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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人参娃娃
这时,妞妞从车厢里出来,她唤大娃:“大娃大娃,你好些了吗?”
大娃跑到马车旁,扶着妞妞从车上下来。他说:“我没事啊,就是头上磕了个包,不碍事的。”随后大娃看到了马车后面拴着的大牛,他说,“这就是你们买的奶牛?”
妞妞说:“对啊,它的名字叫‘大花’,它肚里有个小牛犊,再过两三个月就生啦!”
随后,妞妞又把杜老三介绍给大娃认识。她还把胡图在山坡上采得草根、草籽拿给大娃看——她让大娃去研究一下,这是什么药草,为什么“大花”只要吃这种草就不会得消化不良。
老姚把胡图等人送到家之后,就要回车马行了;杜老三因为要照顾“大花”,他以后就住在茶楼后院里。
老姚临走时告诉杜老三:“表舅,这家人都是好人,做生意实诚,对雇工也好,你就踏踏实实地在这里干吧。”
杜老三答应。
茶楼后院原本就有马厩,客栈停业后一直空着。大花来了,直接让它住进马厩即可。杜老三则住在紧挨马厩的厢房里,为得是就近照顾大花。
大花昨天经过长途跋涉,显得有些疲倦,不过精神却很好。也许是山坡上的草根治好了它的病,也许是跟杜老三重逢让它精神喜悦,它毛色也亮了,眼睛也炯炯有神。
安置好大花,妞妞这才问及那位沈丁香姑娘的情况。
胡图站在妞妞身后,满脸不悦。
昨晚,胡图听说沈丁香留在了茶楼里,就很不高兴。他并不是歧视沈丁香,而是不喜欢现在这种情况——周围都是些身份、来历古怪的人!小翠是机关营的杀手,大娃是什么南越小王子。如今又有一个奇怪的沈丁香,这岂能让胡图觉得安心?
可沈丁香是兰香留下的,胡图也不好说什么;因为茶楼这个地方,本来就是兰香的产业。
大娃告诉妞妞,沈姑娘有内伤,昨天刚来的时候,她还能坐起来给自己开药方;可是到了晚上,她就发起高烧来,人也起不来床了。
“那她现在怎么样了,又给她请大夫没有?”妞妞关切地问。
大娃说:“她早晨起来的时候好多了……”又说。“昨天晚上可把我吓坏了,你们都不在家,宵禁之后我又不敢出去找别人。于是我——”
“你怎么了?”妞妞问。
“我把自己的血喂给了她。”大娃说。
“什么?!”妞妞吓了一跳。
她拉起大娃的胳膊,撩开袖子一看——果然,大娃的手腕上缠着白棉布,血渍从白棉布里渗出来。
“你真胡闹!”妞妞叫道。她指着胡图对大娃说,“怪不得你管他叫大哥。他是胡图,你是胡闹!但他叫胡图可是并不‘糊涂’,而你是真胡闹——你当你的血是仙丹啊,不仅能解蛇毒,还能治内伤?”
大娃却认真地辩解道:“我自打出生后,每天都要在药液中浸半个时辰。一直到我离开南越森林才停。所以我的血有药性,有解毒清淤的功效,既可以解蛇毒。也可以治内伤。”
妞妞吃惊地看着大娃,她没想到大娃竟然“全身都是宝”呢。她楞了一会儿,回过神来,忙对胡图叫道:“图图,快看看周围有没有人偷听——”
“做什么?”胡图莫明其妙。
妞妞说:“如果让人知道大娃不是大娃。其实是个人参娃娃,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把他抓住吃掉呢!”
可不。如果大娃的血那么有药用价值,大娃还不成了唐僧肉,各路妖魔都会惦记上啊!
听到这话,众人一楞,胡图和小翠更是担心地看向大娃。
大娃也有些害怕,他一心只想救人。在他眼里,人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他没想过自己的善举,可能会让自己成为坏人觊觎的目标,令他处于危险之境。
胡图拍拍大娃的肩膀,说:“大娃,以后小心点儿。”
小翠也说:“大娃不要怕,我们都会保护你的。”
大娃感激地点点头,虽然离开了母亲和族人,但是他身边一直不缺少亲人的关爱。
这时,妞妞在旁边警告众人说:“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咱们再不能提起大娃的特别之处——”
大家严肃地点头,表示同意。
可是妞妞却又忽然说道:“可不能让大娃便宜了别人,要吃也是让妞先吃!”
众人大窘,大娃更是哭笑不得。
小翠忍不住笑道:“大姐儿,要不我现在削他一片肉来,中午给您来个小炒肉?”
“好哇,好哇!”妞妞拍掌大笑。
说着,妞妞和小翠假意要捉大娃削肉;大娃惊慌,忙向胡图身后躲去。
随后三个人绕着胡图跑了起来,叽叽嘎嘎地,笑闹成一团。他们这几个孩子,昨天分别了一天,又经历种种事情;今天终于重聚,心中的欢喜只能用这种追逐打闹的方式来表达了。
正打闹着,却听下人传报:“林大姐儿、胡老板——群芳楼的花老板来了,还带了顶轿子来,说是想把沈丁香姑娘接回去呢。”
胡图一听,马上说:“那就让他们接回去吧!”他巴不得早日摆脱沈丁香呢。
大娃却拦住说:“不行!”又极其恳切地央求胡图,说,“大哥——沈姑娘伤得很重,现在根本起不来床,若把她交给他们,她就没命了!”
胡图皱眉,他觉得大娃的善心有些多余——那沈丁香是群芳楼的人,正应该让群芳楼接回去才是;万一沈丁香病死在茶楼这边,那才叫麻烦呢。
妞妞思忖了一下,对下人说:“请那些人去茶楼稍坐,我们换过衣裳就来。”
后院没有待客的地方,而且也不能让那些人进后院。因为按当时风俗,好人家是不会跟群芳楼这种地方的人来往的。所以妞妞安排让那些人去茶楼里说话。
胡图无奈地摇摇头,他不明白妞妞跟那些人有什么好说的。
妞妞让下人去开茶楼的门,沏茶待客;她则和胡图先回屋换衣裳。
昨天他们风尘仆仆地在乡下走了一天,衣服鞋子上都是土。胡图和妞妞都是爱干净、爱漂亮的人,当然要换过衣裳才能见客。
胡图先回自己屋换过衣裳,又过来帮妞妞。
妞妞已经换上了衣裳,正在系纽扣。这个时代的扣子,多是用布盘的蒜疙瘩,小孩子系起来很吃力。
胡图过来,帮她系好扣子,又帮她正了正衣襟。他趁机劝她,可别一时心软,由着大娃把沈丁香留下来。
妞妞让胡图放心,她没打算留下沈丁香,她只是想借这个机会跟群芳楼的人好好谈谈。
原来,妞妞在想,昨天闹了那一场,太平茶楼跟群芳楼算是有了过节。可是群芳楼就在东大街上,离太平茶楼不远,真成了仇家可就不好了,还是把事情说开,全大家个脸面才好。
妞妞对胡图说:“我爹说过,开门做生意,要和气生财;可是我们也不能让别人以为,这茶楼里只有我们两个小孩子当家,就能任别人欺负!”
胡图点头,觉得妞妞说得有道理,从长远看,确实应该摆明立场。
胡图和妞妞从后门走进茶楼,他们先在屏风后停了一停,打量了一下群芳楼里来的人,究竟是什么人。
只见柜台旁边的圆桌旁,坐着一个中年女人,长得又高又胖,一脸横肉。她手中端着一盏茶,表面上在悠闲地喝着茶水,可是一双眼睛却不停地向四下打量着,眼中目光犀利。
这女人一看便不好惹。不错,她正是群芳楼的老板,外号赛春花,人称花老板。她身后还站着几名壮汉,想来便是群芳楼里的打手。
太平茶楼里的下人们看到赛春花带着打手,有些害怕。他们奉完茶后,便远远地站在一边,等着自己家主人出来。
在这种情况下,胡图不能让妞妞出头,因为他年龄比妞妞大,而且他是一家之主。
于是胡图抢一步走到前面,让妞妞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花老板——”胡图对赛春花拱手,说道,“劳您久等了,我们昨天出了城,今天早晨刚刚到家。”
赛春花站了起来,她迅速看了胡图和林妞妞两眼,随后爽朗笑道:“哟——小胡掌柜真是名不虚传,果然是一表人材啊!”
她上来就赞胡图,让胡图一窘,林妞妞则充满警惕地瞪了赛春花一眼——就算一表人材,他也是“名草有主”了!
赛春花意识到妞妞的戒备目光,她不再玩笑,而是敛袖对着胡图和妞妞微微行了个礼,说道:“小胡掌柜,林大姐儿——新年发财!”看这样子,赛春花对于太平茶楼里的情况做过一些了解,她知道胡图和林妞妞是谁。
“新年发财!”胡图拱手还礼。
客气后,大家落座。
赛春花以为妞妞只是个孩子,茶楼里当家的是胡图,所以她只对胡图说话。她对胡图开言说道:“早就该过来拜会的——若早就拜会过,昨天也不会闹那样的误会。”
胡图笑了一下,接言道:“若我昨天在家,也不会闹出这些事来。”他用余光扫了那几名打手一眼。言下之意,这几个人,还不够给他练手的,若是昨天他在家里,才不会任他们在自己家门口嚣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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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削发代首
赛春花尴尬笑笑,对胡图说:“小胡掌柜,你是不知道哇,我的群芳楼昨天差点儿让人给掀了呢!”
随后,赛春花讲起她昨天的损失——群芳楼被人围攻,门窗被砸;那位张大官人被官府带走,也不知会不会牵连到她。若惊动了城守黎大人,对整个特种行业进行大清查,那她们惹下的麻烦可就更大了。
胡图和妞妞听着,交换了一下眼色。他们在猜度赛春花的真正来意——莫非,赛春花接沈丁香只是个借口,其是想探探他们的口风,看看他们有没有到黎大人那里去告状?
妞妞暗中得意,心道,看来忠义侯府的牌子就是好使,拿出来够能吓唬人的。想她们太平茶楼自开业以来,从没有地痞混混来茶楼生事,一半是因为有胡图坐阵,另一半就是因为有忠义侯府给她们撑腰。想到这儿,妞妞忽然又想到林子里看到的人——那个人千万不要是忠义侯吧?如果真是忠义侯,忠义侯府一家就完了,那自己一家的靠山也就没了!
胡图对赛春花说:“花老板,江湖上常说‘不打不相识’,闹过误会不算什么。只是我们茶楼的大娃,昨天他晕倒过一次,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头上的伤所致……”胡图说起大娃被群芳楼打手推倒,头在门板上磕伤的事。他又说,“这可不是我多事,大娃的父亲便是对面‘东来顺’酒楼的孙有财老板——我怕的是,若大娃有什么事,我们不好跟孙老板交待。”
胡图挺坏的,他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大娃的便宜爹,孙有财身上。不过胡图这也不是瞎说——虽然孙有财从没管过大娃,可是人家父子俩可没有断绝关系,而且两人见了面。也是“爹”“儿子”的叫得亲切着呢。如果大娃有什么事,孙有财未必不过问。
赛春花陪着笑,说:“是是是,我手下的人,下手没轻没重,我已经训斥过他们。”随后她又说,“不过,他们昨晚已经得到教训——”说到儿,她给旁边的打手使了个眼色。
只见那群打手,齐刷刷地。把头上的包头巾都摘了下来。
胡图和妞妞一看,都吓了一跳——只见这几名打手,脑袋光光的。跟和尚的脑袋一样!
这个年代,讲的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轻易毁损便是大不孝”,没有随便剃头的。所以这几个人脑袋光得跟和尚一样,必是有什么原因!
妞妞看着眼前一排大光头。直想笑。可她只能紧绷着,不让自己笑出来。因为一笑出来,可就让对方尴尬了,说不定还会让对方记恨上。
胡图也很吃惊,他问赛春花:“花老板,这是怎么回事?”
赛春花说:“昨晚他们被人下了迷药。昏了过去;醒来之后,就发现脑袋上的头发全都没有了。”
那几名打手羞愤地低下了头,重又把头巾包上。
赛春花则以犀利的目光迅速扫过胡图等人的脸。因为她想知道,这件事是不是胡图等人做的。可是她只在众人脸上看到惊诧和困惑,并未看到幸灾乐祸的表情,所以她也拿不准这件事与“太平茶楼”有没有关系。
“图图,是你干的吗?”妞妞直接问道。因为她看明白了赛春花此番来意——赛春花就是想知道。这几名打手被人剃了秃头,是不是胡图报复所致!所以妞妞想给胡图一个申辩的机会。
胡图严肃声明:“当然不是!”他对赛春花说。“花老板,昨晚我们从乡下回来晚了,于是歇在了‘顺风镖局’的车马行里,这事有车马行的老板证明。而且,先不说我有没有这个本事,连夜跳过城墙,跑到群芳楼里做这件事;只说我当时还没回到茶楼,还没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怎么可能想到要报复谁?再者,昨天的事正如花老板所言,大娃和这几位仁兄只是一场误会,大家坐在一起说开了也就是了。我们都住在东大街上,低头不见抬头见,我怎么可以做这种事,故意跟你们结怨呢?”
赛春花点头,表示接受了胡图的辩解。她说:“小胡掌柜说得有理,想来是另有能人异士,跟他们几个开这样的玩笑。”随后她又若有所思地说,“说不定是那张大官人的手下所为,也未可知。”
妞妞抓住胡图的胳膊,说:“图图,我怕——”
胡图奇怪地问:“你怕什么?”
妞妞说:“他们可以削人家的头发,就可以砍人家的脑袋——这样在大半夜里,神不知鬼不觉地行事,还不让人害怕啊?”
听这话,赛春花和那几名打手面上一凛,他们也是想到了这点儿,心中惴惴,所以今天特意到茶楼里来打探消息,看看是不是胡图所为。因为人们都知道,胡图有一身好武功,而且没人说得清胡图的能耐到底有多大。
可是在胡图这里并没有查到线索,赛春花和那几名打手心中的疑惑没有答案,他们不知道自己还得罪过哪方高人,下回那高人会不会不剃头发了、直接砍他们的脑袋呢?
胡图已经清楚了赛春花的来意,既然已经说开了,他便不想再跟她说什么废话。他便说:“花老板,您不是来接沈姑娘的吗?沈姑娘就在茶楼后院住着呢,让我们的下人带您过去,随后您就接她走吧。”又说,“我和大姐儿昨天奔波了一天,感觉劳累,我也就不再相留您和沈姑娘了,来日有机会请您来茶楼喝茶。”
赛春花听此言,不便久留,她站起身来。不过她又问:“我现在接人走,那忠义侯府不会说什么吧?”原来,她顾虑的是,昨天留下沈丁香的是忠义侯府的人。
胡图不以为然,他说:“忠义侯府的人,都是吃斋念佛、慈悲心肠的人。昨天那位许管家要把沈姑娘留下,,不过是看沈姑娘身受重伤,又怕她回去再被那姓张的虐待,其实也是帮了花老板的忙……”
胡图真会说话。他的意思是,群芳楼本是因为怕得罪客人,才要抓沈丁香回去,若客人知道是忠义侯府的人留下了沈丁香,必然不敢再为难群芳楼,所以兰香留下沈丁香,其实是帮了群芳楼的忙。
胡图这一番巧舌,是跟妞妞学的。因为妞妞从前学绣花的时候,几乎每天都要跟秦氏做这种颠倒黑白的语言训练,胡图已经听熟了。
赛春花一听,貌似还真是那么一番道理。其实就算不是那么一回事,她也不敢反驳哪。她能硬说自己就跟忠义侯府对上了,因为忠义侯敢留她的人,所以她跟忠义侯结了梁子?
胡图又说:“如今那姓张的已被官府带走,而沈姑娘伤势也好转,我想就算是许管家在这儿,也不会再相留沈姑娘的。”又说,“花老板请放心——是我让您把人接走的,许管家若埋怨,也找不到您头上来。”
得到胡图这样的保证,那赛春花放心了,便跟着茶楼的下人去接沈丁香。
胡图则把妞妞抱下椅子,领着妞妞回房。两人在房中歇了一歇,胡图便陪着妞妞回娘家去了。
按当地习俗,正月里不动针线,所以整个正月,秦氏都是闲着的。
可秦氏哪是个闲得住的人?以往还有个妞妞给她解闷,如今她只能拿林二郎消遣。她闲着没事的时候,就要跟林二郎找事。先是嫌林二郎总是惯着妞妞,惯得她不懂事,这么小个东西就知道跟他们分家了;又嫌林二郎在生儿子的事情上表现不积极了——汗,不是林二郎在房事上不积极,而是他放弃了各种偏方进补,也放弃了初八那天烧头柱香求子等迷信活动。
林二郎当然不是秦氏的对手。他们家除了妞妞,别人都制不住秦氏。可是妞妞现在整天不在家,林二郎没了挡箭牌,他只有一个办法——“躲”!
反正过年的时候,亲朋好友的宴会是少不了的,林二郎索性天天往外边跑。回来就装喝醉了,在炕上一躺一睡。这样,留给秦氏唠叨的机会就少了。
可是秦氏没人发泄了,她的脾气更见涨。
于是林二郎就盼着,这个年什么时候过去啊,茶楼快开张吧,裁缝铺子快开张吧,等到生意忙起来就好了。
这天刚一起来,秦氏就又开始找事。她对林二郎说:“你今天别出去喝酒了,快帮我看看铺子楼