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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遇之回他一眼,笑得贼兮兮的:“四哥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呢!”
秦南之将马交给出来接他们的小厮,一边答道:“要是我和你们四嫂天天像你们这样,就该你和五弟妹笑话我了。”
听秦南之这么说着,温袅稍稍联想了下秦南之和范千月温情的时候,顿时忍不住笑了出来。
秦南之还真说对了,要是他们两个冰山人物能和自己和秦遇之这样,温袅真要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三人说说笑笑进了府,快到四房的时候,有个人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视线自三人面上一扫而过,先是一一行了礼,然后到了秦南之身边,低声说了什么。
温袅本是没有怎么在意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那个人一直在拿余光看自己,看得她有些焦燥,但仔细看去,那人又马上收回了目光。
直到一段话说完,秦南之似是极为意外地问了句:“你说的可是真的?”
那人点头,很是肯定的模样。
秦南之皱了皱眉,转身对秦遇之和温袅说到:“我有些事要处理,先出去一下。”
“四哥去吧”秦遇之颔首应到。
秦南之点点头,视线扫过温袅,竟让温袅察觉出一种试探的意味,顿时手不由得抖了一抖,心底泛起不安来。
“怎么了?”见温袅有些异样,秦遇之俯身而问,目带担忧。
温袅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秦遇之自从到了户部,就比之前更要忙碌几分。常常是到了晚饭才回来,天不亮便又出门。
比起秦遇之,似乎温袅更常见到的是秦南之,闲着无聊的时候,她便去四房寻范千月,扯着她聊聊天,或者借着王嫣要采办的名义出府溜达溜达。
秦邺和王嫣对此都睁只眼闭只眼,本来秦家也没有限制出府的权利,何况温袅小产的事,让他们对她格外迁就,而温袅也是个明理的人,出府也不会出现太大问题,所以就由着她去了。
连着几天阴雨后,天空终于绽晴,秋风凉爽,正适合出行。
温袅和范千月坐了秦家的马车出门,各自带了一个丫鬟,一个家丁。本来这次出门确实是要替王嫣采办点东西,但路上范千月说起润玉铺又到了些新的首饰,温袅念及之前的“连理”和“白首”,对润玉铺的东西很有些喜欢,便在采办完必需品后让家丁驾着马车就往京城最繁华的地段去了。
润玉铺是座三层小楼,远远看过去,倒是有些像酒楼,不过它的招牌够醒目,所以开了这么久,也没什么人会认错。
想必除了润玉铺,没人会把招牌用玉石打造吧。这不明摆着是炫耀么。
剔透晶莹的玉牌,光这一个招牌,就不知道是多少银子了,多少人在心底默默地呐喊,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
可是,不得不说这掌柜有头脑,将一块上好玉石做了招牌,会让人觉得铺子中将有更多的珍奇珠宝。
这也就是为什么那么多达官贵人常常光顾的原因。
温袅和范千月进去的时候,铺子中一如既往的很多,尤其是以官家女眷为多,甚至有不少是相识的。
温袅和几位相识的女眷一一笑着打着招呼,方带着范千月进了内店,内店的东西比外面的更要精致一些,相对的价位也要高上许多,但温袅和范千月都是追求精巧的人,太普通的首饰不一定看得上,就进来瞧了瞧。
说起来,润玉铺的掌柜的范千月还算是有些认识,毕竟范家在京城也有不少商铺,多少也有些来往,所以看到范千月进来了,掌柜的便笑了笑,道:“秦四少夫人今日倒空了。”
范千月闻言笑了笑,回到:“今天陪五少夫人出来看看,听说铺子里到了一批新的首饰,就来瞧瞧。”
听到范千月的话,掌柜的视线落往温袅身上,笑着问:“想来这位就是秦五少夫人了,秦五少爷为您定做的‘白首’,您可还喜欢?”
说起白首,温袅眸中牵起温柔的笑,清波慢转,“很喜欢,还谢过掌柜的能做出那般精巧的东西。”
几人客套了一番,温袅便走到另一侧去挑选首饰,那边正好站了两个官家女子,都是一身锦衣,年纪有些大,温袅并不认识,便没有上去说话,只是兀自看着。
柜台上摆置了一些新到的玛瑙手镯,并不是温袅喜欢的材质和样子,她便一点一点往前挪,大概因为一直低头看着柜台,没注意那两个人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这一不小心就撞到了对方。
温袅忙出声道歉,对方自也是笑着说没事,可目光一落在温袅面上,就惊讶出了声,“这不是秦家的五少夫人吗?”
温袅微愣,笑了一笑,随意聊了几句刚想抽身,却听见对方问到:“秦五少夫人知道温将军府上出了人命么?”
别样朱门 「合」 第十九章 来者不善(一)
什么?!
出了人命?!
温袅的双眼蓦然一紧,语气却还比较平稳,“我已经很久未曾回去过,并未听说过这件事,请问是谁出了事?”
见温袅虽然惊讶,但面色还算平静,那妇人并不知道她是假冒的,只当是气度使然,便回答到:“我也是听外子所说,说是有个丫鬟被人杀害在府外的巷道中。”
丫鬟?温袅微微眯眼,她对温家的丫鬟并不怎么认识,除了一个翠榕,翠榕之前是温袅的贴身丫鬟,应该不会轻易出府,想来是别的采办的小丫鬟。
“那可查出是怎么回事么?”
“这个我便不太清楚了。”妇人抱歉地笑了笑,答到。
温袅没有多说,只是谢过她。
回府的路上因为半天没有说话,被范千月追问了一番,温袅如实答来。
范千月微微点了点头,道:“人各有命,只望早些破案。”
回到府中已是夕阳西下时分,温袅问了问门口的人,说是秦遇之已经回来,她便也没在门口等着,径直回了屋。
刚到院中,就见秦遇之皱着眉急急走了过来,见她回来,先是松了口气,而后低着声道:“翠榕死了。”
温袅的思维还停留在温家死人之上,就下意识点点头。结果这话在耳中一转,“翠榕”的名字激得她蓦然抬起头来,“你说什么?”
“翠榕死了。”秦遇之重复了一遍,“之前你在温家的时候,服侍你的那个丫鬟翠榕,死了。”
温袅只觉得耳中一阵嗡嗡声,大脑空白了一分,才将翠榕的死和之前在润玉铺听到的那个消息联系到一起。
那妇人说的温家有丫鬟被人杀害,说的竟然是翠榕!
“你方才说的死去的……可是翠榕?”温袅似是不敢相信般,再问了一遍。
秦遇之以为她受到刺激,便俯下身,双手握了她的肩膀,慢慢地,放柔了声音说到:“对。昨天早上,翠榕被发现死在温府旁的一条小巷内,是被人捂住口鼻以致窒息而亡。”
温袅心头颤了颤,泛起一阵悲凉。
虽然她和翠榕并没有什么接触,甚至还不如和听澜、听韵两人来得熟络,只是,她到了温家后见到的第一个活人就是翠榕,而也是因为翠榕,她才顶替了真的温家小姐嫁到了秦府,做了这秦家的五少夫人。
说来,若不是翠榕,她也不一定遇到秦遇之,所以,翠榕也算是温袅的半个媒人。
可如今,这半个媒人竟然被人杀害了。
“可查出是谁了么?”温袅眼睫轻眨,看着秦遇之问到。
秦遇之轻轻蹙着眉,摇了摇头,“她一个丫鬟,没有什么过多的金银首饰,死后那些值钱的物件都没有丢,想来不是劫财,而经仵作检查,她也没有遭受过侵害,自然也不是劫色。”
“不是劫财,不是劫色 ,她不过一个小丫鬟,有什么值得人谋害的地方?”温袅眉头紧锁,着实想不通。
“这便是奇怪的地方。”秦遇之接过话,“我想着,这翠榕之前和你亲近,她既然受到这般事情,于情于理你也该回去一趟。如今温将军不在,温夫人一人在家,发生这样的事难免会人心惶惶,你当帮着温夫人处理一下。”
温袅抬手揉了揉发胀的额角,颔首道:“我知道。今日晚了,明天一早就去。”
“嗯。”秦遇之点了点头,接着说到:“我明天去找一下大姐夫,这是京城境内出的事,该京兆尹负责。”
“好。”
一切说完,秦遇之看着温袅疲惫的神色,不由得心头动容,微俯身撩开她额前的碎发,吻了吻她的额头,柔声道:“阿袅,没事的,不要多想。”
远处夕阳余晖勾勒出山峦的形状,像是用朱砂在水墨画上挑出一条线条,是一片冷色中唯一的一点暖色。
稍纵即逝。
次日一早,温袅便起了床,叫了听澜跟着自己一起往温府而去。
自从第一次归宁后,她已经有很久没有去温府了,本来就不熟悉的地方,隔了一年的时间,愈发不熟悉了。
到了温家后,温袅先让听澜进去通报,自己则躲在马车里闭目养神。
这倒不是她懒,只是她这个假冒的身份,还是让周管家来接她比较安全吧。
要不,直接温老夫人好了,这样人身安全才有保障啊。
“五少夫人,下车了。”
温袅正在马车中猜想着谁会出来接她,却听见听澜已经回来了,她掀开车帘一看,发现不仅管家来了,温老夫人也来了,这阵势和她当初归宁时差不多,只是少了一个翠榕。
想到翠榕,温袅在心中叹息一声,扶着听澜的手下了马车。
走过最初的过场后,温老夫人将其他人都赶了出去,只留温袅一人在房里,也不再亲热的喊她袅袅,而是叫的秦五少夫人。
“老身感谢五少夫人亲自过来,也感谢您当初顶替袅袅去了秦府。如今翠榕的事,不过也是个意外,劳烦五少夫人大老远过来,倒是显得我们温家小气了,其实也没什么事。”
温老夫人的语气虽然还算客气,但温袅清清楚楚地听出了其中的几分疏离。
她的意思很简单,这是我们温家的事,和你这个外人无关。
温袅承认,这话听在耳里多少会让人有些恼火,但又不能否认,温家的事和她真的没有什么关系。
“老夫人说的话,我都明白,不过今天我既然来了,也不太好马上就走吧。”温袅坐在座椅上,笑得端雅。
温老夫人微笑着点头,“这个自然是,五少夫人可以在这里休息,也可以四处走走,我让老周带着您。”
温袅陪着笑,心里却隐隐觉得哪里有不对。
温家宅子外面。
一道身影慢慢朝温家大门走了过来。从背影看,身子窈窕,是一个妙龄女子。但一头长发却挽成了已婚妇女的发髻,并用一块蓝色的布巾包住了头发,身上也是一身粗布麻衣,怎么看,都像是一个乡村女子的模样。
但是,若从正面看去,就能瞧见那女子面容白净,肤色细腻,根本就不像是做过农活的女人,倒像是哪家小姐,标准的大家闺秀的模样。
所以,她的样子配上她的这身打扮,让人觉得万分的怪异。
她自己没有觉察,只是一直往温家大门走去,嘴唇抿得很紧,紧到隐隐泛了白,快到门口的时候,她发现那边停了一辆马车,虽然没有特别的奢华,却也看得出是官家的东西。
她围着那马车转了一圈,终是在马车外壁的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个“秦”字,顿时眼中闪过一道亮光。
她知道京城中的好些豪门大族会在自家马车上印上标志,多半会采用姓氏。所以这个刻有“秦”字的马车,应该就是秦府的了。
京中姓秦的大家,除了秦邺一家,再没有别人。
于是,那女子勾唇笑了,笑容中还带了一丝冷意。
“小姐慢走。”
温家大门传来一道年老的声音,那女子似是识得这声音,猛地抬头去看,眼底还有碎碎的光,只是她第一眼看见的并不是说话的那个人,而是一个女子,同她差不多年岁,却一身锦衣,还有丫鬟搀扶,可见是哪家的贵人。
她往旁边让开一步,看着那贵人和温家的人告了别,由身边的丫鬟扶着上了车,然后驾车的小厮高高甩起鞭子,“啪”地一声抽在马背上,车轮便咕噜咕噜地滚动起来,朝前而去。
看见贵人走了,温家的人也纷纷进了屋,她忙举步追了去,张了口似要喊什么,却又压了下来,只对着最后那个关门的 陌生小厮唤了声,“小哥!”
那小厮听见有人喊自己,便停了动作,探头出来,见是一个女子,便出场问到:“姑娘有何事?”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方进京,刚刚靠在那马车上休息了片刻,不想把包袱落在了车架上了,便想问一下方才那车是哪家贵人的,我想登门去将自己的包袱取过来。”
小厮见她眉目清秀,一身风尘仆仆像是长途跋涉而来,而身边确实也没有包袱,便也没多想,回答到:“方才那是秦家五少夫人的马车,你要去拿回包袱的话,就到秦府去吧,在东城。”
她笑着点点头,“谢过小哥了。”
“姑娘客气了。”小厮应了声,见她转身下了楼梯,便关上了门。
她走到石板路上,远远看着马车离开的方向,缓缓地勾起了嘴角。
原来是秦家五少夫人。
别样朱门 「合」 第十九章 来者不善(二)
温袅回府的时候,秦遇之已经回来了,说来这几日,秦遇之倒是回来的早,大约是户部的事情已经交接完毕,他也就得了空吧。
所以,当温袅刚在椅上坐下,秦遇之便送了一杯过来,温声问到:“今天去温府可有得到什么消息?”
听到秦遇之的问题,温袅就想起温老夫人那防备的语气,有些颓然地摇摇头,道:“没有。”
秦遇之以为温袅是没听到什么消息而难过,便轻轻拍了拍她的脸,说:“放心,会找出来的。”
温袅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心底的不安却愈发明显了。
皇帝又病倒了。
从宫中传来的消息,这一次皇帝的病比上次要厉害得多,好几日不曾醒来,柳皇后一边守在龙床前,一边时不时将苏起叫到宫中去。
上一回皇帝病重,太子在府上歌舞升平,因此而锒铛入狱,不仅没了太子的地位,连自己的自由都将失去,于是,很多人看着柳皇后和苏起的蠢蠢欲动,开始猜测这一回是不是就将是一朝风云巨变。
那厢苏起在柳皇后的支持下,开始大量拉拢朝中重臣,包括之前太子的旧臣,大部分到了他的手中。
这边,苏寂也不再甘于人后,开始崭露头角,正受龙恩的秦遇之也有之出现在众人面前,同时,还有好些重要新臣,这些人之前都是皇帝近臣,却不知道何时到了苏寂这一边。
三皇子的突然崛起,令好些朝中老臣也开始动摇,他们本以为苏寂只是没有任何能力的皇子,却哪知此番起来,如此一鸣惊人。
两位皇子的帝位之争一触即发。
而作为苏起近臣的孟华,便正式和苏寂一方的秦遇之对立起来。
秦家也为此乱了套。
秦邺素来极为喜欢孟华,对他期望甚高,本以为会理所当然的鼎立支持二皇子,毕竟苏起身后有柳氏一族的支持,而苏寂之前完全是个透明状态,却哪知苏寂不仅突然大势崛起,秦遇之竟也站在三皇子一方。
虽然秦遇之这个儿子,秦邺之前也是有过期待的,在沈慕晴没有出现的时候,秦遇之的表现极让秦邺满意,加上他是王嫣所出,有正室地位,便代表着其后的王家。可是,沈慕晴的出现让秦遇之大大摔了跟头,自此吊儿郎当,游手好闲,让秦邺气之至极。
可是,后来温袅的嫁入,不仅给秦遇之增添了温家这一兵家实权,而温袅的聪慧给五房争得更多地位。同时,秦遇之因为温袅的关系,再度涉入朝廷,并靠自己的实力从一个闲职跨到户部这样重要之地。
这一些,都使得秦邺再度对自己这个儿子重拾信心。
于是,一边是养子孟华,一边是亲子秦遇之,两个人分立于苏起和苏寂两派,秦邺这个做父亲的实在是难以抉择。
而随着朝堂之争的开始,家族之争也初见端倪。
纵使如今秦邺还能完全执掌整个秦家,但也知道随着几个儿子在朝中的稳落,他若是再不选出一个合适的人来的话,有朝一日他若是突然怎样,秦家必然纷乱无比。
纵观自己的几个儿子,长子秦栋之已然没有继承的资格了;孟华是外姓,又无形中被皇帝分化而出,已经不是秦邺心目中最合适的人选了;三子秦简之因为前太子的事被下放到外地,自然是不能再考虑的。
四子秦南之……五子秦遇之……还是六子秦晏之……
秦邺用手敲着桌子,眉间微蹙,很是为难。
论官场的成熟,自然没人能比得过秦南之。但秦遇之最近表露出的能力让秦邺很是欣赏,何况他身后还有王家和温家。至于秦晏之,毕竟是绮兰的儿子,却确实没显出什么过人才华。
“老爷,兰姨娘来了。”
秦邺正在暗自思索,听到董仁在门口敲门道。
他揉了揉额角,道:“让她进来吧。”
温袅从王嫣处出来,正好看见从秦邺书房袅那而出的绮兰。
看见绮兰,温袅就想起自己那个失去的孩子,顿时一阵气血翻涌,却不能直接冲上去索要一条命,只能攥着拳,用指甲狠狠掐着手心压制心头的恨意。
“五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