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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王嫣这话,温袅才恍然忆起女儿婚后第七日要同夫君一同回家。这不想不知道,一想到要见自己“爹娘”,温袅只觉得气血一阵上涌,堵在心头惹起慌乱一片,恨不得马上挖个地洞溜出去。
拜托,她是假冒的,但人家温大将军和他夫人没得假冒啊!
“儿媳出来的时候他还未回来。”将满心沸腾暂时压下去,温袅只回答后面一个问题。
走在前面的王嫣没有体会到温袅纠结的情绪,只是兀自说着,“遇之为人虽然随意了些,但人确是不错的。你既已嫁他,就好好伴他,他必也会好好待你的。”
闻言,温袅只是点头应下,心里却只把这话像打水漂一般漂了过去。
王嫣带着温袅进了屋,亦玉早就准备好了茶水和瓜果,待两人坐下,又递来了一本册子。
“大娘,这是……?”温袅从亦玉手中接过这本红色封面的小册子,语带疑惑。
王嫣笑了笑,语气温和道,“这是你明日归宁我们秦家准备的礼品。遇之毕竟是男儿,心思断不如女人细,我这做母亲的就替他拟好这礼单,府中有的都已准备好,至于需要购置的,晚些时候等他回来,你只需将这册子给他,让他照着置办就是。”
温袅翻着这并不薄的小册子,满满的物品名单滑过视线,顿时有些明白王嫣的用心。
王嫣话虽说的温婉,其实不过是怕秦遇之那懒散的性子懒得管这些事,从而让她这个儿媳丢了脸,便干脆替他们先办好,最后只以秦遇之的名义送去就是。
一册到底,物品贵重与否先不予之论,温袅看到的确是王嫣作为一家主母的顾全大局,以及作为一位母亲对儿子的疼惜关照。
“如此,儿媳记下了。谢过大娘。”一时想起从未蒙面的父母,温袅收了册子,真心地对王嫣回了一笑。
王嫣亦笑,伸手拍了拍温袅的手背,“都是一家人,什么好谢的。”
别样朱门 「起」 第八章 教导(二)
温袅低头看着王嫣保养得体的手,不知怎的想起怀蕊来。她对自己和秦遇之这般关照,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慈母,又为何在对怀蕊的事上那般仓促草率?
“你可是还在想怀蕊的事?”
思想神游中,温袅忽然听到王嫣的问话,下意识就想答一声,却又猛然醒过来,当下忍了话笑而不答。
王嫣看了眼温袅的神情就知道她的想法,当下微微一笑,没有半分之前的逼人气势,“这里只有我们婆媳二人,有什么话你直说就是。”
说的这样好听,要是之前没有看到她对怀蕊的处罚,她说不定还真就信了。再说,她只是儿媳,又不是王嫣的亲生女儿,更何况她还是个假冒的,真要直说了,怕王嫣还不爽了呢。
这般想着,温袅眼神虽微有波动,但也只是随意一笑,随口说了句,“听说那幽静堂是个冷僻的地方,也不知道怀蕊到那儿后能过的怎样。”
听到这话,王嫣就知温袅有话没有直说,又因觉着她是个玲珑剔透的人儿,人说三分她能解八九分,便也挑唇一笑,温雅的眼眸中露出一缕利锐来,“过的怎样就要看她自己了。”
温袅动了动唇,心头一跳,却没有答话。
见状,王嫣轻笑一声,道,“是不是想替怀蕊说点什么?”
“大娘——”
王嫣抬手止住温袅未说完的话,跟着站起身,踱步到半开的雕花格子窗边。阳光自窗外透入,落在她丰润如玉的脸容上。即便已然四十,她的身姿依旧婀娜曼妙,墨发细细的挽成时下妇人中流行的抛家髻,任何一处无不透露出一种典雅端庄,从温袅的角度看去,端的是一位优雅妇人。
“我此番将你单独叫来,便也不打算瞒着你。这一次怀蕊若是能出来,便会明白我这么做的原因;她若是出不来了,就是枉费了你的求情。”
听见这番言论,温袅有些讶然,似是隐隐有些明白,却又好像差了最后捅破的那根手指。
“怀蕊还太小,得老六喜欢收在身边。但这宅子里毕竟太大,人也太多,她要想好好的跟着老六,就得学会一些事。”王嫣的声音被窗外的风一吹,若有似无地飘散开来,却又实实在在的落入温袅耳里,做了最后的那根手指,将心头那层窗户纸一下子点破开来,莫名的激起温袅一阵战栗。
果然是稳坐秦府主母十多年的人,好深的心。
温袅拿眼瞟了下王嫣,见光照下的她侧面线条柔和,却也模糊不掉她嘴边那抹深意。
王嫣是故意给怀蕊判罪的,一来尔烟毕竟是秦晏之素来最宠的小妾,真要把她怎样了,秦晏之第一个不会答应,更逞论他身后的绮兰。而王嫣和绮兰之所以表面少有冲突的过了这么多年,就是因为绮兰的还算知趣和王嫣的睁只眼闭只眼,这十多年都状似相安无事的过去了,如此自然还不想因为一个小妾而扯破了面皮。
二来,或许王嫣觉得怀蕊值得她提拔,此番便是要试她一试,最直接的让她感受到大宅子里争斗。也如她所说,如果怀蕊过了这个坎儿,那她这次学到的,将让她在今后的生活中能保住自己;如果没过,那便说明怀蕊并不是该生活在这种大宅子里的女人。这次就算洗清了罪名,下一次,怕就怕连命都保不住。所以,王嫣今日将她送进幽静堂,其实可以看做是在怀蕊不能自保的情况下,变相的保住她的性命。
且仅是性命。
其实,在这件事中,温袅扮演的何尝不是怀蕊的角色?
只不过,她是王嫣亲生儿子的妻子,所以在这场考验中,得了几分王嫣的手下留情。
一切想清,温袅心中泛起一丝不知名的苦涩。
她该庆幸她随着师傅学了不少人情世故,还能暂时在这朱门之中生活下来。而那真正的温将军之女,以她全家只有三个人的生活环境,自小就有父母独宠,想来自是没经历过这些尔虞我诈。若是换做她,是不是在王嫣的第一场考验中,就已经被视为弃子一枚。
窗外阳光明媚,温袅却在低头间露出一丝苦笑。
别样朱门 「起」 第九章 风 流六少(一)
申时三刻。
本来出来时就有些心沉沉的温袅,此时更是透过五脏六腑骨骼经脉全身任何地方,感觉到肚子里那一出精彩无比的空城计正用力的往身体里压着。
温袅慢慢的朝回路走着,慢腾腾的踱着步子,恨不得能换成一汪春水——好吧,夏水,迅速的流回去。
或者是时间的问题,又或者是她走的路实在偏僻了些,只看得见两旁的绿树苍石,耳边倒是听不到任何声响,这安静无声的氛围显得她的肚子愈发的空旷。温袅不得不加快步子,却又懊恼刚刚喂鱼的时候不把听澜听韵带上,现在寂寞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倒是生怕自己一出声惊起蛙声一片。
当然,这一声尤其不能出自肚子。
远远的,见着方才呆过的观景亭,温袅有种胜利在望的感觉,却在大步跨出的下一刻被一片突然出现的暗影挡住了去路。
“五嫂这么急,是要往哪儿去?”
耳边响起男子带笑的声音,温袅一个急停又惯性的退后一步,才看清眼前人。
挡住温袅去路的是一个年轻男子,着一身缥色团花圆领锦袍,模样虽还有少年的稚气,但轮廓间已然显出成年男子的俊美来。那一双泛着桃花的眼中含着笑,眼角微微上挑,手上还摇着一把折纸扇,怎么看,怎么都是轻佻风流的人物。
整个府中,唤她五嫂的年轻男子只有一个,便是秦邺的幼子,秦晏之。而这秦晏之素来喜爱混迹花丛,不过十五身边便已然美色无数,这气度上自然而然就泛出那风流韵味。
所以,当温袅认出眼前人时,心里难免有一个咯噔,暗想他莫不是为了他两个妾室专程来堵自己的路的?
不过,温袅眯着眼又将秦晏之的神情瞧了瞧,似乎没看出什么兴师问罪的征兆,当下便也微微一笑,用端庄的不能再端庄的模样回答道,“六少爷问的好生奇怪。我走得急,自然是急着回屋,还能去哪儿呢?”
“哦?”艳阳光线下,秦晏之慢悠悠晃着手里折扇,眼角愈发扬了一分,“正好我有事要去寻五哥,不若和五嫂一同走。”
鬼才想和你一起走!温袅在心头暗啐一声,扬眸却笑的清雅无害,“夫君不一定在屋里,六少爷还请下回再去,免得白跑这一趟。”说着,她便绕过秦晏之,举步往另一边走去。
刚走一步,身前横伸来折扇一把,玉制的架子上耀着晴阳光线,一跳一跳的落入温袅的眼,晃的她太阳穴突突的疼。
“五嫂似乎很怕我?”
吸气,扭头,一句话还未出口,温袅就被忽然凑到眼前的脸激的心头一跳,脚下有些仓皇的退开一步,耳边是他低而暧昧的声音,脸颊上也残留着秦晏之那呼吸间的炽热温度。
别样朱门 「起」 第十章 风 流六少(二)
怕!怕的很!怕你老不走她会活活饿死!
心里的小火焰腾腾的烧着,温袅不自觉的蹙起了眉,暗想这秦晏之的妾室闹出那么大的事儿,他却像个没事儿人似的,顿时又是不爽。
只是,这不爽的情绪一闪即逝,温袅像突然想到什么般又舒展开来,脸上露出比之方才愈发嫣然的笑容,面色微微泛着红,梨涡浅浅若隐若现,盛着洒下的细碎阳光,显出些别样的美丽来,“六少爷说笑了,我的身体一向不错,并没有怕人的毛病。”
秦晏之脸上笑的痞然,右手一扬,再往左手手心那么轻轻的一拍,“啪”的一声,折扇应声而和,“那许是五嫂面薄,此时堪堪艳若桃花。”
啧啧,这赤裸裸的是在说她看见秦晏之脸红啊!
得亏她那师傅之前教徒有方,此时的温袅心里恼的跟什么似的,脸上却愈发笑的美好,还真就应了那一句艳若桃花,“也不怕六少爷笑,我一直都是这模样,也不是今儿个才有的,五少爷对此可是再了解不过。”
温袅的话意很明白,我脸色桃花不桃花关的是你家五哥的事,与你何干!再怎么样,她在身份上也是秦遇之的夫人,别以为是你身边那些无根的莺莺燕燕,调笑两句还真就怎么着了。
说来,秦府一个个都不是简单的人,连个风/流成性的六少爷说话都是一层又一层的,让人头疼。但温袅从之前的传闻和此时短暂的接触来看,若自己以一种“被非礼”的模样掉头就跑的话,估摸着六少爷见着她一回,就调戏一回。以后若是传将出去,这府中的人自然不会说秦晏之的不是,只会怪她不守妇道。
所以,温袅只有得回去,而这回嘴还不能回的太直白明显,反正这秦晏之看起来也不笨,不信就听不出其中的含义。
好在她之前练的到家,脸皮还算得上厚,说了这么自夸的话都没觉得半分不好意思。
而这秦晏之或许也没想到温袅这么“经夸”,不仅大方认了他的话,还巧笑倩兮的说她向来都是这样“艳若桃花”。故而,秦晏之一时也没回话,只是眼睁睁看着温袅对他笑着点了下头,脚下不急不慢地就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晴空之中,光轮西移,橙热光线从温袅肩后垂落的墨发上流泻下来,远远看去,几分光色,几分媚雅。
看着温袅袅袅离开的背影,秦晏之“哗啦”一声再度打开了扇子,摇了两下,却是忽而轻挑一笑,淡淡吐出两个字,“有趣。”
………………………………………………
摆脱秦晏之后温袅是不敢在外面再慢慢晃荡了的,谁知她会不会一个运气爆发,再碰上第二个秦晏之呢。
好在温袅的“好运气”注定不能一天用光,绕了半天的回廊水榭,她终是安然的回到了自家院子。刚一进门,正遇见听澜端着刚洗净的茶壶茶杯朝里屋走去。她眯了眯眼,刚要问什么,听澜似是已然知道她的想法先开口回答了,“五少爷回来了。”
哟,这天不还亮着么,回来的真早。
温袅在心里诽谤了一句,一时也懒得进去,点了点头“嗯”了声,就准备转身朝另一边走去。可这脚刚刚抬起,还没来得及进行下一步的落地动作,就又被听澜的一句话拉了回来。
“五少夫人您要往哪儿去?五少爷等您了半天呢。”
别样朱门 「起」 第十一章 所谓夫君(一)
头疼啊头疼!
果然都是兄弟么,一个个都不让人消停!
温袅无奈叹了声,很想当做没听到直接奔到客房去,但在听澜如此诚挚纯真的目光下,温袅拉不回自己良心的呼唤,只得缓慢的转回身来,脚步迟钝的往里屋走去。
说来,她并不是因为多么讨厌秦遇之而不想见到他,只是觉得两个可以称得上还是陌生人的人,一边互相叫着“夫君”“夫人”,一边大眼瞪小眼比着谁更惜字如银沉默是金简直是件比陪聊更无趣更想让人睡觉的事。
极不情愿地走到卧房门口,温袅刚要进去,却见经常跟在秦遇之身边的随侍北城从另一边的回廊走来,她脚步下意识的一顿,刚好北城也看见了她,朝她弯身行了礼,道,“五少夫人,五少爷此时在听风阁。”
好吧,她本是指望北城有事找秦遇之,然后她就不用进去了。此时听见北城的话,她很后悔刚才为什么不装作没看见他直接进屋得了。
听风阁是秦遇之院里的一座两层小阁楼,穿过后院的月洞门就可以到。一楼为秦遇之的书房,温袅几乎没有进去过;二楼则是四面大开,除开四周卷起的藤帘外,并无其他遮挡。于栏杆边远目眺望,可以看到大半个秦府,是个绝佳的休憩观景之处。
从听风阁外侧楼梯上了二楼,温袅一眼看到的并不是正主秦遇之,而是他身边的侍女菡萏。菡萏穿着一件粉绿色的半臂,俏盈盈立在那儿,鲜嫩的颜色衬得她本就秀美的脸蛋愈发娇嫩,而她右手握着一把蒲扇,捏着兰花指上下缓缓挥着,给她身侧的人打着风。从温袅的角度可以看见她半低着头,似乎讲着什么趣事儿,唇角的笑掩都掩不掉。
温袅在原地站着,正在考虑要不要去打扰菡萏的好兴致,却听见一旁缠金架子上那只名叫多多的鹦鹉吊着嗓子叫到,“来人啦!来人啦!”
被多多的声音一吵,菡萏连连转过身来,目光同温袅的视线一撞,有一丝怪异神色闪过她眼底,而后同平时一般,弯身行礼,“五少夫人。”
温袅淡淡颔首,刚想开口说什么,却被一道醇然低雅的声音给抢了先,“夫人同六弟聊的可好?”
顺着声音,温袅微眯了眼,看向菡萏身后。
斜阳光染下,一名年轻男子正仰躺在摇椅之上,双腿伸长交叠,右手放在腹前,左手则时不时从身旁的小碟子里拾起几颗花生米放进嘴里。阳光从一旁照了进来,随着摇椅的晃动描摹过他清俊的面容,从闭着的双眸掠过挺直的鼻梁,最后落在微微挑起的唇上,从温袅的角度看去,当真是三分悠然,三分惬意,三分舒适,还有一分说不上来的慵懒。
“聊的再好也比不上五少爷坐享美人福来的舒服。”
瞧瞧,瞧瞧!晃着摇椅,吃着零嘴,还有美人在一旁添香送风,这等待遇,比她陪坐陪聊担惊受怕结还被风流子中途拦下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听到温袅的回答,秦遇之嘴角笑意不减,闭着的眼眸缓缓睁开。纤长墨睫之下,那一双眼深渊若潭,浮着些漫不经心的笑,又蕴了那细碎的光,一面明耀耀的似乎能引去所有目光,一面又懒散的仿佛断了所有注视。
“菡萏,再去取些来。”睁开眼后,秦遇之没有马上同温袅说话,而是晃着摇椅,左手指了指身边不知何时空着的碟子,对菡萏说到。
菡萏应了一声,过来取了空碟子,转身下了楼。
看着菡萏走了,秦遇之才将目光移回温袅身上,视线随着身下摇椅的晃动从上至下,再从下至上,如此几个来回后,他才伸腿踏地止住摇椅,而后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坐起身子看着她道,“我怎么总觉得夫人刚才的话带着点其他的味道?”
温袅轻哼一声,反应地也快,“反正不是醋味。”
闻言,秦遇之似是静了须臾,而后突然笑出了声,双手也跟着连连拍掌,清脆响亮,似乎被温袅的回答逗得极为开心,“哎呀呀,我今天才发现我这位夫人是如此可爱!”
温袅也笑,“祝贺你发现的不算太晚。”
这回,秦遇之连静都不静片刻,直接笑倒在摇椅上,让温袅几度怀疑他会不会笑断气,却又被他如此张扬的笑态晃的眼角跟着跳。
别样朱门 「起」 第十二章 所谓夫君(二)
秦遇之一个人跟被点了笑穴是似的笑了许久,终是有了个消停。苦了温袅在一旁站了半天,就等他一个正常。
“你找我是为了何事?”不再同他拐弯抹角,温袅开门见山的问到。
听到温袅的话,秦遇之摇晃的动作慢慢停了,方才张扬的笑也一瞬迷离。他扬着眸色如墨的眼看了温袅片刻,而后轻声一笑,又坐直了身体,“夫人不是要为夫陪着归宁么?”
懒洋洋的语调,拖长的尾音,温袅明明听清了,却下意识的问了遍,“什么?”
秦遇之斜眸看她,眼神里的懒散仿佛衍生出一丝嘲讽,“大娘派人叫我回来,说是明日是你归宁之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