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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的和瓜子儿领了几个太监正欲上前干涉,见胤禵对他们摆起手来,他嘴里喊着求饶,却似笑非笑地做着手势不让和瓜子儿来管。
“那好,你就带我去兆祥所,要是不老实,把你鼻子一块都拧下来。”秀女提着胤禵的耳朵朝南走了,和瓜子儿们留在原地没有动弹。
“爹,咱们怎么不跟着去啊?”小太监问。
和瓜子儿讪笑着:“没看见吗,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咱就别跟这儿孔雀开屏了。”
秀女直到进了胤禩的院子才撒开胤禵,他马上滚进屋里掩上门。院里空无一人,门窗紧闭,秀女环视一番,大吼道:“胤禟,小王八蛋,给我滚出来!”
正房并没有动静,东厢的门先开了,秋夕
5、四 。。。
穿着草白蝉翼纱旗袍探头,问:“你找谁?”
“找你们主子。”秀女柳眉倒竖,哼了她一下。
秋夕打量她一眼,“你是哪个呀?”
“我犯不着对奴才说。”她白了一眼。
“就算是给你通报,也得有个名头。”秋夕一板一眼。
“我是他姑奶奶。”她一叉腰,仿佛定海神针杵在当院。秋夕厌恶她的张狂,也懒得理她是谁,只想不温不火驳一句,“姑娘小小年纪就占高辈分,看来阴功损得太重,脚底板长了疔子,走路都在青砖上擦出火星来了。”说罢叫来几个小太监把秀女向外赶。
秀女虽然气势汹汹,其实本来在陌生的宫里,不占天时地利,受了委屈,一直硬挺着逞强,见秋夕这般挤兑她,终于忍不住了,瘫在地上大哭起来,哭也不是小女子嗡嗡嘤嘤,宛如一瓢水倒进烧开的油锅,柳叶都跟着一激灵。她的伤感根本不像女人,从没有林花谢了春红,而是铁剪刀片鱼鳞,一声声嚎哭像是发狠般一刀刀剐了自己。她全仗这一手吓人。
却又在这时候上来几个太监轰自己,越发犟了,索性在地上打滚,一面哭诉自己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她不期然地盼望对手把底牌一张张都亮出来,她认为自己把握着最后一张。
堂屋真的出来人了,她眼前昏天黑地得顾不上。几个人影走到近前,温和地唤她,格格,别哭了。
她不理,有人劝便更委屈,眼泪照旧落,扭着身子,腿在地上空蹬起来。
“别嚎了,有完没完!”男声吼叫仿佛晴天惊雷,她浑身颤了一下,止住了。眼前三个人,出言的少年怒容满面,眉头拧得像炸出来的麻花;另一个是刚被自己揪耳朵的小孩,正躲在给自己撑腰的人后面看自己,脸上漾着似有若无的嬉笑。中间的男子回头申斥黑了脸的少年,他着青衫白坎肩,一张白脸正对着自己,她瞧不真,举手挤干净眼眶里的泪。
他的眉宛如两弯新月沉潭,垂目敛光,含着怜恕,递上来一块叠好的帕子,“格格别怕,是十弟鲁莽了。”
他的帕子直递到她鼻子底下,她认生地向后撤了撤,一句话也讲不出口了。
胤禵拉住他的袖子道:“八哥,就是她要找九哥。”
胤禩和悦一笑:“必是胤禟淘气唐突了你,这会儿躲在屋里不敢出来,他到哪里都出乖露丑的,格格不要计较,有什么话跟我说也是一样,都是自家人,我是他兄弟。”
她的泪已是拧干的手巾再滴不出水,于是吸着鼻子道:“昨儿晚上我在延禧宫我姑姑那儿留宿,都过了亥时三刻了,胤禟还猴儿着不走,明知道今儿我要临选,还闹着要推牌九,后来我先睡了,他竟然在我花盆底上钉了铁掌子,我今儿一出门就觉得不对劲,筛了两轮了,
5、四 。。。
我的脸都丢尽了……”她拿帕子捂着脸哭起来。
胤礻我嬉笑道:“瞧瞧,我说什么来着?大格格,您要是找老九算账,我们绝不拦着,他就在屋里头我给您喊去。”
“我就是要找他理论!秀女我也没法选了,这就回家去。倘若有人怪罪下来,就让他们找胤禟去。”
胤禩斥道:“老十!你别添乱了。”又向大格格赔笑:“老九着实可恨,可格格倘使因为他耽误了选秀,就因小失大了,这事我心里有底,但凡秀女待选期间中途退却的,无论情由,皆唯其父是问,要是格格就这么走了,宫里赖不到老九身上,也赖不到你身上,却是第一个要抓你的阿玛了,咱们又何苦因为自己而连累家人呢?话说回来,格格和老九是亲表姐弟,平素本就分外亲近,如若格格平安遴选,事后长辈们知道他如此唐突,宜妃娘娘便要第一个责罚他;倘若格格误了遴选让氏族蒙辱,他们反而会怪你因小失大,也不会再迁怒于老九了。不如委屈格格在我这儿洗把脸,换双鞋,先把选秀的事儿结了,回头咱们再说怎么罚老九,如何?”
她的气息慢慢缓下来,低眉不语,她自打看胤禩一眼便不肯抬头了。胤禩道:“妙莲!”
妙莲应着声挑帘子出来,一身干净利落的素白镶滚荷花衣裤,带起一阵风,院落也衬着干净了一成。
“去给格格拿双花盆底。”胤禩道。
妙莲笑道:“爷,这儿早就备好了。是公中上元节新发放的,之后没赶上什么节庆,就一次都没穿过,本来奴才的东西也没脸拿出来给格格使唤,但听春晓姐姐说,秀女们的穿戴跟宫女都是一样的,也便顾不得许多……”
两人相视一笑,有话都拿起来比一比,又在心里放下了。妙莲又转而向着格格:“只有委屈格格了。”
妙莲蓦地一惊,因为看到灰头土脸的格格已变了脸色,只见她扬起手一巴掌劈在妙莲脸上,花盆底掉在地,妙莲捂着脸怔怔呆住。
“操蛋娘们!”胤礻我把妙莲挡在身后,骂格格道:“我八哥哄你,你别得寸进尺!好说歹说的,还想怎么着,出口气儿就能把你锁了,我们怕你不成?”
她也没承想一股无名野火让自己对那个丫头动了手,她举着巴掌不安地看着胤禩,胤禩拧紧眉毛,闪亮的星眸隐在日光的阴影下,一场无以避免的窘境侵袭着每一个人,她反在这时候瞧出他的眉骨生得很高。
“哎呦,我的大格格,胤禟对不起你呀。”胤禟临危受命般从堂屋冲出来,冲她连连打千儿作揖,从地上捡起鞋呈到她面前,“今儿非得亲手把这鞋给姐姐穿上不可。”
“滚!”她叫道,心里却松了口气。
“我可是任打任骂来了,让我滚了你可别后悔。”胤禟
5、四 。。。
嬉皮笑脸。
“你!”她气得直蹬脚,“要是在我家,非用马鞭子抽你。”
“姐姐先甭用马鞭子抽弟弟,弟弟得先给姐姐穿上鞋,本来只是跟你闹着玩的,耽误了正事儿我可吃罪不起。”胤禟把她让到葡萄架下的石凳上坐,“昔日高力士给李太白脱靴,今儿我九阿哥给大格格穿鞋,也不算委屈你吧!”
“你别想就这么完了!”她拿指头戳他的头,“我告诉你,想让我回去没那么简单。”她说道,边偷瞄着胤禩,他递了块帕子与挨打的丫头,仔细检查着她的脸色。
“那还要怎么样啊?”胤禟扳下她脚上钉了掌的花盆底,把妙莲的鞋给她穿上。
“下贱!”她咬牙骂道。
胤禟朝她眼望的方向瞅一眼调笑道:“这就沉不住气了?差不多行啦,走吧。”
她嗔怪地看了胤禟一眼,当真糊涂,只觉得万金之躯受了冷遇,心底有种无以复加的挫败感,“连你也撵我!”她眼里又转了泪。
“没,没,我是说,您有正事儿别耽误了,早点回去也寻思寻思怎么收拾我不是?”
“你当我愿意在这儿呆呀?”她站起身,“你倒提醒我了,那双鞋给我留着,明儿选完了,你就穿上绕紫禁城跑三圈去。”
胤禟恨不得自扇嘴巴子:“哎呦,你不是我表姐,你是我姑奶奶行不行,你给我在我兄弟面前留点脸吧。”
“我的脸都丢到万岁爷眼吧前儿了,我赖谁去呀?”
“成,成,您要是乐意,把我这几斤肉挂到前门楼子上卖了都成。”胤禟送她出来,朝后挤着眉眼,她顿了下,想要再向院子里望一眼,没人送她,她便也没有抬头。这个院子里没人觉得她好,唯有遭她欺负的小胤禵忽而想起来什么,奔到月洞门口冲着她去的方向大喊,大格格,有空来玩儿啊!
胤禟进屋,胤礻我正嘬着红泥小茶壶,胤禩则挑着笔勾着半幅丹青,胤禟一屁股坐在梅花凳上,急躁地颠着身子,“这姑奶奶越来越难伺候了。”两兄弟都不接他的茬儿,他便凑过去看八阿哥描丹青,拍手道:“这芙蓉鲤鱼画得好。”胤禩笑道:“芙蓉倒是有,可哪儿来的鲤鱼啊?”
“都在花叶底下藏着呢呀。”胤禟答。
胤禩察觉胤禟似乎另有深意,便匪夷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复而俯身,“好像倒是在哪儿见过芙蓉鲤鱼的画来着。”
“前头几个和硕公主出阁,都绣这个花样子,芙蓉艳而不妖,锦鲤灵而不浮,一动一静,两相和合。”
胤禩一笑,“九弟说的好,只是我这幅画构架已成,断难再改了。”
“不难不难,昔日赵高偷天换日立了秦二世,这乾坤逆转的事都是有的,更何况浅浅一幅画了。”
在一旁的胤礻我先笑了,“每回九哥一
5、四 。。。
有正事,说话就拐弯抹角的,有话直说不好么,都是自家兄弟,谁不知道谁呀。”
胤禟咧嘴:“知道什么叫煞风景吗?就是你那一张脸。”
胤礻我呸了一口:“我们都是糊涂人,就你聪明,摆好了套让我们往里钻呐,我偏是不吃你这套,你有话就说,不说拉倒。每回捅了篓子都是我们给你擦屁股,回头还给我们摆上迷魂阵了。”
平时和哥几个嘻哈惯了,胤禟并不生气,反笑起来,不紧不慢坐到凳上,双手抖开长衫下襟:“你可不糊涂,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这回宫里干嘛提前选秀女?一是补充掖庭,二是划拉剩下的好给王孙们指婚呀,不管男的女的好的赖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不能让宫里的规矩耽误了人家不是?八哥这回也快要开衙建府了,我寻思皇上正琢磨着给八哥指婚呢。”
“给八哥指婚,又不是给你,你跟着操哪门子心呢?”
胤禟不温不火地笑道:“这皇子的婚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在我看来,无非是到了自立门户的年纪,宫里找个由头让你滚蛋罢了,纳福晋就好比长辈们相中了,给你添件像样的衣裳,留着你逢年过节穿的,以后照样娶妻纳妾也不碍的。但是对下头的人可不是这么回事,削尖了脑袋钻营,想跟皇上做亲家,靠棵大树好乘凉呢,其实这话反过来说也对,皇子要是能结一门好亲,也就靠了棵大树。十几个兄弟,就算落地的时候都光着腚,谁也不比谁多什么,咱凭什么才能争出来?更何况龙生九种,娘胎里就已经论资排辈了的,那咱为什么不学学他们,走条终南捷径呢?这么想来,纳福晋就是件大事。”
胤禩早已提笔凝眉,静静地听着,胤礻我也来了兴致:“有点意思,你接着说。”
“其实皇子结亲就跟结党一样,你再怎么算计,也有皇上的一双眼盯着,对付朋党就像结绳子,他得拆了大股的,并了小股的,势均力敌了才能拧到一块,它仍是条绳子;要是大股太粗了,那就是条蛇,要咬人啦……眼下就有一股绳想跟八哥并一并呢,这要是放在东宫身上,一准儿不成,要是八哥您,倒是两全其美。”
胤禩的画笔微抖了下,他的剑眉扭得更深了。胤礻我问:“谁?”
“我表姐呀,我舅舅明尚额父之女。全家就这一个姑娘,多少门子来求呢,都没舍得给。”胤禟挑着大拇哥把招牌抖落出来,多少带着市井自卖自夸的小痞子气。
“我当是谁,你娘家有老姑娘嫁不出去,也别往八哥怀里推呀。”
“你少打岔,我可不是自夸,刚才人你们也见了,有模有样不说,你们也知道,她额娘可是安亲王的老闺女,虽说老安亲王早已故世,可是这盘根错节的局还散不了,就光说这
5、四 。。。
身份,前边已经册的那些福晋们,什么都统、尚书、侍郎之女,又怎么样,哪个比得上大格格半个?八哥纳了她,那就是勾连了大清朝的半边龙脉。”
胤礻我不言语了,紧皱眉头仿佛在算一笔账。胤禩终于撂下笔,沉沉道:“现在说这些做什么,皇子们的婚事,自有皇上做主,岂是你我可以妄自揣测的?机缘自有天定,儿女之事,还是顺其自然为好。”
胤禟有点失望:“八哥,你真的不关心啊?”
“八哥是看不上她的人。刁蛮得什么似的,哪儿有个小女子的样儿啊!”胤礻我说。
“满人家的姑娘,你见过几个温顺的?听话的有,那是奴才,她指望着你给她生计,指望着你给她出头,能不对你千依百顺么?就像妙莲那丫头,天天挤着媚眼瞄八哥,明眼人都看出怎么回事了,正经连那些当福晋的料们都还没争上呢,她也忒心急了吧。”
胤礻我道:“八哥,别看九哥平时乱七八糟不着调,大事上他不糊涂,我觉得他这回说得有理。”
胤禟笑着拨楞胤礻我的脑袋:“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胤禩道:“老九,你方才说,皇阿玛有意把大格格指给我?”
“这事儿我是听我额娘说的,大格格心比天高,非要嫁个合意的人不可,可从小就没有看入眼的。我舅舅有意让额娘请皇上示下,皇上亲口说这事儿提得晚了,皇子里再大的也都错过了,唯有和胤禩年纪相当,还算合宜。”他复而笑道,“我方才看得真真的,你们确实有缘分,那丫头在家里,谁的话都没听过。可你两三句就把她的毛理顺了,岂不是对上号了么?”
胤禩沉吟道:“果真如此,皇上定是想把我的缺角补齐了。”
“八哥是吉人自有天佑,”胤禟向前几步,修长的手指按到镇纸上,看了看那幅画意味深长地道,“不画鱼儿,怎么显得水深呢?”
胤禩若有所思道:“她……叫什么名字?”
“宝琪。”胤禟抬头,一张嬉笑孩童的团脸上显露了暗藏的世故端倪。
妙莲不顾别的,只是哭。四下无人,她便卸了平日做作的端庄。转眼进宫三年,她是长了见识了,如何勾心斗角攀龙附凤恃强凌弱,只是没一点真心。那一巴掌仿佛烙在脸上,还在火辣辣地疼。她紧捏着胤禩的手帕,却也觉得那是虚幻的一层糯米纸,一进水就化了。
毕竟是春天,花开得姹紫嫣红,无风,春阳照得和暖。空中弥散着混杂的香,仿佛有栀子、月季、紫薇、海棠,却又都不像,园子里海一样的奇花异草们争奇斗艳,全都自开自谢,遍地堆积着花尸,下一茬又压在落花上开出来,却挤压在难耐的无名里,陷进了侯门讳莫如深的漩涡中。
这股浓香熏得她几欲
5、四 。。。
晕厥,却偏偏被一个柔洽洽的声音托住,你哭什么?
她定睛瞧见这个秀气的男子,面色白皙得如同凝脂,她不认得那张脸,却认得他麝香般的体息,悲伤一瞬间像压在膀子上的小鬼散得无影无踪,她跪下道:“奴婢给太子爷请安。”
“你认得我?”他的声音永远是轻轻的,带着三分女子的阴柔,仿佛大病初愈。她点头,像个让大人省心的孩子。
“巧了,我也记得你,你是伺候老八的,叫什么莲来着?”他像是把饮了一半的酒递给她,含着别致的暧昧。她一笑,“奴婢叫妙莲,奴才认得主子只是本分,主子记得奴才,那是奴才修来的福分。”
胤礽道:“那天我还以为你是个倔丫头,今天看来,倒是挺随和的。”“多谢太子为奴婢在大阿哥面前解围,奴婢永远感戴太子的恩德。”
胤礽在石凳上坐下,看着她,“你受了什么委屈,眼睛都哭红了?”
“不足挂齿的小事,奴婢已经忘了。”
胤礽叹道:“忘了好,烦心事太多的人,最好别有好记性,该忘的就把它忘了,闭眼睡一觉,第二天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太子前日的风寒可好些了么?”
胤礽点头,“你也知道我着染了风寒?”
“奴婢也是猜测,那日见太子在轿中咳嗽。”
“你有心了,风寒倒无大碍,只是止不住咳嗽,太医院都是些庸才,换了几个方子也不见好。”
“从前在老家,几个孩子得了风咳,额娘就拿一个鸡蛋打在碗里,倒上一勺糖一勺麻油,隔了水蒸,临睡前吃下去,第二天便好了。”
胤礽道:“你胆子不小,敢给我开药方了。”
妙莲忙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只是一时忘了。”
“忘了什么?”
“忘了殿下是太子。”
他无奈地笑了,妙莲便也跟着笑,察觉到他的一脸倦怠。
“你老家在哪儿?”他问。
“盖平。”
“家里还有人吗?”
她摇头,“现在额娘和兄弟姐妹都在北京了,阿玛在上阳堡为托哈齐大人效力。”
胤礽眼波一转,看了眼妙莲,妙莲收敛了活泼之态,低眉后退几步,他才发觉一行宫人红裳翠盖地相互簇拥着正向凉亭走过来。他也不言语了,见她们近了便起身,“见过诸位母妃。”
她们并没有近前之意,只在凉亭外还礼,便顺着九曲桥走过去了。
他亦欲归去,忽而想起什么,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