得整个侍卫房中的兵卫全被震醒。
樊大头自是无法幸免,被楚姜窈正正砸在肚腹,那冲力之大,痛得他眼珠都快蹦出来了。他极怒地大喊一声,
“娘的,这哪是漏毛毛雨啊,这都漏流星雨了!”
其他侍卫都看的真切,分明掉下来的是个黑衣人,哪哪儿不掉、偏生掉入他们侍卫房。众侍卫鸡飞狗跳地大喊“有刺客!”,“有刺客!”
幸得这边动静响彻全府,虞从舟、沈闻猛然清醒。从舟豁然翻下藤床,在地上如梭般侧滚几圈,从几案下抽出剑来。此时已听见房外打斗声起,沈闻与几名刺客刀剑相剋,势单力薄、形势险迫。
从舟御剑破门而出,冲入杀圈,与沈闻肩背相抵。双剑前后呼应、似闪电纵横,凌厉刺目、携着裂帛破甲之势,与众黑衣人骁战一处。
这些黑衣人武功甚高,显然训练有素。舟、闻二人以少敌多,更不敢大意,招招递向死穴。幸而虞府众侍卫皆已醒来,迅速奔来相救。黑衣人本想乘夜间无防偷袭,此时反而被团团围住,力不堪敌,已有数人毙于剑下。
从舟见虞府众人已占上风,收剑退出圈外,喝了一声,“留个活口!”
少顷,沈闻等绑了一个黑衣人,押入从舟书房,逼他跪下。正在这时,樊大头拄了拐棍、一瘸一崴地走来,还骂骂咧咧地绑了另一个黑衣人、从侍卫房那边一路揪过来。
众人都吃了一惊,那黑衣人竟是楚姜窈,臂上腿上还被瓦砾划出血口。她此刻也意识到形势不妙,有口难辩,全身微微哆嗦。
若是一个月之前,虞从舟也必定像他人一般惊讶难已。但如今,他的心仿佛是船入沼泽,困陷已久、反而麻木无力。
他冷冷道,“又是你。”
楚姜窈来不及想清楚什么叫“又”,只急于辩解,慌忙说,“我不是刺客!” 但嗓子沙哑地几不可闻。
樊大头忍着肚痛大骂,“俺早就觉得这小妮子必有古怪!不然大半夜的,怎会从侍卫房房顶坠下?还一身黑色夜行衣,定有蹊跷、怕人撞破!”
众人两边来回窥看,那被俘男子是黑色紧身衣裤,脸蒙黑方巾;而她是黑色束腰长裙,亦有深蓝薄纱遮面,简直是刺客情侣装。
“呵呵,呵呵… ”她见众人目光犹疑,干笑着、半天憋出来一句,“是有点像哈… 但我真的不是他同伙儿!”
樊大头又痛又恼,举起拐棍一棍挥去、砸在楚姜窈背上,“还敢嬉皮笑脸!分明就是个贼妮子!”
姜窈本已头痛欲裂、浑身无力,吃了这一闷棍,顿时痛得撑不住身体、倒在地上。
“住手!”虞从舟沉沉喝了一声。
沈闻走近从舟,轻声说,“那些刺客的刀法,像是关外之人。”
樊大头气恼地喊道,“哼,到底是哪里的鬼祟、拷问一下便知!”
樊大头正拖着楚姜窈和那男子往外走去,说时迟那时快,那被俘男子顿时身子一僵,向下倒去,但见他蒙脸的黑方巾上映出殷红血色,他竟咬舌自尽了。
众人惊恐,这批刺客竟是死士。死士若完不成任务、即使能逃生也会被本国人处死。就因无命可归,死士往往是最有杀伤力的。方才若公子和沈闻没有及时醒来防卫,恐怕确是凶多吉少。
楚姜窈见他死的那么决绝,也自是瞪大了眼睛,被唬得没了声音。但这下死无对证了,谁来证明她和那些人无关哪,她心里叫屈,这死士死了,那岂不是那些拷问全要着落在她一人身上了?
她一惊之下连忙哑着嗓子说,“哥哥明鉴,这下摆明了我跟这人不是一伙的啊!”
虞从舟唇间含着一片茶叶,轻轻一抿嘴,茶叶虽韧、却也碎成两层。他忽然眉眼微弯,浅笑泊然,但那笑容反而比利剑更让人心中战栗。
“哦,何以见得?” 他见她终也有怕的时候,愈发带着寒意打量她的双眼。
她被他看得浑身发抖、控制不得,跪在地上结结巴巴说道,
“他… 他咬舌了,但我… 我没自尽,明显我怕死啊,所以我不是死士、不是刺客。”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败类。有甚出奇?” 虞从舟嘴角牵出一丝黯笑,似乎完全不觉得这是个令人信服的理由。
樊大头接着话说,“没错,定是他们中的败类,所以她才会掉进侍卫房,所以才会不敢自杀!爷您不能轻信她!”
“我掉进侍卫房是因为… 其实我……”楚姜窈无法解释、垂头丧气。
“说,你到底为何深夜行刺?!”樊大头抡起拐棍、又要打她,虞从舟右手捻出一颗小珠,迅即弹出、正正击中樊大头手上麻穴,他握不牢拐棍、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公子爷!”樊大头抱怨了一嗓子。
虞从舟如若未闻,站起身来缓缓踱到楚姜窈身边数尺,她被他的眼神震到发懵,再说不出什么话来。
沉闷中、一响金属抽磨声撕裂空气。姜窈还没有看清、从舟的长剑已然出鞘、带着一道摄人的银光晃刺到她眼前。剑锋锐利、剑气冷冽,一丝一寸地在她喉间游走。
姜窈陡然惊惧、心头仿佛压在瀑水之下,跳得再快也透不出气来。
从舟的剑锋幽幽地在她的颈上划搓,虽没有破皮之痛、却足足透着死亡的威胁。她越是惊惶发抖,他的剑就越是贴得紧密。他缓缓绕着她走起一个圆,拖着剑气在她身上逶迤,紫晏宝剑的冰寒薄削从她的前颈划至后项,又从后项割开衣领,一路滑去她的背脊左侧,正正停在她的心脏处。
“你的夜行衣全都湿透了。你今夜究竟要做什么?”从舟立在她身后、静静地问,静得仿佛冻住的冰。
楚姜窈百口莫辩,心中极慌极委屈,说不出话只剩呜呜地哭噎。而胸腔每一次抽泣、背脊肌肤就会被剑尖刺痛。
虞从舟心头越来越冷,即使这般强压、即使这般威胁,她都不愿开口对他说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