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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觉得委屈,但是人老了,就见不得这些。”老夫人缓缓说道,似乎很疲惫。
二夫人忙道不委屈,心中思量老夫人想要做什么。
“人老了,比不上你们这些年轻人了,以后家里的事情,你就多费心了。”老夫人如此说道,二夫人心中一喜,猛地抬头,在确定自己不是幻听,忙谢过老夫人。
她没有什么愧疚,之前木府中馈一直就是她掌握,只不过如今是借着大夫人出事之际,又拿了回来罢。
如今老夫人说这话,无疑是放手,她怎么能不喜。
以前虽说也是执掌了木府,但毕竟上头有老夫人压着,旁边有大夫人看着,那种滋味并不好过,如今老夫人这样说了,她高兴还来不及。
虽然知道老夫人是拿这件事来安抚自己,但她还是忍不住扬起了唇角。
她发现,有的时候退让并不代表吃亏。
反正大夫人被禁足在西园,出来的日子不知是何时何月,她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多谢老夫人,儿媳会努力的。”二夫人虽然开心,但是还不忘跟老夫人道谢。
老夫人似乎有些疲惫,慢悠悠地说道:“青悠也大了,有时间你带着她,不能嫁去了夫家什么都不知道。”
言下之意是让二夫人教木青悠如何管家,但木青悠只要过去,那边就只有祁墨跟她两个人,上无老下无小,不需要侍奉公婆,教她打理家里还是很容易的。
二夫人恭谨应下,想起了大夫人临走前请求老夫人照顾三小姐木青岚。
她不由眯起了眼睛,看样子自己这段时间她光把心思放在孩子身上,竟然忽略了某些东西。
出了院子。二夫人去木青悠那边打好招呼,毕竟她是县主,不能轻待了。顺便把老夫人的话带到,木青悠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说等二夫人有空了叫她一声便可。
二夫人面上不显,心中喜滋滋的告退。
转而,二夫人又去了三房。
三老爷四年前考中了举人,便奋发图强,准备四年后的会试。
随着秋闱的日子临近,三老爷越发奋发图强,老夫人也是极其关注自己这个三儿子。
三老爷木敬琰是个极其低调的人,平日除了读书基本跟他们没有任何交流,而他娶来的媳妇儿也是一个木讷的人,整日除了给老夫人定时晨省问安。几乎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三老爷木敬琰的身上。
吃穿住行,全部都是三夫人周氏在收拾,偏偏三老爷木敬琰不习惯别人伺候,于是这俩人除了一些重要场合,能不出现的地方坚决不出现。
好在周氏虽然木讷。却不是一个失礼的人,该有的礼数都会尽到,前些日子还给二夫人送来一套十足赤金的百命锁还有镯子,还特意去寺里求了平安符,这份心意,足以让二夫人亲自去道谢。
她们三个妯娌是看似疏离,实际上也确实没有多少来往。
大夫人张氏为人说话总是得罪人。二夫人刘氏又是一个嘴皮子利索不吃亏的人,三夫人周氏平素就不爱出门,几天都看不到人影。
若不是老夫人总是时不时的问候三老爷,人们都快忘记家里除了大老爷二老爷还有三老爷了。
三夫人面对造访的二夫人,有些惊讶。
待二夫人透露出以后她要掌家的时候,三夫人周氏总算明白二夫人不是来道谢。而是借着这个理由来这儿炫耀了。
三夫人周氏极其给面子,十分惊讶,然后敛容恭谨道:“以后要麻烦二婶了。”
话虽然很少,但三夫人惊讶的表情还是取悦了她,她听了心中极其舒坦。
回来后。二夫人逗弄了一会儿儿子,心下算是终于轻松了。
等二老爷回来,她便把老夫人的话告诉了他。
二老爷并未说什么,只是叮嘱她小心些。
二夫人不以为然,二老爷轻声斥责她,“你个娘们儿,头发长见识短,你以为事情这么简单,让你小心些就小心些!”
二夫人心中一惊,莫不是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但是无论她再如何问,二老爷也不肯说什么,她不由想起去年二老爷曾经说过的话,木府掌家想来不是以嫡庶长次来区分的,他还是说过白木两家的关系并不寻常,莫非他警告自己的缘由在这里?
二老爷才不会管自家娘们儿想什么,扭头就去逗孩子。
看着二老爷的侧脸,二夫人发起呆来。
日子刷刷的过着,马上就到了八月十五中秋节。
春颐院现在的院子基本跟大院子是分开的,虽然府中统一会做月饼,但是她们院子还是会单独领了份例然后自己做一些。
木青悠管束并不严,只要不犯错,她的态度一直很好。
所以大家一到节日就十分开心,因为这不仅意味着可以过节还能领到赏钱。
如果不出意外,木青悠的后半辈子算是订下了,她想把赵心渔兄妹给招回来,思量之下又觉得不妥,干脆让两人继续在外面帮自己做事。
赵心渔的弟弟前些年参加了童子试,得了秀才,虽然去年乡试没有考上,但是他却毫不气馁,准备在后年大展宏图。
赵心渔的弟弟性子活泼,不若赵心渔稳重,但也是这个活泼的性子让他交到了不少的朋友,更有人听说他的身世,不仅没有看不起他,反而觉得有一个姐姐支持他学习读书,他又努力上进取得这样的成绩,是极其好的事情。
木青悠听了,微微一笑。
想起当初自己允诺白英的弟弟学习识字,只可惜她的弟弟读了些书后发现自己不爱读书,也不是那块料,想选择自己喜欢的木匠,找了一位老师学习。
而木青悠倚着前世的经验,告诉他不要把目光放在家里的桌子柜橱这样的东西上,而是要放远一些,比如在农业上,就如早就存在的犁地的犁。
白英弟弟颇有感触,又继续学习,但他不再专注与考试的那些四书五经,而是专门看一些农政纪要这样的书籍,颇有触动。
白英的弟弟白宁没有奴籍,是个平民,但是作为平民学习才更困难。
木青悠的父亲木敬坤正好是文职,她便求了父亲,让父亲见了见白宁。父亲倒是没有托大,问了几句白宁关于文章的见解,发现他确实是个奇才,动了心,便主动把他推荐给一个专门研究这些东西的人。
木敬坤这个人,虽然政绩上没有建树,但是因为性子好,认识的人倒是不少。而且没有那种狡诈奸猾的人,所以那人见了白宁,又见他人认真好学,便收了做帮手。
说是帮手,几乎与土地无疑,为此白英那段时间看她的眼神都充满了火花。
恨不得把她给供在案桌上,每日上香礼拜。
一切似乎都进入了正规,木青悠也难得的安宁。
只是乍一听大夫人要去西园,然后吃斋礼佛,她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小姐您没有听错,确实是大夫人主动要去去西园的。”双喜说道。
看着外面日渐凋零的树叶,木青悠缓缓开口道:“去派人把西园收拾收拾,双喜跟我去看看大夫人。”
名义上,大夫人张氏还是自己的母亲。
无论她犯了什么过错,礼不可失。
齐蓝齐姨应下,扭身去指挥人收拾西园去了。
木青悠没有多带人,领着双喜去了大夫人的院子。
远远的,就听到木青岚的哭泣声,还夹杂着父亲的劝慰声。
早有小丫鬟看到了木青悠,忙上前行礼,“县主。”
木青悠问:“母亲可在?”
小丫鬟忙回道:“回县主,大老爷、大夫人还有三小姐都在,奴婢去给县主通报一声。”
说完,小丫鬟蹬蹬的朝屋里走去。
许是大老爷木敬坤不想人在周围看笑话,便打发了人去,如今院落只有那个小丫鬟。
没多时,就见父亲从里面走了出来,满脸复杂,“青悠你来了!”
屋里的哭泣声忽然止住了,安静的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木敬坤注意到木青悠的眼神,不由干笑解释,“你母亲心情不好。”
木敬坤说的委婉,但是木青悠知道这是大夫人不想见自己,她也不强求,本就是面子上的事情。
“嗯,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母亲了。”木青悠轻声说道,“我让人收拾了一下西园,省的母亲过去还手忙脚乱。”
木敬坤深深的看了一眼木青悠,眼底带着愧疚,“你有心了。”
“只要母亲不嫌弃我随便插手就好。”木青悠带着自嘲的说道,她让人收拾了后才想起,也许自己认为是好心,对方可能以为自己是巴不得她走。
木敬坤一瞪,“谁敢胡说!”
木青悠笑笑,罢了,就当自己年少莽撞,做错了事情吧。
又跟父亲说了几句话,木青悠这才离去。
她前脚刚走,木青岚也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双喜眼尖看到了,不由嘀咕,“三小姐真是越发没有规矩,明知道县主你在外面,却偷偷装作不在,不出来拜见,等小姐一走,后脚就出了门。”
147 打算【六更之一】
木青悠闻言,没有作何表情。
她发现自己对木青岚出奇的有耐心,出奇的忍让,她总是默默地注视着木青岚,看她想要做什么。
上世自己死之前,在花园了看到她跟白令铭说话,惊吓之下,才会早产。
只是当时自己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带着自己的孩子离去。
现在想想,当时自己还真的是铁了心。
不仅对自己的孩子下了手,还想把白令铭拉下水。
只可惜,她至死都没能伤到白令铭,依稀记得在失去意识之前,白令铭急吼吼的让人给自己止血。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闭眼的那一霎,看到了木青岚的身影。
她至今记得木青岚依偎在白令铭身上,声音极其恶毒的说:“我终于报仇了,木府的人都该死!”
而自己的丈夫,搂着她,柔声安慰,“岚儿,你终于可以放心了,真好,以后让我照顾你吧。”
木青岚娇笑几声,轻轻的嗯了一声。
“可是木青悠怎么办?她有了你的孩子。”顿了顿,木青岚说道,声音带着冷意。
白令铭语气明显带着不悦,“孩子能不能生下来还是个问题,就算是生下来,那又如何?谁知道血液纯不纯?若不是她活着对我有大用,你……”
“夫人!”一道声音响起,白令铭满脸惊讶的回头。
此刻,木青悠清楚的看清楚了两人的脸,不是做梦,真的是木青岚。
她呵呵的低笑起来,身下一片温热。
她知道,那是血,她没有去看并立而站的两人,而是淡定的对身边的丫鬟道:“去叫大夫,扶我回去!”
“青悠……”
身后传来白令铭犹豫的声音。木青悠未作停顿,朝自己的院落走去。
泪水瞬间布满了脸,她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
原本她以为白令铭的话是哄木青岚的,但是在听到产婆问是保大人还是保小孩的时候。她终于意识到了问题,原来白令铭说的是真的。
听到白令铭斩钉截铁的说,保大人。
当时她的心都死了,在花园,白令铭说得话她记得清清楚楚,“孩子能不能生下来还是个问题,就算是生下来,那又如何?谁知道血液纯不纯?若不是她活着对我有大用,你……”
原来,自己的用处就是一身血。
她从来没有像那时那么清楚。活着的她有用,血液的纯净,也就是自己活着对他很有用处。
如果自己死了呢?
这种种的一切,让她做出了以上的举动。
如果有人问她后悔吗?木青悠自己也说不上来。
当时自己一心求死,根本没有顾虑那么多。但若是知道自己会重生。她大约会查出一些线索才会去死,而且决计不是那么仓促去死。
但是,事已至此,说这些都没用。
她能做的,只有去防备木青岚。
只是不知道,自己没有如了对方的意,他们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不管木青悠如何想。时间如水,眨眼就过去了三个月。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下的并不大,落地便化,但是大家心情却出奇的好,没事儿就出去转一圈。
双喜从外面走了进来。头上衣裳还带着雪花变成的水珠,外面虽然不太冷,但是双喜的脸蛋却是红红的,今日又穿了一个秋香色的对襟小袄,越发显得喜气。
双喜在门口缓了缓冷气。这才笑着走进来,“这雪都下不停了,也不知道明儿一早起来会不会有积雪。”
说着,她拨了拨了火盆里的炭火,又帮木青悠续上新的热茶。
木青悠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忽然觉得时光如梭。
上下打量着双喜,她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双喜比木青悠大三岁,如今都十七了,也到了该许配的年纪了。双喜算不上好看的,样貌顶多是中上等,但是她又一双杏眸,眉毛细细的,给人一种很机灵又不失稳重的感觉。况且跟在自己身边久了,行为举止自有一番风味,放出去也是大有人要。
但是木青悠并不想这么早让双喜嫁出去,她嫁出去,自己身边就少了人,白英虽然是贴心的人,但终归是不稳重。
如此一想,木青悠突然发现自己身边并没有几个人。
除了双喜白英,还有就是舅舅给自己的宝珠宝玉,两人虽然会武,但是心细做事却不如白英双喜,而且年纪比双喜小不了多少,用不了几年,还是要放出去的。
在嫁给祁墨之前,她还是需要几个自己的人。
思及此,木青悠想着让赵心渔在外面帮自己看着点,回头能找几个不错的人来。
不是她不相信木府,只怕到时候从木府挑选上来的人,不定经过多少人的手,忠心都不能保证。她不敢冒这个险,不如让赵心渔从外面帮自己挑,再想法子送入府中。
双喜察觉出木青悠的目光,不由转头看去。
就发觉自家小姐盯着自己,不知在想些什么,她不由惊讶地看了看自己,“小姐,怎么了?”
木青悠突然板起脸来,“双喜,你多大了?”
“啊?”双喜被木青悠的态度弄的一愣,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不由道:“是奴婢做错了什么?”
木青悠重复道:“我问你多大!”
双喜傻乎乎的回答:“奴婢十七了……”说罢,傻愣愣的看着木青悠。
“不小了,你家里人呢?”木青悠问道,努力表现的异常。
“奴婢无父无母。”双喜还在思索木青悠想说什么,就听到木青悠说了一句,惊得她一下子就给跪下了。
“对以后有什么打算,若是有喜欢的人就告诉我,我帮你去说。”
木青悠轻飘飘的说完这句话,双喜已经扑通跪下了,“奴婢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小姐不要敢奴婢走,奴婢不要嫁人。”
木青悠正喝着茶,闻言差点儿给喷了出来。
她看着跪下的双喜。不禁哭笑不得,“你起来,我没说要赶你走。”
“真的?”双喜还是不太相信木青悠的话。
木青悠这才发现自己刚才严肃的模样吓到了她,解释。“真的,我不骗你。”
见双喜还不肯相信,她只好无奈的又解释了一遍,直到对方真的相信自己。
“好了,总该起来了吧。”木青悠说道。
双喜这才忐忑的站了起来,犹豫的问,“那小姐不会把我嫁出去了?”
木青悠瞧着她担忧的模样,莞尔一笑,并未直接否定,“难不成你一辈子都不嫁了?等以后成个老姑娘?”
双喜急了。忙道:“奴婢不嫁,以后就跟着小姐!”
闻言,木青悠笑了,“傻姑娘。”
明明木青悠年纪比双喜大,还说这样的大人话。但双喜却听出了关心。
“奴婢……”双喜还要说,木青悠就打断了她的话。
“你先别着急拒绝,我也舍不得你们离开,而且就算是你们嫁人了,也不代表以后就不能不在我身边伺候了,只是我不能因为自己耽误了你们的终身大事。而且这件事我只是先提一下,可以慢慢寻着看着。我也不逼迫你们,只是我不想看着你们大好年华浪费掉。”
木青悠缓缓说道,试图解释。
双喜听了,心中终是松了一口气,她明白大小姐的焦虑。
自己的年纪大了,若是作为陪嫁丫鬟有些不合适。只怕到时候的陪嫁丫鬟会重新选人,以她对老夫人的了解,老夫人肯定会插手这件事的。
正如大小姐说的,她出嫁后以妇人的身份在大小姐身边伺候,也是不错的选择。
“你可以多想想。没关系。”木青悠带着笑意说道。
双喜闷闷的嗯了一声。
这时候白英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双喜跟平时不太一样,不由好奇的问了一句,“双喜姐姐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双喜姐姐也要向那悠悠要嫁人了?”
白英本是胡说的,哪知一语中的。
双喜恼羞成怒,以为白英听到了什么,“胡说什么呢!”
白英目瞪口呆的看着双喜脚步仓促的朝外走去,然后愣愣地问木青悠,“大小姐,双喜姐姐怎么了?”
木青悠忍不住笑了,“不知道,你自己去问她。”
“奇怪,怎么突然就发火了?”白英低声嘀咕,面露不解。
倒是木青悠抬头问道:“你说谁要嫁人了?”
“哦,是咱们院子里的张婆子的女儿悠悠。”白英说着,露出了笑意,“张婆子是咱们院里厨房的人,平日里挺认真负责的,她有个女儿叫悠悠,刚刚还跟我们说她女儿还有两个月就嫁人了,分给我们许多喜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