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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华医女-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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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东首琴室看了依旧无人,他正觉心慌时,听到了小白猿应和般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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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区说啥的都有,于是我想了想,还是说说我的解释。

欢颜向来仰视知言,爱得甚是卑微。她认定知言另有所爱,她再不可能回到他身边,心里早已绝望,只是绝不了对知言和孩子的思念。她的原意是忍耐着一个人默默走下去,但狐妈和萧寻联手,已经把她逼到目前不上不下的位置。

在感情方面,她愧对萧寻。因为对从前那段感情的绝望,也因为自觉辜负了萧寻,她对于萧寻的感情是比较柔软的,甚至有些优柔寡断,于是萧寻逼近一步,她便退后一步;萧寻手段强硬,她便溃不成军。这种接受未必与爱有关,但肯定有感情的因素,并非纯粹的“人情债肉偿”,毕竟那么些年萧寻对他怎样,她不是瞎子,不是木头。难道真要她永远沉浸在一段绝望的爱情里守身如玉,连带让萧寻也跟着守身如玉?这不科学……

如果你问我,欢颜是不是真的喜欢萧寻,我可以回答,的确有点喜欢;这样的优秀男子付你倾城之爱,换谁会毫不动心?

如果你问我,欢颜现在爱的是谁,我只能回答,知言。

内啥,最后再表白一句:其实我也爱知言!我也爱那样温润隐忍的男子!星星眼~~

断梗无凭,岁华摇落又惊心(一)

到东首琴室看了依旧无人,他正觉心慌时,听到了小白猿应和般的叫声。

它被关在外面,挠门无果后只得委委曲曲地睡在了外面吹冷风,但刚才他只顾寻欢颜,好像也没看到小白猿?

他冲了出去,沿着外面的走廊循声过去寻找,终于弯向东面的回廊里看到了小白猿。

然后,看到了散发赤脚穿着小衣坐在地上的欢颜。

她面颊赤红,正失神地向东方微微的晨熙凝望,根本没注意到匆匆寻来的萧寻崴。

萧寻微愠,问道:“你一大早的跑这里来做什么?”

欢颜怔了怔,这才转过眸子,低声道:“没什么,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地上这么冷!孤”

萧寻上前拉她,触手便觉不对。

她的手冷得像冰,而双颊火赤,再去试她额头,竟是滚烫。

萧寻又惊又怒,一边将她抱起往回走,一边问道:“你到底在那里坐多久了?你不要命了?”

莫非她根本就没睡,待他睡着了便跑出来了?已入八月,白天还很和暖,但夜间已着实冷了。云雨之后再这样单薄地坐在地上一整晚,不生病才怪。

他忽然顿了顿身,转过头又看了一眼太阳升起的地方。

东方,吴都,许知言。

他和她成了夫妻没有用,他占了她的身子没有用,他带给她成夜欢愉没有用,他让她说喜欢他同样没有用。

她的心里还是没有他,只有远方那个优雅淡漠的绝世男子。

只有许知言。

他忽然间异常沮丧。

并且,异常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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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大亮后,欢颜便被搬回了凤仪楼。

萧寻没有给她传大夫,只向她道:“三天后我会准时出发去吴国。如果你到时病没好,就在这府里呆着吧,哪里也不许去!”

那位小美人阿紫即刻退送回去,让赏些银子,嫁娶由她父母自便。

又令人收拾他在凤仪楼的常用之物,全搬回猫眼楼去,“太子妃要养病,不宜打扰,我住别处去吧!”

然后一连几天,再也不曾踏足凤仪楼一步。

夏轻凰看出其中不妥,过来看护欢颜,并令雪团、绣球先把欢颜东行需要预备的行李打点好。

欢颜在第二日晚上便退了烧,只是人还是没什么精神。

夏轻凰悄问道:“欢颜,你和太子怎么了?”

欢颜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

“是的,不知道。”欢颜沮丧道,“明明是他欺负了我,为什么他好像是我欺负了他一样?我都没放毒虫咬他呢……”

床第间那些微妙的事儿自然没法跟至今未成亲的夏轻凰讲,讲了她也未必懂。

于是,夏轻凰再也问不出头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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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欢颜准时上了出使吴国的马车。

欢颜所乘的马车是为太子和太子妃预备的,外观虽不是很挑眼,其间陈设却豪华舒适。然而太子喜欢自在欣赏民情风景,便令夏轻凰在车内陪着太子妃,自己骑着马走。

各处驿馆住宿时,太子也令夏轻凰陪着太子妃,“太子妃正伤着风,别把病气传给我……”、

等到了吴蜀边境,开始弃车登船时,萧寻再用同样的理由和夏轻凰说时,夏轻凰终于爆发。

“太子爷,太子妃是伤风,不是伤寒!即便是伤寒,这么些天熬下来,不是死了,就是好了,没那么严重吧?真的处处嫌弃太子妃时,属下给你找个麻袋来,趁着夜间无人注意,把她套上扔江里淹死可好?到时就说太子妃自己熬不过病痛跳江了!”

萧寻便不再言语,和欢颜上了同一条大船,住入同一个船舱。

萧寻在船头看了半天风景,又在前舱喝了半天茶,至夜间也只得回船舱去。

夏轻凰刚从她房间出来,见了他纳闷道:“这丫头居然晕船呢,吃了药睡了一天,这会儿刚好些,估计一晚上不用睡了!”

萧寻道:“那我还能睡么?看她半夜吐我一身……”

夏轻凰道:“吐你一身总比吐我一身好。我还是到过去和那几个侍女们挤几晚吧!”

她扬长而去。

萧寻更觉自己长一张给人欺负的脸,磨了磨牙,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船再大,舱再大,也没法和府里相比。

欢颜面里卧在床上,黑鸦鸦的发铺了一枕,露出一点腻白的侧脸和脖颈。

他心头一荡,顿有旖念散开,急忙敛了心神,四下打量时,别说软榻,就连大点的椅子都没有。床侧有个矮几,下面铺着两张茵席,可以仿古人跪坐饮茶;但要跪坐着睡一晚,估计他明天可以趴在地上不用起来了。

正想着要不要冒着被人嘲笑的风险也跑去和护卫们挤一晚时,那边欢颜侧着头,好像嘀咕了一句什么。

萧寻不由地走上前,问道:“你说什么?”

欢颜大半的脸庞藏在被子里,又说了一遍:“我又没放毒虫子咬你……”

萧寻忽然间便挪不开脚步,一晃身坐到了床榻上。

从前欢颜不知说过多少次,若他进她的房间,她放毒虫子咬他;若他欺负她,她放毒虫子咬他……

但他重伤时,她仔仔细细地照顾他,给他明里暗里占了多少便宜去;册太子妃后,两人一直共处一室,他更是找到机会便百般挑。逗;再到那一晚,她虽哭得那样,十分不情愿的样子……可她的确没放什么毒虫子咬人。

她的蛊虫虽不致命,可也挺凶猛。当年成说等那样的高手,不留神着了她的道儿,还不是当即便昏迷过去,六个时辰后才自行苏醒?

若她真的不乐意,弄点手段也让他倒上三两个时辰,包管是神不知鬼不觉,他也将有苦说不出……

于是……

他心中的怨恚之意不觉间消散无踪,伸臂轻轻抱起她,揽到怀中。

欢颜默默依在他怀里,眼角湿润,眸光却甚是宁静,丝缎般的黑发柔顺地垂落,握于掌心时异常舒适。

“小白狐……”他无奈叹息,“我又想欺负你了,你不乐意便放毒虫子咬我。”他低头亲上她。

从额际,到鼻尖,到淡红的唇。

齿关撬开,他绵绵地品尝她的清甜。

她静默地承受,眸光低垂,略显苍白的面容泛起微微的红晕。

柔软而乖巧,毫无放只毒虫咬他的意思。

萧寻揉着肩,低低笑道:“我是不是可以认为……其实你还是有点喜欢我的?”

欢颜垂着头,没有说话。

萧寻叹道:“有点喜欢我,只是更喜欢许知言?跟我在一起了,觉得对不住许知言?”

欢颜终于说话了:“我没有对不住他。”

萧寻垂眸,仔细看着她的神情。

欢颜霎着眼睫,声音有些空落:“能给的我都给了。哪怕是我的命,若他说一声,也顷刻间可以拿去。可他没要。那时,我想了好久,怎么也想不通,他怎么忍心把我和孩子一起舍弃……想得多了,我整晚睡不着,前面的路再也没有勇气走下去……我和我娘的体质差不多,去南疆的一路我都在出血,几次差点小产,亏得沉修师父在旁救护。好容易熬到生他的时候,我差点死去,就什么也不敢再去想,只想着还他一双眼睛……”

萧寻身躯僵硬,好久才低沉问道:“其实,你一直最计较的,不是四年分离,而是……他的舍弃?”

欢颜黯然地笑了笑,“娘亲比我幸福。她知道父亲心里始终有她,所以安然地等了两年,又满怀希望地寻找了近二十年……可我呢?治好他的眼睛后,我用什么信念去支撑那段只剩了我自己的感情?我原想着自己去给他治眼疾,然后看看他,看看他在有了自己的家室后,还保有多少对我的感情……也许娘亲是对的。他在四年前便已决定舍弃我;他正幸福着。如果我治好了他的眼睛,他也许会留下我……可那不是原来的情了吧?”

夹杂了恩情的恋情,于他是弥补,是施舍,于她是索报,是乞讨。

断梗无凭,岁华摇落又惊心(二)

欢颜颤着唇,亲了亲萧寻,低声道:“我知道你对我更好。也许你也会为了保全我把我交给别人保护,可至少,你绝不会在那样的状况下把我推开,由着我一个人流落天涯,是不是?”

萧寻道:“是!”

欢颜吸吸鼻子,将脸庞靠在他的胸前,哽咽道:“阿寻,给我一点时间,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完全断掉念想。我想,我真的是喜欢你的。那天我只是没准备好,没准备好从之前那个我和他的世界里走出来。其实……其实我早就知道,我只是不肯去想,我只是在骗我自己。他便是偶尔会想我,也再不可能娶我。他……他早已舍弃了我!”

她在哭,泪水极烫。

萧寻仿若不能呼吸崴。

他低了眸,凝视着他心爱的女子,腕间忽一用力,已将她放倒床榻上,亲去她的泪,亲住他的唇,近乎粗。暴地撕扯着她的衣带。

欢颜有些慌乱,但很快柔软了身体,由着他的手掌滑入她衣衫内,肆意地游走抚摩。

冲撞到她体内时,他的力量仿佛克制不住般,大得出奇孤。

她承受不住地呜咽,鼻尖渗着汗珠,却依然如温顺的猫咪,由着主人翻滚拨弄,在自己愉悦的同时带给她强烈的快意。

船外,萍花渐老,江枫渐红,水流一声接一声地啪于船舷,已是凄凉秋景;而舱内,颠凤倒凰,浓情蜜爱,女子婉转娇啼之际,已是鬟低钗落,琼浆濡漓,正值春意无边。

许久,欢颜被萧寻放开,已连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一阖眼便昏睡过去。

本就因晕船昏昏沉沉,再给这样一番折腾,吃得消才怪。

萧寻有些懊恼,不该这般不知惜恤。

小白狐快意的同时,大约也会诸多不适。若非真心待他,只怕不会容得他这样放肆吧?

将她拥在怀中许久,他才把他的小白狐放下,起身披了衣,蹑了手脚走出船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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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他已和小蟹出现在另一艘大船的船头。

小蟹低声禀道:“从开春以来,吴国皇帝就没怎么起过床,大约时候不多了。但太子之位,始终未能确定。本来只在三皇子和五皇子之间相竞。这些年来,双方多少次互相攻讦,皇帝多费了多少心,到底怒了,偶尔说了一句,不如把帝位传给老八,还要好些。而八皇子年纪渐长,的确比五皇子能干,也未必比三皇子差,于是章皇后等开始转而劝皇帝立八皇子。朝臣对此虽多有非议,但皇帝偏爱老八,的确动了这心思。谁知正要下旨的关头,二皇子双目复明,这事立刻押后了……”

萧寻点头道:“这事我听说了。景和帝偏爱豫王,但好似更偏爱锦王,立刻想着要立锦王为太子。”

小蟹道:“锦王今非昔比,锦王妃又是个厉害人物,加上慕容启发现女婿复明后也开始联络朝中故交,要全力助他登上帝位。章皇后为了亲生儿子继位,不惜把被贬的楚瑜又保回京师,楚瑜居中调和,竟让原来相助三皇子、五皇子的人都改了口,大赞豫王年少睿智,联合支持八皇子当太子……现在两派斗得很凶,景和帝的病情却更重了,应该已经熬不了多久。”

“吴国那些和咱们有联系的大臣呢?”

“大多中立吧?暗中受了咱们蜀国好处的,大多是些持重老臣,目前形势不明,自然和咱们一样,先袖手旁观着,明哲保身要紧。不论谁登基,咱们落不了太多好处,也不至于动摇根本,何况夹缠到那浑水里?”

“暗中知会他们,就说蜀国支持八皇子登基,不日蜀太子会亲去皇宫向皇帝问安,表明蜀国态度。”

小蟹不觉大惊,“太子说什么?”

“我说让他们设法干预立储之事,务必……保八皇子继位!”萧寻淡淡道,“八皇子那边的筹码上,再加一个蜀国,够不够分量了?”

“可是……”

“蜀国不需要吴国有太聪明的君主,否则,蜀国只能继续称臣他国!”

小蟹一凛,立刻答道:“是!”

“别耽搁了,立刻派人从陆路连夜把我的令谕传过去!”

小蟹钦佩地再看一眼萧寻清冷的眼神,行了一礼,匆匆奔去安排。

萧寻独立于船头,只觉冷风瑟瑟,越水而来,吹得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数十年前,蜀国败于吴国;数十年后,他不能再败于吴主。

不论是国,还是她。

舍弃。

死心眼的小白狐终于接受他,喜欢他,由他“欺负”她,只因认定许知言已将她舍弃。

可他再明白不过,许知言其实和他一样,或许曾为她的未来而舍,却从不曾弃。

欢颜从来不知道,许知言最初并不知她有孕在身,是慕容雪一剂汤药,误了他挽留她的时机……

欢颜更不知道,许知言见她失踪,曾怎样悲惨地在风雨里对天疾呼,愿以今生来世全部福祉,换他们母子平安……

而他更刻意隐瞒,绝口不提双目失明的许知言为她第一次出了京城,千里迢迢远赴南疆,整夜整夜地徘徊在她住过的屋子,感觉她生活过的气息……

连叶瑶都至死不肯告诉她,许知言为保护他们那个孩子不至被过于强大的嫡母所害,不惜阻止了自己另一个孩子的出世,并毁了妻子当母亲的权力……

这份感情,深刻而固执。

简直可怕。

一旦他掌握了扭转乾坤的力量,一旦他发现欢颜心里还有着他,即便她已是萧寻名媒正娶的妻子,他都将有能耐将她从他身边带走。

如今小白狐在他的视线以内,他可以让她永远不知道一些事;可如果许知言想办法让她知道某些事呢?

萧寻忽然发现,他已再不可能做到原来的洒脱。

也许,关系到小白狐的事,他从没洒脱过。

从前一次的负气不理,到这一次的纵性而为。

可他不得不为。来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得不到,而是得而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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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颜在船舱里休息了两日,又服着药,到第三天晕船症状便消失得差不多,看萧寻坐卧不离,每日陪着窝在舱内,心中不安,便和他走到甲板上看风景。

有侍女凑趣儿,却拿了上好的茶和水过来,就在船头拿个小茶炉烹起茶来。

萧寻哀叹道:“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喝到某人亲手烹的茶啊!”

欢颜一笑,转头接过侍女的扇子,慢慢扇起了小炉子,却果真为他烹起茶来。

萧寻忙走过去蹲她身后为她揉肩捶背,大献殷勤。欢颜回眸而笑,莹亮亮的剪水双瞳似乎将一路江水都映衬得温柔起来。

萧寻正觉乐趣无穷时,猛地脖颈上一沉,却是小白猿跳到了他脖子上,半个身子爬在他脑袋上,学着他模样给欢颜捶背。

“你……你个小混蛋,真敢爬我头上来!”

萧寻大叫着站起身,要把小白猿抓开。

小白猿晃着身子,紧紧揪着他后领不肯放松,圆眼珠骨碌碌转着,倒似几分委屈。

明明它才是欢颜最疼爱的呀,为啥欢颜近来不让它进房睡了,反而和这家伙睡一被窝了?

它只想好好跟这家伙学学讨好主人的活计嘛……

欢颜看萧寻晃来晃去甩不开小白猿,拿扇子指着他,笑得跌坐船板上,半天爬不起来。

这几日欢颜天天和他一处,床第之间也是予取予求,十分温顺,却未见她有几分开怀笑意。如今难得见她欢喜大笑,萧寻故意地抓了几回没抓着,逗得周围侍卫都撑不住笑起来,才把小白猿丢了开去,顺便塞了一把松子在它手中以作赔偿,省得它再到欢颜那边去装无辜。

于是除了处置翻阅临时一些紧急函件,两人只在船头喝茶赏景,或远水生光,层山耸翠,或渔村向晚,炊烟四起,或红尘紫陌,斜阳暮草,或烟柳画桥,风帘翠幕……

断梗无凭,岁华摇落又惊心(三)

若是有心,一路都是赏玩不尽的景致。

有时高兴起来,萧寻拿了他的浮馨玉笛来,临水而奏,却是笛声悠悠,水声沥沥,天地俱澄澈。

欢颜听得出神,眼眸里便忍不住泛出些微心酸。当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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