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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八月笑了笑。提了裙角正要追过去,视线一开。隐在半堵宫墙后的轩王爷赫然出现在她面前。
邬八月一顿,高辰复已察觉到她,侧头冲她招了招。
邬八月定了定心神,缓缓走上前去,福礼道:“请轩王爷安”
窦昌泓眼底一暗,温和地道:“不必多礼。”
“爷和轩王爷说什么呢?”邬八月莞尔一笑,道:“之前爷不是说,要去慈安宫吗?”
高辰复有打算去慈安宫和赵贤太妃商量静和长公主冥诞的事,半道上却和轩王爷在一起聊上了。
邬八月有些好奇,瞧着他们似乎聊了有一会儿了,不知道他们聊什么。
高辰复笑道:“这便过去。”
他看向窦昌泓:“多谢王爷。”
“高统领莫要客气。”
窦昌泓浅浅地笑了笑,抬手道:“我就不耽搁贤伉俪了。”
高辰复颔首示意,邬八月也对窦昌泓微微笑了笑。
窦昌泓一人独自走了,邬八月张了张口,轻声对高辰复道:“我出来的时候,看到轩王妃还在里面……”
高辰复眉眼一暗,道:“或许轩王有急事吧。”
邬八月点了点头,再次问道:“你和轩王爷聊什么了?我看你们似乎聊了挺久的。”
高辰复回答道:“我问了轩王,一些关于阳秋长公主的事。”
“阳秋长公主?”邬八月一愣:“就是你说,表哥想要尚的那位公主?”
高辰复点头。
“小皇姨虽然是生活在宫中,但似乎都没听到她什么消息,只听人说她貌丑无盐。今日问起皇上,皇上也不欲提小皇姨。正好碰到轩王,我便问了问。”
邬八月顿时问道:“那轩王怎么说?”
☆、第一百五十九章 走水
窦昌泓没大婚之前,自然是住在宫中的,总不至于和阳秋长公主都打不上照面。
高辰复道:“轩王言道小皇姨很少露面,即便露面也是面纱遮脸,更甚少开口说话。”
高辰复顿了顿,道:“轩王说,几年前小皇姨住的寝宫因宫婢失手打翻了油盏灯,未引起足够的注意,以至于到半夜,内殿烧了一半。小皇姨当时正在睡梦中,并不知此事,脸被烧毁了大半,经盛老爷子连夜抢救,方才捡回一条命。”
高辰复牵了邬八月的手,和她朝着慈安宫的方向走去。
“印象里,小皇姨并不是如人们口中所说的,貌丑无盐。”高辰复轻声叹息道:“小皇姨的生母岑太妃娘娘是个美人,当初就是以貌打动了先帝,才被纳为妃的。小皇姨的相貌自然不差。我离开京城时小皇姨还未长大,但看样貌,已经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没想到会遭此厄运……”
邬八月皱了皱眉,总觉得这个说辞有些哪儿不对劲。
她想了想,方才问道:“我在京中怎么没听说过皇宫走水之事?再者,阳秋长公主被祝融所幸,怎么着各世家大族都会听到点儿风声吧?”
皇宫走水算是一件大事,但说到底,其实也是一件不好被平民百姓知道的“丑事”。就如同地震、旱涝等自然灾害一般,皇家出点儿什么事,平民百姓总会上升到皇帝的“德行”上来,会言说皇帝德行有亏。
此事不张扬给平民百姓知道倒也罢了,各世家大族也不知道这个消息,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高辰复摇了摇头,道:“小皇姨所居宫殿比较小,虽走了水。也很快就被灭掉了。小皇姨是因为被困在里面,所以受伤最重。一则为了掩盖下此事,免得被言官做文章。二则也是想要保护小皇姨。若是让人知道她毁了容,流言蜚语定然不少。因此皇上下了令。不准人言说此事,小皇姨宫里的宫人全都被杖毙了。”
邬八月顿时一惊:“为了掩盖这么一个消息就杖毙了一宫的宫人?”
高辰复颔首。
邬八月还是觉得有哪儿不对,可一时半会儿也说不上来。
“可是……既然事情被盖下来了,又怎还会传出阳秋长公主貌丑无盐的消息来呢?”
高辰复道:“这消息大概是皇上让人放出来的吧。轩王爷也是这般猜测的。小皇姨的样子,嫁人是很难的了。拿她貌丑无盐来挡住求亲之人,也说得过去。”
邬八月想说,尚公主看的是公主的地位,又哪里是公主的才貌……但见高辰复微微皱眉的表情。她还是将这话吞了下去。
“既然这样,那皇上应该是不会让阳秋长公主嫁人了。”
邬八月轻叹一声,心里有些矛盾。既有为阳秋长公主这么一个如花年纪的女孩子可惜,又暗暗为贺修齐感到庆幸。
尚公主的愿望落空了,贺修齐总能全副心思应对春闱了吧。
☆★☆★☆★
两人行到慈安宫,已接到内监传信的赵贤太妃已经等候着了。
见到外孙夫妻二人,赵贤太妃十分高兴,拉着他们入座,唤人上茶水点心。
楚贵太妃也在,笑着道:“赵姐姐听说你们要来。那个激动啊。”
赵贤太妃笑骂了她一句,问高辰复道:“钟粹宫那边儿的宴席散了?”
高辰复低应了一声。
“哎,那邬昭仪也是可怜。”
赵贤太妃叹了一声。看向邬八月道:“她身体还好吧?精神怎么样?”
邬八月沉吟了下,方才回道:“有宫人伺候着,身体还好。精神上……”
“肯定不怎么好了。”楚贵太妃道:“伤了身子,五皇子又是那样的,能高兴才怪。”
赵贤太妃瞪了她一眼,楚贵太妃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对邬八月抱歉道:“我没别的意思,复儿媳妇儿,你别见怪啊。”
邬八月笑道:“太妃娘娘心直口快。说的也是实情。”
楚贵太妃见邬八月面上没有勉强之意,方才松了口气。道:“虽然五皇子有所缺憾,但总归是皇子。皇上只有五个儿子。邬昭仪有五皇子傍身,今后也好歹有个保障。”
邬八月笑了笑,没说五皇子已经被悫妃娘娘抱走的事情。
之后楚贵太妃总会知道的。
说了邬昭仪,高辰复便提起了来慈安宫的正事。
“……静和的冥寿,你们小夫妻俩看着办就行。”虽然静和长公主已逝去多年,但提起唯一的爱女,赵贤太妃仍旧有些伤心难过,精神便也散了下来。
高辰复沉默了片刻,轻声道:“外祖母,我打算等母亲冥寿之后,便去公主府居住。”
“去公主府住?”赵贤太妃先是一愣,然后紧跟着皱了眉头。
楚贵太妃也感到疑惑,出口问道:“好端端的兰陵侯府不住,去空落落的公主府住做什么?”
“你和你父亲又闹别扭了?”赵贤太妃叹了一声。
高辰复摇头,道:“这想法是一直都有的,与侯爷没多少关系。”
顿了顿,高辰复道:“彤丝已经出府多日了,瞧她的模样,似乎也没打算回府。把公主府安顿好,她总不能不回公主府住。总不能让她一直住客栈。”
赵贤太妃愣住:“你说彤丝住客栈去了?这怎么回事?”
高辰复不语,赵贤太妃便看向邬八月。
邬八月只能硬着头皮将那日的事情说了一遍。
赵贤太妃叹道:“彤丝嘴上不饶人,她那小妹子也不遑多让。打个嘴仗而已,闹出这般动静……”
赵贤太妃摇头,问高辰复道:“你父亲怎么说?就没打算去接彤丝回府?”
高辰复道:“侯爷打算给彤丝定门亲事。”
赵贤太妃又是一愣。
外孙女儿的终身大事,赵贤太妃也一直挂念着。但奈何高彤丝在宣德帝那儿上了黑名单,她也被勒令终身不得再入皇宫,赵贤太妃想要见一见她都不行。
上一次高辰复和邬八月大婚后进宫谢恩,赵贤太妃还提过此事。
赵贤太妃一直想的是要让高彤丝获得宣德帝的谅解。却是没有想过高安荣会对高彤丝的婚事上心。
“你父亲可有人选了?”赵贤太妃立刻关心地问道。
高辰复摇头。
赵贤太妃顿时道:“那我也帮忙参详参详,看能不能找出一两个我觉得好的儿郎来。”
赵贤太妃人老了,喜欢看晚辈枝繁叶茂,儿女绕膝。她唯一的女儿只得高辰复和高彤丝两个亲骨血,高辰复已成亲娶妻,就只剩下高彤丝让她烦恼了。
这个烦恼,赵贤太妃却是乐意的。
见赵贤太妃高兴,高辰复也不好说什么。
陪着赵贤太妃和楚贵太妃聊了半下午,瞧着时辰差不多了,高辰复和邬八月才起身给两位老太妃告辞。
将要离去的时候,高辰复却忽然开口问道:“外祖母,贵太妃娘娘,这几年,你们可有见到过小皇姨?她如今怎么样了?”
赵贤太妃和楚贵太妃互视了一眼,楚贵太妃道:“你是说阳秋啊?”
高辰复点了点头。
楚贵太妃便叹了一声,道:“那孩子也挺可怜。”
楚贵太妃所讲的,与轩王爷所说的没有太多出入。
“这几年那孩子就待在寝宫里,宫里庆典一类,她也从不出来。便是她容貌未毁,单就那孤僻的性子来说,恐怕今后成亲也难。”
高辰复心里暗叹。
若非贺修齐提到尚主之事,他都几乎将阳秋长公主给忘在脑后了。
如今听到阳秋长公主的遭遇,高辰复心里有些难过。
“小皇姨还住在云秋宫吗?”高辰复沉吟道:“今日是来不及了,待下次什么时候进宫,我去探望探望她。”
楚贵太妃道:“阳秋这会儿已经不住在云秋宫了,云秋宫被烧了一半,阳秋被救出来后,皇上就下令给封了。如今云秋宫也闲置着,没人住。”
楚贵太妃道:“阳秋从遭了那种事儿之后,就惧怕见人。皇上把她迁到了御花园北端的解忧斋。”
高辰复轻轻叹了一声,和邬八月告了罪正打算走。
赵贤太妃却忽然开口道:“说起来……阳秋出事,正好是复儿你去漠北之后没几天。”
高辰复一顿,陡然看向赵贤太妃,略有些惊愕:“外祖母,您说的是……真的?”
赵贤太妃想了想,问楚贵太妃道:“我应当是没记错吧?”
楚贵太妃也仔细地回忆了一下,道:“对,没错。平乐翁主的事儿出了之后,赵姐姐你生了一场病,接到复儿去漠北的消息的时候你差点没晕过去。那几天你精神很不好,我都在你身边陪着,阳秋的事儿就是那个时候出的。不过当时我顾着你去了,没太留意。”
楚贵太妃点头:“是那个时候没错。”
高辰复一方面对赵贤太妃觉得愧疚,另一方面心里又多了一层深思。
皇宫内院几十年都没走水,偏偏彤丝的事情出了之后,皇宫就走了水。
走水可以说是意外,但能将公主烧成毁容,还能让皇上下令将一宫的人都杖毙,这总有些违和。
而且,怎么时间相隔偏偏那么近?
这未免也太凑巧了些吧?
☆、第一百六十章 败相
高辰复心里有了些计较。
不过今日时间的确太晚了,再不出宫,宫门怕是要下钥了。
高辰复和邬八月匆匆出了皇宫。
阳秋长公主的信息,高辰复会分析,邬八月自然也会。
她的注意力集中在宣德帝下令杖毙云秋宫中所有宫人这一点上。
皇上杖毙宫人,表面上的理由,是要封锁皇宫走水导致阳秋长公主被烧毁面容这件事。
那么此事便有两个点。
一是走水,二是阳秋长公主被毁容。
如果是为了掩饰第二点,那现在也有了阳秋长公主貌丑无盐的传言,等同于没有隐瞒住。
如果是为了掩饰第一点,也并不能说得太通。
皇宫走水并非是大面积的,不过只有云秋宫。云秋宫只是一所小宫殿,这一场火也并没有将云秋宫完全烧毁。
何至于为此将整宫宫人杖毙?
——杖毙的宫人里,肯定有阳秋长公主的心腹。
比如奶嬷嬷,比如贴身宫女,比如随侍左右的内监内侍。
阳秋长公主用惯了的伺候的人,都被杖毙了。
邬八月觉得,如果她是阳秋长公主,在莫名其妙受了这么大的伤害之后,还要失去无辜的、平日里与自己最亲近的人,恐怕心里对宣德帝会产生怨恨之感。
那么,宣德帝又为什么非要杖毙一宫宫人呢?
“爷。”
回府的马车上,邬八月轻声开口道:“阳秋长公主……或许知道点儿什么。”
一牵涉到宣德帝,邬八月总会往这方面想。
高辰复默然。
邬八月道:“不为了表哥,爷,什么时候我们去看看阳秋长公主吧?”
高辰复抬头看向她,轻声道:“据说小皇姨不喜见人。恐怕我们去了,也见不到她的面。”
“总要试一试……”
邬八月握了握拳。
☆★☆★☆★
高辰复回了京畿大营,又留下邬八月一个人在兰陵侯府里。
如今侯府里没有高彤丝。的确是安静了许多。
但邬八月却是更觉出了两分忐忑。
因为淳于氏明显地有在和她接近,与她套近乎。
过门一个月。大概是因为高彤丝在一边,淳于氏对她一向是保持距离的。
如今高彤丝不在,淳于氏对她频频示好,邬八月连个帮忙抵挡的人都没有。
而另一边,高彤蕾却是对邬八月没多少好气。尽管淳于氏在一旁拉拢,高彤蕾和邬八月说话也还是阴阳怪气的。
或许,在高彤蕾的眼里,曾经和轩王爷传出过“绯闻”的邬八月。就是她的情敌。
邬八月念着她在兰陵侯府也待不久,自己和她也没什么恩怨,不过一些嘴上便宜,让她占了也无所谓。
然而邬八月不打算和她计较的态度,却被高彤蕾认定了她是“心虚”,由此更加变本加厉,连淳于氏也劝不住。
邬八月忍无可忍,对高彤蕾道:“二姑娘,即便我和轩王爷真有什么牵绊,能站在轩王府那边斥责我的。也只有轩王妃。二姑娘还没过门,还是矜持些为好。”
淳于氏脸上讪讪,对高彤蕾也有些不喜。
邬八月觉得淳于氏热情太过。有些无从招架,和朝霞商量了一下,以回娘家探望段氏的名义,在高辰复从大营回来的第二日,和高辰复一起离开了兰陵侯府。
东西两府如今相对平静,段氏也难得清静。
邬八月回来看她,她高兴至极,拉了邬八月的手就不松,吃过午饭后絮叨了好一阵儿话之后。方才觉得困倦了睡了过去。
“你祖母的精神,一日不如一日了。”
邬八月悄声退了出来。等着门外的贺氏轻轻牵了邬八月的手,有些沉闷地道:“你出嫁之后。你祖母好似是放下了最大的一桩心事,精神都散了,每日睡得时间也越发长……”
邬八月怔怔地看向贺氏:“祖母……之前不还好好的吗?”
“人老了,都这样。”贺氏轻叹一声:“请了太医来瞧,太医说你祖母年轻时惯爱操劳,如今到了这个年岁,这样子也是正常的。身后大事,该默默准备起来了。”
邬八月抿了抿唇,鼻头微微一酸。
贺氏抚了抚她的背,道:“母亲就是同你说一声,你别露在脸上。虽说你才出嫁,常常往娘家跑不合适,但你有空,还是多回来几次,让你祖母多瞧瞧你。她最疼你了。”
邬八月轻轻点头,眼眶都暗暗红了。
段氏比郝老太君还要矮一辈,郝老太君身体强健,到现在还精神矍铄,而作为她儿媳妇的段氏,却已经半截身体入了棺材……
邬八月想起段氏安然而眠的模样,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恐慌。
她怕段氏就这样在睡梦中睡过去了,任谁叫都叫不起来。
想着想着,邬八月没忍住心里的酸涩,眼眶里晶莹莹得挂起了泪。
贺氏见她那样也觉得难过,好在半道上碰到了前来要和邬八月聊天的小顾氏,方才将段氏的话题揭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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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邬府回来,邬八月的情绪又跌落了谷底。
还有两日便是静和长公主的冥寿了,邬八月前一日还问过高辰复公主府那边的准备情况,信誓旦旦地说要帮忙。
现在她完全没了那个心思。
朝霞见她闷闷不乐,带了隋洛上来,希望隋洛小人儿能哄邬八月开心。
隋洛来兰陵侯府也有一阵了,他住在一水居里,也不用担心被兰陵侯府的奴才欺负。虽然他面对陌生的环境仍旧会战战兢兢,但来这儿后到现在也能适应了。
隋洛很懂事,朝霞牵了他到邬八月面前,他便乖乖得给邬八月请安。
邬八月露了笑,柔声问他这两日都做了些什么,有没有谁欺负他之类的话。
隋洛都一一答了,童声稚气的话语让邬八月也短暂性地展露了笑颜。
隋洛自然是不会久待在兰陵侯府的。高辰复说过让邬八月帮忙物色物色能收养隋洛的家庭,邬八月将这件事交给了新提上来的肖妈妈。
一水居里总共提了五个人上来,肖妈妈、赵妈妈和牛二德牛管事都是静和长公主在时在兰陵侯府里伺候的人,也是赵贤太妃娘家赵家的家生子,忠诚度是不用怀疑的。
另外还有两个十三岁的丫鬟。
当时让邬八月取名时,邬八月想起了在清风园时划船的那个无辜冤死的丫鬟晴云。她给这两个丫鬟取名晴夏、晴冬。
肖妈妈做事利索,邬八月指定了要家境相对殷实、家庭和睦的人家,肖妈妈给选了三个上来,让邬八月决策。
目前邬八月还在思索当中。
看到隋洛这么一个小小人儿,邬八月想着他父亡母奔,确是有些凄凉。若是收养的人家没选好,对这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