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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青跟着道:“妹妹,我也信你能救活爷爷。”
李晶晶不等黑袍男子开口,不容置疑道:“救人如救火,我爹是我爷爷的长子,我大哥是长孙,他们都同意,无需再征询其他人的意见。”
黑袍男子视李炳如父,一听竟然把他给忽略了,布满血丝的眼睛圆瞪。
李晶晶直接跟王大医师嘱咐道:“你不要担心将我爷爷穴道扎透。你扎吧,一切有我。”
“李大药师,你且放心,我保证五十针扎下去,你爷爷肯定能醒过来。”王大医师斗志昂扬。
他多年行医,银针术享誉医界,就算给皇帝扎针也不会心怯手抖扎错发生事故。
一老一小话里都带着十足的自信,这让李老实、李云青的心里燃起希望,可是一想到等会曲氏瞧到李炳这幅惨样肯定会悲痛无比,心情更加的沉重。
王大医师沉着冷静下针,旁边的三位大医师怕影响他,各有心思却是不再吭声。
外面急匆匆进来一个中年道士,禀报道:“观主,李帐房的家人已到了外头树林。”
李老实沉声道:“娘来了。”
黑袍男子这才站起身,道:“观主,你随我去迎我师母。”
李晶晶立刻道:“爹,王爷爷正在施针,不能被打扰。你与大哥去把奶奶、我娘都拦住了,让她们到隔壁候着。爷爷醒了,我会叫她们。”
黑袍男子望了心智远超于同龄孩子的李晶晶一眼,与石通跟着李老实爷子快步走出药室。
他走到门口,便听到李晶晶不容置疑的道:“我与王大医师在这里,你们都到外头去吧。我爷爷醒了,再请你们给他把脉汇诊。”
广明子没好气道:“你们没听到李大药师的话吗,都出去!”
三大医师沉着脸带着医徒出来了,王大医师的医徒也不情愿的出了屋。广明子离开前将门关上。
贺氏扶着曲氏,李去病背着李云霄,由观里的一名道士引着进了树林,来到药室前的院子。
在草地上盘腿歇息的二十几人连忙起身恭敬行礼,“吾等见过老夫人、大夫人、二老爷、二少爷。”
之前李立已给他们说了如何称呼李家人。
李家如今有三代人。
李炳是老老爷,曲氏是老夫人。
李老实是大老爷,贺氏是大夫人,李去病是二老爷。
李云青是大少爷,李云霄是二少爷,李晶晶是小姐。
贺氏看不清众人容貌,但是能够感觉到每个人都带着极重的杀气,像是从地狱走出来的。
曲氏悲痛之中哪顾得着琢磨,见着走过来的李老实父子,问道:“他人呢?”
李老实声音悲沉,缓缓道:“娘,爹在药室里由王大医师给扎针,晶妹子怕人多影响王大医师,说等爹醒了,就请你过去看望爹。”
黑袍男子见到曲氏,跪地磕头,含泪泣道:“何敬焱见过师母。师父身受重伤,从北地至此,一路昏迷,偶尔醒来说的唤得都是师母的名字,要急着回来与师母共渡仲秋节。”
贺氏一听是男子姓何,名字与前不久来过潭州的胜郡王只差一字,立刻神经紧绷。
曲氏从未听李炳说过收了徒弟,对何敬焱非常陌生,只是见他行此大礼,心里多了几分亲近,丝毫不掩饰情绪失声呜呜痛哭道:“我夫君在信里说仲秋节必会回来。他受了重伤都记得此事。”
何敬焱泣不成声,缓了一下,接着道:“我知道师母等了师父许多年,就一心急赶过来,可是师父病情恶化,我不得不在沿途寻了当地大医师瞧看,这般直到昨日半夜才抵达潭州。”
“敬焱,你把我爹护送回来非常辛苦。快起来。”李老实伸手去扶。
何敬焱满心愧疚,又是极为尊敬曲氏,不肯起来。
曲氏脑袋嗡嗡作响,哭得话都说不出来。
贺氏的命是李炳救的,能有如今安稳的幸福小日子是他所赐,又是公公又是大恩人,自是泪流满面。
李去病只在儿时见过李炳,这么多年早就忘记他长得什么模样,只从曲氏、贺氏、李老实嘴里得知自个长得像他,又是他的嫡亲儿子,有着割不断的血缘关系,心里担心害怕他就这么去了,呜呜的痛哭。
何敬焱哽咽道:“谁料今个白天下了几个时辰的大雨,从潭州到观里的两座桥被断了,阻了马车无法前行,又改了到了晚上才抵达观里。我请了湖南道当地的四个大医师给师父汇诊,现如今是王大医师给师父扎银针,师侄女晶娘在一旁守着。”
贺氏在曲氏耳边道:“娘,敬焱将爹从几千里外的北地送回来,一路奔波,为爹请了许多大医师诊治,是咱们家的恩人。你快让敬焱先起来。”
曲氏连忙双手扶起何敬焱,感激道:“多谢你送我夫君回来。你受累了。”
何敬焱摇头道:“师母说这样的话,实是让徒儿羞愧。”
李云青上前两步,脸上挂着泪珠,道:“何叔叔,这位是我娘,这位是我的小叔叔。这个细伢子是我的二弟李云霄,他与刚才你见到的李晶晶是龙凤胎。”
何敬焱赶紧向贺氏鞠躬行礼,望向李去病时,忍不住失声道:“去病弟弟模样最似师父。”
李立望着李去病点头哽咽道:“我刚才瞧了,也有些觉得。”心道:二少爷容貌似了老老爷,只是性子气质差远了。老老爷那般的大英雄,全天下就一个。可惜老天这般残忍,让他变成这样。
石通心里想的跟李立一样,偏过头去抹了泪,走过来道:“郡王,外头凉,请你与老夫人、大夫人到屋里说话。”
贺氏听得脸色微变。
何敬焱抱起了泪眼汪汪的李云霄,请着曲氏等人往药室去。
他刚走到门口,怀里的小人儿突然间身体前倾,张口哇的一声吐了,一半吐到地上,一半竟是吐到了他身上。
曲氏失声道:“霄伢子?”
李云霄委屈的抬起泪脸,哇的一声又吐了。
李家人忙去抱李云霄。
“你们莫过来,他正难受着,让他吐完。”何敬焱把李云霄放下,俯身体贴的轻拍他的后背。
李云霄鼻子里嗅着浓郁的酸臭,恨不得将胃汁都吐了出来,委屈的哭道:“奶奶,娘,我好难受啊。”
贺氏急道:“郡王,刚才路上马车颠簸的很,我的二儿子人小胃浅,晚饭吃的食物都颠到了嗓子眼,这就吐了您一身,实是对不住。”
何敬焱衣裤上沾了臭气熏天恶心的污秽,却是温和的道:“无妨。”
这对龙凤胎真是心有灵犀,一个无视他,一个吐他一身。
李云霄衣裤上倒是没沾着半点污秽,朝离得最近的李老实张开手臂,哭道:“我好难受啊。”
石通请了何敬焱去旁边的药室换衣服。
李立则陪着李家人进了屋子。曲氏坐下了身体像散了骨架,整个人瘫在座椅上。
李云霄走到贺氏身边,俯在她耳边小声哭道:“娘,我在路上就想吐了,一直忍着。何叔叔抱我,他身上好臭,我闻了忍不住吐了。”
贺氏嗔怪道:“何叔叔为了救你爷爷的命,从北地到此几千里,都顾不得换衣,你还嫌他臭。”
李立忍不住道:“大夫人所言极是,焱郡王为了保住老老爷性命,这一路衣不解带守在老老爷身边,每日至多睡两个时辰。”
李家人听了无不对何敬焱心生感激。
曲氏晃过神来,趁着没有外人,问道:“李立,我夫君到底做的什么生意?”
李立长叹一声,真不知如何解释。
贺氏泣道:“娘,爹做的肯定是正经生意,不然怎能收了皇族的郡王当弟子。”
何敬焱换了身道袍进来,脸都没顾得着洗,坐在李去病旁边,跟李家人一起焦急的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曲氏都快要把十几年的泪流光了,敞开的屋门闪出一个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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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83 老小联手救李炳 晶晶赠焱郡王药
李晶晶在进来之前,就想好了如何说,高声道:“爷爷的命保住了,他醒来就叫着奶奶的名字。”
曲氏立刻像活过了过来,也有了力气,站起来走到门口。
李晶晶张开双臂,挡在门边,抬头一本正经道:“奶奶,爷爷的病,我能治好。你见了他千万莫伤心莫哭。你要哭了,爷爷会非常难过,病就好得慢了。”
曲氏急道:“我晓得。你快让我去瞧看你爷爷。”
李晶晶放曲氏过去,跟上来的李家人嘱咐道:“你们进去了都不许哭,一定要劝着奶奶。”
贺氏扭头见李老实、李云青抹着眼泪,隐约猜到李炳的病非常重。
她心情沉重的牵着李云霄,嘱咐道:“霄伢子,你要乖些,跟你妹妹一样不要哭。”
李云霄刚才吐了何敬焱一身,不敢再惹祸了,忙点头承诺道:“娘,我不会哭的。”
李晶晶待众人都出了屋,这才扭脸嘴唇紧抿落下悲痛的眼泪。
她站在门口,听着里面曲氏悲痛欲绝的嘶叫哭声,“你做的什么生意,能让人害得脸都毁了,骨头全碎了,身上没一块好肉,命都要没了?我等了你九年,你这般回来,是来挖我的心,催我的命吗?”
烧伤的病患最是惨不忍睹,别说是李家人,就是一个陌生人见了李炳都会为他难过。
她走进去,见曲氏精神彻底崩溃,瘫倒在地上,放声嚎哭,听者无不动容。
贺氏上前从曲氏身后抱着她,无奈她沉得像石头,怕她哭死了去,连忙大叫道:“娘,你莫吓我,你快站起来。”
李去病瞧着李炳的惨样已是吓傻了,呆站着不动。
李云霄正要哭,被李云青捂住了嘴巴。他满眼的恐惧,鼻涕眼泪都流到了李云青手上。
李晶晶擦干眼泪跑进屋,冲到床前,凑到李炳被火烧得黑红相夹的脑袋跟前,站了十几秒,扭头激动的高声道:“奶奶,爷爷说他的病会好起来,让你别伤心难过。”
何敬焱就跪在旁边,目光始终盯着李炳,非常确定刚才不曾看到李炳嘴巴动了。
贺氏这一会儿功夫就出了一身汗,急得跟曲氏道:“娘,听到晶妹子的话了吗,爹说他的病会好起来。”
曲氏哭声低了些。
李晶晶又朝着曲氏道:“奶奶,你还记得曲正吗,他的脸被土鞭炮炸了,毁了容眼也瞎了,我都能治好他。我一样可以治好爷爷。”
李老实问道:“晶妹子,你说的是真的?”
李晶晶点头,一本正经的道:“真的。我刚才都告诉爷爷了。他说只要奶奶不怪他,不为他伤心难过,就听我的话配合治疗身上的伤。”
曲氏瞅着李晶晶,抬起双手要去抱她,哭道:“我的心肝宝贝孙女,我一瞧着你爷爷这幅模样,心里就像被几百根针同时扎着,泪水忍不住。你就是拿我的命换他的命,我都愿意。”
李晶晶紧紧抱着曲氏,心疼无比的劝道:“奶奶,你相信我。爷爷一定会好的。”
何敬焱双眼通红,站起来把王大医师拉到外头去,挥手不让三位大医师凑过来,低声问道:“我师父刚才醒来说话了?”
王大医师眉头紧蹙,轻声道:“令师是醒了,手指动了几下,张嘴说不出声。”
何敬焱急道:“可是失声哑了?”
王大医师摇头道:“这说不好。”
何敬焱问道:“我师父怎么又昏过去了?”
王大医师缓缓道:“令师吃了李大药师的六粒药丸之后就晕了。”
何敬焱追问道:“我师父吃的是什么药?”
王大医师摇头,道:“李大药师让我隔三个时辰再给令师扎一次银针。”
何敬焱无比担忧道:“我师父身子那般虚,怎经得短短三个时辰扎两次银针?”
王大医师忙道:“郡王,令师已昏迷了六天,李大药师说再不刺激他的穴道,会永远假死下去。”
何敬焱瞪眼道:“刚才她就是这般说的,怎么又说?”
“李大药师是令师嫡亲的孙女,断然不会害了他。”王大医师实在受不住何敬焱身上的戾气,拱拳道:“下官去给令师把脉,瞧瞧有没有好转。”
月夜宁静,山风阴凉。
何敬焱站在药室楼前度日如年,好一会儿王大医师小跑过来激动的高声道:“郡王,令师的脉搏比一个时辰前有力多了,气息也恢复正常。李大药师说用不了一天,他体内凝聚二十日的尸毒就会随着排泄物排出。”
广明子从一间药室的窗户里探出个脑袋,叫道:“焱郡王,贫道早就说了,我师妹药术比贫道高,你还非要贫道制药!”砰又把窗户关上了。
何敬焱面色不变,见湖南道的两位老头子大医师敲广明子的门,被广明子骂的几句气呼呼的跺脚,招手叫过坐在不远处草地上的亲信吕道明嘱咐几句。
吕道明走到两个老头子跟前,又把医徒都召集过来,抽剑入鞘,阴森森道:“李大药师乃是我们郡王将军的师侄女,日后你们不得去找她制药,也不得将今晚的事泄露出去,违者格杀勿论!”
虎奔军威名远播,连匈奴都害怕,何况这些大医师、医徒,吓得连忙点头。
吕道明瞟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道长大医师,外界传言此人医术在白云观翘楚,何敬焱这才特意请了他随行,岂料事实上并非如此,他赖以扬名的银针术远远比不上王大医师。
道长大医师在白云观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经常出入长安权贵人物府邸,便是皇宫也去过,只是畏惧虎奔军凶名,不敢拿性命做赌注,承诺道:“吕将军放心,贫道随你们从北地至此的事,一个字都不会跟别人说,便是回到长安,观主亲自问起来,贫道也不会说。”
石通派一名道士领着三位大医师及众位医徒去前山歇息。
次日一早两位老头子大医师得了二百银票便匆匆离开。道长大医师得了三千两银票也走了。这是后话。
何敬焱处理好此事,进了药室看望李炳,见他仍然躺着眼睛紧闭,看不出病情好转。
曲氏得到了李晶晶的再三保证,情绪稳定些,仍是瘫在座椅上悲痛无比的呜呜哭着。
李家儿孙坐在曲氏旁边守着李炳。
李晶晶走过来,仰视着穿着黑色道袍的满脸疲惫眼睛布满血丝头发脏得油亮的何敬焱,这才瞧仔细是个少年。
何敬焱板着脸道:“师侄女,你随我到外面,我有话问你。”
李晶晶心说:我还有事要问你呢。就跟他走到离药室门口数丈外的草地。
何敬焱问道:“刚才你给我师父吃了六粒药,都是什么药?”
李晶晶迎着何敬焱质问的目光,反问道:“你不是医师、药师。我说了你听得懂吗?”
何敬焱剑眉一挑,肃容道:“我师父懂医药术,我跟他学了一些,算是略通医药术。”
李晶晶目光诧异,从未没听奶奶说起爷爷会医药术的事,道:“好吧。你不是外人,我告诉你。我给我爷爷服了两粒保命丸、两粒内用去毒丸、一粒续命回气参丸、一粒清热宁神丸。”
她前几天刚得了人参,当日就收进回春药府交给玉玉种植,昨天首次制出七粒续命回气参丸,想不到今晚就用在李炳身上。
如果人参在回春药府种植的时日久些,续命回气参丸的效果会更好。
何敬焱打破沙锅问道底,定要李晶晶解释四种药的药效。
李晶晶耐心说完,见何敬焱紧抿的嘴唇干裂,想着他一路衣不解带侍奉爷爷,不由得柔声道:“我爷爷被火毒、尸毒折磨,身体假死,神识却是始终清醒,我给他吃了清热宁神丸,就是要让他好好睡一觉。”
何敬焱不再有疑,微微点头。
李晶晶小脸一板,问道:“轮到我问你。我爷爷脖颈以下骨头尽碎、身体肌肤七成被焚烧、尸毒侵入全身,他是怎么受得伤?”
何敬焱目光望向北方黑夜不吭声。
“刚才你问我一堆问题,我都回答你了。你这人好没意思!”李晶晶右手叉腰,气呼呼道:“我奶奶问你,你也不说吗?你告诉我实情,我好帮你圆着瞒了她。”
何敬焱俯视有些气恼的小人儿,若是不说,小人儿真敢那么做,无奈的低声道:“我师父自百丈高的悬崖落到死人堆里,又被大火烧了。我带着人跟着李立从死人堆里寻到他。”
李晶晶低头深思片刻,轻声道:“我跟我奶奶说,爷爷被强盗抢了从山上丢下来,北方天气干燥,老天打雷引起火灾把他烧了。你带着人跟着李立去把火灭掉,把他救了出来。”
何敬焱点头道:“那就按你所说。”
李晶晶问道:“你跟你的人中毒了吗?”
何敬焱微点头,长叹一声,道:“我共带了百名亲兵,这里有二十四名,其余的染了火毒尸毒在沿途官府的医馆养病。”
李晶晶摇头道:“你这人真是没意思。你都知道了我有解毒良药,也不开口向我要一些。你在这里等着。”
她跑回药室,提着小篮子返回,蹲下从里面拿出一个黑色小坛,放在地上,仰视着何敬焱,道:“你们体内肯定存有尸毒火毒,只是还未发作,这是内用去毒丸,拿去吃了立刻就能解了丸,余下的送给火毒尸毒爆发在医馆养病的人吧。”
何敬焱蹲下来,双手捧着黑坛。
李晶晶又取出一个土黄色坛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