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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买东西的时候,她想着自己出钱,便只管往好的、最贵的上买。单氏一路也并没有要付账的表现。
没想到这会儿单氏却不声不响地拿出钱来,倒是让邬八月很是为难。
早知如此,在买礼品的时候她就不会全权做主了……
“单姨,你这……”邬八月避了一下,只将分配单子捏在手里:“单姨这样岂非是让我为难……”
邬八月咬了咬唇,对单氏摇头。
单氏道:“本是我替乡亲们备礼,岂有让八月姑娘付账的道理。”
单氏也是固执己见,两人僵持着原地。
邬八月后退几步,拐向洪天,将分配单子给他。
“洪师傅,就麻烦你跑一趟了。”
洪天应了一声,接了分配单子瞄了一眼,见没什么不妥的地方,便干脆地驾着驴车小跑着走了。
邬八月又回头来面对着单氏,道:“单姨同我不需这般生分……”
“我与八月姑娘本就没有多深的交情。”
单氏说话总是淡淡的,邬八月也拿不准她出口的这话到底是性格使然,还是语有怨愤。
她左右不了单氏的想法,但却能坚持自己的想法。
“若按照单姨的说法,那您也只需要付给我一半的钱。”
邬八月道:“若是单姨自己挑,恐怕不会像我这般,挑最好最贵的礼送。”
暮霭在一边冷眼旁观着,觉得这单氏真真是不识好歹。
姑娘长这么大,什么时候这般伏低做小小心翼翼地将就着一个没什么身份地位的外人?
要搁姑娘以往的脾气,早就跟这单氏撂脸子了!哪还会这般忍气吞声。
暮霭忿忿地鼓了嘴要上前替邬八月骂单氏,却被朝霞扯住了手。
“别添乱。”朝霞警告地瞪了暮霭一眼,暮霭纵使不甘,也只能嘟着嘴站在原地。
张大娘上前打圆场:“单妹子,那你就给姑娘一半的钱就行了,咱们一处住着,可别拧着。”
单氏脸上还是淡淡的,闻言沉默了片刻,总算是点了头。
邬八月莫名松了口气。
☆、第九十七章 三十
自此事之后,单氏和邬八月之间的交流越发少得可怜。
邬八月有心想和单氏亲近,却也没有那等厚脸皮贴上去。
第二日年三十,一大早张大娘便和罗锅子将冻好的包子运往军营。
张大娘做事麻利,离开前便已将肉、菜准备妥当。
邬八月起了个大早,送了张大娘离开后,又去灵儿屋里揪了他起来。
灵儿嘟着嘴一脸不乐意,还一本正经地说教:“陵栀姐,男女七岁不同席,我们男女授受不亲的。”
邬八月轻笑一声,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头道:“小小年纪别学得一副老学究的样儿。赶紧起身,吃了早膳扫院子了。今儿可是年三十儿呢。”
灵儿虽不想起床,但他也不是一个别扭的孩子,待邬八月出去了,还是老老实实地穿戴妥当,出了屋。
月亮每日都精神十足,现在也不例外,在院子里来回窜着。
邬八月拿了铲子正在铲着角落里的雪,见灵儿出来了,又催促他去洗漱、用早膳。
朝霞和暮霭巴着院门,手上拿着扫帚,在扫院门顶上的积雪。
灵儿洗漱完毕,端了新鲜出笼的包子啃着,一边含糊不清地问邬八月:“陵栀姐,今天年三十,漠北会不会放烟花?”
这倒是把邬八月问住了。
按理说,辞旧迎新的时候,大夏各地都有风俗庆祝新年来临,绝大多数地方也会放上几簇烟花。
就是不知道漠北这个地方时不时兴这样的庆祝方式。
邬八月看向朝霞和暮霭,她们二人也是一头雾水地摇头,表示不知。
邬八月便回灵儿道:“我们在漠北还没过过年呢,自然不知道了。不如等张大娘回来,你问问她?”
灵儿点了点头,正要说什么,一侧却传来单氏的声音。
“漠北一带不会放烟花。”
单氏淡淡地说了一句,手里握了铲子。似乎也要铲雪。
灵儿瞪大眼睛忙问道:“为什么漠北不放烟花?”
单氏看了灵儿一眼,说道:“漠北与北蛮相邻,北蛮落后,不知烟花为何物。他们若是看到烟花。定会因为这是大夏发出的什么信号,从而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这是其一。其二,漠北军的军费粮饷,也不是用在这等无意义的东西上的。”
邬八月对单氏点了个头,笑道:“单姨也起身了。”
“八月姑娘。”单氏从她颔了颔首,回答完毕后自顾自地开始铲起雪来。
院门处的暮霭撞了撞朝霞的手肘,颇为不满地朝着单氏斜了一眼。
朝霞来不及拦她,暮霭便大声开口道:“单夫人才起身,可别忙了,您身子娇贵。还是赶紧着去用早膳吧。”
朝霞拽了她一把,不赞同地瞪视她,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做什么呢,这岂不是让姑娘难做……”
邬八月也头疼地睨了暮霭一眼,搁下手中的铲子朝着单氏迎了过去。笑道:“单姨才起身,不用这般忙。先去用早膳吧,一会儿再忙活也不迟。今儿事儿多,有些地方还要仰仗着单姨呢。”
单氏默默地点了点头,既不因暮霭的话恼怒,也不因邬八月这善解人意的解围而感激。
她淡淡地用了早膳,淡淡地将厨房里一应善后杂事处理妥当。又走了出来,继续铲雪。
邬八月特意在她待在厨房的时候警告了暮霭一番。
“今儿过年呢,别闹得大家心里都不愉快。你性子该收一收了。”
邬八月轻轻捏了捏暮霭的耳朵,暮霭有些不服气:“谁让她老给姑娘脸色看……”
“我都不生气,你气什么?”邬八月好笑道,半晌又叹了一声:“今儿本该是阖家团圆的日子。单姨却只能孤零零的一个人……”
“谁说她孤零零的了?咱们不是人不成。”暮霭话赶话地顶了邬八月一句。
邬八月却也不怒,说道:“可我们所有人加在一起,在她身边的分量还是敌不过单姐姐一个人的。再者说,她在这里格格不入,更显得寂寥。”
暮霭道:“那也是她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姑娘对她可够好的了……”
暮霭还待说,见邬八月已经面露不满之色,这才悻悻地住了口。
邬八月走远,暮霭还与朝霞轻声嘀咕:“那姓单的也不知道是倚仗的什么,居然这般不把姑娘放在眼里。她女儿没能回来,又不是姑娘的错。我还要说是她女儿带着姑娘去那方亭子里,我们姑娘才被那北蛮人给抓走的呢……”
“你住嘴吧!”朝霞低喝一声:“这事儿你最好咽在肚子里,别再提了。”
暮霭也顿时恍然自己说错了话,忙打了自己两下嘴巴子。
邬八月被劫之事并没有传扬开去,一是那日之事发生在寒山半山庵堂,又因邬八月是个外来户,认识邬八月的人极少;二就要归功于高辰复了。
漠北小镇县衙那儿他打过招呼了,漠北军里的人他也下了封口令。
至于寒山庵堂,吃斋念佛的出家人自是不会议论这些八卦的。
是以此事也并没有闹得太大。
邬八月铲了会儿雪,正在康复中的右臂便使不上劲儿了。
她将铲子靠在了院墙上,坐着歇息。
单氏不声不响的已经扫了院子里一半的雪。
邬八月想了想,柔声开口道:“单姨先歇会儿吧,这地上的冰也不能那么容易就铲完的。”
单姨抬头看了她一眼,也不做声。
邬八月摸摸鼻子,心里叹息自己又是热脸贴了人冷屁股。
临近正午时分,张大娘总算是回来了。
“罗师傅在那边儿待着了,下晌会和老爷一同回来。”张大娘笑容满面地径直往厨房里去。
暮霭跟上去问道:“张大娘,你怎么这般高兴?可是将士们都喜欢吃我们包的包子?”
“哟,这我可没注意……”
张大娘讪讪地笑笑,对上也冲她望过来的邬八月等人,不好意思地挠头:“我只顾着瞧我家张硕去了,包子的事儿有罗师傅看着。我也没怎么在意。”
邬八月好笑道:“大娘见着张硕大哥,什么事儿都忘了。”
“对不住对不住……”张大娘连连作揖道歉,邬八月笑道:“好,那就罚大娘今儿个大展厨艺。好好整饬一顿丰盛的年夜饭。”
张大娘欣然应允。
午膳大家吃得都比较简单,重头戏自然是放在了晚膳上。
邬八月下午一直待在厨房和帮张大娘打下手,单氏也在,整个厨房却是没了朝霞和暮霭两个正经下人下手的地方。
邬八月撵她们出去,让她们忙别的。
“我以前也帮人做过工,倒是没见过像姑娘这般,也会亲自下厨的精贵小姐。”
张大娘一边切着肉,一边同邬八月聊天。
“大娘说笑了,哪有什么精贵不精贵。”邬八月笑道。
“我就觉得,老爷和姑娘瞧着都不怎么简单。”
张大娘啧啧道:“我也算是阅人无数了。虽然不知道老爷和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头,但从你们周身的气质就瞧得出来,你们在燕京城里,恐怕也不是什么小人物。不然高将军怎么会同老爷和姑娘走得这般近?”
邬八月笑了笑,没接话。
单氏倒是看了邬八月一眼。又低头择菜。
“依我看呐,高将军对姑娘许是有些上心的。”
张大娘突然蹦出这么一句,邬八月愣住,单氏也是霍然抬头。
“单妹子,你说是不是?”张大娘对单氏挤了挤眼睛:“你可是高将军亲自来拜托姑娘,让姑娘照顾的人。你说,将军对姑娘。是不是有些别的心思?”
单氏垂下眼敛,道:“我同高将军,也没什么交情。”
“大娘,你越说越离谱了。”
邬八月叹息一声:“只不过是因为父亲的关系,高将军正好知道我这儿有个可以安置单姨的地方,方才将单姨托付给我。哪有你说的那些有的没的。”
张大娘笑笑。一副“你不承认我也懂”的表情,让邬八月又是一阵气闷。
“大娘也真是的,别因为你跟朱二进展顺利,就把这种事儿往别人身上照搬呀。”
邬八月耸了耸鼻子,见张大娘顿时一脸桃花泛滥的模样。止不住打趣道:“大娘,等年过了,是不是要说说你跟朱二的事儿了?”
“哎呀,姑娘你也不害臊……”
张大娘笑了邬八月一句,到底不敢再开邬八月的玩笑说高将军如何如何,几下将手中的肉给切完,忙不迭地洗了手避了出去。
厨房里只剩下单氏和邬八月。
邬八月正在揉面,感觉到有一股若有似无的视线在她身上胶着,她抬起头,正好看到单氏望着她。
被发现自己偷窥,单氏也并没有露出别的表情。
她顿了顿,却是问邬八月道:“你同高将军……真没有张姐说的那种……”
邬八月意外地张了张嘴,有些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
张大娘打趣人的话,单姨居然记上心了?
“单姨别当真,那是张大娘的玩笑话。”
“我瞧着,不是玩笑话。”
单氏放下手中的正择着的菜,正色邬八月。
这还是她头一次用很认真的表情看着邬八月说话。
“高将军很好,你别错过。”
单氏望着邬八月,半晌后吐出这么一句让邬八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话来。
邬八月在心里不禁嘀咕,单姐姐的娘,到底对她是个什么样的想法?
☆、第九十八章 送程
从这段时间的相处来看,单姨对她十分冷淡。但方才那话听着,单姨却好似在为她的将来打算一般。
这让邬八月有一种十分突兀的违和感。
她讪讪地没接话,单氏倒也不再提。
时间缓缓而过,似乎一眨眼的功夫,天色就黑了下来。
邬居正在天黑前赶到了邬家小院,让邬八月意外的是,同行的竟然还有高辰复这么一位贵客。
因有下午张大娘打趣她、单氏询问她与高辰复关系的原因,邬八月此时见到高辰复,便生出两分不自在来。
再一联想起被高辰复从北蛮人手中解救、到回南城高墙的那两日,邬八月更加觉得尴尬。
唤了一声父亲,邬八月硬着头皮去给高辰复行了个礼,也不多话地退到一边。
她心里不禁又嘀咕了起来。
今儿是大年三十,阖家团圆的日子,高将军怎么会来这儿了?
但转念一想,单姨在这儿呢。
从辈分上说,单姨也算是高将军的长辈。有单姐姐的事情在前面搁着,高将军前来陪单姨过年,也是说得通了。
这般一想,邬八月便松了口气,面上也自然许多。
“晚饭可都准备好了?”
邬居正瞧着很高兴,脸上因为赶路回来而有两分红润。他笑望着邬八月,抽动了下鼻子:“为父已经闻到香味了。”
“父亲回来得正好,饭菜刚上桌,热腾腾的呢。”
邬八月扶过邬居正往屋里走,高辰复对单氏做了个揖,请单氏走在前面。
几人坐了下来,刚好一人坐了方桌的四边。灵儿挨着邬八月坐。
“也只是些家常小菜,单夫人和高将军不用客气。”
邬居正挥退了朝霞等人,让他们也自去团圆,不留他们伺候。
高辰复谢了一声。单氏只淡淡地点了个头。
饭桌上有单氏在,这气氛总有些冷清。虽说在一起用饭也是向来不说话的,但既然无下人伺候,邬居正便也不拘这些规矩。和高辰复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两个男人讲的多半都是军营中的事,邬八月也插不上什么话,只能在一边听着。
他们说着,话题便转到了开春高辰复回京之事。
“京中已下了御函,敲定了动身的日子。”
高辰复搁下筷箸,轻声说道:“邬叔,我一走,也有一批将士要跟我一路回京。”
邬居正点了点头。
边关将士在边关驻守是有时限的,上位者怕久居在某地的驻守将军在当地站稳了脚跟,和外族人勾结。轮流换将的规矩是铁律。谁也不能违抗。
邬八月也是跟着点了点头。
高辰复侧头望了她一眼,又看向邬居正。
邬居正无声地张了张口,半晌后微微摇了摇头。
高辰复便知,邬居正还没有问过邬八月的意见。
高辰复心里叹了一声。
若是他开春后回京之前还没有将和邬八月的婚事给定下来,今后恐怕会生出很多变数。
尤其是邬八月如今在漠北。而今后他会留待燕京。
一顿饭四个大人都吃得各怀心事,只有一个灵儿,心无杂念,吃得欢畅。
饭毕,张大娘带着朝霞等人来收碗盘。邬八月趁着这时机靠近邬居正,轻声问道:“父亲,高将军也要同我们一起守岁么?”
邬居正一愣。看向高辰复。
高辰复耳力极佳,邬八月自以为自己很小声的声音他也能听得一二。
许是见邬八月脸上略有为难之色,高辰复本打算留下的念头便熄了。
他上前给邬居正和邬八月辞别。
“今日拖邬叔的福,军中各将士吃上了热腾腾的包子,又喝了八宝粥,也当是过了年。我身为主将。也该去陪他们守岁了。”
高辰复给二人行了个礼,邬居正笑道:“那我就不留将军了。”
“邬叔留步。”
高辰复点点头,又看向单氏,道:“单姨可否送我一程?”
被点到名的单氏微微愣了下,定定地看了看高辰复。这才缓缓地点头。
☆★☆★☆★
邬家小院外,高辰复提着灯笼,单氏举着一把小伞,二人并肩行着。
他们走得很慢,天空飘着小雪,不一会儿高辰复肩上便积了一层薄雪。
单氏眼睛余光看到,想伸手去给他拍掉,到底是没伸出手。
“单姨。”高辰复忽然轻声开口,问她:“单姨可是因为彤雅之事,对我耿耿于怀?”
单氏虽不妨高辰复会在这时候问她此事,却也早就料到他会有此一问,是以也不怎么惊奇。
“没有。”
单氏清淡地开口道:“初雪那孩子是自己舍弃了回来的希望,与你无关,与其他人也无关。”
单氏顿了顿,站定原地,转身看向高辰复,道:“我带初雪出来,便给她改了名。她姓单,名初雪,不叫高彤雅。”
高辰复微微张了张嘴,嘴角扯出一丝苦涩的笑:“单姨,不管如何,她是我妹妹。”
单氏极轻地露出一个笑来:“也只你认她是你妹子罢了。”
“两年前……到底出了何事?”高辰复蹙眉,轻声问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
单氏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两年前,二爷的婚事敲定,定的是邬府三姑娘。婚事定下之后,不知道夫人怎么的,忽然就想起初雪来。初雪那时时年十四,正是说亲的时候。夫人同侯爷说,虽然没办法断定初雪是否是侯爷之女,但孩子大了,总要寻个归宿。”
单氏轻轻冷哼一声:“话说得冠冕堂皇,还显出她的通情达理和善良大度来。侯爷只让她看着办,也不管初雪之事。夫人倒是上心,找了好几家人让我挑。呵,那算什么人家。要么年岁大死了原配,要么身有残疾体弱多病,要么便是那等上不了台面的纨绔,家世好一些的还只能做妾。夫人还说,因无法给初雪正名,只能让她以兰陵侯义女的身份出嫁。”
“所以,单姨便带着彤……带着初雪来漠北了?”高辰复问道:“可……既来了漠北,单姨你为何不来寻我?”
单氏淡淡地笑了笑:“来漠北,本就没有存要寻你的心思。”
单氏道:“夫人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