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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将-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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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人能破解最经典的十几种已是不易,傅容面露诧异,旋即起身轻拍了下她的头顶,“小姑娘家别总是摆弄这些,偶尔做些女红之类,也是不错的。”

“……”薛纷纷不满地向后缩了缩,这人是真把她当小丫头了?知不知道她最讨厌的便是别人碰头发?

第9章 玉人皎皎

皇帝虽然放了傅容长假让他在家休养,但傅容依旧闲不下来,每天晨曦微露便收拾妥当去了军卫,甚至月色迷蒙才见回来,是以薛纷纷见他的时候并不多。

今日难得回来早了,才知道薛纷纷在府里日子过得多么惬意自在。

方才那碗水粉汤圆根本算不得什么,午后小点才是让人震惊的。桌上一圈摆着几样精致点心,豆沙馅儿金团刻成桃子形状,模样讨喜入口香糯。百合甜羹清香美味,以百合粉冲泡搅拌而成。更有白云片,运司糕等其他糕点,切块整齐摆放在碟中。

薛纷纷自来熟地招呼他坐下,“将军整日忙于军事,辛苦操劳,不如坐下来放松片刻?”

他的衣物都放在内室衣柜,此时换了身衣裳正要去书房,出来便见一桌的诱人点心,脚步一顿略有踟蹰,“百合羹?”

薛纷纷托腮,眸子弯弯亮亮,“将军也喜欢甜食吧?”

傅容淡淡“嗯”了一声,与她隔了个位子坐下。莺时已经盛了一碗百合羹放在他面前,一柄瓷勺扣在碗托上,百合羹里添了不少蜂蜜白糖,入口甜得腻人,偏偏两人都喜欢。

薛纷纷喜欢把白云片泡在百合羹里一同吃,少了酥脆多了清甜,吃起来还不会太干。她偷瞄傅容一眼,飞快地夹了块白云片放到他碗里,对上傅容抬起的视线,一点不别扭地解释:“你试试这样,好吃多了。”

其实傅容吃东西不喜欢掺杂一块,然而对上她那双殷切期盼的眼睛,竟然硬不下心肠拒绝。他只好夹起咬了一口,泡过的白云片虽添了味道,但却失了原本脆感,他违心地称赞:“尚可。”

“我就知道,还是将军与我口味相同,莺时她们都觉得味道怪极了。”说着薛纷纷又热心地夹了几块到他碗里,连让傅容阻拦的机会都没有。

莺时候在一旁,将傅容的表情变化看得清清楚楚,憋笑之余,在心里暗暗替将军点了根蜡烛。

*

当晚傅容不例外地继续睡在书房,这两天倒春寒,下了两场雨后天气愈发阴冷,薛纷纷体寒,夜里甚至要抱着手炉才能入睡。

她早早地收拾妥当,莺时不知怎的非要她换上那身红绫主腰,外罩一件月白缎衫,露在外面的胸口脖颈凉飕飕的。下穿水蓝裙儿,腰侧挂着五色丝线缠双莲香袋儿,下垂串珠璎珞,清新淡雅香草味萦绕在身,行走之间暗香浮动。

薛纷纷两手捂着脖子,对这身装扮十分不满意,“大半夜穿这么麻烦做什么?冷死了,我要去睡觉。”

说着当真要往被子里钻,急得莺时连忙拦住她,“小姐这会儿睡觉是不是早了些?现在戌时刚过一刻,天都没全暗呢。”

况且她白天睡了那么长时间,又不是冬眠……这也太能睡了!

“不管,我困了。”薛纷纷绕过她继续往床上走,端的是没一点商量的余地。一壁走还一壁不习惯地抖了抖垂挂香囊,黛眉轻颦似乎在琢磨要不要把它摘下去。

莺时思及临走时夫人嘱咐的那番话,咬咬牙不死心地继续上前,“小姐,今儿傍晚落了雨,一到夜里说不定会更加冷呢!”

“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薛纷纷不满地睨她一眼,“我自然知道会冷,这不是才想早早睡觉吗?”

小姐如此不开窍,莺时也是一肚子苦水……眼瞅着再不说直白小姐便要发怒,她豁出去般:“书房里连一张衾被也无,将军夜里睡觉,定会觉得冷的!”

薛纷纷看她一眼,“你很关心?”

“……”见过缺心眼的,却没见过这么缺心眼的。莺时喉咙哽了一口老血,哪是她关心,若不是为了小姐着想,她才不管旁人死活呢!

以为她不说话就是默认了,薛纷纷摆了摆手不以为意,“既然这样你就送去一床被子吧,先前五两银子你还不要,如今错过了机会可就再没有了。”

莺时无奈嗔怒,“小姐若是再装糊涂,我可就一点办法没有了!将军好歹是您夫君,若是冻出个好歹生气病来,您心里大概也过意不去吧?”

见她这坚决态度,大有薛纷纷不妥协她便誓不罢休的势头。

薛纷纷一心想要睡觉,嫌她在旁边吵得聒噪,“那你想我怎么做?”

莺时顿时大喜,连忙去一旁黄梨木两扇对开门的大柜子里取出一床薄被,送到薛纷纷怀里,“小姐把这被子送过去吧,将军定会觉得感动的。”

薛纷纷张开两臂抱着有她半人高的薄被,困顿不堪地打了个哈欠,脸就势埋在被子上面,闷闷声音从底下传来:“你不就是想撮合我们吗?”

被人一语揭穿,莺时非但不觉得尴尬,反而笑了笑坦然道:“这可不是我的意思,这是夫人意思,您嫁来这么多天还没跟将军同房过,夫人得知后着急得不行,这才托人传话给我的。”

薛纷纷真是困极了,连眼角都泛着水花,“她就爱瞎操心,我去还不行吗?”

书房设在正室右侧厢房左耳房,廊下被笼罩在昏昧夜色中,明月高悬,灯笼散发着微弱灯光,朦胧照亮脚下道路。莺时没在身边跟着,薛纷纷拖着缓慢步伐趿到书房门口,叩了两下门,站在门外乖乖巧巧地等着。

是以傅容打开门后见到的便是这副场景,少女精巧灵秀的脸蛋被月光照得温润似玉,杏眸半阖懒洋洋地偏着脑袋,随时能睡着的模样,偏她怀里还抱着一张被子,显得身量更加娇小。

傅容怔了怔问道:“给我的?”

薛纷纷下意识地点头,把被子往他手上递,因着瞌睡声音带了软糯鼻音,听得人心里痒痒的,“这两天天冷,将军睡在书房注意身体,千万别生病了。”

傅容就势接过,方才有被子挡着还看不见,现下她身前一丝遮挡也无,屋里烛光明亮,正好能看见薛纷纷身前光景。细腻如瓷的肌肤洁白无瑕,瑰玉般散发着诱人气味,她骨架虽小,但该有的地方却一点不少。傅容目光落在她胸口高耸上,顿了顿别开视线,不太自在道:“多谢夫人关怀。”

夫人这个称谓她至今不太习惯,薛纷纷此时恐怕困迷糊了,“你叫我纷纷就好了。”

说着不管傅容还在门口站着,便往回走,浑身有种大功告成的释然感。

*

翌日是二月二十八,傅容不像往常一样早起去军卫,反而留在屋中。

他屈腿躺在内室矮榻上,手背搭在额头,眼睛半睁半阖。八卦窗外是薛纷纷早起的身影,她连头发都没梳理齐整,乌发蓬松地随意垂在肩上,睡眼朦胧地任由丫鬟搀扶着走。

她往池塘边上栽种的芭蕉树而去,一壁走一壁训斥,“你是不是也没把我的话当回事?我昨天梦见它都枯死了,向我诉苦要我好好照顾它。”

子春别提有多委屈,“小姐,人家分明每天都有按时浇水……”

竟然还有人把梦境当真?傅容闻声低笑,这小丫头总能让人刮目相看。

芭蕉树本就是生长在南方的,千里迢迢移植到北方已实属不易,眼看着居然还成活了,委实让人称奇。

然而脑海里一闪而过,竟然是她昨晚站在门外的画面,肌骨莹润,玉人皎皎……

傅容及时打住,收回神智,命人打来热水,简单洗漱过后走出书房,院内薛纷纷已经浇完水回了正室,正在由丫鬟伺候着洗牙。透过窗棂正好能觑见她龇着一口小白牙讨巧卖乖,杏眸弯弯不知在同丫鬟说什么,竟然比初上朝阳还要明媚几分。

傅容转了目光,对身后家仆正色道:“去祠堂。”

祠堂位于将军府的后院,四周清寂空荡,院里装点也是一切从简。庭院里栽种了几棵栝子松,苍翠夹道,底下杂种萱草,倒是极其清静雅致的景象。

鼎炉里三炷香燃烧缓慢,在昏昧的祠堂里明灭交替,面前的牌位上刻着“先室杜氏闺名雪霏生西莲位”。

傅容的手抚上灵牌,面色沉峻,若有所思。

杜氏是二十岁嫁到傅家来的,她父亲兵部左侍郎杜琛,早年于傅容有过提携之恩,两家来往还算密切。傅容彼时醉心军事,身边接触女人不多,而杜雪霏又恰好对他有意,杜侍郎旁敲侧击问了一番后,见他没有抵触,跟傅钟毓沈景仪二人商议后,没几日傅家就下了聘。

两人成亲后傅容待杜氏一向好,却总让人觉得未到火候,因为将军对杜氏,跟对沈夫人的态度似乎没什么两样……

相敬如宾,想来就是这个意思。

他在祠堂只逗留了小半个时辰,出来后家仆还在外面候着,弓身正要带他去正堂,却听他话头一转,“回御雪庭。”

军卫里其实并没有多少要紧事,只是他嫌府里太过压抑,才每日闲不住地往外跑。今日心情繁重阴霾,不知为何就想跟那小丫头说说话,她总能语出月胁,让人忍俊不禁。

只刚走到御雪庭门口,就看见砖雕鹤鹿同春影壁后跪着一个丫鬟。

她穿松花短袄,模样熟悉,走近了才看到身上的大片汤渍,一身鱼腥。

第10章 娇蛮任性

“怎么回事?”傅容沉声。

丫鬟抬起头来,竟然是先前伺候过杜氏的春华。此刻见着傅容回来,连忙伏地重重一叩,哽咽哭啼:“回将军的话,是我犯了错,夫人罚我在此跪上一天。”

傅容眉心蹙起,“你做错了何事?”

提起这事春华哭得更厉害了,她是杜氏的陪嫁丫鬟,论年纪也该有二十好几了,哭哭啼啼的样子实在难看。“是夫人中午命我布置饭菜,我去厨房说了几样菜式,都是按照夫人口味来的。正好今日从外面买的鱼新鲜,我便让人做了道鱼汤一并端去,谁想夫人非但不喜欢,还把鱼汤泼了我一身……”

鱼汤端上桌时还冒着热气,薛纷纷登时脸色煞白,下一秒便将斗彩梅花罐里的汤尽数泼在春华身上,怔呆了一屋子伺候的人。春华露在外面的手背通红肿得老高,可见烫得极为厉害。

傅容面上看不出表情,春华又继续道:“想来夫人忌讳我先前是杜夫人的人,才处处不待见我,可这些又岂是我一个下人能做主的……先前我跟人说了几句杜夫人好话,迎面便撞上了夫人,第二天夫人便撤去了我手头上的活儿,让我去照料一棵树……这,这真真是太折辱人了……”

“今日鱼汤也是……我想着杜夫人生前爱吃鱼,一时改不过来习惯,便想着夫人定然也爱吃……没想到夫人听到我的话,脸色大变,不但骂我不识好歹,还,还连带着杜夫人一起……”

“胡闹!”傅容低声道,声音不大,却极威严。

春华猛地一震,顿时噤声不敢再说。低头觑见他将军步伐平稳,往正室方向去了。

迨至到了门口,薛纷纷行将用过早饭,一旁丫鬟拿着漱盂伺候她漱口。薛纷纷吐了一口水出来,抬眼间乜到傅容,诧怪之下咦了一声。

桌上饭食尚未来得及撤下,泰半碟子里她只吃了一两口,唯有一碗小云吞吃得干干净净。见将军脸色阴郁,原本要收拾桌子的丫鬟踟蹰不前,直到傅容挥手示意她们都先下去。

“将军今天怎么没出去?”她偏头疑惑道。

待到屋里只剩下薛纷纷和季夏莺时,他往靠门口的位子一坐,“门口的丫鬟怎么回事?”

薛纷纷从季夏手里接过巾栉,动作微顿,面容略带苍白,“她惹我不高兴了。”

傅容反而笑出声,“如何惹你不高兴了?给你备的膳食不满意?”

分明什么都问清楚,这会儿还要装模作样地问她。

一想到方才的那碗鱼汤,薛纷纷敛眸遮住眼里的神色,左手在身侧握捏成拳,捏得掌心有几个殷红的指甲印儿。“莺时跟她说过的,我不吃鱼……可是她不听话。”

今天饭饭身子不舒服,薛纷纷允了她一天假,午饭是让府里厨子准备的。命春华点菜之前,莺时特意跟她说了一遍小姐忌讳,偏偏这丫鬟不听,不知是心高气傲还是存心不服,依然让人做了一道鱼汤上来。

薛纷纷不吃鱼是小时候便有的事,彼时她才七八岁,跟杜氏根本无半点关系。春华方才那番话若是让莺时听见了,必然会呸她一声:“胡言乱语!”

春华这丫鬟本就仗着曾是杜氏贴身丫鬟,拿谁都不放在眼里,看谁都觉得抢了她位子。先前不把薛纷纷的话放在心上就算了,连日里当值也是十分不用心,做事偷工减料,又爱在人面前碎言碎语,今日薛纷纷罚她算是轻的,搁在旁人府里,直接打几棍逐出府的都有。

“你既然不吃搁在那里不动便是,何至于泼人一身?”傅容面容一肃,显然信她不过,“况且杜氏已经过世五年,你牵扯她进来做什么?”

春华说薛纷纷对杜氏出言不敬,其实在春华说了那句“杜夫人也喜欢吃鱼”后,薛纷纷不过回了句:“你当所有人都跟你家夫人一样呢!”

何况是情绪到了极点,才无法控制的脱口而出,并无恶意,没想到却因此被春华告了一状。

薛纷纷自然莫名,“我不过就事论事,何时又牵扯杜氏了?”

“你难道不是因她伺候过杜氏,才处处挑她的刺?”傅容反问。

薛纷纷只觉好笑,好端端的也被他激出怒意来,“我若是存心挑她刺,她如今便不会好端端地在那跪着了。”

这话似是触了他的逆鳞,便见他沉下脸冷声道:“荒唐!若是有一点不顺心便要罚人,恐怕整个将军府的人都要跪在这御雪庭前!”

薛纷纷抿唇,小脸倔强,“如果真这样,即便荒唐也要跪着。”

“我原先还觉得你懂事识大体,如今看来,却是骄纵蛮横!”傅容愤然起身,目光掠过她倨傲小脸,拂袖愤然出了正室。

目送大将军愤然离去的身影,莺时一脸担忧,“小姐,您方才怎么不把实情跟将军说呢?”

薛纷纷睨她,赌气道:“为什么要说?他有问我吗?”

莺时叹息,小姐这样好强,真不知是好是坏。

*

傅容出来时身旁没有带家仆,才从抄手游廊下来就已分不清东南西北,只得重新往回走,然而转了一刻钟仍旧还在御雪庭里。他抬手捏了捏眉心,多大的人了,竟然还能被一个小丫头气糊涂。

好在御雪庭里布置简单,没有太多蜿蜒高深的格局,他又花了一刻钟终于出来。迎面便遇上一个青衣家仆,疾步走上前来,“将军,夫人请您去蕊心小筑走一遭。”

府里人都知道老夫人一心礼佛,蕊心小筑位置偏僻清幽,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当初薛纷纷便是走错了地方,误打误撞来了此处。

傅容到跟前时,沈景仪正在敲打木鱼,笃笃声不绝于耳,沉静平缓地撞入心底,使人心境趋于平和。这场景并不是第一次见,然而此刻脑海里却闪过薛纷纷的身影,然而一思及她方才倔强的模样,便让人又恨又气。

听见后面的脚步声,沈夫人放下犍槌,睁开眼露出和蔼笑意,招呼他在身边坐下,“听下人说你今天没去军卫。”

桌上摆着着青花描金花鸟茶壶,傅容给两人各倒了杯茶,龙井浓郁茶香四溢。他将一杯送到沈景仪身前,语气平淡道:“母亲忘了,今日是雪霏忌日。”

沈景仪端茶的手顿了顿,“人老了,总是不记事……你方才去祠堂了?”

傅容颔首,“逗留了片刻,您找我何事?”

“倒不是什么大事。”沈景仪饮了一口茶,常年吃斋念佛的习性使她做什么都平静沉着,“你这几日都睡在何处?”

许是哪个下人又去她哪里嚼舌头了,傅容实话道:“睡的书房。”

只听沈景仪极浅地叹息一声,放下茶杯端详了他片刻,眉目之间尽是愁绪。想想也是,平时关系走动密切的几家夫人,哪个不是膝下儿孙满堂?唯她只一个儿子三十了,半点给她添孙子的趋势都没有……

活生生打了五年光棍,在边关成日跟群男人混在一堆,若不是皇上提起,恐怕自个儿永远不会意识到再娶一门亲……如今好不容易添了个娇娇悄悄的媳妇儿,排除她家里背景不说,沈景仪还是颇满意的。

没有办法,谁叫他从来不去谢氏房间,纳了妾室跟没纳一个样子。

唯有薛纷纷……沈景仪看得出来,傅容并不排斥与她相处,甚至称得上好感。虽然这门亲事结的不痛快,但两家既然已成亲家,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与其耿耿于怀,倒不如接受,何况薛纷纷这丫头,见多了委实讨人喜欢。

上回谢氏一事,她回去之后非但没有闹腾,还如往常一样逢五就去请安,从不提谢宝婵一事。不得不说这丫头教养极好,娇气归娇气,却又不失礼数,举手投足间都是端庄贵气,相比之下谢氏的小家子气便落了下风。

沈景仪怎么看,都觉得她跟儿子极配,生下来的孩子定然也差不到哪去。

如此一想,就更加心急起来……

然而她左盼右盼,就等着薛纷纷肚子里的好消息,谁想今日听了下人汇报,傅容竟然一次也没跟薛纷纷同床共寝过!

沈景仪满腔愁苦无处发泄,只好将他找来了,“你放着这么娇滴滴的媳妇不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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