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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茉尔跪倒在地,恳切地说:“皇上,您是天下人的皇上。格格所思所想都是为您,为这大清的江山!格格曾说:若是悠然下嫁外臣也就罢了,若是进得宫来必不能让她诞下皇子,还说皇上必能了解其良苦用心!”皇帝声音飘忽,却是极冷极寒,平平地说:“是,如果她诞下皇子,佟家必会更加不安份,借机兴风作浪,悠然聪明才智不同一般,所教导的孩子必定不凡,到时候太子储位不稳,朝中必会动荡不安,说不得更会动摇国本。”
苏茉尔柔声说:“皇上毕竟是皇上,果然和格格说得一样。”皇帝眼底凄凉绝望,摇摇头哑声说:“她那样的喜欢孩子,看到他们就会微笑,她那样的女子,我,皇祖母怎么忍心?到时候我死了,只得她一人怎么办?一个没有孩子的太妃,一个没有依靠的太妃!她,怎么办?怎么忍心,怎么忍心?”语气凄怆,如断翅的雁鸣。苏茉尔忍不住落下泪来,低低地说:“皇上不知道,格格做这个决定时,那样心痛难过,再三再三跟我说要看着小格格出嫁,给我墨荷之后就在佛堂诵经诵了一整天!说但愿这墨荷永远用不上,只是,只是,谁想到呢?格格去了,谷杭死了,小格格再不能由咱们做主,佟家又将她送进宫来!”
皇上木然地摇摇头说:“是我害了她。当初她逃离佟家时,我不该用计逼她回来,不该自以为是,不该依着本心让她入宫,原来最对不起她的,是我。”苏茉尔听得糊涂,见他这样痛苦,像小时候一样将他揽入怀中,拍拍他的背轻轻唤道:“皇上,皇上,三阿哥——”滚烫的热泪滴在苏茉尔的膝上良久良久。
昏黄的烛光不知被哪里来的寒风吹得忽明忽暗,外头的雪簌簌有声,整个屋子在一片冰天雪地里无一丝暖意。
佛前的沙漏缓缓的流注,不知不觉已至戌时。皇帝抬起头眼眶微红,面容却坚定冷硬若磐石。他冲着苏茉尔扯了扯嘴角,强笑道:“我先回去听风阁看看她,事已至此,也是多说无益,今后我百倍待她就是。我走了,嬷嬷您安歇吧。”苏茉尔打起精神回道:“格格见皇上这样重情重义,一定很欣慰。悠然格格虽不能有自己的骨肉,若他日再有低位份的嫔妃诞下皇子皇女,抱来养在身边,今后也不怕没了依靠!”
皇帝摇摇头说:“如今已有十三位皇子,个个都是好的。对列祖列宗也算交待得过了。今后我只用心待她一人,再不会有旁的皇子皇女。”苏茉暗自叹了口气说:“皇上,又在说气话!您心里还是在怨格格吗?”不等皇帝答话温言劝道:“姑且不论开枝散叶是您身为皇帝的责任,若是悠然知道您为她一人不顾大体,恐怕也会不安心,您以为这样对悠然就是好的吗?您这是在害她!当年先帝要立董鄂皇贵妃为后,皇贵妃却说:‘皇上欲置臣妾炭火其上?’届时光是那些言官御史就足已令她万劫不复!历朝历代中此种事还少吗?天家无小事无私事啊!”
皇帝苦笑着望向黑沉沉的门外,长叹一声:“做皇帝原是这样无趣!我不是不明白,她看得更明白!”意趣萧索黯然,缓缓走到门口时忽然问起:“那个红袖——”苏茉尔知他的意思解释说:“她不知情由,以为是养颜圣品。”皇帝自嘲道:“幸好身边的人待她还算赤诚。也罢,改日我让她来侍候嬷嬷。”苏茉尔默然,心知皇帝方才对红袖已起了杀心,这样的处理倒是极大的恩典,到时候要想个说法才好。皇帝本想问太后可知此事,心里转了转作罢了,当初太后亲遣太医前来,得知自已专心待她时却保持缄默,这样明显的反常态度,可惜自已未放在心上,以为是偏疼悠然的原故,反而志得意满,以为宫闱清严,以为自己可以永远护着她。如今看来却是错了。
出了慈宁宫转道去听风阁的路上,皇帝问李德全:“你怎么问的?”李德全略顿一顿低声回道:“奴才追查到红袖身上时就留了心思,只是说这墨荷的香气特别,万岁爷遣奴才去问是何种来历,旁的并未提及。”皇帝站在雪地里沉默片刻道:“到时候主子问起她,就说嬷嬷要了红袖,若是不够人手使,再从御前遣人过去。”李德全诺声应了,想想又问:“那太医——”皇帝扫了他一眼说:“那人医术倒好,留着吧。”李德全应道:“是,奴才会让他谨言慎行的。”
夜深人静,听风阁里如往常一样宁静。门口的小太监守着个火盆,两手小心捧着一个灰灰的烤红薯,脸上全是满足地笑意。寒风吹来,小小的风灯摇摇晃晃,小太监急忙扑过去固定住风灯的绳子,红薯掉到了地上。他捡起来吹了吹,接着咬了一大口,兴许是烫着了,伸长舌头拼命哈气。
李德全正要叫门,皇帝摆摆手止住了。雪下得越发大了,寒风凛冽,吹得人脸上生疼生疼的,李德全站在风口处挡着,浑身冻得僵硬麻木。皇帝负着手望着听风阁里隐隐的灯光,面上不辨喜怒。李德全打了个哆嗦,开口劝道:“万岁爷,风雪这样大,万岁爷您万金之躯,只怕受了风寒,先去屋里歇会儿吧,主子病体初愈,奴才估摸着这会子正等着万岁爷呢!”皇帝不言不语,眼底神色暗沉沉的。过了许久,终于开口道:“回宫吧!”
请求
悠然醒来时,紫墨拿了笔小心描染那消寒图,图是几枝疏疏的梅花,九九八十一瓣梅花零落地散在枝头雪间,画是悠然画的,题跋落款却是皇帝亲写的。冬至那天,皇帝提笔写字时还取笑,这消寒图多是打发寂寥时日画的,悠然过得这样闲适自在,只会时光飞逝犹不自知,哪需描红消寒以度光阴?
紫墨用黄彩描染,梅树以黑墨绘就,入目之间极清新美丽。她轻轻搁了笔回头望见悠然怔怔地看着图,便笑道:“格格醒了也不唤我,今日的图已经描完了,格格要描得等到明天啦!”悠然笑笑说:“只是看那字真是大气,皇上毕竟是皇上。”
紫墨侍候她起身,边笑说:“皇上不过一日没来,格格就念着了。昨晚苏嬷嬷也病了,想来皇上先去看嬷嬷了。”悠然点点头说:“既是如此,我也当去探望才是。”紫墨回:“就知道格格会这么说。李公公来说,皇上吩咐了,格格病体初愈,当安心养着,知道格格一片孝心,遣红袖代格格前去侍候就是了。”悠然低低地说:“红袖啊!那很好啊。皇上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让她回来?”紫墨故作委屈道:“格格真是一刻都离不得她呢!这话我听着伤心呢。说笑呢,等会儿我去慈宁宫问问看,想来也要等嬷嬷大好了方能回来呢。”
正说到此处,苏嬷嬷身边的乌日娜进来传话:“雅主子,嬷嬷说红袖姑娘侍候得好想留她在身边,命奴婢过来侍候主子。”悠然沉默片刻说:“嬷嬷喜爱红袖留下便是了。我这里人手已足够,你还是回去吧。”紫晶进来补充道:“乌日娜姐姐是嬷嬷身边得力的人儿,侍候好嬷嬷,就当替咱们格格尽了孝心。紫晶在此先谢过姐姐。”
乌日娜屈了屈膝行过礼回了。苏茉尔听得这番话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了。红袖再过些时候就放出宫去吧。”
悠然拿了大衣裳披了站在窗前看雪。紫晶暗自叹息一声,柔声说:“格格,这雪还得下好些天呢,您身子刚好,还是别站在窗口吹风罢!这雪晚些时候看也一样的。”悠然定定看着她,眼底幽深难测。紫晶被她这样瞧着,不知为何心里觉得不安,勉强笑问:“格格,怎么啦?奴婢说错什么了吗?”悠然忽然转过眼神望向窗外,低低地说:“你们没有错。都是为我好,我知道的。我会平安喜乐,我答应过的。”紫晶见她眼神寂然冷清,语声轻浅断续,只觉胸中有一块大石沉沉地压着。连忙转了话题涩笑说:“我帮格格梳发吧,等会儿皇上就下朝了。”
悠然任她牵着手坐在梳妆台前,很快就梳好了发。乌恩笑嘻嘻跑进来说:“格格,早膳准备好了,昨天格格一天没进食,一定饿坏了吧!”悠然摇摇头:“没胃口,收了吧。”乌恩大惊:“都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怎么会没胃口?格格怎么啦?还不舒服吗?我这就去找那个太医!什么御医嘛!小小风寒都治不好,还不如咱们的蒙古大夫呢!”说完就往外跑。悠然叹了口气说:“乌恩别去!他是陈太医的弟子,医术见识都是好的。我只是睡得太久,一时之间吃不下而已,没有什么要紧的。”
乌恩点点头:“哦!那我先把早膳拿去温着,格格等会儿想用了再拿上来。”走了两步又疑惑问道:“咦?格格怎么知道他是陈太医的弟子?”悠然一愣,苦笑说:“偏你这么问题。我自然知道,你也不许再提。”乌恩也不放在心上,蹦蹦跳跳走了。
晌午过后,悠然又有些发热,紫墨急忙命人去请太医。服了一剂药之后又浅浅睡去。皇帝得了信儿赶过来,看见她雪白的脸,唇色淡得几乎看不见,心里又是怜惜又是心痛又是恼火,不是是恼自己还是恼别人。走到外间怒声问:“这又是怎么回事?怎么又着了凉?要不要朕重新换人来侍候?”紫墨正要答话,只听到里间轻轻的叹息声。皇帝急步走过去坐在床前伏身用额头贴贴她的脸,说:“你醒了?很难受是不是?要不要喝水?”悠然看着他清峻的脸庞,锐利的眉目此刻只余下担忧和爱恋。忍不住伸出手抚上他紧皱的眉心,微笑道:“你不要担心。”
皇帝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然后重又塞进被中,柔声说:“怎会不担心?你本来身子就不好,如今又,又”眼里痛惜黯淡,“病情又反复,我真是心痛至极。”悠然在被中的手反握住他,与之十指相扣,说:“你不要心痛。我很好。你,别怪任何人。”看帝看着她清亮的眼睛,心中更是酸楚,忍不住深深吻上去,感受她微微的气息,在她的颊边低低轻唤:“悠然,悠然,悠然——我,对你不住。”细碎的言语气息似一张绵绵的网将悠然笼住,他的心痛后悔矛盾交织是那样的清晰,直触心底。
悠然在他的唇角亲亲,深深看着他,缓声说:“皇上,你,没有对我不住。我,也不会怪任何人。每个人,都要承载自己的责任,不论他的身份是贩夫走卒,还是君主王候。皇上是天下人的皇上,这个道理我一直都明白的。可是,在此之后,我可否求得,玄烨是悠然的玄烨呢?可是,这样也是不可以的;对吗?所以,只请求:只在这听风阁里,只在这里,玄烨是我一人玄烨,可以吗?”
皇帝默默将她拥入怀中,用力抱紧她,只愿将她融在怀里,变成自已心口上的朱砂痣。悲怆之意渐渐消去,心中欢喜难言,愧意却更甚。只是抱着她耳鬓厮磨,不能言语。过了一会儿,悠然靠着他已有些睡意。皇帝轻轻脱了外衣轻巧地躺在她身边,小心揽着她含笑睡去。
斜阳透过窗帘映着雪光悄悄照了进来。两人直睡到晚膳时分方醒转。李德全来侍候皇帝穿衣,紫墨待要进来却被皇帝挥手退了。他拿了床边的锦袍先放在火笼上暖着,然后一手围着被一手笨拙的往她身上套衣裳。悠然含笑看着任他摆弄。费了好一会儿功夫才套上,却发现其中有两个纽子扣错了。拿了大裘衣给她披了,再一粒粒解了重新系上。悠然幽幽叹了口气道:“唉!人人都以为皇上必是无所不能。没想到真相却是如此!若是让天下人晓得,不知道会不会失望呢!”
皇帝正在扣最后一粒,闻言抬起头来轻轻拧了她的鼻尖哼道:“若是天下人晓得我这个无所不能的皇上帮你扣纽子,按我说,失望倒不会失望,只怕到时候会冲上来把你给吃了!”张大了嘴在她颈边轻咬了一口,然后学着戏文里的口气唱:“唉呀呀,哪里来的娇媚国色侍君王,莫非是瑶池仙子世间走一趟——”
悠然抿嘴又是一笑,打趣道:“唉呀呀,词是好词,曲也是好曲,不过宫、商、角、徵、羽当中,却少了几个,唉!可惜了这好词好曲好嗓音了!”皇帝见她欢喜,心中大快,吩咐摆下膳食,拉她坐在桌前认真的说:“以后也要这样欢喜才好。”悠然端起热茶喝了一口说:“是啊,我想通了。以后也要这样欢喜。”
十二月二十,圣谕:晋德嫔为妃,号“德”,晋雅嫔妃位,号“雅”。
兄弟
人人都道悠然幸运。身份尊贵,是真正的天之娇女,太后这样偏袒着,皇帝这样偏宠着,连底下的阿哥格格们也偏爱着。前头几个月的帝心专宠,不但太后未说半点不是,连后宫也是风平浪静,无人置喙。都暗自揣测着,这样的家世背景,如今又晋了妃,圣眷正隆,若是再生个小阿哥,别说是贵妃,皇贵妃,就是做皇后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只是,凡事岂能尽如人意?过了新年,又过了元宵,二月初二龙抬头,转眼又是三月三,听风阁到底没有传出喜讯。皇帝也不若先前那样专宠她一人,每月里却总有十天半月留宿听风阁。
晋位后,各宫的妃嫔常来走动,到了三月里,都知道她素喜清静,平日里便少来打扰,和她说话行事也不若先前一般恭顺拘谨,自在亲近了许多,尤其是与她一般未曾育有子嗣的妃嫔,待她更是和气。相处久了才发现,悠然实在是个极好相处的人,她不多话却会倾听,难得开口却是字字珠玑;她不论是非却善体人意,她不疾不徐却急人所急。这样的人无论做什么都会让人觉得舒服。
安嫔是最常来听风阁的。她原来与德嫔同住永和宫,两人位份不相上下,安嫔生性争强好胜,德嫔却是个有名的厚道人,一直相处下来倒相安无事。只是德嫔晋了妃,那就是一宫真正的主位,虽然并未颐指气使,但安嫔始终觉得不自在,看着她儿女双全承欢膝下只觉得心酸难抑——同住一个宫里,皇帝却从未踏进她的院子半步!
这一日她又来了。方至听风阁就听见一阵孩童的欢笑声,八、九、十、小十一、十二和小十三几位小阿哥呼啸着从眼前跑过去,胤祺和和胤祐站在一旁拍着手掌大叫加油,四阿哥已是十四岁的大人了,他平日冷漠严正,这会儿却负着手看着追逐的弟弟们微笑,荣妃、宜妃、成嫔坐在一旁说笑一面看悠然专心煮茶。不是什么特别的景象,却让她忍不住会心微笑起来。
一会儿小十二摔倒了,八阿哥连忙跑回来拉他起身,没想到小十和小十三拥上来把他抓住,得意地大叫:“抓住你啦!我们赢喽!”小九看起来是和八阿哥一边的,不服气地跺脚冲了上来扭成一团嚷嚷:“你们赖皮,你们耍诈!”孩子们纠缠一堆,八阿哥怕几个弟弟当真伤到了,只好搂了这个拦了那个,大声说:“好啦好啦!是我输了,别推呀!唉哟!”他自己也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哪制得住皮猴儿一样的弟弟们,一会儿功夫又被压在身下爬不起来。胤祺胤祐笑得直打跌,四阿哥见闹得不像话,冷哼一声说:“快把他们拉开,别闹得太过。”两个这才去提拧着几个小的搁在一旁,忍住笑说:“好啦!四哥发话了,再闹罚背功课一百遍啊一百遍!”
几个爬起来乖乖站了,背后却是小动作不断,你扯一下我辫子,我踢一下你脚跟,彼此呲牙咧嘴做鬼脸。紫墨端着烤的小饼干出来了,悠然柔声说:“快来吃点心!”抬头看到安嫔站在门口,招呼道:“几个还不去见礼?”
四阿哥领着小的齐齐说:“给安母妃请安!”安嫔笑道:“今儿可真热闹!悠然这里就是舒服,怪道几个阿哥也比平日里活泼许多呢!”四阿哥垂手说:“儿子们放肆了,请母妃不要见怪!”
安嫔觉得无趣,不知接什么话好,听悠然说:“安姐姐快来坐,跑了一身汗定是湿透了衣裳,紫墨,你去拿几方棉布帮着垫了背心,当心着凉。”宜妃“呀”了一声,说:“我这个做额娘的竟没想到这些!悠然没有做过额娘却比我想得还要周到,我真是惭愧得紧!
小四抬起眼偷偷看了看悠然,听她答道:“不过在小事上留心罢了。来喝茶!”提了茶壶一一给众人满上。
胤祐笑嘻嘻的和胤祹分享一块粟子薄饼,成嫔叹息一声说:“真奇怪,几个小阿哥一向端正规矩,个个年少持重得很,我还道是天性如此,今日一见却是不然,连我那苦命的孩子也变得开朗快活得多。他快活,我也快活。”
小七足疾天生,小小的心里就有些孤僻自卑,跟着几个兄弟来听风阁几次也就熟了。
自除夕那天皇帝在家宴上金口夸赞:“雅妃才学卓越,人品端方,可做益友良师。”几个孩子本就与她亲近,如今得了批准,哪能不欢天喜地?一下了学总要跑来听风阁逗留半刻方罢。四阿哥五阿哥为了避嫌,来的时候总是和旁的兄弟结伴同行,一干隐在暗处的眼睛见太后和皇上都纵容此事,也都偃旗息鼓断了心思。
几个大人饮了茶说阵子话便纷纷告辞离去。小年纪的阿哥排排坐在桌旁,开始温习功课,五阿哥坐在上首很有兄长的威严,几个遇到不懂的就去问他,他秉性温和耐心,解答疑问也条理清楚。悠然看了片刻就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